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9前后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芗城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20005751
颗粒名称: 8.29前后
分类号: D652;K273
页数: 5
页码: 111-115
摘要: 8月25日,通知我明天早上在一中校园集合,到福州参加“福建省教育厅资产阶级教育路线批判大会”。第二天,漳州一中赴会代表二十人在玉兰树下上了专车。大约九、十时,客车在某车站休憩加水,有人来介绍情况:厦门八中有学生不满“四清工作组破坏文化大革命、推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现在以步行方式向福州进发,准备当面找王于畊辨论。下午一点左右,汽车在涵江车站停下吃午饭。又有人来告诉我们:厦门八中学生坚持步行,省委省政府关心他们,调集汽车跟随学生,要请他们乘坐,送他们上省城……“八·二九”做为福建省最大的群众“革命造反”组织存在很久,但根据手头资料,起码在当年并未成为群众组织的专用名称。
关键词: 文革初期 漳州一中 革命

内容

8月25日,通知我明天早上在一中校园集合,到福州参加“福建省教育厅资产阶级教育路线批判大会”。第二天,漳州一中赴会代表二十人在玉兰树下上了专车。
  大约九、十时,客车在某车站休憩加水,有人来介绍情况:厦门八中有学生不满“四清工作组(或是文革工作组)破坏文化大革命、推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现在以步行方式向福州进发,准备当面找王于畊(当时省教育厅厅长,叶飞夫人)辨论。
  下午一点左右,汽车在涵江车站停下吃午饭。又有人来告诉我们:厦门八中学生坚持步行,省委省政府关心他们,调集汽车跟随学生,要请他们乘坐,送他们上省城……
  车渡乌龙江已夕阳西坠,在路灯照耀下缓缓驶进拥挤的福州市区。一股“革命热潮”映入眼前。许多纸糊的“高帽”——“牛鬼蛇神”在“游街”,后面跟着押送他们的男男女女(不只学生)。
  当我们下车走路赶到会场,已经很晚了,没有人来安排,大家在后面草地上散乱坐着,远远地看着台上一个个讲演者。一个人上台,先背诵一段毛主席语录,自报家门:我是某学校某某某,家庭成份贫农(或其它诸如革军革干工人等,都是好成份),个人成份学生。然后滔滔不绝义愤添膺地演讲。另一个人跳上台去,同样自报这一套,接下来“揭发”前一发言者:某某某欺骗革命群众,他的小名叫什么,外号叫什么(绝对不是赞誉之辞),他的家庭成份不是贫农(之类),他的父辈解放前当过伪甲保长,然后又是滔滔不绝……。批判了省教育厅什么路线,不得而知。等步行回到福州三中(地板上铺有草席),已过半夜,那边会议到何时开完,我们就不知道了。
  早餐吃完走到校门口,两排老师头戴高帽胸挂牌子低头弯腰站着,口里还有声有调唱着什么歌。看守他们的“革命师生”介绍说这叫“牛鬼蛇神歌”,由这些人自己编的。不久又有人介绍福州这两天“对牛鬼蛇神进行大抄家”、“战果辉煌”,抄出金银财宝,“变天帐”多少多少。受到这样气氛的感染,很快有人把电话打到漳州,在漳州掀起大抄家、大游街的高潮(对象是有各种历史问题的人,或者是“混进党里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漳州一中强迫某语文老师作词,某音乐老师作曲的《牛鬼蛇神歌》其始作俑者也源于此。
  没人组织,没有文件,吃饱饭大家集中读些毛著,就可自由活动,此行主题的“批判大会”不知何时续开。到东街口边一新华书店排长队购买《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买了两套,从邮局寄了一套回家(不免邮费)。其间集体到某医院探望漳州一中一位身罹重病在此住院的同学。有一天闲逛,看见一处路上斜坡急拐处石墙边开着一个大门,牌子上大书“福建省重工业研究所”。
  29日上午,有人通知我们,厦门八中的同学要在西湖宾馆的会堂介绍情况,我们也列队过去。与会人数不多,在约三分之二的中后排就坐。现在回头估模,应该有厦八中师生一百来号人,其他参会者二三百人。厦门八中同学到底有没乘坐汽车赴榕,至今仍未弄明白。
  介绍情况的人清一色是反对王于畊的,所以是一边倒,没有人上去唱反调。发言模式仍然是自报家门:个人成份、政治面貌、家庭成份,然后大谈王于畊在当工作组组长如何如何不是,至今还不认错,我们是怎样受打击报复压制等等,不一而足。事情与我们关系不大,翻来复去总是那几件事,味同嚼蜡,让人昏昏欲睡。
  将近中午一时,台上有位发言人激昂且富有煽动性的高喊,让参加会议的“我们”一起到省委去找叶飞,要与叶飞和王于畊进行面对面辨论。
  乘着大家纷纷离座,饥肠辘辘的我们漳州一中代表队找了个理由,没有跟着去省委。路上或现场还有什么人加入不得而知。
  第二天早上就有人送来传单。一会儿来了几位看似高中的学生,把几只课桌凑成一个小讲台,一位气质甚好的女学生在上面先自我介绍:我是小田,个人出身学生,共青团员,家庭出身革命军人;昨天这些学生冲击省委省政府,严重破坏干扰了省委省政府正常工作;省委省政府搬来开水,买来面包,学生们拒绝吃、喝。省委省政府派出老干部、副省长刘永生同志劝说学生们有话好说,先撤离现场,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我负责向省委省政府转告等等,被学生拖着晒了一下午太阳(时值农历七月底,城市里的“秋老虎”真的会晒死人的,《“老货刘永生”》第329面说“刘永生是光头”)。这位女生讲完,跳上来另一位男学生,他没有按发言的套路,一开口就说:小田同志很谦虚,其实她的父亲是驻某地某某军军长,接下来又讲了一些与传单上雷同的话。
  第三天,接到通知,初中部仅有的二位代表(我与一位女同学)及一位老师提前回漳州。回到家乡,暴风骤雨式的大抄家、大游街似乎已平熄。
  “八·二九”做为福建省最大的群众“革命造反”组织存在很久,但根据手头资料,起码在当年并未成为群众组织的专用名称。一份用当年不容易购买使用的白报纸印刷的传单《加急电报》《福建省委、省人民委员会转发关于反对经济主义的第二号通告》(一九六七年元月七日中午一时)(图一、二)上面落款的十三个“群众组织”中,还未有“八·二九”的名称。

知识出处

芗城文史资料

《芗城文史资料》

本书为福建省漳州芗城文史资料汇编,包括红军进漳八十周年、故园踪影、漳台交流、文革残忆、改革历程、往事寻踪、邑人履痕、星火拾遗几大栏目内容。

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