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我们平和独立营配合卅一军侦察营平息了九峰土匪暴乱,又奔袭围歼盘踞在诏安秀篆龙潭楼的张志鸿土匪残部,班师平和县城小溪,欢度解放后的第一个春节,广大人民群众敲锣打鼓来到我们的驻地慰问,热闹得很。
这时,南胜的陈德卿等一批国民党残渣余孽不甘心失败,解放后继续与人民为敌,上山为匪、抢粮派款,杀害我区、村干部、伏击我五寨民兵,反革命气焰十分嚣张,我们独立营第一连奉令消灭这股匪敌。1950年2月24日(农历正月初八),我们连夜出发,急行军到洋头城,一鼓作气登上梨仔坑岭。这时候天已拂晓,在对面山上的土匪以为我们是民兵,不断向我们开枪射击。我连指导员谢贤民根据情况迅速作了战斗部署,命令二三排分别占领两侧山头,掩护我们一排从中路跨过坑谷,正面直取梨仔坑村。我方的机枪一响,那些乌合之众象狗遇到老虎,吓破了胆,匆忙向后山逃窜。时至午后三点多钟,我们返回到洋头城村,正在开饭,占据在对面溪山上的土匪连续开枪向我们射击,我们即刻冲出村庄,正要过溪,埋伏在公路边山坡上的匪徒乘机拼命向我们射击。打的溪水飞溅,为了消灭土匪、我们全连同志个个奋不顾身,一个班一个班冒着弹雨冲过溪去。二排的机枪手叶丙庭迅速占领公路上一个小山坡,架起机枪把敌人的火力压住。我一排沿着公路追击敌人到白云村的后山。敌人居高临下向我们还击。一排长严玉可对准一个目标,哒哒哒,一个机枪点射就把一个露头的敌人击中。到了天黑时,敌人向后败退,也我连暂时撤回小溪。
1950年2月28日(农历正月十二日),我连奉县委指示开往南胜驻防。我们第一连住在陈德卿的楼房。第四连(原国民党县保安队起义的)住在陈秀林的那座楼房。由于第四连连长蔡节礼起义的动机不纯、对其底细一时还搞不清楚。县委有所警惕,把四连调离南胜圩驻防溪东。果然蔡节礼的反动立场不变,到溪东后勾结匪首陈德卿,把上级派任四连的政治指导员林阿曾以及南下的排长等5位同志杀害。林阿曾同志在牺牲之前写一封密信由女战士石花枝同志冒险送到我连,指导员谢贤民看完信,立即令全连紧急集合,为了避开敌人的埋伏,我们迅速上了庙后村的后山,准备从山上的小路迂回过去,但刚登上一个山头,遭到占据在小矶山上敌人的火力阻击,敌我枪战几个小时,天黑了以后派石花枝同志在前面探路,我们连夜悄悄回到南胜圩内。就在这个午夜,匪大队长兼总指挥陈德卿,匪副大队长吴朝宗;纠集100多个匪徒及从各保欺迫来的1000多名壮丁,连夜包围我们驻地南胜圩。这是1950年农历正月廿五日早晨,南胜圩的四周山头上出现了密麻麻的土匪,一时锣声、螺声和枪声连成一片、气势汹汹,龙溪埔楼榨糖廊里和小山上的匪徒最为疯狂,他们一面射击一边破口大骂。正当敌人疯狂地发起冲锋之际,谢指导员、叶副连长带领全连分别赶到各个要口阵地,利用一些残墙和厕所等地形地物作掩护,立即以猛烈的火力向敌人反击。这时敌人听到捷克式机枪和三八式步枪声才知道我们第一连仍在南胜圩里,他们胆战心寒溃退。激战中我连文书陈克美等三位同志英勇牺牲,占亚海机枪手和张金昌等几位同志中弹负伤,还有一位送水的农妇,也被匪徒的流弹击中身亡。
敌人的第一次冲锋就被我们猛烈的火力压下去,匪徒死伤惨重、以后只是大叫大喊,打一阵枪虚张声势,再也不敢冲过来。由于我方沉着应战,始终牢牢地守住阵地。第二天中午,从大矾山的方向传来隐约机枪声,原来是云霄县大队一个连赶来支援,可是到了何地路上遇到何耀南匪部阻击,不能赶到南胜支援。敌人闻讯更为嚣张。于是100多个匪徒利用黑夜冲入南胜圩基督教堂里,敌我仅隔一条水沟,距离不上10公尺。战斗持续到第三天早晨。匪徒在基督教堂里架起土火药炮、响声如雷,直向我方打来。敌人的急烈敲钟声和枪声混在一起,一个匪徒刚开门要冲出来就被副连长的卜壳枪击中退回,气得敌人狗急跳墙,冲锋枪、卡宾枪一齐向我们扫来,二排长张木生中弹负重伤。
经过三昼夜激战,我军弹药将尽。在这万分危急关头,我军主力272团警卫连和一个加强连,分别从云后、溪东二路赶来支援。匪首陈德卿为了稳住军心,竟造谣欺骗,说是“他们的国军从东山支援来了”鼓动匪徒再冲。而他自己却带着一部份土匪匆忙偷偷逃走。这时,空中升起了我支援部队的战斗信号弹,枪声如炒豆,撕裂了南胜天空。大部份匪徒见大势已去,鸟飞兽散,各自夺路逃命。但是占据在基督教堂内的匪徒却后退无路,成了瓮中之鳖。我们向其喊话宣传政策,大部分匪徒只好放下武器,可是也是一小部分反动透顶的家伙,继续开枪顽抗。我军迫不得已,向敌人发射火箭弹,只听一声巨响,基督教堂里顿时浓烟滚滚,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匪徒,只好一个个慢慢地爬出来,举手投降。是役我军俘敌百余名,缴获卡宾枪等武器弹药一大批。
南胜的剿匪战斗胜利结束了。这场战斗,我们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三位同志在激战中牺牲,还有黄金门同志在夜间执行任务中,因病掉队惨遭匪徒活埋,严玉可等三位同志在白云公路地带中了敌人伏击壮烈牺牲,林阿曾、陈汉庆等5位同志,不幸被叛匪蔡节礼杀害。时隔40年,每当我们几位老同志相聚在一起话旧的时候,总是深切地悼念这些当年为革命事业英勇献身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