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港遗迹追寻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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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平阳文史资料第九辑》 图书
唯一号: 113520020230000144
颗粒名称: 四、小港遗迹追寻
分类号: K254.4
页数: 5
页码: 66-70
摘要: 本文记述了白承恩部击毙孙诒谷的战斗发生在1862年3月17日的大岭战斗中,记载存在时间、地点等误差。白承恩部进驻潮至时纪律良好,民众记忆深刻。白承恩于雷桥中伏,不同说法指责伏击者,实际中枪后被亲兵抬回桃花村牺牲。
关键词: 白承恩 调查研究 金钱会起义

内容

白承恩部突入瑞安小港后,打了一个漂亮仗,就是击毙孙诒谷的战斗。孙诒谷(或作贻谷)只是一个小“勇首”和“白布”小头目,但由于他是孙锵鸣之侄,孙衣言长子,于是上了奏报,从优赐恤,名列《浙江忠义录》,民国《瑞安县志稿》有传,不少文人为之写诗作传。关于这次战斗的时间、地点,有关奏报和记载都很粗疏。上引庆端奏,此事系于同治元年二月十六日(1861年8月16日)青田太平军入瑞安白沙岭之后;《平浙纪略》和李滨《中兴别记》因之,惟后者记日干支误作“己卯”(二十六日)。其实,地点不在白沙岭,日期也不是十六日。关于此事始末,孙衣言最有发言权。他在《亡儿贻谷殡志》中说:
  既而粤贼由处州入居青田,白沙岭路通瑞安,儿以所部防岭者久之。二月十四日,予奉父母归自山中,儿亦以是日归。方遣所部休去,而贼忽以十六日度白沙岭。时闽师犹在平阳,儿夜召民兵为御贼计。明日,贼益深,床部返者才三人,而新募湖石勇适至,遂以行。遇贼于桃溪,……独以所部进,民兵从者千余人。儿由间道据大岭,而贼已先夺高峰,……民兵望见山上兵却,则溃去。……独一勇黄勤从,而贼大至。儿且战且走,被重创,遂死,勤亦死。后四日,得其尸于广济寺之前。
  这里删去了一些粉饰之词。当然,“且战且走”也是对死者的美化,当从刘氏《纪略》作“曳矛而走”。由此可知,当时清方在白沙岭至湖屿桥一带毫无防御,白承恩部神速挺进,根本没有遇到敌人的抵抗。1982年我们在当地义务文保员郑育友同志向导下,作了广泛的调查访问,证实了这一点。庆端奏称“孙锵鸣集团迎击获胜”,只是为开脱这个“奉旨在籍督办团练”者疏于防守的罪责而捏造的谎报。《中兴别记》:“团绅孙锵鸣督勇迎击于白沙岭,却之。”就乖谬得更加离奇了。“桃溪”即陶溪,距大岭脚约二里。“广济寺”,刘氏《略纪》作“光照寺”,均“广照寺”之音讹。寺在余岙,今路头村。这一带都属潮至(今潮基乡)。大岭“高十八丈”(《水陆道里记》),相对高度约60米。大岭与湖屿桥之间,有一个相当大的大岭垟(属湖屿桥镇);而到白沙岭头,还隔了咸芳、瑶庄两个乡。过去我们称此役为“白沙岭战斗”,不确,故正名为“大岭战斗”。时间是同治元年二月十七日(1862年3月17日),而不是“二月十六日”。这次战斗情况刘氏《纪略》有一段十分精彩生动的描述。潘钟瑞《苏台麋鹿记》记太平军行阵之法云:“又或立马插旗,作排阵相持之势,潜以后队悍贼从两旁兜裹向前,名日‘荷包阵’。闻七子山一带民团,即中此计。”白承恩在这一次战斗中,就是用的“荷包阵”。
  关于白承恩部进驻潮至时的情况,前人很少记载。1982年我们作调查时,在潮基下街召集了62岁至89岁的长者6人,开了一个老人座谈会;又到路头村访问了两位80多岁的老人。他们回忆故老相传,白老三当时“大约30岁”。“他带领的长毛有两三千人,在潮至驻扎过,来的时侯,纪律很好,姑娘妇女躲在门背后,也没有事”。“(路头)陈琳钦家老屋,厅边右首一间的房门,就给长毛戮了一刀,用外地话喝问:‘有没有人?’无人回答也就算了,没有破门而入。房门留下一条长缝,是后来用一块狭长板条镶补起来的”。白承恩部除若千亲兵外,大部是曾经屯驻海溪的“花旗”,在那里经过一个多月的休整教育,纪律严明如此。《南雁荡山志》说:“承恩善用智,不嗜杀,驭下有恩,人皆乐为之用。”这不但在行军作战中表现出来,而且可以从民间口碑得到印证。洪炳文《白桃花传奇》主角自称“二十六岁’,旧时记载白承恩部队自潮至下雷桥者有数万人。我们认为当地故老相传较为可信。老人座谈会上反映:“现在潮基街没有姓何的。潮至何宅女儿姚娟(阿花)想和白老三结亲的事,没有听说过。”这个情节,刘氏《纪略》和时人著撰均无记载,洪炳文《瑞安乡土史谭·伪通天王白承恩小传》(1909年成书)也还没有。直到1916年,才在洪炳文《白桃花传奇》第二折《花侑》和附录《伪封通天王白承恩小传》篇末“野史氏日”中出现。那么,“辞婚不恋塔乡花”云云,既是洪氏《白桃花传奇》所作的艺术虚构,也是白承恩及其部属纪律严明、恪守“天条”的一种曲折的反映吧。调查中搜集到当时这一带的民谚:“队管队,金钱不入白布会”。“财主加入白布会,穷人加入金钱会。下街倪家两兄弟,阿哥有钱落‘白布’,弟弟无钱落‘金钱’,成了冤家对头人”。“大港边的彭埠,财主儿和做官的多,全村参加白布会。鹿木乡的前坑,全村参加金钱会。‘金钱’和‘长毛’是一家,‘长毛’打输后,前坑全村的屋统统给‘白布’烧光。”两个阵营这样分明,斗争如此残酷,所以人们盼望已久的白承恩,带领太平军打回老家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潮至的‘金钱’跟‘长毛’走的很多”,至今人们还记得有名有姓。这就是浙南人民的好儿子、太平天国将领白承恩强大力量的源泉所在。
  诸家记载白承恩雷桥中伏牺牲之事大抵相同。惟洪炳文撰《项麟甫家传》,言白承恩统众由瑞安西乡而下,“欲南趋平阳,从小篁竹渡江”。“小篁竹”今名仙篁竹,属江溪乡,在飞云江南岸,与金谷山(今荆谷乡)隔江相对,原是金钱会的一个重要据点。这跟后来西撤之金钱会余部从青田返回时,“由金角山分窜平阳,越江深入”(《平浙纪略》》的路线相同,可备一说。吴一勤《瑞安西北乡团练防剿记》(抄本)说,白承恩死时,残暴的敌军,“以左右手系有金镯,因截其手取镯,分散而去”。按太平天国前期禁止军中私藏金银,金银饰品按品级定制;后期则封王或“爵同王”者,例赐金牌、金项圈、金印(幼主《建造正九重天廷并封李容发为忠二殿下诏》、天王《永定印衔诏》),朝内、军中各级官员,也普遍戴有金银牌和金银手镯。相传这双手镯系幼天王封他通天福时所赐(湖窦白氏族裔白希昂老人口述),此说可信。至于是谁设伏炮击中了白承恩?前人有不同的说法。昊一勤说是“各团齐集,以二枪手预伏桃花垟小庙”(按即雷桥下首的五神庙),把“功”归给“白布”团练。孙衣言《福建记名道张公平贼纪功碑》则说.“及其破粤贼于雷桥,则又百里驰师,倍道夜进。”后来民国《平阳县志·张启煊传》,民国《瑞安县志稿》等均沿袭此说,视为信史。甚至百余年之后,当地老人还说是“张道爷的军队”打的伏击。刘祝封《钱匪纪略》、洪炳文《瑞安乡土史谭》和《项麟甫家传》,力辟此说,认为是清千总项国荣(字麟甫),“带精兵百人扎雷桥”,“叠牌架枪以待”,“一枪击死”,而“功为大力者所冒”。“大力者”即指张启煊。其叙事翔实可信。1982年我们在调查中,在桃花4对5名68岁至85岁的老人进行了访问座谈,实地踏看了雷桥战场和“王坟”遗址。虽山水、涂田、竹树、路径都巳发生了很大变化,但还可以看出,当时雷桥形势,诚如刘祝封、洪炳文所描绘的。惟白承恩中枪落马,并未即亡,而是亲兵白灼票背到桃花村,伤重牺牲。这是1980年我们在湖窦调查中得到的口碑。关于桃花垟“王坟”及其归葬湖窦,两地调查可以互相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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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文史资料第九辑

《平阳文史资料第九辑》

本辑专门收集浙江省平阳县有关中国共产党成立、辛亥革命、太平天国和平阳县境内金钱会起义的史料。共发表了《中国浙南委员会的历史贡献》《辛亥革命在平阳》和《蔡华传略》等10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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