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图书馆 内容
五城董傑著後學趙紹祖繩祖同校
人才不古僞學亂真余甚傷之故作此以辨正焉
真士辯
君子立心自屋漏始以達於家國天下立行自袵席
始以達於人倫日用講義有身心性命爲之主以考
百行萬事作事有規矩凖䋲爲之主以理千變萬化
其於天下之理天上之事執之有定見處之有定則
是以事無難易時無窮達勢無常變撓之不亂撼之
不搖挫之不折葢其眞體實用親切蔓衍若江河之
水來之有源歸之有委故著於言可行行於事可成
成於事可以致遠皆所謂月計之不足歲計之有餘
者然君子言常簡默不自盡行常歉歉若不逮不欲
趨一時之功不欲暴一得之長不欲收一節之名故
其眞無繇而炫燿於時也若彼俗士摽掠於見聞之
所得而妄爲譸張掩襲於慨慷之所爲而競爲夸矜
模倣前人蹤跡而浪爲節槩是則真士之所耻也真
士之所不爲也作眞士辯
負名士辯
士志於道有自許大過不自知其見之未真行之未
實夸張節槩而負虛名於天下者第見其得於順而
失於逆成於勉而敗於習富貴之節變於失位貧賤
之節䘮於得志安樂之節壞於患難何也富貴之士
其欲爲所欲爲也有財力以濟之於內有名稱以相
之於外有爵賞以榮之於時有竹帛以記之於後故
傾心樂意以爲之若或催導於前擁護於後故其爲
之堅行之確行立而名著功顯而業就彼固以節而
自許人亦以節許之矣及其失位也困窮拂鬱亂其
心饑寒勞苦挫其志欲行不能以徑情見義不能以
直遂內爲身家之顧慮外爲勢分之牽制於是亷變
爲污勇變爲怯寬變爲鄙厚變爲薄者多矣其節安
在也乃知向者之節勢位扶持之使然豈眞誠剴切
爲之哉貧賤之士所處窮約時未遇而名未顯其所
以動心忍性厲節全名有如斧劔之斷者時則未有
富貴滛侈之事以誘其心未有權勢顧戀之事以怵
其守故其執義以褒貶抗禮以進退高持風裁略無
顧恤一時節槩之名歸焉及其得志也有祿位以縻
其身有寵辱以累其心貪功圖名之心作則節變爲
遷就矣悻權怙勢之心作則節變爲依阿矣馮奢縱
欲之心作則節變爲貪饕矣乃知向者之節勉强激
厲之使然非有深源固本爲之主也安樂之士其遇
勢也顺其敦義也易故其氣驕志滿或偃蹇以爲高
尚或倔强以爲勇力或辨博以爲才能或慷慨以爲
節義其心自若道藝之全夐然於流俗之上嘯傲天
下之士也殊不知明王之下易爲臣慈父之家易爲
子非盤根不足以別利鈍非洪爐不足以見眞僞故
夫後生小子平居高談闊步一旦利害之迫身榮辱
之切已阽危濵死之際莫不顛倒錯亂倉皇失措其
於利害死生之界狐投鼠竄之無地爲子忘父爲臣
忘君爲弟忘兄爲朋棄友扶傾持危之不暇無暇信
義之顧恤也乃知向者之節時勢稱之使然未有眞
知定守爲之主也三者之弊今古皆然故士當求真
知爲凖的不可狥聞見之糟粕篤踐履爲實地不可
狥慷慨之網羅不然其不陷於自負者幾希矣故作
負名士辯
詭士辯
投江抱木之忠刲股廬墓之孝斷欲絕嗣之義爭酖
赴殺之弟投難許死之交辟纑織屨之亷飲牛洗耳
之介腰鑕輿櫬之諫厲劔抱柱之信沉河蹈海之辭
捐嫡棄國之讓凡若此類者皆詭行也詭行之士刻
意尚行狥情不顧好爲苟難能人之所不能然人情
惟特立者爲高惟罕見者爲美故天下賞其節後世
又有所引怵使非師友討論之眞心思參訂之明權
度稱量之定事會練達之精理義維持之固精爽警
策之力其不見道於一偏信道於一節守道於一隅
者鮮矣然寧爲東都破柱之蜂蠆毋爲西都投〓之
龍蛇寧慕苟息召忽之死毋圖王珪魏徵之功則於
不中之間又知所去就取舍之權矣若夫機權握術
壟斷存心不顧是非邪正治亂興亾而惟笑談中立
乃自負曰我中士也則其學已陷於春秋時之里克
五代時之馮道之流正孔孟之罪人後學之所急辯
也抑可畏之者哉嗚呼律已而不知有此失已者也
取人而不知有此失人者也故作中士辯
冒名士辯
世之人有矯情飾行竊善名於天下者此雖不可以
士稱然其蹤跡粉飾於人之耳目者實與士類故其
心術不可以不辯士風不古情跡乖殊君子務此以
之正心律已小人務此以之干名取譽故有忍清苦
以沽亷潔之名者寡交合以沽耿介之名者假逋遯
以沽高尚之名者折節忘分以沽恭謙之名者伺機
投諫以沽忠悃之名者迎隙排擊以沽正直之名者
依附名望以沽節槩之名者盗竊門徑以沽道學之
名者下此一等又有争利於屠肆而乃辭祿於王朝
穢行於鄕邦而乃賣節於京國鄙汙於閨門而乃抗
正於都邑苞苴於私室而乃市公於官署離薄於骨
肉而乃顯誼於朋友居卿相而售脫粟布被之亷據
寵幸而賣推功避爵之讓剝民脂而施弔孤問疾之
仁假君威而布旌忠表賢之德甚者又有甘心於父
母妻子之饑寒以夸我之火取假手於親故骨肉之
刑戮以彰我之不私凡若是者其跡似公其心實私
其跡似義其心實利其跡似眞其心實僞世學不明
求人之跡而不求人之心信人之名而不究人之實
徒見違俗者爲美德不近人情者爲高行遂使姦僞
之徒披冒重名若安石之節行王莾之謙恭李唐終
南之隱節南宋程氏之門第使無顛錯幾何其不爲
真也哉是則所爲冒名士也嗚呼有實斯有名名非
君子之所不欲也所以矯詐以冒名則君子之所惡
也夫人冒而我失人焉猶不失爲厚也我冒而使人
失我焉天下之罪人也故不可以不辯也作冒名士
辯
儒俠辯
儒俠之辯明矣甚子不屑辯也然不可以不辯也史
遷曰俠之行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其諎必誠不愛其
軀赴士之困阨既已存亾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
其德葢亦有足多者焉信然也儒或反負於俠也俗
儒惑焉嗚呼犯君臣之大義而結閭〓之私好假非
分之權力以快不軌之忿悁守道者切齒所不爲也
何有於仁義也况其私恩小誼彼此相易亦出於激
憤要挾之所爲非有義理眞懇爲之張主也抑奚足
多爲若羡也哉馬遷學術不精見道不的希慕勢利
卑鄙貧賤不揣本而齊末乃欲以季札原憲與劇孟
郭解之徒比權量力堯桀不分舜跖不辯抑安能左
俠而右儒也予悲馬遷之欲惑人而不可得也獨悲
魯連之徒憂樂太過風度太逈或能長天下遊俠之
風而不可挽也故作儒俠辯
銳士辯
士有讀書知義理見古人行而傾慕之者其律身也
清心苔節飾躬勵行介而有辯亷而不污自信道德
之眞節義之高以爲利不可動勢不可奪於是倨傲
王侯蔑視公卿囂然拔羣流而獨立其於天下之事
慨然欲一洗而澄清之計之落落言之侃侃爲之汲
汲紀綱風教之大錢糓甲兵之細舉若爲已累而不
能釋負者見人善即欲爵之朝見人惡立欲致之死
凡所議論施爲分寸不容假借旁觀一世什九不如
意以爲周孔道德可以修爲而成唐虞事業可以勵
精而至世數可以力挽天命可以人囘一舉而責之
於人力方是時也志意初銳願望未作雖一死猶可
爲奚暇他恤哉若是者使其即此時遇堯舜之君得
伊周之相率其志而爲之成就大小未可筭也共如
天命人心每不相值慕望未效顛蹶〓之寢至於年
馳歲邁神疲意弛徒見身家俯仰之累於內世故悲
懽之感於外而守道者之或跋前而疐後也於是折
節以就俗俯情以狥時激憤之志變而爲畏縮雄奮
之氣退而爲逡廵讓大業迎希小成棄遠慮而圖近
計與世浮沉隨俗進退向之清苔之節慨然之志盡
舉而委之空地不惜也甚者又或繇此甘心委靡掃
地從事囘視舊時反致悔恨而自疾其固嗚呼人心
轉移若此可悲夫雖然望大者難副氣驕者易歉器
小者易滿而易覆理勢然也是之謂〓粕之學慷慨
之節無根本爲之主故也自古聖賢所以教人以謙
卑而戒人以驕滿不奬人以進銳而凛人以退速也
故作銳士辯
蕭拙齋先生筆記云五城當聖學未開之日而
獨卓然以學問爲事雖謂之無所待而興之豪
傑可也其所著八士辯亦頗有發明是此書本
名八士辯而文祇七篇葢以儒俠一篇分爲二
也邑志不察以爲七士辯誤矣今刊是書爰正
其名五城公沒於宸濠之難爲王文成前輩時
吾涇水西書院未起良知之學未講也故拙齋
有聖學未開云云嘉慶四年十二月十六日後
學趙紹祖識
人才不古僞學亂真余甚傷之故作此以辨正焉
真士辯
君子立心自屋漏始以達於家國天下立行自袵席
始以達於人倫日用講義有身心性命爲之主以考
百行萬事作事有規矩凖䋲爲之主以理千變萬化
其於天下之理天上之事執之有定見處之有定則
是以事無難易時無窮達勢無常變撓之不亂撼之
不搖挫之不折葢其眞體實用親切蔓衍若江河之
水來之有源歸之有委故著於言可行行於事可成
成於事可以致遠皆所謂月計之不足歲計之有餘
者然君子言常簡默不自盡行常歉歉若不逮不欲
趨一時之功不欲暴一得之長不欲收一節之名故
其眞無繇而炫燿於時也若彼俗士摽掠於見聞之
所得而妄爲譸張掩襲於慨慷之所爲而競爲夸矜
模倣前人蹤跡而浪爲節槩是則真士之所耻也真
士之所不爲也作眞士辯
負名士辯
士志於道有自許大過不自知其見之未真行之未
實夸張節槩而負虛名於天下者第見其得於順而
失於逆成於勉而敗於習富貴之節變於失位貧賤
之節䘮於得志安樂之節壞於患難何也富貴之士
其欲爲所欲爲也有財力以濟之於內有名稱以相
之於外有爵賞以榮之於時有竹帛以記之於後故
傾心樂意以爲之若或催導於前擁護於後故其爲
之堅行之確行立而名著功顯而業就彼固以節而
自許人亦以節許之矣及其失位也困窮拂鬱亂其
心饑寒勞苦挫其志欲行不能以徑情見義不能以
直遂內爲身家之顧慮外爲勢分之牽制於是亷變
爲污勇變爲怯寬變爲鄙厚變爲薄者多矣其節安
在也乃知向者之節勢位扶持之使然豈眞誠剴切
爲之哉貧賤之士所處窮約時未遇而名未顯其所
以動心忍性厲節全名有如斧劔之斷者時則未有
富貴滛侈之事以誘其心未有權勢顧戀之事以怵
其守故其執義以褒貶抗禮以進退高持風裁略無
顧恤一時節槩之名歸焉及其得志也有祿位以縻
其身有寵辱以累其心貪功圖名之心作則節變爲
遷就矣悻權怙勢之心作則節變爲依阿矣馮奢縱
欲之心作則節變爲貪饕矣乃知向者之節勉强激
厲之使然非有深源固本爲之主也安樂之士其遇
勢也顺其敦義也易故其氣驕志滿或偃蹇以爲高
尚或倔强以爲勇力或辨博以爲才能或慷慨以爲
節義其心自若道藝之全夐然於流俗之上嘯傲天
下之士也殊不知明王之下易爲臣慈父之家易爲
子非盤根不足以別利鈍非洪爐不足以見眞僞故
夫後生小子平居高談闊步一旦利害之迫身榮辱
之切已阽危濵死之際莫不顛倒錯亂倉皇失措其
於利害死生之界狐投鼠竄之無地爲子忘父爲臣
忘君爲弟忘兄爲朋棄友扶傾持危之不暇無暇信
義之顧恤也乃知向者之節時勢稱之使然未有眞
知定守爲之主也三者之弊今古皆然故士當求真
知爲凖的不可狥聞見之糟粕篤踐履爲實地不可
狥慷慨之網羅不然其不陷於自負者幾希矣故作
負名士辯
詭士辯
投江抱木之忠刲股廬墓之孝斷欲絕嗣之義爭酖
赴殺之弟投難許死之交辟纑織屨之亷飲牛洗耳
之介腰鑕輿櫬之諫厲劔抱柱之信沉河蹈海之辭
捐嫡棄國之讓凡若此類者皆詭行也詭行之士刻
意尚行狥情不顧好爲苟難能人之所不能然人情
惟特立者爲高惟罕見者爲美故天下賞其節後世
又有所引怵使非師友討論之眞心思參訂之明權
度稱量之定事會練達之精理義維持之固精爽警
策之力其不見道於一偏信道於一節守道於一隅
者鮮矣然寧爲東都破柱之蜂蠆毋爲西都投〓之
龍蛇寧慕苟息召忽之死毋圖王珪魏徵之功則於
不中之間又知所去就取舍之權矣若夫機權握術
壟斷存心不顧是非邪正治亂興亾而惟笑談中立
乃自負曰我中士也則其學已陷於春秋時之里克
五代時之馮道之流正孔孟之罪人後學之所急辯
也抑可畏之者哉嗚呼律已而不知有此失已者也
取人而不知有此失人者也故作中士辯
冒名士辯
世之人有矯情飾行竊善名於天下者此雖不可以
士稱然其蹤跡粉飾於人之耳目者實與士類故其
心術不可以不辯士風不古情跡乖殊君子務此以
之正心律已小人務此以之干名取譽故有忍清苦
以沽亷潔之名者寡交合以沽耿介之名者假逋遯
以沽高尚之名者折節忘分以沽恭謙之名者伺機
投諫以沽忠悃之名者迎隙排擊以沽正直之名者
依附名望以沽節槩之名者盗竊門徑以沽道學之
名者下此一等又有争利於屠肆而乃辭祿於王朝
穢行於鄕邦而乃賣節於京國鄙汙於閨門而乃抗
正於都邑苞苴於私室而乃市公於官署離薄於骨
肉而乃顯誼於朋友居卿相而售脫粟布被之亷據
寵幸而賣推功避爵之讓剝民脂而施弔孤問疾之
仁假君威而布旌忠表賢之德甚者又有甘心於父
母妻子之饑寒以夸我之火取假手於親故骨肉之
刑戮以彰我之不私凡若是者其跡似公其心實私
其跡似義其心實利其跡似眞其心實僞世學不明
求人之跡而不求人之心信人之名而不究人之實
徒見違俗者爲美德不近人情者爲高行遂使姦僞
之徒披冒重名若安石之節行王莾之謙恭李唐終
南之隱節南宋程氏之門第使無顛錯幾何其不爲
真也哉是則所爲冒名士也嗚呼有實斯有名名非
君子之所不欲也所以矯詐以冒名則君子之所惡
也夫人冒而我失人焉猶不失爲厚也我冒而使人
失我焉天下之罪人也故不可以不辯也作冒名士
辯
儒俠辯
儒俠之辯明矣甚子不屑辯也然不可以不辯也史
遷曰俠之行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其諎必誠不愛其
軀赴士之困阨既已存亾死生矣而不矜其能羞伐
其德葢亦有足多者焉信然也儒或反負於俠也俗
儒惑焉嗚呼犯君臣之大義而結閭〓之私好假非
分之權力以快不軌之忿悁守道者切齒所不爲也
何有於仁義也况其私恩小誼彼此相易亦出於激
憤要挾之所爲非有義理眞懇爲之張主也抑奚足
多爲若羡也哉馬遷學術不精見道不的希慕勢利
卑鄙貧賤不揣本而齊末乃欲以季札原憲與劇孟
郭解之徒比權量力堯桀不分舜跖不辯抑安能左
俠而右儒也予悲馬遷之欲惑人而不可得也獨悲
魯連之徒憂樂太過風度太逈或能長天下遊俠之
風而不可挽也故作儒俠辯
銳士辯
士有讀書知義理見古人行而傾慕之者其律身也
清心苔節飾躬勵行介而有辯亷而不污自信道德
之眞節義之高以爲利不可動勢不可奪於是倨傲
王侯蔑視公卿囂然拔羣流而獨立其於天下之事
慨然欲一洗而澄清之計之落落言之侃侃爲之汲
汲紀綱風教之大錢糓甲兵之細舉若爲已累而不
能釋負者見人善即欲爵之朝見人惡立欲致之死
凡所議論施爲分寸不容假借旁觀一世什九不如
意以爲周孔道德可以修爲而成唐虞事業可以勵
精而至世數可以力挽天命可以人囘一舉而責之
於人力方是時也志意初銳願望未作雖一死猶可
爲奚暇他恤哉若是者使其即此時遇堯舜之君得
伊周之相率其志而爲之成就大小未可筭也共如
天命人心每不相值慕望未效顛蹶〓之寢至於年
馳歲邁神疲意弛徒見身家俯仰之累於內世故悲
懽之感於外而守道者之或跋前而疐後也於是折
節以就俗俯情以狥時激憤之志變而爲畏縮雄奮
之氣退而爲逡廵讓大業迎希小成棄遠慮而圖近
計與世浮沉隨俗進退向之清苔之節慨然之志盡
舉而委之空地不惜也甚者又或繇此甘心委靡掃
地從事囘視舊時反致悔恨而自疾其固嗚呼人心
轉移若此可悲夫雖然望大者難副氣驕者易歉器
小者易滿而易覆理勢然也是之謂〓粕之學慷慨
之節無根本爲之主故也自古聖賢所以教人以謙
卑而戒人以驕滿不奬人以進銳而凛人以退速也
故作銳士辯
蕭拙齋先生筆記云五城當聖學未開之日而
獨卓然以學問爲事雖謂之無所待而興之豪
傑可也其所著八士辯亦頗有發明是此書本
名八士辯而文祇七篇葢以儒俠一篇分爲二
也邑志不察以爲七士辯誤矣今刊是書爰正
其名五城公沒於宸濠之難爲王文成前輩時
吾涇水西書院未起良知之學未講也故拙齋
有聖學未開云云嘉慶四年十二月十六日後
學趙紹祖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