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这方热土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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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云霄文史资料第十八辑》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30003975
颗粒名称: 难忘这方热土
分类号: D432.9
页数: 6
页码: 100-105
摘要: 本文记述了作者在1966年高中毕业后在厦门市郊坂头水库果林场参加劳动,之后响应上山下乡号召,到云霄县插队落户的经历。作者通过虚心学习和刻苦锻炼,学会了各种农活,并担任过记工员、会计等职务,同时为村民们杀猪等。文章表达了作者对农民的感激和敬意。
关键词: 云霄县 果林场 上山下乡

内容

青春的岁月就像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溪,匆匆而去。那些如晶莹的鹅卵石般沉淀下来的,是挥之不去的珍贵的记忆,历久而弥深。
  1966年,我即将高中毕业,准备报考大学,将来好出人头地。但是,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运动打破了我的美梦。同学们纷纷撂下书包,进行大串连、批斗所谓“反动权威”。而我经过冷静思考,毅然到厦门市郊坂头水库果林场参加劳动,希望三年合同期满后可回城安排工作。五年辛勤劳动过去了,我的美梦却又一次破灭了!据说果林场属于刘少奇所办的农场而被解散。后来我响应上山下乡号召,步兄长和弟妹的后尘,到云霄县这块肥沃的鱼米之乡插队落户。
  我插队地点是在莆美公社前涂村。这是一个有1000多人口,多姓氏聚居的村落。因国道从村子里穿过,交通方便,离县城不远,商业网络发达,村民收入来源较稳定,生活还是过得马马虎虎,所以选择此处扎根落户。下乡初期,从一介书生到成为一名庄稼汉,需要有一段适应过程,我咬紧牙根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基本农活操作本领学好。经过虚心学习和刻苦锻炼,在很短时间内我从锄草、挑粪、犁田、插秧、割稻、踩水车、喷农药、做砖瓦、割绿肥、捡牛粪,到记工员、会计,甚至连宰猪的活儿也居然都学会了,还当过几年夜校教师,也用自行车载过客。
  在这些农活中,最使我害怕和尴尬的是插秧、踩水车、挑肥下水田、锄甘蔗草和洒农药。农友们插秧很快,而我插得慢又歪歪斜斜不成章法;踩水车也不知摔了多少次;挑粪尿下水田(当地俗话叫“走田粗”),他们穿梭如流,而我要一步一停,压得肩膀红肿,腰酸背痛;在我看来锄甘蔗草更是累活,双手被甘蔗叶割得流血红痛,奇痒难忍,可我也从未有怨言。通过一段艰苦磨炼,我基本适应农活,日工分也由3分升至6分多,当时10个工分值4—5毛钱,年底分红,扣除全年应付出劳动的工分外,还略有盈余,能做到自食其力。
  前涂村在莆美岩后有一片水田,每年种两季水稻,每当队长派工到岭那边犁田、插秧或割稻时,村民争着要去,因为到岭那边劳动既补贴伙食,还可增加工分4、5分。队长未安排我去,而我不甘落后,跃跃欲试。队长在我的恳求下,同意我去。那次适逢割稻,由于不会割稻,我被分配打谷子。中午在山上吃饭,记得中饭虽无太多菜肴,但那饭吃起来特香,因实在太饿了。下午收工时,每人一担谷子,队长照顾我挑七、八十斤,下山时又渴又饿,而且下山肩挑重担太难了,晚上整身发痛,特别是小腿肚痛了几天才渐渐恢复。
  但凡农活除挖瓦土、推独轮车运瓦土、砍甘蔗、耙田以外,我都想学,说起“割绿肥”,确实很辛苦,要找到绿肥,还得学会捆绿肥,学会用自行车去运,我记得曾连人带车摔过几次。
  为了多挣工分和补贴,我还拜师学做砖瓦,真正和“泥巴”打交道,做砖瓦确实辛苦,而“出窑”更是苦中之苦,有时货好销,窑中温度还很高,提早出窑,一天下来,浑身骨头象散了架似的又脏又累,但想能多挣工分,又补贴现金,虽苦却觉得值得。
  当时在这里插队的知青象我这样拼命干活的极少,出工的也很少,生产队的社员公认我劳动最认真。由于我有一定的文化素质,不久就当上记工员。此后,我更加认真工作,自己设计印制的工分簿人手一册,年终分红挨家挨户核实结算情况,并上榜公布。后来又当了几年生产队会计。当上会计之后,我更忙了,除下田劳动之外,我尽职做好帐,为队长提供信息及财务情况。我除做好会计帐,还帮助记工员记好工分,帮助保管员管好财产,设立进出仓帐务,使生产队一切工作开展得整然有序。所以一次县里开展“四清”运动,公社派我参加村级清财工作,当我认真复核生产队和村办企业的帐本后,发现有个别生产队帐目很混乱,存在帐物不符等现象,于是我帮他们建好较规范的帐,尤得村民的信赖和赞誉。
  记得有一次县政府规定屠宰“一把刀”时,我被生产队选派为村“一把刀”宰猪小组的记帐员。由于我生性好动,想学杀猪,老师傅也很乐意教我。可是那第一刀下去,便把师傅的手割破;回想起来不无余悸。还有一次,春节前杀猪忙得晕头转向,我从筐子里取出一大块猪肉出售,没想到筐里放一把杀猪刀,顿时把几个手指割破,血流如注。后来我练就娴熟的宰猪技术,成为名符其实的“一把刀”而闻名远乡近邻。以后我常单独为村民们杀猪,大家喜欢让我代劳,因我既会杀猪又会算账。这些事至今仍记忆犹新。
  为了多赚些工分让日子过好一些,我和妻子(云霄县城关人,在下乡时结婚)每天起早摸黑,争取每年多饲养几头猪。为了使猪长膘快、出槽快,我采用自己研制的发酵饲料喂养,保持猪栏的清洁卫生,经常为猪驱蚊和洗澡,所以每年养猪收入多,取得了很好的经济效益。
  劳累之余,我觉得很充实,经常练练书法,为村民雕刻私章,画几张老人寿相,春节前常为左邻右舍写写春联,充当一方“秀才”。现在回忆起来,耐人寻味。八年的上山下乡,我除了学会许多农活,还学会做人。农民朴素、勤劳、节俭的美德对我以后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在八年下乡务农期间,我经历了“四清”、“一批二打”、1974年的“批林批孔”、1976年毛泽东主席逝世和粉碎“四人帮”、1977年邓小平同志第三次复出等政治运动及历史事实。当时,没有电视机,也无法订阅报纸,整天忙于农活,对国家大事也就无暇关心和顾及了。但听到“四人帮”下台和邓老复出,村民们无不拍手称快。记得当时任莆美公社党委书记的张汝生、党委副书记施武弄、办公室主任陈振权等同志经常到前涂村检查工作,原检察院检察长方叔山同志、原县妇联主任汤乔凤同志做为工作组都曾进驻前涂村,指导该村开展中心工作,至今印象颇深。
  在一次生产队、大队清财工作中,大队办企业帐目不清,帐物不符,我们帮他们清财建帐,尤得村民的信任和赞誉。1977年大队原准备让我当会计,但由于种种原因而作罢。下乡期间,正处于“文革”时期,由于左的影响,生产队里遵循上级一套做法,社员们必须老老实实种庄稼,每户只能养5只鸡、鸭,2头猪,不得私自开荒种果;不得外出搞副业,连踏自行车载客也不行。社员们觉得很压抑,特别是劳动力多的家庭发挥不了自己的优势,每天只赚那么几个工分。
  1978年12月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了,全国人民对党寄予厚望,百废待兴,人心思定,我也在这种形势下,党中央落实知青政策,下乡知青可分批回城安置。于是,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耕耘八年的热土和相濡以沫的农友,只身回到厦门参加工作。回厦不久,从报上看到农村发生巨大的变化,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为农民松绑,大力发展农业、发展副业,农民的生活得到很大的改善。尤其是当我与来厦游玩的几位前涂村农友重逢时,彼此格外亲切交谈了别后的情况,他们都说我走后生产队的社员非常想念,言谈中要求我再回来。当时我爱人带着三个孩子留在前涂乡下,要下田挣工分,又要照看三个孩子,不知当时她是如何挺过来的,现在想起来很是内疚。
  五年以后,我真的又回到第二故乡。当时主要是因为孩子的户口不能落籍厦门。我觉得凭自己的手艺,靠努力干个体户应该不比其他工作差。1985年,我用手头的几百元连同向亲戚借来的500元,在县城中山路岳父家开了一家“鹭光工艺美术店”,经营刻印、照相、冲洗相片、印染衣服。由于经营勤快,热情待客,文明经商,优质服务,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在县城开始有点名气。当时三个小孩都在实验小学读书,我和妻子店里店外忙着生意,春节时一天就冲洗上百卷胶卷,虽苦点,但想起可观的收入,倒也觉得很惬意。
  渐渐的,我觉得如此小打小闹终究成不了气候,为此,经常利用去厦门等地采购材料之机,认真观察、虚心求教。很快在云霄县率先引进复印机、电脑打印,冲洗彩照、录相服务、电脑刻字、胶板印刷等设备和技术,填补当时我县的一项空白。几年下来,终于让小店发展成为“鹭光实业有限公司”。
  为了培养和激励孩子成才,回城后我重视对子女的教育。农忙时,常带领三个孩子回到前涂村,卷起裤管下到田里,赶牛犁田,教育他们懂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大女儿毕业于云霄师范,曾执教于莆东小学,后通过进修,调往厦门教书,已成家立业;由于公司业务需要,二儿子高中未毕业就出来帮忙,他善于钻研,精通业务,是公司的顶梁柱,已接任经理职务;三儿子去年考入厦门大学新闻系。孩子们长大了,我们夫妻俩感到十分欣慰!
  如今,我已过“天命”之年,顿觉老之将至!我经常在思考将如何继续发挥余热,为国家、为社会、为云霄个私经济的发展贡献一份微薄的力量。

知识出处

云霄文史资料第十八辑

《云霄文史资料第十八辑》

本文收录了血染乌山路、地下工作组与云霄和平解放、云霄礁美台胞接待站、回忆日寇投降时云城情景、解放初云霄县域变更、“农村能源综合建设县”回顾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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