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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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诏安文史资料第二十一至三十期合订本第一册:第二十一至二十六期》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30003487
颗粒名称: 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
分类号: K295.7
页数: 10
页码: 369-378
摘要: 本文记述了诏安县纪念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情况。其中包括诏安保卫战的前前后后、历史不会忘却血写的岁月、一方记载抗战史料的碑记、一次日机滥炸诏安的纪实等。
关键词: 诏安县 抗日战争胜利 周年

内容

诏安保卫战的前前后后
  本刊编辑部
  66年前的民国28年(1939)冬天,在广东潮汕一带的日本侵略军,为了攫取福建沿海资源,发动了一次以先占漳州,继而逐次进占泉州、福州为目的的所谓闽南战役。诏安县是福建的“南大门”,首当其冲。在日机狂轰滥炸,日军陆空数千的进逼下,诏安县城曾短时沦陷。但我方随即组织一次反击保卫战,一举反攻迅速克复县城,把日本侵略者驱逐出县门,完全挫败了敌方吞占福建的美梦。现根据有关资料,对此次保卫战的前前后后,作一个概略的叙述。
  日机狂轰滥炸 百姓房毁人亡
  日军在进攻之前,即多次派遣飞机对我县施行狂轰滥炸。早在民国28年6、7、8月间,日机侵入我县30多架次,在城乡投弹60多枚,炸死群众13名,炸伤3名,炸毁房屋100多间,不但使我县人民生命财产造成严重损失,而且使城乡民众惊惶不安,民众一听到警报或飞机声,即四处逃匿。政府机关或殷实富户,筑起了防空洞,一般的老百姓,只好“钻床脚”(爬进床板底下),民众中出现了一种“恐日症”。尤其在7月15日,自凌晨六时至傍晚六时,18架日机轮番轰炸、扫射,在县城城内投弹19枚,炸毁炸坏民房64间。当时的学校,为了“防空”,实行“上疏散课”,有的是早晚上课,白天放假;有的则搬到野外上课;有的不敢在城区读书,到郊区学校就读。诏安初级中学则搬迁到山区霞葛办学,极大地干扰和破坏民众的正常生活。在日军进攻诏安的前夕,即11月15日和17日,日机两次到我县散发传单,宣传其所谓的“大东亚共荣圈”,对民众进行威吓,为其进攻开展宣传攻势。民众听到日军将要攻占诏安的消息,纷纷疏散到农村躲避,时称“走日本”。一时民心不安,商店关门,市场萧条,生产停顿。
  我军分水关阻击 日军琉璃岭绕道
  民国28年11月28日,在日军大佐山本募的策划指挥下,时任伪中华和平救国军第一集团军总司令的大汉奸黄大伟,率领日军150名、附山炮2门、飞机3架,以伪军新编第五团为第一梯队,伪军警备团为第二梯队,共2000多人,由广东澄海出发,沿着南洋、涂城、樟林大道,向饶平黄冈搜索前进,于29日攻陷东陇后,30日晨又攻陷黄冈,并继续向我县闽粤交界分水关进犯。当时,我方临时调来应敌的是新编20师一个营(先头部队刚抵达,一些官兵尚在途中),另有第75师449团的一个连和一个排,还有地方保安中队,兵力显得十分不足。日伪军在飞机大炮掩护下,于30日傍晚突破我第75师第9连设在分水关的警戒线,我新编20师张营和75师第9连,在分水关附近的松柏山,同日伪军进行激战。因众寡悬殊,分水关在晚上8时为日伪军占领。但日伪军怕遭伏击,不敢沿大路进犯,于晚上绕着九金山一带,越过琉璃岭。清晨到达白厝村,分兵二路,一向南山,一向双港,以钳形之势,在飞机4架的掩护下,向我诏安县城进犯。时县城基本没有驻兵,县长陈荫祖早已把县政府和国民党县党部迁进金溪(今红星乡)圆林村,居民也大多散避于乡村。因此,日伪军在夺取良峰山后,于12月1日(农历十月二十一日)下午2时进入城区。
  诏安县城沦陷 留守民众遭殃
  在日伪军占据我县城之时,我县中共诏城地下党支部发动诏安中学30多名进步师生,组织抗日救国宣传队,在溪东美营一带进行敌后救亡宣传工作。
  日伪军占领我诏安县城,看来是想作长期盘据的。12月2日,他们在良峰山及城区周围构筑防御工事,赶辟飞机场;筹办“干部学校”;强迫留守民众使用其货币;招募一批土劣、恶棍、流氓筹建“维持会”,企图建立伪政权。与此同时,放纵士兵奸淫掳掠,抓到妇女就地轮奸,连50多岁的老妇,十四、五岁的幼女也不能幸免;到处抢劫财物,滥宰牲畜;一些留守下来的男人,则被强行抓夫,为其开挖战壕、构筑工事,不服者即遭鞭打或枪杀。整个县城,处于“鸡不鸣,狗不吠”的一片黑暗之中。
  为了建立日伪政权,日伪军拼凑了一个统治人民的反动班子“维持会”,以曾于民国十四年在我县任过县知事的随军汉奸提乾元为“县政委员长”,本县土劣愿意卖身投靠日伪军的沈铭九为“总务科长”,沈迪三为“商会长”,郑邦彦为“公安局长”,沈炳光为“户口清查员”,林升玉、许鉴堂、沈丹九、徐雨苍、陈少阶等为“县政委员”。这些汉奸卖国贼,为虎作伥,为日伪军队张牙舞爪,统治民众。
  我军迅速反攻 日伪四散溃逃
  福建的“南大门”诏安,沦落于日伪军之手,这对时任福建省政府主席兼第25集团军司令的陈仪,是一个莫大的震动。陈仪于是责令第25集团军,务必迅速收复诏安县城,并当即作出如下部署:一、通报粤东第9集团军总司令吴奇伟派有力一部,攻击澄海、黄冈一带之敌,以断其归路;二、责成我第75师,要以一团兵力,连夜赶往云霄,迎击敌军;三、责成新编20师蒋支队选拔精锐一团,自平和杨梅潭、大溪侧击诏城之敌。
  根据陈仪命令,我方守军迅速行动,第75师449团李营2日开赴四都前方高地阻敌。3日第75师450团到达梅洲,新编20师第2团到达太平埕,第75师师长韩文英抵达漳浦督战,并以225旅旅长史克勤为总指挥官,设指挥部于四都。
  12月6日零时,按照预定计划开始反攻。3时半,克复凤山一带高地,敌军虽有顽抗,但经我军多次冲击,被迫退守县城。拂晓,敌机4架,由厦门飞来助战,狂轰滥炸。我军于上午8时迫近城区,旋即克复良峰山阵地,猛烈攻城。下午3时半,冲入城内,与敌军展开巷战。敌军凭借建筑物顽抗,激战至7日晨6时,城区大部分已为我军收复,日伪军约1400名向分水关方向逃窜,另有数百名则向南山和沿海的宫口、仙塘、含英等处溃逃。诏安保卫战取得辉煌胜利,诏安县城遂告光复。
  在日伪军溃逃时,我预伏于南山的新编第20师2团第一营,俘敌40名,获步枪32杆,残敌窜回粤境。溃逃于宫口、仙塘、含英之敌,大肆洗劫民众财物,掳掠村民一百多名当挑夫,抢夺渔船30艘撤逃出境。有100多名日伪军至下河圩越峰岐岭,经下四都沿海边逃窜,到云霄县白狗洞反正投降。一部分越过南山、竹西岭,到饶平大埕村,抢夺布匹、木料,扎成竹筏30多只,载运200多名日伪军,于海中沉没,葬身大海。
  黄粱美梦破灭 汉奸下场可耻
  日伪军溃逃离开诏安后,不甘心其失败,在12月7日至12日一连6天,连续派遣39架次飞机到我县城乡狂轰滥炸,投弹74枚,炸死炸伤我民众45名,炸毁房屋73间,还有耕牛、生猪13头,又欠下我县人民一笔血债。
  为虎作伥的我县的一批汉奸卖国贼,有20多名在日伪军溃逃为政府逮捕,并进行分别处理。12月13日,政府按其罪行罪证,判处郑邦彦、沈炳光、许员、杨禹成等12名死刑,没收其家产,于下午4时分别押赴东关的溪边及中山路斩首示众。徐雨苍等10多名人伴斩后监禁,在逃的沈迪三、林升玉、沈铭九、许镜堂等通缉在案。这些历史罪人,黄粱美梦破灭,落得个千夫所指的可耻下场。
  本文参考资料:
  ①《诏安县五十年大事记(1901~1950)(初稿)》;
  ②陈长河的《抗日战争中的闽南战役》(载于《漳州党史通讯》1995年第1期)。
  历史不会忘却血写的岁月——日寇犯诏的滔天罪行与抗日救亡运动综述
  许慕辉
  诏安地扼八闽粤门户,水陆交通尚称方便,是内地通往港澳的必经之道,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日寇扩大南侵时,曾经三次入侵诏安,并派遣数以百计的敌机来犯,滥施轰炸扫射,使人民的生命财产遭受惨重损害。面对日寇的疯狂暴行,诏安人民在中国共产党闽粤边区特委(1938年后改称漳州中心县委)的领导下,深入开展形式多样、旷日持久的抗日救亡运动,影响十分深远,事迹可歌可泣,在诏安革命斗争史上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日寇犯诏的累累罪行
  日寇曾经三次进犯诏安。第一次在1939年11月30日,盘踞广东澄海的日军特务团、警备团和伪军中华和平军第一集团军计二千多人在汉奸黄大伟、日军大佐山本募的率领下,经饶平进入我县境,越过南山的白马坑,于当天下午占领县城。县城沦陷后,日寇一方面扩散反动传单,强行使用伪钞,并着手拼凑一个以随军汉奸提乾元(江苏东台人,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曾两度出任诏安县知事)为县政委员长的维持会,妄图作长久统治;一方面抓丁拉夫在良峰山、东溪西岸构筑防御工事,封锁人行要道,还计划进一步开辟飞机场和筹办奴化教育。但侵略者的美梦不长。到12月7日凌晨,在国军第75师史克勤旅、新编第20师张一鸣团和地方军民三路的夹攻下溃退广东,县城在午后收复。尔后,广大军民协力搜索为虎作伥的汉奸,终于逮捕17名归案,处斩12名、判刑5名,还通缉在逃犯若干名。
  第二次日寇入侵在1941年7月1日,日军独立102旅团第34联队第1大队附海军陆战队和伪军黄大伟部二千名,在日酋鹤田的率领下越过分水关,骚扰上营、樟朗一带乡村,又炮轰上营、华表等地,群众死伤数十名。他们原拟进一步入侵县城,后因受国民党新编20师第60团和地方国民兵团武装的阻击,加上暴雨成灾而撤退。
  第三次日寇入侵在1945年7月17日,盘踞金门的日军大佐德本光信联队200多人,汇合驻厦门伪军06师团1200多人,在遭我重创之后,窜往海澄白坑(今属龙海),然后沿漳汕公路过漳浦,经云霄,入侵骚扰我县梅洲、四都、田美、上湖、公子店、院前、大埔、菜园埔一带村庄,炮击民房,抢劫财物,奸淫妇女,打死打伤群众多人,于19日下午入侵县城。他们在我军民沿途截击下惶恐不安,只逗留至20日早晨就窜往广东。与此同时,还有一中队日伪军因盲目逃窜,误入乌山禾仓岽,为当地农民所截击而乞降。
  诏安人民除上述三次横遭入侵的日伪军的蹂躏外,在8年抗战期间,还先后遭受144架(次)敌机的扫射和轰炸,共计投弹217枚,炸毁公共设施87处,炸毁校舍、民房266间,炸毁渔船6艘,炸死炸伤109人,百姓的生命财产蒙受惨重的损失。
  影响深远的抗日救亡运动
  为了响应中共中央的抗日主张和闽粤边特委的指示,许钓纶、郑觉先创办的“大同派报社”,前潮澄饶县委在诏城中建立的内线工作组,抗日救亡的标语、口号在群众中迅速引起了强烈的反响。所以,1937年暑假回乡的京沪和漳厦泉学生与在龙溪专员公署办的“义务教育师资训练班”结业的诏安学员,就率先联合部分中小学教师,成立“诏安旅外回乡服务团”,上街游行演讲,举行抗日歌咏会,书写墙头标语,还组织了一次较大规模的群众火炬游行,使沉寂的诏城开始了沸腾。
  为了加强对诏安抗日救亡运动的领导,中共云和诏县委决定派林楠和许沙洛潜入诏城搞地下工作。随后,县委又派员进城,发展林楠、许沙洛、沈秋生、林士彬入党,组建中共诏城支部,肩负起全县抗日救亡运动的领导。地下党充分利用“一致对外”的形势,与社会各阶层的爱国进步人士广泛建立统一战线,城东小学校长张源,富有爱国热情,对日寇的疯狂侵犯早已义愤填膺,一经地下党提出以城东小学作为一个开展抗日救亡运动的阵地,立即表示赞同,并接纳许沙洛重新回校任教(许秘密离诏去龙岩时是城东小学的教师)。学校除增设时事课外,还在国语、历史、地理等科目中补充新教材,对儿童进行爱国主义和形势教育。并出版铅印刊物《抗战》,发表师生抗日文章。高年段学生以班为单位,组织“儿童救国团”和纠察队,学习战时救护常识。每逢星期天,又联合其他学校师生上街宣传群众,教导群众唱抗日歌曲,发动学生制慰问袋、写慰问信,寄汉口《新华日报》社转达抗日前线。中华抗日救国总会一发出开展“一元还债运动”号召,学校师生又在1939年元宵夜,深入各大神庙、祠堂宣传抗日,结合募捐,还到各大商店劝捐支持政府抗日。县城沦入敌手后,还挑选了20几名年纪较大的学生在溪东集训,准备应付急需,因县城很快光复而中止。
  当年,厦门地下党曾团结爱国人士创办了“儿童剧团”,深入敌后巡回演出。他们曾一度冲破重重阻力直至诏安公演。诏城支部受此启发后,也以城东小学的儿童救国团为主体,很快组建了一支拥有60多人的“诏安孩子剧队”,由地下党员许沙洛、谢家群带领,利用课余假日深入街道农村活动,教导群众唱《骂汉奸》《保卫诏安》等方言歌曲和《大刀进行曲》《太行山上》《牺牲已到最后关头》等一大批救亡歌曲。还集中排练抗日剧目,先后公演了《谁说我们年纪小》《古庙钟声》《雪里红》和《爸爸不要做汉奸》等剧目,使抗日救亡道理深入人心,引发同仇敌忾。
  随着抗日救亡运动的深入,诏城地下支部也不断壮大,经中心县委批准,支部分拆为社会、学校二支部,分别领导社会和学校的抗日救亡运动。社会支部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积极酝酿创建一个能广泛团结全县救亡力量,又可以公开露面的合法团体,来取代因暑假结束、旅外学生回校而解体的“回乡服务团”。最后,找到一个与地下党员有过交往,又热心救亡的青年党人龚健其(在县政府任收发员),由他出面申请、筹建“抗战青年社”。一时,社会上许许多多“不愿当亡国奴”的名流,如林仲姚、沈照亭、沈锡纯、沈炳华等都前来报名参加,10多名地下党员也经组织批准,以个人身份参加活动,使“抗战青年社”成为一个归属共产党领导的、具有广泛群众基础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团体。他们坚持每逢星期六、日都上街演讲,教群众唱抗战歌曲,演街头活报剧;每个晚上开设“土广播”(就是用广播筒站在高楼天台广播)。还出版铅印刊物《抗战青年》,发表了大量抗日救亡文章。学校支部在诏安中学和诏安师范二校中,组织同学读书会,发动学生订阅20多种抗日报刊;还创办了《文艺旬刊》和《晓角》《血铲》等墙报,将青年学生团结到抗日救亡旗帜下来。
  兴起于1937年的诏安抗日救亡运动,由于有共产党的抗日正确方针作指导,又有地下党组织的具体领导,所以一直沿着健康的方向发展,规模壮阔,形式多样,影响深远。当年的漳州中心县委机关报《前哨报》还专题作过报道。这一局面直到“皖南事变”前夕,国民党颁发《限制异党活动办法》,形势才发生逆转。诏城党支部不得不遵照中共南方局“荫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的指示,迅速组织已暴露的党员作策略退却。随后,孩子剧队和抗战青年社也分别受到当局腰斩。方兴未艾的救亡运动便由此消沉下去,只剩下二、三个官办的宣传队、剧社在零星活动,作了一些有益于抗日的工作。
  1943年,国民党当局为了“扭转难堪的宣传局面,平息民众怨言”,又由县教育科出来筹办诏安县巡回歌剧队。一些未暴露的地下党员和原抗战青年社成员,一本爱国初衷,又报名参加活动,而且逐步成为歌剧队的中坚力量。歌剧队坚持上演进步作家老舍、陈白尘写的《生命之花》《烟苇港》和《桃李春风》等抗战剧目,拒演宣扬投降亡国主义的《野玫瑰》(是奴化文人陈铨所写);还由许沙洛、郭宗鲁、夏里等
  筹办了一次抗战版画巡回展出,出版抗战木刻专刊。还用延安抗日大学的校训“团结、紧张、严肃、活泼”作为队训,一直活动到抗战胜利前夕。
  抗日救亡运动激励一代人的民族气节
  抗日救亡运动的影响是深远的,它大大激励了一代人的民族气节。
  诏城首次沦入敌手后,汉奸提乾元着手筹划成立日伪政权时,因他曾经二次出任过诏安县知事,颇为熟悉“民情”,所以首先想到请前清举人、亦曾任过县知事的陈熙台出山,但陈此时已谢世一年多了。随后,他又想到曾在北洋军阀张毅部与他共过事的陈幼崖。陈幼崖一听到风声,认为这是“上贼船”“当汉奸”“成民族罪人”的祸事,便避而不见,跑到下五都一带当中医,使提乾元要找也找不着。在提乾元炮制的名单中,还有一名曾任过前清千总、以守备备用的许斌扬。便由几个败类轮番上门“规劝”他出山,虽然每次都遭受他的严词斥责,但他们却不死心,又叫族亲许×出面,提出“只要签个名,人不露面也可以”。这可把许斌扬气坏了,他拍着桌子将他骂个狗血淋头:“你这是狼心狗肺,认贼作爸”,“你别以为当上汉奸光彩,日后还不成为千古罪人”……不容他再说就将他推出门去,他带来的“签名簿”也被甩得远远的。事后,家中的媳妇都劝老人暂时到乡下避避风头,他却一步也不走。还说,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威风几时?他要剐要杀,就将我这副老骨头拿去!其凛然大义是可泣鬼神!
  诏城光复后,在当局追捕卖国求荣的汉奸时,每天都有民众上县政府提供线索,有的还亲自带警察去抓。汉奸徐雨苍就是藏匿在荆棘丛中几天,最后才被群众抓来归案的。那一批被斩首的汉奸首级悬在三民北路示众时,几天中都有人怀着民族仇恨,到那里去泼屎尿、骂汉奸。
  在日机疯狂轰炸时,由地方医院与私营诊所的西医组成的一支抗日战争救护队,每次都不顾个人安危,冒着腾腾的烟火和纷飞的弹片,到处抢救受伤群众,有的自己受伤了也坚持不下火线。他们的这种不愿当亡国奴的高尚民族气节,受到了广大群众的啧啧称赞。
  (作者附记:本文成稿时,曾参考引用过许沙洛、谢家群、谢继东、陈鹤章、许慕容和陈纯良等先生以前写的回忆录或闻见录,并依据作者六十年代写《诏安人民革命史》时的调查资料进行分析综述。)
  一方记载抗战史料的碑记
  ——《抗倭纪迹》碑
  甫人
  在我县闽粤交界分水关的长乐寺前西侧,现还保存着一方记载我县抗战史料的碑记,叫做《抗倭纪迹》碑,是民国三十四年(1945)当时的县长钟日兴在抗日胜利后立的。碑高1.87米,宽1.01米,碑文直写,楷书,立于抗倭纪念亭正中。其所记载的史料,可供研究我县抗战历史作参考。现全文抄录于下:
  抗倭纪迹
  自七七抗倭以还,潮汕、南澳相继沦敌,遂以分水关为陆地窥闽之门户。今者敌降战息,回顾吾诏前后抗战三次,皆有可歌可泣事迹存焉。其阻敌不得逞,卒保闽西南半壁安如磐石者,固以闽之天险,先得地利以胜;殊不知万众一心,誓死不渝,始为完成致胜之第一义。用告来者知:固国不以山溪之险也。爰撮其始末于左:
  第一次,民国廿八年十一月廿八日,敌数千挾陆空力由粤来犯,我军民据分水关苦战数昼夜,敌知不逞,绕道琉璃岭偷袭县城,十二月一日转移阵地,五日援军至会合反攻,七日敌间道遁粤,覆没过半。
  第二次,民国三十年七月四日,敌复挾海陆空兵力侵我边境,得民众力相持三日,卒败于分水关。
  第三次,民国卅四年六月杪,厦敌逃窜,尚令严截;邑人张上将干之、林中委学渊电促谨防,父老沈淮三、吴名世、徐鹏、许以仁、徐际明、沈绍基咸赴乡申大义,民皆枕戈以待。七月十五日,敌临县境,县长亲临指挥,分四路出击,节节抵御。十九日凤山、通济桥、城郊巷战诸后,自辰至酉,激战皆烈。翌晨,良峰争夺最显奇迹,军民奋勇敢死,一鼓驱出此关,可谓壮矣!
  诏安县县长钟日兴撰述
  主任秘书李如东书丹
  中华民国三十四年九月三日
  (按:九月三日是全国规定的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
  一次日机滥炸诏安的纪实
  谢淇
  编者按:本刊曾于第三期(1982年12月20日出版)登载沈顺添先生撰写的《1939年-1945年日本飞机入侵我县情况》一文。文中说:“据一些老人的回忆和我采访的资料,在这七年中,单日机轰炸一项,入侵达153架次,投下炸弹217枚,轰炸地点87处,炸死炸伤百姓109名,炸死耕牛5头、毛猪10头,炸毁房屋266间,炸毁渔船6艘。”现将谢淇先生目睹的日机一次滥炸无辜的情况介绍于下,从这里可以看出,日本侵略者对我县人民犯下的罪行令人发指!
  我今年85岁,抗日战争时期正值青年时代,曾亲历过日军对我县的轰炸、扫射和侵占,现将其中的一次日机滥炸无辜的情况叙述如下。
  那是民国二十九年(1940)7月8日(农历六月初四日),清晨时我到北门外访友,约七点半多回家,路过北门内圣祖街尾时,耳边隐隐听到空中有隆隆的响声,几经日机空袭惊险场面的我,马上意识到“日本的飞机又来骚扰了,灾祸又要降临了”,马上快步跑回我住在布街的家。喘息未定,忽听到近邻一声“轰隆”的巨响,我家的西墙被震动得格格作响(此墙曾在民国二十八年即1939年7月15日被日机炸弹炸中,剩下下半截)。我感到这颗炸弹就炸在离我家不远处。一会儿,飞机声消失,听到行人奔走相告:“圣祖街土地庙被炸了,还炸死好多人!”我赶快到现场观看。圣祖街离我家只有几百步,在路上听行人说:飞机来时圣祖街有10多个行人,有的听到飞机声即躲进民房,有的即四处逃避,其中有7人躲进街中的一间土地公妈庙。不料这一躲避行动被低飞的日机所窥见,一颗炸弹把庙炸成平地,还炸死了那么多人。我赶到土地庙,只见庙已炸毁,庙内外血迹斑斑,横陈着6具男女尸体,有的相叠,有的血肉模糊,真是惨不忍睹。不久,被害者的家属闻讯赶来,抱着尸体号啕大哭。看到日本侵略军这种残暴滥炸无辜的罪行,真是令人发指。
  后来,我对这一事件作了调查,查明此次受害的有6死1伤,6死中有3男3女,男人中2名是成年人(有一个姓许,在卖柴草),另一个是6岁小孩。女人中有两名是我的邻居,一位叫汤金鱼,夫家谢氏,是我的同宗,其次女谢明昭随她外出,也左臂受伤;一位是钟沈氏,家住宁仔街钟氏祖祠内;另一位是诏安简师学生名叫吴雪珍,当时正要到学校上学,路过土地庙,也死于非命。
  日本侵略者对我县人民欠下的累累血债,我们永远不能忘记!

知识出处

诏安文史资料第二十一至三十期合订本第一册:第二十一至二十六期

《诏安文史资料第二十一至三十期合订本第一册:第二十一至二十六期》

本书记述了诏安文史资料的情况。其中包括梅岭镇概况、经济、文化、旅游风光、人物春秋、史事回眸、诏安政协大事记、红星概况、经济纵横、教育春秋、烽火岁月、旅游风光、古往今来、史事回眸、读者、作者、编者、文化天地、教育之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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