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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野先生語錄卷十七
春官外署語
魯王二生問曰自承至教後興起意常常見之
但不能發于事業爾先生曰興起意便是善
念只要勿忘昔嘗謂某人見道於驢某人見
道於舟舟驢外無所不見何患無事業乎
先生謂大器曰汝今戶部歷事見司官與同事
舉人要禮節有常不諂不傲為他們起敬便
道在其中
李惟中問近世作文長篇漫說可厭先生嘆曰
若教天下太平必湏文章歛華就實而後可
程爵曰今之作文者未免壞心術先生曰苟
作之者根據義理如四書五經之言自是實
事則心術由是而正若徒字句上用功如兩
晉六朝之文自是虛談則心術便壞
有新任知府極衝要問曰到任十日迎送不絕
而于民間事全未理著雖欲愛民未如之何
先生曰苟存心于民而勿忘則迎送之處皆
愛民之地
渭崖說一生有天官材先生問何以見之曰但
看調和張桂二家他有手段也曰遨遊二氏
之門其人可知
先生說敝同年王蘖谷書云悟三易某回云易
止是一個易有人說易道隂陽也有言說天
莫辨乎易皆不是易本為人事設故立天之
道曰隂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
曰仁與義借天他隂陽剛柔先發起以見人
之禀仁義皆由天地隂陽剛柔中來非外鑠
我也是以君子行此四德故曰乾元亨利貞
录象文言若發未盡繫辭中備言之易本日
用淺近事無徃而非易只是後人看得高遠
了
戶部任良輔曰佐天資不美悔吝日多嘗書百
忍字於壁若忍過一事則大圈一紅喜之也
否則墨筆一又戚之也先生曰悔回好但不
可久滯于胸中不若視人已為一體人有不
及即憐惻之斯可者佐曰此達人之大觀忍
與不忍不足言之也退而書諸■以識無窮
之意
吉安蕭轍與劉方興請曰方興常有私意不能
除祭何先生曰汝能養義理熟而私意自除
矣轍問顏子之樂如何曰知常人之憂則知
顏子之樂也
史起蟄與葛清拜先生蟄問佛老之學先生曰
明得孔孟之學則知二氏之學矣問孔孟之
學何在曰只是要仁與好問耳蟄又言清在
牛首清苦三個月不下山曰在家時亦能如
牛首三個月方可
問自古天下任用非人則日入於亂先生曰昔
二總兵論天下有事之秋方好立功予應之
曰寧使諸公不好立功不可使天下有事天
下有事乃國之不幸也即昔日答陳思慎曰
不問人運而問海運意
章詔與大器侍側詔起曰學者只怕壞了心術
先生點頭指面前一枯樹曰人心壞了就如
此枯樹安得有發生滋長意乎
做官功業有限而講學造就人材功業尤大
古人髙風真不在言語文字之間
問今之學者身為不善若罔聞知到別人於無
過求有過何也先生曰風俗至此極矣可悪
可嘆如周漢人恥言人過今未之見也
先生謂王輿曰學者必湏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餓其體膚凢百艱辛經歷一畨後來為官必
能知民情苦樂做出事業便好先儒程子說
得甚親切若要熟湏從這裡過某與馬谿田
未嘗恥悪衣悪食汝師法可
或問有一官昔忤張羅峰云碩明公息怒宰相
腹中容得船過羅峰又怒曰若糞船也容得
過耶先生聞而笑曰奚不曰容得糞船過方
謂宰相量乎
右門人休寧胡大器錄
材問自古聖賢皆有用心之說夫心者一身之
主萬用之所由出也而謂之用不知用之者
何物乎豈用一心而用之者又一心乎曰人
心要做得主宰忽怒茫茫心不在此此是不
用心用心只是敬曰今有用心於他技者亦
謂之敬乎曰此所謂錯用心也
材問趙苞全城而失母當其時孝則不忠忠則
不孝甚有難處者或謂姑以城降俟得毋而
復圖城則兩全矣材以為母得而城可必復
如其言可也城降而或不可復則忠孝兩失
如之何先生曰昔潞州有仇時茂者寇將至
使其族人婦女皆入城寇至問時茂借馬曰
不得室且焚時茂曰室可焚馬不可得也室
遂焚族属卒不及於害易曰君子以思患而
豫防之趙苞不能豫處其母於無虞之地及
其為虜所得則亦未如之何已又曰今人有
事邉鄙果有致身為國馬革裹屍之志則家
属或不同行可也
先生嘗述仇時茂以其俸為鄉中諸善人製深
衣冠可謂好古樂善者矣
知風之自三句最好體認風是何等風譬如外
面有個毁的風便知此是我某事處有未當
有個譽的風便知此是我某事差强人意知
得此方能不怨天不尤人方肯慎獨做工夫
也
材問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惟心
之謂與程子曰心豈有出入亦以操舍言之
爾材竊謂以心之軀殻言固無出入若以心
之神言則有所謂仰面貪看烏回頭錯應人
者矣嘗見役志於碁局者賔客亦不知禮馳
心於文藝者飲食每失其正豈非神着於物
耶要在時時省察收歛不容一物使此心明
鏡在此妍■隨物以應而不遂於物然後為
常存而不出也不知是否先生曰是
材問貧而無諂富而無驕未若貧而樂富而好
禮如今做工夫却從樂與好禮上做還從無
諂無驕上做起也先生曰既知道無諂無驕
不如樂與好禮便從樂與好禮上做
學者心事湏要如青天白日都照得到不要被
他侵了我本原動了我柄欛
初旦問於材言祠堂之祭可及伯叔祖父母伯
叔父母否材應之曰繼別為小宗伯叔祖父
母伯叔父母自有為之祭者矣其可祭者其
子姓同居與無後者乎問於先生先生曰是
也然初氏聞其族人亦多支庶有不能祭者
為是而不忍啟東之厚也吾嘗謂父母之多
男子者衆子貧一子富富者豈可以衆子之
貧而缺父母之養哉伯叔父母有不能祭者
聚其子孫同祭之可也
材問孟子云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只
此二言省了多少兵家說話孔子所謂我戰
則克其道想亦是如此先生曰然看來只是
要得人心就如程子云今將數千人能使依
時及候得飯喫亦是難事左氏所謂三軍之
士皆如挾纊此是人和至於昔日之事子為
政今日之事我為政雖有天時地利何所用
之材曰就是吳起所以成功亦是能與士卒
同甘苦但此恐還是第二着先生曰是教之
孝弟忠信之行務農講武之法是第子着若
夫凶年饑歲使老稚轉乎溝坚壮者散而之
四方則所謂夫民今而後得反之矣
因論伊尹王材曰觀伊尹方其在有莘之野辭
受取予一介不苟其仕湯也必待三聘之誠
處則樂堯舜之道出則欲天下之人匹夫匹
婦咸被堯舜之澤此其道已不下於孔子矣
而孟子等之夷惠乃若是班乎先生曰子言
是也伊尹於夷惠為大矣但方諸孔子少不
及爾材曰仲尼行無轍迹伊尹不及者其惟
有述乎先生曰然
材問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
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朱子謂前節為造
其理後節為履其事竊謂孔子不惑知命必
於四十五十言之學至於盡心知性知天則
已窮神知化與天爲一矣如是而後存且養
而履其事乎陽明公以前節為生知安行之
事次節為學知利行之事如何曰朱子之說
是也陽明以未節為困知勉行不然盖人所
最惑者殀壽也至於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
則命自我立矣到命自我立處知天事天又
不足言此乃是至極然則知天與五十而知
天命不同乎曰不同彼是兼行言此只是知
材問二南何以皆婦人之詩如嘒彼小星便說
行役丈夫雖勞而安命未為不可先生曰抱
衾與禂一句還是婦人之詩天下易私而難
化者惟婦人婦人既化丈夫可知矣此文王
刑于之效也章詔曰堯之試舜亦自二女始
先生曰文王之道便自堯舜傳下來故孔子
教伯魚曰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墻面
而立盖就是夫婦之間一步不可行矣伯魚
以是傳之子思故子思曰君子之道造端乎
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材問射禮延射云敗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
人後者不得入夫為人後者自是昭穆應繼
不得已而為之何以與敗軍之將亡國之大
夫等先生曰此為人後當是異姓養子之類
肯父離母失其家矣與敗軍亡國者又何異
也若同姓為後禮經有明徵矣周璞曰註疏
謂與為求先生曰此說更明可見古註疏不
可不讀
六月二十六日先生宴於玄真觀王材問字焉
曰舊字子卿心所不欲也請更之先生笑曰
卿相未為不好也苟問本原則以德如問勉
勵則以難材曰德則有所諱謂之難則材方
以材為不足也先生曰不足者今世之見也
難也者古人之才也唐虞之際於斯為盛孔
子猶嘆其難矣甚哉難易之間不可不辨也
生民之休戚天下之治亂皆係於是知其難
則所謂材者古人之材也生民於是乎休焉
天下於是乎治焉止於易則所謂材者末世
之材也生民其戚而天下其不治矣胡大器
曰古之成材也易今之成材也難材退而嘆
曰先生之所教者切而所期者遠矣乃孺道
復加勉焉某敢不其難其慎以求無負於今
日也哉
徃年馮御史之獄張廷尉具疏欲救之問於冦
凃水曰此徒足以成子之名而不足以救子
仁子如誠意於救子仁也則非此可能也張
問計凃水曰此必會同三法司請於汪誠齋
張羅峯使意出於彼事公可濟張從之子仁
免於死先生嘗稱凃水之能成事也材曰大
都必是不為一已之名而後可以濟天下之
事先生曰事勢變遷又不常亦有本不為名
然卒止得名而事弗濟者至若一意於委曲
濟事此處恐又有病材曰盖行權所以濟經
苟至於屈身則又不可以伸道先生曰然
右門人建昌王材錄
春官外署語
魯王二生問曰自承至教後興起意常常見之
但不能發于事業爾先生曰興起意便是善
念只要勿忘昔嘗謂某人見道於驢某人見
道於舟舟驢外無所不見何患無事業乎
先生謂大器曰汝今戶部歷事見司官與同事
舉人要禮節有常不諂不傲為他們起敬便
道在其中
李惟中問近世作文長篇漫說可厭先生嘆曰
若教天下太平必湏文章歛華就實而後可
程爵曰今之作文者未免壞心術先生曰苟
作之者根據義理如四書五經之言自是實
事則心術由是而正若徒字句上用功如兩
晉六朝之文自是虛談則心術便壞
有新任知府極衝要問曰到任十日迎送不絕
而于民間事全未理著雖欲愛民未如之何
先生曰苟存心于民而勿忘則迎送之處皆
愛民之地
渭崖說一生有天官材先生問何以見之曰但
看調和張桂二家他有手段也曰遨遊二氏
之門其人可知
先生說敝同年王蘖谷書云悟三易某回云易
止是一個易有人說易道隂陽也有言說天
莫辨乎易皆不是易本為人事設故立天之
道曰隂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
曰仁與義借天他隂陽剛柔先發起以見人
之禀仁義皆由天地隂陽剛柔中來非外鑠
我也是以君子行此四德故曰乾元亨利貞
录象文言若發未盡繫辭中備言之易本日
用淺近事無徃而非易只是後人看得高遠
了
戶部任良輔曰佐天資不美悔吝日多嘗書百
忍字於壁若忍過一事則大圈一紅喜之也
否則墨筆一又戚之也先生曰悔回好但不
可久滯于胸中不若視人已為一體人有不
及即憐惻之斯可者佐曰此達人之大觀忍
與不忍不足言之也退而書諸■以識無窮
之意
吉安蕭轍與劉方興請曰方興常有私意不能
除祭何先生曰汝能養義理熟而私意自除
矣轍問顏子之樂如何曰知常人之憂則知
顏子之樂也
史起蟄與葛清拜先生蟄問佛老之學先生曰
明得孔孟之學則知二氏之學矣問孔孟之
學何在曰只是要仁與好問耳蟄又言清在
牛首清苦三個月不下山曰在家時亦能如
牛首三個月方可
問自古天下任用非人則日入於亂先生曰昔
二總兵論天下有事之秋方好立功予應之
曰寧使諸公不好立功不可使天下有事天
下有事乃國之不幸也即昔日答陳思慎曰
不問人運而問海運意
章詔與大器侍側詔起曰學者只怕壞了心術
先生點頭指面前一枯樹曰人心壞了就如
此枯樹安得有發生滋長意乎
做官功業有限而講學造就人材功業尤大
古人髙風真不在言語文字之間
問今之學者身為不善若罔聞知到別人於無
過求有過何也先生曰風俗至此極矣可悪
可嘆如周漢人恥言人過今未之見也
先生謂王輿曰學者必湏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餓其體膚凢百艱辛經歷一畨後來為官必
能知民情苦樂做出事業便好先儒程子說
得甚親切若要熟湏從這裡過某與馬谿田
未嘗恥悪衣悪食汝師法可
或問有一官昔忤張羅峰云碩明公息怒宰相
腹中容得船過羅峰又怒曰若糞船也容得
過耶先生聞而笑曰奚不曰容得糞船過方
謂宰相量乎
右門人休寧胡大器錄
材問自古聖賢皆有用心之說夫心者一身之
主萬用之所由出也而謂之用不知用之者
何物乎豈用一心而用之者又一心乎曰人
心要做得主宰忽怒茫茫心不在此此是不
用心用心只是敬曰今有用心於他技者亦
謂之敬乎曰此所謂錯用心也
材問趙苞全城而失母當其時孝則不忠忠則
不孝甚有難處者或謂姑以城降俟得毋而
復圖城則兩全矣材以為母得而城可必復
如其言可也城降而或不可復則忠孝兩失
如之何先生曰昔潞州有仇時茂者寇將至
使其族人婦女皆入城寇至問時茂借馬曰
不得室且焚時茂曰室可焚馬不可得也室
遂焚族属卒不及於害易曰君子以思患而
豫防之趙苞不能豫處其母於無虞之地及
其為虜所得則亦未如之何已又曰今人有
事邉鄙果有致身為國馬革裹屍之志則家
属或不同行可也
先生嘗述仇時茂以其俸為鄉中諸善人製深
衣冠可謂好古樂善者矣
知風之自三句最好體認風是何等風譬如外
面有個毁的風便知此是我某事處有未當
有個譽的風便知此是我某事差强人意知
得此方能不怨天不尤人方肯慎獨做工夫
也
材問操則存舍則亡出入無時莫知其鄉惟心
之謂與程子曰心豈有出入亦以操舍言之
爾材竊謂以心之軀殻言固無出入若以心
之神言則有所謂仰面貪看烏回頭錯應人
者矣嘗見役志於碁局者賔客亦不知禮馳
心於文藝者飲食每失其正豈非神着於物
耶要在時時省察收歛不容一物使此心明
鏡在此妍■隨物以應而不遂於物然後為
常存而不出也不知是否先生曰是
材問貧而無諂富而無驕未若貧而樂富而好
禮如今做工夫却從樂與好禮上做還從無
諂無驕上做起也先生曰既知道無諂無驕
不如樂與好禮便從樂與好禮上做
學者心事湏要如青天白日都照得到不要被
他侵了我本原動了我柄欛
初旦問於材言祠堂之祭可及伯叔祖父母伯
叔父母否材應之曰繼別為小宗伯叔祖父
母伯叔父母自有為之祭者矣其可祭者其
子姓同居與無後者乎問於先生先生曰是
也然初氏聞其族人亦多支庶有不能祭者
為是而不忍啟東之厚也吾嘗謂父母之多
男子者衆子貧一子富富者豈可以衆子之
貧而缺父母之養哉伯叔父母有不能祭者
聚其子孫同祭之可也
材問孟子云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只
此二言省了多少兵家說話孔子所謂我戰
則克其道想亦是如此先生曰然看來只是
要得人心就如程子云今將數千人能使依
時及候得飯喫亦是難事左氏所謂三軍之
士皆如挾纊此是人和至於昔日之事子為
政今日之事我為政雖有天時地利何所用
之材曰就是吳起所以成功亦是能與士卒
同甘苦但此恐還是第二着先生曰是教之
孝弟忠信之行務農講武之法是第子着若
夫凶年饑歲使老稚轉乎溝坚壮者散而之
四方則所謂夫民今而後得反之矣
因論伊尹王材曰觀伊尹方其在有莘之野辭
受取予一介不苟其仕湯也必待三聘之誠
處則樂堯舜之道出則欲天下之人匹夫匹
婦咸被堯舜之澤此其道已不下於孔子矣
而孟子等之夷惠乃若是班乎先生曰子言
是也伊尹於夷惠為大矣但方諸孔子少不
及爾材曰仲尼行無轍迹伊尹不及者其惟
有述乎先生曰然
材問盡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則知天矣存
其心養其性所以事天也朱子謂前節為造
其理後節為履其事竊謂孔子不惑知命必
於四十五十言之學至於盡心知性知天則
已窮神知化與天爲一矣如是而後存且養
而履其事乎陽明公以前節為生知安行之
事次節為學知利行之事如何曰朱子之說
是也陽明以未節為困知勉行不然盖人所
最惑者殀壽也至於夭壽不貳修身以俟之
則命自我立矣到命自我立處知天事天又
不足言此乃是至極然則知天與五十而知
天命不同乎曰不同彼是兼行言此只是知
材問二南何以皆婦人之詩如嘒彼小星便說
行役丈夫雖勞而安命未為不可先生曰抱
衾與禂一句還是婦人之詩天下易私而難
化者惟婦人婦人既化丈夫可知矣此文王
刑于之效也章詔曰堯之試舜亦自二女始
先生曰文王之道便自堯舜傳下來故孔子
教伯魚曰人而不為周南召南其猶正墻面
而立盖就是夫婦之間一步不可行矣伯魚
以是傳之子思故子思曰君子之道造端乎
夫婦及其至也察乎天地
材問射禮延射云敗軍之將亡國之大夫與為
人後者不得入夫為人後者自是昭穆應繼
不得已而為之何以與敗軍之將亡國之大
夫等先生曰此為人後當是異姓養子之類
肯父離母失其家矣與敗軍亡國者又何異
也若同姓為後禮經有明徵矣周璞曰註疏
謂與為求先生曰此說更明可見古註疏不
可不讀
六月二十六日先生宴於玄真觀王材問字焉
曰舊字子卿心所不欲也請更之先生笑曰
卿相未為不好也苟問本原則以德如問勉
勵則以難材曰德則有所諱謂之難則材方
以材為不足也先生曰不足者今世之見也
難也者古人之才也唐虞之際於斯為盛孔
子猶嘆其難矣甚哉難易之間不可不辨也
生民之休戚天下之治亂皆係於是知其難
則所謂材者古人之材也生民於是乎休焉
天下於是乎治焉止於易則所謂材者末世
之材也生民其戚而天下其不治矣胡大器
曰古之成材也易今之成材也難材退而嘆
曰先生之所教者切而所期者遠矣乃孺道
復加勉焉某敢不其難其慎以求無負於今
日也哉
徃年馮御史之獄張廷尉具疏欲救之問於冦
凃水曰此徒足以成子之名而不足以救子
仁子如誠意於救子仁也則非此可能也張
問計凃水曰此必會同三法司請於汪誠齋
張羅峯使意出於彼事公可濟張從之子仁
免於死先生嘗稱凃水之能成事也材曰大
都必是不為一已之名而後可以濟天下之
事先生曰事勢變遷又不常亦有本不為名
然卒止得名而事弗濟者至若一意於委曲
濟事此處恐又有病材曰盖行權所以濟經
苟至於屈身則又不可以伸道先生曰然
右門人建昌王材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