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枪林弹雨中成长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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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芗城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20005723
颗粒名称: 在枪林弹雨中成长
其他题名: 老红军王文生侧记
分类号: K825.2
页数: 13
页码: 6-18
摘要: 题记:他13岁参加中央红军,经历了中央苏区第四次、第五次反“围剿”战争,经过了八年抗日战争、三年解放战争的磨炼,从一个放牛娃成长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后勤部物资部部长,见证了人民军队从红军、八路军到人民解放军的光辉历程,曾荣获二级红星功勋章。他便是老红军王文生。在随后的大半年,父母对他严加看管,生怕他惹祸丢了小命。1930年5月29日,那是乌石亭的墟日。乌石暴动当天下午4时许,国民党军阀张贞出兵到北乡“清剿”,在长埔遭到农民武装的顽强抵抗。在战斗中,一些赤卫队员英勇牺牲,不少无辜群众惨遭国民党兵杀害。王文生所在的那个村保长也反攻倒算,勾结反动武装,逮捕枪杀了不少村民。
关键词: 王文生 红军 漳州

内容

题记:他13岁参加中央红军,经历了中央苏区第四次、第五次反“围剿”战争,经过了八年抗日战争、三年解放战争的磨炼,从一个放牛娃成长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后勤部物资部部长,见证了人民军队从红军、八路军到人民解放军的光辉历程,曾荣获二级红星功勋章。他便是老红军王文生。
  参加红军
  1919年正月,王文生出生在福建省漳州市(今芗城区)石亭镇丰乐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祖祖辈辈为地主打工。为生活所迫,王文生七八岁就不得不给地主家放牛、割草,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苦难日子。10岁那年,经常在外流浪、打短工的他,风闻有一支革命武装在漳州北乡活动,专事打土豪劣绅的斗争,便留意这些人的动向。听大人说,为首的是共产党人王占春,时常在漳州南乡、北乡出没,许多乡里的封建族长和民团头子都闻风丧胆。王文生心想,坏人痛恨的,那肯定是好人。于是他就四处打听王占春在哪里,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他不死心,就在漳州城郊的浦里、五昌、高坑、乌石、金砂等地,一路寻找,直到华安县丰山的村落。王占春这位共产党大人物没找到,但经过近一年的观察,王文生发现北乡本地的郑华、高渭南、王汝士、杨文德等人,也在积极开展斗地主、反征税的斗争,他认定这些人可能也是共产党。有天晚上,他从外面流浪回来,郑重其事地向父母提起,他要参加共产党。父亲非常惊愕,并痛打了他一顿,说:“那是要掉脑袋的呀!”母亲也哭哭啼啼,劝他千万别惹事生非。在随后的大半年,父母对他严加看管,生怕他惹祸丢了小命。
  1930年5月29日,那是乌石亭的墟日。趁父母不留意,王文生从自家的破屋里钻了出来,漫无目的地向外面跑去。奇怪,这天赶墟的人怎么那样多,而且大都行色匆匆,王文生想问个究竟,但人家一看他是个小孩都不答理。王文生就紧紧跟随着大伙们,一路小跑来到了乌石亭。此时,汇集于墟场的人,已是人山人海。突然,有人在戏台上说了一通话,然后宣布暴动开始,只见赶集的人群情激愤,呼喊着“暴动!暴动!”的口号。王文生顿时明白了,这是共产党在组织暴动。突然,就像变戏法一样,许多人纷纷拿出步枪、鸟枪、大刀和棍棒等各种武器,还有不少人手持三角纸旗,在戏台上那个宣布暴动的人的指挥下,开始进行示威游行。这时,王文生看到一个同村的小伙伴也在看热闹,便一起参加了游行。游行队伍几千人,浩浩荡荡从乌石亭出发,途经埔尾、乌石、顶高坑、塘边、庵下、仙景、新厝,到下高坑、白亭板、浮山亭、霞苍等村庄,沿途打土豪,并在霞苍村路口处决了民愤极大、罪大恶极的封建族长林查某,根除了北乡一大祸害。后来,王文生才知道,那个指挥者叫郑华,是他的一个族亲。
  乌石暴动当天下午4时许,国民党军阀张贞出兵到北乡“清剿”,在长埔遭到农民武装的顽强抵抗。由于农民赤卫队枪支少、装备差,被迫退至天宝大山梅仔埕。在战斗中,一些赤卫队员英勇牺牲,不少无辜群众惨遭国民党兵杀害。王文生所在的那个村保长也反攻倒算,勾结反动武装,逮捕枪杀了不少村民。与王文生一起参加游行的那位小伙伴也被杀害了。小伙伴被枪毙的那天,王文生悄悄去了刑场,亲眼看见了小伙伴的脑袋被子弹炸开了花。然而,生性倔强的王文生并没有被敌人吓倒,认定只有红军才能拯救劳苦大众,决心投奔游击队。
  1932年4月20日,中央红军东路军势如破竹,一举攻克漳州,随后分兵南靖、石码、漳浦、海澄、平和、长泰、云霄等地。王文生的家乡第一次得到解放。当时,王文生已在北乡四处寻找游击队大半年,耳闻目睹浦南、浦林、天宝一带游击队打土豪、建立红色政权的盛况,几次要求参加游击队,但都因其年纪太小没被接受。他父母也几次把他找回关在家中。红军进漳后,红四军曾在石亭、浦南开展宣传活动,红十五军在天宝、南靖一带活动。由于红军的宣传,漳州老百姓逐步了解到,红军是穷人的队伍,是正义之师。当红军进行扩红时,广大胸怀大志的漳州青年自愿报名参加红军形成高潮,出现了“党员带头,夫妻一心,师生一路,兄弟一起”报名参军的动人场面。红军在北乡发动参军时,很多贫苦农民都踊跃报名。王文生心想,穷苦人家的孩子实在活不下去,只有跟着红军打天下才有出路,更何况参加游击队、参加红军是他由来已久的愿望,他一定要去当红军。于是在杨代的带领下,他瞒着父母,偷偷去报名。不过,他参加红军时毕竟还只是一个13岁的孩子,当随红军离开家时,因为想妈妈,还痛哭了一场。
  为了加强对新战士的军事政治教育,红军一般以师为单位成立新兵连,各连队招收的新战士都送到师部新兵连集中训练。当时,北乡招的新兵都先在天宝集结,然后到红十五军四十四师的师部所在地靖城。王文生等49个北乡来的新兵被编进四十四师新兵连。新兵连设有班、排,共十个班,每班约12人。班、排、连的主要干部都由上级派来的老兵担任。新兵起初都没有枪,军训只进行队列、军容风貌和各种队形变换等基本功训练,之后才学习步枪、手榴弹的构造和使用方法,瞄准、射击要领,地形地物的选择和利用等。政治教育由连指导员负责上政治课,了解共产党的组织和列宁、斯大林领导的社会主义苏联,红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党、红军和苏维埃政府的各项政策、法令,以及讲述地主资本家怎样剥削穷人,穷人为什么闹革命和怎样才能翻身得解放等革命道理,有时也教唱革命歌曲。
  红军离开漳州回师中央苏区的前几天,新兵连每个战士发一支步枪、100发子弹和两个手榴弹,娃娃班一律背马枪。当王文生到达上杭才溪乡编队时,新兵连就解散了,所有新战士以班为单位分配到各连队去,王文生因为年纪小,起初当勤务员,负责捡柴火、打扫卫生、挖厕所等任务,后被分配到师卫生队学习当看护员。他原来姓郑,叫水根,又不识字。部队首长说郑字很难写,不如叫个简单的,叫王文生,笔划少,又好叫。王文生很高兴,说他知道的第一个共产党人是王占春,现在和他是本家了。从此,王文生踏上了枪林弹雨的人生历程。
  转战南北
  中央红军东路军退出漳州后,依照中革军委的指示,于1932年6月初回师赣南,王文生所在的部队随红五军团进到信丰地区,随后参与了红一方面军进行的南雄、水口战役的一系列战斗,以及乐安、宜黄战役。红军参战部队顽强抗击,英勇冲杀,战场景象异常惨烈。敌军伤亡惨重,红军也损伤不少,他所在的连队从百来号人只剩下30多人。后来,王文生调去当护士、看护员,他更是感到战争的残酷,他所看护的伤员与日俱增,血腥味、脓臭味充斥了战地临时医院的各个角落。特别是1933年初开始的中央苏区第四次反“围剿”战争,更是每日硝烟弥漫,红军一会儿进攻,一会儿退却,敌我两军胶着在一块。红五军团作为主力部队之一,取得了黄陂、草台岗等战斗的重大胜利。
  1933年下半年,红一方面军进行整编,取消军一级组织机构,师以下部队逐级缩编,师缩编为团,团缩编为营。王文生原来所在的红十五军被重新整编为红五军团第13师,他在该师38团,仍当卫生员。这时,部队专门发出加强勤务人员训练的训令:对卫生工作,在组织建设上,形成连有卫生员、营有卫生所、团有卫生队、师以上有卫生部的组织体系;在制度建设上,进一步统一了各种卫生勤务工作制度,使卫生工作更加制度化;在战场救护上,形成连营火线抢救组——团绷带所——师野战医院——兵站医院——后方医院等比较完备的后送、医疗体系。部队还提出,医疗工作要“一切为了伤病员”,卫生防御必须“着重预防”,药品供应要“自力更生”,人才培养要求“政治坚定,技术优良”等。王文生这时只有14岁,但在腥风血雨环境的锻造下,日益走向成熟,多次受到组织上的表扬。
  1933年7月后,王文生随13师38团参加了红军东方军入闽作战,取得了围攻将乐、顺昌、南平等地战斗的胜利。9月25日,国民党军发动了对黎川的进攻,开始了对中央苏区的第五次“围剿”。王文生所在的13师经将乐县的高滩、积善,向泰宁县的大田地区集中,在师长李青云、政委宋任穷的带领下,进行了飞鸢、洵口战斗,共歼敌3个团,但红军参战部队也伤亡700多人。随后,王文生又参加了硝石、资溪桥战斗,结果红军久攻未克,反使部队暴露于国民党军堡垒之间,日间不断遭敌机轰炸,晚上露宿旷野,部队实力消耗很大,仅红十三师就减员过半。特别是11月下旬至12月上旬的团村战斗,红军部队更是伤亡惨重,王文生为救护伤员,忙得都虚脱了。然而,在各路国民党军筑垒推进的情况下,“左”倾冒险主义领导者不顾敌强我弱的实际情况,仍令红军反复阻击强敌。1934年3月23日,红13师第38团与多于自己六七倍的敌军展开猛烈抗击,在建宁德胜关一带阻敌未果,退守至大湾、新桥一带。在红一军团的支援下,红13师虽然取得了毙伤敌800余人,俘敌170余人的战绩,但自己又伤亡700余人。4月,红13师只得回师江西,并参与了广昌保卫战。
  对广昌保卫战的失利和部队的重大伤亡,红军广大指战员强烈不满。然而,在“左”倾冒险主义者的领导下,红军的厄运还在延续。红13师参与的宁都方向防御战、驿前石城方向防御战先后失利,及至1934年10月10日,中央红军不得不放弃中央苏区,开始实行战略转移。这时,王文生由共青团员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从江西瑞金开始长征时,王文生仍在红五军团13师38团当卫生员。但红五军团担任的是后卫的任务,旨在掩护红军主力和中央机关前进,其职责相当重大。为了顺利渡过湘江,红五军团扼守蒋家岭、永安关、雷口关地域,迟滞追击之敌,掩护大部队通过。12月1日,战斗尤为激烈,战场上,硝烟滚滚,杀声震天,红五军团广大指战员,不顾一切牺牲,同敌军展开血战,用刺刀、手榴弹打垮敌军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经过整日的浴血奋战,终于阻止住敌军的进攻。当天,中央机关和红军大部渡过了湘江。王文生虽仍然是卫生员,但在战斗最紧张的时刻,也要随战斗部队作战。在随后的长征途中,红五军团主要随中央军委纵队行动,翻越老山界,占领黎平;突破乌江,攻占遵义,并确保中央政治局黎平会议、遵义会议的顺利召开。然而一路上,战事险象环生,尤其是在强渡大渡河的战斗中,王文生所在部队担任了夺取泸定桥的艰巨任务,他与其他战士一起经受了最严峻的考验。当时战斗异常惨烈,战士们的鲜血染红了桥下的江水,不时有战士掉进翻滚的江水,飘向远方。然而,这时的王文生和战友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顶着枪林弹雨,一边在桥上铺设木板,一边向河对面的敌人射击。
  中央红军占领泸定城后,为实现与红四方面军的会合,分左、中、右三纵队,跨越了长征途中第一座大雪山夹金山,于1935年6月12日在北进达维途中,同红四方面军先头部队胜利会师。7月21日,中央红军各军团改为军的建制,红五军团改为第五军。8月,中央红军与红四方面军进行混编,分为左、右路军。王文生所在的红五军编入左路军,由总司令朱德、总政委张国焘指挥。在随后的长征途中,由于张国焘的错误路线,王文生所在部队曾经三次翻越雪山。在一次翻越雪山的路上,王文生不慎摔下山沟,幸好被战友及时发现,拉了出来。那时王文生只有16岁,体单力薄,因长途奔波,体力已几乎耗尽,好在师首长让他死死抓住马尾巴,才跟上了队伍。王文生在后来回忆红军爬雪山的悲壮场面时,感慨万千地说:“雪山空气稀薄,气候恶劣,再加上红军给养奇缺,许多疲惫不堪的战士,坐下想休息休息,就永远没能再站起来,沿途倒下的战士不计其数,活着的人根本就不忍回头看”。
  1936年10月,几经辗转,王文生和红五军的战友们随红四方面军终于到达甘肃会宁,与红一方面军胜利会师。1937年4月,奉中革军委会,他所在部队被编为西路军,在挺进甘肃山丹、高台等地时接连受挫,最后,部队在祁连山被敌骑兵冲散。王文生在山上困守半个多月,下山时马步芳部抓获,受尽折磨和苦难。1938年初,他被送往兰州胡宗南部队,趁出公差之机,偷偷跑到八路军驻兰州办事处,后经西安办事处,乘八路军的车到了延安。说起参加红军的经历,特别是长征的经历,王文生说:“一起从家乡出来闹革命的49个同志,经过中央苏区第四次、第五次反‘围剿’、爬雪山、过草地,到达延安时,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
  风雨中成长
  王文生到达延安后,被调到八路军第二兵站医院工作。1940年10月,又随手术组调到120师医院工作。百团大战时,随卫生队奔赴前线,在贺龙部执行救护任务。战役结束后,贺龙亲切地拍着王文生的肩膀说:“你这么年轻,还是应该留在延安继续学习。”王文生很舍不得离开贺龙,但贺龙还是坚决把他送回了延安。1941年8月,他被选送到延安医科学校学习。1943年10月毕业,分配到抗大总校卫生部工作。
  延安的生活相当艰苦,南瓜汤、小米饭,另外还供应一些黑豆。有时也能吃上一两餐莜麦面。但这比起在江西闹革命时好多了。王文生时常打趣说,在江西、福建从事革命斗争时,他可是常常上山砍柴禾,下田摸田螺。在延安,生活、工作还是比较安逸。就这样,王文生在延安一边学习,一边工作,直到抗日战争结束,从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成长为一个身材壮实、有医学知识的红军干部。
  解放战争开始后,王文生被派往东北民主联军后方卫生部,从事药材采购和供应工作。这项工作看似简单,但可有学问了。东北有着大片森林,药材非常丰富,但从日伪时期开始,这里匪患不绝,许多被日本侵略者逼进大森林的人们,就自成山头、把持药村的买卖。因此,我野战军要采购药材,也得注意东北的特殊社会环境。王文生善于同当地群众打交道,取得了药材把头的信任,因此工作开展得很顺利,为各个部队采购了不少药材,很好地完成上级交赋的各项任务。1948年,王文生调第四野战军后勤部,负责战地救护物资的补给工作。随后参加了辽沈战役、平津战役。
  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席卷残云,势如破竹,很快把红旗插遍大江南北。王文生随第四野战军卫生部一路挺进,到了湖南。为了适应战争和建设新中国的需要,11月,部队领导派王文生率队押送100万银元,到香港购买药品、医疗器械、石油等军需物资。王文生领受任务后,将100万银元分装25辆卡车,带领一个加强营,紧跟南下的四野大军向广东进发。当时,四野很快解放了广东全境,但湖南省到广东沿途仍有国民党散股部队,并与土匪相勾结,能否将这笔巨款安全送达香港,确实是个严峻的考验,王文生的心一直提到嗓子眼。几经周折,直到银元顺利运抵香港,在当地党组织的配合下,存入香港一家银行,王文生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然而,银元存入银行的消息还是被意外泄露,王文生深知香港社会环境复杂,搞不好,人员、财物都会遭受损失。出于安全考虑,他不得不时常变换住所,在香港半年时间里,与日本人、美国人、加拿大人做买卖时倍加小心,总算顺利地完成了任务。
  1951年8月,王文生奉调到北京,被派到海军后勤部卫生部担任药材处处长,兼海军保健处处长,后被授予上校军衔,一干就是十几年。1964年,出任海军后勤部物资部副部长、部长,一直干到离休。长期从事物资调配管理工作,王文生养成了一丝不苟、认真负责的工作习惯。从小在革命队伍里成长,王文生深受革命优良传统的教育,深刻懂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真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成了他工作的座右铭。在物资部任职期间,王文生认真肯干,成了管理财物的行家里手。为了解基层物资调配的实际情况,他时常奔波在基层的库房,对家人总是照顾不上,甚至连女儿的婚礼都没能出席。
  王文生总是说,“财物管得再多,那也是公家的,绝不能占公家一点便宜,也不能出现任何闪失。共产党人是有铁的纪律的,不能拿公家的一针一线。当共产党的官,就得清廉。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的一生,是党和人民哺育了我,我左手拿着工资,右手不能再沾人民的血汗。”有一次,在海军某地库房,一些干部想请王文生品尝调配的军用肉罐头,他当场予以拒绝。王文生正是用“不拿一针一线”这样近乎苛刻的标准严格地要求自己。
  “文革”期间,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诬陷王文生在香港采购期间贪污了数万银元。他一度因此而被罢官,下放劳动。生性耿直的他,不肯就此蒙受不白之冤,干脆跑回家,准备申诉。那些人就跑来抄家,把王文生在战争年代使用的一个卫生包,当成高级照相机要没收。不过,他们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医用试管,什么也没有。最后,他们把王文生整个家翻了个底朝天,但没有发现任何值钱的东西。
  王文生一直克勤克俭,节衣缩食,但却经常救济烈属。解放后,他回到阔别30多年的老家,一位姓杨的老人哭着找上门来,打听她儿子的下落。这位老人的儿子早已牺牲,王文生一直不忍心告诉她。这次,他见实在瞒不下去了,便将实情告诉了这位老人。因为这位老人生活相当困难,王文生从此用自己微薄的工资,拿出一部分接济她。上世纪50年代,王文生夫妇俩工资不高,还抚养着4个女儿,每月却要拿出钱来帮助这位老人,直到她去世。还曾把她接到北京居住了一段时间。他在生活上毫无奢求,经常自己动手将白萝卜、白菜根切成片,用酱油、食盐腌制成咸菜,成为他每天必备的一道菜。直到2000年王文生查出患有严重疾病,而腌制食品对健康有不利影响,在女儿们极力劝说下,才没再食用。
  晚年的王文生虽然疾病缠身,但仍然豁达、开朗,谈笑风声,他说自己一辈子有几个“没想到”:一是没想到能活到80岁;二是没想到能到北京来;三是没想到还能当到海军后勤部物资部部长;四是没想到晚年公家还给配了一部专车。尤其是组织上考虑到照顾老红军的生活起居而配备的专车,他激动地说,“一部车12万元,别小看这些钱,那是党和人民给予的。现在不带兵,不打仗,也离休了,可党和人民仍然给我发着钱,还配着公车和工作人员,心不安呐”。几十年来,王文生对党和人民有着无比深厚的感情,甚至把党看得比自己的亲生父母还亲。他感慨地说:“是党把我这样一个饥寒交迫的农村孩子引上了革命的道路,从参加革命开始算起,一直到现在70年,是党哺育了我,我的父母也只养育我13年。”在王文生的言传身教下,他的4个女儿在生活、工作方面都非常严格地要求自己,并先后全都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2002年3月,王文生因病去世,享年8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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芗城文史资料

《芗城文史资料》

本书为福建省漳州芗城文史资料汇编,包括红军进漳八十周年、故园踪影、漳台交流、文革残忆、改革历程、往事寻踪、邑人履痕、星火拾遗几大栏目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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