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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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诏安文史资料第二十一至三十期合订本第一册:第二十一至二十六期》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30003407
颗粒名称: 古往今来
分类号: K295.7
页数: 9
页码: 153-161
摘要: 本文记述了诏安县古往今来的情况。其中包括沈介庵的《游六峒丈量学田记》、山里人住上小洋楼——一位老区农民的自述、一水难隔两岸情——诏安客家迁台史话等。
关键词: 诏安县 古往今来

内容

沈介庵的《游六峒丈量学田记》
  吴友元
  在民国版《诏安县志》有沈鈇的一篇文章《游六峒丈量学田记》,为我们保留了一些可贵的史料。原文如下:
  余邑僻壤,以都名者有四,而二都在萬山中,叢谷峭嶺,半插天表。至六峒,则畲民所居者。峒有田數十畝,九候岩僧主之。會土姓争佃不决,前邑令公判田入學宫,嗣為許氏富豪獲焉。今邑大夫夏公奉督學洎自郡二千石,檄查前田,力請還學舍業,有成議矣。先檄友陪涂三尹勘量之,诸友怵富豪氣焰,無敢往。夏大夫余同行,余曰:“舍其田而芸人之田,孟軻氏所戒也,田為養土之需,先精神命脈系焉,不妄敢舆避怨哉!”二博士江君、李君命庠士十二生约余於八月六日起程。届期,则何生先遁矣,許生亦不至友曰:“何生為避咎也,許生為避嫌也,匪有它者。”余舆林生樹觀、许生琦、葉生經、林生魁期、沈生經綸、沈生侃、沈生汝、沈生乘、黄生正色、吴生臣并而驅,午于李公樹。余戲謂生曰宣尼父過宋,群弟子習禮樹下,桓司馬伐木而逐之,诸君子今得戒心耶?”午後,渡一溪澗,激水迅急,假竹筏以濟。歷金溪就社,人以壶迎,谢却而去。日晡于神宫坑,盖岸生沈登瀛寓所也。是晚,移宿于沈生束田舍。其地曰坪林,去六峒不遥矣諸友徐步山质,赌新月如斗大。余曰:“蘇柬坡謂山高月小,蓋自下而觀之也。兹自上而觀之,则山愈高而月愈大矣,非去天稍近者哉?”诸友领之七日,質明起,捫涉險,望峰巒如揖如拱,不啻过客也。迤還抵樹岗,蓋客境界矣。中隔坑塹,石荀嵯峨,流泉满道,行者苦之此,则崇崗叠,一舉目魂摇摇作怔悸狀。兩人相掖,方達山顶。上下山谷,皆金人所種植者。良久,至峒。編籬為垣,覆以管茅,鳞次而居者懂三四家。男子束發腦後,婦女椎髻于前,舆城邑别。余拉友坐峒屋中,睹高山當户,溪潤流前,别是一小洞天也。涂君洎巡宰陳君、宋君至,促諸役持衡較量田畝,且問土人疆界。云自峒口赤竹坪起至桂子寮,中有山腰、纸寮、塘岸、横石、洞里,桂子寮前后直至龍而止,皆六峒境内者。其云六峒,则山之總名也。峒凡延表五六里,田凡若干畝,丈勘凡兩日始畢事。涂君率二巡宰胼胝泥中,惟恐邑大夫任使,間以禾苗方茂,丘畝参差,不無挂漏。大都六峒田,已還舍,则尺土非富家物矣。夫前田乃僧產也,溯其初不途之者何人,但先是、蔡二令尹已送庠中,為師生肆業费,庶幾有逃墨儒氣象。富家豪既攘之緇流,又欲之膠庠,此不獨為孔氏罪人,亦佛氏所共恶也。自非邑大夫夏公扶植斯文,则原田為富室有矣。原所目盖繇聖道大明,幽谷必照,即六峒雖稱荒服僻區乎,而濟濟衿珮,聯雲集,無論沃土颗粒,得薦清廟而馨香豆,俾六峒氓一旦喁喁從善,將易侏離而為馴雅之習,固于今卜之矣。语云君子居之,何陋之有?余且為六峒山靈幸,為六峒民幸,不岛庠士私耳矣!是行也,奔走凡五日。始抵舍,呼篝命子纪之,以好事,且質之有道者。夏公名宏,束粤海陽人;涂君名来江右豐城人;江君名化鯉,閩之惠安人;李君名若標,粤之高要人;陳君名本道,粤之全州人,宋君名民信,浙之山陰人;摩士林,皆余邑庠也。記成為萬歷丙申八月十有一日。
  沈鈇,字继扬,号介庵,诏安县三都人,明万历二年(1574)进土。初任顺德知县,累迁至衡阳、九江知府,礼部主事等职。为人刚正不阿,“耿耿自将”。明著名戏剧家汤显祖称介庵为八“孤介之士”,布政提学薛士彦也称赞他“清风劲节,楚粤著声”。
  介庵后半生告老回乡,约有30余年。闲居期间,热爱家乡公益事业,做了诸多好事。如倡建东溪石桥,并出资十分之三;建市场,收纳税金归官学,作为考生川资补助;倡建文昌,文公诸祠以兴学风;倡建港头三合路,往来商旅交口赞誉;还曾为荷兰殖民者侵入海岛肆掠内地之事,上书南抚台,提出富有政见的六条策略。他的《上南抚台经营澎湖六策书》被顾炎武编入《天下郡国利病书》。
  《游六峒丈量学田记》写于明万历丙申年,即1596年。当时沈介庵46岁,已当了20多年官员。为了收回被富豪霸占的学田,亲自带巡宰、衙役和诸学生爬山涉水,往六峒丈量清查,使学田数十亩重归官学所有。
  文章中保留了一些珍贵的史料:
  一、古代官学有不少供师生费用的官田,连在“丛谷峭岭”中的六峒还有不少学田。
  二、六洞古称六峒,畲民所居,但人数不多,“鳞次而居者仅三四家”。畲民“男子束发脑后,妇女椎髻于前”,穿着打扮跟城邑人不同。房屋是以竹子编结成墙,屋顶盖着一种叫“管茅”的草。菅,禾本科多年生草木植物,夏秋抽出大型花序,高达3米。杆叶可作造纸原料,古人也常晒干捆扎当火把。
  三、六洞位于红星乡东北部,直距7公里,古时交通不便,正如沈介庵在文中所记:“在万山中,丛谷峭岭,半插天表”。到六洞要骑马、乘筏、扪萝涉险,“只见峰峦如揖如拱,中隔坑堑,石笋峡峨,流泉满道,行人苦之。过此则崇岗叠,一举目魂摇摇作怔悸状,两人相掖,方达山顶”。
  四、旧时,地方土豪势力极大,气焰嚣张,连供奉教师和补助学生费用的学田也敢霸占。而且县令已命搬查,大家还“怵富豪气焰无敢往”。而山区农民生活困难,住茅屋,佃学田以生活。
  现在,六洞村住张姓居民70多户,300多人口,汉族,讲客家话,有耕地百亩,年人均收入2600元,有初级小学1所,小水电站1个,有电灯照明,简易公路可通汽车。村民住上了小洋房,生活大大改善。后面有一篇《山里人住上了小洋房》,是六洞村一位农民的自述,可供比较。
  山里人住上小洋楼
  ——一位老区农民的自述
  李瑞滨 沈丽木(整理)
  我叫张阿红,今年44岁,出生在六洞村这个诏安有名的穷山村。咱村是老区基点村,地处深山老林,交通闭塞,曾是云和诏县委所在地。解放前,我家和大部分村民一样以砍柴、烧炭为生。当时,出村的路还没有开通,我妈到许寮卖柴、卖炭,要翻山越岭走10多公里山路。100斤木炭,只能卖1.2元,天没亮挑出门,要摸黑才能回家。每天的收入不够维持最低生活,家里穷得连盐都买不起,只好拿酸菜汁当盐,住的是一间随时可能倒塌的草屋。当时游击队经常在这里活动,国民党三天两头到村里抓人。抓不到游击队就抓村民当壮丁。烧房子、打百姓的事时常发生。我爸就被打得满身是病,一辈子干不了农活。
  解放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咱村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1982年,上级政府出钱修通了村里到乡政府这条路,建设了小水电站。政府还买来果苗,让村民开发山地。现在你看,山前山后都是青梅,平均每户有七八亩。我家算是少的,也有5亩,每年可摘1000多公斤,能赚两三千块钱。路好走了,没有运输工具,卖水果还是要用肩头挑出去。没办法,我向银行贷款1万元,买了辆手扶拖拉机,跑起运输来了。平时收些柴草拉到长埔砖厂去,水果季节就载青梅什么的,一年也可以赚六七千元。跟我爸那一代比起来,可就是天上地下了。1985年,我还清了贷款,还建了现在住的这间两层瓦房。搬进来的那天,老妈一直哭,说是太高兴了。
  现在,我有两个娃子,小的还在念书。大的叫张永宝,初中毕业后就回家了。1994年,大儿子叫我卖掉手扶拖拉机,并花了5.9万元买了1辆中巴车。这小子载客,专门跑县城,一天往返6次。现在村民生活好了,出门的人多了,车的生意还算不错,一年的纯收入有三四万元。现在家里什么都有了:液化气、热水器、彩电、VCD、音响、冰箱、电话、摩托车,还有3部手机。还花了2万多元向村里买了一块宅基地,准备年底再盖一座楼房。儿子说了,爷爷奶奶苦了一辈子,该让他们享享福,尝尝住“洋楼”的滋味了。这可是上一代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啊。我妈知道后,欢喜得几天都睡不着觉,说是“没想到山里人这辈子也能住洋楼。这得感谢共产党的好领导、好政策。”
  一水难隔两岸情
  ——诏安客家迁台史话
  黄家祥
  客家是汉族的一个支系,千百年间曾经万里迁徙,有着独特的文化习俗。“人禀乾坤志四方,任君随处立常纲,年深异境犹吾境,身入他乡即故乡”的歌谣,正是客家人“时时为客,处处为客”情状的写照。我县现有人口中,客家人近15万,聚居在域内北半部山区。历史上诏安有44个姓氏近千客民东渡台湾开基创业,繁衍至今后裔逾70万人。尽管山海阻隔,岁月移易,两岸的客家情缘却一代接一代演绎着。
  唐宋时期,原先世居北方的汉人,为避战乱大举南迁。诏安客家入闽始祖出中原、渡长江、过鄱阳湖,沿武夷山脉迤逦而下,在崇山峻岭怀抱的闽西汀州安家落户(汀州治下的宁化县石壁村,由于地处自赣徙闽、由闽迁粤的要冲,后来由诏安开台的几个大姓如游、王、李、张、吕、黄、林等,都与其发生过寄居关系)。经过数代的繁衍生息,当地有限的资源无法供养众多的人口,一部分人便再行外迁。
  客家人之入诏,较早的在南宋年间,先是游氏乐山迁秀篆,稍后秀篆邱氏、李氏、吕氏亦迁入。元代又有黄姓久隆、陈姓元隆(台湾现任“总统”陈水扁的祖),林姓向日入诏开基。其他族姓则大多集中在明万历至清乾隆年间。明清时,汀潮航道已开通,人们沿着这条航道顺流而下,抵达广东大埔的三河口,再辗转入诏,在我县溪流上游、山区腹地的“二都”择地安身。
  当时的二都,宜于耕作的土地已被土著畲民所拥有,可供客家人开发的,多属山高水冷、丛谷峭岭的贫脊之地,生存环境之艰苦可想而知,而台湾岛上鸿荒甫辟、百业待兴,“台湾好赚食”的传言,对客家人产生很大的吸引力。诏安与台湾一水之隔,由梅岭半岛的宫口上船,快则一昼夜,慢则两天,便可抵达台湾西岸。不少家族为求生存图发展,便携妻带子,引亲呼朋冒险渡台。
  明崇祯三年(1630),闽南闹饥荒,福建督师熊文灿采纳郑芝龙的建议,招募饥民,“人给银三两,三人给牛一头”,船运至台湾,令其在岛上西岸平原的南端芟舍开垦荒土为田。当时县人应募者众多,其中包括客姓游氏、吕氏、邱氏等。
  清顺治十八年(1661),郑成功挥师收复台湾,官陂张、张廖等姓氏将士并眷属、乡亲数百人随之东渡屯垦台南。其后,郑经部将秀篆人游廷院组织游民子弟自成一军,转战福建兴化一带,兵败身亡,所部退踞岛上。其子游一涵及部属在宜兰番割田、北角庄、桃园南圣角、台北三貂岭等地解甲归田。
  清领台湾(1683年)后,翌年设台湾府,“集流亡、垦荒地”,诏安人亦加入群迁群垦行列。雍正十一年(1733),清政府允许台湾居民从东南沿海搬取家眷。秀篆的王游氏邱氏、官陂的廖氏、张廖氏从17世起,数世都有人入台;秀篆焕塘村黄姓自乾隆七年(1742)起,12世至16世子孙先后渡台,垦植于桃园县的南兴庄、更寮下和台北土城庄、五十九番地;霞葛五通黄姓则自“保存公”之后,族人一批批跟进,沿浊水溪垦植,入彰化平原,在埔心乡建立旧馆、埠霞等5个村落。粗略算之,自乾隆末年允许沿海居民移住台湾,延至嘉庆,其间客家入台近400余人。
  康熙二十三年至光绪元年(1684-1875)间,清政府出于军事、政治原因曾多次严禁沿海民众偷渡台湾或无照携眷入岛,但禁者自禁、渡者自渡,由于沿海启航点甚多,官府防不胜防。康熙四十年(1701),世居官陂的廖朝孔、廖朝问、廖朝路三兄弟与堂兄弟廖朝近、廖朝厅一行5人,冒着禁令,携带少量干粮,五谷种子和扁担、柴刀、锄头、十字镐、畚箕等生产工具,孤舟登临台湾,落脚于云林县二仑。
  昔时渡台以帆船为运载工具,若遇狂风暴雨,则船翻人亡;如遭海盗,也要失财丧命;而禁令设置的人为障碍,使渡台更添风险。奸顽客头恐汛口觉察获罪,将人赶入仓中,封钉仓盖,不使上下,将船驶至近岛沙汕,辄赶骗离船,沙汕距岸尚远,行至深处,全身陷入淖中,为潮流漂溺。县人出梅岭港不知所终者不少,涂氏族谱中就有兄弟4人一起渡海赴台,在海上历尽险阻,最后只有1人登陆的记载。即使平安登岸,一抵台地,生番骠悍,出草杀人,互相拼斗,难免有无辜毙命者;垦荒中野兽毒蛇出没伤人,动辄死于非命;初辟时瘴气熏蒸,瘟疫丛生,不少移民因水土不服,不幸罹病,无处求医殒命者,也不计其数。天灾人祸,使迁台之旅险象环生。
  二
  在开发台湾的活动中,移民为应付险恶环境,便于大规模拓垦,往往群体聚居。
  台湾的同乡、同姓聚落比比皆是,有的同乡聚落以祖籍地命名,如彰化、台南的“诏安厝”、云林的“诏安里”、台南的“新营乡”。官陂新坎村有个圆形土楼“井头楼”,村民在台湾新居地也建起一个规模相似并以“井头”名之的土楼。有的同姓聚落以姓氏命名,如刘厝、许厝、沈厝寨等,嘉义县的“沈厝寨”,当年开辟这个地方的是诏安沈姓楸公派的移民,今天居住还是我县的沈姓后裔。据台湾有关的资料,岛上以诏安村寨命名的有80多处。
  比同乡、同姓聚落形成较晚的是同宗聚落。家族从开台始祖迁台创业,一般要经过数代繁衍,才能形成具有一定规模的血缘聚落。桃园县大溪镇月眉里李氏,就是一个血缘家族聚落的形成过程较典型的个案。该家族开台始祖李善明,康熙六十一年(1722)生于秀篆乡大坪村,乾隆年间率妻黄氏及儿子先〓、先琏、先洛、先极、先抓渡台。起先帮人挑猪肉,后来自己卖猪肉,积攒了一点钱,便迁到今大溪镇美华里,垦田耕作谋生,日子并不好过。其子先抓30岁到月眉自闯天地,几年间务农致利,娶妻生子,却不幸41岁早逝,其妻廖氏带着3个幼儿,努力撑持。待李家3个儿子长成,适逢大溪作为台湾北部重要的商埠,进入繁盛的时期,长子李炳生以所产米谷,经营米业,又购置帆船,往返于台北、大溪之间载货行商,后又购地兴建了今和平路街道。历经数代,该地已成为月眉李氏大家族聚居的小区域。
  诏安客家乡亲入台开基有张廖、张、廖、王游、王、游、李、邱、黄、吕、沈、林、陈、程、许、谢、钱、钟、杨、赖、卢、涂、吴、江、田等44个姓氏,经过数百年繁衍,其后商约70万人。有的姓氏已成为泱大族,其中张廖氏人数近39万,分布于云林县的西螺镇、板桥二仑乡,台中市西屯区、台中县大雅乡,台北县土城乡,南投县的南投镇等地;游、王游氏人数约12万人,分布于宜兰县的罗东、礁溪番割田,北角乡北六村、庄溪、竹溪,桃园县大园南圣角、桃园市,彰化县圆林,台北市中和,台南县凤山,基隆市三貂岭以及台中市,高雄市等地;李氏约3万人,分布于桃园县中坜市大溪镇、大桧溪,宜兰县鸡笼山、基隆市、台北市等地;林氏约2.万人,分布在嘉义县大目根堡白杞寨、溪洲新社坑竹头崎和台北市地;邱氏约2.2万人,分布于桃园县八德乡、中坜市等地。黄氏约3.4万人,吕氏1.4万人,程氏1.2万人。台湾资料表明,游氏迁台人口以诏安占大宗;在福建迁台的吕姓族人中,秀篆居第二位。
  明清时期,诏安客家乡亲渡大海入荒陬,同其他台湾住民一道,胼手胝足,沥血流汗,将林野遍地、满目蛮荒之地开辟成阡陌纵横、田园肥美的宝岛。秀篆乡游氏的一部分移民,早年开基彰化县大埔厝,光绪五年(1879),游永明等人自大埔迁埔里社四角城“开发量农”。8年后,又有游龙发、游坤上等,从四角城迁出,到一个叫“水蛙”的山间小盆地,“奋力拓耕山火田”,使这处难于开发、无人问津的荒地变成良田。移民带去的稻、薯、蔗、茶、果、蔬种苗,在台湾优越的自然条件下生根开花结果。张廖族人聚居的西螺,所产大米饮誉海外,蔬菜也长期称雄于台岛。米、糖、茶是清代台湾大宗的商品,诏安客家人不但有“李金兴”经营米业的成功范例,在糖、茶加工方面,则不但带去家乡的技术,甚至设备也从诏安运去,为台湾商品经济的发展做出了贡献。客家移民的后裔,广泛分布于台湾各行各业,在政治、经济、科技、文化各界皆有崭露头角者,现任台湾“总统”陈水扁、“行政院长”游锡堃、“总统府秘书长”许惠佑等,祖家就在诏安。
  三
  在大时空迁徙的历史背景下,客家人比汉族其他民系更注重保留自己的方言、风俗,热衷于传承记录着家族本源和来自的谱牒、郡望、昭穆、堂号等。
  客家人去台,大多带上祖宗香火牌位,开初条件艰苦,一般在族人较集中的地方建简陋茅舍置香案供宗亲膜拜。到清末,人丁渐渐兴旺,血缘聚落略具规模,兴建宗祠风气渐盛。日据时期,传统的返乡春、秋两祭活动受阻,各家族更热衷于建祠,到如今,举凡姓氏家族聚居之地,必有宗祠之设。官陂张廖氏属一嗣双桃的独特姓氏,在台宗祠就有30余座。云林县张廖氏聚居的西螺镇,镇中福田里有座“崇远堂”,族人年年举行春秋两祭及迎神赛会,散居各地的族姓宗亲届时共聚一堂祭祖省亲。为弘扬祖先业绩,训勉子孙后代,大祭之日,族中长者都要把祖训“七嵌”宣读一番。各个族姓去台时,往往要留下族人在诏安承继祖业,奉祀香火。台湾游氏、王游氏1991年集资200多万元,将西洋、东升、龙潭、埔坪、上井等诏地祖祠修葺一新,翌年又集资对龙潭家庙“盛衍堂”(秀篆最大的宗祠,占地3000多平方米,建筑面积102平方米)按原规格予以重建。近20年来,台湾客家各姓宗亲捐资修建宗祠、校舍、道路的不胜枚举。
  在带去祖宗牌位的同时,有的移民还带去祖地的神。黄姓聚居的乡村,都建有“五通宫”,供奉从霞葛五通宫分香的“五显帝”;分香去台的,还有彰化溪洲乡的“伏魔大帝”等;在台湾,“三山国王”是客家人普遍敬奉的地方守护神。而官陂奉祀的“靖天大帝”则引自台湾,其缘起颇带传奇色彩。相传康熙年间官陂开台祖张元聪的商孙返乡重修祖坟,在吴坑蛇地山野中,反复寻觅找不到归途。张氏顿悟,将来时身带的靖天大帝刘备香火袋挂于树上,跪地叩拜,方得走出坟地。从此该地香火旺盛,闻名遐迩。两岸官陂张姓,每年农历十一月十一日共聚蛇地祭神拜祖,演戏做醮。后又立下祭规,每12年搭大彩楼,每3年搭小彩楼。1993年节庆所搭大彩楼高25米,底长15米,宽10米,由5层主楼和东西阁楼组成,整座彩楼装饰万盏彩灯、300多幅古典人物像以及狮龙等彩扎。其间,漳州地区近10万游客、信士、商人、艺人和台湾香港、新加坡等地的宗亲云集官陂,观彩楼,赏潮剧,谒祖祀神,盛况空前。
  客家人重视生命本源,锲而不舍修谱的情状,亦颇感人。返乡抄谱续谱的人,带着族亲的嘱托,爬山涉水,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好不容易寻找到祖居地。家乡的族亲照例要向来者询问宗族堂号、世系、昭穆等事项,确认后,先要举行祭祖形式,欢迎宗亲的到来,然后抄录族谱的存本,并续记迁台族人的情况。修成后,将新族谱用红布包裹,置于列祖列宗神位前,摆上祭品,由抄续者主祭,族亲陪祭,事毕择日返台。据美国犹他家谱协会在台湾所做的田野调查,诏安有353部族谱,可见移民续谱热情之高。诏安林婆社开台十八世商孙林先对此感慨良多,以“诏安”两字藏头,作诗曰:“诏海通台阳,万派同流,岂非一本;安山绕角板,千枝一树,总是同源”,以此作“修谱纪念”。
  1987年11月11日,台湾开放岛内民众赴大陆探亲观光,隔绝40多年的两岸关系解冻,客家后裔掀起“寻根热”。世界丘(邱)氏宗亲总会副理事长邱正吉先生为探求家族迁徙的轨迹,多年往返山东、河南、江西、广东、福建,在寻根睦族之旅中,为修复各地宗祠、祖坟捐资200多万元。客家人“从唐山到台湾”,其间在诏安少则几代多则十余代,对语安感情尤深。近20余年来,到诏安寻根祭祖、探亲访友、旅游观光的客属台胞共约8500人次。单是游氏、王氏组团回乡就达70余次,最多的一个团人数134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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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安文史资料第二十一至三十期合订本第一册:第二十一至二十六期

《诏安文史资料第二十一至三十期合订本第一册:第二十一至二十六期》

本书记述了诏安文史资料的情况。其中包括梅岭镇概况、经济、文化、旅游风光、人物春秋、史事回眸、诏安政协大事记、红星概况、经济纵横、教育春秋、烽火岁月、旅游风光、古往今来、史事回眸、读者、作者、编者、文化天地、教育之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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