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野先生語錄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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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泾野先生语录》 古籍
唯一号: 120020020221002034
颗粒名称: 涇野先生語錄卷五
分类号: B222
页数: 34
页码: 一至十七
摘要: 吕枬撰的涇野先生語錄第一冊卷五。
关键词: 儒学 儒家思想 明代

内容

鷲峯東所語
  章詔問嘗與朋友講論國家有三大患一邊
  方之害二宦官之禍三閘河運道之苦先生
  曰是固然所謂大患者尚不在此詔三請荅
  曰當今大患只是士習不正耳蓋天下國家
  所恃以治安者惟人才若士習不正則其患
  何可勝言自是屢言及此蓋深探其本也
  先生謂詔曰古之聖人只是虚心取善如堯則
  稽衆舍己舜則好問好察大禹聞善則拜孔
  子好古敏求且以舜之聖知何如也歷山雷
  澤河濱之人其微賤又何如也舜與之群居
  竝處而其人之有善尤樂取之未嘗自以爲
  聖亦初不見其人之微且賤也則舜之心廣
  大何如哉厥後孔門獨有取於子賤爲君子
  以其能尊賢取友以成其德也既宰單父猶
  師事賢於己者有五人用成不下堂之治孔
  子嘆之曰堯舜聽天下務求賢以自輔惜乎
  不齊之所治者小也
  問爲學難曰學者切要工夫只在克己克己之
  要湏自家密察此心一有偏處即力制之務
  有以通天下之志故曰一日克己復禮天下
  歸仁
  問今學者論舉業德業爲二可乎先生曰舉業
  中即寓德業試觀所讀經書及應舉三塲文
  字何者非聖賢精切之蘊合義道德之言試
  以是體驗而躬行之至終其身不易德業在
  是矣
  詔每以先生常言學者甘貧改過從事頗有功
  曰然能甘貧則凡一切浮雲外物舉不足爲
  累矣能改過與可以日新而進於善矣大抵
  過失亦多生於不能安貧中來貧而能安過
  亦可少
  學者問天下事事物物俱要理會過可乎曰一
  事不知儒者之恥如禮樂制度錢穀甲兵獄
  訟之類皆當究心庻幾他日可以應用至於
  各年通報諸臣條陳政務亦各有善處可覽
  記之但不可騖其心騖其心則本心之仁已
  亡所多識者猶口耳也亦不足以應務
  語莆田林賢曰學者人倫日用冠婚祭射之禮
  尚未能行却輙言論高逺且爲學當有轉移
  活法若說只閉門澄心便了了天下事恐未
  必能了也
  或問朋友講論多不相入先生曰湏要心氣和
  平使人聽服不然則至爭辯面頸發赤雖講
  之善亦是不善也所謂學安在哉
  基學論日月明學者只惟學其明處不必學其
  照處先生曰何不學天日月亦天之運用者
  耳苟爲雲霧所障則明掩矣若天地日月風
  雲雷霆霜霧皆所馳使運行者也
  問講學曰切不可執泥已說如此等人則雖有
  善言執而不悟人亦不告之矣學者湏去此
  病使聽得四方九州之言始於已有聞善之
  益不然則聞見狹四遺乎善者多矣惡在其
  為學
  先生曰今日諸生相聚皆四海九州之人一旦
  於此講學非意氣之乎不能若此講論道理
  乃天下公共之理若有未善當極其辯論以
  求其是母吾以也
  問聖賢教人之方曰大學乃是立定規矩條目
  使人有所持循論語則多因門人第子問荅
  及君臣相與之言各就其資禀造詣與夫人
  之病痛處言語孟不必同於中庸中庸不必
  同於語孟拘拘執一者非也
  論格物致知世之儒者辯論莫太高遠乎先生
  謂若事事物物皆要窮盡何時可了故謂只
  一坐立之間便可格物何也蓋坐時湏要格
  坐之理如尸是也立時湏要格立之理如齋
  是也凡類此者皆是如是則知可致而意可
  誠矣又曰先就身心所到事物所至卷格久
  便自熟
  先生曰子見齊衰者與瞽者甚敬之至與冕衣
  裳者施敬一等緬想其心堯之不侮鰥寡舜
  之不雪無告文之惠鮮鰥寡其揆一也所謂
  老安少懷者即此氣象學者果能視尊貴與
  鰥寡者無異則其心即前聖之心蓋自至公
  至仁處得之也
  先生謂諸生曰學者只隱顕窮達始終不變方
  好今之人對顯明廣衆之前一人焉閒居獨
  處之時又一人焉對富貴又一人焉貧賤又
  一人焉眼底交遊所不變者惟何粹夫乎故
  嘗贈以是言學者湏知此意
  問讀書作文先生曰學者雖讀盡天下之書有
  高天下之文使不能體驗見之躬行於身心
  何益於世道何補故學者不貴於文藝當■
  養本原脩其德業其文學自著矣
  先生謂詔曰學者湏盡知天下之事通得天下
  之情如在一鄉湏使一鄉之人可化縱是愚
  夫愚婦亦可與之相接說得語不見舜之耕
  歷山漁雷澤陶河濱人皆親之化之何故
  問儀禮曰此先王經世之書廢於後世久矣學
  者不可不講而習之如冠婚祭射等篇既講
  究之尤當習演其事非惟檢束身心宛然可
  復見先王時景家故嘗語學者當先學禮
  問顏子之學曰天資極高不易學萬者且當學
  曾子曾子以篤實之資動皆守禮學之有所
  依據如禮記所問與夫子論孝等篇皆其隨
  事精察而自有得一日三省尤見切實之學
  故夫子之一貫亦因學有所得而語之其餘
  門弟子不能及也故曰曾氏之傳獨得其宗
  世之儒者不問學者之資禀而槩以聖人一
  貫上達之理告之則是誣之而已矣
  問逝者如斯曰程子謂有天德便可語王道其
  要只在謹獨此義極精蓋人心本與天地相
  通如西銘所云者苟其心少有私意扞隔把
  天理間斷了便是不能謹獨與天地之化往
  而不息者異矣何有乎天德則王道安從而
  行故惟聖人之心至誠無息
  詔問程子嘗言學者湏大其心辟如爲九層之
  ■湏大做脚方得先生於抄釋曰人湏思如
  何能大其心詔以爲欲大其心莫先於克已
  先生問如何爲克已詔曰人之心本自廣大
  但爲私意蔽之則狹小矣故學者之心一有
  偏私即務克去庶以復其廣大之體如何先
  生曰固是必如曾子之弘毅西銘所謂民胞
  物與始得且如尊高年所以長其長慈孤弱
  所以幼其幼人雖或力量不逮却不可無是
  心如張子見皇子生則喜見餓莩則戚的心
  方好然此心安從生詔未及對他日又問曰
  只是預養仁心自無已之可克矣
  先生曰洒掃應對雖下學事然詩曰洒掃廷內
  維民之章程子曰從洒掃應對與精義入神
  貫通只一理又曰是其然必有所以然辟則
  子貢荅太宰言夫子之聖又多能也則以多
  能爲聖之外事固非太宰之意矣至夫子乃
  謂君子多乎哉不多也言不是多皆性分中
  事則多能又不在聖之外矣又乾坤之理何
  其廣大夫子繫易乃此於門戶闔闢之間可
  見道理至近切不必遠求闔闢只是動靜甚
  易簡斯可見洒掃應對精義入神無二也
  問治六經先生曰此皆聖賢精義妙道所在學
  者非徒以資辯博也蓋聖賢前言往行固有
  後學心思所不及躬行所不到者誦其言將
  以廣其知識增益其所不能也
  問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夫舜在當時止用五
  人遂幹盡天下之事而成於變風動之休後
  世用數千百人中間豈無豪傑而天下治卒
  不古若何也先生曰五人之德固不可尚而
  其心至公無私其賢能彼此相讓畧無一毫
  嫌忌間隔之私而舜又以至聖之德臨之五
  人之用各當其才而五人之所舉而用者又
  皆五人之才君臣上下同一公心耳詔因嘆
  曰此隆古何等氣象後世人各一心有賢能
  者多爲人所妬嫉且才者非所用用者非其
  才舉措失宜勸懲無所於用况君臣情隔上
  下道暌如何可復三代之治
  諸友侍坐因論及天下之事詔問曰方今民窮
  財屈有憂世之志者當何所先先生曰莫先
  於講學何謂也曰且如此數人者講學既明
  果能同心同德他日措以致治無難也詔曰
  學者必心術明學術正得行其志則以幹天
  下之治而濟天下之民誠有推之而自裕者
  先生曰然
  詔嘗怒一惡人先生聞之戒曰學者要當以■
  養德性爲本暴怒切不可輕發若恣性直行
  動與物忤中間便生多少怨尤此等人固可
  惡以吾儒何所不容何足與較夫我則不暇
  於此矣故曰有所忿懥則不得其正所以學
  者治情爲難若事雖是義君子固以義質了
  尤當禮以行之孫以出之若徒以爲義而徑
  情直行便少禮行孫出工夫故君子於事至
  目前必詳審斟酌而後行之庶幾無悔詔即
  自痛悔因思往日惡惡太甚偏於剛隘適招
  怨尤無益也書以自警
  詔問處宗族有不善者如何先生曰若可化則
  以禮義諭之使之自悟如不可化亦當委曲
  容之可也故門內之人寧使恩掩義
  問蓍龜卜筮之事曰龜卜則用三人故曰三人
  占則從兩人之言必其人心至公無私公則
  明明則自能察其休咎苟心非虛明何以知
  之若蓍則全要誠意感格方可楪故龜所以
  教人心之公蓍所以教人心之誠非規規於
  卜筮也其實公則無不誠誠則無不公
  戴時化問鳶飛魚躍活潑潑地謂學者體此當
  必有事焉詔曰若此心常存則道體常在目
  前故程子謂其要只在謹獨正是此意先生
  聞之曰爾兩人如此講論却見用功切實
  論書敷奏以言明試以功言即其所陳之事如
  闢土地治田野養老尊賢等是也乃因其言
  之善而明考其功謂詢事考言聽言觀行是
  也若是則自無所毁譽世至春秋毁譽不公
  時君莫辨惟齊威王烹阿大夫封即墨誅賞
  嚴明齊國大治可謂善矣後至西漢猶有成
  周遺風故多循良之吏如黃霸守頴川八年
  致鳳凰神爵之祥魯恭宰中牟能致三異即
  是而擬之古昔鳥獸之巢可俯而窺者亦爲
  庶幾此前古何等氣象諸生正宜將此想像
  體貼如居一鄉則必化一鄉之俗他日治一
  邑一郡則必有此意方好庶不負今日所講
  先生語諸生曰民生不安風俗不美只是學術
  不正學術不正只爲惟見功科一邉鮮知道
  義所以貴於講學者又不在言語論說之間
  惟在篤行道義至誠轉移而已
  詔問於先生曰學者只伯壞了心術如浮泛之
  人雖有文才無㱔實用於世何補若心端則
  行確此等人才出而見用必有益於蒼生先
  生曰然
  先生每語諸生曰若等既以道義相聚必皆意
  氣相孚務以平日之所講者發揮於言行之
  間善相勸過相規有一言一行之善即稱勸
  之以厲其志有一言一行不善即規正之以
  速其改如是便能興起向道庶不負此良會
  惟熙問克伐怨欲何以能使之不行先生曰即
  程子明理可以治懼數語例看可能也蓋人
  之好勝者多由其心之弗虚故虛心可以治
  克人之自矜者多是爲人故爲已可以治伐
  人之動輙忿怨者只是不知命故知命可以
  治怨人多嗜欲者只是不能見理分明故明
  理可以治欲其究惟在求仁耳
  先生謂漢武帝初年無所不好神仙征伐財利
  文學其人各以類而至惜一仲舒真儒也却
  不好而又斥之故其治駁雜幾於大亂耳詔
  問西漢之時去古未遠何真儒之少而只一
  仲舒耶先生曰只緣未能興學耳詔曰莫緣
  秦坑儒之後加以漢高輕儒嫚罵是以道學
  不明於世故士之知學者益鮮耶曰然
  吳佑問思慮紛擾何以除之先生曰夫心不妄
  動之謂靜若思慮紛擾是妄動也只當先知
  所止則心自定靜矣
  先生謂明相宗本在監當擇好友常相與講論
  善道方好二子謂朋友中志向亦有不能盡
  同者先生曰只虚已下人誠以待之如郭林
  宗之在當時自能化人若茅容之避雨樹下
  孟敏之墮甑不顧皆林宗感化之人也蓋以
  善道語人而人或不信服者猶是已之誠有
  未至也不必責人
  詔同惟時謁先生因論沈繼祖誣毁朱晦翁以
  不孝不忠不能正家等事然則詆毁之言雖
  聖賢有不免且如近時有二縉紳先後任太
  守俱有才名只因不受囑於士夫而痛懲豪
  右遂諺毁大興一則落職歸一則自陳養病
  嘗見士大夫被求全之毁者十常六七而縉
  紳每論及此往往有不平之嘆將如之何先
  生曰只管行已之道彼肆謗者將自消矣是
  非真偽久之自白豈足爲賢者累哉其他則
  在執政者公且明爾執政者公且明也其謗
  亦難興乎
  先生常論王道只心養民爲本後之仕者却又
  辦簿書急催科理獄訟善逢迎事上官者爲
  賢甚至貪殘肆無畏忌乃習成一樣虛套遮
  飾哄人至於養民之事漠然畧不加意哀哉
  斯民如之何不窮且盜也如今只要不諂諛
  不貪錢不說謊者便可以安百姓
  詔問曰臯夔稷契何書可讀其道德事功竟非
  後世之所能及後世書愈多聞見非不廣無
  乃人才務末而忘本故德業愈不逮古歟先
  生曰臯夔稷契親受堯舜精一執中之傳聞
  一善即得一善見一善即行一善何等專確
  况聖賢傳心之要既親受之又何用書籍後
  世書雖多看一部即丟過一邉求其以書中
  聖賢之言實體而躬行者有幾况既不得聖
  賢心法其所讀者不過口耳記誦而已聖學
  不明士習浮靡又安望德業如古人耶
  詔問陸象山論心不論性亦以心爲之主宰性
  情固在所統歟又歐陽永叔謂教人性非所
  先者其亦夫子罕言性命乎先生曰性命理
  氣固要講明必措諸躬行方是親切性命自
  在其中庶不爲徒講也陸歐之言亦有弊
  詔問士大夫作古文只宜平易典雅今多尚奇
  可乎先生曰漢人有一事便說一事有一言
  方說一言皆是心中發出無㱔粧點枝詞蔓
  語所以近古下逮六朝晉魏之文只是浮詞
  粉飾譬如醜婦全藉脂粉原無本體殊爲可
  厭夫天下之治平雖不盡係於詩文然文章
  實與時高下其文如此则世道可知矣他日
  與易伯源論文曰人若有養發之文詞無非
  說理自不暇爲靡麗浮誕之詞伯源曰古人
  溺意於文者其聞道便少方今彌文日盛故
  本末輕重之間學者尤宜決擇
  詔問夫子荅子貢以博施濟衆曰何事於仁必
  也聖乎他處言仁甚大此則必歸之聖似有
  小大之差者何先生曰此仁字當指仁心而
  言今日有仁愛之心而恩不能徧及於下民
  者亦多矣若聖人則不惟有是仁心其作用
  處自別要亦不外於用人故謂之聖者其間
  自有裁成輔相的意其堯舜猶病者堯舜之
  心固猶有不足於此可見博施濟衆之難非
  獨仁者之所不能也即如今有司賑濟的一
  樣如發倉廪散財以賑民亦可謂博施矣然
  或不能立法或用不得人致使奸人作弊故
  有饑民而不得領者有方領二三錢先已用
  去大半者所以斯民全不沾其實惠便是不
  能濟衆故學者以克已復禮爲仁能見之施
  爲運用處方可
  詔問天下所恃以爲用者人才耳然今學校之
  所養與科目之所舉者亦未可盡謂得人愚
  意在上者一轉移之以振起其道義之風嚴
  加考訪將三等簿著實舉行務先德行而後
  文藝庶人心警勸先生曰祖宗設立卧碑
  及命提學官勑諭亦是此意但奉行之人
  多玩忽耳且自童生入學及生員科舉時皆
  湏里隣重甘保結但有平素行止不端者不
  許入學不許科舉古者鄉舉里選之意亦不
  外此若如今或隷卒之子犯十惡之家但有
  輕儇子弟畧會讀書便營求生員以抵門戶
  師生貪其厚賂一槩縱容全無顧忌大壞學
  校正此輩也士風安能得厚
  先生因朋友在監疾久不愈者謂諸生曰人多
  是思慮紛擾襟懷不舒展故疾難愈若屏絕
  思慮放問襟懷此便是郤疾之方可以勿藥
  自愈也學在其中矣
  右門人進賢章詔錄

知识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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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野先生语录》

《泾野先生语录》(明)吕枬撰,(明)廉介,王光祖,胡大器等辑,刻本。是明代儒学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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