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記集説補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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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礼记集说补义》 古籍
唯一号: 120020020221003279
颗粒名称: 禮記集説補義
分类号: K892.9
页数: 67
摘要: 方宗誠對《禮記集說》之補義。
关键词: 古代礼制 注释

内容

桐城方宗誠學
  曲禮
  父母存不許友以死
  古者民生于三事之如一惟其所在則致死馬死孝死忠死
  義則有之未有許友以死者父母存固不可即父母歿亦豈
  可許哉張楊園先生曰春秋戰國時多游俠之士秦漢間諸
  儒必是見有許友以死而父母失所者故為此説豈知如臨
  深淵如履薄水君子固終身以之耶
  父前子名君前臣名
  此承上文男子二十冠而字而言盖冠而字之者敬其名也
  然旣字之後人于他處可稱其字于君父之前必仍稱其名
  吕氏不詳語脉乃曰事父者家無二尊雖母不足以抗之故
  無長幼皆名不敢致私敬于其長也國無二尊雖父不足以
  抗之而引春秋傳欒鍼稱其父名曰書退為擾夫與不敢拉
  父乃妻道也在子則何可敬父而不敬母且烏有父前名母
  之理微獨母也即伯叔族長亦馬有名于父前之理至于人
  臣在君前奏對稱臣父某則有之直稱其名曰某與外人無
  别自古如栾鍼者未之多見也况栾鍼此時並非奏對于君
  之词直稱書退倍理甚矣可引以爲㨿予荀瑩對椘子曰君
  之外臣首可見不當直稱名也且君前名父有栾鍼為㨿矣
  父前名母又何㨿乎集説在此殊未審矣禮曰大夫不名臣
  姪娣士不名家相長妾又安有名父母名母名伯叔族長之
  理乎亦自相矛盾矣
  共食不飽
  集説云共食而飽非讓道也義既精矣而惜抱姚氏又曰言
  不得使人乆坐俟吾之飽人食巳則亦止耳此説亦通宜並
  存之
  客絮羮主人辭不能烹客歠醢主人辭以窶
  安溪李氏曰若主人以是為辭豈不是羞客意此二句是解
  文恐主人愧不能烹及窶也按此説近理宜從之
  平䘮弗能賻不問其所費問疾弗能遺不問其所欲見人弗能
  舘不問其所舍
  古人誠篤不尚虚文如此類可見然亦稍近于拘矣禮原于
  天理而行之必當乎人公弗能賻弗能遺弗能舘亦或由勢
  處於窮問其所費所欲所舍亦情之所不容己理之所不可
  少者也何為遂不問乎習乆之必又有情意契然不相関之
  獘矣
  君子行禮不求變後祭祀之禮居䘮之服哭泣之位皆如具國
  之故謹修其法而審行之
  此言君子之行禮也不有意欲與俗違皆如其國之故故舊
  章也謹修其法而審行之則亦不狥俗以害禮也子曰麻冕
  禮也今也純儉吾從衆此不求變俗之謂也拜下禮也今拜
  乎上泰也雖遠衆吾從下此謹修其法而審行之之謂也滕
  文欲行三軍之裘而父兄百官皆不欲是但知不求變俗而
  不知謹脩其法而審行之是同流合汙之見也集此説節多
  悞解
  去國三也爵禄有列子朝出入有詔于國者若兄弟宗族猶存
  則反告于宋後去國三也爵禄無列於朝出入無詔于國唯興
  之日從興國之法
  錢氏■曰有列有詔以新國言盖己登朝署出入胥由君命
  不用不用其禮典但京族猶存則冠娶妻必告死沙赴以致
  其親之之息未仕則悉由本俗待有起為卿大夫者乃徔新
  國之制重本之道也愚按如集説亦可通惟出入有詔于国
  句不可暁似此説為長
  自稱子諸侯曰寡小君
  惜抱姚氏曰自字當衍去愚按此與論語稱諸異邦曰寡小
  君意同謂國人自稱于諸侯也非謂夫子自稱也集説引疏
  曰古者諸侯相饗夫人亦出故得自稱坊記云陽侯殺繆侯
  而竊俱夫人故大饗廢夫人之禮竊謂聖王禮制最重男女
  之别馬有諸侯相饗夫人亦出之禮鲁荘公與夫人文姜如
  齊申繻諫之曰女有家男有室無相凟也謂之有禮易此必
  敗楚子過鄭鄭文夫人如楚軍君子譏楚王曰為礼卒于無
  别無別不可為禮春秋之時君子尚知此為非可見周公制
  禮之時原無大饗夫入亦出之条也弓春秋以後之失禮也
  而可㨿以觧禮經乎
  諸侯有夫人有也婦有妻有妾
  按天子之妃曰后諸侯曰夫人大夫曰孺人士曰婦人庻人
  可妻名異而分司故論語稱夫人曰邦君之妻魯衰公于悼
  公之母服齊衰曰魯公妻我妻卽夫人也不得于后夫人
  之外别有所謂妻者錢氏■曰妻即后也諸侯亦然妻即夫
  人此説家是此有妻二字當為衍文昏義古者天子后立六
  官三夫人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妻亦當為妾字之訛
  不然何以不言妾数也
  為人臣之禮不顯諫
  不顯諫者不題巳之諫此志厚之道也非不犯顏諫諍之謂
  檀弓
  檀弓兔馬
  按擅弓于公儀仲子之觀未有考然其免也必子禮服當免
  者集說乃謂弓以仲子舍孫而立庶子故為過禮之免以弔
  而譏之鑿矣尋玩本又安見其如此乎且欲譏人之無禮而
  先自處于非禮乎
  孔子少林不如其墓殯于五父之衢人之見之者皆以為葬也
  其慎也盖殯也問于聊曼文之母然後得合葬于防
  按此節集説本史遷注鄭而辨正之論既卓矣究未明記者
  之又義也孫氏護孫曰不如其墓殯于五父之衢十字為一
  句惜抱姚氏曰慎如詩曰予慎無罪之慎訓審也古人殯亦
  掘坎而其上舉塗與葬相似史記索隐云聖母笄年適于聖
  父無幾而老死是少寡盖以為嫌不従送葬故不知江氏慎
  修亦曰母年必或不親見其寔士之淺深殯所大夫而聊人
  靚其役是以曼父之母得其詳愚按諸説是也孔子少孤不
  如其墓殯子五父之衢謂孔子父墓寔葬■五父之衢因少
  孤不得其詳也何以不况人之見之者皆以為葬也而孔子
  詳審之盖殯也盖者疑而未敢遽信之词因問于聊曼父之
  母稱母則年已老矣盖五又之衢旁近所居者也問之無疑
  然後啟其墓而與母合葬于防文義事情當是知此玩慎
  字問字然後守聖人慎終之心曲析詩盡可為天下後世法
  者也
  孔子既祥五日彈琴而不成聲十日而成笙歌
  集説云引孔子之事者以見餘哀未忘也愚按此節當為
  記者傳聞之訛盖大祥後中月而橝既禫而後免䘮除服
  祥不得為終䘮也■傳曰禫而飲醴酒始飲酒者先醴酒始
  食肉者先食乾肉謂孝子不忍發初御醇厚之味也然則既
  祥五日烏可即彈琴耶孟獻子禫縣而不樂比御而不入孔
  子謂其加人一等子夏既除䘮而見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弹
  之而不成聲若孔子既祥五日而彈琴十日而成笙歌是政
  在孟献子子夏之下矣魯人有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孔
  子曰踰月則其善也今乃五日而彈琴十日而成笙歌不與
  踰月之説自相矛盾乎禮之所在不可一朝踰越馬五日十
  日其勝于朝祥而暮歌者幾何也吾從兄植之先生亦嘗辨
  之
  伯魚之母死期而猶哭夫子聞之曰誰與哭者門人曰鯉也夫
  子曰嘻其甚也伯魚聞之遂除之
  亭林顧氏曰此自父在為母之制當然疏以為出母者非也
  曾子怒曰商汝何無罪也吾與汝事夫子于洙泗之間退而老
  于西河之上使西河之民疑汝于夫子爾罪一也䘮爾親使民
  未有聞馬爾罪二也䘮爾子䘮爾明爾罪三也而曰爾何無罪
  馬
  按子夏哭子䘮明于情事未可定其有無而如曾子所責則
  記者之誣明甚何者聖門之中篤寔無如子憂盖最謹守夫
  子之教者孔子既沒猶與子張子游以有若事聖人欲以所
  事孔子事之雖其識不逮曾子而斷無不尊師而尊已之事
  也其既除裘而見予之琴和之而不和彈之而不成聲餘哀
  之未能忘且如此是又豈有不隆于親而隆于子之事乎且
  明呼友相呼以字聖門諸賢未有相稱名者今曰商曰汝曰
  爾芳師之于弟子者然亦異■曾子之氣象矣方正學先生
  曰孔子之門人曾子最少曾子之父與師商固友也曾子于
  子夏之裘明而弔之則宜其名而數之者非曾子事也何以
  明之曰其辭倨而慢曾子之言愨而謹
  夫書居于内問其疾可也但居于外弔之可也
  問其疾可也所以警人之宴安弔之可也以所警人之游蕩
  孔子之衛遇舊舘人之䘮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貢脫驂而賻之
  此節語多可疑聖人之用情當哀而哀當賻而賻而賻之輕
  重亦有準則如此節謂遇一哀而出涕似是不當出涕而出
  涕又曰予惡夫涕之無從也小子行之似又因出涕之過子
  情而乃以脱驂者緣飾之苟非遇于一哀而出涕本無庸脫
  驂以賻之也聖人存心行事似不如此
  孔子蚤作負手曳杖逍遥于門歌曰泰山其頹乎梁木其壞乎
  哲人其萎乎
  吳草庐先生曰聖人德容始終如一至死不變今負手曳杖
  逍遥于門動客周旋中禮者不如是也聖人樂天知命視死
  如晝夜豈自為歌詩以悲其死且以哲人為稱又以泰山梁
  木為比若他人悲聖人之將死而為者歌則可聖人自為此
  則妄也盖是周未七十子以後之人撰造為之欲表聖人之
  豫知其死将以尊聖人不知適以卑之耳愚按此説似可從
  子夏問于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
  弗與共天下也遇諸市朝不反兵而門曰請問居昆弟之仇如
  之何曰仕弗與共國銜君命而使雖遇之不門曰請問居從父
  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不為魁主人能則執兵而陪其後
  按此章決非聖人之言也居父母昆弟之仇寢苫枕干不仕弗
  與兵天下仕弗與共國此固孝子悌弟之心然亦當明其父
  母昆弟之死為當罪與否如當罪則不得仇不當罪而負屈
  則必愬之于君以定其獄又不得直則愬之方伯愬之天子
  安有遇諸市朝不反兵而門及執兵而陪其後之華春秋無
  義戰以敵國不得相征也而况為臣反者曲直不求辨于上
  而遽自相仇殺乎夫小民方興相為敵仇乃紂失政之昕致
  鳥有聖人取亂世之事以為人子為人兄弟者之大法也曰
  愬之方伯愬之天子終不得直則如之何曰如是而後乘間
  復其仇以束身于司敗可矣曰上之所以罪之者将何如曰
  當覆質其父兄之事果有罪而死而子弟又負固戕殺人則
  當治以亂民之罪果無罪而枉死于強橫之手而子弟窮極
  計無復之不顧一身之生死以復其仇此孝子悌弟之可矜
  嘉者也則不得加以罪而惟深罪從前不能理其曲直之士
  師以明大罰曰如勢■卑弱而所仇者強知愬之上終不得
  直也而先刺殺之然後以生死德于君上何如曰此在後世
  或有為之者乃孝子悌弟之無可如何者也聖人固亦取之
  而當時論居仇之道則必不取此以為一定之常法盖凢立
  法于天下垂訓于後也沙其可為經者而不先以權宜之説
  示人也吾固曰此章所論羊孔子言也
  子游楊裘而弔
  集説引疏曰凢弔䘮之禮聖主人未變服弔者吉服吉服羔
  裴元冠緇衣素裳又袒去上服以露楊衣此祸楊裘而弔是
  也愚按主人未小礆未變服者以服一時不能成也非是時
  可以從吉也弔者楊裘亦以主人未變服故亦不用弔弔服
  徃非是持可服羔裴元冠也羔裘元冠夫子不以弔豈分于
  未礆既礆乎惜抱姚氏曰檀弓羔裘元冠夫子不以弔孔氏
  説此但指主人小礆之後若主人小礆之前當以朝服徃則
  正是羔裘元冠矣其說非是禮記但載子游楊裘而弔禓裘
  豈即朝眼哉檀弓承上始死羔裘元冠者易之而已則將弔
  人者亦必易去羔裘元冠雖王人未小後必不以羔裘元冠
  徃也至所易則古人常居布冠止是白冠漢魏六朝人巾衿
  猶白隋唐乃不然又古人弁以葬則弔者或弁或白布冠皆
  可其衣或素於或深衣其裘或麂裘或狐裘貉無不可所弔
  若是朋友自當疑衰其但為所知死則不必疑衰但不以羔
  裘元冠弔耳
  䘮欲速貧死欲速朽
  按此章所記恐亦非寔䘮欲速貧死欲速朽二語偏激不
  中有予且如其非君子之言而曾子傅心大賢曾子獨不得
  其詳耶既末得其詩何以子游能疑之而不信而曾子平日
  用格物致卯之功者反于此不加精察而固與有子争執耶
  是何滯泥若斯之甚也且即如子游言死之欲遂朽為桓司
  馬言之也䘮之欲速貧為敬叔言之也然吾觀聖人平日言
  論氣象無徃不出于中和即有為而言亦終無偏倚之説
  今乃為比言耶且夫欲速貧欲速朽激也非中也不欲速貧
  不欲速朽亦私也非理也聖人于貧富死生之來無非順應
  樂天卯命循理守分而巳全不以一毫人為私意参乎其中
  制于中都四寸之棺五寸之槨順禮而巳矣失魯司冠将之
  荆先之以子夏申之以冉有審乎出■進止之宜而已矣而
  曰以斯知其不欲速貧也以斯知其不欲速朽也不亦陋乎
  故曰非實也記者之誣也後見方正學先生亦辨之
  公叔木有司母異父之昆弟死問于子游子游曰其大功乎狄
  儀有同母異父之昆弟死問于子夏子夏曰我未之前聞也魯
  人則為之齊衰
  廣安游氏曰後也所承傅之禮有出二代之末沿禮之失而
  為之者如不䘮出母古禮之正也今禮家有出母服齊䘮杖
  期此後世之為非禮之正也同母異父之昆弟不當為服子
  游曰為之大功魯人為之齊衰亦非禮之正也昔聖人制禮
  教以人倫使之父子有親男女有别然後一家之尊知統乎
  父而厭降其母同姓之親厚于異姓文在則為安服齊衰期
  出母則不為服後世既為出母制服則雖異父之子以母之
  故亦為之服矣此其失在子不明父母之辨一統之尊不別
  司姓異姓之親而致然也及後世父在而廾其母三軍之服
  至異姓之服若堂舅堂姨之類亦相緣而廾夫禮者以情義
  言也情義者有所限止不可徧給也母統於父嚴于父則不
  得不厭降于母厚同姓則不得不降殺于異姓夫是以父尊
  而母平夫尊而婦卑君尊而臣卑皆順是而為之也今子游
  欲以意為之大功此皆承也俗之失失之之原其來寝逺後
  也不攷其原而不能正其失也
  子思之母死于衛
  解者多謂子思之母後嫁于衛愚■断其不然子思之母
  非他孔子之婦伯魚之妻也禮曰從一而終又曰夫死不嫁
  古之道也賢如伯魚豈平日尚不能敬身以率婦聖如孔子
  尚不能脩身以化其家耶淮曰婦人之愚或有未諳禮義者
  然既為孔子之婦伯魚之妻而不能濡禮義之化是孔子伯
  魚之德不足以刑其家矣馬得為聖賢昔宋程子有言餓死
  事小失節事大誠以失節而生不如寒餓而死之為安也況
  孔子家雖貧不遽至是而謂有此事哉史記世家言孔子年
  十九娶守官夫人二十伯魚生六十八夫人卒七十伯魚卒
  時年巳五十矣子魚之母亦當相若豈有五十将就木之人
  而尚不知守禮義以失大節耶且是時孔子年衰老僅一子
  早卒夫人先逝子思稚弱以恒情言即也俗愚婦人尚有不
  忍捐而去之者以孔子之婦伯魚之妻不義不仁乃至是宇
  斷之于理考之于事撥之于情皆可信其必無者也或曰豈
  醮非義是固然矣然禮婦人從一而終與夫死不嫁之言豈
  亦出程子後耶昔孔子刪詩序鄘風首柏舟之篇修春秋
  記紀季姬之卒葬以褒其賢易恒之六五象傅曰婦人貞吉
  從一而終也非孔子之言耶安有孔子立言垂訓為法于天
  下可傳于後世而反聼其子婦違■害義而不能教也以■
  過者化所存者神之德而子婦同居數十年而猶未知社義
  馬吾固卯其斷斷不然也然則記禮者曷以有此言盖周衰
  禮壞諸儒各以其意修明禮制徃■托子孔子之徒以自重
  其說先儒所辨非一事也如孔子子思之出妻伯魚之妻之
  後嫁皆欲借以明不䘮出母之禮耳而豈知其誣聖之至哉
  季武子之䘮曾㸃倚其門而歌
  閻氏百詩孟氏超然及惜抱姚氏皆攷辨之矣見余論孟子
  集註参義中
  子張死曾子有母之䘮齊而徃哭之或曰齊衰不以弔曾子曰
  劉氏引曾子問以辨此章之不寔集説載之題竊以為非也
  惜抱姚氏曰孔子之視弟子猶子也弟子之視孔子猶父也
  然則曾子子張之相視不猶兄第也與三年之䘮不忘兄弟
  之悲子張死而會子不釋齊哀而徃哭之冥義一也曾子問
  曰三年之䘮弔乎子曰三年之䘮練不羣立不旅行君子礼
  以餙情三年之䘮而弔哭不亦虚乎此以言凢交游之當弔
  者也非曾子與子張之謂也度于義而協則禮雖先王未之
  有可以義起度王情而當則雖孔子未之言稱情而行之而
  孔子之道未嘗不在是矣師所未言而不得其權是舉一隅
  而失其三者也豈曾子之謂哉檀弓篇記曾子齊哀哭子張
  者正謂其精義而合權非忘其所聞于夫子者也夫矯固不
  脫齊衰以問季武子之疾儒者尚不以為非情有所不能巳
  也而况曾子于子張之亡也乎
  殺人無寳不親以為寶父死之謂何又因以為利而天下其孰
  能說之
  按此數言亦當是以利害為主非純予仁孝之言也
  陳太宰嚭使于師夫差謂行人儀
  容斋洪氏曰太宰嚭疑為行人儀行人儀疑為太宰嚭記者
  悮倒耳
  虞人致百祀之木可以為棺槨者斬之不至者廢其祀刎其人
  惜抱姚氏曰祀年也商曰祀周或通稱天子栢槨斷方一尺
  用之此非百年之木不足為也其職在虞人則亦取之山澤
  而巳矣不至者所取木不合度及匠為之不工善也古人工
  師皆是世職以之天子殯事廢祀刎人不為過鄭氏誤以百
  祀為幾內百縣之祀故説者率不可通不知章內两祀字自
  異義耳
  是全要領以從先大夫于九原也
  集説引疏云要腰斬也古者罪重腰斬竊按周法無腰斬觀
  吕刑及左氏諸書可見要斬盖起于戦國秦漢之際啇鞅變
  法之令有曰不告姦者腰斬則前此所無可如矣
  魯荘公之䘮
  集説莊公為子般所弑而■父作亂按春秋傳鳥有所所謂
  魯荘公為子般所弑之事陳氏何■謬至此也
  利其君不忘其身
  古云公而忘秮國而忘家孔子曰事君敬具事而後其食子
  夏曰事君能致其身若有不忘其身之心即不能純壹其心
  以事君矣此隨武子之不及古大臣處也而文子美之何哉
  且古人惟曰以道事君不徒曰利其君也
  王制
  出征執有罪反釋奠于學以訊馘告
  出征必受成于學反必以訊馘告者一則以其不帥聖賢之
  教故征之所謂刑以弼教也一則不敢任一己之私意其出
  其反皆以先聖先師鍳臨之也
  太史典禮執簡記奉諱惡天子齋戒受諫
  浚儀王氏曰人君所諱言者災異之變所患聞者危亡之事
  太史奉書以告君召穆公所謂史献書也愚按此解諱惡乃
  與下文云天予齊戒受諫相通如集説諱惡作廟諱忌日何
  以云受諫也
  曾子問
  曾子問曰昏禮既納弊者吉日女之父母死則如之何孔子曰
  壻使人弔如壻之父母死則女之家亦使人弔父䘮稱公母表
  稱母父母不在則稱伯父世母壻巳葬壻之伯父致命女氏曰
  某之子有父母之䘮不得嗣為兄弟使某致命女氏許諾而弗
  敢嫁禮也壻免䘮女之父母使人請壻弗恥而后嫁之禮也女
  之父母死壻亦如之
  此章聖人之言曲盡思義而時措從宜陳氏集説本註疏最
  為悮解不可不辨也夫所謂致命女氏者致愆期之命也非
  致還其許昏之命也所謂不得嗣為兄第者言此時不得成
  夫婦之禮也非言繼此之後亦不得成其夫婦而使之别嫁
  他人也所謂女氏許諾者許諾其愆期之命也而弗敢嫁卷
  待以終䘮弗敢強嫁之也壻免䘮女之父母使人請壻弗恥
  不忍遽爾從吉也非壻終守前説不取而欲其別嫁也而後
  嫁之者嫁■壻也而後云者遲之又乆之词也女之父母死
  壻亦如之盖即內則所謂有故二十三年而嫁之意也夫父
  母生聘之人死而致命絕之且堅絕之是逆民也聖人顧以
  為禮而著之經乎震川歸氏復承此悮而著貞女論殊失明
  矣明儒羅整菴先生及近人姜氏宸英殿麟吳氏惜抱姚氏
  皆有辨而未之盡余故詳釋之
  文王世子
  ■也者慎其身以輔翼之而歸諸道者也
  慎其似悮謂保自慎其身所謂以身教也集説謂使之謹守
  其身似悮使之謹守其身意已在輔翼而歸諸道之内慎其
  身者則輔翼之本也
  禮連
  禹湯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選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謹于禮
  者也
  邵氏懿辰曰禮運一篇先儒每數其言之精而不甚表章者
  以不如首章有錯簡而疑其發端近子老氏之意也今以禹
  湯又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選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謹於禮
  者也二十六序移置不必為己之下是放謀閑而不興之上
  則又順而資亦無病矣就本篇有六證馬先儒泥一與字以
  大道之行屬大司三代之英屬小康不知大道之行概指其
  治功之盛三代之英切指其治世之人與字止一意無兩意
  而下句有志未逮正謂徒想望馬而莫能躬海其盛也否則
  有志未逮當作何解證一也今大道既隐以周為今猶可以
  夏商為今可乎既曰未逮又曰今自相矛貭證二也禮為忠
  信之薄則子游宜舉大道為問而曰如此乎禮之急也不承
  大同而偏重小康則文義不屬證三也講信脩睦後文三見
  皆指聖人先王而非逺古果有重五帝薄三王之意後文何
  無一言相應子證四也五帝官天下三王家天下本戰國時
  道家之說而漢人重黄老者述之寔則五帝不皆與賢堯舜
  以前皆與子也天下為公即後文所謂心天下為一家中國
  為一人者不獨親其親子其子謂老吾老以及人之老㓜吾
  幼以及人之幼老有所終以下六句皆人情之所欲即人情
  以為田而大司即大順也天下為家則指東遷以後政教號
  令不行於天下國棄政而家殊俗竝無與子與賢之意選賢
  與能對世及而言世及者若春秋譏也卿雖有聖人自無進
  身異於周初建官惟賢位事惟能耳證五也我欲觀夏道我
  欲觀殷道我觀周道三道字正承大道而言果大道既隱又
  何觀馬後文大柄大端大寶即大道也證六也他篇又得二
  證仲尼燕居云昔聖帝明王諸侯辨貴賤長幼遠近男女外
  内莫敢相踰越皆由此塗出也聖帝明王即此章六君子由
  ■塗出也諸侯即■章禮義為紀之大人隱指桓文霸主而
  言亦年■塗出也後儒每據孟荀董子羞稱五屬之言見祭
  義表記經解王言等篇中兼言王霸輙謂非孔子之言然孔
  子稱齊桓霸諸侯一匡天下到今受賜霸者伯也伯者長也
  文王嘗為西伯周召嘗為二伯令孔子輔魯行道必不代周
  而王亦不過如桓文為方伯特異乎五霸之假仁假義耳故
  以王霸竝言重輕之意已見必以絕口不道為羞稱孔子何
  以仁管仲下泉何以思方伯乎謂大學既陰王命不行猶賴
  有土大人能持禮義以為紀如葵邱五命首誅不孝責楚包
  茅定王世子殺魯哀姜末嘗不正倫理飭制度然特以賢勇
  智以功為己而已故謀不能不用兵不能不起然其尊周帖
  刻封刑邢復衛未嘗不以著其義考其信型其仁講其讓諸
  侯之有過者擯而弗與盟會尤無禮者執之滅之討而殺之
  俾在勢者失其勢而衆人以殃其身是故周室倚其扶弱以
  共守小國恃夫盟主以自安雖禮樂征代自諸侯出尚不失
  為小康與後文歎魯之意無相悖馬爲其非全美而有不足
  词多轉折柳楊耳仲尼燕居與禮連司出子游所記故其文
  意相合如此否則聖帝明王之下綴以諸侯當作何解又大
  戴五帝德篇孔子答宰我之問黄帝曰禹湯文武成王周六
  可勝觀耶夫黃帝尚矣汝何以為觀■則夫子方且抑宰我
  之問使求諸六君子必不重五帝而三王此又他書之可證
  也二十六字錯簡移置上節於上下協韻亦無不合至其通
  篇論禮極天蟠地乃禮經十七篇之總括如易之有繫辭傳
  而冠昏喪祭射鄉朝聘八字賅貫全經寶為聖人手定之確
  證然必先明首章之有錯簡知禮連為一無瑕類之書而後
  大戴禮經之次可得而據而後四際八類之後可得而持也
  經義明晦有時或者禮運之翳消蔀徹而十七篇之挺及八
  十餘篇之記益將大句於天下後世歟
  禮器
  孔子曰我戰則克祭則受福盖得其道矣
  程子曰■語至常淺孔子固能如此但觀其氣象不似聖人
  之言
  郊特牲
  大夫強而君殺之義也由三桓始也
  管氏同曰左氏記三桓事終于哀公太史公曰悼公時三桓
  盛魯如小侯考檀弓記悼公之喪李昭子與孟敬子商所食
  敬子謂吾三臣者不能居公室天下莫不聞則是時三桓猶
  横太史公之說不誣矣而一傳至穆公則公儀子為政子桞
  子思為臣矣又四五傳至景山平公則魯欲使樂正子為政
  慎予為將軍矣將相之官並用他人為之而季孫為司徒叔
  孫為司馬世執魯權者皆不見豈非三桓子孫剪滅于魯之
  明証乎盖自哀八欲以越伐魯去三桓而不果自是君臣交
  惡愈深一再傳後竟殄滅之此普所不能得于六卿齊所不
  能得于由氏者故記禮者義之而以為殺強大夫自是始也
  豈如陳氏之說哉嗚乎聖人之言猶著蔡也謂季孫禍在箫
  牆而哀公果以越伐魯謂三桓之子孫微使僅如舊說則聖
  人之言有不騐矣抑魯也受制強臣而其後竟取而誅馬國
  得後亡于齊普揆厥所由亦豈非秉禮用儒之效哉
  内則
  若飲食之雖不者必嘗而待加之衣服雖不欲必服而待
  不耆不欲就平日好尚言至此時受父母舅姑之賜則惟有
  必嘗必服而巳並非內存不嗜不欲之心而勉強嘗之服之也
  玉藻
  元端而朝月于東門之外聼朔于南門之外
  惜抱姚氏曰端者禮服之通名也衣形正方裳用正幅故曰
  端經傳言端委端章甫由是名矣衮鷩至元端服服不同而
  端司也禮服無繪曰元端元端而冕曰元冕服元端而冠曰
  元端服冠冕不司而元端司也天子以玉藻之冕龍衮以祭
  至于朝日則經蒙上以祭之冕不必言冕矣苐言其衣故曰
  元端以朝日也至于皮弁視朝後卒食燕居耳若夫諸侯之
  祭首必有冕經亦謂不待言也故元端以祭苐言其衣也元
  端字皆未嘗誤不必如康咸之改讀為是也愚按玉藻十有
  一二旒前後遽延此天予之冕制也龍衮以祭元端以朝日聽
  朔盖易衣而易不冕皮弁視朝則易冕而不易元端衣卒食
  元端而居又易去皮弁而元端服不去諸侯元端以祭降于
  天子之龍衮也易冠而不易不姚説是也
  明堂位
  昔者周公朝諸侯于明堂之位天子負斧依南鄉而立
  朝如春秋杞相姬來朝其子之朝謂周公統率諸侯朝天子
  也上句明說周公朝諸侯于明堂之位下句明說天下負斧
  依南鄉而立是本文原未説周公即天子也註誤解朝字而
  因附會又陳氏知注悮而亦不知記本文原不悮也
  此周公明堂之位也
  謂此明堂之位周公所制也
  魯公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
  浚儀王氏曰春秋成公六年立武宮武公非始封之君毁已
  乆而後立盖僭甲天子文武二祧之禮春秋所譏而記者以
  為禮乎
  䘮服小記
  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而立四廟
  集説四廟高曾祖稱四親廟也始祖居中為五殿麟吳氏可
  而立四廟四字先儒謂有脱簡王制云天子七廟三昭三穆
  與太祖之廟而七曾子問禮器荀卿書穀梁傳皆同惟祭法
  有廟桃壇墠月祭享嘗禱之分先儒嘗疑為衰世之法然其
  所謂天子七廟未之有異也集説似誤
  慈母與妾母不世祭也
  集説不也祭者謂子祭之而孫不祭也上章言妾祔于妾祖
  姑者疏云妾無廟今乃云祔及髙祖當是為壇以祔之耳按
  旣祔及高祖則必世祭之矣鳥得云孫不祭也盖疏云慈母
  承庶母祖庶母後者也妾母庶子自為其母也此說非也殿
  麟呉氏嘗辨之曰雜記妾祔子妾祖姑則從其昭穆之妾䘮
  服而記妾祔于妾祖姑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
  中一以上謂髙祖姑也從其昭穆之參其從髙祖始乎抑中
  一以下之為妾者乎又曰妾無妄祖姑者易牲耳祔于女君
  可也由諸記觀之則妄之祭不惟祭及祖妾而且得及髙祖
  之妾皭然明矣如疏言則禮所云村妾祖姑祔髙祖姑者不
  幾虚説哉考䘮服慈母如母服齊衰三年傳曰妄之無子者
  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汝以為子子曰汝命以為母若是
  則生養之終其身如母死則䘮之三年如母貴父之命心此
  妾子之承庶母後而親之曰慈母者也聖人以養母之養命
  養之以䘮母之䘮命䘮之鳥可以易也而遂不祭予又君子
  子為庶母慈己者小功傅曰何以小功也以慈己加也士妾
  有子而為之緦故士于庶母得服緦今以慈己加小功■記
  所稱悉母其即此慈巳之母乎妾母者何也經未有庻子自
  稱其母為妾母禮庻子服其母三年經不著者統于父母卒
  為母也妾母之稱盖對嫡子及衆子名焉此二母者君子以
  為不世祭可也非謂子古我生之養之而可易世而輟其母
  之祭也春秋榖梁傅禮庻子為君為其母築宮使公子主其
  祭也于子祭于孫止或援立以証不世祭之義亦非也此盖
  諸侯之禮禮諸侯無二適公子于君所不服者巳亦不敢服
  故君在為其母鍊冠麻衣源緣既葬除之父殁已雖為君亦
  亦不敢奉其母祔先君又廟故别為之宮而使公子主其祭
  也夫築宮者盖即春秋母以子貴之義若仲于大夫士之妾
  之村廟者矣然而于子祭士孫止者則終壓子先君之所降
  而反不若大夫士之妾享食之長也故公榖所言非北經不
  世祭之旨也夫妾之不得立廟者妻也得祔廟而世與其祭
  者仁也丙小記之多遂謂庻母皆不世祭彼殤與無後者尚
  獲從祖祔食也况庶子所自出之母哉
  其妻為太夫而卒而后其夫不為大夫而祔于其妻則不易牲
  妻卒而後夫為大夫而祔子其妻則以大夫牲
  集説引疏云此謂始來仕而無廟者若有廟則死者當祔于
  祖不得祔于妻也金氏榜曰以夫祔妻乘尊平隮祔之義惜
  抱姚氏曰經所謂祔于其妻者非謂夫死時之事苐言妻死
  夫為妻行村祭禮耳當夫為大夫而妻卒為其妻設荐祭固
  用大夫牲矣卽其夫忽有東降夫雖為士矣而其妻生固大
  夫妻也則于其祔不易牲以終其為大夫妻至事至練祥則
  易姓矣若夫先非大夫而妻死将祔時夫忽進職為大夫則
  妻可以易用大夫牲絀則緩而進則驟此于情甚順而解亦
  易通世
  大傳
  五也祖免
  亭林顧氏曰禮■言免者不一而詩其制有二馬其重也自
  斬至緦皆有免其輕也五世之親為之祖免夫五服之制有
  冠有衰免則無冠也鄭氏謂以布廣一寸自頂中而前交于
  額上卻繞紒如著■頭矣是故有免而衰者有免而祖者在
  五服之內則免而衰五服之外則免而起祀者非肉袒也無
  衰拔謂之袒如春秋傳言普惠公獲於秦穆姬使以免服衰
  絰逆是免而衰者也如史記言漢髙祖爲義帝發喪祖
  而大哭兵皆縞素是與衰而起者也
  樂記
  人生而靜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動性之欲也物至知知然後好
  形焉好惡無節于內如誘于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夫物之感
  人無窮而人之好惡無節則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滅物也
  者滅天理而窮人欲者也
  浚儀王氏曰天理二宗始見于樂記如孟予性善養氣前聖
  所未發也安溪李氏曰此叚真千聖傳心之要典與虞廷十
  大字同
  夾振之而駟伐盛威于中國也分夾而進事蚤濟也久立于綴
  以律諸侯之至也
  吾師植之先生曰此皆難信武至伐紂非得巳也以聖人居
  心此何美事而復自總于四伐親自登塲衍劇以自形容乎
  唐人作秦王破陳樂盖相沿于此豈有武王而有若是若作
  樂在成王之世焉有使樂工賤人儼然象其父執干戈而舞
  于庭成王立而視與亦大不敬矣鄭氏康成讀亦成復綴以
  崇以白讀天子夹振之而駟伐白盖以為必天子親自振鐸
  總干則成王將自家其父乎又郊特牲諸侯亦舞大武安得
  天子親為夹振耶後漢書南蠻傳髙祖觀巴渝舞曰此武王
  伐紂之聲也此豈可信哉或庸蜀羌髦微盧彭濮張大其事
  自冩北聲如奚斯之作魯頌耳大抵禮記出于周秦諸子所
  記客有妄也
  投敞之後于宋
  此指武庚非指微子也觀上下文可見但不當曰于宋記者
  偶失耳
  在族長鄉里之中
  錢氏彝曰族長當作族黨聲悞也
  雜記
  妻之黨雖親弗主
  具林顧氏曰識記言姑殊姊妹夫死而夫党無兄弟使夫之
  族人主䘮妻之黨雖弗主夫寕使疏逺之族人為之王聖人
  之意盖巳逆知後世必有如王莽假母后之權行居攝之事
  而篡漢家之統而豫為之防者矣别內外定嫌疑自天子至
  于庻人一也或曰主之而附于夫之党是■知礼意哉
  䘮大記
  士之妻皆死于寝
  錢父■曰死疏謂夫妻俱然故曰皆似非語意皆者讀上中
  下士之妻言之耳
  君沐梁大夫沐稷于沐梁
  浚儀王氏曰司馬心云禮别嫌明徽大夫貴近于君故推而
  逺之以防僭偪之端士賤逺于君雖與之同物無所嫌也
  朝一溢米暮一溢米
  集説一溢二十四分廾之一也愚按小爾雅云一手之感謂
  之溢王肅劉達孔衍葛洪之徒皆同此訓手之盛容有溢于
  外者故云溢
  祭法
  王立七廟諸侯立五廟大夫三廟適士二廟官師一廟庶士庻
  人無廟
  安溪李氏曰自漢以來相沿謂謂諸侯不得祭始祖大夫不
  得祭高祖至程子毅延反之以為此古禮散失聖人却不如
  此也走獸知母而不知有父飛烏知父母而不知有祖人之
  所以異于禽獸者此也䘮祭一也服制五服而祭不得及四
  代于情理順乎所謂天子七諸侯五大夫三適士二官師一
  者廟數不同耳自大夫以下合併祖考之位于三廟二廟一
  廟而祭之非一主占一廟而不及祖曾祖髙及始祖也其等級
  隆殺以廟制品物分尊畢貴賤耳畢賤亦人也獨禁之不得親
  其祖比豈所以令民德歸厚之道耶程子比語大有識見所以
  司馬温公稱其有制禮作樂之才不誣也朱子亦如此説若謂
  大夫便無太祖詩何以有南仲太祖之稱朱子先依程子行礼
  後復心歉止祭四代然細思程企之説可從若庶民之家即茅
  屋祭其始祖固自無零於礼法也殿麟吳氏曰家語王一廟曰
  考廟王考無廟合而亯嘗乃止祭法官帥一廟曰考廟王考無
  廟而祭之夫通具變于王考止者承廟制以次降級殺言充其
  義雖王考以上之無廟者合而祭之於禰廟之中非僭矣況大
  夫之有祖禰二廟者何難奉其髙曾各以昭穆處于其班而享
  其祀也乎彼庶人之祭于寢者未聞眼其祭爾巳也争廟之隆
  殺不争祭之不得遍子四親抑亦明矣廟制以次而降然後貴
  貴之義伸士庶人皆得祭其高祖然後親親之情盡
  經解
  屬辭比事春秋教也
  管氏司曰經解固未必孔子之言然石梁王氏遂謂孔子時春
  秋之華削者未此豈遽以此教人是則疏而不考矣自今言之
  春秋為孔子之書自印子時言之凢曰春狀者非孔子書也猶
  今言史鑑云耳左氏傅韓宣子適魯觀易象與魯春秋孟子曰
  晋之乘椘之梼杌魯之春秋一也公羊傳不修春秋曰雷生不
  及地尺而復此魯史未經筆削者名春秋也墨子曰北事著在
  周之春秋又曰吾見百國春秋國語司馬侯曰羊否肸習于春
  秋申叔時曰教之春秋北王朝侯國之史皆名春秋也盖秦秋
  者錯舉四時之號而記事者必編年月故雖立他名若乘與梼
  杌之類而統而言皆可謂之春又屬辭者如左傅國語之文采
  此事者比次事體亦不過如左傳之属此以他國史則可以言
  吾孔子書豈盡其妙哉盖孔子時所云春秋之學猶後行所云
  史學也後世讀史之事為文章通逹右今事變而隂謀雜霸
  徃徃出其間非所謂属辭比事而其失也以亂者以言孔子之
  春秋則謬矣
  易之失賊
  惜抱姚氏曰六經無失也不善學而失生焉學之過非經之過
  也雖然過之生也必以其類六經之理通于一而其用之類則
  不司務乎像又度數之繁而遺禮樂之本者其失也內荒究乎
  心性精微之域而遺人事之宜者其失也外悖故經雖無失而
  學者之失未當不由經而生今夫易天下之至精也冥通乎隂
  陽之合而藏乎神明之妙聖人得之則體用合一而動容周旋中礼者
  胥是也然而不善學之則其失于經為尤甚彼入其中澹乎其神漠
  乎其思渺乎其微以謂是天下之精而其外皆粗未也萬物為
  一體而有無死生為一塗於是耳目百體可以遺而父子兄
  弟人倫之接可以泛然而適遭儻然而不知所事也製義疎
  而恩情薄防檢弛而人事廢是不為賊乎魏晉之間是矣士
  大夫之老易並言而天不為之大乱夫子罕言性與天道而
  易者言性與天道之書也當間之世列國之師各以意為教
  學者各以性■近為學苟有得於經宫可以為美苟善學之
  皆可入乎聖孔子曰入其國其教可知也欲學者得其美無
  陷其失而已失於詩書禮樂者其失猶輕失于春秋易者為
  失滋重雅言教禮不及易與春秋者孔氏之法則然不能强
  諸天下為教與學者也孔子亡而微言絕數傳之後莊周滑
  稽之徒興所謂易之失賊雖孔氏之徒有之而况他國之為
  學者哉管氏同曰易者聖王之所以前民用也為君之謀不
  為小人謀故辭曰貞吉無曰不貞吉者然而吉■之辞■其
  大半則學者以為■辟之用焉吉■之象明而趨辟之用顯
  彼其失也能不流于賊乎且易之為書理至正而機至靈昧
  其至正之理而得其至灵之機其極可以盜陰陽竊造化自
  濮以來識緯之説壬遁之書坎雖填補長生乆視之術何一
  不託之于易而要之其源真出於易也是豈非天地之大賊
  哉説者謂毁則内賊其訓得之而耳説未明應氏乃謂沈潛
  思索多自耗蠧以此訓賊亦鑿賢錢氏■曰明易之理而賊
  夫教老荘是也明易之數而賊夫身京郭是也按説皆可從
  仲尺燕居
  子曰師也過而商也不及子產猶衆人之母也能食之而不能教
  也
  按此節與上下文不貫以編者妄取入之去此數語文意乃相
  聯屬也且夫子稱子產曰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左傳載子
  産為政使都鄙有章上下有服田有封洫庐并有伍忠儉者從
  而與之泰侈者因而斃之三年又誦之曰我有子弟子産誨之
  我有四畴子産殖之觀比則子産治民安有能食四不能教之
  事是非必孔子之言也
  子曰禮予禮夫禮所以制中也
  錢氏彝曰中禮宇當為衍文家語無之
  子曰明乎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
  按北節亦與上下文不貫去之而文義乃協恐亦編者妄取他
  書中語以儳入之也
  表記
  與仁同功而異情
  集説云桓公九合諸侯一匡天下雖湯武之舉不過乎是謬
  説也湯武生春秋之世其功豈徒與桓文争烈哉
  情欲信辭欲巧
  朱子曰情信辭巧者但不欲其直情徑行而巳范伯崇曰辭欲
  巧自承上文情欲信為説盖曰既有誠心須善辭今以将之耳
  與論語巧言異旨惜抱姚氏曰古書之辭有文司而義别于理
  不相害也孟予貴王賤霸自以桓文詐力雄長之獘言之表記
  義道以霸及祭義至第近乎霸自以古諸侯居二伯之職者言
  之若周召畢公是也孔子惡巧言令色自為不忠信矯飾者言
  之表記云辭欲巧自為辭令之體不可鄙率巧所以達其信究
  其極詩書之文皆是也執其一而病其一以辭書志不可云通
  儒矣
  儒行其過失可微辨而不可面數也
  此言其止有細微之失而不得有大過使人指摘耳所謂小德
  出入大德不踰閑者也非不喜聞過之謂
  毁方而瓦合
  宋公宗元曰易坤六二爻曰直方大不習無不利下六三象曰
  或從王事如光大也六二為內三爻之主直方大者得坤道之
  純而無雜故三之所施如此若方而毀之德何能純而以之從
  事豈復能光大今豫六二爻曰介于石不終日貞吉瓦附于屋
  其合本非自然倘不能介然自守而或藉一時之援利又豈能
  見幾明決者有不終日之吉哉大約戴記多有秦漢人偽行託
  不能無語病
  冠義
  見於母母辭之見于凡第兄弟拜之成人而與為禮也
  按見于母則必拜母無疑見于兄則必拜兄無疑矣母拜之兄
  拜之者盖答拜之意敬其成人不肯似平日直受其拜也豈謂
  子來見而母與兄直拜之哉殿麟吴氏曰儀禮士冠禮云冠而
  醴之取脯見于母母拜之夫冠而醴之宜卽可請賔字之以成
  其禮矣乃姑輟馬而施即取脯見于母何也君子以是知成人
  之禮之尤貴者孝也近先生發人至性之精意著于冠之節文
  而人弗之思也母拜受脯肅拜也拜之輕馬者也必儀云婦人
  雖君赐肅拜則此可如矣拜之者敬祖之惠且敬子之成人也
  是母之禮其子也愚又按成人而與為禮句與為二序並見為
  答以肅拜無疑古人席地而坐坐與跪相似所謂母拜之兄拜
  之者不過受子弟拜時俯身以答之耳
  射義
  孔子射手矍相之圃盖觀者如堵牆射至于司馬使子路执弓矢
  出延射曰賁軍之将亡國之大夫與為人後者不入其餘皆入盖
  去者半入者半又使公罔之裘序㸃揚觯而語公罔之裘揚觯
  而語曰幼壮孝弟著耋好禮不從流俗脩身以俟死者不存此
  位也盖去者羊處者半序點又揚觯而語曰好學不倦好礼不
  變旄期稱道不亂者不在此位也盖僅存者
  浚儀王氏曰吕與叔予孔子温良恭讓其鄉黨似不能言未
  聞拒人如是之甚疑不出于聖人特門人弟子逆料聖人之
  意而為此說将以推尊聖人而不知非聖人之所當言

知识出处

礼记集说补义

《礼记集说补义》

方宗诚(1818—1888)清代学者,桐城派后期名家之一。字存之,号柏堂,安徽桐城人。官枣强知县,论学宗程、朱,建正谊讲舍、敬义书院,集诸生会讲,从游甚众,有《礼记集说补义》《志学录》等。《礼记集说补义》阐述了作者对儒家思想和礼制的论述和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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