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闽西回闽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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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漳州文史资料1921-1991》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20004114
颗粒名称: 从闽西回闽南
分类号: K250.6
页数: 7
页码: 120
摘要: 在闽粤赣边区纵队第七支队(简称边区纵队)政治部工作的陈均、张耀、郑震。奉命到中共闽粤赣边区党委(简称边区党委)汇报漳州地下斗争情况。要我们留下来参加红军韩江军政干校学习,参加学习的有坚持国统区地下斗争的同志,结业后派回闽西南接管国民党县、区政权,我边区纵队解放大盐县城,闽西国民党在傅柏翠、李汉冲、练惕生带领下,由永和埔边区县委陈明引导到大埔县百候,与边区党委和闽西地委代表范英杰、吴潮芳、张昭娣、赖祖雄等人谈判起义。分配陈均在闽西南联合司令部,张耀、严明、阮位东参加闽西接管团(张耀任民运科长。
关键词: 漳州 闽西 南下

内容

接管闽西 听令先遣
  1949年4月,在闽粤赣边区纵队第七支队(简称边区纵队)政治部工作的陈均、张耀、郑震,阮位东等同志,奉命到中共闽粤赣边区党委(简称边区党委)汇报漳州地下斗争情况。边区党委秘书长洪椰子同志听完汇报后,要我们留下来参加红军韩江军政干校学习。俟后,边区党委根据形势发展的需要,又开办闽西南军政干校,我们就从韩江干校转入闽西南干校,参加学习的有坚持国统区地下斗争的同志,有从马来亚、泰国、菲律宾等回国参加革命的爱国华侨,有香港达德学院学生等100多人,结业后派回闽西南接管国民党县、区政权。
  5月1日边区党委举行一次规摸盛大的庆祝游行,庆祝百万雄师渡长江,,庆祝南京解放。5月12日,我边区纵队解放大盐县城,接着蕉岭、梅县、兴宁等八个县相继解放,粤东大片地区的解放,对闽西震动很大。5月22日,闽西国民党在傅柏翠、李汉冲、练惕生带领下,致电中共中央,宣布闽西脱离蒋政权,拥护共产党,举行起义。随后,李汉冲派吴德贤(国民党专员视察)为代表,由永和埔边区县委陈明引导到大埔县百候,与边区党委和闽西地委代表范英杰、吴潮芳、张昭娣、赖祖雄等人谈判起义,遂达成协议。6月3日,闽西南联合司令部成立。8日,闽西南干校学员结业,分配陈均在闽西南联合司令部,郑震到边纵第八支队19团工作,张耀、严明、阮位东参加闽西接管团(张耀任民运科长,严明任治安科长,阮位东任文教科长)。12日,闽西接管团离开边区党委所在地大埔角,朝永定方向行进,阮因为长时间睡地板,风湿性关节炎发作,走路十分困难,上坡慢慢爬行,坚持到茶阳镇住宿。13日,闽西南联合司令部在茶阳小镇排楼霸召开“北上接收闽西誓师大会”。参加大会的有边纵13团、17团全体指战员、闽西南干校、韩江干校和大埔县干部训练班全体学员以及大埔县军管会抽调参加按管团的干部共1000多人。14日,闽西接管团从茶阳镇出发,朝水定进军,队伍跨越大埔、永定交界的大山。这是一座没有开发的密林深山,羊肠小路蜿蜒缠绕,忽起忽伏,左边是刀劈一样的峭崖陡壁,右边是数丈深的峡谷,一失足就有落入万丈深渊的危险。艰难跋涉到下午四时,解放了的永定县城在望,稍稍休息,整顿队容,队伍便从永定东门进城,受到城乡群众和各界人士的热烈欢迎,城内大街小巷,到处红旗招展,鞭炮齐鸣,贴满了欢迎标语。
  民国时期,永定社会政治腐败,经济萧条,兵灾人祸,官匪狼狈为奸,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搞得四乡不宁,民不聊生。当接管团进入永定城时,国民党永定县政府官员早已鸡飞狗走,城内粮仓空空接管银行只接收一枚银元。可以说,我们接管的只是一座空城。为了筹粮借款,县军管会组成10个工作组,分头深入区乡,边宣传边筹粮款,以解决我军给养和支援前线。
  正当永定县全面进行接管时,张耀、阮位东受命参加先遣队。先遣队由罗天同志任队长,队员10人,于6月20日离开永定,途经闻名的金沙转稔田、庐丰、土埔,直至上杭城南的水南,再过渡进入上杭城。当天下午四时左右,起义部队领导人傅柏翠、李汉冲、练惕生及有关人员到城南渡口迎接,先遣队被安排住在旧县参议会所在地。当夜设宴欢迎我们,以示诚意。
  奉命长汀 折往上杭
  我们进驻上杭的第四天,罗天同志找张埔、张耀、阮位东三人谈话,要我们接受闽西南联合司令部委托,代表政、司两部,前往长汀、连城宣慰起义部队。于是,我们三人背上在上杭印刷厂赶印的一批“城市政策”、《约法八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以及军歌、战歌等宣传资料,便在起义部队人员陪同下出发了,同行的还有左联作家马宁同志。途经白砂、蛟洋、庙前、新泉,当夜在新泉附近住宿。第二天继续赶路,下午到了朋口,情况骤然紧张。据了解,起义部队林志光带独四团于6月28日攻进长汀,适遇国民党胡琏兵团在我解放军追击下从江西瑞金溃入长汀,与国民党卢新铭部合击我起义部队。在敌众我寡、装备悬殊的情况下,我方损失甚大,被迫撤退长汀,分散上山打游击。我们要去长汀是去不成了。
  6月29日,司令部电示我们:“立即赶回上杭,接受任务。”我们接电后,告别起义人员,往回走,直指上杭。但地生路不熟,怎办?我们想,再难也难不倒革命者,路是游击队员走出来的,有脚就有路,看星星,望方向,一直回头走。途中,碰见不少国民党散兵游卒,背后时有枪声、炮响传来。我们每到一个交通站,都要电话联系了解情况,从电话中得知所经过的几个点已经沦入敌手。我们避开大路走崎岖山路,加上六月暑天,时晴时雨,暑湿双侵,张耀同志病倒了,连走路都困难,他怕连累别人,几次叫我们先走,张埔、阮位东两人却左右搀扶着张耀一步一步地走路,他的背包还由高个子张埔同志背上,对共同战斗的战友谁也不愿意撂下。当我们翻越海拔1000多米的上园山峰时,突然遇到狂风暴雨,吹打得连站都站不住,一会儿山洪也爆发起来。我们把张耀夹在中间,三人连成一体,一步一步地涉水而过,若稍一松手就可能被山洪冲走。我们沿着山洪冲刷的沟壑,一步一步地艰难地跋涉着,冒着性命危险渡越漫过腿膝的洪水,最后安全地把张耀同志护送到顶峰。可是,三人气喘唏唏,浑身透湿,还是继续赶路。是夜寄宿在九州村。这个村地处汀江与旧县河汇合点,河中有个小洲,要小船过渡,为了安全,三人只住在小洲上。6月30日上午,我们从北郊水西渡搭船渡过汀江。在船上,船夫说上杭城仍在红军手里,我们听后心里好高兴。至中午,我们从北门进城,不料城防部队守卫战士用刺刀交叉刺过来,拦住去路,不给进城。我们定睛一看,捅来刺刀的战士像是国民党的,但帽徽有红五星,想:“肯定是起义部队!”经我们说明来意,守卫人员与指挥部通过电话之后便放我们进去。回到先遣队部,见到罗天队长和全体同志,又是抱又是跳,非常高兴,祝贺我们安全归队。
  永定突围 三次转移
  7月初,国民党胡琏兵团一路东去逼向上杭。胡琏部系蒋介石的嫡系部队,全副美式装备,虽是溃败残部,仍有一定战斗力。边纵司令部、闽西南联合司令部发出“避敌锋芒,摇撼敌人,迫使敌人不能久住”的指示,同时提出“保卫夏收,保卫家乡,消灭南溃残敌”的口号,既做好阻击又作战略转移的准备。于是,先遣队人员密切地配合起义部队发动群众支援战争,组织农会、民兵、民工,掩护群众抢收夏粮,又建立武工队、瞭望哨,发动群众到处扰敌、截敌、捉敌和断敌给养。
  7月6日,胡琏兵团王靖之部进迫上杭郊区,先头部队登上山头,占领制高点。当天黄昏,我们先遣队连同边纵参谋主任王汉杰及随行人员傅柏翠、李汉冲、练惕生等起义指挥部分乘二只船从南门渡河,在水南上岸撤离上杭县城。而坚守在上杭城里的起义部队,在敌军优势炮火轰击下不得不化整为零,分股撤出。上杭县被王靖之部占领,当晚全城宵禁,搜捕惨杀起义人员、家属和“嫌疑”分子。
  另外,胡琏残部354团从上杭分成6路窜犯永定,抓伕抢粮,摧残基点村和革命群众,搜剿我游击队武装,反革命嚣张气焰猖獗一时。为了制敌,我们把缴获的武器、弹药、粮食以及伤病员分乘12条帆船转移出去,並把所俘获的敌便衣、特务也押解出城。我边纵7支队17团在南郊一带警戒,独一团向金砂一带警戒;城里只有一个连,北门龙虎山炮楼住一排,东门大桥炮楼住一排;闽西接管团挑出13人在罗恭照同志的领导下把守西门、南门,监视敌情,阮位东负责东西南北门总联络。7月17日上午8时,南郊战斗激烈,中午西门外发现敌人,经我独一团狙击,敌向北移动。因为东门大桥是我们的退路,若东门失守,我们就成为笼中鸟、瓮中鳖,故总联络阮位东特地跑到东门观察。刚到东门,一排长(名忘了)在三层炮楼喊叫:“阿东!阿东!北门山坡全是敌人。”阮一口气冲上炮楼一看,便叫一排长带机枪过桥占领山头,掩护城里同志撤退。刚下楼,住守北门的战士正退下来,又叫他们占领鸡妈石山制高点,阮又跑南门通知严明一个组,再转西门,途中碰上罗恭照带领的西门组撤到东门罗要严明、阮位东赶到17团通知转移。此时,敌从北面沿河包抄,东门,枪声轰响,大家冒着枪林弹雨冲过大桥。阮位东、王成从大桥南侧绕到鸡妈石山会合战斗部队,罗恭照、严明等人从桥北侧撤入平洋,处在敌人火力控制下,他们伏在稻田里,动弹不得。而敌人数次冲进大桥,均被我军打退,掩护了北撤的战友。正在危急之际,有个农民从交错的水沟爬过去,把游击队员一个一个拉进水沟,然后引路安全转移。
  鸡妈石山是座不毛之地,没有树木,只长着又稀又矮的茅草。暑天酷热,伏在山坡上,任受日晒地蒸,我们完成狙击掩护任务开始撤离山头时,阮位东中暑,全身麻痹,而王成肚子绞痛,部队又转移,两人呆到天黑,才“坐汽车”滑坡下山,见石洞有山泉,阮位东连喝几大杯,泉水入口又冷又冻,比“济公水”还神,病好了。便陪着王成慢慢走,当晚就在内坑村过夜。
  7月18日,阮位东、王成赶路到笙竹村,找到永定县军管会和闽西接管团。战友见面,分外亲切,紧紧拥抱,热泪满脸。提前转移出来的张耀竟忘记自己是个病号,听到我们两人归队也跑来又亲又抱,他说大家耽心我们两人负伤,组织准备派人去联络。对领导的爱护,同志的关怀,战友的情谊,一时澎湃心头。中午,到了岐岭,我们刚跳进河里洗身,又传来紧急集合令。据可靠情报,敌人先头部队已占领制高点,我们决定立即转移,炊事班把尚未煮熟的米饭倒在篾箩里,米汤外流未干,各人急用牙杯装满夹生饭带走。队伍在光秃秃的山顶上行进,“六月日头热似火”,炙得人人浑身难受,口渴难忍。下午到了湖坑口,大家忍不住口渴,贪婪地喝了四五碗脏水。因为湖坑相距岐岭只有30多里,为了运动歼敌,决定再次转移奥杳。
  奥杳告捷 回到闽南
  奥杳是永定最边远的乡镇之一,东与南靖曲江隔山相峙,南与平和芦溪大山连绵,成为三角地带,地势险要。我们在奥杳休整五天,闽西南联合司令部在此开重要会议,范元辉、卢叨、王汉杰、吴扬等领导人都参加。会上指战员对敌人的暴行无比愤恨,决定抓住有利战机狠狠教训一下反动派。会后,又派阮位东、王成到南溪、大溪侦察敌情,派张埔等人到湖坑、古竹了解情况。王是客家人,讲客话,阮位东是闽南人,口音不一样,怎么办?经商量,决定装扮卖牛的,阮装哑巴拉绳牵牛,王当牛主执牛鞭。如遇敌人盘问,由王成应付。出发前,特地请教牛贩行家,学习一套买卖耕牛的黑话、暗号、手势以及看牙齿判定牛龄,看牛腿后跟判定牛的拉力的常识。我们便到大溪“赶集”侦察敌情,察知大溪、古竹、湖坑有敌人,甚至在奥杳村口、山道连连发现行迹可疑的“叫化子”、“逃兵”、“外乡人”,根据敌人态势,闽西接管团同志被安排到村口、要道、高山,负责瞭望、盘查行迹可疑的人,缉捕特务、敌探,武装战士则摩拳擦掌,准备歼敌。
  7月26凌晨3时起床吃过饭,大家正坐在背包上养神,准备迎接战斗。4时左右,我高山哨发现敌情,鸣枪报警。敌人排枪扫射,六〇炮轰鸣,我战斗部队沉着应战。敌人采取钳形攻势,妄图利用黑夜偷袭我游击队。边纵7支队17团和永定独一团指战员奋起反击,掩护永定军管会、闽西接管团以及永定干校学员撤退。
  双方打得很激烈,路被敌人封锁。我军背面是海拔1300米的九十九崠东山,山高林密,没有山路可走,我们奉令登山,谁也懂得抢占制高点就是胜利。我们手抓树杆,快脚攀登上去,攀登不上,底下的人用手把他的屁股向上顶托,前面的人上去了再用手拉接下面的同志上去,我们硬是钻树林,爬石头,攀悬崖,登上九十九崠东高峰,我英勇的战斗部队居高临下,凭险抗击,与敌人相距只有几百公尺,敌人机枪直向我们扫过来,满山烟尘滚滚,砂石飞扬,子弹啾啾,一颗颗的从我们身边擦过,敌人向我阵地连攻五次,均被我英勇的游击战士击退,毙敌10多人,伤敌20多人,完成了狙击任务。下午四时,敌人溃退了,我们便翻过芦溪大山,进入平和县芦溪乡。
  7月27日,闽南籍的陈思、张耀、严明、李成、阮位东鉴于闽南各县解放在即,遂向闽南地委陈文平要求回归闽南,经征得闽西地委范元辉同意,介绍我们回闽南报到。28日闽西同志又挺进永定、上杭一带,我们留下来,接受闽南地委安排工作:严明到南靖雁竹工团当副主任,张耀分配南靖梅林工团任副主任,陈思分配南靖县委任秘书,李成分配云和诏边区工委,阮位东任平和县政工队副队长。从此走上新岗位,执行新任务。

知识出处

漳州文史资料1921-1991

《漳州文史资料1921-1991》

本书记述了漳州文史资料,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中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并且深深地在闽南城乡植播了爱党爱祖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崇高品德和团结一致、艰苦奋斗、争取胜利的光荣传统。他们所创建的战斗业绩和精神财富,功垂史册,光照后人!它必将激励各界人上更高地举起社会主义、爱国主义旗帜,结成广泛的统.战线,团结侨胞、港胞、台胞,推进漳州的开放改革,为建设漳州、振兴漳州,为促进台湾回归祖国作出新的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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