南平市图书馆

立之問：「楊子與韓文公優劣如何？」先生曰：「各自有長處。見得大意已分明，［三二］但不曾去子細理會。如原道之類，不易得也。楊子爲人深沈，［三三」會去思索。如陰陽消長之妙，他直是去推求。然而如太元之類亦是拙底工夫，［三四］道理不是如此。蓋天地間只有个奇耦，奇是陽，耦是陰。春是少陽，夏是太陽，秋是少陰，冬是太陰。自二而四，自四而八，只恁推去都走不得，而揚子却添兩作三，謂之天地人，事事要分作三截。又且有氣而無朔，有日星而無月，恐不是道理，亦如厚既説『性善』，荀子既説『性惡』，他無可得説，只得説个『善惡混』。若有个三底道理，聖人想自説了，不待後人説矣。看他裏面推得辛苦，却就上面説些道理亦不透徹。看來其學似本於老氏，如『惟清惟淨，［三五］惟淵惟嘿』之語皆是修意思。［三六］韓文公於仁義道德上看得分，［三七］其綱領已正，［三八］却無它這个近於老子底説話。」又問：「文中子如何？」曰：之書，恐多是後來人添入，［三九］真僞難見，然好處甚多。但一一似聖人，恐不應恰限有許多事相揍得好。［四〇］如見甚荷篠隱者之類，［四二］不知如何得恰限有這人。若道他都是粧點來，又恐粧點不得許多。然就其中惟是論世變因革處，説得極好。」又問：「程子謂『揚子之學實，韓子之學華』，是如何？」曰：「只緣韓子做閑雜言語多，故謂之華。若楊子雖亦有之，然不如韓之多也。［四二］

［三二］韓文公 徽州本、成化本同，王本爲「文公」。 ［三三］楊子 成化本爲「楊子雲」，徽州本爲「揚子雲」。 ［三四］太元徽州本、成化本同，王本爲「太玄」。「元」爲避宋太宗始祖趙玄朗(宋真宗追封)之諱。下同，據池録不出校。 ［三五］浄 徽州本、成化本作「静」。 ［三六］嘿 徽州本、成化本作「默」。 ［三七］分 徽州本、成化本爲「分明］。 ［三八］綱領 徽州本、成化本同，王本爲「剛領」。 ［三九］後來人徽州本、成化本同，王本爲「後人」。 ［四〇］揍 徽州本同，成化本作「湊」，是。 ［四一］蓧 徽州本、成化本同，王本作「蕢」。 ［四二］然 徽州本、成化本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