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式簿记第一人——蔡锡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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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芗城文史资料第十九辑》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20005246
颗粒名称: 复式簿记第一人——蔡锡勇
分类号: K825.34
页数: 6
页码: 160-165
摘要: 中国会计界独特的怪现象是,近百年来,各种不同的记帐方法,前赴后继地粉墨登场,合成一股潮流,与借贷记帐法分庭抗礼。借贷法何以步履维艰,依笔者看,其最大问题是在记账符号上。任何一个初学者,只要试图理解“借/贷”,便只有一个“晕”字。为此,有必要回顾一下引进复式簿记的历史。史料告诉我们,第一个将复式簿记引入中国的,是蔡锡勇先生。故此,不惜多用些笔墨摘抄,以飨读者。清末洋务派代表人物张之洞对其手下干将蔡锡勇极为赏识和重用,在上奏清廷的《蔡锡勇留粤补用片》中称:。1905年,始其子蔡璋校订后由湖北官书局镌印出版。一代大儒蔡锡勇先生的英年早逝,不但是他本人和家属的不幸,更是中国会计界之不幸!
关键词: 簿记 蔡锡勇 漳州

内容

中国会计界独特的怪现象是,近百年来,各种不同的记帐方法,前赴后继地粉墨登场,合成一股潮流,与借贷记帐法分庭抗礼。借贷法何以步履维艰,依笔者看,其最大问题是在记账符号上。任何一个初学者,只要试图理解“借/贷”,便只有一个“晕”字。为此,有必要回顾一下引进复式簿记的历史。
  史料告诉我们,第一个将复式簿记引入中国的,是蔡锡勇先生(1847-1898年)。蔡氏字毅若,福建龙溪人,早年以各科成绩俱列优等毕业于北京同文馆。曾随清廷首任驻美钦差大臣陈兰彬(荔秋)赴美任译官、参赞,回国后旋被两广总督张之洞罗致入慕,任洋务局委员。这是一位才华横溢的人物,值得大书特书的。上海外国语大学葛继圣教授有过专门研究,在台北《珞珈》上发表过《中国近代史上十个第一的蔡锡勇》。故此,不惜多用些笔墨摘抄,以飨读者。
  根据葛继圣教授的另一文章《中国近代高校第一位校长、中文速记首创人一蔡锡勇》,我们已知蔡氏至少有三个第一:中国速记创始人,引进西方复式簿记的第一人,中国近代第一位校长(武汉大学前身“自强学堂”总办,自强学堂比北京大学前身的“京师大学堂”早5年创立)。清末洋务派代表人物张之洞对其手下干将蔡锡勇极为赏识和重用,在上奏清廷的《蔡锡勇留粤补用片》中称:
  “粤东官吏,结识洋人者甚多,而讲求洋务者甚少。向来号称熟悉洋务者,非学识粗浅,即品行猥杂。唯蔡锡勇,志向端谨、才识精详,因专派充当洋务委员、承办各事,均能深明大体,动协机宜,实为办理洋务不可多得之人……”
  在《保荐蔡锡勇片》中,张之洞的评价是:
  “该员深通泰西语言文字,于格致(即近代物理——葛注)测算、机器、商务、条约、外洋各国政事,无不详究研询,属通达事务,体用兼赅。臣所见办理洋务之员,其才品兼优,事事著实,实无有能出蔡锡勇之右者……”
  蔡锡勇因此奏折而获“赏二品顶戴”,从当今“县处级”只换算为当年的“七品”、自可想象其位高权重。令人称奇的是,在繁忙的洋务工作之余,蔡锡勇居然还能潜心于“他山之石”的研究。他是毫无争议的中国速记第一人,他写道:
  “余昔随陈荔秋副宪出使美、日、秘三国,驻华盛顿4年、翻译之余,时考察其政教风俗,尝观其议政事,判词讼,大庭广众,各持一说,反复辩论,杂沓纷纭,事毕各散,而众论异同,业皆传播,记录稠叠,稿常盈寸,揣其必有捷法,继询彼邦人士,始知有‘快字’一种,行之已久,作者不一家,师承各异,然皆能笔随口述,不假思索,手不停挥,率每分钟能作二百余字……”
  回国后,蔡锡勇在研究古今音韵学的基础上,写出中国最早的速记著作《传音快字》,于1896年由湖北官书局镌印出版,并在由蔡锡勇兼任“总办”的自强学堂中进行教学。此后,其子蔡璋应清廷征召担任资政院速记学堂总教习,为中央、省、县各级议会培训速记人才。从清末资政院、民国北洋政府国会到南京政府立法院,蔡氏父子发明的中文速记术开创了我国早期速记运用的范例,蔡璋本人还三任速记长。现在,每逢8月8日中国速记节,速记界都要纪念这位中国速记创始人。
  蔡锡勇早年在国外任职期间,也发现西方国家的政府机关、金融机构以及工商企业均普遍采用复式会计记账方法,其严密、科学、实用性均远胜于我国旧式四柱账法。于是他在创造中文速记术之后,工余又埋首钻研西文复式会计制度,终成《连环账谱》。书稿杀青后未及出版,蔡锡勇便去世了。1905年,始其子蔡璋校订后由湖北官书局镌印出版。
  在《连环账谱·连环账凡例》中,蔡锡勇指出:
  “连环账谱创自意大利国,欧美两洲经商者无不效之,其妙处在一收一付,一该一存。凡货物出入,经我手者,必有来历去处。我该即彼存,彼该即我存;我收即彼付,彼收即我付;无彼我可指者,如买物,则物该银款,银款存某物,所谓连环也。……结账时,所该必与所存相符,如有不符,即是错误,极查明更正。”
  请读者注意,蔡氏选用的记账符号是“存/该”两字,而绝非“借/贷”。这本来就是当时中式簿记传统的“进、缴、存、该”之用语,不但对国人而言,没有心理障碍,依作者设想,在讲解和理解上亦必须颇为顺当。试以括号中的戏言,举例如下:
  投资时,存:银行存款,该:(老板的)资本;
  借款时,存:银行存款,该:(债主的)短期借款;
  购物时,存:原材料,该:银行存款(去埋单)
  投产时,存:在产品,该:原材料(去挨刀);
  交库时,存:产成品,该:在产品(去注销);
  ……
  是不是如白话记叙文一般,读来朗朗上口,见文知意?《会计原理》课程将在师生相对大笑中轻松完成!此法一旦推行,其势如破竹,可当预期。但今天我们看到的现象,却是记账符号采用“借/贷”,“存/该”则杳无踪影。三十多年后的1941年,潘序伦先生这样描述和评论:
  “是书出版后,不特于工商界中毫无响应,且其书亦竟不传。在此三十余年之中,国人曾读此书者,能有几人?此一代大儒累年心血之作,竟成覆瓿当薪之物,学者遭遇此不幸,宁有甚于此者耶?尝考会计学史中,曾有重要贡献遭遇冷酷之际遇者,原不仅蔡氏一人,诸如Grammateus,Garder,Stevin,Hanilton等人,皆曾人为所遗忘者也。”
  用今天的俗话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何以有如此结局?作者分析,这与蔡锡勇先生能者多劳,以致积劳成疾,英年早逝有关。
  1896年,张之洞在武汉创办“武备学堂”(新军军官学校),蔡锡勇又兼校长(学堂督办)重任。他渡江前往主持开学典礼途中,“不意船至中流,陡起大风,几将覆溺”,救起后得“类中风之症”,但仍“力疾总理各局厂事务……,不遗余力”,终因“百务从集,劳瘁过甚旧疾复发,顷刻身故”。据葛继圣教授推断,蔡锡勇去世当在1898年2、3月间,时年51岁。
  闽南话有“出主意的要去做”之说。大凡创新事业,必由倡导者亲力亲为,方可普及开来(也是我们的“产学研”结合,设想虽好,难见成功之例的原因)。《连环账谱》1905年出版时,蔡锡勇先生已去世多年,其子蔡璋又已被速记事业所“套牢”,当无暇顾及于此。加以蔡氏本不是会计“业内人士”,不可能有学生自觉地传承薪火,以弘扬乃师学说为己任。《连环账谱》之受冷遇,似乎也有其必然性。
  如果上苍有眼,让蔡锡勇先生多活几年,《连环账谱》得以在其生前出版,则以其掌控自强学堂,可以在课堂上传播理念;以其总办铁政局、化学堂、水陆码头、织布和枪炮两局等诸多洋务实业,可以作为实践基地和示范样本……,现在的中国会计人该不必面对“借贷”而晕头转向,蒙受心理创伤吧?一代大儒蔡锡勇先生的英年早逝,不但是他本人和家属的不幸,更是中国会计界之不幸!
  (作者系厦门大学会计系副教授)

知识出处

芗城文史资料第十九辑

《芗城文史资料第十九辑》

本书收录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福建省漳州市芗城区委员会提案与文史委员会编写的芗城文史资料第十九辑,内容包含了前言,故地踪影,往事寻踪,人物春秋,姓氏选登,民俗记述,台岛践履,文献集萃,后记等反映漳州市中心城区的人文地理、物产风俗,反映社会的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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