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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陵先生集卷第六十
  宋宛陵梅堯臣聖俞著
  覽翠亭記
  郡城非要衝無勞送還徃官局非冗委無文書
  迫切山商征材巨木腐積區區規規襲不為宴
  處父矣始是太守邵公於後園池傍作亭春日
  使州民遊邀予命之日共樂其後別乗黄君於
  靈濟崖上作亭會飲予命之曰重梅今節度推
  官志君亦於歷舍南城頭作皇以觀山川以集
  言二五八二
  嘉賓予命之日覽翠夫臨高遠〓心意之快也
  晴澄雨昏峯嶺之顛也心意快而笑歌發峯嶺
  明而氣象歸其近則草樹之煙緜溪水之澄鮮
  陶鱗翻來的的有光掃黛侍側撫撫發秀有趣
  若此樂亦由人何則景雖常存人不常暇暇不
  計其事簡計其善史樂不計其得時計其善適
  能處是而覽者豈不暇不適者哉吾不信也
  林和靖先生詩集序
  天聖中聞寧海西湖之上有林君動動有聲若
  高峯瀑泉望之可愛卽之逾清挹之甘紫而不
  厭也是時予因適會稽還訪於雪中其談道孔
  孟也其語近世之文韓李也其順物玩情爲之
  詩則平澹邃美讀之令人忘百事也其辭至乎
  靜正不主乎刺譏然後知趣尚博逺寄適於詩
  爾君在咸平景德間巳有大聞會天子脩封禪
  未及夢聘故終老而不得施用於時凡貴人鉅
  公一來相遇無不語合慕仰低回不忍去君既
  老朝廷不欲強起之而令長吏歲時勞問及其
  百九十一
  歿也謚曰和靖先生先生少時多病不娶無子
  諸孫大年能掇拾所爲詩請予為序先生諱逋
  字君復年六十一其詩時人貴重甚於曡玉先
  生未嘗自貴也就輒棄之故所存百無一二焉
  節呼惜哉
  紅鸚鵡賦
  相國彭城公尹洛之二年客有獻紅鸚鵡籠之
  甚固復以重環縶其足遂感而賦云
  蹄而毛翼而羽以形以色別類而聚或嘯或呼
  逺人而處在烏能言有曰鸚鵡產乎西隴之層
  巒巢于喬木之危端其性惠其貌安與禽獸異
  爲籠檻觀吾謂此烏曾不若又鷃之翻翻復有
  異於是者故得以粗論吾昔窺爾族啄丹而綠
  今覽爾軀體具而朱何天生爾之垂耶俾爾爲
  爾類尚或弗取况爾殊爾眾不其甚與何者徒
  欲謹其守固其樞加以堅鑠置以深廬雖使飲
  瓊乳啄彫胡以充饑渴鑄南金飾明珠以為關
  閉又奚得於烏營之與雞雛吾是知異不如常
  言
  一
  六
  人
  慧不如愚巳乎巳乎
  迷釀賦
  少居楚鄉楚多釀者故觕識酒之然夫酒之作
  也必良其器必香其泉法式具舉酸敗罕旃取
  有豐約味有醴泊則曰聖曰賢和神懌氣積日
  彌年自時厥後茲道寝隳昔飲其醇今飲其彌
  昔也熙熙終日不亂舒暢四股今也冥冥迷稟
  倒〓不知其醒吾觀于世未始達此夫以天下
  爲壚〓垂庶爲梁米君臣爲魏蘗道德爲酒醴
  酣仁漱義四海薰和莫知所以逮乎幸土堯樂
  材不授矣君臣垂異法不施矣道德遂薄酒弗
  弟矣備詐愛偽昏然而無歸矣安得滌其具更
  其術時其物清其室然後清以椒桂侑以根橘
  吾將雲醉乎窮日
  靈烏賦
  烏之謂靈者何噫豈獨是〓也夫人之靈大者
  賢小者智獸之靈大者麟小者駒蟲之靈大者
  龍小者龜鳥之靈大者鳳小者烏賢不時而用
  六
  二
  百九文
  智給給行爲世所趁麟不時而出駒流汗古擾
  擾於脩途龍不時而見龜七十二鑽年寧自保
  其堅軀鳳不時而鳴烏鵡〓方招唾罵於邑閭
  烏〓事將垂而獻忠人反謂爾多〓〓不本於
  爾爾又安能〓可人自可爾告之可是以爲可
  爾之不告兮〓豈能吉告而先知〓謂可從爾
  出胡不若鳳之時鳴人不〓〓不驚龜自神而
  陰敕駒負駿而死行智騖能而日後體劬劬古
  䘮精烏古爾靈吾享語汝庶或汝聽結爾舌兮
  鈐爾〓爾飲啄兮爾自遂同翱翔兮八九子勿
  噪啼兮勿聞晚徃來城頭無爾累
  南有嘉茗賦
  南有山原兮不鑒不營乃產嘉茗兮囂此眾氓
  土膏麻動兮雷始發聲萬木之氣未通兮此巳
  吐乎織萌一之日雀舌露掇而製之以奉乎王
  庭二之日管察長擷而陪之以備乎公卿三之
  日搶旗聳搴而杭之將求乎利嬴四之日嫩率
  茂團而範之來充乎賦征當此時也女廢蠶織
  六〓已官了
  男廢農畔夜不得息畫不得停取之由一葉而
  至一掬輪之若百谷之赴巨溟華夷蠻貂固日
  飲而無厭富貴貧賤不時啜而不寧所以小民
  昌險而競鬻孰謂峻法之與嚴刑嗚呼古者誦
  人爲之絲泉絺絲而民始衣播之禾燹菽粟而
  民不饑畜之牛羊犬豕而甘脫不遺調之辛酸
  職苦而五味適宜造之酒醴而謙饗之樹之果
  疏而薦羞之於茲可謂倫矣何彼茗無一勝焉
  而競進於今之時抑非近世之人體情不勤飽
  食梁肉坐以生疾藉以靈奔而消腑胄之宿陳
  若然則斯茗也不得不謂之無益於爾身無功
  於爾民也哉
  鳴鳩賦
  時人謂襲巍癡拙禽也茲禽然癡且冊猶能以
  豪寫心布于辨音者焉曰我智不如燕鴈識氣
  候之蚤晚隨陽而來知社而返勇不如鷓鶻鷹
  鶴恣博擊於秋天下無全物落不空拳惠不如
  鸚鵡鶴德入崇堂兮蔭夏屋事言語以如人餌
  一
  宋
  下章士
  葉梁而飫腹巧不如女匠挂巢室於枝上畏風
  雨之漂搖綵茅莠而密壯年不如鸛鶴絜羽毛
  於寥廓希霖雨而鳴垣和氣類而靡爵茲五者
  實無有於羣烏分馴馴於林表癡亦誠多拙亦
  不少雖不能趁暄輿之時亦毛翮而自持雖不
  能決爪吻之利亦飲啄而自遂雖不能弄喉舌
  之辯亦呼鳴而自善雖不能理窠之完亦棲處
  而自安雖不能適變赴情亦隨宜而自寧噫唯
  癡與拙天之所生若此而巳矣又烏足為之重
  輕
  塵尾賦
  野有壯塵兮罹虞人於廣原其身巳殺其肉巳
  燔其骨巳棄獨其尾之猶存飾雕玉以為柄入
  君握而承言聊指麾之可任雖脫落而蒙恩噫
  譬諸犬豕其死則均其肉與骨亦莫逡巡自古
  及今若此泯沒者日有億計曾不一毫以利人
  是以生若蛇蜉死若埃塵生無以異於其類死
  不為時之所珍故仲尼疾沒世而名滅子長亦
  工
  百七
  十
  山
  著論而有因乃感茲獸而用告乎朋親
  擊甌賦
  余觀今樂愛乎清愁出金石之間所謂擊甌者
  本埏埴異琳珠入伶倫兮間齊優其可尚者鳴
  非瓦釜律度合鼓非土年音韻周和非填策王
  下應作非鐘罄節奏侔而又水質瑩然水聲脩
  然度師冬然入耳濁然猶有非之者日善則善
  矣未若艷女之歌喉何則是謂絲不如竹竹不
  如肉以其近自然之氣况此曾何㕘於樂錄之
  目乎余辨之曰融結合於造化堅百播於陶鈞
  發和於器導和於人可以樂嘉賓可以暢百神
  安得絲竹謳吟之匪倫也哉
  哀鷓鴣賦并序
  余得二鷓鴣飼之甚勤旣父開籠肆其意其一
  翻然而去其存者特愛焉鷓鴣於禽最有名頃
  未識也思持歸中州與朋友共玩之凡養二年
  呼鳴日善罷官至蕪湖一夕為鼠傷死遂作賦
  以哀云
  山
  物有小而名著亦有大而無聞吾於禽類得鷓
  鴣兮不群其音格磔其羽欄斑其生遐僻其趣
  幽閑飲啄乎水齊棲翔乎竹間徃咨羅者求之
  於野生致二雛形聲都雅愛之蓄之籠之服之
  為日巳久言馴熟兮縱睎朝旭一逸而不復兮
  謂之昔德非我族兮戀而不去尤可穀兮晨啼
  暮宿何嗟獨兮固當攜之中國為士大夫之目
  兮不意孽鼠事潛伏兮破笈醫嗟何其酷兮嗚
  呼翻飛遠逝不為失兮安然飽食不爲福兮焉
  知不為名之累兮焉知不爲鬼所瞰而禍所速
  兮哀哉誠不如禿鶴鴉鵬兮凡毛大軀妖鳴飫
  腹何文彩之佳何名譽之淑前所謂大而無聞
  其自保而自足者與
  問牛喘賦和人鄧州六首
  客有感前史問牛喘廣而賦義有由余得撫遺
  辭掇遺韻索遺意而用以酬夫寒為冬燠為夏
  和為春肅為秋和以發生則物萌而抽燠以長
  養則物盈而周肅以登就則物實而收寒以閉
  〓
  老六言自
  結則物藏而休是則隂陽之道順而變和之職
  脩若乃當春而燠是為行夏令而火侵於木時
  則有雨水不降草樹早落火訛相驚疾愛多作
  故丞相到月而見牛喘恐天令之愆錯問從
  來之逺邇兮或力或曉而可度匪賤人出憂畜
  實原微而意博所以元化日調萬彚時若及其
  後世我自我物自物天自天人自人胡為乎冬
  胡為乎春孰謂差忒孰謂平均日吾委佩而端
  冕服美而食珍上奉天子下役蒸民夫何預於
  我哉我亦無愧於茲辰
  凌霄花賦
  厥草惟夭厥木惟喬草有柔蔓木有繁條緣根
  兮附質布葉兮敷苗朱華粲兮上覆本榦蔽兮
  不曲嗟乎此木幾歲幾年而至於合抱夫何此
  草一旦一夕而遂日凌霄是使黎藿蒿艾慕高
  豔而仰翹翹也安知蘋藻自潔蘭蕙自芳芙容
  出汙而自麗芝南不根而自長或紛珮帶或采
  頃筐或製裳於騷客或登歌於樂童故得為馨
  六
  巳
  二
  自生
  爲薦爲嘉爲祥皆無附著亦以名揚奚必託危
  柯而後冒吾謂木老多枯風高必折當是時將
  恐摧爲朽妾不復萌蘗豈得與百卉並列也耶
  矮石榴樹子賦并序
  襄城踰庭下生矮石榴徃來者異之予作賦寫
  其狀因以自勵云
  有矮石榴高倍尺中訟庭麗戒石訪諸走胥云
  非封植忽此生榮三傳歲曆密棄如蓋繁條如
  織萎蕤下垂疲軟無力緗苞貯露纍纍
  乃
  支又下
  人俯視顛本可識雀愧卑棲而不肯集兮故〓
  卿以矯翼偃偃盤盤若屈若鬱納紛結結非曲
  非直幹不足攀隂不足息夫何挺質之可惑耶
  意為異與為妖與人以爲異我不知其異曰殊
  衆人之類類人以為妖我不知其妖曰垂衆木
  之翹翹然而不生樊圃臺榭遊觀之所產茲堂
  下其有以警而有以覩因形戕義庶將有補當
  革蔓衍之多枝無若輕柔之不舉勿俾苞苴之
  流行勿使吏氓之輕侮勿濙忍以自冊勿猶豫
  其
  百大
  而失處勿闈茸以接卑勿上下之不撫夫如是
  則異也妖也固弗取維戒懼斯主
  風異賦
  庚辰歲三月丙子天大風壬午〓甲郡縣繫獄
  死罪巳下夫風者天地之氣也猶人之呼噓喘
  吸豈常哉若應人事之變則余不知故賦其大
  畧云
  吾因迓勞適于郊憩亭舍日吳時羣輩外囂日
  火來音罹火來隆呼噫臧出屋逺望西北之陲
  互天接地混混赫赫不見端涯逡巡則赤埃緒
  霧突盪奔馳陽精失色白畫如晦號空吼穴揚
  砂走塊衆心驚惶廣衢翳昧莫辨誰何執手相
  對其少項也稍明故歸人未寧兮相與而還隊
  順前者措足之不暇逆進者舉武而愈退睇山
  川兮安陳趁城郭兮安在所可視者五六步之
  內越豎日四方恬霽乾坤黯〓物色樵悴牛復
  馬還絕銜鼻草靡木折萊實墜禽烏墮死泥滿
  啄几案傾欹塵覆器民廬毁壞商車顛興既而
  衆曰此何景也伺彼徃來兮問遠邇之所自或
  曰起浚都播許鄭歷洛泗以及唐鄧漢隋之地
  稽厥時厥狀無與此土異未迨旬浹德音遐暨
  是知本聞之不僞聊綴辭也若此言變咎則非
  愚者之能議
  乞巧賦
  孟秋七日夕戶未扃余歸自外見家人之在庭
  列時花與美果祈織女而丁寧乞天巧之付與
  惡心手之鈍冥余既寝而弗顧又烏辨乎列星
  兒女前曰故事所傳餘千百齡何獨守拙迷猶
  未醒遂起坐而嘆曰吾試語汝汝其各聽夫芒
  忽之間變而有氣氣而有形形而有生生而有
  靈愚愚慧慧自然之經賦已定矣今返妄營則
  何異高山之木兮不能守枝棄之亭亭欲戕而
  為犧象兮利塗飾乎丹青且復天巧與人巧將
  不同也天孫又安得此而輒私天之巧者總隂
  陽運四時懸日月星辰而不忒其璇璣鼓雷風
  雨事而不失其施生萬物死萬物而物得其宜
  此天之所以任大巧而不虧人之巧者非宋直
  心日手足也心巧於慮口丘於詞手巧於技足
  巧於馳亦各有極不可強為故慮之巧不過多
  智謀使爾多謀多智則精騖而魄離詞之丘不
  過多辯言使爾多言多辯則鮮仁而行遺技之
  巧不過多能藝使爾多能多藝則藝成也跡卑
  馳之巧不過多履歷使爾多履多歷則速老而
  筋疲如是則吾焉用而乞之吾學聖人之仁義
  尚恐沒而無知肯乞世間之輕巧以泊吾道而
  奪吾之所持吾決守此而巳矣爾勿吾疑
  思歸賦
  禄有可慕祿有可去何則移孝為忠曾無內顧
  則禄可慕而可據上有慈顏以喜以懼故禄可
  去而不可寓噫吾父八十母髮亦素尚爾爲吏
  須焉遐路愛嗷晨烏其子友晡我豈不如鬱其
  誰訴惟秋之氣至慢慄而感人日興愁思側睇
  江濱憶為童子當此凛辰百果始就迭進其珍
  時則有紫菱長腰紅戈圓實牛心綠帶之斾獨
  心七
  苞黄膚之栗青芋連到烏碑五出鴨脚受彩乎
  微核木爪鏤丹而成質素乳之梨潁壺之橘蜂
  興淹〓檢檀潰壑膳羞則有鴻鵲野鴈澤鳬鳴
  鶉清江之膏蟠寒水之鮮鱗昌以紫薑雜以菱
  首觴浮萸菊爼薦菁韭坐溪上之松篁掃門前
  之桐柳僕侍不譁圖書在右或靜默以終日或
  歡言以對友信吾親之所樂安間里其茲父切
  切余懷欲辭印綬固非效淵明之福衷恥折腰
  於五斗盖自成人以及今未嘗一日侍傍而稱
  壽豈得不決去於此時將恐貽恨于厥後
  鬼火賦
  放舟於頴水之上夜憇於項城之野隂氣四垂
  而雨微下左右望之若無覩者有光熒然明於
  水邊人皆謂之鬼火吾獨未爲然焉噫謂鬼爲
  無吾不敢謂之無謂鬼爲有吾不敢謂之有但
  觀韓氏之言舊矣曰鬼無形鬼無聲既無聲與
  形又安得此而明嘗聞巨浸之涯百物皆能發
  光而吐輝又草木之腐亦能生耀而化飛爾知
  於
  白
  彼是而此非曰若電者因形乎因勢乎苟因形
  因勢則此何疑而弗及嗚呼昔人有論電者隂
  陽之氣相薄而成何須形勢將就此妄名謂爲
  物光可也謂爲鬼火則吾不敢聽
  鬼火後
  吾既爲鬼火賦客有謂余曰嘗覩舊說鬼火曰
  憐前人有迷子何不信言未畢余遽辨日爾不
  熟究吾旨耶吾豈忽而不知且聞兵死之血久
  而化之既云血化安有鬼爲比夫草木之腐固
  合其宜宜曰物光又豈為熙此論確如牢不可
  破尚恐未然更聽吾言彼燁燁者胡可以烹前
  彼熒熒者胡可以燠暄彼熖熖者胡可以炎上
  彼痛媚者胡可以燎原盖無此並蔓說徒繁客
  漸忸無辭而起余方掩乎衡門
  魚琴賦并序
  丁從華獲古寺破木魚斵爲琴可愛玩潘叔冶
  從而爲賦余又和之將以道其事而寄其懷
  爲琴之美者莫若梧桐之孫枝夫其生也附崖
  行
  
  石遠水涯隂凝其腋陽削其皮曾亡漫戾而沉
  實之韻資噫始其遇匠氏也有幸不幸焉故未
  得盡厥宜其於不偶若陷於夷到中刻鱗加尾
  及暴宛然而魚日擊而椎主彼齊衆之律令則
  聲聞囂爾而四馳粵有好事者朅來晚之取爲
  雅器製擬庖犧徽以黄金絃以縻絲音和律調
  乃升堂室節呼琴兮遇與不遇誠由於通室始
  時效材雖甚辱兮於道無所失今而決可以㕘
  金石之奏焉無忘在昔爲魚之日
  針口魚賦
  有魚針啄形甚小常乘春波來不少人競取之
  一掬不重乎銖抄其爲針也潁不能刺肌膚目
  不能穿絲縷上不足以附繫而愈疾下不足以
  因工而進補以口得名終親技女大非膽材唯
  便鮮滿烹之則易爛貯之則易腐嗟玉色之可
  愛聊用實乎雕爼過此已往未知其所處
  靈烏後賦
  靈烏我昔閔爾之忠告人之凶遭人唾歸於時
  口
  不容覆巢彈類驅逐西東余是時作賦以弔汝
  非乘爾困而責爾聰今也主人悟彈者去豐爾
  食於太倉置爾巢於高樹晨雞不鳴百烏爭慕
  傍晚鳳皇下窺鵷鷺爾於此時徒能縱蒼鷹逐
  狡采不能啄叛臣之目伺賊壘之去而復憎鴻
  鵠之不親愛燕雀之來附既不我德又反我怒
  是猶秦漢之豪俠逺巳不稱昭巳則譽夫然吾
  分足而巳矣又焉能顧
  重刊板序
  余被命來守宛陵視事之君日有客謂予曰郡
  〓請鏤版印書公留意否乎乃問其目曰梅聖
  俞詩集自遭兵火殘編斷簡靡有全者幸郡教
  官有善本余樂聞而應之曰昔龐㕘爲漢陽太
  守郡人任棠有奇節叅到先候之棠不與言但
  以薤一本水一盂置戶屏前抱兒伏於戶下㕘
  思其微旨曰水欲吾清拔薤欲吾擊強宗抱兒
  當戶欲吾開門恤孤幸而行之漢陽大治余殿
  此邦之初學官諸生以萬校為言今客又以聖
  户之六章可
  俞梅公詩集爲言客其吾之任棠也與聖俞公
  以詩聞於當世寔此邦之前哲客其欲予先庠
  序之教而借梅文以爲論余固淺陋雖不足以
  發揚幽光敢不率行愆庶幾乎如漢陽之治也
  乃命學官董其事鏤板既成請序於余余豈敢
  辭聖俞公之詩簡古純粹華而不綺清而不釋
  酒沫於仁義之流出入於詩書之府而其工歐
  陽文忠公已序於集首此不復道姑敘鏤板之
  由云爾紹興十年上元日檢校少傳保信軍節
  度使知宣州軍州事無骨內勸農營田使新安
  郡開國公食宮五千二百戶食實封二千一百
  戶汪伯彦後序
  宛陵先生集卷第六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