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党的组织遭受破坏及其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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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中共青田党史第一卷》 图书
唯一号: 112820020230001885
颗粒名称: 第一节 党的组织遭受破坏及其教训
分类号: E297.3
页数: 10
页码: 115-124
摘要: 本篇文章记述了党的组织遭受破坏及其教训的情况。其中包括形势逆转,党组织迭遭破坏、深刻的教训等。
关键词: 青田县 党组织 破坏

内容

一、形势逆转,党组织迭遭破坏
  1939年冬至1940年春,国民党顽固派在全国范围内掀起第一次反共高潮,浙江的国民党顽固派随之掀起一股反共逆流。
  在青田境内,国民党顽固派掀起的反共逆流,首先是针对海口实验区。实验区的指导员,大多是共产党员,工作上、生活上、作风上做到以身作则,率先垂范。下乡工作每顿饭付钱两角,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艰苦生活,秉公办事,倡导了良好的社会风气,为群众办了许多好事、实事,赢得人民的拥护支持。但也引起国民党顽固派的仇恨。一天夜里,国民党接收新兵的部队路过海口村时打死两名逃兵,不加掩埋就开走了,劣绅居然依仗亲戚关系,向国民党中央要员诬告实验区指导员杀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第四军风纪视察团扬言要开到海口区“巡察”。国民党顽固派派特务到海溪乡,企图窃取乡指导员贴身所带的共产党文件材料,幸被及时发现,使之未能得逞。
  1940年3月,国民党顽固派不断制造反共事件,顽固派头目唆使青田县政府多次向省建设厅提出收回海口区署行政权力的请求,并采取先下手为强的手段,委令顽固分子出任海口区公署区长,共产党员何刚只担任实验区主任指导员之职。随着国共合作形势的恶化,6月中旬,省建设厅以经费来源困难为由,下令撤销海口实验区,财产和文书档案移交给青田县政府合作指导室。实验区指导员石龙岗、孙坚音、谢关文三人作为该室指导员,继续留在海口区工作,其余指导员调离青田。8月,石龙岗等三人也先后离开青田。海口实验区有声有色的工作就这样被停止了。
  1940年秋冬,国民党“闽浙赣三省边区绥靖指挥部”将青田县划入第三和第五绥靖分区。督剿办事处主任狂妄叫嚣:对付共产党的办法就是杀!接着,从1940年12月至1942年6月,国民党顽固派对青田及邻县边境地区实行第一次“清剿”,投入的兵力有:陆军新编第三十三师第二团、第三团,浙江保安第八独立大队,浙江保安第三团,青田县国民兵团自卫大队的2个中队和1个独立分队。三十三师司令部进驻地处青田、瑞安、泰顺边界的青田县南田区指挥,四面“清剿”,妄图一举消灭共产党。1943年10月又实行第二次“清剿”,投入的兵力除了浙江保安团和县自卫大队之外,又增加了闽浙赣“剿匪”第五团。青田、丽水、云和、景宁四县为第三指挥部第九督剿区,指挥部设在青田,集中兵力针对青、丽、云、景四县共产党的基本活动地区。主要目标对准在这一带活动的中共浙南特委、中共青景丽县委。为了配合“清剿”,国民党政府还动用了一批军需部队和后备兵力。其中,由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戴笠、赵世瑞等组织的800余人“特种技术浙南训练班”,就在靠近永嘉和瑞安的青田县二外乡油竹驻训。瞬时国民党军队蜂拥而至,白色恐怖笼罩整个青田。
  在形势逆转的情况下,有些共产党的组织和党员虽然事先有所准备,但因斗争经验不足,应变能力不强,以及个别分子的变质,从而使党的组织迭遭破坏,党的活动范围骤然缩小,党员处境险恶,群众遭殃。
  国民党军事委员会战区军营风纪第一巡察团(实为督剿团)主任,训令查办海口实验区的共产党人何刚、石龙岗、谢关文、饶仙、沈丽华等,并附发密报称:实验区有“异党共约三千余人,农会方面每人均有小刀、戈矛、大刀等”。后来,“剿共指挥部”又密令进剿部队和青田县政府,追捕青田共产党领导人姚立、曾绍文、林艺圃等。幸好在此之前,县委领导成员有的已转移到外县,有的隐蔽在吴畲、万山一带。
  1941年冬,国民党浙江省政府训令:“迅速破坏南田(应为丽云)区委及其下属支部”。
  1942年,闽浙赣三省边区绥靖指挥部专门成立青田、景宁、丽水、云和四县“会剿指挥所”,把青田县的岭下乡、西坑乡、东山乡以及青田与景宁、丽水、泰顺毗连的乡村,划为“会剿区域”,妄图把在青田县边境活动的中共浙南特委、青景丽县委及其武装力量“彻底破坏”。国民党青田县当局即照绥靖指挥部命令,继续派出县国民兵团自卫队予以配合,并组织县行动队,由国民党中统机关派驻青田调查员鲍志仁担任队长。县行动队15名队员全部配备新式武器,不断袭击青田西南方向共产党基本活动地区,捕杀中共人员。
  1943年11月,国民党青田县当局为配合主力部队“清剿”,将共产党活动地区—
  青田县南田区所辖的15个乡划分为三个“清剿区”,集中兵力驻剿。11月22日,县行动队突然偷袭中共青景丽县委机关,通讯员周公藩牺牲。敌人残忍地砍下他的头颅,抓走共产党干部1人,烧毁老百姓房屋8幢。
  12月,国民党青田县党部、县政府,根据闽浙赣三省边区绥靖指挥部限期剿办的训令,成立“党政军联合办事处”,县长为主任。“清剿”部队按指挥部指定地点,进剿妙厚乡,采用堵剿、搜剿、追剿结合之手段,竭力破坏中共组织。县自卫大队、县追击队和县行动队在白岩、夏家地、百贡山一线堵剿,配合景宁、瑞安两翼部队围剿。同时在县境16个乡成立“护路队”,构筑碉堡,扼守关隘日夜盘查。在南田乡强迫壮丁750多人,由顽军监督,编成“搜山队”,派出递步哨,每隔二三华里设一哨所,在边界地区严密搜索。在与瑞安、泰顺交界的青田黄坦一带,拘押了500多人。各个村庄、路口均由各乡保负责设立盘查哨,凡18至40岁壮丁除共产党人的家属外,均编为“哨兵”。乡长为总哨长,保长为分哨长。凡非本村人经过均被盘查、搜身乃至羁押。敌人妄图通过严密的层层“清剿”,“使中共无立足之地”。
  国民党顽固派对共产党除了军事清剿外,还实行政治“清乡”,双管齐下,妄图一举消灭共产党。政治“清乡”主要形式是强迫“自新”。其手段是:第一,整理保甲,联保切结。每5户具一结,填一张“联保切结表”。撤换他们认为不可靠的乡、保、甲长,同时成立情报站。乡镇长为站长,保长为分站长,甲长为谍报员,其职责为“搜集中共组织和活动情形,随时破坏其组织及监察民众之言行”。第二,组织宣传队、策动队。宣传队到各乡村进行反共宣传,并到处张贴“遇匪不报或迟报者,以纵匪庇匪论处,杀!”、“过期不自新者,杀!”等反共标语。成立“策动队”,强迫共产党员投诚自新。全县建有三个“策动队”,受县长、县党部书记长直接指挥,秘密联系特工人员,利用宗族、亲友关系对中共人员进行“策动”。第三,举办自新管训班。1943年12月7日,强令敖里、西坑、雅梅、王宅等乡“自新”人员,自带被服、粮食按时到南田刘氏宗祠集中“管训”
  参加管训班共有400余人,编成小队、分队、中队,保队附任分队,长,乡队附任中队长。管训官员由县国民兵团、县党部派员担任,第三战区指挥部政治队还直接派员前来监督①。第四,建立“联席会报”组织。由县长、县党部书记长、中统驻青调查员、三青团分团部干事长、驻青浙江保安团团长、国民兵团团长、警察局长、情报组长等组成,系国民党内部特种组织,对外保密,负责搜集中共组织和活动情况,互通情报。1944年5月,第四绥靖督剿区“联席会报”第三次会议决定:由丽水警备司令部、九区专员公署、青田县政府、青田县党部,共同派员秘密组成“海口办事处”,由专署情报室主任兼任海口办事处主任。令县自卫大队第一中队再次驻扎石帆,由国民党县党部书记长直接指挥“清乡”。结果有3名共产党员被羁押,16人被迫重新办理自新手续,多人被追缉。国民党顽固派还实行经济封锁和交通封锁,企图困死中共人员。他们把全县46个乡镇划分为“清野区”和“进剿区”两大类。“清野区”内按程度的不同划分等级。原海口实验区所辖的石帆等乡为中共“猖狂活动之地”,被定为第一等,实行反复“清乡”,时常派部队在拂晓之前包围村庄,挨家挨户清查户口,发现谁家人口去向不明,即登记缉查,如有外来人口立即扣查审问。南田区系中共青景丽县委及其武装活动之地,被定为“进剿区”,实行层层封锁,除武装进攻外,还实行物资封锁。凡距离保长办事处10华里以外的村庄均“移民并村”,烧毁深山单独房子。县行动队长鲍志仁在1943年7月向县政府、县党部的报告中称“以最严厉的烧杀政策惩办”中共活动地区。9月的报告中又称:“为全部瓦解”中共组织,“效法中央大军围剿江西”中共“之封锁政策,实施全盘经济封锁”;“封锁破坏”中共“交通”,“首先破坏交通网,严惩交通分子,派部队潜伏交通线上,击毙送消息分子,以斩中共耳目”①。由此可见,顽固派反共之猖狂。
  在国民党顽固派重点进攻下,石帆区委及其所属的7个支部遭敌多次破坏,区委书记被捕牺牲,组织活动完全停止,党员与上级领导人长期失去联系。叶店分区委及其所属的4个支部,由于负责人被捕,处境险恶,党组织停止活动,党员长期失去联系。山口区委及其所属的4个支部,也因处境险恶和区委书记被捕,党组织不能恢复活动,大部分党员与上级领导人失去联系。由于形势紧张或党员思想消沉而与上级长期失去联系的有:城区支部、海口妇女支部、张岙支部和孙村支部。由于形势变化,党员撤离,支部自然消失的有:早期成立的县乡政指导员工作队党支部;后来成立的县民教馆、山口小学2个独立党小组和实验区指导员党支部。
  对于国民党顽固派的阴谋手段,起初一些中共党员缺乏对敌斗争经验而受骗上当。县委农民部长饶仙在隐蔽了一年后,以为不会出问题,于1941年11月初在石帆公开露面,被国民党石帆乡长发现密报中统特务鲍志仁。几天后,国民党青田县党部以“开会选举石帆乡合作社社长”为名,将饶仙骗到县城秘密扣押,诱迫他办理自新手续,进而逼他供出组织情况。为了掩人耳目,又以饶仙患病为名,准他保外就医。接着,传令中共石帆区委书记余石兰等9人到县城“开会”,强迫他们自新。当余石兰等人识破其阴谋诡计,重新起来斗争时,为时已晚,国民党军队再次驻扎石帆“清乡”。
  余石兰于1944年再次被捕,在押解上饶集中营的途中被杀害。在南田区,国民党则派遣特工人员混入共产党组织内窃取情报,致使南田一带党员被捕、自新达数百人。1943年1月至6月18日,西坑、敖里等乡的中共党员和武装人员被捕的有陈阿东等16人,其中,周爱信、邢永巨2人遭枪杀,被劫去文件四宗、党旗一面。
  在严峻形势下,一些共产党员贪生怕死,沦为可耻的叛徒,出卖同志,致使党组织遭受进一步破坏。1943年7月13日夜,浙南特委派张金发到丽云区委临时驻地景宁新四乡畚斗湾传达特委反清乡指示,叛徒沈庚堂、周柳兰向青田县南田区署密报。青田县行动队长兼南田区长鲍志仁带领10多名队员,化装成商贩,身藏短枪,外带隐匿在麻袋里的手提轻机枪等武器,直扑畚斗湾。中共青景丽县委委员、丽云区委书记龚福寿送走张金发后,意欲转移宿地,因其妻夏玉英(区委委员)重病卧床,不便夜间行走。夜深时分,行动队包围了区委人员住宿的小屋,集中火力疯狂扫射。龚福寿迅速从枕头下抽出手枪,随即指挥区委人员突围转移,但他自己还未跨出屋门,就被一梭子弹打中胸膛倒地。行动队冲进屋里拖出龚的遗体,剁下首级向上司报功请赏。夏玉英被捕押送省府讯办。区委人员突围中丢失的文件全部落入国民党顽固派手中。接着,叛徒沈庚堂出任云和县行动队长,配合青田县行动队,继续在青田西部边境搜捕中共党员。接任丽云区委代理书记的周日孚思想动摇,逃往青田县南田区署投敌,更使丽云区委所辖的基层党组织遭劫难,除界头、驮田坪、郑山、黄驮山、箬坑、半岭等党支部幸存外,大部遭到破坏。
  在白色恐怖下,许多共产党人坚定信仰,顽强斗争,至死不屈。许许多多共产党员在困难环境下继续与上级保持联系。青景丽县委交通员周公藩在县委机关遭敌偷袭的紧急关头,率先突围,在掩护战友撤退时光荣牺牲。1943年3月,隐蔽在深山中的界头村党员叶孔福、叶有宝、吴志发,在国民党军队拉网式的围剿中不幸被捕,绑在叶孔福家屋柱上。行动队又把叶孔福的母亲瞿世奶抓来,捆缚于对面柱子上。然后,用棍棒、枪托对叶孔福等人轮番毒打,逼他们供出党的组织情况、党员名单和区委领导人刘连兴的去向。尽管敌人施尽淫威,他们始终没有吐露半点消息,只得把叶孔福三人就近解送至景宁县的小顺拘押所。后来叶孔福在丽水监狱中壮烈牺牲,叶有宝于是年12月被杀害于青田鹤城镇江桥坑并被暴尸示众,只有吴志发深夜从小顺拘押所脱逃,继续跟随刘连兴在祯埠与海口交界的大山区隐蔽活动,坚持斗争。
  二、深刻的教训
  在反顽斗争最艰苦、环境最恶劣的日子里,石帆区委和丽云区委等党的组织迭遭破坏,客观原因是国民党顽固派势力强大,反共疯狂,而青田县党组织尚处于刚开始发展党员、建立基层组织阶段,还没有条件组织起属于自己的武装与顽固派武装抗衡,主观原因是党组织在处理公开工作与秘密工作关系上,在发展党员的数量与质量的关系上有失误。
  国共两党合作抗日,这是公开的。共产党人以公开合法职业为掩护,领导人民群众开展抗日救亡运动和争取民主权利的斗争。但其共产党员的政治身份是秘密的。因为青田县与其周边县是国民党统治区,在浙江国共两党达成合作抗日的协议中,向社会公开的中共组织只有“闽浙边临时省委”,这是与国民党闽浙皖赣四省边区主任公署和平谈判中使用的;“国民革命军闽浙边抗日游击总队”,这是红军挺进师及地方武装,根据和平谈判协议改编的番号;新四军“温州通讯处”、驻丽水的“浙江办事处”、“平阳留守处”,这是中共浙江省委书记刘英与国民党浙江省主席黄绍竑会谈时商定设立的。其余的中共组织及党员都是秘密的。然而,共产党人是抗日救亡运动的组织者与宣传者,要在群众中宣传党的主张,发动群众投身各种斗争,必要时自己还要带头站在斗争前沿。虽然没有公开共产党员的身份,但群众会将你视为共产党人。这也必然引起国民党顽固派的注目,稍有不慎,即会暴露其身份和组织。这就存在着怎样处理秘密中求发展,发展中严守秘密的问题。可是1939年春至1940年春这一阶段,青田县共产党组织在顺利、迅速发展党员的同时,忽视了保密工作,越向基层发展,越易于暴露。以至于有些党的组织和党员的身份,或者处于公开、半公开的状况,或者存在着过多的横向联系。有的党员甚至以为国共合作“牢不可破”,因而放松思想警惕。因此,当局势逆转,一些党员应变能力不强,个别成员“自新”后,就使国民党特务机关很快掌握了共产党的组织名单,导致党的组织遭受较大破坏。
  党在发动人民群众参加抗日救亡运动和争取民主权利的斗争中,把涌现出来的先进分子吸收到党的队伍中来,使党的组织不断壮大,进而又推动了群众运动的发展。从1938年7月中共青田县工委建立时的4名党员,到1940年6月的两年时间里,中共青田县委建有下属的山口、吴畲、石帆3个区委,章村东山、石盖、叶店3个分区委,全县建有支部约30个①,党员接近400人,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成绩。在南田区活动的青景丽中心县委下属的丽云区委,尽管红军挺进师留下的革命种子处于人地两疏的艰苦环境中,也因为重视党组织的发展,使自己有了立足用武之地。但在党员不断发展的同时,应更重视党员的信念教育,教育党员在任何环境下要坚定立场,永不叛党。可是,在国民党顽固派两次大“清剿”面前,有些共产党员自新后脱离了革命队伍,有的叛党带领国民党部队去捕杀革命的同志。青田县委工、农两部长被捕后,被迫供出一些组织情况;更为严重的是中共青景丽县委书记陈昌会、赵传彬、
  丽云区委代书记周日孚叛变后为敌效劳;沈庚堂叛党后出任国民党“剿共”行动队队长,更使党的组织迭遭破坏。这不能不说与缺乏对党员思想教育和忽视党员的素质有关。

附注

①民国档案《青田县南田区奸党自新管训办法》,卷宗号:1-4-4-24,现存青田县档案馆。 ①民国档案,卷宗号:139-1-37,64-98页,现存青田县档案馆。 ①支部数,一说28个,一说31个。

知识出处

中共青田党史第一卷

《中共青田党史第一卷》

出版者:中共党史出版社

本书记叙的是中国共产党领导浙江青田人民反对帝国主义掠夺,推翻封建地主阶级和官僚资产阶级的统治,消灭剥削压迫制度,建立人民政权,进行的英勇不屈斗争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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