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改组派”的一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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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漳州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20003871
颗粒名称: 我参加“改组派”的一段经历
分类号: K820.857
页数: 6
页码: 30-35
摘要: 1927年“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后,南京和武汉国民党合流,汪精卫派的陈公博、顾孟余等不满蒋介石的独裁控制,1928年在上海成立“中国国民党改组同志会”,标榜“恢复1924年国民党改组精神”,并在各省市发展组织和其他派系争权夺利,被称为“改组派”。蒋介石在下野前,将军权交与何应钦,又把南京中央军校校长职务,暂由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军军长杨杰兼代。蒋介石突然于同年12月由日本回国。9月底完成任务后,全班由汉口搭乘招商局轮船返回南京下关幕府山班本部。几天以后,驻防于广州的陆军第十一军军长陈铭枢派员前来苍梧县监狱,提解我们40人。脚链没有解除,只是待遇比苍梧县好些。
关键词: 改组派 国民党 杨杰

内容

“改组派”——中国国民党派系之一。1927年“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后,南京和武汉国民党合流,汪精卫派的陈公博、顾孟余等不满蒋介石的独裁控制,1928年在上海成立“中国国民党改组同志会”,标榜“恢复1924年国民党改组精神”,并在各省市发展组织和其他派系争权夺利,被称为“改组派”。
  ——《辞海》
  杨杰代校长被殴事件
  我原是福建陆军干部学校学生,1926年10月北伐军进闽前夕,干校由诏安转汕头担任防务。漳州攻克后,该校从汕头市迁移来漳州,越年春迁往福州。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我参加驻榕独立第四师张贞部队(时张贞兼任福州警备司令)。同年6月间,该师奉令从福州出发经浙江、江西到达上海、南京等市时,我被保送考进南京中央军校第六期肄业,这时正是宁汉对立时期。不久汪精卫等发动“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宁汉合作,旋又因争夺政权而发生矛盾;这时蒋介石处于既不容于武汉的压境大军,而其属下的桂系李(宗仁)、白(崇禧)亦非计从的情况下,无法收拾,乃采取转移目标的手法,突然发表辞职让贤的宣言下野,以免身当其冲。蒋介石在下野前,将军权交与何应钦,又把南京中央军校校长职务,暂由国民革命军第十八军军长杨杰兼代。
  蒋介石突然于同年12月由日本回国。春节前夕(1928年1月22日),杨杰代校长在南京中央军校集合全校员生约五千人讲话,他说:“何(应钦)总指挥在徐州前线作战的官兵们,每天两顿饭还吃不饱,而你们在后方的人员每天吃三顿饭,春节还要讨赏加菜,你们想想,良心上还说得过吗?”话还没有说完,站在最前排的学员(他们是在龙潭战役中被击溃的部队官员们)大声喊叫:“打死他!”,随即冲上,把杨杰打倒在地,闹事者有的且连忙拿来绳子和大板,把杨杰捆绑在木板上抬走,叫嚷说:“把他送到军事委员会去!”
  翌晨,蒋介石乘坐汽车到军校来,全休员生集合听他训话。当总值星官报告到场人数后,蒋介石不喊稍息,立即斥责说:“是谁殴打杨代校长的?站出来!你们知道他是代我任校长的,你们打他,也即是打我的,非严惩不可!好汉做事要自己担当!……”我们全休立正被他臭骂一、两小时,但终于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是打手。散队以后,有人还说风凉话:“杨杰不识相,敬酒不饮,反而喝罚酒。”意思是说蒋介石回来了,杨杰自己该早辞去代职,回部队专任军长,这样双方都好看。后来传说这次殴打杨杰是有预谋的,那些打手事后都调到部队去当官了。而杨杰被打后回苏州家里去养伤,这样两个职务(军长、代校长)都丢掉了,据了解杨非蒋介石的嫡系,且与桂系关系密切,蒋为排除异已,终于耍弄了这个手法。
  “改组派”在军校发展组织
  自杨杰被殴打后,该校第六期同学中有些人对这件事愤愤不平,每逢假日在互访中,莫不以此事为中心话题。改组派的成员乘机煽动说:主凶并非学员,而是某某(意指蒋介石)。记得有一次,我同宪警班的学员王战天(原名王指南,系前福建陆军干部学校学生,“四·一二”清党中逃亡上海,后混入贺耀祖部队,改名“战天”,被保送军校宪警班学习)相伴同访该班区队长××(忘记姓名,湖南籍,系黄埔军校四期生),他说:“我们是先总理的学生,不能为野心家的新军阀当工具,今后要以三民主义为尺寸来衡量谁是革命、谁是反革命。”嗣又同访工兵大队的胡应期(诏安籍,系由独立第四师保送入学的,已参加改组派,后改名胡游),大家对杨代校长被殴事件都摇头叹气地说:“那有学生敢打代校长的?”彼此心照不宣地说:“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越年春,在改组派发展组织的活动下,我们几位同学都秘密地参加了,只填了表,没举行什么仪式,而这个组织在军校的负责者是谁,也不了解。
  记得当年5月间孙总理奉安后,军校第六期学生毕业了,我由炮兵大队调到要塞炮兵班受训。这时因冯(玉祥)、阎(锡山)反对蒋介石独裁,准备内战,为保卫武汉,6月间要塞炮兵班调往汉口北郊构筑要塞工程。9月底完成任务后,全班由汉口搭乘招商局轮船返回南京下关幕府山班本部。
  在逃亡中被截留
  当我们返回班本部时,一进门,就接到改组派的成员通知:军校同学参加改组派的名册已被特务搜获了,有关人员应即赶到下关火车站上车,前往上海法租界避难。我即偕同班的彭季梁、姚佐、谷一心等赶往车站搭上火车抵达上海站,换坐人力车到法租界霞飞路某公寓住宿。我们匆匆出走,大家孑然一身,未带衣物,只得过着难民生活。记得“双十”节日,我独自往外滩码头散步后,搭坐电车返回霞飞路,下车时看见有几个青年正在散发传单,租界巡捕赶来追捕,看我穿着白布学生装,要我解开衣服搜查,因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只得放行。我们在寓所曾向改组派上海联络站人员反映说,请设法解决我们匆忙出走的生活上困难。当晚改组派驻上海的负责人朱霁青(山东籍,国民党中央执委)接见我们,他说:“你们到上海已经十多天了,因事繁忙未前来看望,很抱歉!老蒋一年来杀害邓演达、王天培等人,现在又迫害我们,实令人痛恨!你们的困难,组织上正在设法解决。”
  同年11月间,张发奎联合桂系喻作柏(时任广西省政府主席)打起“护党救国军”旗号,反对蒋介石。
  这时逃亡于上海的改组派成员分批离开上海,我们乘外轮抵达香港,改搭西江轮来到广西梧州。原拟即改雇小汽船转往南宁,因冬天水浅难以夜航,当晚息于船上,不准上岸。翌晨,汽船正要开航时,岸上武装军队喊令:靠岸检查。检查者上船后命令:凡由香港前来的旅客应即办理登记手续(内容包括姓名、年龄、籍贯、职业,来往地名等),经登记后被扣留者计44名(这些人正是要搜捕的改组派成员),我们全部被禁闭于船舱内,并在舱板上钉牢封闭。
  当晚我们被押往城内一间破屋里,席地而坐,住屋内外都有步哨戒严,不准交头接耳。翌日夜间我们带队的4位负责人被押出提讯后没有归来,据说他们都被枪杀了。
  获释回乡 改名汤涛
  第三天,我们剩下的40人寄押于苍梧县监狱,进门后,各人身上所带的皮带、手表、钱项等都被没收,两脚钉上铁链。夜间睡觉时,各人的脚链又串连一条铁链,以防逃跑。大约一星期后,有一连上刺刀的军队,手拿绳索进入监狱。黄昏时提押我们,每两人的左右臂连绑在一起,而后每4个人又捆绑为一堆。我们被押出牢门,沿着大街经过,街上两旁站着持枪上刺刀的军队。我听见旁观者在小声说:这批青年又要去苍梧山当死鬼了!这时我很气愤地对绑在一起的王战天说:我们喊叫“打倒新军阀”的口号吧?王答说:“枪毙比被刺死好受!”(王害怕喊了口号会被刺死的。)
  我们被押沿着山径走到半山腰时,执刑者命令坐下,这时我才发觉两脚踝都被铁链磨破而流血(痕迹至今犹在)。有人说山谷中有许多军队正在挖掘土坑,为活埋我们作好准备。我们眼看现场情景,自知即将被坑害,绝望地卧倒地上等待处置。可是延至午夜,却又把我们押回监狱关禁。
  几天以后,驻防于广州的陆军第十一军军长陈铭枢派员前来苍梧县监狱,提解我们40人。我们搭坐西江轮,经肇庆到达广州,寄押于南海县监狱。脚链没有解除,只是待遇比苍梧县好些。广东籍的难友时有亲友前来探望并送衣物,改组派也派人前来密告说:“当你们在梧州被捕时,组织上曾托人请求吴稚晖先生(时任南京中央军校校务委员)向蒋介石进言:在梧州被扣押的改组派成员,大都是军校学生,应怪我们教育不好,才会被汪精卫等人所利用;如果不给予生路,就逼使一些青年将追随改组派工作。并建议俟广西战事结束后,那些在押的政治犯应准予保释回家。蒋介石同意后,才电令吕焕炎(驻梧州叛变的桂系师长)将扣押人犯解送广州,由第十一军军法处讯办,因此,你们得免被活埋处死。”
  当时蒋介石利用两广军队互相残杀,以巩固其统治。张发奎部虽攻进粤北花县,旋即败退湘南。桂系师长吕焕炎叛变后,被其警卫员枪杀,而凶手当场即被击毙,主凶是谁?难以追究。
  1930年初,因汪蒋妥协,解散改组派,我们一批在押人犯幸得保释。因我在梧州船上被扣留登记时冒称为贵州省安顺县人,以致无人保领,后托贵州难友彭季梁、牟龙光等来我家乡云霄,将情转告家叔汤荣桂为我觅保。后得驻漳师长张贞致电广州第十一军军法处保领,我于1930年3月间获释回乡。当我来漳州面谢张师长保领恩情时,他当面训责说:你这个“呆仔”,有事不回来,还到上海当难民,又去广西干什么?今后要改名才好在部队里工作。我遵其意,不用原名汤晴澜,改名汤涛,并在其部队四十九师工作多年。
  闽南民谚四
  同生意,不同财利。
  一千赊,不值八百现。
  佐料够,不是媳妇巧。
  敢拼拿去吃,敢死有鬼可做。
  一时风,驶一时帆。
  劣马也有一步踢。
  龟莫笑鳖无毛大石也着(要)石仔竞(依托)。
  海上更阔,船头也会相碰着。
  一只手捉不了二条鳗鱼。
  交官穷,交鬼死,交有钱人做马只(让人使用)。
  未富,不可起大厝。
  (老龙辑)

知识出处

相关人物

汤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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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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