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铜山寨的设置及其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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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东山文史資料第十四·十五辑》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30004157
颗粒名称: 明代铜山寨的设置及其影响
分类号: K249.1
页数: 7
页码: 113-119
摘要: 本文记述了明朝通过设置铜山寨等水寨来加强福建沿海的防卫,阻止海上势力的入侵。然而,这也对私人海上贸易造成一定的困扰,使私人商人的活动受到限制。私人海上贸易在明代中期蓬勃发展,人数众多,范围广泛,但受到明朝政府的控制和摧残。
关键词: 明代 铜山寨 设置 影响

内容

(一)
  明朝政府为了加强福建沿海的防卫,洪武年间设立三个水寨:福宁州的烽火门、兴化府的南日山、泉州府的浯屿。景泰年间,又增设二水寨,福州府的小埕及漳州府的铜山。后因升平日久,武备废弛,逐渐失去防卫作用。嘉靖年间,军门谭论,巡按李邦珍、总兵戚继光建议恢复“旧五水寨,以扼外洋”,又发挥了海上防卫的作用。
  铜山是“漳滨海之重镇”,明朝政府对铜山寨的建设十分重视,开始时以铜山卫有才望的将领统其事,后来又专设钦依把总一人,“按明制钦依把总与守备同体,事权颇重,非各营哨名色把总之比,漳属只有南澳游,铜山寨二员”②铜山寨配备有福船、哨船、冬船、快马船,共46只,官兵1141人,“非汛期则团泊寨澳,轮番出哨,遇讯期则分哨四出,前哨镇海,左哨陆鳌,右哨沙洲,后哨鲎壳澳,各防讯信地皆险要也”③,甚至于外洋岛屿,如横屿,菜屿、井仔湾,大小甘山等最险要地区,也属于铜山寨的巡哨范围。铜山寨不仅管辖附近海面,而且还管辖元钟寨。《筹海图编》云:“漳州府所辖漳浦一县最近海滨,设水寨者二,铜山西门澳为把总水寨,而元钟受其节制,故今止以五寨为名,岁拨镇海、永宁卫及元钟铜山所军分番巡哨,北自金山以接浯屿,而南自梅岭以达广东”。
  为了统一福建南部沿海海防的指挥,嘉靖二十八年(公元1549年)朱纨题请福建设参将一员。嘉靖三十五年(公元1556年)巡抚王悌题改设水陆参将二员,但未指明专管的汛地。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巡抚刘焘题请福建分南、北、中三路,添设参将三员。以漳州为南路,并水陆为一参将,统领钢山、浯屿二寨,浯铜、澎湖二游,辖漳州、镇海、泉州、永宁四卫,以及南诏、龙岩、陆鳌、铜山、元钟、筑武、福泉、金门、中左、高浦十所,“自祥芝以至大域皆为讯地,盖控漳兼制泉也,先是南澳未设副总,遇讯则参将专驻元钟,调度水陆防御;南澳设后,移驻铜山”④从南路参将驻地铜山,统一调度漳泉的陆海防卫力量,可见铜山在福建南部的海防上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
  由于三路参将的设置,构成福建海上防卫的整体防御体系,正如郭造卿在《闽中经略议》中指出:“今有柘林守备以控南湾,而漳有铜山寨足以扼其咽喉”,具体的防御体系是:铜山而北至担屿以会浯屿,浯屿会南日于平海,南日会小埕于南文,小埕会烽火于西洋,烽火出北浦以会温之金盘,然后,“视寇之所在,而总兵往赴之,贼在温而镇烽火,贼在潮而镇铜山,御不使入,此定策也”⑤从此,不仅福建沿海的五个水寨联成一气,互相支援,而且北与浙江南部的温州,南与广东的潮汕地区的海务也紧密配合,形成三省联防的格局。
  (二)
  铜山寨的设置及与其他水寨的协同联防,对于抵御外国势力的入侵起了积极的作用。十六世纪的台湾海峡是东方海盗与西方海盗的汇合点。东北亚的日本自十五世纪后期,足利氏政权名存实亡,日本进入群雄割据的战国时代,国内战争连绵不断。战败的将领、失业的流民在日本国内站不住脚,流亡海外,而战胜的领主也支持他们出海谋生。于是,他们纷纷航行到中国的东南沿海进行抢劫。另一方面,在十五世纪末,十六世纪初,随着地理大发现,西方的殖民势力纷纷向东方扩展,最早来到东方的是葡萄牙的海盗商人。大约在正德十三年初(公元1518年)安德列派遣玛斯卡伦阿斯率领船队从广东屯门航行到泉州,打算从泉州航行到琉球,后被大风所阻,滞留在泉州附近海面,从事走私贸易活动⑥。嘉靖二十六年(公元1547年)葡萄牙海盗商人在浙江双屿港被击溃以后,转移到福建漳州的月港附近,继续从事走私抢劫活动,据《世宗实录》记载:嘉靖二十六年,“佛郎机国夷人入掠福建漳州,海道副使柯乔御之,遁去”⑦,光绪的《漳州府志》也说:“二十六年,佛郎机番船泊浯屿,巡海道柯乔、知府卢壁,龙溪知县林松发兵,攻之不克”。
  与此同时,西班牙殖民者在占领海地、古巴、墨西哥等中南美洲国家后,把矛头指向菲律宾群岛,公元1521年3月16日,麦哲伦率领的远征队,侵占三描岛,揭开了西班牙征服东方的序幕。不久,又派兵侵占台湾的淡水。从此,他们以这两个地方为据点,不断袭击和抢劫航行于台湾海峡的中国商船队。
  十七世纪初,摆脱西班牙统治的荷兰也踏上征服东方的征途。公元1604年,首次入侵澎湖岛;天启二年(公元1622年)再次占领澎湖,并派船到福建沿海进行烧杀抢劫的罪恶活动。荷兰船长威·伊·邦特库在航海日记中写道:“十八日我们八艘船,三艘大船和五艘单桅帆船奉命开往漳州河和中国沿海一带,看看通过我们的敌对行动和使用武力,是否能使他们来同我们通商”;他在日记中继续写道:“四日,熊号小船捕获两艘中国帆船和二十五名船员,纵火烧毁两艘帆船”,“十二月二日,我们又登陆,抢劫了另外一个村庄,象前一个村庄那样放火烧掉了它”⑧。
  面对日本海盗和西方海盗的骚扰,福建沿海地区加强戒备,主动出击,给入侵者以沉重的打击。在这场保卫海疆的斗争中,铜山水寨起了一定的作用。如1622年秋,荷兰海盗在海面活动,遭到当地军民的反击,“红夷自六日入我澎湖,专人求市,辞尚恭顺,及见所请不允,突驾五舟犯我六鳌,六鳌逼近漳浦,势甚岌岌,该道程再伊,副总兵张嘉策多方捍卫,把总刘英用计沉其一艇,俘斩十余名,贼遂不敢复窥铜山,放舟外洋”⑨。再如铜山把总张万纪身先土卒,英勇杀敌,“每雨云阴晦,意贼所在,辄驾小舟,身携一剑,以骁勇数辈自随,装束如渔人,因以诱贼,贼相遇,手自击杀之,或死或缚,万纪虽屡经险阻,神意益壮,海上数年间,得安枕无恐者,万纪之力为多”⑩。
  (三)
  同时,我们也应看到,铜山寨的建立给明代福建私人海上贸易的发展造成一定的困难。明代中后期是福建私人海上贸易发展的鼎盛时期,主要表现在:
  第一,私人海上贸易规模庞大,下海贸易的商人遍布沿海各地,“漳之诏安梅岭,龙溪海沧、月港……各海澳僻,贼之窝响、船王、喇哈、火头,舵公皆出焉”⑪闽南沿海“地险民犷,素以航海通番为生”。
  第二,私商人数众多,如在吕宋岛的中国“商贩者至数万人”,其中漳州海商占“十之八”。北自福宁沿海,南到漳泉,“尽为贼窟,附近居民,反为贼向,始虽畏威而胁从,终则贪利而导引,弥漫盘距,不可数计”。
  第三,私人海上贸易范围扩大,福建海商足迹遍布东西二洋,东起日本,中经菲律宾群岛,南到南洋群岛,西至印度半岛,到处都有福建海商在活动,他们经常出没于太平洋、印度洋沿岸各个港口,十分活跃地经营各种海上贸易活动。
  第四,出现新的贸易商港,如漳州月港“自正德以后,月港豪民多造巨舶向外洋交易……法不能止”⑫到成化、弘治以后“商贾辐辏”,成为福建沿海一大市镇,享有“小苏杭”的称号。再如诏安梅岭港,港湾曲折,岛屿星列,是漳州海商活动的理想场所。嘉靖时,有“林、田、傅三大姓,共一千余家,男不耕作,而食必梁肉;女不蚕织,而衣皆锦绮,莫非自通番接济为盗行劫中得来”⑬总之,明代中期福建私人海上贸易有很大发展,人数之多,范围之广,规模之大,都超过以前各个时期。
  然而,明朝政府对私人海上贸易采取种种措施加以控制和摧残,不仅制订一系列严格的海禁政策,进行法律制裁,而且在东南沿海广置卫所城寨,重兵驻守,严防海商出海贸易,给私人海上贸易商人的活动造成很大困难。如严山老、谢策、张维、洪迪珍都是月港著名的海商。谢老名谢策,又名谢和,与“王靖溪皆漳州人,悉节年贩海通商为奸利者”。他们以浯屿为贸易基地,联合其他海岛集团在漳州海域进行贸易活动。但他们的海上贸易遭到明朝军队的残酷镇压。嘉靖三十九年(公元1560年)把总徐廉在诏安梅岭走马溪袭击谢策海商集团“沉其数船,贼大败遁去,官兵乘胜追至广东南澳外洋而回”⑭。洪迪珍也是福建漳州人,“初与直通番,后直败,其部下残倭乃依洪迪珍,往来南澳,浯屿间”⑮。洪迪珍原来并不是海盗,而是海商,凡“中国人被倭虏掠,辄以物赎之遣还,其人人颇得之”。但是,明朝军队不仅禁止他从事海上贸易活动,而且拘捕其家属,使“迪珍始无反顾之期,与倭表里为乱”⑯,走上亦盗亦商的道路。从上可见,沿海水寨的设置,成为明朝政府暴力镇压、军事围剿海商的据点之一,阻碍了私人海上贸易的繁荣和发展。
  作者系厦门大学台湾研究所教授

附注

①严如熤:《洋防辑要》卷12,但据光绪《漳州府志》记载福建五寨均建于洪武年间。 ②光绪《漳州府志》卷22。 ③④严如熤:《洋防辑要》卷13。 ⑤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卷96。 ⑥张天泽:《中葡通商研究》45页。 ⑦《明世宗实录》卷33。 ⑧威、伊、邦达库:《东印度航海记》页9、82、84。 ⑨《明熹宗实录》卷30。 ⑩严如熤:《洋防辑要》卷13。 ⑪茅元仪:《武备志》卷214。 ⑫乾隆《海澄县志》卷7。 ⑬俞大猷:《正气堂集》卷2。 ⑭⑮胡宗宪:《筹海图编》卷4、卷8。 ⑯乾隆《海澄县志》卷24。

知识出处

东山文史資料第十四·十五辑

《东山文史資料第十四·十五辑》

本书收录了水调歌头·香港回归感赋、七律·欢呼香港回归、临江仙·迎香港九七回归、七律·庆香港回归、东山建县始末、八十年的路、1950年后到东山岛视察的中央和省领导人、纪念东山建县八十周年诗词一束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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