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会起义和凤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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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平阳文史资料第二十三辑》 图书
唯一号: 113520020230000538
颗粒名称: 金钱会起义和凤湾
分类号: G127
页数: 5
页码: 115-119
摘要: 清咸丰十一年,平阳县钱仓爆发了金钱会起义,后蔓延至凤湾村。凤湾张氏族人中有两人是金钱会分属头领,领导了多次战役。在攻打瑞安湖石村张家珍的白布会时,遭遇土炮猛烈攻击,伤亡惨重。起义失败后,白布会武装报复凤湾,烧毁七十余间房屋。只有四房老厝因薛岙亲戚照看幸免于难。
关键词: 金钱会起义 凤湾张氏 白布会

内容

清咸丰十一年(1861年)8月2日,平阳县钱仓爆发了金钱会起义。起义军先后攻下瑞安白布会会首陈安澜大院,全歼雷渎温家团练,攻破浙南最坚固的地主堡垒安义堡,10月2日进入温州,攻占道台知府衙门。还越过桐岭,奇袭了温州府城,缴获了道、府、县衙门的全部印信,并无杀伤百姓。同时,另一支金钱会义军攻克了福鼎,“劫军局,取库银,开禁门,出死囚,以死囚为先锋”。不久起义军又击溃了瑞安的地主武装湖石白布会,当场杀死其首领张家珍,然后沿飞云江南东下,猛攻瑞安城。由于温州道府檄调各县官兵与团练进行反攻,赵起的义军终因力量分散,损失惨重。1862年2月,起义失败。
  关于这次平阳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农民起义,在水头镇凤湾村《同治张氏宗谱》序言中有这么一段记载:“去年地匪金钱会白布会相继为乱,毁掠通都,而吾族被焚七十余家,一切祭器具付丙丁(被焚)……”凤湾过去属四十三都,和钱仓有着一段距离。此次在钱仓爆发的金钱会起义为什么会殃及凤湾并导致凤湾张氏族人七十余家房屋被烧呢?据笔者在凤湾老人中多番走访调查,这和当时凤湾张氏族人参加金钱会及随后“白布平金钱”时地主武装的报复有着密切的联系。
  据凤湾老人回忆相传,凤湾张氏大房的乳名叫“三娒”与“四娒”的张永厝和张永猛兄弟是“金钱反头”(金钱会里的分属头领)。永厝和永猛身材魁梧,武功高强,作战勇猛。两兄弟曾经带领队伍跟随金钱会起义军打入过温州府城。在温州城南门和守城的官兵作战时,两兄弟以一当十,用手中的柴棰就能将官兵手中的盾牌挑飞。当时金钱起义军去攻打瑞安的地主武装湖石武生员张家珍的白布会时,永厝和永猛曾带领凤湾的许多青壮年一起参加。据89岁的张照荣老人回忆其爷爷所述,当年金钱会曾经向湖石村武生员张家珍家索要银两粮食以充军用,被张家珍拒绝。金钱会遂领兵攻打湖石。当时身为金钱会分属头领张永厝和张永猛要求凤湾凡是十八岁以上的青年男子都要同去,许多族人因此都逃到外地躲避去了。照荣的太公张永钝就曾经被“胁迫”加入金钱会队伍,后来在队伍经过腾蛟岭门御垟贡背时乘人不注意逃了回来,而不久后一场惨烈的战役便打响了。至今在许多凤湾老人都还记得的当年流传下来的一句民谚“打占基,叫皇天(一作‘无身尸’);打湖石,个个着”就是当时战役的真实写照。
  张基岭是一个很险要的所在,两面高山夹峙,中间一条狭长的小路,边上有一条小溪流过。当时,地主武装“白布会”将张基岭两边山坡上的树木柴草砍光了,设下埋伏,并安放了许多大石块。金钱会起义军一到,白布会就将巨石滚下山来,当场砸死了很多起义军,一时间,“尸堆如山,血流成河”,当时张基岭旁的小溪都给起义军的鲜血染红了。
  起义军突破张基岭后,随即攻打瑞安湖石村张家珍的白布会。当时湖石村的白布会造了几门有合围大小的松树土炮,这种土炮用300斤火药和一箩筐的“犁头星”(即铸造铁犁用的生铁砸碎后的碎片)填实,“犁头星”不仅硬度高,而且传热快,和火药一起点燃后就铺天盖地地轰出去,而且据说能打到五里路外。这种威力巨大的土炮对拿着刀枪矛甚至锄头、柴棰等简陋武器的金钱会起义军来说,是很致命的武器。当时许多列队进攻中的义军很难躲过这种大面积扑面而来的“犁头星”的袭击的,所以民谚中的“打湖石,个个着”就是说被这种土炮击中人数之多。后来尽管起义军终于攻下了湖石,并杀死了张家珍,但伤亡惨重,当时有许多人就在这种土炮的炮火中丧身和负伤。据传,当年就有许多凤湾张族子弟“失”(死)在这次战役中。
  笔者在仔细查阅《张氏宗谱》中,发现了一个很蹊跷的现象:生活在那个时期的一部分张氏族人在族谱上有的虽有出生时间但没有其它任何信息,有的只是“生道光”等含糊记录,有的除了留下一个名字外甚至连这么含糊的记录也没有,而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没有子嗣。笔者据此进行大胆的推测,这些只有名字记录的张氏族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在参加金钱会打张基岭和打湖石的战斗中丧身的。
  金钱会起义失败后,白布会武装在各地进行了报复,因为凤湾是“金钱反头”居住的地方,其中一支白布会武装就来到凤湾进行搜捕,凤湾张氏族人闻讯纷纷逃离家园。白布会武装来到村里时,饥渴难忍,却无人接待,恼怒之下就将火药引子拉满凤湾的房子,放火焚烧。结果凤湾三座三进规模的大厝和一些民房(统称九座大厝)都被烧毁,此次整个地方共有七十余间房子被毁。只有四房老厝因为当时叫了薛岙的亲戚来照看才幸免于难。当时四房老厝的人也都逃光了,为了避免财产损失,特地请了薛岙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妇前来照看。老夫妇看到白布会的兵到,就给他们烧茶水喝,白布会才没有烧掉四房老厝。老夫妇看到白布会的人到处点人,就挑水把院子里的几个咸菜桶盛满后严阵以待,当附近燃烧中的房屋火苗燎着老厝的屋檐时,就用浸湿的棉絮去捂灭火苗,才使这座老厝得以保存,这座老厝至今尚在。而那三座被焚的大厝当年据说规模很大,从凤湾的“凉坪下”一直连到“大埕内”,下雨天走路穿越这些房屋可以不用打伞。据张照荣等人回忆,在他所居住的名为“七间”的老厝在1975年被拆除之前,大厅两旁的圆柱子上还留有当年白布会人员用刀砍过的刀痕。
  相传,当时这支白布会武装的首领是凤湾生员张建藻的同学,如果当时建藻出面接待并向他说情的话,凤湾是完全可以避免遭此劫难的。但当时建藻已经逃到深山里了,族人无法找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家园被毁。
  据故老相传,当年金钱会和白布会武装在凤湾相继活动时,村民可提心吊胆了。金钱会来了,村人就在门口挂上铸有“金钱义记”字样的“金钱”,说自己是金钱会的;白布会来了,就在门口挂上白布,说自己是白布会的,以这样吃“双边粮”的方式从夹缝中谋生存,以免遭到不必要的杀身之祸和财产损失。
  金钱会起义失败后,张永猛在当年夏天被白布会捕获,并在县城遭受“站桶”示众的酷型。“站桶”是将犯人戴上手镣脚镣,只穿一条裤衩站在大木桶里示众。早上将木桶朝着东方,下午调转过来面朝西方,将犯人整日置于烈日下暴晒。而木桶底部更是堆着石灰,犯人的便溺拉在石灰上后,石灰会发热变烫,这样上下煎熬,犯人自是苦不堪言。犯人每天只有早上和傍晚给一碗薄粥吃,而且晚上不能出桶休息。相传,张永猛一直站桶站了二十二天后才被活活折磨而死。
  另据故老相传,当年张永厝和张永猛的长兄永套、次兄永厘也参加了金钱会起义,但其中除了永套和永厘有具体的出生时间外,这四兄弟全部没有记录下死亡时间等情况,而且也没有留下任何子嗣,估计全部都死于“白布平金钱”的战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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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文史资料第二十三辑

《平阳文史资料第二十三辑》

本书收录了《目睹日本兵南麂竹屿岛屠杀案》《鳌江港为何遭日寇要重点轰炸》《明代倭寇对平阳的侵扰》《水头兔毛交易专业市场的兴衰》《我与鳌江的机械城的崛起》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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