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县图书馆

一、投奔太平军
  太平天国将领白承恩（1833——1852），平阳县北港宰清乡四十二都湖窦村（今腾蛟区腾蛟公社湖窦大队）人。湖窦背靠赤岩山；面临银坑水，是一个山明水秀的村庄。白氏于清初从福建迁到这里，聚族而居。承恩属半月山派三房第五世“钦”字辈，名已失考，承恩是他的表字，人们都叫他的小名老三。
  白老三大约生于道光十三年（公元1833年）。他的父亲是个贫苦农民，无田无地，缺衣少食，、借白氏大祠堂（今湖窦小学）后面一块地基，搭了两间茅屋居住。他从小跟着父母干活，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磨出了强健的筋骨，养成了叛逆的性格，锤炼了斗争的意志，和穷哥们心连心。到了十七八岁，长得肩阔臂粗，膂力过人，而且拳棒精熟。
  白老三的青少年时代，处于道光、咸丰年间，清朝统治日益腐败，鸦片战争打开祖国大门，外国资本主义开始侵入，阶级矛盾趋于尖锐，革命风暴正在酝稂，一派山雨欲来的情景。那时温州平阳一带，也同全国一样，土地高度集中，地租剥削加重。洋货倾销，土布副业受到打击；白银外流，赋税负担成倍增加。清朝政府为筹集镇压革命的军费加紧搜翻，贪宫污史借各种名目敲诈勒索，高利贷者残酷盘剥，再加上连年灾荒，农民手工业者纷纷破产，而地主阶级却利用天灾人祸，乘机兼并土地。平阳江南张家堡（今属苍南县）地主杨配篯，增积资财二万，有田数千亩，后来成为金钱会的死敌。湖窦村东五里有个郑家堡（后以闽南话谐音改名腾蛟堡），那郑家也是田连阡陌，开有商店作坊，并筑堡坞以防“盗贼”。
  在那难明的长夜，破产的农民手工业者要活命，只有两条路，一是外流谋生，二是反抗斗争。白老三则二者兼而行之。咸丰三年（公元1853年）特大台风暴雨，造成数百年未有的灾祸，颗粒无收，饿莩遍地。二十岁的白老三，只得离乡背井，闯荡江湖，借看相算命混口饭吃，暗中寻师访友。他北上温州城，南下福宁府，大路经过钱仓，常在赵起饭店落脚。这个赵起，人称“赵大哥”，怜老惜贫，扶危济倾，方圆几百里外闻名。白老三和赵大哥意气相投，一见如故，常来常往，在这里结识了不少朋友。
  就在这一年的3月，太平军攻克南京，建为天京，接着派兵东征、北伐和西征，全国震动。各地草泽英雄不约而同，纷纷投奔太平天国。福建、上海的小刀会，广东、广西的天地会，淮河流域的捻党，以及贵州的苗民、云南的回民等等，都相继起义响应，形成了以太平天国为中心的农民革命运动的高潮。在浙江温州，就有乐清金佩铨（原为永嘉人）扮作商人到天京联系，并以奉太平天国东王杨秀清札委瞿振汉为“浙东除暴安良虹军统帅”名义相号召，于1855年初起义，毙清朝乐清协副将姚武成，一度占领乐清县城，建立政权。虽然瞿振汉起义旋即失败，但事有可为，鼓舞人心。约在这时，赵起开始在钱仓组织金钱会，白老三则在投奔天京途中遇到了太平军，以白承恩的名字拜上入营，隶属李世贤（季秀成堂弟）麾下，和李尚扬等为一旗同僚。
  从迷信职业的流民成为一个太平军战士，从江湖义气打抱不平到为太平天国“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的理想而战，白承恩找到了当时的正确道路，这是他一生历程中的重大飞跃。
  二、积功封通天福
  自承恩出身贫苦，来自底层，特别爱惜部下，同甘共苦，恩威并用，士卒都乐于听命，纪律也很严明。他豪侠尚义，结交三教九流入物，善于团结地方上的会党，在太平军中更是如鱼得水，和广东天地会来归的花旗部队相处也很融洽。他游走江湖多年，熟悉三江两浙的地理人情，足智多谋，行阵有法，深得李世贤重用，屡建奇勋。
  1860年春，天京被清朝江南大营长壕围困，干王洪仁玕献围魏救赵之策。忠王李秀成率轻骑奇袭杭州，白承恩随侍王李世贤于3月间由皖南入浙，进攻湖州（今湖州市）与之配合。逼诱江南大营分兵救援之计巳售，旋即主动退出，经间道入安徽广德，占领建平（今郎溪）。建平会议部署五路大军回援天京。白承恩随李世贤于4月间连克溧阳、句容，5月初，从洪山而进天京，投入摧毁江南大营的战役。
  天京解围以后，天王洪秀全命英王陈玉成和忠王李秀成率领大军东征。丹阳大捷，清朝悍将张国梁和钦差大臣和春相继毙命。白承恩跟李世贤打下了常州、无锡，又随李秀成于6月2占领苏州府。8月间，嘉兴守将告急。李世贤于9月初既克金坛，率兵来救，白承恩和李尚扬等从苏州赶来助战，李秀成也从上海前线回援，大败清将张玉良，解了嘉兴之围。这年秋冬，转战皖南、浙西，在湖州城下过天历年。
  白承恩在摧毁江南大营、东征苏常和嘉兴解围的战役中迭著战功，经侍王李世贤保举，幼主于太平天国庚申十年十一月初九日（公元1860年12月8日）降诏，褒封为天朝九门御林开朝勋臣䑋天燕。同时受封的有开朝王宗裨天义李尚扬等人。1861年2月，李世贤部由武康、分水、孝丰入安徽，攻徽州（今歙县）、婺源，进克江西景德镇。旋在乐平战败，遂回师东略浙江，由玉山、婺源分道入浙，于5月初连克常山、江山，两路分兵：一支山遂昌、松阳攻处州（今丽水），入永康、武义，以广东天地会“花旗”居多；而白承恩所在的主力部队则山李世贤亲自率领，下龙游、汤溪，于5月28日占领金华，建立侍王府，作为太平军在浙东、浙南的指挥中心。驻守汤溪的李尚扬山京卫军主将裨天义升封忠裨天将。白承恩也在这个时候晋爵通天福。
  这年10月，忠王李秀成与侍王李世贤会师于严州（今建德县梅城镇），举行军事会议，分遣将领向温州、宁波、绍兴、杭州、湖州五路全面进军，高屋建瓴，势如破竹。待王李世贤亲率大军进取温州，有力地推动了浙南人民的反清斗争，浙南金钱会的响应起义，又壮大了太平天国革命的声势。而在太平军和金钱会之间穿针引线、搭桥铺路的，就是平阳北港的白老三。
  三、和金钱会的血肉联系
  金钱会是天地会的一个支派。1858年，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远征部队进入浙江，围攻衢州，遣别将石镇吉攻克处州府，占级浙西南广大地区，温州戒严，温处道俞树枫和总兵叶炳忠谎忙领兵到青田石帆防堵，后方兵备空虚，府县官〓顸怕事，赵起、朱秀三与周荣（金华人）等在钱仓开炉铸“义记”金钱，广招会员，从秘密结社转而公开进行革命活动。白承恩自参加太平军，当了将领之后，曾经多次派人回到平阳，一面和赵起等互通声气，一面招募新兄弟。山门上样白承恩的族孙白梅钮，就是1860年6、7月间赶到苏南前线参加太平军的；而湖窦本家曾孙辈白灼票，则在他的身边当了亲兵。1861年5月从皖南、赣东北打回浙江金华之后，和金钱会之间的联系就更加密切，相约在太平军进取温州时举为内应。不数日间，在瑞安赵钧的日记里就出现了太平军和平阳金钱会“合谋起事”的传闻。
  “三月时节是清明，赵起发令透京城。
  一个金钱一个帖，长毛就到呒使惊。”
  这首当时在平阳闽南话地区流行的《金钱诗》，歌唱了金钱会和太平军的关系，以及白承恩在这其间所起的作用。这里的“京城”，不是北京，而是天京。赵起发令为什么能够“透京城”？因为平阳北港出了个“通天王”！赵起的金钱会，正是借白老三的关系而“通天”的。上而说过，白承恩只封到“通天福”，而金钱会则以“通天王”的名义号召群众，威慑敌人。听说“通天王”率领的“长毛”（当时民间对太平军的俗称）大军就要打回来了，不但穷苦的农民、手工业者争相入会，一些农村的知识分子如瑞安的潘英、蔡华等也都毅然参加。那些希图“免祸”的商贾、宫民，甚至“贿购”金钱，惟恐落了另册。金钱会的组织，很快就从平阳、瑞安发展到永嘉、乐清、青田、泰顺和闽东的福鼎等地。
  1861年6月23日，太平军将领黄呈忠等一度攻占处州府城，温州震动，官绅惊惶失措。赵起等选择这个有利的时机，于8月2日正式发动金钱会起义，惩罚了林垟恶霸陈安澜，牵住了平阳知县翟堆木和平阳协副将王显龙的牛鼻子，大张旗鼓，堂堂正正地出入平阳县城，竖“帅”字黑旗于钱仓。接着，歼灭了雷读温家团练，烧毁了潘岱孙家的“安义堡”，主力于10月2日攻入温州府城，分兵于10月19日过分水关袭占福鼎县城。但是，10月7日第二次进攻温州府城却失利了。
  就在这个时候，侍王李世贤指挥所部太平军，用大包抄的战术，分两路向温州进军。一路，遣“花旗”部队合当地会党和会军，由龙游突入处州地区，10月14日克遂昌、松阳，经碧湖镇，水陆并进，于20日再次占领处州府城，从西面进逼温州。另一路，李世贤自率大军由金华经缙云，于11月29日度苍岭克仙居，12月2日占领台州府城（今临海），分兵于9日下黄岩，10日取太平（今温岭），从北面和东面进逼温州。
  “捏了冷饭饿几顿，打了温州啥因由”。象温州这样的浙南重城市，敌人节节设防，反动力量麇集，凭金钱会孤军作战，远道奔袭，是难以取胜的，即使打下了也难稳守。于是当太平军“花旗”部队刚刚占领处州府时，赵起就派部下十人，呈送第一次攻克温州城所得的温处道和温州府的大印，请求支援。可惜“花旗”将领不明大义，予以拒绝。李世贤以白承恩同广东天地会“花旗”部队相处融洽，又是浙南金钱“会的奥援，遂指派他来调和二者的关系。白承思由东阳白杨山抄小路来到处州，引导“花旗”部队于1862年1月12日占领青田海溪，在那里驻扎，作进军温州的准备。清光绪《处州府志》和《青田县志》记载这件史事，径称白老三为“金钱会匪”或“会匪”，可见他和浙南金钱会的联系是何等密切。四、大岭之捷1862年2月初（清同治元年新正）、浙南金钱会起义在秦如虎、张启煊部清军和孙锵鸣为总头子的地主团练“白布会”的联合镇压下失败了。赵起在群众掩护下，化装偷越白沙岭，向金华太平军求救。这时侍王李世贤己回金华，命李尚扬率师取道缙云、青田东征温州。赵起和一胡姓兄弟到永康碰上了李尚扬部队，转禀侍王以后，引导太平军先往台州招集被打散的金钱会众，改道仙居，于2月24日到达黄岩。李尚扬派级天安扬、抚天安李率队过佛岭，于3月7日占领乐清，并与何松泉于3月16日亲临乐清前线指挥，前锋于3月28日克乌牛（属永嘉），逼近温州府城。
  在这同时，驻扎在青田海溪的太平军“花旗”部队，在扫荡附近地主团练，粉碎来犯之敌以后，也奉到了侍王李世贤的命令向温州挺进。2月16日，西北风大作，飞沙拔木。白承恩率领先头部队，冒着严寒，势如疾风，斩关夺隘，打下海口。第二天，海溪太平军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沿江东下，大败清总兵特保部于练岙，18日占领青田县城。2月27日，西线左旗太平军自青田越天长岭（在永嘉瞿溪西北约十里，今属瓯海县），经太平岭（在温州城西五里）猛扑温州府城，占据永嘉上乡瞿溪、雄溪、任桥、潘桥、马桥一带，并先后发动了六次攻势。
  当对，在金钱会新败之后，永、瑞河乡的农民革命力盘受到严重摧残，清军和团练的反动势力比较强大，温州府城久攻不克，太平军迟迟未能南下瑞安、平阳。足智多谋的白承恩，乃计出奇兵，亲率右旗精锐经由间道，于3月16日从青田二都方山越白沙岭，象一支利箭突入反动力量比较薄弱的瑞安小港。
  白沙岭在青田、瑞安交界，岭高一百丈，“白布”头目孙治谷曾在这里守了好久。这个孙诒谷，不久前招募台勇二百人，为福建记名道张启煊前锋，镇压金钱会起义军，“斩杀数百人”，双手染满了人民的鲜血。白承恩老于行阵，采取了太平军惯用的蟹鳌阵法，兵分两路：先派一队偏师绕道永嘉（今属瓯海）林垟，翻过朱山；而白承恩亲率主力越白沙岭过候样。两路兵马在瑶庄会合，经周垟、咸芳，当天就到了河上桥（今名湖屿桥），在寨下垟安营扎寨。
  踏上久别的家乡土地，白承恩心潮澎湃；家乡人民的苦难，又使他义愤填膺。“队管队，金钱不入白布会。”金钱会起义失败，地主“白布”反攻倒算，多少人被夺田烧屋，又有多少人头落地！现在亲人白老三带领自己的队伍回来了，港乡人民家家留住太平军。而地主“白布”恨透了“金钱”请来的太平军。下村大地主陈锡三，以卵击石，纠合一批乌合之众，在寨下垟隔溪的太平山挑衅。白承恩命令一个小分队，由当地“金钱”领路，冲上太平山，立即打垮陈锡三的团练，乘胜烧了这个作恶多端的“白布头”的大宅院。
  第二天，孙诒谷带领新募的湖石勇妄想螳臂当车，与太平军前哨在陶溪遭遇。白承恩大摆荷包阵，计诱敌人。他令几十个童子兵手拿小旗，在阵前手舞足蹈，招呼笑骂，骂得孙诒谷火冒三丈，又以为队小兵单，童子可欺，就贪功冒进，持矛追赶，跟从的“白布”千余人，一直追到大岭脚。这大岭高十八丈，白承恩的大部队早已占据两边高山，打下了埋伏。等到敌人全部装入荷包，童子兵不见了，两边太平军大部队却居高临下，俯冲下来，漫山遍野都是大旗，后接马队，三面包抄，螺号齐鸣，喊声震地。被围困在山谷里的清朝兵勇和团练“白布”，死的死，逃的逃。孙诒谷倒曳矛子，落荒而逃，到余岙（今属路头大队）广照寺前，被一个高大的太平军手起刀落，劈开脑袋，当场毙命。
  五、雷桥牲牺
  大岭之捷，振奋人心。白承恩部两三千人，乘胜进驻潮至（今潮基公社）一带，惩治作恶的团绅，对百姓秋毫无犯。在港乡隐蔽下来的金钱会众，闻风响应，纷纷聚集，重整旗鼓，与太平军并肩作战。飞云江两岸，太平军和金钱会的据点互相连接，日间鼓角相闻，夜里火光烛天，投奔革命的群众如鱼衔尾，沸腾的斗争重又展开了。
  白承恩满怀激情，力争尽快打下瑞安县城。从这里，北上可与东、西两路友军会师，合取温州府城，连接台州、宁波；南渡飞云江，会合平阳金钱会余部，解救故乡父老，招收一批子弟兵，进而可取福宁控制八闽；西向泰顺、青田，可与婺、括基地打成一片，这样，就能打出一个新的局面，建立一个新的根据地，那他也就可以做个名符其实的“通天王”了。这是一着妙棋。难怪清闽浙总督庆端优心忡忡，慌忙调动福建清军水陆兼程增援瑞安了。
  1362年3月18日，白承恩统帅大军从潮至出发，马不停蹄地向瑞安县城挺进，不幸在雷桥中伏。
  霭桥在陶山之西偏北二里许（今属陶峰公社桃花垟大队），宽六尺，长两丈余，无栏杆，只容得一马通行，东西横跨于后垟河上。一糸大路从潮至而来，经桃花村（今张染大队）旁，纵贯桃花样心，达于桥西，没有地形地物可以隐蔽。桥东数步即抵雷桥山嘴，大路于此折向东南，经陶山通往瑞安。当时雷桥山是个树木茂密的小山包，山下青皮竹丛十分开阔（今为涂园）。清军千总项国荣率牌兵百人，在竹树林中埋伏，在山上架起抬枪。
  雷桥形势，利于守而不利于攻。白承恩登高观察动静，发现守桥敌军，认为人数有限，没有什么了不起。为了早取瑞安，他身先士卒，扬鞭纵马，急欲夺桥而过，不幸被敌人抬枪击中胸螳，翻身落马。亲兵白灼票背着他撤到桃花村。白承恩为革命流尽了最后一滴血，终因伤重而亡，年约三十岁。
  雷桥失利之后，白承恩部属在陶山一带继续斗争。镇压过金钱会的刽子手张启煊，带领反动军队从平阳赶来瑞安，第三天到了陶山隘口，曾经阻于太平军马队的冲击而不得入隘。由于主将丧亡，敌势汹汹，这支太平军于3月22日仍由白沙岭退驻青田方山。
  自承恩的牺牲，是太平天国革命事业的一大损失。来到浙南的太平军与当地的金钱会之间失去了一座政治桥梁。此后虽于5月10日取得桐岭战斗的胜利，阵毙清军游击赖得福，打得张启煊狼狈而逃，并进而围攻瑞安县城，但由于敌人福建水师和兵勇增援，屡攻而未能下。这时，清朝反动头子曾国藩、李鸿章和左宗棠勾结外国侵略者，镇压太平天国革命，天京被围，形势逆转。李世贤奉命抽调精锐回救天京，浙东郡县相继失守，温州、瑞安的太平军也于6月3日撤离，由大会岭走青田九都、白岩，入景宁、云和，经处州府城回金华，以缩短战线。金钱会起义军随同西撤。在这转折关头，农民起义军暴露了他们的弱点。太平军和金钱会内部闹摩擦，搞分裂，在青田九都（今属文成）互相格斗，自相残杀。金钱会余部千余人折回瑞安，分别在大峃（今属文成）、潮至、马屿、平阳坑一带被歼。
  白承恩死后，残暴的敌人斩断他的双手以劫夺一对金手镯（据传是晋封通天福时幼天王所赐），然后把他埋在雷桥东首的一个沙洲上。长夜漫漫，血雨腥风，滑朝统治者妄想让大水漫上沙洲，冲走荒塚中的骸骨，而人民群众，却年年清明暗中为“王坟”加土。原来“土人亦不知其名”的桃花垟，因有幸埋葬太平天国英雄的忠骨而遐迩闻名。
  “丛祠白马盛祈禳，端的神名未可详。从此一方添庙食，纷纭又有白三郎”“海陬庙貌遍三郎，谁是通天旧日王。馁尽丛祠新故鬼，梨园血食剩明皇”。雷桥下首的五雷庄，供奉了“通天王”的神象，一时香火甚盛。在旧中国，人们通过这种迷信然而合法的形式，寄托对叛逆者的崇敬与怀念，是可以理解的。
  百余年来，白承恩的事迹，演为传说故事，写成剧本诗歌，更富于传奇色彩，在浙南民间广泛流传。
  桃花垟“王坟”中的白承恩骨殖，早由他的族人白仁贤偷偷挖回家乡，移葬于湖窦江南垵。白仁贤祖孙三代，年年清明都到白承恩坟上祭扫。墓地虽在“史无前例”中遭到破坏，但遗址尚存。1980年和1982年，浙江省太平天国历史研究会和平阳县文化馆组织了白承恩事迹调查。温州市和平阳县有关部门，支持白承恩家乡人民群众的创议，筹划为这位大平天国英烈修墓立碑，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垂诸永远，借以爱国主义和人民革命传统，教育子孙后代。
  主要参考文献
  1 中国史学会主编：《太平天国资料丛刊》。
  2 南京太平天革革命百周年纪念会编；《太平天国史料》（抄本），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藏。
  3 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编；《太平天国文书汇编》。
  4 轰崇岐编：《金钱会资料》。
  5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藏《浙江金钱会资料集》（纂稿）。
  6 朱学勤等纂：《钦定剿平粤匪方略》。
  7 秦湘业、陈钟英纂辑：《平浙纪略》。
  8 光绪《处州府志》、《青田县志》、《永嘉县志》、《乐清县志》、《泰顺分疆录》、《黄岩县志》、《仙居县志》、《台州府志》、民国《平阳县志》和《瑞安县志稿》，同治《丽水县志》、《景宁县志》。
  9 孙衣言著：《逊学斋诗文钞》。
  10 洪炳文撰《白桃花传奇》，《瑞安乡土史谭》（均抄本）。
  11 周喟纂修：《南雁荡山志》。
  12 刘绍宽著：《厚庄诗抄》。
  13 光绪《浙江全省舆地图并水陆道里记》。
  14 湖窦《白氏族谱》。
  15 吴良祚、白洪祉、温庆来：《太平天国将领白承恩事迹调查》（打印稿，摘要见《浙江省历史学会会刊》第三揖》。
  16 吴良祚：《太平天国通天福白承恩事迹考略》（打印稿。见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