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一大师在漳州弘法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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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芗城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20004839
颗粒名称: 弘一大师在漳州弘法史实
分类号: K250.657
页数: 7
页码: 131-137
摘要: 李竹深1928年冬,剃度出家已达十年的弘一大师,在上海随旧友尤惜阴与谢国梁的南行弘法团,来到厦门。在厦门南普陀结识了性愿、大醒、寄尘、芝峰诸大师后,十分投缘,便应诸师友之邀,独自留在厦门弘法。从此,弘一大师和闽南的因缘一结就是14年,直到1942年九月十三日圆寂于泉州不二寺。1938年,战事日紧,危及厦门,弘一大师在友人的相劝之下,由静慧法师陪同,于四月初八由厦门抵达漳州,驻锡南山寺。抵漳州后,暂住严所经营之九龙饭店,翌日移居南山寺。时住持广心、监院传证已离寺赴泉,小住数日,由执事僧送师卓锡瑞竹岩。对于弘一大师在战乱中的安危,大师的友人纷纷致函,关怀备至。弘一大师在漳期间,以住祈保亭时间最长。
关键词: 弘一大师 漳州 弘法史实

内容

1928年冬,剃度出家已达十年的弘一大师,在上海随旧友尤惜阴与谢国梁的南行弘法团,来到厦门。在厦门南普陀结识了性愿、大醒、寄尘、芝峰诸大师后,十分投缘,便应诸师友之邀,独自留在厦门弘法。从此,弘一大师和闽南的因缘一结就是14年,直到1942年九月十三日圆寂于泉州不二寺。
  1938年,战事日紧,危及厦门,弘一大师在友人的相劝之下,由静慧法师陪同,于四月初八由厦门抵达漳州,驻锡南山寺。据静慧师言:师自厦门妙释寺起居,同行者有严笑棠、马乾骅二居士(皆漳州人),经鼓浪屿渡海至嵩屿登陆。抵漳州后,暂住严所经营之九龙饭店,翌日移居南山寺。时住持广心、监院传证已离寺赴泉,小住数日,由执事僧送师卓锡瑞竹岩。
  对于弘一大师在战乱中的安危,大师的友人纷纷致函,关怀备至。对蔡丐因先生的劝请,弘一大师复信表示:“时事未平靖前,仍居厦门。倘值变乱,愿以身殉。古人诗云:‘莫嫌老圃秋容淡,犹有黄花晚节香。’”道明了保持晚节的心志和决心。卓锡漳州南山寺之后,又函致蔡丐因先生:“于厦门难事前四天,已到漳州弘法。”谈说平安,以慰悬念。夏丐尊先生在《怀晚晴老人》一文中曾忆道:“厦门沦陷时,我们很记念他。后来知道他早到了漳州了。来信说:‘近来在漳州城区弘扬佛法,十分顺利。当此国难之时,人多发心归信佛法也。’”厦门沦陷后,丰子恺准备接弘一大师到桂林避难,弘一大师在抵达漳州后,于五月十一日在漳州瑞竹岩去信明志:“近阅明澫益大师集,有诗一首云:‘赤日揽作镜,海水浥作盆。照我忠义胆,浴我法臣魂。九死心不悔,尘劫愿犹存。为檄虚空界,何人共此轮。’又读古人诗云:‘莫嫌老圃秋容淡,犹有黄花晚节香。’朽人近恒发愿,愿舍身护法,不愿苟且偷安独善其身也。”爱国情怀,不言自明。九月三十日又复函道:“朽人年来老态日增,不久即往生极乐。故于今春在泉州及惠安尽力弘扬佛法,近在漳州亦尔。……犹如夕阳,殷红绚彩,随即西沉。吾生亦尔,世寿将尽,聊作最后之纪念耳。漳州弘法诸事尚未能了,缘是不克他往。”赤子之心,日月可鉴。
  弘一大师在南山寺时,栖息于石佛殿边僧舍,同月十五日,在寺中演讲佛法,听众近百人。四、五日后,弘一大师由南山寺移锡瑞竹岩,撰《瑞竹岩记》,以记瑞竹岩之兴衰。
  此外,弘一大师还为瑞竹岩寺大殿书匾:“妙相庄严”四大字,并书“瑞霭黄花皆佛性,竹林皓月尽禅心”楹联一对。
  居瑞竹岩期间,弘一大师读王遵岩《寿鹤峰布衣序》一文,仰蔡烈鹤峰先生(1508-1559)的为人,篆书“南无阿弥陀佛”留赠祠堂随喜,并为修建云洞岩鹤峰祠书佛号题记。文曰:“戊寅岁晚,筑祠云岩,将以祀蔡鹤峰大儒并清略庵居士。时余方览王遵岩集,有寿鹤峰布衣叙,因得窥其所学,粹然一出于道。略庵诸居士好善乐施,惠及乡里,并以学行垂诺不朽。余维暗短,未能歌赞令誉,敬书佛号,以斯功德回向菩萨,并愿见闻随喜,同植胜因,齐成佛道云。一音。”
  六月中旬,弘一大师应严持法师之请,移锡漳州城东浦头祈保亭。居住在后楼楼上禅房。祈保亭始建于明代,清嘉庆、道光年间重修。为三进庙宇。入门是前厅,后进楼层是禅房,中堂供奉观世音菩萨,有须髯,俗称祈保亭佛祖。
  据福建人民出版社编印的《弘一大师全集》一书(十卷本)记载,弘一大师在漳州弘法的时间是从1938年四月初八至九月十三日。是年为闰七月,这样,大师在漳州的时间计超半年。但离开漳州的时间似不在九月,应在十月底方是,下文将有分辩。
  弘一大师一到漳州,漳州城里文化界人士如蔡竹禅、施茇甘和施慈航、施胜良、施洵、刘绵松、黄稷堂等人便时常追随在大师左右,或宣佛、或论文,一派活跃、融和的景象。
  弘一大师在漳州弘法,均由施慈航先生专诚操持,故两人交情甚笃,远胜他人。1938年九月十二日,弘一大师曾在写给施慈航先生的信中说道:“居漳半载,诸荷护念,至用感谢。”感念之情,跃然纸上。离开漳州之后不久,又来信道及:“前在闽漳,与仁等时相过从,至为欢欣。今离群索居,怅惘何己?”思绪之深,又非尺素可容耳。
  弘一大师与马海髯先生的交往也非同一般,除书信往来外,还曾为马先生的《三异图》题偈,偈云:“非三而说三,了三即是一。亦未可云同,那复分别异。冬涵居士画三异图,为题此,亡言。”1996年冬,我旅居厦门时,在一个下着霏微细雨的早上,张人希先生扙伞造访寒舍,席间张人希谈及弘一大师与马海髯先生的一段交往。1938年十月二十九日,弘一大师在泉州复函马海髯先生,特地谈及自己在篆刻艺术上的创见。大师在信中说道:“椎形之刀,仅能刻白文,如以铁笔写字也。扁尖形之刀,可刻朱文,终不免雕琢之痕,不若以椎刻白文,能得自然天趣也。此为朽人之创论……”这是国内发现弘一大师唯一探讨印学的信函。弘一大师将信托付张人希先生转交马海髯先生,但此时马已被国民党拘捕关押于江西上饶集中营,无法转达。大师便将此信交付张人希先生代为保存,嘱其在适当时转交,终未果。对于此函,在我与马先生的接触中从未闻提起,是张人希先生首次向我道及的。此信原件如今尚存张人希先生处。
  刘绵松先生结识弘一大师后,大师曾为其母取法名惠静,为绵松取法名胜华。当绵松拟编《弘一法师文钞》,弘一大师表示:“朽人出家之宗旨,决不愿为文字之法师。”此后弘一大师与刘绵松先生的书信来往,一直到大师圆寂之前。两人因缘由此可见一斑。
  在漳州期间,弘一大师还曾为蔡竹禅先生撰写像赞,书于漳州云洞岩之鹤鸣祠中,同时应严笑棠之请,为其“祗园”题额,并撰《祗园记》以为纪念。
  如同与海髯先生相识相知一样,弘一大师与黄稷堂先生的友情亦始于治印。1938年十月二十六日,弘一大师离漳前夕,曾致函黄稷堂先生为治印。信云:“稷堂居士文席:朽人不久或返泉,行前乞刻之印,拟请仁者奏刀为宜。阔边朱文,仿秦印,刻‘健魂’二字,费神至感不宣。十月二十六日,演音启。”弘一大师还在“拟请仁者奏刀为宜”句以一行小字旁注:“无须转托令友,仁者篆刻固甚精也。”于此可看出大师对黄先生的器重。当时黄稷堂先生仅三十五岁,而弘一大师已是五十又九之人了。这里有一史实需要澄清,弘一大师在信中的日期是“十月二十六日”,且文中有“不久或返泉”及“行前”等语,可证大师于是年十月底尚在漳州弘法,参证十月二十九日大师在泉州给马海髯先生的复函,离开漳州应在十月二十七日,同日驻锡安海,在二十九日抵达泉州。并非一般所说的于“九月十三日离漳”。
  弘一大师与黄稷堂先生来往信函有十数封,但今仅见“十月二十六日”一函,弥足珍贵。
  黄稷堂先生在国画、篆刻之外,尚善制印泥。弘一大师在为先生题写“慧庐”斋号时,还题赞道:“稷堂居士娴工艺术,所制慧庐印泥,莹润精妙冠绝。”弘一大师还多次书录唐宋诗词赠与黄稷堂先生,其中有书“唐贞元译大方广佛华严经偈颂集句:勇猛精勤无退转,光明相好以庄严”句者,颇可宝贵。另有一条幅书“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后题“唐寒山大士诗,书奉稷堂居士智鉴,亡音,沙门月臂。”后来,在大师圆寂前半年,也即是1942年五月间,弘一大师应郭沫若之请求,重书寒山一诗相赠。因黄稷堂先生与弘一大师的这段僧俗缘,不见诸任何文字记载,故详录如上,以为后来研究者参考焉。
  弘一大师在漳期间,以住祈保亭时间最长。大师曾以“祈保”与“七宝”谐音,改“祈保亭”为“七宝寺”,并书匾额悬于寺门之上。嗣后在写给黄稷堂先生的“慧庐”墨迹后题曰:“七宝沙门一音,弘一。”
  弘一大师驻锡祈保亭时,于六月十九日在寺中为漳州道友和诸善信宣讲《佛法大意》。是年闰七月十三日,是弘一大师剃度二十周年,漳州诸善信在祈保亭南面的尊元经楼为弘一法师诵经忏悔。弘一大师开讲《阿弥陀经》以回向众生,同证菩提,并为数十位士女证授皈依。十九日讲经圆满,手书《苦乐对览表》,开示诸善信,并呈奉尊元经楼以为纪念。同时录古德句:“只今休去便休去,若欲了时无了时”书赠许宣平先生,且题曰:“居士久处尘劳,恒思厌离,乃嘱题句,用自惕励。”弘一大师在漳州弘法时间虽短,但大师在漳人的心目中是崇高的,漳州民间藏有大师大量的墨宝手迹,亦足见弘一大师在漳州弘法的一片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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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记述了福建省漳州市芗城区的古城街路、史迹探寻、史事钩沉、古街史话等文史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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