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八牛之首:南浔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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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浔溪顧氏》 图书
唯一号: 113320020230001734
颗粒名称: 第七章 八牛之首:南浔邢家
分类号: K820.9
页数: 18
页码: 105-122
摘要: 据南浔的老人回忆,相传邢家八代业丝,早在清康熙初年就开设邢正茂丝行,是南浔最早从事生丝贸易的家族。邢氏家族的开创者叫邢赓星(1790一1861),名枬,是邢景贤的曾祖父,一个非常能干的商人。 据史料记载:清道光二十六年(1846),57岁的邢赓星与21岁的刘镛合伙开设正茂丝行,共营辑里丝,各出资二百银元。邢赓星在南浔的邢正茂丝行向小丝行收购辑里丝,刘镛在上海的邢正茂丝行把丝销售给洋行,两家很快发家致富(刘镛后来是“四象”之首),所以南浔人称邢家为邢正茂。
关键词: 八牛之首 南浔邢家

内容

顾联承的夫人邢景贤也是南浔人,是“八牛”之首邢家的小姐。邢家也是南浔的大户,只是由于邢家不太注意家族史料的收集和整理,故留下的有关史料寥寥无几。唐代诗人李白在《蜀道难》中感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现在,要介绍南浔邢家的前世今生,笔者不禁要发出同样感叹:“知邢氏者,难矣!” 这样一个庞大的家族,怎么会没有留下材料来呢?
  神秘的邢家
  据南浔的老人回忆,相传邢家八代业丝,早在清康熙初年就开设邢正茂丝行,是南浔最早从事生丝贸易的家族。
  邢氏家族的开创者叫邢赓星(1790一1861),名枬,是邢景贤的曾祖父,一个非常能干的商人。
  据史料记载:清道光二十六年(1846),57岁的邢赓星与21岁的刘镛合伙开设正茂丝行,共营辑里丝,各出资二百银元。邢赓星在南浔的邢正茂丝行向小丝行收购辑里丝,刘镛在上海的邢正茂丝行把丝销售给洋行,两家很快发家致富(刘镛后来是“四象”之首),所以南浔人称邢家为邢正茂。
   这是正史中的记载,而在邢家后人口中,笔者听到了另一个版本。
  据说,最早刘镛是邢家丝行的伙计,因为他精明能干,很快被提升为押运员,在此期间积累了不少经验和人脉。当时南浮的生丝要运往上海出口,均通过水路运输,丝只要能平安运到上海就能“一本万利”,但运输过程中要通过层层关卡,加上太湖上的强盗猖獗,所以要冒很大风险。有一次,邢家有一大批生丝要运往上海,担任押运任务的正是伙计刘镛。不巧的是,这次真的遇上了强盗,其他人都乱了阵脚,个个保命要紧,纷纷择路而逃。只有刘镛沉着冷静,指挥船家在芦苇荡中迁回躲避,最终躲过了这场灾难。可以说,这批生丝能平安运抵上海,完全归功于刘镛。船家跟刘镛说:“你可以跟邢家人说,生丝被强盗抢去了,然后把丝卖掉,你就可以获利巨万,自己就可以当老板了,此事只有你知我知,而且遇到强盗这事可是千真万确。” 刘铺向以诚信为本,他的选择想来必不用我说,大家就已知道。邢赓星因此非常器重刘镛这个年轻人,竟允诺刘镛以“干股”形式入邢家丝行,从此开始了邢家和刘家合作经营之路。
  邢赓星的眼光是不错的,后来刘镛的生意越做越大,最终成了江南首富。从一定程度上说,正是邢家为刘镛提供了一个平台。
  清咸丰十年(1860)太平天国农民军进驻南浔,邢赓星逃往上海,次年病故,邢氏后裔继续经营。由于同治三年(1864)丝业受挫,邢、刘分产自营,开家易名“恒顺丝经行”。
  邢家靠经营丝业发家致富以后,在江、浙、沪等地大开典当,可算得上是中国近代早期的金融家。在南浔有恒顺当,还有与刘家合伙的裕鑫当,在海宁斜桥有裕生当,在太仓沙头镇有仓太当,在上海有同昌典、同生典和闵行镇的同仁当,在嘉兴新塍镇有同和典,平湖有泰昌典。此外,在海宁的袁花镇、长安镇、平湖的新丰镇,以及苏北的一些城镇也有邢家的当铺,最多时达三十多家,是南浔丝商中拥有当铺最多的一家。据周子美《南浔寻工商小史》“邢氏恒顺流水簿”统计,在1936年6月至1937年5月的一年中,邢氏恒顺典当衣服共60909人次,计16万余元。典当物品主要有五大类,其中衣服占50.3%,蚕丝和丝绵占28.4%,金银珠宝首饰占15.8%,其他铜锡器物和批件占5.4%。当时邢氏恒顺典当就拥有资金10万元左右,由此推算邢家仅典当一项就有资产近300万元,总资产逾400万,号称南浔“八牛”之首,入“刘、张、庞、邢、邱”五大家之列。
   除开设当铺外,邢家还是经营房地产的大户,在南浔镇和苏州、杭州、上海都有房地产。
  邢家在南浔的老宅位于南浔南西街便民桥堍,隔河对面就是梅恒裕,前门临河,后至白鹇兜、徐家漾。堂名成志堂,占地一万余平方米,有房间数百间,内有24个大厅,24只地窖,总面积竟超过号称江南第一宅的张石铭旧宅。抗战初期南浔沦陷,邢宅大部分毁于战火,小部分自己拆运到苏州,仅留下一片荒芜场地,人称“邢家白场”。一九四九年后,此处建起了电影院和人民广场,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南浔百姓文化娱乐的中心场所。此外,邢家还在南浔东大街建德懋里,在南东街丝行埭建德馨里,作市房出租。为供奉祖先,邢家还在南浔镇西栅建有规模较大的邢家宗祠,并大量购买庄田出租。苏州花驳岸6号邢宅是邢家第二代邢之园(邢娘)的私宅。邢氏清光绪十六年(1890)捐得道台官职,有田产两千余亩。邢宅面积近八亩,后门到大麓巷,内有骄厅、官厅、花厅、楠木厅、走马楼、庭园等建筑,雕刻精细,门窗花纹各式各样。民国三十六年(1947)产权属邢氏之孙邢成德。1955年,邢成德的三媳陆彬,以一万元人民币的价格,出售给国家公路总局第三工程局,作为干部训练班用房。之后不久,因国家公路总局第三工程局南迁福建,花驳岸6号移交属地政府,成为公有房产,当时尚有房屋60间,面积2700余平方米。1958年3月,又当作苏州北塔区人民政府办公场所使用。同年,苏州中医专科学校在花驳岸6号成立,招收5年制学生。1960年以后,先后用作轻化工技校、三十一中学、轻工中专,房屋改成教室、庭园成为操场。“文革”时期翻修过程中,还曾挖得金法郎一个,重3.5市斤,可惜1986年1月的一场火灾,将其化为灰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邢赓星共有两房后代,分为“南灶”和“北灶”两支,有一支迁居苏州。因几个儿子都不善经营,又都英年早逝,所以由邢赓星夫人庞氏掌管家业。邢家的嘱业之所以没能更进一步,与第二代男性掌门人“断档”有莫大关系。 尽管如此,邢家还是有迂回前进的办法一一豪门联姻。南浔老人说,张静江、张石铭家族是男人厉害,而邢家却是女人厉害。因为邢家的女人不但漂亮,而且能干,出嫁后都能相夫教子,成为幕后的超级英雄。比如张家张乃燕娶的是邢家的小姐,顾家顾联承娶的是邢家的小姐,邱家邱莘农娶的是邢家的小姐,陈家陈祖畲娶的还是邢家的小姐,蒋家蒋谷孙娶的又是邢家的小姐,周家周庆森娶的仍是邢家的小姐……几乎囊括了“四象八牛”所有的家族。此外,嘉善外交家钱泰的夫人、苏州拙政园主人张紫东的夫人、上海美食家徐椿林的夫人、乌镇首富徐冠南的夫人……也都是邢家的小姐,这还没算邢家少爷娶进门的大家闺秀,可谓阵容庞大、盘根错节、密如蛛网,如果细细梳理,绝对是家族社会学研究的一个不错的选题。
  邢明心大居士
  邢家大房称“南灶”,有三个儿子,分别叫邢植之、邢颂声、邢厂英,都是邢赓星的孙子,可只有老二邢颂声家人丁比较兴旺,一连生了邢伯弢、邢鼎丞、邢叔丞三个儿子和邢景陶、邢景贤、邢兰仙等五个女儿。
  因为邢颂声的弟弟邢厂英没有子嗣,所以又把邢鼎丞出继给邢厂英,邢鼎丞后来继承祖业成为著名的沙逊洋行买办,大炒地产,因而成为邢家知名度最高的“富四代”。 言归正传,还是介绍下顾夫人邢景贤。邢景贤(1900一1971),法名明心,邢家第四代小姐,顾家第三代媳妇。她十多岁就嫁到顾家,操持家务达50年之久。老太太性情温和,乐善好施,尤其是皈依圆瑛法师之后,更是一心向佛,笃信三宝,常年吃斋,对于慈善事业的捐助更是不计其数。最值得一提的是她与丈夫对于宁波天童寺的捐助,其投入资金之巨甚至超过了对百乐门的投资。 天童寺,位于浙江省宁波市东25公里的太白山麓,始建于西晋永康元年(300年),是一座拥有1700多年历史的古寺,为佛教禅宗五大名刹之一,号称“东南佛国”。 进入民国以后,天童寺因年久失修而显得十分陈旧。1932年12月隆冬季节,该寺突遭祝融之灾,天王殿、钟楼等9处50间房屋付之一炬。全寺诸师痛惜损失巨大,认为非二十年修建,难以恢复旧观。担任主持的圆瑛法师则说:“只要发大菩提心,就能在三年内重整旗鼓,再现梵宫庄严。”随即多方筹措资金设法重修。 邢景贤曾多次去天童寺烧香祈福,此时她已是圆瑛法师的忠实信徒,改法名叫邢明心。她知道这件事后,即与丈夫商量,最终出巨资先后重建了天王殿,修复了梵宇,铸造了大钟,重塑了韦驮像,新建了舍利塔……这样一来,天童寺一下子就焕然一新,金碧辉煌了,不仅被毁的建筑重新耸立,而且更加宏伟。其中仅大铜钟就重达七吨半,在江南首屈一指;建舍利塔的资金更是基本靠顾氏、邢氏的一家之力,实在是邢明心居士的无量功德。圆瑛法师写的《天童寺舍利塔记》中记录了邢老太太的善举:夫法身常住,本无去以无来;舍利光明,时或隐而或显。惟释迦文佛,愿切悲深,念末劫众生,障重福薄,机薪既尽,鹤树潜辉,金棺自举,绕拘尸罗城,宝炬不燃,入火光三昧,碎金刚身而为舍利(译骨身)留人间世以作福田。八王自捧金坛,各国竟建宝塔,迨阿育王之登极,造八万四之浮图,此舍利塔之所由来也。圆瑛前闻印度有僧,看守舍利宝塔,置瓶案上,至诚恳切以拜求,为日既久,舍利从空而飞入,时来时去,倏有倏无,感应道交,神妙莫测。曾有槟榔屿极乐寺本忠老和尚,欲探佛迹,往诣月邦,虔礼舍利,请求供养,承赠廿一骨身,拟建五峰宝塔。
  圆瑛拾五年,讲经南洋群岛,驻锡极乐精蓝,因办开元慈儿院,思筹教养基本金,冀藉法施因缘,完成慈善事业。适逢本老和尚,正在建造宝塔,供奉十八舍利,永镇千古道场,尚余三颗,持赠于余,欣然拜受,顶礼通宵,夜半忽睹祥光,明晨瞻视,俨然四颗,信精诚之专注,故圣应以昭然。于是发心建塔,历年未遇檀那。迨至民国庚午,被选住持本山,爰有浙江吴兴信徒,顾邢明心,夙植灵根,久培德本,悲心远大,志愿恢宏,欲益无尽众生,以成不朽功德。遂将建塔之事,劝请独力捐资,为作广大福田,并可庄严佛刹,闻之欣诺!由是运石鸠工,经始于甲戌仲冬,落成于乙亥季夏,用记因缘于此,俾赡礼斯塔者,知所由来也。 笔者曾专程赶往宁波天童寺,寺内至今仍保存着不少与顾家有关的遗迹。比如天王殿的门前石柱上的楹联即由圆瑛法师撰写,落款为“三宝弟子顾邢明心敬助”,联曰:“溯晋代开山,历唐宋元明清,太白法灿辉海外。从佛门稽古,计汉满蒙回藏,天童僧光耀人间。”短短36个字,却写出了天童寺辉煌历史和在国内外的深远影响。殿内的韦驮像前,落款是“顾同恩助(即顾联承,笔者注)”的抱柱联,同样也由圆瑛法师所撰,联曰:“宝杵犹存,纵经劫火洞然,这个金刚常不坏。铜炉宛在,因此香火无间,未几绀宇又重新。”因为韦驮像也是顾家出资重塑的。 此外,玉佛殿大门前还有一对落款为陈美蓉(顾联承长媳)、顾伟箴(顾联承之女)的对联,联曰:“昔日供奉舍利塔,护法顾邢景贤,广行布施,福荫儿孙荣百世。今朝庄严卧佛殿,善信美蓉伟箴,继承先德,家道昌隆祝千秋。”可见顾家世代信佛,乐善好施,广种善因。
  顾明心还广学佛法、勤练书法,颇有成绩。圆瑛法师曾专门为她题诗日:“久植菩提般若因,明心见性无多旨。身居世网念归真,返照回光道自亲。”又为她手书的《金刚经》撰写题跋:夫如来应世,说法利生,悲愿难量,婆心特切,随机施教,普被三根。《金刚般若波罗蜜经》者,尤为诸佛之心宗,实众生之慧命,诚断疑生信之玄诠,乃入圣超凡之捷径。黄梅以之传心,曹溪因而得旨:破我法二执,则四相俱空;论降住其心,则三轮悉寂;度生离相目,布施无住。“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若能信解受持,斯人甚为希有。故天下古今传持之盛,无过斯经。 爱有吴兴信徒顾邢明心,性情恬静,志愿恢宏,敬学大乘,求出生死。余则授以此经,及念佛法门,相辅而行,定为日课。书写此经,一笔一声佛号,意业清净,则六根都摄矣。兹当首卷书成,余观其笔迹,端正清健,知念力、定力俱增,为之心喜。故跋数语,以志因缘云尔。
   足见老太太是多么虔诚。
   她与顾联承育有二子一女。
  丈夫去世后,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大户人家船破有底,底破有帮,基本的生活还是没有变。长子顾利康(1914一1960)家后,为便于管理百乐门,从上海淮海中路的上方花园搬到静安寺附近的胶州路新式里弄“贻思里”7号居住,一家三代同堂,加上十余个佣人(清一色南浔人),仍旧是个和谐的大家庭。老太太是家里的精神领袖,后来她索性就搬到圆明讲堂去居住,继续吃斋念佛。 但解放后,情况就有了变化。镇反、肃反、三反五反、“文革”,政治运动一个接着一个,反反复复,顾家就成了老“运动员”。
  基于50年代初的社会环境,1954年以后,上海所有营业性舞厅都不许营业了,百乐门主体建筑于1954年改为红都戏院,后来又改为红都影剧院,放电影,也演话剧、沪剧、越剧,其他辅助建筑改为商场。顾利康自然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了。 这期间顾利康发现他的一个朋友去香港之前,寄存在他这里的一个铁盒子,好儿年没有取回,就打电话问这个朋友,这个铁盒怎么办?里面是什么东西?朋友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你随便处理掉算了。他出于好奇心,请一位铁匠前来撬开了那铁盒,结果发现里面是一把手枪。他吓了一跳,因为那时老百姓私藏枪支是犯法的,要受很重的处罚,但是这枪并不是他本人的,只是帮人保管而已,于是给那铁匠塞了点钱,关照他不要声张。但是事情常常是发展变化的,运动来了,人人都想争取立功受奖,那铁匠就把顾利康有手枪的事情揭发出来了。这下事情大了,顾利康被发配新疆静河县劳动改造,最后竞死在那里。这件事对老太太的打击很大。大儿子没了,小儿子顾森康(1918一2006)又不在国内,但幸亏还有儿媳、女儿、孙子和佛祖在。 “文革”开始后,一大批红卫兵到顾家抄家,抄的抄,砸的砸,又把顾家的长媳陈美蓉拉去批斗游街。老太太生于大富之家,一生与世无争,处处与人为善,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待遇”?最终因惊吓过度不幸去世,享年72岁。 沙逊洋行买办邢鼎丞虹桥路是上海著名的别墅区,其中不少是旧时外国商人和中国达官富绅的私人别墅,闻名沪上的沙逊别墅即位于此。它的所有者是沙逊,但您可知道,这座规模庞大而又充满异国情调的别墅一度曾是南浔“八牛”之首的邢家名下的产业,其建造者是邢赓星的曾孙、邢景贤的亲哥哥、沙逊洋行买办——邢鼎丞,这其中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从1847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在中国先后有5个沙逊经营了两家“沙逊洋行”。这里所讲的是经营“新沙逊洋行”的维克多·沙逊(维克多早年喜欢航空运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参加英国皇家空军,战争中因伤致残,坏了一只脚,所以上海人称他为“跷脚沙逊”)。沙逊洋行从上世纪初即将主要财力投资上海的房地产业。洋行下设的上海地产公司等均为上海著名地产公司,沙逊也成为了旧上海名副其实的“房地产大王”,计有房屋1900余幢,占地600多亩,至今犹存的名楼就有沙逊洋行大厦(今和平饭店),华懋公寓(今锦江饭店)以及沙滨大楼、新城饭店、福州大厦等等。 然而,这么多的房地产不全是沙逊自己名下购下的,这是何故?原来根据历年中国政府与列强签订的各种条约,没有任何关于外国人可以在租界之外拥有土地的条款;也就是说,外国人不能在上海租界以外拥有土地权,这使沙逊十分恼火,于是他开始在中国寻找自己的代理人。在茫茫人海中,沙逊选定了其洋行中两大华人买办之一的邢鼎丞。自20世纪20年代后期起,沙逊委托邢鼎丞成立了一家“大中实业公司”,邢任该公司总经理,以中国人的名义购置了上海租界以外不少的土地。 沙逊为什么会选邢鼎丞做自己的代理人呢?前文已述,邢家是南浔的“八牛”之首,家大业大,上海的产业很多,邢鼎丞不但有钱,社会关系也很到位。正是这样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影响,加之邢鼎丞善营房产,为人诚信可靠,所以邢是不二人选。此后,沙逊如鱼得水,因此有人戏说邢鼎丞成了沙逊一只“脚”,沙逊事业上的“跷脚”也不再“跷”了。
  1930年,邢鼎丞以“大中实业公司”的名义购进了虹桥路程家桥处土地104亩和虹桥路底与高尔夫球场相邻的土地60亩,并按照沙逊的意愿在这两块上地上兴建别。程家桥的别墅1931年底建成,因花园靠近罗别根(今哈密路),所以被中国人叫做“罗别根花园”。另一幢别墅于1932年建成,名“伊甸园”,即今虹桥机场路口的龙柏饭店一号楼。这是两幢典型的英国乡村建筑,除了主楼外,还有库房、喷泉、游泳池等附属设施,碧绿的草坪上点缀了各种花木,弥漫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和异国情调。
  1935年8月,因种种原因,邢鼎丞被沙逊辞退。临走时邢鼎鼎鼎丞留下了一张字据,称:“今声明所以余执有之下列地亩(前罗别根花园104亩……)系大中实业公司所信托。”因为大中实业公司是沙逊洋行下属产业,这些土土地的所有权,当然也是沙逊所有。然而在此之前,沙逊别墅名义上是邢家的产业。据有关学者考证,这个大中实业公司实际上是个空壳公司,事实上并不存在。 抗战爆发后,沙逊的产业彼日伪接管。抗战胜利后,沙逊回上海复业,并逐渐收巨了被日军接管的产业。但是在虹桥路罗别根别墅产业上却出现了很大麻烦,因为这块地产已几经转手,尤其是最后一次转卖的手续完全合法。于是房产的老主人沙逊与新主人寅丰公司之间发生了一场激烈的地产诉讼案。寅丰公司的律师非常厉害,一针见血地指出:沙逊当年通过中国人在租界外购地建房,再转入其公司名下,属非法行为。因此1947年,上海地方法院即据此判沙逊败诉。沙逊仍不甘心,还要上诉,直到1951年2月,中国政府决定将外侨所占土地收归国有,沙逊才不得不放弃。
  后来这幢别墅又几易其主,20世纪90年代初一度成为疗养院的沙逊别墅,由纺织局租给了“海南置地集团”,成了该集团总部。
  除了上海的沙逊别墅外,邢鼎丞在杭州的抱青别墅也保存完整。抱青别位于杭州北山路38、39、40号,建造于清末民初,是杭州市第一批历史建筑。这里依湖傍路,位置居中,眺堤望山,鸟语花香,地理区位绝佳,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一处绝佳的“世外桃源”。 该别墅主体建筑为典型的欧式风格,为三层西式楼房。整幢建筑外墙以红色和青黑色砖拼花为主要基调,砖木结构。一、二楼外廊由砖构拱券构成。三楼壁面堆塑大面积西式缠枝花纹样,既具西洋建筑的典型特征,又保存有中国传统建筑的痕迹,体现了近代西湖建筑承上启下、中西交融的过渡特点,被誉为北山路最美的别墅。
  1929年抱别墅被西湖博览会借用,为工业第四馆。该馆为日用品部,展出的物品主要是玩具、扇子、伞、肥皂、蜡烛、火柴、纽扣等。西斯湖博览会让人们看到这座沿湖房屋的价值。于是,建筑师于少甫在取得邢鼎丞同意后,以60元大洋的月租费获得了别墅的使用权。不久,这座经过改造后的抱青别墅,便挂出了“葛岭中西大饭店”的招牌。葛岭饭店不仅是当时杭州的高档旅馆,还有最时髦的西式餐厅。郑振铎、蒋慎吾、曹聚仁等许多知名学者都曾下榻过葛岭饭店。一九四九年后曾作民居使用,2004年进行了全面整修。

知识出处

浔溪顧氏

《浔溪顧氏》

出版者:上海书画出版社

从南浔顾家老宅中的豪华舞厅,到号称远东第一乐府的百乐门,顾家走过了一条无比苦涩的艰苦创业之路。商场如战场,无风三尺浪。可知顾家的百年历史实乃江南民族资产阶级和上海开埠大历史的浓缩,顾家人在这条历史长河的波澜起伏中,没有销声匿迹,而是不屈不挠,前仆后继,调转船头,代有人出,而且咽振旗鼓,大做善事,捐款捐物,倡导全民健身,组建百乐门体育会,创建““叔苹奖学金””,嘉惠学人,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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