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水头栏杆桥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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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平阳文史资料第二十八期》 图书
唯一号: 113520020230000756
颗粒名称: 民国初年水头栏杆桥疑案
分类号: K295.5
页数: 6
页码: 168-173
摘要: 本文主要讲述了一个民国初年发生在水头栏杆桥附近的疑案。故事的主人公是徐郑氏,一个独自经营土纸杂货店的寡妇。为了继承家业,她收养了一个孤儿徐兆斐,但兆斐长大后却行为不端,被逐出家门。后来,兆斐以富商子弟的身份回归,对徐郑氏大献殷勤,并借钱不还。徐郑氏亲自到泉州寻访,发现兆斐其实是一个赌徒,而他的妻子也处境艰难。最终,兆斐被逐出家门,徐郑氏也找回了借款。故事以徐郑氏继子兆应的婚礼作为结尾,预示着家庭的重新和谐。
关键词: 平阳县 水头栏杆桥 疑案

内容

清代末年,在水头镇栏杆桥上首右侧,居住一户姓徐名光培的夫妇,他们在清光绪初从山区天井垟搬迁到此开店经营土纸杂货,有二十多年了。夫妻二人齐心协力,苦心经营,家中颇有积馀,养育了两个女儿均已成人出嫁。光培年届五旬因病故世,妻徐郑氏独撑门户,为慰孤寂,后继有人,她千方百计寻找合适的族裔继承家业,奉祀香火。后经介绍接养本族一个六岁的孤儿作承嗣,取名徐兆斐。兆斐初来时还好,后来就渐渐露出本性,作些小偷小摸的事,对大人的训导置若罔闻。四年后一天与养母顶嘴吵闹,惹得郑氏怒火冲天,递给兆斐一只装着碗筷的竹篮,将他逐出家门讨饭去。
  十岁的兆斐含泪离家,在街头徘徊踯躅良久,最后坐在路亭里号啕大哭。这时迎面走来一个青年和尚,对孩子的际遇表示同情,并带他离开水头,在附近乡间寺院膳宿,后又将他携往福建泉州,卖给一户薛姓人家当继子。却说徐郑氏本来只是惩罚兆斐,没想到他竟然一去不回,痛悔不已。不久后,郑氏又接养一个本族十岁的男童,因不遂意愿旋送还原主。原来又将甥女林英接来抚育做伴,又从天井洋过继房族徐光路次子兆应为嗣。兆应出身贫苦家庭,自幼勤劳苦干,对前辈尽心尽孝,徐郑氏得此佳儿极为欣慰,决心把家业“徐元盛”杂货店交给他。当时店中兼营纸、油、笋等产品,还运销各地。
  一九一五年春某日,一位仪表堂堂的青年出现在徐宅前。他身着长马褂,脚登高统皮靴,手提豪华皮箱,昂首进门,彬彬有礼地向徐郑氏磕头朝拜,请安问好。面对这位青年嘉宾,徐郑氏有些手足失措,忙问他何人。青年笑答自己就是从前被赶跑的儿子兆斐啊!老人辨识详细后,深感内疚,叫身旁甥女林英为兆斐端椅泡茶。兆斐向她诉说当年离家后,被人拐卖到福建泉州。所幸养父薛氏是当地富户,待他如亲生之子,如今继承父业经商发财,家庭更加富裕,生活极为安逸。此次到温州经商之便,特回老屋探望故养母,若有需要,定当照办,以报当日恩义。当时店门前挤满邻居亲友,无不对兆斐的孝心表示赞扬。兆斐又慷慨向他们赠送礼品。他在水头住了几天,去北山养父坟前拜祭,称林英为妹子,为她采购衣服、花冠、化妆品,还要带她去泉州游玩。因林英父母谢绝,没有成行。兆斐唯独对兆应非常淡漠,很少交谈。次年春,他再度光临水头,外表较前更为体面齐整。他向养母大献殷勤,并称自己如何能干,如何会做生意,言谈举止间,俨然是个八闽大富翁。兆斐又说自己想在水头娶一位俏丽的闺女作妾,让她陪侍老人,生活费用一切由他负责供给。结果遭到徐郑氏反对,称自己已有继嗣,不需别人来照顾。临别时兆斐称这趟来温进货钱带少了一些,请养母借给几百银币,二个月后归还,利息照算,如欲投资搭股经营则更欢迎。老人当即应允付给叁佰元银币,兆斐高兴地走了。
  半年多时间过去了,兆斐却无影无踪。徐郑氏方知受骗上当,寝食不安,决心按他留下的地址到泉州寻访。她虽年逾花甲,但身体壮健,独自一人到敖江乘船前往福州,转坐轿子到泉州。经再三访问打听,徐郑氏在一条街道弯角处才找到“薛茂昌”店铺,卖的是豆饼一类土特产品。她到来时,兆斐正在秤货,看到养母乍到,先是惊异,旋即回复脸色,只管自己做买卖。老人顿时一愣,又高声喊叫:“兆斐,兆斐!你难道不认识我吗?”兆斐这才涨红脸,无奈地接口应道:“啊,是妈!我一时失觉,对不起!这么远赶来泉州,岂不辛苦?别见怪,到店里坐吧!”声刚停,店里走出一位少妇,询问得知老人即是兆斐从前的养母,便邀她进内堂休息,连呼“温州妈”,向老人问好敬茶。知道她是兆斐的妻子,老人便向她说明这次来意,主要为了讨回借去的钱。少妇一听,伤心地诉道:“我丈夫太不争气,专爱赌嫖把钱乱花,我嫁这个男人是我命运不好呀!请你帮我教训他才是。”
  听了这话徐郑氏才知晓兆斐底细,对其妻处境只能温言相慰。这时兆斐进屋,老人勃然大怒,破口骂道:“你这么久不还我钱,见面不认人,真是畜生不如,看我打……。”顺手拿起一根竹杖就要打去,其妻忙伸手扶住老人的手臂,流着眼泪劝道:“妈,原谅他这一回吧!”兆斐随即双膝跪地连声请罪,徐郑氏只得作罢。几天后,由其妻凑足欠款交还徐郑氏,嘱丈夫护送到福州,分手时兆斐向养母请求给一些钱作回家的路费,老人心下不忍,拿出叁拾元银币给他回泉州。
  次年秋,徐郑氏希望继子兆应早日成家,经媒婆介绍,择了詹家埠马招弟为媳。招弟年方十六,聪明灵秀,曾在水头私塾读书,与徐郑氏外甥女林英是闺中密友。父亲马善周乐善好施,在当地颇有名望。马善周多次探看女婿兆应,认为他忠实勤奋,是个可靠的后生。双方对这婚约十分满意,定在明春举行婚礼。这年仲冬为赶办婚事,徐家邀了木匠在家中制作新家具,兆应亲父光路亦从天井洋赶来帮助筹备,全家人沉浸在盈门喜气中。
  一个细雨绵绵的上午,徐宅门口来了一位近四十岁的农民,一手撑纸伞,一手提着竹篮,称篮里汤糍系詹家埠马家姻亲托他送来的。徐郑氏接过篮子,心存疑窦:亲家怎送这微贱的东西呢,是否对方送错了人家?还是先把它保存起来吧。于是把篮子悬挂在天花板上,等待别人认取。过了两天没有动静,清早兆应出外进货未归,光路进屋随手取下竹篮一看,里面满是油腻的汤糍,香气扑鼻,便问为什么不吃?徐郑氏说明缘由,光路认为若送错早有人来拿了,再不吃多可惜!徐郑氏端来二碗分装,一碗给光路,另一碗送给木匠当点心。二人吃了一半,顿感头晕胃痛,身发高烧,接着呕吐带血食品,外甥女林英吃了一块也发生轻度同样症状。不一会光路与木匠扑地翻滚哀叫,来不及抢救而中毒身亡,一些吞食呕吐物的鸡犬亦随之死亡。
  经检查汤糍中搓入大量砒霜,这是意存谋杀,登时轰动了整个水头镇。詹家埠马善周家得知后大惊失色,他没有送东西给亲家,是谁冒名嫁祸给他呢?为澄清事件真相,马善周与母亲于次日奔走各地寻找那个送篮子的人。代送者得知案情严重,亲自出面作证,对马善周母亲说自己昨天上午刚出门拾猪屎,路遇一个手拿竹篮的青年,请代送篮子到水头徐家,说是詹家埠亲家送的,付了二角钱作代送费。当时寒风袭人,天落冷雨,对方给了一把纸伞作为挡雨送货之用,这把伞子尚存在他的家中。当下众人就去查对纸伞,伞柱上刻有“黄成钦之伞”五字。黄成钦之名无人不知,他是徐郑氏隔壁开饭铺主人的内弟,一向贪吃懒做,不务正业。几年前他将妻子典当给三桥村一户农家,期满妻子不愿回家,他顿生恶意,趁午夜纵火烧毁那户农家茅舍,然后逃离福建避罪,今始还乡,现寄住其姐家。当地黄氏族人得知此事,大为愤慨,召集族内打手凌晨奔往黄成钦住处,将犹在梦中的黄成钦从床上拖出来,一路殴打,以放火烧屋之罪名,活活打死在三桥村的猪槽桥板上。待马氏亲友与当地民众赶到,死者的遗体已装入棺木,搁置在五龙山脚。
  此案因当事者死亡,查无实据,不了了之。徐家只得独自出钱料理死者的丧葬费用,还赡养木匠老母的一生。兆应婚后次年遭逢火灾,房产被烧,损失严重,真是雪上加霜。徐郑氏忆及前事耿耿于怀,对儿媳颇有微辞:“门前打死人,门后烧火屋。”讽喻其婚前婚后均不顺利。据说兆斐在毒案后曾来水头探望,两日后便走,此后与徐家断绝,不再来往了。
  当时民众推论案件主谋为黄成钦,他的水头住址毗邻徐宅,对徐郑氏家庭情况比较了解。通过壁篱空隙可以窥视其银币贮藏之处,下毒得手可以越户盗取。但此种说法颇可存疑。徐宅人虽三口,顾客光临亲友往来甚多,即使全家被毒,其动态必为人知,欲乘机偷盗绝不可能达到目的,黄成钦岂有不知之理?事后据黄族内部透露,主谋系徐兆斐,成钦受其指使行事。徐兆斐当年回乡深恨养母无情,另取承嗣使自己丢失继承权,如果谋毒成功则可以嗣子身份得其遗产。他少年与黄某相识,后在福建或有所交往,托他办理如达预期效果,必付给重金作报酬。故不敢对外披露真相。惜黄成钦身死口灭,无法证实谁是主谋,此案遂成为水头百年悬案。作为徐氏裔孙,笔者根据先辈口述与当地父老相传,编写其案情概况,以供后人备考。

知识出处

平阳文史资料第二十八期

《平阳文史资料第二十八期》

本书记载了关于平阳县的著名人物、艺术文化、历史事件等,其中包括文章《北大教授钟锡华》、《张和光先生其人其诗》、《怀念父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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