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共同富裕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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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漳州文史资料》 图书
唯一号: 130720020220000386
颗粒名称: 我们走共同富裕的路
分类号: F327.57
页数: 6
页码: 16-21
摘要: 得个机缘去漳州麻纺厂机修车间做学徒,我想我的家在乡下,总比家在城里的工友多一条退路,村里人连糊口饭也发愁”我家也乏米填饱肚,大家还是勒紧裤带搞生产自救,可咱新塘村却是九湖乡的一个穷村,穷村怎样共同富裕起来,便有社员提议办企业”这正是领大家走共同富裕大路的机会,还动手办加工场磨小麦。队办副食品加工场赚钱是,好像社会主义姓穷不姓富,我眼看年青人又皱起双眉耍懒。怎可憋在家里瞎苦穷呢,上头硬要新塘村接受30多名城镇居民来,当我从山上被村民们拉来做生产队长时,给这些下乡居民找办企业的出路。
关键词: 漳州 农业 共同富裕

内容

土改那年,我10岁。土改后,村里办互助组、初级社,我懂点事,听工作组宣传说,毛主席号召农民“组织起来”,走共同富裕的社会主义道路,过共同富裕的好日子。毛主席的话像“镊铁”(磁铁)一样钳住我的心,怎也不会忘记。
  1958年“大跃进”,我正18岁,得个机缘去漳州麻纺厂机修车间做学徒,学学机修本领。可没几年,碰到“压缩”工人,我想我的家在乡下,要“压缩”就先压缩我自己,总比家在城里的工友多一条退路。我回到家,撂下铁锤扛锄头,天天下田干活。那时正逢上“困难时期”,村里人连糊口饭也发愁,我家也乏米填饱肚,大家还是勒紧裤带搞生产自救。我们龙海县九湖乡,有人说它富,可咱新塘村却是九湖乡的一个穷村。穷村怎样共同富裕起来?我想,单靠种田不行,要两腿走路:种田又办厂。村里人说,城内的工厂也“下马”了,村里能办什么。那年,生产队犯大难,禾苗急施化肥,没钱买,结果收成孬,岁末拿不出钱分红,只把余款数划在纸上,挂在墙头,无法分几元钱给社员过过“年节”。这下,便有社员提议办企业,说日子实在过得太艰难。改选生产队长那回,大家齐刷刷举手通过,要我当一队之长。我能辜负众望吗?这正是领大家走共同富裕大路的机会。我没撂肩上的重担,除领大家把地种好外,还动手办加工场磨小麦,制面卖面。未半年,赚了3000多元分给社员,乡亲们眉开眼笑。
  我们刚刚尝到一口甜头,村里来了社教工作队。他们说,队办副食品加工场赚钱是“资本主义”。好像社会主义姓穷不姓富,越穷越革命。这样,加工场当然停火,大家又绑在锄头柄上。我眼看年青人又皱起双眉耍懒,而他们身强力壮,说话声如钟,走路一阵风,上山抓虎也有力气,怎可憋在家里瞎苦穷呢?我便和13个青年上山安营扎寨,去做“山大王”,开荒埔种稻30多亩,又喂猪养牛饲鸡鸭,还培育果苗,大种果树,请“财神爷”上山。一年过去,耕山队分红,每人得1000多元拿回家过“大年三十”,用血汗换来的钱天公地道,村里人都翘大拇指给我们叫好。
  我做了六、七年“山大王”,吃在山中;睡在山里,离村来回7公里,着实顾不了家,弄得妻子离我而去,身死后留下幼小的儿女,只好交给我母亲抚养,我咬住牙还是去操谋大众的好日子。1969年,“穷革命”大哄闹,上头硬要新塘村接受30多名城镇居民来“安家落户”,说什么他们要滚一身泥巴,炼一颗赤彤彤的红心。本来,村里人口逐年增加,土地反而减少,要这些居民下乡种田,不是饭硿添口吃无饭吗?我看他们尖脚嫩手,肩不会挑,手不能提,横直是扶不了犁,挑不了担。可他们中有从医看病的,有理发手艺的,也有经商本领的,倒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料。当我从山上被村民们拉来做生产队长时,便打下主意,给这些下乡居民找办企业的出路,一来人尽其才,发挥所长,二来以副养农,大家好过。可是,“刈资本主义尾巴”闹声还嗡嗡响,批我想办企业是“明目张胆的复辟倒退”。老母亲知道了,苦劝我别讨罪盲干。我倒劝老母亲说:“你最了解你的儿子,从来是善讨善吃,尽为乡亲谋利筹益,不用为我操心。”老母亲怕我办企业经风担险,我也知道不无风险,但乡亲们信得过我,难道可以去辜负他们盼富的心愿吗?!难道可以不去替城里来的人找生计活路吗?!我这个人犟,对认定要干的事,就是九头水牛也拉不回头。从那个时候起,我便默默地办起面粉厂、碾米厂、机修厂、砖瓦厂,共十几个牌号,虽然小打小闹,也给乡亲们谋了一些福利;从城里来的人也各得其所,安定生活,他们中是郎中的办诊室行医,会剃头的办理发店,有手艺的开修车铺,能经商的开饮食店、水果店,没技术的去制面厂、碾米厂学工。他们都有事做,既不“移青发黄”,又过稳日子。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邓小平同志号召我们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党中央又四次发了一号红头文件,我的腰板硬梆梆,办企业如鱼得水。1980年,我承包了木箱厂,不设“大锅饭”,不端“铁饭碗”,搞按劳取酬,多劳多得,工人谁也不磨洋工,生产上去了。这“老包”请进厂只三年,我上缴给村里的利润30000多元,自己也收入30000元。这回,承包致富不被看作洪水猛兽,村民普遍认为是好汉干出光彩的事业,大家认定社会主义是姓富不姓穷。好多青年人便迫求起办企业的美梦来,出门打天下,部分乡亲没几年就先富起来,真正尝到社会主义姓富的甜蜜味。
  我赚了30000元后,便把木箱厂让给别人。我想,木箱厂规模小,利润少,虽然我赚点钱,可人多地少的新塘村还有二三百人闲着,没事做,光“喝讪”磨牙,吵架生非,一些孤寡人残疾人还得不到温饱。这样,怎能做到共同富裕!我回想毛主席的教导,扪心有愧。我决心让出木箱厂改闹大项目,让能劳动的村民都有活干、有钱挣,大家都脱贫致富。于是,我进城探市场,摸行情,了解供需情况,弄清产、销、供、运的底盘,最后才定板搞塑料包装制品生产,立即动手筹办龙海县九湖塑料厂。
  1983年起,大吹改革开放的春风,办乡镇企业热烘烘,我办塑料厂得到56家乡亲投资支持。他们乐意投资入股,又齐刷刷举手推选我当厂长。乡亲们的信任,我王长生没有理由不去领大家走共同富裕的道路。从筹办工厂起,我把被盖卷到厂里住,三餐吃饭由孩子送,虽然离家很近,却难得回一趟家,家里人说我:“工厂成了你的家,咱家倒成了你的庙。”我能够怎说呢?筹办厂,选厂址,盖厂房,进机器,买原料,培训工人,哪件事可以不操心?厂办起来,300个工人要干活,要工资,产品质量好不好,销售渠道通不通,市场变化怎么样??这些的这些,叫我不操不干不行。为了大家共同富裕,就要撑篙划桨又把舵,不作点自我牺牲怎行?
  在厂里,我领的月工资同工人差不多。厂董事会要给我增加工资,几次找我磨嘴皮,说我捧的是新塘村“大家业”,干事最多最辛苦,每月领80元真过意不去。我对董事们说:“要是光为赚钱,我早被外人高薪聘走了。咱办企业是为着乡亲大家富,而今大家未富,我能多拿钱不成。”我领了董事们的一片关怀情,但我没有领受他们给我加薪的主张。
  那时候,尚有不少困难户未入厂就业,日子过得犯愁又犯难哩!村里有位残脚的周大伯,老伴患病,独生女出嫁,两老熬日如年。我们招周伯入厂管门,月给50元,逢年过节另加补贴,两老就不愁温饱;有位姓陈的闺女,父亲早亡,母亲带小弟弟出嫁,她和老祖母相依为命。我想,新塘村富了,兴许陈姑娘的母亲不会出走,她家也不会冷落到一老一小的艰难地步。我对老阿婆说:“咱村办塑料厂啦,我长生和乡亲有口饭吃,决不给您老人和小孙女饿肚子。”为了大家富裕,贫户要脱贫,我把陈姑娘招工入厂。像这样那样的困难户,厂里先后安排45户。我相信,塑料厂越办越红火,他们的日子也会跟着火红起来。
  说实话,要办好塑料厂是一件难事。直至今日,我还卷被盖睡在厂里,不把一颗心缚在厂内能行吗?若厂里没多赢利没个发展,要领大家共同富裕是一句空话。幸算顺利,经过九年拼搏,塑料厂发展了:我厂是1983年5月创办的漳州第一家农村股份合作企业,开头仅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厂,固定资产7.5万元,工人256人,20多台陈旧的塑料拉丝机、编织机,年产值15万元。不过,我们重视三条:一是勤俭办厂,二是注重质量信誉,三是扩大再生产。经过九年“球滚球”,“家业”是涨大了,除股东分红4.32万元外,公共积累135万元,全厂职工四、五百人,拥有80年代世界先进水平的塑料园盘织机11台,配有3套现代化拉丝机、网眼袋平布机18台、平布机28台、整轻机3台,固定资产比1983年初办时增长330倍(净值)。厂里生产的塑料扁丝和编织袋,按十项质量标准检验有九项突破部颁标准,产品的销路看好。1991年,厂里完成工业总产值898万元,利税68万元;1992年,产值1000万元。看来情况不错,但比起别人,还是一名“小弟弟”。
  不过,叫我得到一点安慰的是:九年来共发放工人工资308万元,每个职工平均年收入1714元;厂里照顾招工的45个困难户,已经有38户脱贫了,其中34户年收入超过5000元,另有4户成了“万元户”。这种现状,不知道比早年掏不出钱买油买盐的穷日子好多少倍。虽然还说不上“共同富裕”,但总算“初战告捷”,赢得了脱贫的第一仗。
  厂里450名职工(几乎占全村劳力的一半)收入多,日子好过,骑车走路来上班,个个喜滋滋,笑眯眯。我高兴得很,高兴的是大家听毛主席的话,朝共同富裕的道路走去。可也叫我勾起一件伤心事:我的弟弟为了厂里事,在安装机器时不幸被压死,再也不能和大伙一起劳动,一起创业,一起过好日子。我弟弟之死,说透底,是为着大家共同富裕而牺牲,这值得,死得有价值。搞革命(改革开放也是一场革命),怎么不会有牺牲呢?!我想得开,只有把企业办好,让全村共同富裕起来,才对得起死去的弟弟。
  九年来,我为了新塘村民的共同富裕,拼老命办好塑料厂,党和政府赏给了许多荣誉:1985年以后,九湖塑料厂连续三年被评为福建省先进乡镇企业单位;1986年,我出席了全国先进党支部、优秀党员经验交流会;1988年,我个人被评为全国十佳农民企业家;1991年,被评为全国优秀乡镇企业家,并获得全国自学成才先进个人称号,评上经济师职称,被推举为中国塑料加工工业协会理事,福建省乡镇企业协会副会长。我的名字列入《中国企业家大辞典》,我的论文《乡镇企业经营机制的特色》(与魏荣章、卢国能同志合作)被载入《搞好国营大中型企业论文集》(今日中国出版社1992年9月出版)。1993年,我又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到北京受奖。对待这么多的荣誉,我认为都是过去的事情,从今天起应该有个新的起跑线,再跑它千米、万米、几万米??因为我带领村民走共同富裕的路还要加添脚力走远程哩。
  而今,改革开放深入,经济建设涌潮,市场竞争激烈,能者兴发,“家业”变大。人家天津大邱庄农民企业产值几十亿,农民有轿车有别墅,像个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样子。别说远的讲近的,龙海县莲花乡埭新就有“亿元村”。我们九湖塑料厂不追不赶不行!不追不赶,共同富裕就共富不起来。去年,邓小平同志南巡谈话如春风送暖,我的心热滚滚,便和董事们商量决定,把厂里“家业”再扩大:一同漳州瓷厂签订生产瓷砖包装底箱购售合同,引进内资58万元投资包装生产;二同一位台商签订合同,引进一条塑料编织袋生产线,配套机器19台,价值210万元。这样去扩大“家业”,规模、资金、设备和技术会大改观,产品档次也会升级,产值该可成倍增长,职工收入也会“水涨船高”。我下决心步步走、跳跃走,把新塘村最终引向共同富裕的幸福路。只有这样,才是真正听毛主席要农民共同富裕的话。

知识出处

漳州文史资料

《漳州文史资料》

本书收录“北京幸见毛主席”、“党培育我成为水稻专家”、“周恩来同志的亲切教诲”、“漳州解放前商贸掇碎”、“我在体坛上的拼搏历程”等41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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