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甲鼎盛、人才辈出的盖竹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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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平阳文史资料第三十七辑》 图书
唯一号: 113520020230001394
颗粒名称: 科甲鼎盛、人才辈出的盖竹村
分类号: K878
页数: 7
页码: 176-182
摘要: 本文通过对盖竹村历史资料的梳理和实地考察,推断出古盖竹地域范围、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的遗址位置,并确定了明代林氏宗祠遗址。这些发现为当地历史文化的保护和利用提供了重要依据。
关键词: 盖竹村 历史遗址 自然景观

内容

麻步镇有个历史文化古村盖竹村,这个依山面水貌似普通的村庄,在南宋却是个“冠冕至盛、科甲连登”的有名村落,自林待问于南宋绍兴年间(1131一1162)从钱仓迁居此处之后,林氏一族崇文尚武,勤耕善学,这里可谓是文化璀璨,群星闪耀,出仕为官者数不胜数。根据清乾隆辛亥年重修《林氏宗谱盖竹派历代仕宦录》记载统计,自南宋绍兴己未(1139)至南宋咸淳辛未(1271)的一百三十余年间,这里曾经出过文武进士26人,其中武状元2人,武榜眼、武探花各1名,还出过吏部侍郎林拱辰、南剑知州林起鳌、翰林编修林千之等历史文化名人,其间有过一对叔侄同榜,二对昆仲同榜,二位文武双进士和三兄弟齐登科的历史记录。
  过去的盖竹不仅科甲鼎盛,人才辈出,同时也是个风光优美,名胜众多,满地竹影参差,满屋阴阴翠润的读书习武之所,而且处于千年古驿道之上。南宋著名学问家、理学家朱熹,南宋状元、龙图阁大学士王十朋,元代永嘉名士张天英等都曾慕名光临游览过,并留下赞赏盖竹风光的诗篇。
  世事难料,如此风光秀美、人文鼎盛的盖竹里,竟然于明朝洪武八年淹没于泥石流之下,据民国六年重修《前村林氏宗谱》所载:“明洪武八年,飓风怒潮,山崩地裂,盖竹祖基伤坏。”其家族一夜之间经受灭顶之灾,存余族人其后星播各地,至今盖竹一带已没有其族裔居住,现居住的毛氏、温氏、许氏、陈氏、谢氏等族人均是后期迁入,现在的盖竹与其它村相比并沒有什么特别之处。
  宋代是平阳史上科举最为鼎盛的黄金时期,期间中原文化己在南方落地生根,发扬光大,特别是南宋由于政治中心南移,平阳更是闱捷频传,人才爆出。根据史料记载,终宋一朝,平阳出了14名武状元,2名文状元,还有榜眼、探花等进士406名。古盖竹作为南宋时期平阳文化鼎盛之地,名振朝野,有过令人赞叹的辉煌,但是由于年代久远与地與变化,加上史志记载过于简略,导致古盖竹地域范围不明,名胜遗址与实际不符,一些重要人文遗迹无处寻觅等诸多问题,于此我们有必要利用当地各种历史资料,重新对其进行一一论证。
  自南宋绍兴至明朝洪武年间,林氏家族于盖竹历世240年,在如此官宦世家、奕世巨族的经营之下,这里早已是人口繁庶,屋舍巍然的大村落,因此有民谣描绘当年盛况称:“一日千人拜,一夜万盏灯,一年四季笋,一日两潮鲜。”然而如今现实上的盖竹村却只是一个几百人口的小自然村,其地理范围显然与当年盛况完全不符。
  盖竹于南宋名为平阳凤林乡二十都盖竹里,具体范围没有史载资料,从最近发现重建于清道光壬寅年(1842)的圆珠岩宫“乐助姓氏”石碑显示,盖竹一带时至清道光年间自然村分布为吉旦、盖竹、坎头、东坑、埠头,除现岙底当年称为“吉旦”外,其余的名称均未变,排列次序也与今同,可见时至清朝道光,由于各族姓人口繁盛,盖竹已然成为独立自然村落。
  史上建制村分分合合会随着时代不断变化,而自然村源于当地约定俗成的称呼很难改变,自然村地名包含精确的地貌特征与方位信息,是最具考证价值的历史资料,自盖竹发生泥石流之后,陆续迁入的各族姓住居地当然以小地名命名,因此从现存自然村地名入手,可以解开古盖竹地形地貌与范围之迷。
  埠头作为历史老地名,从这个名称上可以想象它是过去盖竹村前的航运码头,其地理变迁与鳌江水域变化有关,南宋时期盖竹村前是一片滩涂湿地,北首的西村溪与沿口溪汇合后流经村前注入鳌江,形成一条可供通航的深水渔港,这里当年渔歌唱晚,沙鸥翔集,白帆点点,所以朱熹在描绘盖竹风光时有诗句:“二月春风特地寒,江楼独自倚栏杆”,“何时买得渔舟就,乞与人间画里看”,诗文的描述情景与埠头地名能够互相印证。
  盖竹里的地域范围从西村与沿口名称上就可以得到破解。西村处于麻步北首,从外村看来应无可争议地命名为北村,西村之名显然与它的全域位置不符,根据祖上相传,西村命名是以古盖竹埠头为坐标,站上埠头西望即西村,东望即东山,西村与东山相对应,这有悖于全域坐向的村内命名,正好成了西村归属于古盖竹范围内的有力证据。沿口原名“院口”,根据明朝迁入沿口的陈氏宗谱信息,院口即为南宋东山书院旧址,东山书院为盖竹林氏弟子读书习武之所,在宋代赫赫有名,闻名遐迩,当年沿口不仅属于盖竹里,而且是个环境幽雅、书声朗朗的村北一角。时至今日,沿口东山峡谷里,依然清泉流淌,环境清幽,后有靠山,前有案山,这完全符合古人对书院的风水要求。
  据盖竹村毛昌逵老人反映,祖上传言不仅西村、沿口属于盖竹范围,桃源乡塔下村也是,塔下处于盖竹山脉未端,原有古塔于文革期间坍塌,过去从鳌江溯行至盖竹首先看到江边古塔,古塔应是林氏家族的地标建筑,史上凡科举鼎盛之地都建有文明塔,这符合本地史上惯例,况且相邻村庄只有盖竹林氏有建塔实力,这些历史传言与现实推论虽非物证,但不无道理,不失为古盖竹地域范围至塔下的助证。
  从历史地名以及相关资料分析,可以明白古盖竹的地貌与范围,当年盖竹里不仅是个麟麟炳炳的文化昌隆之地,更是一个环境清幽,交通便捷,村前拥有深水渔港,村后倚靠竹林山岗的煌煌大村,地域范围应从西村至塔下,最起码应从现麻步镇境内的西村至岙底自然村一带。
  古盖竹史上记载的名胜很多,据明弘治《温州府志》载:“盖竹山在县西南五十里,华盖峰取盖竹洞天之名,黑白二岩对峙,醉翁岩,龙湫在涤下,漱玉泉、李家井在山下田中,浊水不能溷。”而《大清一统志》载:“盖竹山在平阳县西南五十里,上有华盖峰及黑白二岩,下有龙湫。”民国《平阳县志·與地志》载:“盖竹山,在县西南五十里,有黑白二岩对峙,又有华盖峰、醉翁岩。有潭曰盖竹潭,山下有李家井、漱玉泉,水极清冽,其上亦有龙湫。宋时林氏世居于此,一石在旷野中,镌‘洞门锁钥’四字,盖即古盖竹洞天遗址也。”
  根据史志上记载可以看到,古盖竹曾经是个自然风光名胜众多的地方,上有龙湫、醉翁岩、黑自二岩对峙,下有李家井、漱玉泉等景观,流泉、飞瀑、奇石、幽洞一应俱全,过去盖竹研究者抑于现今盖竹村地理范围,看不到相对应的遗迹,有人因此对古盖竹遗址的真实性产生怀疑。大凡自然景观虽经千年风雨侵蚀而位置不会改变,特別象龙湫这样遗迹不可能消失,因此顺着当年龙湫位置就可寻到诸多名胜遗址,上述问题就可迎刃而解。根据现场考查,史上记录的龙湫在沿口村的黑人山西侧,高约250米,源头在鱼池水库,近年由于水库影响,飞流直下的景观只能在暴雨台风期间看到。龙湫崖下有一深不可测的盖竹潭,传说此潭与东海相通,潭上每逢久旱之后就会出现白雾升腾奇观,疑似白龙乱舞,预示着早情即将结束暴风雨就要来临,而且十分应验,潭边所建龙王庙因此香火一直长盛不衰,不过潭边古庙已坍塌,现在崖上的龙王庙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未。
  龙湫上方现有黑白二石对峙的遗迹,俗称蜡烛岩,虽经风化现在还高达十多米,只是黑白对比已不那么分明。龙湫东首有醉翁岩,至今远观还恰似一位披头散发的醉翁,它是历代文人赋予诗情画意最多的景点,在诗作中常被提及。龙湫下方有一穴近似石屋的岩洞,俗称蝙蝠洞,大约就是元代张天英诗中的“晓洞”。岩洞下方有漱玉泉、李家井遗存,据老人们讲,漱玉泉上方未修公路之前,水质清冽,冬暖夏凉,长旱不涸,而李家井早己枯竭。史称华盖峰即是西村峡谷内的高峰,时至今日远眺山体还似一顶华盖。
  这次调查我们对民国《平阳县志·舆地志》中提及的“一石在旷野中,镌‘洞门锁钥’四字”的记载进行核查,对此当地老人都说史上没有此种传说,不过文革期间在盖竹外垟河道下出土了一块大石碑,上刻“龙门锁穴”四字,这是他们亲眼所见,耽于当年的政治环境,石碑被切成石块用于砌河坎,“洞门锁钥”是否就是“龙门锁穴”的讹传不得而知,县志中提及的此石刻在明弘治《温州府志》《乾隆志·山川》《大清一统志》等诸志中均没有记录,只有民国《平阳县志·舆地志》有此说。
  不仅自然景观如此,当年人为建筑也能寻得相应的遗迹,盖竹村前有条发源于后山深涧的护村河新桥河,河上建有许多古朴典雅的石桥,经过多少年代更替,当年村前护村河至今尚在,石桥大都毁于上世纪未,目前仅存七座三孔七板桥桥墩,还有几条完好的大理石桥板,遗存的桥板弧度很大,说明这些交通桥也是一道景观桥。距盖竹不远的沿口村至今存有一处“下马桥”,形制与上述石桥相同,村民为了保护文物又要解决交通问题,将此桥整体埋入水泥路下,以供后人考证。
  另外,在盖竹沿口一带,凡是传说当年林氏宅第聚居点,村民不时还会挖到南宋古币、古碗等物件,甚至挖到地下的古砖和灰坦。上世纪八十年代在盖竹山上还挖到“宋三朝请墓”,出土墓碑和大量石马石将军目前都得到了妥善保存。
  在众多盖竹历史记载中,被誉为一代文宗的宋濂为刑部主事林陞所作《平阳林氏祠学记》最为详尽,也最权威,文中写道:“林氏之居盖竹,其十二世孙元阳江县尹淳,惧其愈远而不知所自出,欲立祠于墓而未果。其子今刑部主事陞,遂作祠奉之主,朔望必谒,岁时必祭,皆率一族之人以从事。祠后为斋,曰思孝,以会其族人,祠之前当学,聘乡人之贤者为师,使族人子弟就学焉。”
  林陞系盖竹林氏族裔,为萧江前村支派的先祖,于明洪武五年由荐举入仕,后官至刑部主事,四川左参政(从三品),其为偿父愿立祠,又聘得开国重臣为之作记,必是族中盛事,所筑规模一定不小,但在之前盖竹研究中,无人提及遗址所在。这次调查活动我们将探寻祠堂遗址作为最迫切的重点问题。根据沿口村老支书陈培存老人反映,从盖竹至西村一带只有西村南山头有林氏祠堂遗址,而且规模很大,解放初期老人以理发为生,经常走村窜户,途径南山头还能看到宗祠的残垣断壁,五十年代曾有西村村民建房于祠基前,祠后有大量的前村林氏先人祖坟,林氏族裔每年清明期间还会有人前来扫墓。
  林陞于明洪武五年入仕,距盖竹发生泥石流灾害仅早三年,其父欲建祠于墓前,必定是“祖基伤坏”,族人星散,惧其忘祖,建祠动机与当年灾害事件相黙契,而且西村当年属于盖竹祖基一隅,建祠于西村正是不忘其祖的最佳择址。根据现场考察,遗址现为村民绿竹园,还有残墙破瓦痕迹,祠后古墓由于泥沙淤积大都湮没,现存最早为清朝雍正时期所建,墓碑显示均为济南郡林氏后裔,西村林氏祠堂遗址无论从祠堂坐址、林陞的前村身世、还有祠后林氏先祖墓群等要素,均符合宋濂所记,可以肯定即是宋濂为之作序的明朝林氏祠堂遗址无异。
  在物证方面,重建于清道光年间的盖竹山“圆珠岩宫”有一对青石柱传说收集于林氏祠堂,实地考察圆珠岩宫主殿石柱,形状各异,颜色不一,石柱为各地收集而来的传言可以得到印证。该青石柱上刻对联“岩下长培花益寿,山中永植草宜男”,不象一般宫庙称颂威灵显赫的联句,倒像一位退休官员的抒怀。石柱做工精致,造形典雅,精细程度非高官厚禄世家无以打造此物,估计为明代林氏祠前学堂石件,可惜寻遍石柱无年月文字,真是美中不足。
  史上名村名人是地方无形的文化遗产,更是当地历史底蕴与人文繁盛的标志,在大力弘扬传统文化,注重发掘利用历史文化的今天,当地政府有责任利用熟悉地域的优势,对身边的人文历史加以收集整理,为后人提供完整详尽的史料。本轮调查综合了本地有关地名、传说、民谣及实物等各种史料要件,推断出三个结论:一是古盖竹地域范围并非只是现在的盖竹自然村范围,应确定为从西村至塔下的盖竹山脉西侧一带。二是史上记载古盖竹自然与人文景观现实上都有一一对应的遗址。三是可以确定宋濂为之作记的明代林氏宗祠遗址在西村南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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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文史资料第三十七辑》

本书收录多篇回忆性文章,涉及政协提案、个人履职、革命历史等领域,展现多位人物的情怀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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