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窜扰漳属罪行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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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漳州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20003485
颗粒名称: 日寇窜扰漳属罪行录
分类号: K250.657
页数: 7
页码: 25-31
摘要: 1944年春,日本军国主义者发动的“大东亚战争”巳在战略上陷入困境,盟军开始反攻,节节胜利,日军被迫调整兵力。当年4月,日本陆军第9师团由北方经海路调防广东,但是,此时台湾海峡的制空权、制海权巳经转入盟军手里,其先头主力部队在漳浦及南澳海面屡遭陈纳德的第14航空队的袭击轰炸,以至舰沉入亡,损失数千人,还有其他军事物资无数。
关键词: 漳州 文史资料 罪行录

内容

1944年春,日本军国主义者发动的“大东亚战争”巳在战略上陷入困境,盟军开始反攻,节节胜利,日军被迫调整兵力。当年4月,日本陆军第9师团由北方经海路调防广东,但是,此时台湾海峡的制空权、制海权巳经转入盟军手里,其先头主力部队在漳浦及南澳海面屡遭陈纳德的第14航空队(又称“飞虎队”)的袭击轰炸,以至舰沉入亡,损失数千人,还有其他军事物资无数。日军海上通路受阻,该师团的残部德本光信联队400人,在德本少佐率领下,撤退到厦门,后来又陆续收容师团其他幸存人员共有900人,部份驻守在金门岛上。
  这时,金、厦两岛遭盟军海空封锁,补给断绝,物资匮缺,粮食不足,燃料无着,电灯不亮,点灯亦无油,成为黑暗的孤岛。德本光信势单力孤,深恐蛰居孤岛必遭复灭,正在彷徨无计之时,接奉日本陆军部电示,命令德本光信率部速从内陆撤退汕头,集中待命。于是德本光信就与林顶立(潜伏在厦门日本海军武官府充当“嘱托”的军统闽南站第一组组长)商议,如何闯过浦、云、诏一线,到达潮汕,与那里的日本南支派遣军会合。
  林顶立深知国民党驻闽南的军力薄弱,唯恐日军知情,就向德本光信献策道:“内地环境复杂,人多势强,孤军深入,长驱300里,只宜突击通过,切不可恋战,以免陷入重围。”德本也正担心自己兵力不足,地形不熟,给养困难,恐遭截击,陷进包围圈,然而若不突围,必无生路,几经踌躇,才确定撤退路线:从海澄的港尾乡白坑登陆,经浦、云、诏,出分水关入粤境饶平,抵达汕头,决心牺牲三分之一兵力,以实现会合。林顶立获得情报后,早在德本行动前20天,即密电闽南站,通知中美合作所第四、五地区联合指挥站及国民党军队做好准备,尾“送”日军过境。但是美军顾问哈柏林却错误估计了敌军,还以为这支昭和的陆军,只是一伙“残兵败将”,狼狈逃窜过境而巳,于是下令“华安班”四个营,倾巢而出,配合75师的一个营,于途“堵截”日军,企图一举消灭德本联队,坐收名利。
  德本联队撤离金厦之前,向福田要求,释放了曾替他贩卖烟土被捕的台湾浪人王昌盛、林福桂、洪栋梁等人,为联队带路,还要物色一个熟悉海澄港尾一带地方情况的人。王昌盛就推荐了在厦门兴南俱乐部(赌场)供职的蓝步青。蓝步青是石码“蓝仔皇帝”蓝番薯(汝汉)的儿子,蓝番薯祖籍漳浦,北洋军阀时期曾两度任漳浦县知事。还有漳浦著名便衣侦探王公耳(即何义光,官浔人),以及一批台湾浪人和金、厦流氓40几个,一同随军撤退。
  德本联队共900人,伪军200人,加上在金门强征的驮夫100多名,驴驮100多头,于1945年7月8日下午5时,分两路出发。一路从金门启程,由德本光信亲自率领,分三批,于三天内向港尾白坑日夜登陆;另一路从厦门13码头乘船出发,由王昌盛等六人带路,分成两批,限于两天内,向指定地点登陆。日军在白坑村停留了三天两夜。于第三天点齐人马,全部共1300人,驴马130多匹,炮4门,分批向隆教前进,途经南太武塔,炮轰40多发,以虚张声势。当晚,日军从隆教进入漳浦县境前陈,夜宿佛昙,前卫巳到达赤湖。
  流窜日军在港尾登陆,白坑村首当其冲,经过三天两夜轮番抢掠,居民的粮食、衣服、牲畜家禽,都被抢光,仅耕牛就被抢去124头。门窗户扉,床板桌椅,任意劈作柴火烧用。地里的花生、地瓜、也被收刈作驴马饲料。全村被洗劫一空,损失惨重。村里居民,青壮年早巳逃离,留下老弱妇孺,敌人临走时,还是抓了三、四十人作挑夫,后来有5人没归来,生死不明。
  7月11日,德本联队的主力驻扎于漳浦前亭圩和大社等村,又分兵窜入田中央、桥仔头一带抢劫,还把搜捕到的妇女,集中在学校里集体轮奸。7月12日,流窜到佛昙镇,大部分住在纯美中学里,一部分窜进大坑村。日军所到之处,肆意抢掠,滥杀百姓,抓挑夫、抢耕牛、强奸妇女、无恶不作,并搜掠粮食、大豆,宰杀猪豚鸡鸭,把抢去的棉被、蚊帐做为牛马背上铺垫物。临走时还把大小便撒在床上被窝里、米缸里或酱缸里,肆意糟蹋,以泄其兽性。
  “华安班”于8日接到堵截命令,9日步行到漳州,10日才分四路向漳浦县集中。11日,先头部队第一营,巳进至漳浦的梅林待命,方知敌人巳从佛昙向旧镇流窜。12日凌晨,敌先头部队抵达旧镇北岸,用山炮向南岸轰击,企图掩护强渡。遭到一营反击,双方互击二、三小时,敌人无法渡港,乃转向漳浦城区窜进,准备翻越盘陀岭。
  就在这一天,“华安班”的第四营在旧镇附近的深水坑地方与日军发生遭遇战。尖兵排排长陈文义、副排长陈日辉和士兵三十多人阵亡,受伤十余人。原因是指挥失当,行动缓慢,贻误了战机,尖兵不认真搜索,反被敌人抢占了有利阵地,遭到袭击,仓猝应战,造成惨重的伤亡。
  7月13日上午10时许,日军先头部队巳窜到漳浦城关。原先坐镇在县城里指挥的陈达元及美军顾问哈柏林,巳经转移。只有县保安队和警察仓惶打了一阵乱枪之后,也撤出了,留下一座空城。日军不费一枪一弹地开进县城。入城之前,日军见县城西北方向鸡笼山高地上有一个堡垒,可以俯瞰县城,以为那里有驻兵,使用火炮摧毁之,其实那里也空无一人。但日军并未在县城里逗留,他们由东门入城,经城边偏僻的小街官学口、城隍庙口,即由南门出城,马不停蹄地经京里、牛上铺、闯到盘陀圩。其后续部队当晚驻扎在大路店(现大南坂农场)一带山上。附近的村庄立即遭到洗劫,下阮村受害惨重,粮食遭抢光、禽畜被杀光,耕牛给抢走,妇女受凌辱。
  华安班的第二营奉命开赴盘陀岭,执行破坏漳浦通往云霄的交通大路,并乘机截击敌军的任务。但当他们还在埋放地雷时,敌军便衣队巳经赶到,该营立即撤下岭去。
  13日晚,华安班第一营从刘坂、杜浔,连夜赶到云霄县境的岳坑乡,第一连抢占右侧方高地,以便控制盘陀岭通往云霄的大路。但是步兵的常规武器射程不远,无法阻击敌军,要求美军机炮排协同作战。谁知道美国人却不愿出动参战,因为那天是13日,又是星期五,他们认为是个“凶日”。翌日凌晨,这个阵地便被敌军用山炮攻占,掩护其部队顺利通过盘陀岭。
  14日下午,德本联队巳翻越盘陀岭,闯过高塘村,在渡头过河,向云霄县城流窜。这时第14航空队一架轰炸机飞临上空,要求地面部队与之联系,指示敌人目标,惜乎没有联系好,轰炸机只好盲目投弹数枚,杀伤几个毫无作战经验的民伕,于敌人毫无损失。
  7月15日傍晚,日军大部队进入云霄城。日军一进云霄市区就破门撞户,大肆搜括粮食、牲畜,就地宰杀烧煮,大吃大喝。凡被用过的锅缽都被凿破,有的故伎重演,在锅里撒大小便,再把锅盖盖好,其野蛮残虐与禽兽无异!夜半,日军四出拉伕,翌日天微明时,巳有数十人被掳,日军强制他们挑运辎重。午后一时许,日军大队撤离云霄县城,向诏安梅州方向流窜。
  在被掳的挑伕中,有个打银匠叫乃仔,因为年老体弱挑不动重担,竟被日军枪杀于灯仔洋大路边。其他的人,路上稍有喘息观望的,立遭鞭挞踢打,苦不堪言。
  被日军暴行激怒了的云霄人民,同仇敌忾,群起袭击日军的后队。在日军自盘陀岭向云霄县城流窜的过程中,群众在古楼活捉日兵一人,是归化日籍的台韩兵,在后埔活捉两个真正的日本兵,在云霄县城、中柱、大埔则各捉一名归化日籍的台韩兵。象坑村群众还活活砍死一个正在为非做歹的日本兵。有的还奋勇抢枪,与敌人作殊死搏斗。现在饮食小组的老职工李有利,就曾从日军手里夺得三八式步枪一杆,还有个名叫臭头捷茂的,也因向日军夺枪反被枪杀身亡。
  在云霄与诏安边界的油甘岭上,也俘虏了五个日兵。那是由于德本光信此行,强制士兵急行军,只能沿途分批小憩,不得停留。在油甘岭上,有5个日兵因熟睡掉队了,被县保安队和老百姓发现,把他们紧紧包围住,虽然老百姓被射杀数人,但日兵也不得脱身,双方就地僵持着。幸亏中美所第四地区指挥站的心理作战小组长何维民闻讯,组织一个排,其中有精于擒拿术的和日语翻译,到那里进行喊话,“你们巳被包围了,只能缴械投降,保存性命。”结果这5个日兵,果然放下武器投降了。陈达元为此特宰大猪两口,犒劳勇士们。
  7月17日,日军在四都、梅州乡及邻近乡村抢粮食,宰性畜、揪带路,抓挑伕,搅得鸡飞狗跳墙,乡民纷纷弃家而逃。经过西峤村时,为抢夺一头阉黄牛,竟将牛主林成乳、林成发兄弟俩用刺刀捅死。
  四都百姓不堪凌辱,义愤填膺,奋起自卫。7月18日,在田美村两个伪军强抢牲畜,被村人捆搏,抛入深潭中。另有三个日伪军强奸妇女后,熟睡未醒,日军走后,被马厝乡民抓获,解送驻丁寮村的县政府临时办事处,就地正法。又有一名日兵在强奸妇女时,被村民逮住,解送东湖乡公所后,也就地枪决了。
  7月19日凌晨,在四都公仔店附近,75师的一个营由于尖兵搜索不周,中敌埋伏,官兵阵亡57人,负伤10多人。
  流窜日军终于迫近诏安县城。当他们穿过大埔村到达菜园埔时,为了抢劫粮食、牲畜,又杀死村民多人。当他们要翻越过赤岭、凤山时,用火力掩护往上冲。山上原有县保安队一中队守备着,这时募集八名敢死队,守住隘口,居高凌下,用火力封锁通道。敌人知道这是险要处,便用山炮猛轰山头,组织8人、10人地集团冲锋。敢死队守不住了,在保安队接应下,向五房山撤退。这场截击,击毙日伪军4名,保安队仅阵亡1人,6人负伤。
  德本联队的主力越过凤山、赤岭后,分两路窜进诏安县城。一路从内凤楼村转虎蹄山麓经大伯爷庙,从林家巷村后的西浒溪,涉水进入县城。另一路从外凤楼直抵溪仔村,也涉水冲入县城。下午4时许,两路日军同时冲进县城。中山路所有商店都关闭锁着,居民大部分早巳散逃,只剩下老弱妇孺看门守户。日伪军用枪托、木捧、石头砸开户门,搜索粮食、宰杀禽畜,奸淫妇女,连老太婆亦不能幸免。高走时仍把粪便撒在床铺上及锅灶里。南门头街上有一个壮年人名叫沈桂方,平白无故被打死在中山路上。
  20日凌晨,德本联队又大肆拉伕,继续向广东饶平黄岗流窜。为了隐蔽目标,敌军分两路前进,一路走小径从港头、西安、双港过樟朗村而至闽粤交界点的分水关。另一路沿诏分公路走新塞、青金至分水关会合,窜入粤境。正在这时陈纳德第14航空队却在分水关“隆重”地“欢送”流窜日军一番,炸死敌军百余人,这才算真正给德本光信联队一次重创。事后仕江、港头的乡民在分水关打扫战场,缴获敌军战马、枪枝、弹药及行李物资不少。
  德本光信残部入粤后与澄海日军会合,一同撤向汕头转广州。不久穷途末路的日军,在天皇诏书下达后,终于向中国政府投降了。
  (本文采纳了何水道先生的口述材料,並参阅了汤涛先生的《中美合作所第六特种技术训练班内幕》中“‘堵击’日寇流窜闽南的失败”一节,龙海政协荐稿,蔡钟炎,起翔的《日寇流窜港尾白坑情况》,《漳浦文史资料》新第三辑,陈旺寿、陈万年《日本侵略军流窜漳浦的罪行》,《云霄文史资料》第五辑,汤精义、林文涛《日军流窜云霄》,《诏安文史资料》第六辑,沈顺添、李烈英《一九四五年日伪军流窜诏安县境记略》等篇,在此一一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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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文史资料》

本书收入了“打响闽南抗日第一炮”、“东山人民英勇抗战片断”、“日寇侵扰诏安纪实”、“诏安、东山、港尾三地之战”、“日伪侵占下的浯屿岛”、“伪军三个团在港尾反正纪要”、“日寇窜扰漳属罪行录”、“堵击日寇流窜闽南纪实”、“刺杀敌酋泽重信”、“对敌伪斗争二三事”、“盟军在缅甸痛击日寇见闻”、“漳州抗日救亡歌咏运动概况”等32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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