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湾爱国文土汪春源事略
汪毅夫
汪春源(1869~1923年),号少义,晚号柳塘。台湾安平县人,世居台湾府城柱子巷。少孤,幼承母训。光绪八年(1882年)应童子试,蒙邑侯祁征祥拔置第二,为设席署中,聘幕友李占五教之,业遂大进。是岁入庠。丙戍(1886年)丁亥(1887年)两届岁秋试,蒙提学道唐景崧拔置第一,与丘逢甲、郑毓臣、许南英同入海东书院肄业。戊子(1888年)举于乡。庚寅(1890年)应春官,已荐未售。辛卯(1891年)丁内艰,服阕。应甲午(1894年)乙未(1895)会试,均荐而未售。
乙未刈台祸起,汪公会试在京。闻讯,与台湾嘉义县举人罗秀蕙,淡水县举人黄宗鼎联合在京任职之台湾进士李清琦、叶题雁等于四月初四日向都察院上书,抵制刈台之议。其文有“今者闻朝廷刈弃台地与倭人,数百万生灵皆北向恸哭,闾巷妇孺莫不欲食倭人之肉,各怀一不共戴天之仇,谁肯甘心降敌?”“与其生为降虏,不如死为义民”。“祖宗坟墓,岂忍舍之而去;田园庐舍,谁能挈之而奔!”“但求朝廷勿弃以予敌,则台地军民必能舍生忘死为国效命”等语,情词感人。四月初八日,康有为发起公车上书,公亦与焉。此事连横《台湾通史》卷四《独立记》一章有记载。
日人据台,汪公耻为异族之奴,愤然作蹈海之举,携眷内渡,寄籍为福建漳州人。
戊戍(1898年)以中书中贡士。乙亥(1899年)入都补行殿试。癸卯(1903年)成进士,名列三甲第一百二十名。时公已寄藉漳州,仍自报藉贯为台湾安平县人,以示不忘台土之志。台湾历史上成进士者,公为最后一人。是岁,任江西省乡试主考,荐拔多为寒峻。甲辰(1904年)以后,历宰江西大庾、建昌、安义、安仁。辛亥(1911年)归于漳州。甲寅(1914年)厦门菽庄主人林叔臧邀入幕,与台湾诗人施士洁、许南英及林叔臧、林景仁父子朝夕相处,吟咏唱和。并与莆田江杏邨交善。(江杏邨曾任御史,以弹劾袁世凯、载泮、冯汝〓等被放归养莆田)。
癸亥,民国十二年(1923年),公病逝于漳州振成巷进士第故宅,享年五十又五。
汪公工诗文书画。在台期间曾入崇正社,斐亭吟社为社友。晚年入鼓浪屿菽庄吟社,为诸社友所推重。著作有《柳塘诗文集》。公之诗画,恭求者获为珍藏。台湾史学界奉公为“乡贤”,为“台湾名进士”,为“爱国诗人”。今台湾台南市地方史志陈列馆珍藏其手书楹联:“去古来今云闲天淡,佳辰令节竹笑兰馨。”识者赞为一代书家。
(作者为汪春源曾孙,现为福建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附录:汪春源生卒年及科年考
·汪毅夫·
汪春源是闽、台两省知名的爱国诗人。台湾历史学家黄典权教授指出:汪春源是值得国人纪念的人物。尤其在台南市,更应尊为乡贤而永志勿谖。”(见《台南市政》1965年第8期第5页)。在漳州市,汪春源也应是留名史乘的人物。
关于汪春源的生平事迹,有关史乘如《台湾省通志》卷七《人物志》,《台南市志》卷七《人物志》和《厦门市志》卷二十三《流寓传》等的记载均欠详备,有的并且互有出入。兹就闻见所及,略作考订如下:
一、生卒年
汪春源的生卒年在有关史乘中均未见记载。查汪春源《汪进士自述》(载《台南市政》1965年第8期)记有:“年十四,应童子试,邑侯祁星阶师拔置第二,会入县读书”;《台湾省通志》卷七《人物志》在“汪春源”条下亦记:“受知于知县祁征祥,为设席署中,聘幕客以教。”再查《台南市志》卷七之《祁征祥传》,则记有“光绪八年,作宰台湾,得汪春源、陈润黄二茂才,即选入衙署,聘幕友李占五教之。”..九年,移知闽县。”以此推断,汪春源于光绪八年(1882年)进学(俗称中秀才),时年十四,则其生年当为1869年。至于汪春源的卒年,汪春源的好友庄棣荫之《次韵和季丞表弟》有句并注云:“游箧频添哭友篇(去岁哭施耐公,近又得汪杏泉之讣,吟侣雕零,为之泫然。”施耐公即施士洁,亦为台南名进士之一,是汪春源的业师兼好友。施士洁殁于1922年,汪春源的卒年应在1923年。
二、科年
关于汪春源的科年,诸说不一。《台南省通志》说他“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成进士”;《台南市志》则记:“壬辰(光绪十八年,1892年)会试中式。刈台后耻为异族之奴,尽去田园,举家内渡。己亥(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补行殿试,成进士。”
据我们查考,汪春源离台内渡以前于戊子年(1888年)中举人后,参加了庚寅(1890)恩科,甲午(1894年)科,乙未(1895年)恩科会试,但未参加壬辰(1892年)科会试。原因是其母于1891年逝世,按宗法礼教制度规定,他应守孝三年。离台内渡寄籍漳州以后,他又赴京参加戊戍(1898年)会试,中为贡士,但未及应殿试而返。己亥(1899年)赴京补行殿试。其好友许南英是年有《送汪杏泉入都补殿试》和《题画梅赠汪杏泉时新登甲榜归籍》三诗送往迎来)。汪春源既于戊戍科中为贡士,又在己亥之年补行了殿试,本来可以列名为辛丑(1901年)思科进士。
(辛丑科值清德宗三旬寿辰,原定改为恩科,正科则推迟于壬寅即1902年举行。然而因北京贡院在1900年被毁,辛丑恩科和壬寅科乃合并为癸卯科,于1903年举行。汪春源因而列名为癸卯科三甲第一百二十名进士(据《明清进士题名碑录》)。
闽南民谚二
好天须积雨来粮。
当家才知柴米价。
赚钱有数,生命着顾。
贪字贫字壳。
抢人家的侥幸钱,不会富。
未想赢,先想输。
人长交,账短结。
(老龙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