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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疏
  巡按浙江監察御史臣葉謹題爲浙塩餘積毫無妄
  奏大違祖制乞勑會勘以明虚實以杜奸謀如欺微
  臣甘罪事據浙江布政使趙欽湯按察使李維楨會
  呈萬歷二十八年二月二十日蒙臣奉都察院劄符
  該臣題前事等因奉聖旨原奏官民高時夏等具奏
  浙福二省餘塩山積變價歲可得銀三十萬兩已有
  勑旨著內官劉成高宷會同各該撫按等官酌議解
  進這本說浙江餘塩絕無果否虛實還著內外官員
  掣不開外今查杭嘉紹三所年額派引四十二萬三
  千二百六十一引自萬歷十九年起至二十八年春
  季止通計九年零一季共該掣銷引塩三百九十一
  萬五千六十四引今查歷年以來通共掣過三百二
  十二萬五千九百七十九引較之年額實欠掣六十
  八萬九千八十五引仍有額外預告未掣者共八季
  實計缺塩通共九十九萬一千五百五十七引設使
  竈有餘塩何不給賣于啇而停引不掣啇有塩收又
  何不照引買運而困守數年餘塩之無不待查勘而
  公同查議明白奏請定奪立限與他該衙門知道欽
  此欽遵移咨輔行兩浙巡塩御史會同巡撫并內官
  劉成遵照明旨內事理查議明白定限三月內囘奏
  施行到院奉此案行二司從公會查要見兩浙額塩
  若干歷年是否足額額外是否有餘餘塩有無山積
  近議行銳毀舊引有無窒礙等因蒙此已經僃行塩
  法道幷兩浙運司查議去後隨據運使蘇養蒙呈稱
  兩浙四所每年額派引塩四十四萬四千七百六十
  九引內除温州所引目二萬一千五百八引隨到隨
  未出鍋而啇人已守而索之矣正謂二月賣絲五成
  糶榖言之殊可酸鼻勘後臣復會同提督軍務巡撫
  浙江等處地方都祭院右副都御史劉廵按浙江監
  察御史李內官監右監丞劉反覆叅酌查看得原奏
  官民所稱餘塩者乃額外多餘之塩也今查浙課四
  十四萬四千七百六十九引年年銷不及額積之九
  年共缺塩九十九萬一千五百五十七引是額內方
  苦不足額外何得有餘果有餘彼貧竈何不變賣救
  饑而甘心枵腹以待斃商人何不買收營利而甘心
  自明矧有各場官攢印結歷歷可據再照引以行塩
  塩以銷引塩既不足致額引之欠銷又欲廢引兼行
  將引目之益壅引既壅積致額課之難完又欲課外
  加增將額供之益缺九邊從此枵腹商竈從此離散
  等因又准塩法道右叅議林汝詔咨稱覆查無異合
  行咨煩覆議轉詳幷開杭嘉紹三所掣銷引數等因
  到司會議相同呈詳到臣臣等猶恐不的復親往許
  村等場逐一踏勘但見窮竈釜空灰冷極目蕭條毋
  論山堆谷積即稍有煎熬之塩皆預那啇價糊口塩
  臣徧摉各場得見煎額塩約可變課一萬五千餘兩
  將前廢引扣數給啇完課解進外而內臣又執稱各
  省運色如河東兩淮之類皆有歲解額課欲比例措
  辦臣等以爲浙塩原與他處不同他處之塩或以風
  吹日晒而成不甚費人力浙塩全賴煎熬人力百倍
  欲加額課啇竈奚堪似難比例內臣堅執不從臣勢
  不能强反覆計籌求所以措處之策不過曰裁省與
  加派二者而已查得臣衙門諸役例有工食及出巡
  一切公費皆勢之必不可無者顧臣為塩官若不躬
  困守至數年餘塩之無誠不待勘而可決者況臣等
  親臨踏勘絕無影嚮是不徒以理斷之臆決之而又
  以目覩之者也塩既無餘課難加額欲遂丐天恩停
  免但內官以爲明旨森嚴何敢以空文覆奏必欲多
  方設處以稱上心乃摉查運司積有遠年廢引計數
  一十五萬有奇謂可變價解進臣以爲引特一空紙
  耳有引無塩即引如山積將安用之況廢引數多一
  時井行則額引盡壅邊餉何供內臣必不旨已臣仰
  體聖意雖明知事體窒礙不敢不委曲九從乃聽內
  課愈多則加派愈重在啇竈損此一萬不啻去骨中
  之脂髓在內府增此一萬何足益滄海之分毫況塩
  務關係邊餉最為重大區區兩浙〓塩止有此數增
  一萬國課必滅一萬邊儲積之數年當缺一年之餉
  異日者九邊年例不敷戶部復有內帑之請未免更
  煩聖慮則又不若及今裁酌而留不盡于邊儲之為
  得也伏惟皇上垂神三思如果念邊計甚重啇竈難
  勘得停摉括上也倘以爲國課必火可已容臣歲辦
  額課銀一萬六千兩淮以本年三月初六日勑書到
  自節省而徒加派于啇竈何以服輿人之心臣將前
  項逐一裁減約可得千餘金再查濱海新懇地畆五
  地腴而稅輕或已熟而未稅量行加派及天賜場新
  〓塩課井塩牙稅銀共前四項約六千兩此外將前
  扣餘廢引那借額塩行賣足課一萬兩廢引既完即
  于各啇照也加稅各竈照戶加〓湊足前數共稅額
  一萬六千兩臣措處至此自謂彈竭心慮計盡而無
  復之矣乃內臣復堅欲加課一萬兩湊額二萬六千
  兩原內臣之意不過欲效勞皇上爲國課求增第增
  如數交內臣解進至于隨從員役遵照明旨止畱原
  奏二三名應用其餘盡行逐囘如此則事權歸一而
  彼此無紛擾之慮委用不濫而地方獲寧靜之休此
  又臣等仰體聖意而內臣亦同心而樂從者也併乞
  賜俞旨勑下戶部行臣等以便遵守臣及商竈無任
  籲鳴祈懇之至緣係浙塩餘積毫無妄奏大違祖制
  乞勑會勘以明虛實以杜姦謀如欺微臣甘罪事理
  未敢擅便為此具本専案承差朱雲齊捧謹題請旨
  第四疏
  日為始按季徵解行濟大工俟工完即止則兩浙啇
  竈雖不能盡徼停免之恩猶所謂寬一分得受一分
  之賜倘俞內臣所奏必欲歲額二萬六千兩臣藐爾
  犬馬誠不敢違天恐自此而啇竈愈困邊計愈〓其
  害將有不可言者矣惟聖明裁奪再照皇上頒勑內
  臣既諭以安靜行事又戒以濫用匪人臣等莊誦至
  此相與感歎以爲聖明長慮却顧眞所謂超出尋常
  萬萬臣等奉旨會議敢不兢兢祗承已與內臣公同
  靣諭前項歲解額課容臣委運司官管理徵完按季
  劉公同將歷年掣塩引目查筭及親詣各場踏勘餘
  塩委係絕無但明旨嚴森不敢以空文覆奏臣曲從
  內臣之議將運司銳廢引目變價一萬五千餘兩先
  行解進外復因歲課無辦議加派裁省諸項以湊額
  供之數在臣則議歲額一萬六千兩內臣則議歲額
  三萬六千兩撫按二臣則酌乎二者之間議額二萬
  兩巳于四月十五日公同會藁具題迄今未蒙裁定
  續接邸報見內臣于本年二月間有條陳一疏至五
  月十三日奉聖旨是奏內應行事宜遵照前旨會議
  巡按浙江監察御史臣葉謹題為會議明旨未颁啇
  竈離散可慮乞查近奏速賜允行以安人心以允國
  課邊儲事近因忠義右衛百戶高時夏奏稱浙福餘
  塩山積歲可變價得三十萬臣具疏再籲奉旨原奏
  官民高時夏等具奏浙福二省餘塩山積變價歲可
  得銀三十萬兩已有勑旨著內官劉成高宷會同各
  該撫按等官酌議解進這本說浙江餘塩絕無果否
  虛實還著內外官公同查議明白奏請定奪立限與
  他該衙門知道欽此欽遵會同撫臣劉按臣李內臣
  一十四萬兩而今新奏餘塩之數乃至十五萬兩是
  餘塩比正課反加多壹倍有餘矣即使將解部正課
  盡解進內府尚缺一萬之數無從措處況部課係九
  邊年例急如星火皇上以爲但缺乎不可缺乎可盡
  解內府否乎部課十四萬既不可缺西奏額十五萬
  又欲足數即粉啇竈之骨皇上以為能足乎不能足
  乎且兩淮河東與兩浙同一塩課也從淮解部六十
  萬解內府者近議一十二萬河東解得解邊共一十
  九萬八千解內府者近議之及三萬是在兩淮則舊
  而行毋虧原奏銀兩額數亦不可困累地方原奏官
  高時夏領勑已經四月如何尚未齎到尒便嚴查上
  緊奏來定奪不許容縱該部院知道欽此夫皇上于
  臣等會疏則遲遲未允而于內臣條陳之疏則有毋
  〓原奏額數之旨意者以原奏兩浙該課十五萬而
  臣等所議乃若是之少或以臣等之勘議未必實而
  餘塩絕無之說未必真耳夫兩浙餘塩之有無皇上
  誠不得而親見若夫浙課解部濟邊歲止一十四萬
  載在大明會典其書見在前可取而覽也夫舊課止
  今兩浙啇竈自去年十月聞報以來皆紛紛傳言以
  爲朝廷將加倍派徵不勝驚懼議欲棄業逃散啇不
  買塩竈不〓塩者已半載矣近因會議一疏人心稍
  安倘皇上復欲毋〓原額則啇竈驚惶如故將來啇
  必挾貲遠去竈必流離思亂不獨內供無措部課無
  出而海濱岌岌之勢且在目前矣此等景象皆內臣
  所親見臣非敢有一豪虛妄以欺天聽也伏乞皇上
  俯年浙課止一十四萬必難加倍查照兩淮河東事
  例并細查臣等近日會議之疏叅酌聖心速賜批發
  課十分新進者止十之二耳河東舊課十分新進者
  尚不及二分然彼二處塩臣業已措處無策哀鳴屢
  屢矣今兩浙若欲毋〓原奏額數是舊課十分而新
  課尚溢十分之外較之兩淮河東加重六倍矣臣非
  能神運鬼輪如之何能充額也臣屢誦聖旨皆云毋
  〓國課亦天可妨損邊餉今若求足原奏十五萬則
  邊餉必至全無下特妨損而已皇上但見原奏額數
  而未及細查兩浙舊課之數故有此耳倘一查閱會
  典則原奏之欺立見當必以臣等之會議者為確矣
  日具疏上奏井先將廢引變價銀一萬五千二百五
  十兩付內臣隨疏解進迄今待旨三月有餘而會疏
  未蒙批發銀兩未見查收臣等不勝惶惑臣每見皇
  上于各處解進銀兩立論多寡俱有收進之旨今此
  銀也以爲未收則進解已久似萬無未收之理以爲
  既收則查照往例萬無不頒旨之理臣夙夜疑慮不
  知前銀竟置何地縱內臣以爲已解進內府而無明
  旨可憑臣等孰從而信之又查兩淮河東等處凡係
  塩課皆荷聖慈軫念邊計並從寬恤有奏必允必速
  庻明旨早降一日則地方啇竈早安一日臣等亦便
  于遵行而國課邊儲兩無誤矣緣係會議明旨未頒
  啇竈離散可慮乞查近奏題賜父行以安人心以充
  國課邊儲事理未敢擅便爲此具本専差承差聞人
  嶠齋捧謹題請旨
  第五疏
  巡按浙江監察御史臣葉謹題爲會疏未蒙裁定解
  銀未見賜收冐死再叩乞速降明旨以定人心以便
  遵守事臣頃者奉旨會議兩浙塩課與撫按內臣同
  原奏之額取盈一十五萬是新課比舊額反多一倍
  有餘較之兩淮等處輕重苦樂天淵懸隔即粉啇竈
  之骨萬萬無完理矣夫天下之啇竈皆皇上之赤子
  天下之塩課皆皇上之邊儲各處皆蒙寬恤豈其于
  兩浙而獨欲加倍追征在聖明必不其然而今遲遲
  未發者或者萬幾煩冗一時省覽未及耳然聖斷一
  日未發則臣等一日無所遵守地方商竈即一日不
  得寧息勢必廢業迯竄轉而之四方此其關于國計
  邊儲非細故也伏望皇上查照兩淮等處事例及將
  獨兩浙會疏未蒙批發筑者以原奏一十五萬而臣
  等所議太少故聖意難之耶然臣等之議非漫撫憑
  據乃查照兩淮河東事例而稍增損之者也兩淮解
  部者舊額六十萬近議解內府者一十二萬河東解
  部濟邊者舊額十九萬有奇近議解內府者不及三
  萬屈指兩處之數大約舊課十分新課僅二分且有
  不及二分者浙課解部舊額止一十四萬不惟不及
  兩淮亦不及河東內臣所議之數正與兩處事例相
  合臣等以浙塩〓熬甚難尚欲求聖慈寬減若必照
  五萬兩著欽云內官劉成會同撫按等官查理解進
  今覽奏內會同撫按等官查勘各處提場井無塩斤
  存積虛謬如此其公同酌量濱海地畆新〓塩課牙
  稅并裁省公費及各竈計戶加〓各商計引加稅歲
  辦共銀二萬六千兩既經爾等內外官員合議無異
  淮著各該經管有司官員照數徵收每年解送內官
  劉成處類總夏秋二季解進應用原奏官高時夏誤
  聽妄奏姑著囘衛塩法關係國課邊餉再不許紛紛
  更議該部院知道
  臣等會疏叅酌多寡批允額數下部行臣以便遵守
  至于內臣已解銀兩有無收進內府明降聖旨俾臣
  等曉然共知庻渙汗頒而羣疑釋宸斷定而人心安
  國計邊儲並有賴矣緣係會疏未蒙裁定解銀未見
  賜收冐死再叩乞速降明旨以定人心以便遵守事
  理未敢擅便爲此具本専差承差王承慶齊捧謹題
  請旨奉聖旨這進到廢引井見存〓塩變價銀兩
  俱交內庫查收原奏官民高時夏等前奏浙福二省
  餘塩山積變價歲可得銀三十萬兩有旨浙江銀十
  法干大紀仇不共天乞究治正法等情到臣臣以事
  千戚畹生員胡九式未卜果否毆死遽難具題批行
  南城兵馬司指揮趙承基相騐去後隨據本官呈稱
  相騐得本屍左腮脥青赤傷一處量長二寸二分濶
  一寸八分胸堂當正偏左青赤傷共一處量長二寸
  七分濶二寸二分右後脇青赤傷一處量長二寸三
  分濶一寸九分合靣左後脇紅赤傷一處量長一寸
  九分濶一寸六分餘無他故當場審據胡起家詞稱
  有先存今故父被不在官皇親李誠鍯請作西賓議
  戚畹殺師疏
  巡按直隸等處監案御史臣葉擊題爲戚畹勢惡殺
  師事據顺天府學生員胡起家告詞內稱父生員胡
  九式在戚畹李誠鍃家教書豈伊挾余勢淩家人白
  王助惡束脩十不給一錢順宇等証本年十二月初
  六日因討惡束脩觸惡羣兇將父毆死伊家復令李
  大李七賺起家到彼逼寫無事文書起家見父戶口
  鼻流血不父惡即令衆二十餘人將尸內轎抬擁到
  家撇堂竟去令趙相賄銀五兩可據竊以弟子殺師
  俱有致命重傷則非死于瘋病死于毆打可知矣辰
  而生入午而死出則其爲李府之人毆死文可知矣
  但不知起自何因何人主使何人下手耳臣欲行提
  詞內人犯根究死因以事關戚畹非仰奉明旨未敢
  擅便欲置之不問又以殺人者死天下之公法若以
  勢豪骫法則命可無抵而三尺空懸即皇上何以示
  大公于天下也為此不憚投〓齒馬之誅據實具奏
  伏乞勑下法司轉行原毆地方拘提詞内有名犯証
  及左右隣人與胡起家對質要見胡九式之死起自
  定每月束脩銀三兩一向在伊不在官家人白玉處
  支取無異今年冬季三個月該束脩銀九兩未付于
  本月初六日父早起親往李誠鍯府中討取到本日
  午時李誠鍯不在官家人李七李大特來家內說稱
  師爺瘋病沉重相公快去等語起家急到李府見衆
  人攢圍比父氣絕李大李七等將父屍搊上大轎送
  囘家內痛父生死不明將情具告南城等情具呈到
  臣猶恐不的臣復自詣屍所相騐傷痕井審胡起家
  口詞與本官相審無異該臣看得胡九式胸腰肋脇
  畱用夢臯及畱大計科道諸臣皆非皇上本意而出
  元輔之煽弄仰煩聖明特諭內閣詳示以畱用科道
  諸臣之故且切責元珍以妄言排誣欲看議重懲尋
  蒙勅論中外臣工內開寬小臣即所以安大臣姑降
  元珍一級調極邊方用仁哉聖慈固已包荒如天而
  元軫得之已逾望外矣職等復有何言顧反覆思之
  與其量謫小臣以安大臣不若徑從曲貸之更爲安
  也何也珍之情微可原而夢臯之迹偶可訝也蓋林
  秉漢勘楚之議不發于楚議未決之先而突出于聖
  何因何人主使何人下手一一根究明白依律擬抵
  庻朝廷無不伸之法匹夫無不雪之寃公道彰明而
  人心大服矣緣係戚畹勢惡殺師事理未敢擅便謹
  題請旨
  乞貸言官疏
  山東等道監察御史臣葉等爲遠臣風聞建議已蒙
  量謫更乞曲貸以成輔臣之志併亟改畱中以一政
  體以釋羣疑事近該原任南京兵部職方司郎中劉
  元珍叅論科臣錢夢皋而因疑及元輔之私庇至謂
  有特旨畱之者而特畱自夢臯始此其蒙殊恩者一
  也近時言官建議者多畱中不報即報多遲至旬日
  獨夢臯叅論秉漢隨上隨報而其報也適與計疏之
  期相值竟得及于寬政機會輻輳如式如幾此其蒙
  皇上之殊恩者二也近時建議得報報而且速者難
  之難矣夢臯不惟得報而且有温旨特褒此其蒙皇
  上之殊恩者三也此三者皆近來言官所不能得之
  皇上而夢臯獨得之在皇上神明操縱間施不測之
  恩或非有別故以私夢臯但外廷之臣習見諸臣之
  斷久定之後甚屬無謂夢皋論之未爲不可然使此
  論出于平時亦自言官互相糾舉之常其何說之詞
  乃是日聽考察即以是早論秉漢當臣子待罪之日
  汲汲爲抗疏建言之舉在夢皋固自以為盡職而人
  言藉藉咸謂其假楚事以逃計綱排秉漢以圖自全
  蓋跡類竊而形囘駕禍即甚愛夢臯者亦百口不
  能為之諱矣夫夢臯此舉業巳不見信于天下乃其
  受恩寵于皇上則固有獨異者近時科道推陞年例
  者固多畱用然皆以明旨中格不得已而就列未聞
  則無他者也皇上初議重懲元珍今止量謫所以寬
  貸之者已逾望外顧以職愚計之自古宏度之君不
  以語言而罪臣自古雅量之相亦不願君以已故而
  罪建言之臣今聖諭已頒元輔心事已昭從此可以
  帖然而無疑慮矣若仍處元珍即曰薄乎云爾恐爲
  元輔者終不自安與近疏所謂誓不傷言者之一毛
  尚未免刺戾矣職故以量謫小臣以安大臣不若徑
  從曲貸之更為安也至于各衙門諸疏亦乞皇上隨
  批隨發當與不當俱明示意旨無或異同則政體既
  疏寢閣如彼而夢臯之疏嚮答如此以爲區區小臣
  何能遽邀聖眷遂見形生疑疑夢臯因疑畱用諸臣
  至舉聖明獨斷之事盡以爲元輔庇護之私此在諳
  事體者或多信其不然而戅率如元珍者新從外來
  信耳輕舉遂不覺逞臆形之章牘矣此亦偶緣風聞
  而臆度之過也顧過則過矣向使皇上于大小臣工
  之疏俱一槩嚮荅無異夢臯則夢臯之蒙特旨天下
  亦自以爲常何疑何駭而指摘及元輔哉故元珍此
  舉亦因邇來疏多畱中政體不一之故言雖過而心
  人品宜辨疏
  山東等道監察御史臣葉永盛等爲人品宜辨公論
  當存敬陳會推始末仲祈蚤定枚卜事頃者皇上以
  閣臣缺員有旨諭令輔臣朱傳于吏部左侍郎楊時
  喬公同九卿科道官推補員缺隨該楊時喬于十七
  日約職等畢集于東闕班既定職等隨向楊時喬等
  索單草一紙共觀內開列于愼行趙世卿劉元震葉
  向高李廷機楊道賔孫丕楊七員此職等未至之先
  九卿大臣從公會議並無異同者也傳閱既遍職等
  一羣疑自消不煩勅諭而天下洞見密勿舉動如日
  中天誰敢有異議者倘仍畱中而間發一二俞旨以
  示不測恐不諳事之夫妄疑如故見蒙恩者以爲元
  輔之慫慂見寝閣者又以爲元輔之不救正則元輔
  之蒙疑何時而白而其心何時而安也職故以除畱
  中一節爲第一義關係治亂興替之一大機括也惟
  聖明畱意焉職等無任戰慄待罪之至緣係遠臣風
  聞建議已蒙量謫更乞曲貸以成輔臣之志幷亟改
  畱中以一政體以釋羣疑事理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過以相自有度彼乏相度終不可作相耳不知相臣
  之品亦不同矣即以唐事論之杜房姚宋此其識度
  經濟勝者也固稱名相如楊綰特持清節未聞它建
  立然一拜相而貴重如郭子儀者頓爲之减騶從徹
  音樂古今以爲美談則清相亦未嘗無補于世何督
  過廷機之深使清者而復求多則人皆以清爲無用
  恐修身砥行者懈矣此其有關于世道人心非小也
  廷機正宜列名時科臣陳治則姚文蔚孟成已道臣
  何爾健皆反覆辨論與職議同九卿大臣趙世卿等
  科道官多以爲當獨刑科右給事中曹子汴謂李廷
  機既挂彈章不宜列名時科臣陳治則邵庻等皆以
  爲廷機雖經彈論然清正有聲終不當棄職因宣言
  曰天下豈有全人論人當先大體譬之人身頭面四
  肢既全大體具矣即有癣疥疤痕特細故耳不害其
  爲人李廷機清正二字乃舉朝所許即論廷機者亦
  未嘗不許其清此其人于根本節目之大處毫無虧
  損正所謂具大體者也縱或拘泥太過于物情有未
  盡調特小失耳何害其爲正人君子且短廷機者不
  聖裁疏上之後果有連疏短廷機臯議論益煩夫論
  廷機者言官職等亦言官也豈敢內相矛盾然天下
  大事非一人私議短者自短與者自與原兩不相妨
  況人各有見見各不同即親如父子兄弟亦多不能
  强合矧同列乎職等所見與論廷機者之所見要以
  各成其是同一爲朝廷之心非有私也且聖諭云會
  推素懷忠義者簡用竊謂忠臣不私私臣不忠清臣
  忘私者也是謂忠貪臣狥私者也是為不忠論廷機
  者業以清許之矣果忠義否乎是其言亦未嘗不與
  亦以爲然惟是言官兩議相持日中未決科臣宋一
  韓從中調停謂廷機誠賢然既與楊道賔俱有近議
  宜並除去以俟衆論之定職又謬宣言曰衆言淆亂
  析諸聖漢倪寬有言惟天子爲能建中和之極今科
  道官既議有異同所謂衆言淆亂之時也正當並列
  名以請聖裁豈容除去道臣何爾健亦曰三人占當
  從二人之言今推轂廷機者十之八九還以從衆爲
  當時楊時喬是職等之議因對衆言曰使我去廷機
  名不列終是不安遂照原草單具疏開別二議請自
  浙江等道掌道事山東道監察御史臣葉等為稅璫
  揑詞無據縣令被逮可原乞恢天度寬宥以一法體
  以協輿情事職惟人主用法必得其平而後人心服
  人主聽言必酌以理而後用法平古帝王所以明見
  萬里而讒說不行忠良無枉者用此道也近者皇上
  激于稅使梁永之奏而深恨咸寧縣知縣滿朝薦之
  殺人刼槓赫然震怒遣緹騎繫逮顧雖逮朝薦而又
  撤囘梁永付內監處分者豈非知永之茶毒秦中罪
  盈惡積而必天可宥哉知永之惡必知朝薦之與永
  職等合且未嘗不與明旨合也夫簡相出自聖裁職
  等何敢祈皇上之必用廷機但以廷機既負清節又
  經九卿大臣共推亦宜存之以風世道故當會推之
  時而昌言若此昨曹于汴等疏云既言于會推之所
  不敢不告于君父之前故職等亦倣傚其意而幷達
  之宸聰伏惟皇上折衷二議獨出聖斷蚤賜㸃用相
  臣以息羣紛以重政本天下幸甚宗社幸甚緣係敬
  陳會推始末蚤定枚卜事理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稅璫揑詞縣令被逮疏
  捕役之所遇者乃照提之犯人亦非進貢之差役也
  及兩相遇而犯人魏二拒捕重傷公差王大賔因懼
  禍自刎是魏二之殺乃自殺之亦非捕役殺之也夫
  以拒捕殺人之賊情急自殺是以一命抵一命即追
  捕各差已屬無罪況朝薦身在百里之外事起倉卒
  毫不相干者乎今永乃以逃走之罪人指爲貢役何
  異指鹿而為馬以自殺之魏二指為朝薦之殺人又
  為移甲而禍乙矣至于刼槓之誣尤不待辨據撫按
  蔬內永所解馬八匹槓七擡出于陝入于河南一一
  爲水火者忠矣知其忠而又逮之何也則以激于梁
  永殺人刼槓之一語也夫刼殺乃盜賊之行至無賴
  者之為朝薦誦讀詩書起家賢科儼然令百里即病
  狂䘮心何至爲盜賊之行況殺人而刼進貢之槓即
  盜賊不敢爲而謂朝薦爲之萬萬無此理也皇上之
  聦明神聖豈不辨此不過以朝薦雖不殺人刼槓而
  遣差追捕釁由彼作耳不知朝薦之遣差乃追捕照
  提犯人楊達官等非追捕進貢差役也進貢差人由
  東門大路出楊達官等由北門小路出原不同途是
  縣令似乎用法之間稍稍未得其平者今朝薦至矣
  轉雷霆爲雨露以釋外間之疑此其時矣倘蒙亟下
  明詔赦朝薦仍還其故秩以爲小臣執法除奸者勸
  此職等至願也萬一以爲既已繫逮火可徒釋則褫
  其職而免其打問仍治永與樂綱殃民禍國謀毒按
  臣之罪庻宮中府中視為一體法無偏私意無低昻
  而天下仰大聖人作為高出尋常萬萬矣職等無任
  激切籲鳴之至緣係稅璫揑詞無據縣令被逮可原
  乞恢天度寬宥以一法體以協輿情事理未敢擅便
  可查則槓與馬原無失也以未失之槓而指爲刼槓
  不惟欲下禍朝薦且欲假此以自匿進貢之方物上
  欺皇上矣職以爲永可誅也夫永及樂綱毒謀按臣
  供招于吳得水等之口者一一可據而滿朝薦之殺
  人刼槓無此理又無此事絕不可據皇上視內外大
  小之臣皆一體既不肻以可據者而輕罪內臣武弁
  况肻以不可據者而輕罪縣令乎而顧繫逮朝薦者
  不過偶觸于一時之忿耳然外問妄測遂以爲眞欲
  罪朝薦疑于重內臣而輕外臣又疑于重武弃而輕
  寶鲁經再遣隸名刑書者也臣初不知其人偶緣通
  州同知萬智建議欲將昌平等處引塩盡歸通州轉
  運庻足清影射而足額供其言似正而其文移呈請
  之間不無悖謬若汲汲于欲行其私者臣甚怪之以
  後細訪始知本官此舉非爲衆啇止爲一胡時顺葢
  從來衆啇皆不無小小奸弊然皆畏塩官發覺而稍
  稍啖之惟是胡時順者挾貲二十餘萬父子濟惡所
  謂財力氣熖雄蓋閭左能通神使鬼者也彼固目無
  上官而何有於一州同萬州同愚而闇于勢見其豪
  謹題請旨
  巨豪蔑法疏
  欽差巡按直隷等處監察御史臣葉謹題爲巨富豪
  奸蔑法作弊病啇蠧國大壤塩政事臣惟餉邊足國
  莫大乎塩利然利之大者弊亦大而所稱弊之大者
  類非猥〓尋常之人所能爲也必其才力氣熖雄蓋
  閭左可以通神可以使鬼可以衙官有司而威制齊
  民然後縱橫任意公然敢行其恣睢之心而莫之逆
  則今長蘆豪啇胡時順是矣胡時順者雖冐名武弁
  灣取時順所堆塩秤之內又字號塩每包重至九百
  六十斤計上下兩店共九百八十六包業已賣盡尚
  存十二包又紅頂號塩二百五十二包除賣過尚存
  一百包每包秤重八百斤以上引塩俱未報州亦未
  報戶部北城皆胡時順令家人胡慶等私自貨賣舖
  戶李文炳彭子登脚役張龍戴愷可審嗟嗟塩法至
  嚴即每包重至數斤皆有罪無宥何物大豪每包敢
  夾帶三百餘斤公然裝之天津堆之通灣而運司及
  廵塩等官皆無一敢問者已可駭甚矣且也視公家
  橫桀傲筐篚絕供意殊銜之故偶值清至牙稅遂建
  前議葢欲以此持時順短長其意誠私而其議則公
  其于法體誠闇而于發奸清弊則有裨者也臣初不
  知其故而怒本官及廉知之則移其怒本官者怒時
  順矣正怒間有已故于鎮之妻張氏者以主使毆命
  告時順臣立遣數差攝之而此數差者止望門投票
  不敢出氣僅得其一家奴而歸臣益信時順勢熖之
  大而前所訪聞果爲不謬因思人命未委虛實而塩
  法係臣専職安可置而不問于是宵夜單騎徑抵通
  二引夾帶三引之塩此外又藏匿水程往來影射屈
  指而筭每歲夾帶及影射之數豈止數萬引而已又
  何怪乎引目之半壅牙稅之大〓也如此神奸眞宇
  內希有矣查得大明律內一欵客啇收買餘塩至三
  千斤以上者照例發遣時順自報中以來作弊不知
  若干年其為三千斤者不知幾千萬倍若舍之不問
  所謂縱豺狼而問狐狸亦安用持斧者為也臣塩官
  也啇人乃臣專轄操縱在手原無庸以是〓〓者凟
  天聽惟是本犯係巨富大豪自以為三尺所不能加
  之塩如私已之物自貨自賣全不報官掛號蓋以不
  報官不掛號不但可匿牙稅而水程仍可影射復販
  往來循還寜有紀極眞彌天大弊也然此猶據臣所
  見獲者而言查運司底册時顺自萬歷三十年以至
  三十三年玩字等號水程計二千六百餘引至今竝
  未掛號此皆畱水程影射計私販之數又不知若干
  萬矣臣又查商綱册內胡時順一人掜詭名稱夥計
  者共四十餘人大抵通州及昌平等七處計七萬餘
  引本犯占據過半今以一包而夾帶三百餘斤是以
  孽當懲乞盡沒惡璫餘貲并批發撫臣原疏以追匿
  賍以正法紀事竊惟今天下稅使之害在在而是而
  惟陳增爲最甚頃者增惡貫衷幸迯陛下之討而竟
  不能迯天之誅其餘孽蕭昇陳進才輩皇急震恐將
  所存房是等項開列奏聞陛下不盡追其賍而且以
  所餘衣物并南城房屋點赐增弟姪陳進才等臣謂
  增之惡極矣播弄撥置皆其名下蕭昇及子姪輩爲
  之即亟置重辟猶以為晚奈何復從優恤即欲具疏
  叅奏猶以為陛下未悉增貪未知蕭昇陳進才等撥
  且盤據根深卒難遽拔臣故除一靣行拏究處外復
  具疏奏聞蓋一欲仰仗天威使臣得専意行法一欲
  繼臣者據此疏爲定案得永絕其蔓而斷其根至于
  陰謀反噬固兇人之性所必至然而臣一念朴忠惟
  知奉法除奸他固不遑恤矣惟聖明垂鑒焉緣係巨
  富豪奸蔑法作弊病啇蠧國大壞塩政事理未敢擅
  便謹題請旨
  賞奸非法乞退匿賍疏
  巡按直隸等處監察御史臣葉謹題為賞奸非法餘
  賞至于撫臣李三才之疏迄今未發此或聖母萬壽
  未及省覽之故顧同一疏也同一時也東厰請止賞
  則仍給賞撫臣請搜賍則未蒙勅搜似若亟于賞奸
  而緩于發奸者嗟嗟知奸而不極不如不知今增之
  貪惡內外臣工言之陛下已知之乃不惟不極而且
  行賞焉竊恐此風一播天下之稅使聞之皆以為貪
  如陳增賍私敗露如陳增子弟之縱橫如陳增陛下
  猶然加賞而且任其匿百萬之賍而不究貪之有利
  如此復何所憚而不為將舉日畏陛下知覺之心悉
  置侵匿之狀而苐以爲增聚歛有功不欲苛處爲將
  來者勸耳無何而御史王業宏以形跡可疑奏矣巡
  撫李三才又臚列多賍至不可殫數以各犯侵匿情
  狀奏矣此猶外廷之論道不足動聖聽乃東厰則陛
  下內廷之臣非如外廷諸臣與陳增相水火者等也
  據奏謂蕭昇陳進才等撥置陳增不啻斬關之盜賞
  之甚屬不宜欲將見在衣物變價賑貧此誠天下至
  公之論內外臣工所共稱者臣以爲陛下當從如轉
  圜乃下從其請而于所存衣物及有㸃房是仍許給
  載道倘片旨搜索巨賍立得上可以裕國家之用下
  可以賑億萬之命詎不大快奈何坐棄不取而徒以
  飽豺狼之腹為也伏望陛下〓思惡不可縱賞不可
  濫巨賍不可輕棄將點賞陳進才等南城房屋與所
  餘衣物等項容臣等一體會估盡數沒官仍急批發
  撫臣李三才原疏務盡法根究陳所學陳所綱陳進
  才蕭昇等要見載囘京師者藏匿幾何載囘原籍者
  頓積幾何一一追沒入官為大工及賑濟之費庻懲
  一餘孽而凡為餘孽者懼懲一陳增而凡爲陳增者
  化而爲無所忌憚之心公行劫奪不復掩覆天下之
  禍寧有極哉是陛下此舉明勸羣盜以斬關而欲使
  天下稅使盡爲養盜也非所以為社稷生靈計也嗟
  夫增之惡極矣播惡六年流毒數省所得不知幾百
  萬而京師徐州及其原籍乃增之三大窟今徐州京
  師略已搜括恐猶未盡若原籍則全然未搜也試觀
  郭良輩特一爪牙其娼家萬餘之賍至掘地丈餘而
  得之由斯以觀陳守綱陳進才等所得賍私其埋藏
  之巧頓寄之多又不知當何如矣今國用正匱饑黎
  護宜周古稱敬大臣而必繼之曰體羣臣葢言臣無
  大小總之朝廷之一體用以共襄政理所當同仁一
  視不宜偏廢觭重于其間也近者元輔沈一貫及次
  輔沈鯉相繼乞歸皇上始若難之一旦温綸下沛並
  聽之歸且賜之郵傳錫以鏹幣不獨成其志而又恤
  其私不獨暴其衷而又隆其禮天下聞之皆榮二臣
  之遭而頌聖明始終恩遇之厚臣等已感激無涯矣
  乃南京吏部給事中陳嘉訓及御史孫居相二臣並
  以指摘元輔忽奉旨切責于居相則罰俸一年猶爲
  警將璫棍歛跡而天下生靈之困庻幾其少蘇矣臣
  無任悚息待命之至緣係賞奸非法餘孽當懲乞盡
  沒惡璫餘貲并批發撫臣原疏以追匿賍以正法紀
  事理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乞貸言官以安大臣疏
  巡按直隸監察御史臣葉謹題為大臣已蒙優禮小
  臣似應包荒懇乞寬貸言官以安大臣以重言路事
  臣等聞大臣者天子之股肱股肱所以資輔弼故禮
  遇宜隆言官者天子之耳目耳目所行資視聽故愛
  也臣頃者恭誦覃恩一詔即數十年來得過諸臣皇
  上猶有賜環之許豈其以見在之言官而反忍摧折
  之故臣謂宥一嘉訓則輔臣諫臣各得其所譬之一
  堂之上融融洩洩渾然太和若處一嘉訓則大臣誠
  重而言留日輕將恐臺省之臣從此以言爲戒雖遇
  當言亦且退避畏縮而不敢言即皇上亦奚賴焉伏
  乞聖明垂神三思大恢天度將陳嘉訓俯賜優容免
  其降調此豈獨為一嘉訓乃所以重言路開諫諍亦
  所以曲體輔臣而安其心也臣等無任悚息待罪之
  薄貸于嘉訓則降級調外似所獨嚴臣等不勝驚駭
  以爲陽春之候何忽有此雷霆夫二臣之論元輔聖
  明自有定鑒天下自有公論臣等無容置喙惟是言
  官以言爲職無論其言之當與不當人主自當優容
  即如天子至尊貴也而狂戅之臣猶時有所觸忤明
  主亦不以觸忤罪之何者重言路也在天子且然則
  輔臣可知矣況皇上既聽元輔之去以明昭雪元輔
  業已自快又爲彼而處一言官不惟舉朝共訝即元
  輔亦必有惻然不自安者似亦非所以體大臣之心
  諤諤能人之所不能葢先生風力嚴毅自其天
  性余嘗聞諸父老嘉靖時同郡周忠介公怡以
  論嚴相下詔獄先生年十一憤然曰使余得在
  朝當請尚方劍斷佞臣頭固宜其居官抗直不
  畏疆禦如此哉疏艸三卷按行狀曰四卷老友葉屏垣
  名必藩以見寄漫漶甚不能盡校爲取若干篇以
  問世後得善本當更校之嘉慶六年十一月後
  學趙紹祖識
  至緣係大臣已蒙優禮小臣似應包荒懇乞寬貸言
  官以安大臣以重言路事理未敢擅便謹題請旨
  葉玉城鹽政五疏抗內臣而回天聽斥奸弁以
  奠商民事詳先生浙鹺紀事中讀者合而觀之
  足以見當時情事之曲折而先生處之之難也
  先生自登第後在諫垣者凡二十年其間如鄭
  一騏等儀真獻店設榷之議暨祿沿江內外搜
  察之請先生疏爭之事得罷又如疏救滿朝薦
  請懲志成總捕治胡時順廷推李廷機皆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