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共产党肝胆相照的诤友——蔡竹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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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漳州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20000805
颗粒名称: 与共产党肝胆相照的诤友——蔡竹禅
分类号: K828
页数: 13
页码: 63-75
摘要: 我的父亲蔡竹禅离开人世已经整整34年了,他那气宇轩昂的气质、爱国爱乡与党肝胆相照的精神,以及无私奉献、热心经济建设、造福人民的不凡业绩,永存地方史册,我们深深地怀念他。漳州为全省最早通汽车的城市之一。同年6月6日,战时服务团30多人在东华小学被捕入狱。8月,柯联魁等四烈士遇难。紧接着,全市深夜大搜捕,一夜之间大部分抗日进步青年被投入牢狱。
关键词: 漳州 蔡竹禅 共产党

内容

我的父亲蔡竹禅离开人世已经整整34年了,他那气宇轩昂的气质、爱国爱乡与党肝胆相照的精神,以及无私奉献、热心经济建设、造福人民的不凡业绩,永存地方史册,我们深深地怀念他。
  办交通历尽艰辛
  漳州为全省最早通汽车的城市之一。1917年,商绅孙次典开始筑漳码公路,1920年陈炯明派周醒南支持次典开办“漳浮汽车始兴股份有限公司”,汽车才由漳州通抵石码,后再通至浮宫与水路联航直达厦门。继次典之后办交通的要算蔡竹禅。那是在1922年,年仅24岁的蔡竹禅风华正茂,办钱庄有盈余,投股办“龙诏汽车股份有限公司”,设想将汽车路向南延伸至诏安通广东。由于官僚资本渗透控制,束缚了经营手脚;特别是土皇帝张贞凭大股东权势,安插亲信,排斥异己,父亲抱负难以实现,只好辞职另辟蹊径,他相准闽西土纸、竹、木等土特产丰富的优势,联系经营土纸的孙绍武、经营散车的陈应志、谢枚英共同参股“漳龙汽车股份有限公司”,开通从漳州至龙岩的汽车货运业务,自任货运部主任。孙、陈、谢三人是龙岩、适中通,人熟地熟,一时货运业务畅通繁荣,浙、赣边界的土特产也源源不断通过闽西运至闽南,货运收入填补了客运不足。不久,父亲又收购严××股额成为第一大股东,担任“漳龙公司”的董事长,这大概是1935年以前的事。
  1937年“七七事变”发生,国民党福建省军政当局视汽车公司为大块肥肉,想发国难财,擅自设征“汽油税”,这是违反当时中央政府税法规定的;受美、英帝国主义操纵的美孚、亚细亚、德士古三大公司沆瀣一气垄断汽油,使汽车运输陷入困境。父亲为首联合全省十七家汽车公司,成立汽车同业联合会,提倡开源节流,统一行动直接向上海光华油行订购俄国汽油,粉碎买办资本的垄断阴谋,抵制了苛捐杂税。
  1938年,厦门沦陷以后,省府主席陈仪怀恨抗税义举,乘机报复:命令当局破坏公路桥梁,剥夺闽南汽车公司。用派军差名义,将各公司汽车拉去做官办生意。“漳龙”受创为最,150多公里漳龙公路均处内陆山地树林里,日本飞机没炸到,国民党一下子破坏了75公里,58辆新旧汽车全数被征用或封存,连六部待修理的大车也被强行烧毁。搞得其他汽车公司相继破产,刚刚复苏二年多的“漳龙”汽车公司也陷入瘫痪绝境。父亲尽力勉强维持,他联合同行与当局开展说理斗争,抓住在适中拍下的国民党军政官员封车私运眷属家私逃难的照片,作为罪证予以控告,迫使当局惩办贪官,退回了少数封存的汽车。当时“漳龙”只讨回10辆旧车。由于海运被敌人封锁,汽油和轮胎、配件货源断绝。父亲团结依靠职工发挥聪明才智,汽车改装木炭炉,用木炭代替汽油起动,并设立工场自己铸造翻新,从轮胎到罗丝锁等零配件,都自力更生的解决,就这样靠着几部破烂车,立足龙岩,从南靖水潮至龙岩75公里路程上,绝处逢生地惨淡经营。
  1941年,日军南侵拟打通沪、浙、赣、粤交通线,与即将爆发的太平洋战争相呼应。惊慌失措的国民党当局随即又将漳龙公路全线破坏。内部三大股东之一的经理王燕衡灰心退了股;总务长孙绍武(是大股东之一)被日机炸死,其儿子也尾随王退了股;父亲孤掌独撑,硬顶住困难局面,从死胡同里钻出新路子。从龙岩通朋口、长汀,瑞金至赣州有条跨省公路,原是福州、泉州等地的公、私营汽车公司经营的,因客流量少亏本停业。省府主席刘建绪亲自出马,要“漳龙”公司接替去干,为蒋经国在赣南办新模范示范区效力。以国难为重,父亲带领“漳龙”公司付出沉重代价,独家承接这条运输线。他积极跟上层周旋,揽到盐务专运,同时把汽车厢改造成客货混装的战时车,前座乘客,后座装货;座位上坐客,座位下放盒装盐当椅垫,既节省空间又不颠簸,充分利用了运力,逐步扭转了亏损。保障了大后方食盐等民生必需品的供应。赣州失守后,美国兵撤退时,看到靠木炭炉起动的汽车行驶在山岭上,维持着后方交通,都为之翘指惊叹。象这样靠木炭炉起动的土汽车维持战时交通,一直维持到抗战胜利。为此,抗战胜利后省府发给先父一枚抗日有功勋章。
  从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至1949年漳州解放前夕,国民党当局均无能规划和修复公路,还是靠民营公司自筹资金修复租营。经过半年抢修,“漳龙”全线通车,又与“漳浮”合力修通一段经营一段,至1947年,除南线只通车到木棉外;以漳州市内为中心,向长泰、南靖、平和、石码、海澄等县辐射的公路网形成,全面恢复通车。
  为革命遮风挡雨
  父亲富有同情心和正义感,长期支援革命斗争。早在1932年,红军撤离漳城,十九路军右派李金波乘机疯狂镇压革命群众。父亲出任龙溪县代县长,巧妙地制定了一条保护政策:凡被捕者有店铺担保的均可释放。李金波觉得有利可图就照办了,于是大商户纷纷出面保乡亲。单漳浮始兴汽车公司总经理就保出了石亭高坑全村的赤卫队员。小队长天赐仔已被押上刑场,时任区长的孙绍源现场冒认他是自己干儿子,从枪口下夺回一条生命;地下工作者林木生等也是在这条政策庇荫下被营救出来的。
  1934到1938年间,家叔蔡大燮与彭冲同志等人组织《芗潮剧社》,开展抗日爱国宣传,经常在我家开会用餐。有一次,风闻侦探要闯入我家搜捕,先父让大伙儿进地洞,自己则坐镇大厅应付接待来者,他的严威赶跑了那些鹰犬。
  1937年初,西安事变迫蒋抗日,实现国共第二次合作时,周恩来同志代表党中央驻在南京,急需郭沫若同志协助做统一战线工作。而郭老尚在日本受监视,处境非常危险。潘汉年同志知道家叔和林林(诏安人)三十年代初在上海读书,都是郭老的得意门生,受命代表党中央布置他二人,火速赴日营救郭老回国。家父知情后认为事关民族大业,义不容辞,立即通知香港正大公司支出一大笔款,助他俩起程赴日。到了日本,学生找老师能掩人耳目,又跟日本师母很熟悉,一说即通,仅十几天功夫,就帮郭老逃脱虎口回到祖国,赶上与周恩来同志一起参加蒋介石召开的“庐山会议”,在这次会议上,公开宣布国共合作抗日,这是中国命运的重大转折。郭沫若同志回国旅费及一家人生活开支,一段时间均由先父通过家叔提供。解放后,潘汉年同志蒙冤,家叔也曾受牵连,多亏华东局陈丕显、梁国斌同志,了解“漳龙”公司在最困难时期支援苏区物资等内情,极力保护,才幸免于难。后来,郭沫若同志到福建来视察、考古,特向中共福建省委点名要蔡大燮陪同、对诗,他说蔡是他的患难之交。
  1937年10月,中共漳州地下党发动芗潮剧社20多名革命同志,秘密分散转移到龙岩白沙,而后出省北上抗日,父亲捐白银600元资助抗日。1938年清明节,芗潮剧社的连秀琴、郭宽逊等8位进步青年为病逝的地下党员胡大机扫墓,被捕入狱。释放后,家叔通过家父将他们介绍到“漳龙”公司谋职,帮他们转移到适中、和溪,避过了漳州再次大搜捕的劫难。同年6月6日,战时服务团30多人在东华小学被捕入狱。8月,柯联魁等四烈士遇难。紧接着,全市深夜大搜捕,一夜之间大部分抗日进步青年被投入牢狱。父亲怒不可遏地说:“157师没打日本鬼子,专门镇压抗日爱国青年,天理何在?”于是蔡家兄弟又暗地里通过内线,不断向狱中送钱和营养品,想方设法营救一些同志出狱。1939年初,芗潮骨干张韫琪从上饶集中营被释放出来,辗转到家已是廿八夜,贫病交加难度年关,父亲立即派人送去银元17元,雪中送炭,助她全家过个团圆年。1942年在龙岩,有六位地下党同志,分别隐藏在漳龙公司和教育界工作,父亲得知当局已发现他们的身份,准备动手了,连夜派驾驶员刘松木开车,送他们去江西瑞金,摆脱了险境。1945年抗战胜利前夕,家叔自海外回到龙岩,被保安团拘留,龙岩的特务多次追捕大燮都扑空,这回如获至宝,大造声势扬言大燮是从延安来的,上级有令可就地处决..。父亲自赶赴省城,小车直闯省长刘建绪办公厅,亮出大燮从菲律宾回国的船票,及时粉碎特务的谣言,然后不惜花重金将胞弟从死亡边沿救出。
  父亲同情革命者并为之遮风挡雨,反动当局有所察觉,总想拿他开刀又抓不到把柄。1939年秋,反共最凶残毒辣的钱东亮部,以先父在华安汰内兴办的“桃源垦殖场”是共产党活动根据地和交通站的罪名,洗劫该场并抄了我们的家。这个农场从前确有赤卫队员避难前来做工,然而此时已渺无踪迹,反动派查不出真凭实据。父亲对此也不善罢甘休,他状告当局迫害无辜,地方告不动就上省去告;乘轿途经水尾(今南靖河墘村)地段,忽遭土匪绑架。匪首戴肇基原是国民党连长,当了汉奸黄连舫的走卒后落山为匪。身陷匪穴的父亲临危不惧,急中生智,他观察了解到穷苦农民戴×、余×等三人是受骗入伙的,耐心开导他们弃恶从善,许愿如能救他出去,可保他们终生不愁吃穿不失业。戴×等愿弃暗投明,半夜里枪杀了匪首,带着父亲逃离魔窟,护送到漳州家中。父亲逢凶化吉后履行诺言,一直安排他们在公司工作,直到解放后转为国营职工。据说当年父亲遭匪绑架时,国民党省政府下命令,要求地方当局务必一个月内破案。当局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仍一无所获。结果还是靠父亲自己机智勇谋脱离匪穴,最后这股土匪树倒猢狲散,父亲以深交朋友结拜把兄弟方式,出钱安抚那些穷兄弟回乡生产,把匪窝都瓦解了。
  隐藏实力迎解放
  解放战争时期,父亲经常从家叔那里阅读地下党送来的进步书籍和文件。对“论联合政府”、“新民主义论”等文章认真研读,赞成消灭封建剥削,清除贪官污吏,建设繁荣富强的新中国。淮海战役打响以后,家父认识到共产党领导中国的大局已定,还是自己先割断封建剥削尾巴,就把1947年间在故乡蔡坂村添置的160多亩良田分给贫困农民。其实买这一百多亩地也是为了解决乡村之间纠纷问题。当年这地是处在蔡坂和下尾两村交界的插花地段,天旱两村为争水常争吵结怨动刀动枪发生械斗。家父调解不成,索性花钱买下这片地,并派大哥蔡道生下乡去,利用汽车引擎建抽水机站,搞动力灌溉,排除旱情,获得好收成。他还将这片地的粮食收入全部投入乡里建砖瓦厂,让附近村庄的乡亲们农忙耕田收五谷作“米母”,农闲到瓦窑厂印砖块赚活钱,提高生活水平。这样做法被认为是独一无二的善行,轰动了东南乡各村。
  渡江战役开始,南京快解放时,上海却发生绑架民族资本家荣宗毅(荣毅仁的父亲)案件,这是杀人魔王毛森导演的,特务们勒索美金达100万元。国民党军队中臭名昭著的刘汝明兵团,此时也即将败撤到漳州来。为防止荣宗毅事件在漳城重演,父亲决定只身飞往新加坡避风,临走前他交待我们兄弟和公司有关人员,一定要接受抗战初教训,把车辆、器材、燃料保护好收藏好,保存实力迎接解放。当时也有亲友劝他,把抗战胜利后买的35部新型号汽车转移香港或新加坡,到那里办一个汽车公司。他丝毫不动心,回答说:“我没有必要再做小动作来拖解放事业的后腿。”他走后,我们兄弟和公司员工一起,着手将马肚底车库里的零配件、轮胎、燃料分别转移到浦南、龙山等地收藏。听说龙岩反动派想先扣车,然后载官员往永定、大埔出广州,我们及时识破,提前放空车回漳州。1949年5、6、7月间,反动派交通警察总队从上海撤退到厦门,在嵩屿美孚油库站劫持25辆汽车,公开讲要把汽车装船运往台湾,我们那些勇敢的司机于9月19日,乘时局最紧张,国民党撤退慌乱之机,把25辆车一辆不差全部驶回漳州保藏起来。还有行驶厦门线的漳浮一、二号船也拖到白水营偏僻海湾角藏起来。就是这样,我们遵照父亲的意愿,千方百计努力保存实力,全公司共有65辆客货车、修车厂、停车站、轮船、码头、驳岸等,全部保留无损,迎来漳州解放。
  父亲到新加坡,亲友们纷纷要求他留下来,可以主持海丰、一丰或大丰公司扩展业务。然而福州已经解放,家叔接到时任省委统战部长彭冲的来信,他以省委名义邀请家父回来参加民主建政。割不断的乡情、友情和半辈子辛勤耕耘的事业,促使他在败兵四处作乱声中,就急忙踏上归途。回到家中顾不上休息,立即到中共第六地委报到,地委将筹办工商联的任务委派给了他。
  工商界的领头雁
  刚刚解放的漳州城,百废待兴,工商界不少人对党和政府心存疑虑,税款收缴不起来,金融秩序也不太好。父亲自1928年就开始当商会长,名气大,办事公正,有一定的号召力。他除了以身作则带头缴税,现身说法宣传党的方针政策以外;还按行业成立同业公会,由公会组织各店家自报公议确定当年营业额,以营业额按税率测算税额。经过颇费周折的半年整顿,总算按要求完成应缴的税额,维护了经济秩序。
  轰轰烈烈的抗美援朝运动开始后,父亲为提高工商业者的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组织控诉和声讨帝国主义的侵略罪行,批判恐美、崇美思想。发动大家购买爱国公债、订爱国公约,捐献飞机大炮。在捐献讨论会上有人吞吞吐吐叫穷,父亲说:“你家饭碗有几只我都清楚,大家尽力而为,不足部分我全包”。于是形成人人积极捐献热潮,全市(今芗城区)捐献飞机一架,其中半架是父亲一人捐献的,他的爱国声誉传扬全省。
  在土地改革运动中,丁乃光专员找父亲个别谈话,并指派白佩珩县长(龙溪)到蔡坂村调查取证,听取贫雇农意见,最后县政府作结论,确认蔡竹禅先生买田是资本主义经营方式,非封建剥削。并说解放前退田也是进步、开明措施。尽管如此,当蔡坂村分田划成份时,父亲还是主动下乡向群众做检查,取得贫农会谅解,没有划地主成份。此后他还发动城市工商业者下乡参加土地改革,听贫雇农诉苦,接受阶级教育,克服唯利是图陋习,树立文明经商新风。因此他赢得党和群众的信任,被推选为漳州市首届人民代表、漳州市工商联第一届执委会主任委员,不久又当选为漳州市副市长。
  解放初,父亲还从香港带回二千万元投入公路建设。专署建设科专门派干部、工程师,抽调民工支援修路,速度真是一日千里。地方还处在经济恢复的困难时期,公路却已修通到诏安、东山,他几十年没有实现的愿望实现了,心情十分激动。政府、部队抽调民用汽车支前,都是有价交易,这与旧社会官方强征暴敛又是鲜明对比。因此他于1951年底通过中共福建省委统战部向省府秘书长石瑛打报告,申请汽车运输公司收归国家经营。他在报告中提到“国民党统治时的旧政府仅有权力,无心也无能办交通,所以民营予以力争;而今是人民当家作主,交通事业关系国计民生,应该收归国家经营”。1952年10月,省政府批准这一报告,在父亲带动下,漳州汽车运输全行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归国营公司赎买。在全省甚至全国开拓了私营工商企业改造的先例,为交通事业足足拼搏了30年的父亲,这时感到十分欣慰。1952年至1953年贯彻过渡时期总路线,市场经济萧条,父亲多次组织工商界参加城乡物资交流会,沟通城乡商品交流,活跃了市场。
  建设桑梓献真情
  当上市工商联和市人民政府领导人以后的父亲,专心致力于发展经济和地方建设。土改解放了农村生产力,农民生产积极性在提高,耕田面积不断扩大,可是市面上肥料等生产资料不能满足供应,地、市领导为此十分焦急,家父提议通过香港、新加坡的亲友办理进口化肥,平价供应。领导说这真是解决了燃眉之急,立即拍板同意。半年左右新加坡的杨协成兄弟就想方设法通过外轮,分别从厦门、东山运达多批化肥,肥价比毗邻地区低,汕头、同安等地农民也跑来漳州购肥料。
  农村粮食丰收带动了多种经营的发展,富饶的漳州平原具有龙眼、荔枝、菠萝等六大名果的特有优势。然而销路不畅,反过来又可能影响生产。因此,父亲根据反映,建议政府办食品罐头厂,以提高农副产品身价,消化剩余产品。当时政府财力不足,他通过新加坡挚友许松山(时任大丰公司董事长、侨汇主持人),帮助地方政府解决财力问题。那个时候国家尚没有外来投资的法规可循。许松山原是先祖父的学生,出外谋生前曾和父亲合作办华侨钱庄和霞薰饭店。全凭对父亲的信赖,派经理康良才带30万元人民币到漳州办厂,厂址就设在霞薰饭店(今十八分部)旧址,生产出来的水仙牌系列罐头产品均由大丰公司出口代销。大丰还派康两明常驻漳州任罐头厂副厂长。这是现在漳州罐头厂的前身,也是漳州由小手工业生产消费城市向工业化生产城市转化的开始。罐头厂办起来以后,茶叶公会也强烈要求办茶厂,因为当时安溪、华安、长泰、平和、南靖等地茶叶都在漳州集散,被作为下品茶收购,到了汕头一加工就成为上品茶外销,钱都被广东赚去,实在不合算。大茶商张源美、奇苑等都表示要出资金办厂,就地加工直接外销,但找不到场地,父亲就把官园的祖厝无偿献出,改建为茶叶加工场和仓库;同时动员附近胡家大院、梁家祖祠都挤出来办厂。就这样,一个拥有2000平方米面积的茶厂很快就办起来了。这也是现在小坑头漳州茶厂的前身,而原来官园地段那些旧厂房如今已成为市土产公司的职工宿舍。办茶厂之后,父亲又献出菜市路果园,动员亲属蔡谦吉腾出空房,把表亲开的何怡成酱菜店改造成酱油厂,也就是漳州酱油厂的前身。还有华侨中学,也是父亲献出水德官房舍和成片龙眼园地盖起来的。
  此外,父亲还根据党的侨务政策,积极做团结侨胞工作,从而引进了侨汇,引进先进设备,加快家乡建设步伐。老华侨林开德、蔡木豆等回国定居,先在新华东路购民房,由于生活设施落后,没有抽水马桶,住不习惯,父亲就建议他们投资盖华侨新村,他亲自带华侨朋友到处选址,最后选中汉奸黄××那片竹林,经政府批准,用很短的时间就建成生活设施先进新颖、环境优雅的小洋楼群,侨胞侨属住得很舒适开心。消息传到海外后,吸引了更多侨胞陆续回乡定居。他们感受到党和政府对海外赤子真诚关心,回过头来也以捐资支持故乡建设报效桑梓,如侨乡剧场、漳州旅社、华侨羽毛球厂、华侨医院(今芗城区中医院)、市立医院(今芗城医院)等,都是父亲积极做工作,回国华侨捐资建成的。同时还以侨资扩建专区医院,并赠送许多如X光机、无影手术床、救护车、电梯等先进医疗器械,使地、市两级医院的医疗条件大为改善,医术也明显提高。
  党和人民给予的荣誉
  父亲真心实意地参政议政,热心奉献和实干精神,深受各级党政领导的敬重和各界人民群众的拥戴。党十分信任他,委他挑重任,并给他许多荣誉。1951年10月至1953年漳州市一、二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推举他为筹备委员会副主任、副市长。1954年至1964年连续五届漳州市人民代表大会都选举他为副市长。1953年党中央决定在上海召开物资交流会,福建省组成一个代表团参加,高盘九副省长任团长,蔡竹禅为副团长。在战火纷飞的抗美援朝时期,全省组织各界人民赴朝慰问团,漳州代表蔡竹禅又担任副团长领队赴朝鲜前沿慰问。福建省首届人民代表大会召开时,父亲就当选为省人民代表、省政协常委、省工商联副主任委员;以后又担任龙溪专署副专员;福建省华侨投资公司董事长;中华全国工商联执行委员。他到北京参加会议,中共中央统战部长李维汉亲自接见,紧握着他的手说:“感谢你的帮助支持,你把汽车公司献出来,是全国典范之举。”邓子恢同志也同他握手说:“卅年代起你就为闽西苏区在交通运输上,提供方便,送去许多食盐、药品,你是肝胆相照的诤友。”
  1957年间,父亲在副专员任期内,不幸患脉管炎,党和政府十分关心,先后送他往福州、上海请最好的医生动手术,精心治疗。在上海,中央统战部安排他在华东医院治疗时,陈嘉庚先生也在那里治病,他们常见面。中共福建省委副书记林一心还专门陪同父亲去治疗,并主持病情诊断、研究治疗方案。这一些他都很感动,康复后虽然双腿截肢,仍然坚持坐轮椅上班,顽强地孜孜不倦学毛选、读报、批阅文件并出席各种会议。直至1965年冬季,终因旧病复发瘫倒不起,1966年2月27日与世长辞。地、市领导成立治丧委员会,组织各界人士举行隆重追悼仪式。根据本人生前要求,将遗体安葬于云洞岩下蔡坂柯坑村,专员、市长还亲自铲一把热土合墓穴。同年10月,那场空前浩劫开始了,二百多个红卫兵、“赤卫队员”来我家造反,搞所谓六面光,屋梁上的古艺术建筑物被捣毁,祖传的许多珍贵文物散失,主持或参加葬礼的一些领导和工作人员曾被攻击诬蔑为“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庆幸的是父亲已远离人世,了无牵挂地走了。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拨乱反正,地、市委首先为蔡家落实政策,归还被没收的庭院、花园等,慰藉着至今仍定居海外的130多个亲人们饱受创伤的心。
  改革开放使漳州这座九龙江畔四季常绿的文化古城,变成经济繁荣、高楼群立、百姓富庶的现代化城市,特别是几条高速公路的修建;香港、澳门的回归;个体经营与国营经济同步发展,体现了国家强盛,更令人振奋。父亲要是在天有灵,一定会无比欣喜的。
  纵观父亲的一生,虽然只活了短暂的68个春秋,但是他却办了许多常人办不到的不平常的事。他待人宽厚,对己严谨节俭,虽然是个大企业家,也算当过大官,但从不摆架子,普通平民有困难找他,都乐于行善。凡对国家、民族,对公益事有利的,不惜万金予以争取。可是对自己家庭却一个钱也舍不得乱花,勤俭持家,生活朴素。对我们兄弟姐妹管教也很严,不准我们有丝毫不同于平民百姓子弟的特权。我们当中要是有人书念不好,他会强令去汽车公司学开车或修车,硬是要你掌握一门手艺,以免蜕变为好逸恶劳的纨绔子弟。
  他还是敬老爱幼的楷模,对祖父母十分孝敬,每年他的生日都要炖一只鸡,不是自己吃,而是给先祖母吃,说是“勿忘母生儿之苦”。四十年代中期,汽车行业老前辈孙次典家道中落,一贫如洗,他总是春节亲到孙家拜年。解放前为帮助更多失学青年求学,他创办私立竹溪中学。解放后改造光明戏院,也是他定名为“大众影院”。父亲这些毕生勤奋好学,思想不断更新,既继承发扬中华民族优良美德,又紧跟时代步伐前进的高尚情操,我们铭刻在心,永不忘怀!
  (本文承施淑英补充材料,孙瑾协助整理,特此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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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文史资料》

本书收录“怀念军大”、“参政议政十二年”、“著名民主人士——林杏雨”、“实业家杨天恩传略”等文章,还收录了《漳州诗存·唐宋卷补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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