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改剿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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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漳州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20000778
颗粒名称: 土改剿匪
分类号: E297.4
页数: 7
页码: 14-20
摘要: 1951年1月14日,军大2700多名干部、学员从福州出发,2大队分赴闽北的南平、古田、尤溪、沙县、顺昌等县;3大队分赴闽西的长汀、上杭、武平等县;4大队分赴闽南的龙溪、海澄、南靖、平和、华安、长泰等县参加土改剿匪。3大队在大队长阎清泰、政委邵华、政治处主任顾忠的率领下,经过连续几天的乘车与步行,直达中外闻名的革命老区龙岩。第二天,龙岩地委、行署召开大会,地委书记伍洪祥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代表地委、行署和全区人民向军大3大队的同志介绍了闽西概况,重点是介绍我们即将前往的上杭、武平、长汀的县情,勉励大家克服困难,勇往直前,去争取胜利。据统计,在册的革命烈士就有6670人。
关键词: 漳州 叶鈊华 军大

内容

1951年1月14日,军大2700多名干部、学员从福州出发,2大队分赴闽北的南平、古田、尤溪、沙县、顺昌等县;3大队分赴闽西的长汀、上杭、武平等县;4大队分赴闽南的龙溪、海澄、南靖、平和、华安、长泰等县参加土改剿匪。3大队在大队长阎清泰、政委邵华、政治处主任顾忠的率领下,经过连续几天的乘车与步行(在路况太坏的地段,就得下车步行,如漳州与龙岩交界处坂寮岭,只能下车攀登,靠两脚翻山越岭),直达中外闻名的革命老区龙岩。第二天,龙岩地委、行署召开大会,地委书记伍洪祥作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他代表地委、行署和全区人民向军大3大队的同志介绍了闽西概况,重点是介绍我们即将前往的上杭、武平、长汀的县情,勉励大家克服困难,勇往直前,去争取胜利。
  1951年1月底,16中队在大队政治处主任顾忠和中队长李景亭、政治指导员张林元的带领下到达长汀县城。在这里,我们参加了欢迎大会,听取了县委书记的报告,了解了长汀的历史与现状。
  长汀县位于闽西山区,与中国革命的红都江西瑞金相毗邻。长汀县具有光荣的革命传统,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是中央苏区的重要组成部分,毛泽东、朱德、周恩来、刘少奇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曾在这里进行过革命斗争;瞿秋白、何叔衡等领导同志在长汀牺牲。中共福建省委、福建省苏维埃政府、福建省军区、福建省总工会等党政群领导机关都曾设在长汀。在那峥嵘岁月里,长汀有2万多名优秀儿女参加了红军,解放后,有的成为党政军的高级领导干部。1955年,杨成武等13位红军老战士被毛泽东主席授予将军军衔,已离休在漳州的原中共中央统战部副部长童小鹏、福建军大政委张日清等,也都是长汀人。1934年冬天,红军长征北上后,国民党反动势力卷土重来,许多红军家属与革命群众惨遭杀害。据统计,在册的革命烈士就有6670人。在那漫长的黑夜里,长汀人民面对严酷的白色恐怖无所畏惧,长期高举红旗,坚持革命斗争,他们为新中国的诞生作出了巨大牺牲。
  解放初期,虽然地方各级组建了人民政权,县、区(相当于现在的乡镇)、乡(相当于现在的村)都成立了政府,但是,基层政权不纯洁、不巩固,不少敌对分子混入革命队伍,有的乡村政权基本上还掌握在地主、恶霸代理人的手里,他们“红皮白心”,表面上是人民干部,内心是为地霸服务,继续为非作歹,欺压群众。当时,地方各级都有人民武装部队,地区有警备团,县有县大队,区有区中队,他们都穿军装、带武器,从表面看,除帽子有区别(地方武装戴解放帽,野战部队戴大盖帽)外,其余方面似乎与野战部队没有两样,但是,地方武装的战斗力一般都不如野战部队强。个别地方的区中队,指挥权甚至落入敌人手中,这些家伙伺机组织叛逃,煽动欺骗不明真相的战士妄图上山。在闽西,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情:有位从野战部队转业到地方任区长的干部,晚上用轻机枪当枕头,当区中队少数人武装叛变时,就提起机枪来扫射。那时候,土匪的活动很猖狂,反动气焰很嚣张,他们扬言:遇到警备团,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走;遇到县大队、区中队,想办法“吃掉”;遇到野战军就赶快跑。当时,我们军大的干部和学员,头戴大盖帽,衣领两端还分别佩带“华东军大”、“福建分校”的领章,由于领章是繁体字,有人误将“华东军大”倒看成“大军东来”,因而一些敌对分子为之胆寒。土改初期有一阶段,人民政府对待反革命的政策不够严厉,虽然部队剿匪不断取得胜利,但是,社会治安形势并未根本好转,其原因之一是:捉到了匪徒经过教育就释放,可是有的家伙却执迷不悟,顽固不化,释放后又上山为匪,有的反复多次,继续危害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广大群众对此很有意见,误解、埋怨我党政策“宽大无边”,有的反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共产党讲宽大”,纷纷要求政府严惩反革命。
  1951年春节期间,有些匪特潜回家里过年。我们军大16中队和陆军步兵259团等兄弟部队,与地方公安部门密切配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长汀县城关实行军事戒严,用枪炮封锁大街小巷,挨家挨户“查户口”,有目的、有重点地进行大搜捕,给反动势力以有力的打击。经过3昼夜的搜捕,抓到了一批反革命分子。在这次行动中,我就亲自参与捕捉了1个名为县政府的教育科长实为土匪的大队长的坏蛋。事后不久,政府依据政策规定,区分不同情况,对反革命分子该杀的杀,该关的关,该管(管制)的管,该放的放,广大群众无不拍手称快,到处张贴标语:“共产党万岁!”、“解放军万岁!”、“毛主席万岁!”、“朱总司令万岁!”,从此社会治安有了明显好转。
  春节过后,军大16中队开赴长汀县河田区,4分队到三洲乡,住在已外逃的国民党军队一个姓戴的团长家里。我们到处侦察了解,想逮住戴团长,可其下落不明,一直没有结果。1994年,我因公出差重返长汀时,据说这个戴团长早就逃往台湾,并已死亡在异乡。
  在我们第1期土改队进村时,群众思想顾虑很大,担心“变天”,历史悲剧重演,广大农民盼望得到土地又害怕。我们军大土改队深入实际,针对群众的思想顾虑,有的放矢地开展宣传活动,用敌我力量对比等具体事例,说明目前形势与从前的土地革命时期已完全不同,从而打消了群众的疑虑。群众发动起来后,接着反霸、镇压反革命,划分农村阶级,对地主、富农的土地进行没收、征收,然后将土地分配给无地或少地的贫雇农。1951年夏末,16中队在完成了第1期土改剿匪任务后,集中到河田区休整,总结工作经验,部署新的任务。
  使我终身难忘的,是第2期土改剿匪,任务更艰巨,环境更恶劣。第1期,我们全中队只担负河田区1个区的任务,日常多为分队或小组活动。及至第2期,任务加倍,全中队分担濯田、四都2个区。这时,我被分配到濯田区钟坊乡羊田村,独当一面,带领1名小学教师开展工作。羊田村是个基点村,下属6个自然村,位于深山老林之中,土匪经常出没,打家劫舍,不时打冷枪,骚扰土地改革。羊田村距离濯田区有50多里,距离钟坊乡也有20里以上,交通闭塞,通讯困难,上下通报只有靠步行送信递条子。那里通往区、乡的道路都是羊肠小道,上上下下,弯弯曲曲,稍一拐弯就不见人影。我在村里或外出,始终枪不离身,而且子弹上膛,随时准备战斗。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感谢区队长张宝善对我的关照,他怕我年轻(16岁多)力气小,使用武器不方便,先后给我调换了两次枪支,先是用汉阳造的“中正式七九步枪”换去美式“三〇步枪”,后用捷克制的歪把子骑枪换去“中正式”,既轻便又好用。在羊田村,我一直与一位老雇农同吃、同住、同劳动,日常生活极为艰苦,喝的是“人头饭”(很稀很稀的稀饭,端起饭碗时,能在饭碗中看到自己的头影)加臭烂番薯块,配的是“旗子菜”(戏称大片大片的菜叶子,宛如旗子一样),没有油吃还可以,难受的是缺少盐分,以致浑身没力气。记得有个夜晚,我带领几个民兵和农会会员上山伏击土匪,醒来后却发觉自己躺在床上,问明原因后,才知道自己晕倒后被民兵背回来,这与长期没盐吃不无关系。那时候,许多同志都患疟疾,发冷发烧,头痛口渴,脸黄肌瘦,我也不例外。军医、卫生员不断分发“阿的平”给同志们作为备用的常用药。这种药品除药用外,还给我们带来方便:有一次,乡政府要制作一面国旗,买到了红布后却买不到黄布,我们就将“阿的平”碾碎溶解为液体,把白布染成黄色,剪成黄五星,制成了国旗。
  在那暴风骤雨的日子里,尽管任务繁重,生活艰苦,但是,绝大多数同志都不怕苦、不怕死,从不考虑个人得失,夜以继日地工作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在没收、征收土地与分配阶段,更是紧张得很,有时3~5天也没能合上一次眼,疲惫不堪。我曾与一位同志用算盘计算土地面积时,一个人念数字,一个人打算盘,有时一个人打瞌睡了,另一个人还在念(或在打),醒来后彼此都不知道已计算到什么地方,因而不得不重来一遍。在福州临出发前,我曾给家里寄了一封简信,告诉家里自己即将去闽西执行任务。到闽西后,有8个月时间我未与家里写过信,有的敌特分子造谣说:“到闽西去的解放军,都被土匪杀光了。”因此,我的母亲经常以泪洗脸,哭得眼睛都快瞎了……。
  军民鱼水情。“没有一个人民的军队,便没有人民的一切。”人民军队离开了人民,也必然寸步难行。最令人感动的是,1951年冬,当军大土改队完成任务回校前夕,翻了身的农民得知我们即将撤离时,几天前就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他们向部队、向地方上级领导强烈要求把军大土改队留下,帮助他们发展生产,建设新农村。
  16中队4分队撤出乡村的那天,广大群众早早就等候在道路两旁,农会、民兵、妇女会、儿童团等组织列队夹道,手举五颜六色的小彩旗,热情欢送。当我们扛起枪杆、背起被包上路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群中不断高呼:“热烈欢送劳苦功高的土改队!”“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等口号。在欢送的队伍中,有人默默无言,心情难过;有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还有人抱着土改队员不让走。许多人一直送了好几十里,任你怎么劝阻也不回头..。这种热烈感人的场面,在和平时期是很少见的。
  据史料记载,军大3大队在闽西3个县2期土改中,先后帮助17个区、147个乡、543个自然村的26万户农民分得土地27万多亩、耕牛175头、房屋13500余间、农具6594件、粮食34000余斤。土改后,地主占有耕地(除山林外)由人均4.8亩降至1.7亩,而雇农则由人均0.16亩、贫农由人均0.81亩增至2.09亩,中农由人均1.5亩增至2.21亩,从根本上消灭了封建土地剥削制度,极大地解放了农村生产力。
  1951年11月初,我们16中队返校后,住在福州郊区塘池村的一座大庙里,开始紧张的土改鉴定工作。前后不到一星期,我就提前毕业,被上级个别选调去第10兵团干部管理部(后改为干部部)工作,从此结束了军大生活。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过去50年,弹指一挥间。“人生易老天难老”,自然规律谁也无法抗拒。昔日只有十几二十岁、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如今都已是年逾花甲或已至古稀、白发苍苍的老人了。虽然我们在军大生活的时间不很长,但是,学校的优良作风和光荣传统,在我们的脑子里却深深地扎下了根。军大生活为我们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军大毕业学员,服从革命需要,分配到全军各军兵种。50年来,绝大多数同志参加过暴风骤雨的剿匪反霸、土地改革,部分同志参加抗美援朝,有的还参加了中印、中越边境自卫反击战,经受了血与火的洗礼。为了保卫祖国、建设祖国,有的同志沙场浴血,有的同志长眠边疆。在祖国辽阔的土地上,哪里没有军大学员的汗水和足迹?50年来,道路坎坷,尤其在那“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日子里,这批在旧社会就学的知识青年,不少人遭受了一些不明不白的冤屈,然而,他们信仰不变,坚持真理,不论在军队、在地方,在各条战线、各个岗位上,军大学员都经受磨炼、饱经风霜,绝大多数同志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默默无闻、埋头苦干,心甘情愿地为实现崇高的理想而努力奋斗,成为军内外现代化建设的骨干。今天,军大学员可以自豪地说:我们曾经把人生最珍贵、最美好的青春年华贡献给了伟大的祖国、伟大的人民。我们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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漳州文史资料

《漳州文史资料》

本书收录“怀念军大”、“参政议政十二年”、“著名民主人士——林杏雨”、“实业家杨天恩传略”等文章,还收录了《漳州诗存·唐宋卷补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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