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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杂志》通讯
知识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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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杨贤江全集 第四卷》
图书
唯一号:
112320020220006620
颗粒名称:
《学生杂志》通讯
分类号:
I266.5
页数:
166
页码:
335-500
摘要:
本文讲述《学生杂志》中所收录的有关教育方面的书信。
关键词:
通讯
书信
教育
内容
第九卷第三号(1922.3.5)
致盛仲平
仲平先生:
我们读了你这封来信,觉得非凡的感激。本志从去年七月号刷新之后,曾有许多人写信来称赞;但是我们因为他们称赞的话,未免有些过当了,倘若登了出来,实在有些惭愧;所以虽然感受了他们的好意,却始终没有把来信披露。我们现在趁这个机会,特将此意声明一下,希望他们加以原谅。至于这封来信,既含有深爱本志的感情,又提出改良内容的意见;这实在是本志同人所最欢喜,也是最感激的。
以下把你信中所提及的几端,简单地做个答复,还请指教。
你说《学生》作者要以学生为主;所讨论的问题,要与学生有切身的关系,由学生们自己提出,相互讨论..·这些话,我们承认是不错的。本来本志同人早抱这种意思,而且在历次征文启事上,也早有同样的话;——但看《告读者》及本年一月号的《卷头言》,便可明白。——现在知道你的意见竟和我们的一样,我们自当仍抱原有的主张,而更求其贯彻。希望从此以后,学生诸君常有问题提了出来,请求大家讨论;本志同人如有所见,也当随时发表以供采择。
你说判断内容之价值要以适合于普通学生程度为标准这句话,也是我们所承认的。本来社会上许许多多的事情,并不见得是个个人所需要所愿意的。这因人的环境、性情、嗜好、职业,各各不同,当然不能强求一致。杂志的性质,也是一样,各有各的内容,就各有各的对象,万无同一种杂志可以供给任何人的需要的。本志同人,也早感觉到本志的读者,都是中等学生,换一句话,都是相当于青年时代的人。所以登载的文字,务求其说理浅显,趣味盎然,可以为研究学艺的补助,为修养心身的资料,而为最适合于学生用的读物。本年所登各种材料,已经是趋向于这个方面。不知你读了觉得何如?我们以后益当照你所说,处处为学生们设想;但同时总希望学生们肯常常发表意见,以补助我们的不足。
对于你所主张的内容,我们认为很可供我们的参考。现在且把我们的意见写出如下:
(一)“青年俱乐部”如有相当的材料,自当加以扩充。
(二)“疑问”一栏。我们也早有意思想添进去。不过因为一则同人的见闻有限,恐怕这个责任有点难尽;二则提出疑问的人是在读者,如今并没有人提出来,倘若虚登一个启事,徒然多事;所以我们终于不曾添列。现在既然有了你的提议,我们自当实行添列,只望学生诸君大家奋发研究的精神,常常提出问题来。至于“读者论坛”一栏,我们因为这和已设的“青年俱乐部”性质相类,所以以为不必添列。
(三)少登研究专门学术的文字,我们也早已见到,且已经实行。
(四)卷首几篇论文,你说以指导学生修学的门路为主,却和我们的意见稍有不同,因为我们的主张:这几篇短文,是带有批评的意味,批评的对象为学生生活的全体;修学自然也包括在内,可是不能专限于修学。我们觉得范围广了一点,似乎于评论的性质适宜一点。不知你以为如何?
我们很感激你肯对于本志下这样恳切的指正,希望你常常赐教,并祝你快乐进步。
记者
【附】盛仲平致《学生杂志》
学生杂志社诸位先生:
我真不幸!本月五日所发行的本志八卷十二号,我到现在才得看见。其中第一页就是《告读者》!我既拜读了这篇之后,心里觉著诸位先生处处关爱我们学生,和对于我们学生的希望,真是叫我十二分的钦感和奋勉!我们那能不努力自为,以答诸先生的厚望呢?不过我对于本志内容,却也有点意想,且写在下边,以求诸先生指教!
我以为本志既以《学生》为名,则其中作者,当然要以学生为主才对;诸位先生不过立于指导和解释的地位,万不宜反宾为主的!内中所讨论的问题,也都要与学生有切身的关系。由学生们自己提出,自己相互讨论。讨论到不得要领,或者无法解决的时候,再由诸位先生出来下一个确切的评判,以便大家有所施〔适〕从。如果这样一来,则本志必可变为我们“良师益友”,我们对于他,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一种密切的关系,结下了不解之缘了!否则,他不过像别种杂志一样,并不能与我们学生发生一种特别的爱情。
或谓:“本志作者,如果要以普通学生——指一般中等学校学生而言。
下仿此——为主,则普通学生程度太浅,并不能发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来讨论,本志的价值,反而要降低了!”我想:这未免把价值的标准看错了。因为本志读者,是以普通学生为主的;判断其内容之价值,当然要以能否适合于普通学生程度为标准,不能全凭主观的。内里材料果其适合于读者,则虽浅而价值亦高;反过来说:不能适合于读者程度的材料,虽其本身有价值,又与读者有什么相干呢?况且学生所发的问题,识者虽以为肤浅之至,不足成为问题;而在发者,当然以其为极深奥,极重要,而且极待解决的问题。那么,对于他研究的兴味,自然就浓厚了!若是识者认为有讨论价值,能成为问题之问题,在普通学生看来,或竟莫明其妙,不生一点关系,亦未可知。——这种事实,在我们平常读书的时候,对于可以心领神会的地方感愉快,对于莫明其妙的地方感苦闷,很可以证明他的不错!所以我希望诸位先生,对于一般学生所发的问题,不可因其太浅陋而就弃置不顾;应该以我们普通学生对于各种学问的观念,与五六岁小孩子对于他环境各种事物一样。虽是不当问而问,不当说而说的,也要详细为之指导解释才好!那么,就是诸位先生不希望我们学生帮忙,我们学生还能不各自努力,以就正于诸位先生和许多的好友吗?所以我又说:“诸位先生不必希望我们学生帮忙,只要编辑《学生杂志》能处处为我们学生设想就好了!
我的意思既如上述,究竟对于本志内容主张怎样呢?——就是:(一)“青年俱乐部”一栏,宜大加扩充,以便收容多数学生的意见。(二)另外再添“疑问”和“读者论坛”两栏,以便学生相互研究讨论。(三)关于研究专门学术文字的登载,宜减少其分量。(四)卷首几篇论文,都要以指导学生修学的门路为主。(五)其余都还仍旧。—-以上各款,乃我读了《告读者》之后所发生。不知诸位先生以为如何?其实我这点意思,在诸位先生心目中也未尝不有,不过我希望诸位先生要特别注重罢了。
寒假在即,不久就要回里。将来如有闲空,当再求教于诸位先生。特此,即颂
撰安!
盛仲平十,十二,三十
第九卷第六号(1922.6.5)
致徐廉垣
廉垣先生:
我上次讲星期讲演会的办法,原是照上海地方所拟定的而言,并不是确定了一个办法叫人家都来照样去做。所以热心的有识的青年们,肯对于于这个组织加以考虑,认为宗旨是不错的,尽可各按本地情形,规定最适宜的办法,实心实力地做去。先生所说的办法,如果在实行上觉得便利,自然是可以的。惟我希望在人数一层,如其可以扩充,还是以扩充为好。因为我国人最缺乏团体训练和组织能力,我们做学生的,对于这两种习惯,自以愈早养成为愈好。还有一层,现代社会有种种不合理不公平的制度和习俗,我想我们青年学生,也当负有一部分改造的责任。本地的事,由本地的人来谋改造,实是最自然的步骤;然这非赖团体的力,恐怕难以做出有效的动作。所以从这一点著想,也有结成团体的必要。不知尊意以为何如?顺祝你康乐!
江一四,二五
【附】徐廉垣致江一
江一先生:
我在《学生杂志》九卷三号里,读了大作《一个学生界的新组织》(星期讲演会)得的益处,很是不少!尤其服膺你那几句总结的话,就是:“发达本地方青年学生研究学术的空气,促进本地方青年学生联络感情的机会,供给本地方青年学生丰富生活的环境。”因为现在的青年学生,往往把星期日误用了。觉得经过六天的束缚,这天可随便了。趁著高兴,去做些无聊的消遣,打牌、吃馆子,..真正危险的很!倘若有了这种组织,就可挽救这个弊病了。在生活上,既然不觉得干燥无味,又可藉以联络感情,研究学术,增进道德。真可算得是一举数〔得〕,我对于这个组织,是非常赞成,并且我已经实验过一年光景,总算也有点效果。不过我的办法,和先生所说少有不同处,暂且写在下面,求先生指教!
(一)每两星期才举行一次。恐怕过勤了,觉得麻烦,便持敷衍态度。
(二)人数并不在多,要是同志,才来加入,以免发生意见,有始无终。
(三)辩论会要占一半的时间,因为有件事情,不经多数人的辩驳,得不到真理。
(四)请人讲演的题目,随时由我们自己定。以便早加思考,好做个思想的指导。
(五)无论何人,皆可参观,以广求批评。其他的办法,都和先生说的相同。是否有当,望加更正!并祝你康健快
乐!徐廉垣十一,四,十青州省立四师
致正厂
正厂先生:
文章署名不署名这一个问题,我也认为有讨论的价值。大家如有意见,不妨寄给我们发表。
先生对于本志肯贡献意见,这是我们很感激的。增加社会状况,只要有相当的材料,自然是要登的。惟多登有系统的各种科学一节,我们倒不敢赞同。因为本志不是专门的科学杂志,乃是多方面的对学生生活全体立言的杂志。而且登载有系统的科学文字,势将变为讲义或是课本,这恐不是杂志体裁所应该的罢?至于高深的科学文字,我们早已说过是不用的了。祝你进步!
健夫四,二五
【附】正厂致健夫
健夫先生:
你那篇《个人心与社会心》,真好极了!我主张文章不署名的立脚点,就是你所说的“文章传述的思想是社会的思想”,你已经说得很详细了。我所以反对文章署名,因为有下列几个弊点——
(1)引起市场的偶像。洞窟的偶像,是和人生结不解缘的。而文章署名,往往引起市场偶像崇拜。那位CT君竟说:“马克思讲社会主义,克鲁泡特金讲无政府主义,我相信总比一般人讲得好。山川均讲布尔色维克主义,大于荣讲巴枯宁学说,我相信也比一般人要讲得好。所以有马克思..这些名字写在书上,于我们研究上实在有不少的便利。”我们看书,是要看他文字讲得好不好。马克思讲社会主义,是他文字讲得好,而也是偶然的,并不是一定马克思讲社会主义,好到空前绝后了。如果存了一个不是署名马克思的书,讲社会主义一定要不好;那不是不对的么?
(2)出风头。现在有许多人要扬名,就高唱起什么著作来。甚至把译为著,以显博学。
(3)以人废言,以言废人。研究学问,本来只以“学”为范围,就是只看作品好坏,不必管作者人格如何。现在署了名,差不多拿作者人格如何,来评量作品价值。其实人格并不是言语上能表现,乃是在行为上表现出来的。
(4)无谓的谩骂。辩论,是对于学的辩论,不是对于人的辩论。现在署
名的文章,往往由学的辩论,拉到双方人格,甚且谩骂,这是常见的。我主张文章不署名,有几面缘故——
(A)免去上面四条弊点。
(B)文章由作者负责,我最不解。作了一篇文章,叫作者负了什么责?若是好坏,是在文章自身。而且人底名字,本是假定的;今天用这个,明天用那个,由他自定,我们不能奈何他。所以就是要负责,也不必署名;作者肯负责,不署名也好负;不肯负责,他好变化名字,有什么法儿限止他呢?可见文章负责与否,是在作者,不在署名。
文章不署名实行起来,确有困难地方。但是我们现在只讨论应不应该署名。实行法子慢慢再说。并且我以为也不是都不署名,如书信是一定要署名的。
我去年在上海和汉青讨论一回,加入的很少,同调的没有;所以我不说了。现在见了你那篇,不觉又引了起来;因此写些出来,和你及大家讨论一下。但是说不定,我被洞窟偶像迷蒙了。
我对于《学生杂志》,有些意见——
(1)多登有系统的各种科学著作;不要零零碎碎讲这种,讲那种,高深的暂缓。(登了不懂,等于白登。)
(2)增加社会状况,学生而不明白社会现状,那能改造社会?
祝大家进步!正厂一九二二,四,一四,二二
致宓汝卓
汝卓兄:
你的意思甚好,我个人极端赞成。现在关于青年们的问题,实在是多极了;我久想用通讯的方法来作周详的讨论,因为通讯的体裁,比别种文章更容易尽量地发表意见。我想本志的编辑者,也一定肯赞成这个办法,所以我就代表本志,请读本志的诸位兄弟姊妹,把关于青年身上的有公开价值的通信,或所要讨论的问题寄给本志登载,以便大家发表意见。本志同人如有所见,自也当随时发言,以供采择。
贤江四,二五
【附】宓汝卓致杨贤江
贤江兄:
(上略)对于《学生》,我也有些意见。我以为通讯一栏,应该尽量扩充。因为通讯讨论,最是亲切有味。我以前很爱读《少年中国》,因为《少年中国》的通讯一栏,是我所读了不忍释手的。《新青年》为文学革命的先锋,他的收效,不在胡适之、陈独秀一流的正式文章的鼓吹,还在通讯栏里周详的讨论与商榷。我以为在通讯栏内尽有许多关于学生切身的问题可以提出仔细讨论。登载底函札,也不必限于《学生杂志》一方面的。凡是关于青年们的,都可以尽量收入。——就是你私人的函札,或朋友们的私人的函札,只要他有公开的价值,我以为都可收入。总之,通讯一栏,应该绝对公开,尽量扩充,但不知你以为如何?
(下略)
宓汝卓 四,二三,上海
第九卷第十二号(1922.12.5)
致世平
世平先生:
尊问答复如下:
“时论要目”所以改为“时论摘要”的缘故,我们曾在九卷四
号上说明。最近我们接到许多读者的信,也以为这个改变是不好。所以我们现在决定把“时论要目”恢复,请看本期所登的《特别启事》便知。
“书报介绍”到后来减少的缘故,一则因为新出的可供青年读的出版物不多,再则也因为我们人手太少,来不及期期去搜罗参考,所以后来竟致“愈弄愈少”,直到本期方才继续。但这栏材料既承读者欢迎,我们以后自当勉力设法以副厚望。
九卷十号雁江的《十分钟的健康体操》中,第四、第五两个运动并不是没有,乃是写法不同的缘故。因为“第一运动(续)”就是第二运动,“第三运动(续)”就是第五运动。你只要照附图的顺序做下来就得。因为原文的写法是这样,所以译文也是这样了。这一点曾有别的读者来问过,现在正好同时答复。
记者 十一月二十二日
【附】世平致《学生杂志》编辑
编辑先生:
我现在以很短的几句话和你讲,因为我的意思虽然很多,但是为节省先生的宝贵光阴起见,不得不这样。
我以为贵杂志里面,自今年九卷四号起,将那“时论要目”改了“时论摘要”,我极不赞成。我并问过许多看《学生杂志》的朋友们,也大多数不喜欢,缩短了分类的使人便利参考的“时论要目”,变成“时论摘要”,因为前的指示我们多,后的指示我们少。况且这很少数里面,有很多我们已经看过的,那是用不着多占篇幅来多讲了。
怎么“书报介绍”越弄越少或不见?
九卷十号四十一页雁江的《十分钟的健康体操》,怎么第四、五运动都没有?请你将答案发表在《学生杂志》上。时候很少,字迹潦草,望你原谅。
世平一一,一一,九
第十卷第三号(1923.3.5)
致读者读者诸君,特别的对于本志表示希望及批评的诸君:
从我们征求读者对于本志的希望及批评的启事登出以后,先后承爱读诸君寄来稿子,共得二十六篇。我们已把这些稿子从一月号起登载,直至本期完结。现在特把我们对于诸种希望及批评的意见,在这里发表,务请你们注意!
在好多篇稿子中,有称许本志进步的地方,甚至说本志是
“学生界定期刊物中思想最高尚、最纯洁、最切实、最缜密、最普
遍而又是富于革新精神的杂志。”我们对于这些话,除觉得盛意可感外,只有再加奋勉以期适应读者需要的一法。至于希望本志努力和改善的种种意见,则我们视为“指针”,视为“箴言”,将极郑重地加以采纳或商榷。以下就把诸种希望及批评分条摘录,并附加我们的意见,作为答复。
一、对于本志的对象及注重点,有几位的意见是:“以中学生为对象。以指导学生生活为中心。”这个,我们已经实行了,从本卷起,又标出“专供全国中学生阅的月刊”几个字。至于注重学生生活,原是本志的天职所在。现在既承读者这样特别地希望,以后自当益加勉励。
二、材料有以为应添加及提倡的:1.学习法及指导自修的文字;2.社会服务;3.政治常识;4.升学指导及学校调查;5.职业指导;6.选科指导;7.社会调查;8.分数表;9.投稿者杂记;10.附录;11.美术;12.体育;13.少年文学;14.兼登与女学生有关的文字;15.提倡女学生投稿;16.多登中学生作品;17.少看黑幕小说;18.注重义务教育;19.团体生活;20.读书会;21.科学常识;22.学生实际问题;23.性欲问题;24.娱乐方法;25.运动方法;26.休闲时间利用法;27.正确的人生观及服务社会的目的。
以上二十七项,我们有的已经实行,有的正在预备,都是可以采纳的(请看本年已经出版的《学生》里的内容及论调,便可明白)。不过又有几项,如:1.设“学校通信”栏,使各校有讨论的余地;2.介绍东西各国学校的现状和新趋势;3.记述各国教育状况,世界大学者生活等,因为范围太广,且是教育上的事情,和本志的篇幅及旨趣,都有点不合,所以难以办到。4.设“学生论坛”因和“青年俱乐部”的性质相仿,而“青年俱乐部”一栏我们已经取消(理由见后),所以也不能办到。
三、旧有门类应改善的:1.“书报介绍”要兼选旧有善本,要详尽地介绍一书的内容及批评;2.“时事”要记本国政治情形,要记有关学生的材料;3.“科学介绍”宜有系统,有目标;4.取消“英文”一栏;5.取消“青年俱乐部”;6.“文艺”多登短篇的作品;7.“学校写真”当扩充范围,当慎选材料。
以上七项,我们都当采纳。惟对于“学校写真”一栏,有的认为可资观感,有的则以为易生恶果。因此有的主张继续,有的主张取消。在我们的意见,原欲取滑稽的资料,以助大家的兴趣。所以仍拟继续,惟选材当力求慎重,以免流弊。
四、旧有门类应继续的:1.时论要目;2.时论摘要;3.新名词解释:4.编辑余谈;5.发行专号;6.国内外消息及学生生活;7.通讯;8.世界语;9.游记;10.名人传记。
以上十项,我们也当采纳。不过因为篇幅关系,往往不能如愿。如“时论摘要”一栏,屡接读者来信,要求继续,我们也很想继续。无如别的稿子过于多了,所以只好不登。但以后终当设法。
又有读者希望继续“青年俱乐部”一栏。我们因为这一栏的材料,一半是文艺,一半是关于学生生活的论文。现在既然另辟“青年文艺”及“学生生活研究”、“青年问题讨论”各栏,就可把这些材料分别容纳,所以决计取消了。
五、对于形式上的意见:1.改为半月刊;2.页数加多。这二项,我们原也有此意。后因手续上和定价上都有关系,目前尚难办到;3.改印横行。也因手续关系,只好稍缓改办。
六、别的希望,如:1.多请专门学者做顾问;2.联络作者及读者的情趣;3.多载兴奋的、修养的、批评的文字,也都可以采纳。
从以上许多希望当中,我们寻出有几种是特别重要的:1.学习方法;2.政治常识;3.学校调查及入学试验;.科学常识;5.书报介绍;6.时事记载;7.文艺作品;8.彩色名画;9.学生生活实际问题;10.中学生投稿,特别的是女学生投稿。我们既然发现了国内中等学生需要的所在,以后选材标准自当以这为根据。希望读者诸君常加指示,不胜感盼之至!敬祝诸君健康!
记者
致张永福
永福先生:
通讯材料,我们很想设法增多。我们只望读者常常提出问题,常常发表意见才好。
入学试验题已在设法搜集了。
好人奋斗问题,已由贤江君另撰短文一首,登在本期“社评”栏。不知你对于他的话有什么意见?祝你健康!
记者【附】张永福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学生》给我的益,可算多得很啦。去年出的特号,给我一个整个的东西;又见今年预告中要出四个特号。不觉跳跃起来,恨不能将时间拨快,早读这几个特号。
《学生》的读者,大概是中等学生多;我想,中等学生的问题很多,终不见《学生》“通讯”栏中有多么兴盛,且每期连一封通讯也几乎没有;那不能不算是一个大大的缺点。我很希望,以后在这点上注些意。
今年预出的特号都很好。但何不出一“入学问题号”?《时事新报·学灯》尚刊行一次,为什么最与中等生接近的东西反不提及!即令不刊特号,也可以在每期上载各专门大学历年来招生的题目,使一般中学生有所预备。
先生!你以为上边的两事对么?但今天我要与先生说的,还有下边许多话:我是一个中等学生,依我个人的经验和观察,一般学生实令人悲哀呀!现在将他们分开来说:
(一)捣乱派。这一派在校中最占势力,勇敢得很呀!无论他倡出什么事,简直没人反对;对于无论怎样不应当或缺乏理性的事,一倡百和,弄得本班和学校乱七八糟。
(二)盲从性。这一派可怜得很呀!仰捣乱派的鼻息,人家说东就说东,说西就西;无论什么事,一听说“表决”二字,手就举得高高的;或去质问某某或某事,也随著上去。一问他为什么举手和随众,则笑著说:“那谁知道?不过人家都如此,自己不得不如此罢了。”此派人最多。
(三)退缩派。这派比较要算好的了。可怜精神上的痛苦大得很呀。明知某事之不当如此,自己也不敢在大众之前发表自己的主张,只以“不管”二字了之。埋头用功,任何事也不问,不过在旁叹惜而已。此派人也不少。
除此三派以外,还有一般所谓好人者,人数最少,且最遭人排斥,在大众之前敢发表个人的主张,即令被人所攻,也在所不惜。可怜像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了。
好人最易流入退缩派。他虽用热血去奋斗,而能战胜的很少。于是奋斗未到底,心灰意懈了。
好人被人排斥,那是在所不免的。他们怎样排斥他呢?轻则说他是校狗,教员得意人,校长..,或则肆口漫〔谩〕骂,甚则被人排出学校。唉!好人呀!
先生!上边所说的一些话,请先生知道我所求问于先生的是什么事:
(1)如何能使好人奋斗到底?(2)怎样能使那三派人成为好人?
张永福 十二,一,二十五,河南省立二中
致张六师
六师先生:
你希望我们再加“时事评论”一栏,帮助青年养成辨别力、判断力,用意极好。现代青年的问题非常之多,尤其是我们中国的青年。本志预定九月间,出一册《青年问题号》;便是想贡献一点关于这方面的意见。
不过我们的意思,以为这一栏不必专设。因为我们的“社评”就是评论关于青年的事情的。又承“青年问题讨论会”以每次讨论问题的结果,托本志发表,所以以为足够容纳你的意见了。至于各校学生的辩论资料等,我们自然乐于介绍,如果他们有稿子寄来。
我们这样答复你,不知你以为对吗?
记者
【附】张六师致《学生杂志》编辑
编辑先生:
读了贵志九卷十二号的内容预告(一览表)后,心中极其钦佩贵志的关切我们青年,并赐给的教训;因此我竟不得不将我对于贵志拟再加的一门,直切的告上。这也不过是我个人的见解,因常阅杂志和报章才发生的一种意见。
我以为贵志除现在所定的内容三十门以外,尚要再加《时事评论》一栏。因为我们青年在此求学时代,大多数对于时事上的眼光和观察力,尚不甚透彻,故随时不免盲从,不能有辨别力和判断力来解决所经的事;故此我说加添“时事评论”一栏或“青年时事评论部”一栏;选择关切于青年学生的各种时事,及凡青年界有评论的价值的事,都包括在内。一方面既可以养成青年正确的评论眼光,审夺思想;一方面又可以使青年能有辨别力和判断力,由此可识世事的好、歹、宜、否、了。
说起这宗知识,好像不甚要紧,但我想对于青年前途、服务、任事上,皆有莫大的关系。不过我想我们青年所评论的,并不是党派的、意气的,及关于个人的事;乃是公开无私的,文化及学术上的,及关系对于我们青年所应走的历程上必经过的事实。
在这评论栏内,也可由贵志选出题目,以辩论的方式来讨论其宜与否,并阐发出透彻的理论,用他当我们青年的晨钟和指南。因为我相信编辑诸先生皆是极有经验的,并且对于讨论的眼光,总要较我们青年看得
透。
我因为所望于贵志造就我们青年的心最切,故不揣冒昧,竟说了这许多话,妨碍先生的宝贵光阴,还要敬请原谅。至于这小点意见的合否,还要请指正,因为不过是我个人的意见,所见得到的不多。
再者,如果此栏我们嫌他太板滞了,则我又恭请先生将关于各校学生的辩论资料及议论,或各校演说竞争的情形,及演说词,多多的介绍与我们,不知先生之意,以为如何?
张六师 一九二三,一,二十九,北京
致李磐真磐真先生:
国内各大学及专校十一年度入学试验题,现正设法搜集,将来当用刊本志中。
记者
【附】李磐真致宋天民函
天民先生:
予阅贵杂志者有数载矣。获益良多,实甚感谢。兹有数言与先生言之者:即拟请贵社搜罗全国各专门大学入学试验题,每年出一次,为贵社之临时增刊,或附于杂志中,作中等学校毕业生入学试验参考之资料,令升学者可预行练习。想贵杂志中学生阅之者较多,故此书一出必承读者之欢迎。先生以为如何?宁设法以副线见及同一之思者乎?望先生见教为幸!
李磐真十二,一,九于广东省立梅县中学致张名彦
名彦先生:
本志承你这样厚爱,实在荣幸之至。我们还希望你肯时常指
教。现在特将你所提出的意见,答复于下:(一)每期封面换一种彩色,我们也想这样办。
(二)本志既标明为“专供中等学生阅的月刊”,故材料一层,当然是以适于中等学生为宗旨的。
(三)“通讯”一栏,我们早有意思要增多材料。我们最希望读者能常提出问题来,供大家讨论,则这个目的便易达了。
(四)刊登读者及投稿者的照片,确是很好的办法。以后如承读者及投稿者以照片见寄,本志自当刊登。再,文艺观摩会并不是附属本社,现在且已暂停进行了。顺祝健康!
记者
【附】张名彦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足下:
我从前是一个枯寂守旧的学生,从来不知何谓“改〔解〕放”,“新潮”“新思想,”“新文化,”..种种新名词,新学说;每日除开埋首窗下,温读,功课以外,没有一种有益的杂志来参阅;而我自己也不知觉悟,仍然糊糊涂涂度我的岁月。后来在校中图书馆偶然看见一本《学生杂志》,读过一遍,不禁兀自惊讶,以为世界上竟有如此补益学生的一种杂志;从此在这一学期里,把《学生杂志》从第一卷起读了一遍,而我自己看来好像我从一个旧式的人,跃而为一新式的人,从黑暗地牢里一跃而入了光,明的世
界,这是不是《学生杂志》的益处?
本志诞生以来,倏忽又是十年了,我既然一气的读了九卷,不免有点意见要发表,但这非是指摘本志的短处,不过是我对于这九年来一点心得,——感想,便了。
(一)本志从第十卷起,每期封面的样式,最好换一换。若不然,希望将每期的彩色换一换,这虽然于内容无甚关系,但可以免读者发生厌心。
(二)本志既以学生名,自然是以学生为主位,所以登刊的材料,总须十分于学生德育、智育、体育三方面著力。这句话本是本志的宗旨,而我所以重又声明者,以志不忘本旨的意思。
(三)“通信”栏须较前多多征集材料,因为本栏多半是各地方各同志对于本志的意见,或是讨论本志的疑点,也是我们交通信息,联络感情的机关,所以本栏不可不注意的。
(四)每期可登出爱读本志及常投稿本志学生的照片,最好在照片下注明通信地址,使我们可以一睹他们的尊容,并且便于通信接洽。我所要问的一项就是:文艺观摩会是否附属贵社,若是,请将入会的章程示知,并会中一切办法。从此以后,我愿为本志的良友,亦愿本志为我的良伴,愿本志万岁!并祝编辑诸位先生康健!
张名彦 奉天安东商业学校
致黄关英
关英先生:
“时论摘要”一栏,我们仍想恢复,已在二月号的《编辑余谈》里说过。所困难的,只是本志现在篇幅有限,未能每期登载。这一层,还要请你及你的朋友原谅。祝你健康!
记者
【附】黄关英致朱天民函
天民先生:
本志第九卷有几期是把时论的精华编成要目但是后来把要目改为摘要我们觉得很便利。那知第十二号(第九卷)世平君,不赞成这样。我又见了本,志的预告(第十卷)和答世平君的信,也是把时事和时论的要目改为摘要。我个人对于摘要改为要目不便利的原因说在下面:
(1)时间不能经济。我们见了时论和时事的要目,就想即时得这书报来看——时论和时事的要目之下注明的书——购这些书的时候,信件的往来,费时日不少。
(2)钱财不能经济。我们见了时论和时事的要目,就要买这些书。而这些书未必全部是好的。书和报纸是不能买书中最好的一部分,必定要买全部。那么金钱不能经济了。
(3)只能适于近一部分的人,而不合于隔山隔海的人。何以呢?因时事的要目和时论的要目,有很多是从报纸中编出来的;近报纸贩卖所的人,易于购来看看。但是苦在他省和国外的人,怎样能购来看呢?——因报纸是没有再版的,也没有汇编。
以上的(1)和(2)是很容易,因好的书报在手不吝钱是应该的,时间经济上也是容易的事,我们应把闲暇的时间看书。但是最难的,就是(3)呢。有很多人说,本志上的“摘要”,我们大多是看过。我敢说,未必这样。
因本志“摘要”的,非在一二本杂志上,是从各种书报上来摘要的。只把要目一一列出来,只是求多,不是精。想求精,必定从摘要始。我见很多朋友也是这样说著,不知先生以为怎样?乞请赐教,并祝先
生的身体健康!
黄关英 十二,一,八 于日本神户
致叶卓兴卓兴先生:“时论摘要”决计恢复了。请你放心!
记者
【附】叶卓兴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在九卷十二号的“通信”栏里世平君说:“缩短了分类的使人便利参考的时论要目,变为时论摘要,因为前的指示多,后的指示少,况且这很少数里面有很多我们已经看过的。”我觉得他说的有些不对,故和先生说些意见:
在上海的读者虽然很容易得参考书,但在外埠的读者是有点不容易,因为如新闻纸之类,出了一次就不能有再版的,其次因要参考某杂志或某书籍的一件问题也得将全部买来,如此,是很不经济,先生以为如何?我是赞成“时论摘要”,他又说他的朋友中也大多数赞成“时论要目”,但我以为他们的人数多极也不过数十人罢,《学生杂志》的读者在外埠的还多过在上海,我为同我一样环境的人们(在外埠难得参考书,和觉不经济)来表表一点小意见。
叶卓兴 二,十一 在日本神户
致关钰麟钰麟先生:
“时论摘要”当和“时论要目”并行,请你放心!
十卷一号的《学生》因为材料较多,直至二月初才出版,非常抱歉。以后各期当设法整顿,以慰“远望”。“英语研究法号”且容我们设法。或者能和“国文研究法号”同出也未可知。但是不能一定。
记者
【附】关钰麟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我现在有几句话不能不说的,故和你谈谈。我见九卷十二期《学生》的启事及“通讯”栏等里边说著,“时论要目”今年要恢复,及将“时论摘要”,又改做“时事要目”,我见了很为诧异,因为“摘要”在我们学生界实在很欢迎的。我昨年在上海、香港及这处问了很多朋友他们都很欢迎“摘要”的!
因为我们在外省或外洋,很少见上海报章,国内的,报章亦少见。恢复“要目”,我们未免不经济,尚且报章售缺了,不是有再版的,若此,我们欲求智识,未免得其反罢!虽然,其中有些我们看过的东西,但大多数是没有看过的。记者先生!请你普遍地想及外省及国外的学生罢!九卷四号“宣言”有云:“像从前这样办法(“要目”),单把题目写了出来,而不把内容告诉读者,实在读者看了得不到什么东西。我们以为这样徒然耗费纸张(真实耗费纸张的很)..简单地叙述出来..当能了解些最近思潮的大观。”我们见你们这样宣言很为佩服,而且我又得了很多的智识。世平君说:“前的指示我们多,后的指示我们少”,你们以后如果变了“要目”,真是“后的指示我们少”了!倘你们实行恢复他,也可以变通办法:“摘要”和“要目”都要;最精采的文章摘要他,不大要紧的分类列为要目。这样我们就大有进益了,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十卷一号现今何以还未见出版呢?你们寄往外埠的是什么日期交邮?
在今年可否出个《英语研究法号》?这个专号是很关系于一般学生界的。或改做《语言研究法号》也可。最后望先生教我!
关钰麟 二,十六 日本神户
第十卷第四号(1923.4.5)
致黄洱淅等
洱淅、仲纯、浣香、愚公、黄英五位先生:
我们二十四分的感激你们对于《学生》的好感。你们确实是以二十四分的恳切向《学生》呼喊的。这声音我们听到了,怎能不受感动呢?现在我们特把对于你们四种希望的意见答复如下:
(1)从本号起改成横行这一种希望,在事实上有办不到的地方。办不到的理由,我们曾在三月号的“通讯”栏上说明,请你们复阅,并求原谅。
(2)多载实用的科学常识一项,我们当努力设法,求有以副诸位的希望。
(3)增设“科学问答”一栏,我们也可照诸位的说法来办。只要我们力量所及,我们是极愿意帮助的。
(4)多登关于性欲研究的文字一项,我们也有这个意思。本期已有两篇文章,专论青年性欲。以后有机会,仍当陆续登载。
还有四个疑问,我们已请别的人回答。现在依次序答复如下:
(1)世界语“恭贺新喜”应该是Mialvidoziranbonankajfelic■nnovjaron。
(2)灵魂学,五十年前在欧洲闹得很厉害。灵魂照相,也是同时发见的(灵魂的存在与否,姑且不去论他),但其实完全是假的。从前法国警察厅,要想揭穿他的黑幕,暗地请了一个照像大家,令他装成一个乡下老儿,去求当时的灵写大家,请将他和他妻子的灵魂合拍一张相片。那位大家,把一切物事准备好了的时候,叫老头子站好,说是就要打开镜头了。说时迟,那时快,老头儿伸手将灵写大家的手按住,不许他去打开镜头。自己就去把那还未受光的照片,用药水冲洗出来,一看,灵魂的相,已经端端正正的照在上面了。如果不是预先照的,何以未开镜头就有呢?到了这个时候,那位大家也无话可说了。后来由他的家里搜了许多的灵魂模型出来,才知道相片上面照出来的主人翁,虽然不是人,却也并不是鬼。现在此道,在外国恐怕妇孺皆知了。中国却还有许多人,拿他来作成灵魂存在的证明,真是捣鬼!
(3)生物的性的本能,是生殖幼儿保存种族的本能。在动物类里,性本能的发动,是一任生理上的支配,他们不能节制,然亦不会陷于放纵过度。但在人类,如果漫不抑制,任性发泄,则将使生殖器官过于疲劳,而性欲却仍然盛旺。所以抑制是必要的。
从前虽有人说,性欲须任其发泄,抑制是有损害。但这所谓发泄,亦有程度,并不是绝对不加制限。到近年来,据许多可信托的医生研究的结果,青年抑制性欲,并无害处。不过这所谓抑制,其实是减少冲动的机会。如应用卫生方法,少吃辛香刺激物及酒类,灌输性的知识,明白性的功能,都有减少性的刺激的功效。或将心思及愿望托付在别方面——如娱乐游戏及学问事业上面去,则虽不勉强抑制,也能
自然地减少性欲冲动。
但如果在已经结婚的人,在适当的时候,发生性欲冲动,一方又得对手的同意时,自然没有强加抑制的必要。但一度发泄之后,亦当予以若干日之休息,此则视个人的身体强弱、年龄及工作的劳苦情形而有区别。若毫无节制,则无论如何,总是有损害的。
(4)遗精确是生理的现象,为大多数的青年所不能免,但也间或有人不会遗精的。两者都不是病的现象,可以不必恐惧。遗精的时候以在夜间为常;有时有梦,有时无梦,其间并没有多大分别,不能因此断定是否是病。遗精的原因,大概由于精液囊(SeminalVesicles)受著迫压而起,精液囊能分泌液体,有时因受内部的迫压,液体就聚积,膨胀起来;有时因膀胱胀大,或直肠胀大,这便受著外部的迫压了;有时同时受著以上的各种迫压,而在仰卧的时候尤其容易。精液囊一受到这种刺激,阳具便勃兴起来,精液囊中的液体速泄出体外。精液囊中因有神经与中枢相连,能够来传达感觉;所以精液囊受的刺激能达到脑里,下意识发现出来,还梦见女子;这不过是对象的现出,并不是因心中思想女子而才做梦的。这正与睡中口干,有时会得做梦喝茶;幼孩膀胱受压力,做梦在一处撒尿,醒来已遗尿在床上的道理相似。
平常健康的人,遗精以一个月或二个月一次为常,也有一星期一次的,虽然次数太频一点,但如身体并不感著什么不快,还不是病的现象,除非遗精的次日觉得头痛、郁闷、困疲,则才有点不健全。总之,遗精有亦无妨,没有亦无妨,这现象在医学上称为人特异性质(IdiosyNcrasy),并非病的现象。但这与妇女的月经不同,不能用月经的道理来解释的。
我们这样的答复,你们认为满足吗?你们须知道我们是极愿
意得到你们的指正的啊!敬祝你们健康!
记者
【附】黄洱淅等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读了本年的《学生》后,知道你们这次的大改进,真是要造福于中等学生不少。从此他们有了光明的灯了!从此他们有了直谅多闻的益友了!不禁要代为庆幸。却是我们鉴于诸位热心努力之忱,与我们希望《学生》的心,现在要在你们面前,贡献一点菲物,谨以十二分的诚意,盼你们哂纳!并盼加以指教!
(1)希望从本号起改成横行。横行之便于阅读,生理心理家早有证明,不用我们多说。况《学生》后页数张已是横行,何不爽爽快快一齐改为横行呢?——至标重要的地方,以前直行用密圈,横行我主用大一号的字。
(2)希望以后多多刊载些实用的科学常识。现在大多数的学生,往往镇日的在那里谈些极空泛的社会问题,而对于他们自己的立足点——科学知识——却很忽视。所以不得不希望他们的这个益友,要给他们一些指
导和帮助。
(3)希望增一科学问答栏。以帮助那些求师不得的读者。凡在科学范围以内的问题,读者有疑的,尽可提出来问;记者能回答的,就立时回答;不能的,就应当以《学生》名义,或由你们写信给那位专门学者,请他们回答。
(4)希望多载关于性欲研究的文字。以指导一般迷途于性欲冲动的青年。性欲冲动,本是人类、尤其是青年所必然的事。当性欲知识初萌的时候,为父师的,应当去指导他,庶不致危险。乃一般人都以为谈性欲是可羞的事,极力的守其秘密,一任那天真未鉴的青年,闭著眼乱走。唉!这是何等的危险啊!《学生》既是他们的良师益友,这种责任,似也不能推却罢?
以上数则,都是我们一得之愚;但我们因时少事繁,也无暇细想,仅信笔写来,辞不达意的地方,至乞鉴宥。但我们希望《学生》的诚心总是二十四分的恳切的啊!
此外我们有几个问题,要求你们赐教,或者由你们请别的人回答我们。如何?
(1)世界语“恭贺新禧”是SincereGratulasVinBonanNovanjaron呢?还是FarianNovan-jaron呢?究以用何者为妥?
(2)灵魂照相是不是真实的事?究竟灵魂这个东西,世间上有没有?在科学上应如何解释?
(3)在性欲冲动的时候,有人主抑制,有人说应尽性发泄,抑制反有害。究竟应任性发泄呢?还是应当抑制?
(4)遗精(指夜问,且无梦的,)有人说,彼是生理的,体强的男性所免不掉的。又有人说,遗精是同女性的月经相同,每月至少应有一次,没有的反不好。又有人说,一星期一次,是不要紧的。究竟是那种的对?多日无此现象的人,有什么危险没有?
黄洱淅 张仲纯 黄英 同上 三月三号
沈浣香 王愚公
致庄世杰
世杰先生:
我的文章承你这样称许,实不敢当。
“他”字确是“地”字的错印,承你指出,甚感。
朱文叔①先生的《五·四运动史》是一篇文章,不是一本书。他那篇文章,我们已在一月号声明过,要在五月号里发表。请你看下一期的《学生》就好了。祝你健康!
贤江
【附】 庄世杰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真不幸!本年一月五日发行的《学生杂志》十年纪念号,我到二月二十三日才得看见。其中那篇《十年来的中国与学生》,是先生的佳作!我既拜读了之后,心里著实钦感!不过我对于这篇文章,却有两个问题。且写在下面,以求先生一答。
我读到背景第三篇第二十七页《工读互助与勤工俭学》这一篇的下段第二行里头,有一句“听说现在全国各他都有他们的机关”,这个各他的“他”字,先生撰作的时候,可是“地”字吗?还是旁的字呢?我想一定不会用这“他”字的!
我从前每到书坊,要买一种关于“五·四运动”的详细情形的书,却都没得买到;现在恰巧有一篇朱文叔先生做的《五·四运动史》,我真侥幸极了!但不知道这书的发售处是什么地方和什么书局,以及定价若干?请先生把这书详细地介绍出来。我真感激得很呢!
顺祝健康!并颂撰安!
庄世杰 十二,三,十四致彭朝纲
朝纲先生:
《南洋义务学校特刊》已代设法寄上一份。平民夜学选科讲习所简章,在本期“学界消息”栏节登。
记者
【附】 彭朝纲致《学生杂志》编纂者
《学生杂志》编纂者:
这回在贵志里面看社评中载杨贤江先生的《学生办义务学校的一个好例》一则,在下欢喜得不知到什么田地。因为在下是个学生,也是学生中主办义学的人,所以甚望得些高明和先达者的指导,不但可惠在下个人的见识,实在是教进吾们所办的夜学的程度。可巧不劳的竟得杨先生为我传个消息,那么我就得向光明路上跑了。我极希望先生们给我一份上海南洋大学学生会印行的《南洋周刊》的《南洋义务学校特刊》(十一,十二,二出版),实在要多多感谢了。寄上敝所简章一份,敬请指正。如有可采,请“登学界消息”栏内,以便公共批评,且可使大家知道岭东学生会尚创办一个义学。(这夜学的学生,甚有可观。现在开办不及半年,学额已溢出定数,故不惮为之奉告)。先生如不弃,请复函“广东潮安簧门亭巷亦述精舍”交敝人可。专颂纂安,不备一一。
金中学生彭朝纲启 十二,三,六
第十卷第五号(1923.5.5)
致世颖
世颖:
承你奖誉,实在愧不敢当。
你问我时间经济的方法,我怎配来回答?因为我是个自学而无成的人,自己尚待他人指教,哪能来引导你呢?但我终算比你长了几岁,多读过点书,又是经过中等学生生活的,所以我想把我的经验告诉你,倘能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我的贡献了。
我以为要讲时间利用,应该有两个条件。一个是时间分配须得法,一个是读书须得法。
先讲时间分配。换句话,就是制定每天生活的秩序单。但中学生的时间,有一大半已经是由学校规定的。譬如起居时间、进食时间、上课时间、运动时间,就是。所剩下来的,只有早晨上课前,晚上睡眠前、以及别的没有指定上课的时间,须由自己加以分配。这些时间怎样分配,固然须看实际情形来斟酌。但也有几个要点可说:一须有复习的时间,二须有预习的时间。这两项都是为对付学校所指定的功课的。除此以外,便是阅读课外书报的时候,可就自己所欢喜的、愿意多加工夫上去的学科,来做比较专门的研究。这里要请你注意:我是主张初中学生应该通习学校所定的功课的,一来为丰富常识,二来为锻炼心力,三来为藉以发见个性。有些少年往往以“不欢喜学”或“学了无用”来轻视、甚至厌恶学校的功课(许多人对于算学,多有这种心理),实在是不正确的。所以我对于你的“要充分地去研究研究我所喜欢的文学及哲学”而恨“时间不够支配”的话,以为大有可以斟酌的余地。我以为你现在年纪还轻(你是十六岁吗),正应多用工夫在普通学问上面;专精的研究,不妨等到入高中的时候。何况要研究文学哲学,也须先有普通的知识做个基础。至于充分的研究,更不是容易的事情,恐怕在专门研究的文学家、哲学家也不免要觉得“来不及”罢?我所敬爱的小朋友!你以为我的话有道理吗?我愿你细细的想一想!
次讲读书法。不过这是个大题目,决不是几句话可以说了的。我以为聪明的有效的读书,要注意于五个“一定”,就是(一)要有一定的书籍,(二)要有一定的时间,(三)要有一定的地方,(四)要有一定的精神,(五)要有一定的方法。我现在正在编一册《读书法》,但因为没有多大工夫,一时尚难脱稿。商务印书馆有郑晓沧先生在译的《修学效能增进法》一书,很好。不知你已读过否?本志下一期的《学习法专号》,或者也可以给你一点帮助。
还有一点,我应该告诉你。我们一天的生活,须使心身的使用适度。不可专事嬉戏,但也不可伏案终日。
work,play,study①这三件大事,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平等的待遇才好。而且我们的生活,更应有规律,有调节,常能保持从容不迫的态度,免致心身过分的疲劳;这也是很要紧的。
又有许多未尽的意思,容将来专篇发表。现在暂止于此,希望你加以批评。并祝你快乐!
贤江
【附】世颖致杨贤江
贤江:
当我久盼不得回音的时候,接到你的信——虽然简短,可是充满了真诚的信,我是何等欢喜啊!
我们学校里的功课,已经很足够把我们的时间消费了。所以要充分地去研究研究我所喜欢的文学及哲学,实在来不及啊!时间不够支配,是何等地可危啊!
我竭力地去经济时间,可是总达不到那时间宽裕些的目的;这是何等可悲的事啊!贤江!我一向钦佩你的善用时间的精神!你一定肯引导我到那能自由
地支配时间的路上去的罢?我的几首太率直的诗——我不能相信我自己——也有可登载的位置吗?哈哈!小诗三首,请你看看。
一
本来是一个伟大而浑一的本体,
为什么要折做了一片一片,一个一个地来玩呢?
二
在一个群众的中间,
我只觉得我的伟大。
三
我明明地看见他把一块甘美的糖很自私
地推进了“他”的嘴里。
钟打十一下,我要睡了!再会!祝你欢乐!
世颖 三,十六, 在东大附中
致叶工哲
工哲兄:
你的来信都读过了。
你的自学工夫实在可以佩服。对于这一点,我没有别的话,
只希望你持之以恒!
你的自学课程表,是不能以平常学生的情形相衡的(如晚上须至12时睡眠,下午须至7时休息),所以对于这种特殊情形的计划,我也很难加以批评。只有一点,就是你的日常生活中,似乎太忽略体育方面的生活了。照我的意思,你应该从数学、德文及选本的时间里,抽出一小时来,把他分作两个半小时,一个用在早上七点一刻后,一个用在下午七点三十分后,专作为到黄浦滩散步的时间。(按:叶君是在上海中国银行办事,该行就在黄浦滩。)这样直接对于你的身体,间接对于你的精神,必都有好的影响。不知你的意思以为如何?(下午七点办公完毕,七点半就须做严重的数学工作,中间又插入吃饭的时间,这样的时间支配,实在是于身体有害的,所以我劝你无论如何,必到晚上八时以后才可用功。)
又,你的随时随地注意观察并生难题求解决的精神,也是极好极好的。许多著名科学家如牛顿如爱〔因〕斯坦等,都是从琐细寻常的事物里发现出大道理来。愿你努力!关于算学上的几个疑点,现在特请陈岳生先生答复于下。(以下编者略)
贤江
【附】 叶工哲致杨贤江(三封)
贤江兄:
自学课程表已定好了。但我对于时间分配得如何,因为受了以前学无所成的痛苦,已失却了自信的能力。请你批阅一次。
我好像一只失却了方向的小船,在风涛骇浪之中奔腾,找不到光明的灯塔;又好像一个初习行走的小孩,在润滑起伏的途上延走,找不到仁慈的保姆。烦闷啊,痛苦啊,甜苦不辨的滋味,不息地缠着我,离不掉这个没有指导的原因。从那日你说:“以后你有疑问,我尽可代你设法”这句话以后,使我复折的愁肠伸展起来。我默想:“以后,我不会被抵制我求学的恶魔战胜了。我现在找到了仁慈的保姆了”。我在自学的期间里,碰到疑问的时候,时常要来烦劳你呢。前程的步筹〔骤〕,也希望你时常指示我。一个烦闷的、不愿也不肯受束缚的、在黑暗中摸索的青年,到此或可能直向光明之途去创造新生命了。
叶工哲 十二,三,十八
附:自学时间分配表
特假日:早晚如常,日中郊游,晚六时就餐,餐后散步;至七时半回行如常。注:1.选本——选读文、哲、科学,..多选文学。
2.写作时间——属于文、哲、科学..及特殊思想者,在选本及杂志时间内抽工夫;属于数学或德文之发表亦然(作品须多练习,少发表在外)。
贤江兄:
前寄课程表,谅你工忙,无暇抽阅。我当寄给你的时候,虽未断定能否久持,却已实行起首;现在竟一帆风顺,势如破竹,一些不感困难,读书的兴味尤增。在这期间,除德文、算学两课习了不少外,文学书也读过《将来之花园》、《域外小说集》两册。其余书报断片物〔和〕杂志,亦未曾放弃过。现在开始读《科学方法论》。读书本是很有趣味的一椿事,我现在更尝到是很甜蜜。以前的毛病,或者由于精神涣散的原缘故,因为想专攻一部而又不愿弃置其他,乃至一无所得。这种固执念头,已彻底洗净,现在只分期去读各科书籍,我相信终能逐渐发现和我个性相近的一部,而到爱不释手地专攻那一部的地步。以前各科并攻,真白抛光阴,荒谬之极呀!现在教育界人提倡个性教育,而对于个人怎样察觉自己的个性的讨论,还少见披露。我恐怕现在的青年,知晓了顺从个性是必要而不能确切的认识自己的个性、致不能决定趋向、流于失望或空悬而不前进的,想不止只有我以前那样的一个呢!
叶工哲 十二,四,六
贤江兄:
前此寄给你的《自学时间分配表》,你大概已经看过了。我在工余之暇,划出时间来求学,坚信未必较在用模型手段的学校里读书来得少进益。现在虽则感到自学的困苦,但是我总刻刻驱逐自己向前去,不许把不易得的韶光付之流水,溺死在臭污的生活里。困苦是什么呢?因为没有同志共同研究,当疑难发生的时候,顿感缺乏互相讨论指导的师友,所疑的不能解决,或者解决之而仍有自己感不到的错误。这种困苦,我已饱尝了。时间不经济和脑力的荒费〔废〕,无形之中包含在里面,但是这些损失或者结果反能助长自动能力;在得到了机会的时候,本着自动的感觉去请教那般先觉者,或者反能增进求学的效力。学校,本来抱培养人才的宗旨,应该没有资产势利可言的;但现在的学校可以说是富豪子弟的专有品,办学者不过为富豪子弟的奴隶——并非完全如此。我受了家庭误爱的束缚,被情战胜而革命失败的事实,你大概晓得的。归到原因,总是那般拒绝平民入学的学校,阻止我入校求学而到不能入学的地步!现在我却要争口气,去打破“学校能造就人才,不入学校便不能成功”的大迷信!自学固然感到困苦处,却也有别种快乐存在。
我在行里颇少合意的朋友,他们都是以吃饭、睡觉、过日子、想得势力、谋发旺财而了结终身。幸有案头上几本书籍,可算是我的知己,不息地供给我知识材料,我也不觉得孤独。
近日我得到了几个疑题,辗转思索,终不能解。你在编译界中多与学者接近,可否代我恳乞他们指教。附奉数学疑题一个,这疑题我已想过不少日子,总归不能解,还是我数学程度浅近的原故。兹将我对这个疑题的偶然发生和现在所抱的见解录之如下:(以下编者略)
叶工哲 十二,四,九
致高崇福
崇福先生:
来信敬悉。“青年问题讨论会”的组织能得先生的同情,且愿意加入讨论,这是非常感激而且欢迎的。不过我们当初组织的意思,在提出与青年有关的问题,用通信办法,由大家发表意见,以期得个解决。而会员的住在地,须以通信便利为条件。因此,相离过远的便不加入。但远地的朋友愿意讨论的,尽可就我们在本志所发表的随时加以批评;或者尽可自己单独发表关于青年问题的意见,所以我现在对于你的要求介绍入会的要求,以为可以不必。因为实际上并不一定要先入了会取得个会员资格才可讨论的。不知你以为然否?
承你对于我个人如此厚爱,实在觉得惭愧。但你如有工夫,有意见,正不妨时常通信。你如有疑难的问题想求解决,我也愿意尽力所能替你设法。如蒙以西安学生情况随时见告,尤所切盼!敬祝健康!
贤江
【附】 高崇福致贤江
贤江先生:前几天读《学生》十卷一号,得看见“青年问题讨论会”的简章,并得读你在简章后边所附的那一篇话。——如:“这样,我相信现时彷徨歧途的青年,可以得到一个引导了;现时围困在烦恼的青年,可以得到一个解脱了。所以这种讨论是于我们的‘立身处世’大有帮助的。”——我读了以后,不但是表同意,并且十分崇佩!但是我僻处西北,组织的同志们,除高氏、昆仲和你的名字常在《学生》上看见的——尤其看见你的多;自我从民六读《学生》以来,每卷只要有你的作品,没有不先看的;这是情感的自趋,不足怪奇的!你在上海,我在西安,中隔关、山、河、川,不知几千里,谁见过谁?但我相信情感上已经是认识得很久了。故请你和我同宗的昆仲介绍我,得入该会,是祷!
我是十一年冬由陕西省立第一中学卒业,现在正预备升学的。寄寓西安西大街四川会馆东壁三九三号。
我很盼望你应允我的请求,介绍我入“青年问题讨论会”,并恳祈你和我以后常常通信,讨论砥励,补救我脑中的饥荒,社交的穷乏;这都是我所奢望的。这也是恳求于你的。因初通函,不便长谈,容后再叙。顺颂进步!康健!并祈风便示知。
高崇福 三,十八日 西安
第十卷第七号(1923.7.5)
致张圭
张圭先生:
承你对于从前张永福先生所提出的“怎样使此三派人——捣乱派、盲从派、退缩派——成为好人”这个问题,及我的社评(见本志三月号)发表意见,非常感佩。你说,好学生应对于坏学生负“规诫”、“忠告”的义务,这句话是不错的。不过你的见解似乎有些可以商榷的地方。你所以主张“学生自己来改革自己”,是由“现在我国无论什么学校的管教员和学生总是一个隔膜”的断语,和因为“时间经济些”、“关系密切些”的比较而起。故无论这种断语和比较在事实上能否成立,就退一步讲,承认了你的话,则试问学校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既然学生自己可以改革,还要管教员来做什么呢(现在的学校教育,于训育方面,就一般说,确欠注重。但这由于教职员的不称职,却不能以此为学生应该自己改革的唯一理由。又说好学生规诫了可以发生效力,安见得好教员规诫了不会发生同样的或更大的效力呢?单单“说两句”的“管教员”是否可算为好的“管教员”?又,“同居日久”是否能“感情愈浓”?这都是可以研究的)?所以据我看来,你有两种错的见解:第一,把教职员的责任看得太轻了,而且也太宽恕了他们了。第二,把“学生自己来改革自己”的功效看得太大了。而且以这样眼光来看中学生,又是太高了。请你自己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我以为使“坏学生成为好学生”的责任,当然在教职员方面要负得多。而同学自己原也有关。因为学校本是教职员和学生组成的。校风的优良与否,教职员与学生是应该共同负责的(但这是就中等以上学校而言)。不过以地位讲、以职能讲,学生终是受教育者,教职员终是施教育者。所以责任上便有轻重的分别。我那篇社评里说“这是学校方面责任,我们可以不必讲”。现在想起来,这句话确有些语病,承你提醒,感激得很。但我的本意原只加重教职员的责任而已,并非主张学生绝对不必讲。这只要看社评的下文便可知道。因为所谓奋斗,原是希望坏学生变为好学生罢了。又,你说:“捣乱派是盲从派和退缩派组成的”,我以为不然。这三派的性质,实在各不相同。捣乱派是胆大妄为的,盲从派是无可无不可的,退缩派是怯懦无用的。你以为如何?
贤江
【附】 张圭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你在“社评”栏中答复永福君的第一个问题“如何能使好人奋斗到底”,我是极端赞成的;并且很感激你对于我们中等同学下切实的指导。不
过对于永福君第二个问题“怎样使此三派人成为好人”,你以为这是学校方面的责任,我却不敢和你表绝对的同意。一个学校中有这些不良的学生,固是管教员的责任;但使他成为好人,好学生一方面也不能说无义务。现在把我个人的意见写在下面,求你和永福君的指教。
现在我国无论什么学校的管教员,和学生总是一个隔膜。所以要使此三派人成为好人,只有学生自己来改革自己;即于比较上说,更有两层容易做到,而发生效果的地方:
(1)时间经济些——管教员和学生在一堆的日子,比较学生同学生当然是要少些。要使他们——三派人——成为好人,也非几天功夫所能做到的。若好学生尽规诫之义,日沐善训之中,自能发生效力。如管教员寅时说两句,卯时说两句,费时较多而见听则少。
(2)关系密切些——同居日久,感情意浓,互爱的心当然也是跟着亲近些;随时忠告,激励他们,免得受一切连带的影响。果是好学生,当乐而为之,必不待那一般管教员来做的。
这是我认为自已改革自己比较责备学校方面要便利些、应该些的两个理由,也即是我不敢和你表示绝对的同意的地方。至于说对于这个问题能不能够解决,我觉得如你所说的那样好学生去做,一定不至于失败的。因为“捣乱派”是“盲从派”和“退缩派”组织成的,只要能用团体力量去奋斗他(捣乱派)、友爱态度去劝告他,使他成了好人,则那二派自然暗中变为好人。你以为如何?永福君觉得怎样?
张圭 十二,四,九 武昌
致徐廉垣
廉垣先生:
承奖誉,感愧之至!
你提议学生界的问题,由全国学生共同讨论,以期待个正当的结果,用意极好。不过文艺观摩会因别种事故,已停进行。我
们的意思,以为要达到这个目的,不必定要一个会;在性质上,《学生杂志》社就可作为“我们全国学生界讨论问题的公所”。只要有人提议一个问题,便可请读者发表意见。对于你所说的“联合”、“共进”、“得许多没见面的朋友”几层,都可做到。不知你意以为何如?
关于“青年问题讨论会”的性质,已由贤江君在答复高崇福君的信里(见五月号本志通讯)说明。本期又有该会的启事(附在《自学问题》一文后面)。可见该会的范围实在甚大,虽不做会员的,仍能和会员一样得到参与的机会。敬祝你的康乐!
记者
【附】 徐廉垣致《学生杂志》
《学生杂志》社诸位先生:我读过这近几本《学生》以后,实在高兴极了!倘若不是继续着同她晤面,简直要不敢认识她了。并且还有许多读者的意见;大概也都非常适应今日的学生界,我也勿庸过誉。不过未曾有人提到研究和观摩的事件,很觉得有些不快!
我想,一个人的知识有限,所愿知道的东西,却是无穷;现在关于学生的本身问题,实在是不可胜数了,倘若非彻底的明了,不免有些盲目的举动。所以必须大家互相帮助,互相讨论,才能够得个正当的结果,作一般青年学生的目标。我个人的意见,觉得似乎可以就前日贵社所组织的文艺观摩会,再大大扩充起来,教她做我们全国学生界讨论问题的公所。限期令会员投稿,或由贵社酌定题目,令各会员发表意见。把他们的结论,就在《学生》里面发表出来,供给全国青年学生的参考。一方面可以借这个机会,解决许多问题;一方面可以联合国内各地学生,作成一个重要团体。不但可以协力共进,并可教读者得许多没见面的朋友;实在是完全的一个善法。比较只读几篇一定的文字,独自赏鉴,更好得多了!
上边几句话,已经把我的意思说完了。可是近几期里,已登过几篇“青
年问题讨论会”的稿子,都是些非常重要的问题,教我们得到的利益,很是不少!可惜这个会,是由杨君贤江等九人所组织的,似有点不大普及;倘若能扩大范围,教国内的热心者们得到个参与的机会,那就庆幸极了!未悉诸先生的尊意,以为何如?
敬祝你们健康快乐!
徐廉垣 青州四师
致郑颂平
颂平先生:
承你对《学生》送以极优美的礼物,实在感谢之至!现在把我们的答词录在下面:
(一)“游记”和“学校写真”两栏,我们原也想每期都有。不料今年来稿中关于这两栏的材料竟是极少,以致难以如愿,并令读者失望,这是很引以为憾的。我们现在特在“编辑余谈”中声明,征求这两种文字,敢请你们读者帮忙。再,本期张毅生君的一篇《毕业》,实可作为学校写真看。你以为然吗?
(二)你希望本志编辑人的小史并照片也登出来,这种好意,我们是非常感激的。但我们实在没有什么事迹和经历足以安慰你们的渴慕,真是惭愧得很。——这只好请你们原谅了。
(三)本条将来可以照办。
(四)本志现在所用字体以五号字为主。像“通讯”栏及“学界消息”栏的字体则为六号字。我们的本意,最好不用六号字,使读者更能看得清楚些。
(五)本志常常衍期,真是很抱恨的一件事。第一期因为材料加多,又值阴历年假,所以就迟延出版日期。以后各期也相因而衍期。《学习法专号》则兼受两种影响,所以出版更迟了一点。但我们终当竭力设法,使能如期出版,以慰读者的希望。
(六)改印横行一事,曾经有许多读者要求过。我们因为手续关系,只好稍缓改办。现在又经你提起,且容我们设法进行。末了一个要求,可以照办。
二月号封面的错误,承你指出更正,甚感!社评中你所谓遗的二字是“个性”。但在别本上并无遗漏。以后还望你时常指正!即祝康健!
记者
【附】 郑颂平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学生》是我的好友。我从《学生》里得著的益处很多。所以我对《学生》的感情很好。现在我对于这个好友——《学生》——有一点点的礼物送给他,请先生代他收下罢。
(一)本年《学生》已出三号。第一号是十周纪念号。三号里统没有游记和学校写真。但这两栏我以为很切合我们学生界,并且最能够引起人的兴味,也最最容易动我们的观感,应当每期有几篇才好。这不独我的意见如此,许多同志都这样说的。
(二)本志从本年份起,增了“投稿者小史”一栏,使我们爱读本志的文字的人,知道本志文字投稿人的历史,再好没有。但是我更希望本志的几位编辑先生们,也把他们一己的小史详细地写出,使我们读本志的人们得知道些编辑者事迹和经历。倘能将各人的照片同时印出,那更加可以使我们得认识诸先生的形容,安慰我们读者的渴慕于万一了。
(三)每期所登的西洋名画片,最好另外加上些说明,和作者的传略。否则大家不明了画的妙处和用意。像第三号的“朗读”、第二号的“构思”看了真莫名其妙。假使另行加以说明和传略,就容易引起大家的爱美观念和信仰力了。
(四)本志篇幅有限,以至不能多载稿件。我想把那些较不重要的文字,再缩小字迹;像“学界消息”般大小的字体,看了并没什么妨碍。设这样办,则本志的篇幅无形中又扩大不少了,
(五)本志的出版期虽刊明每月五日出版,但实际上我们读者收到本志多在十日,二十日以后。像日本有些杂志都提早出版。本志常常衍期,不知什么原因。望你们以后能够早些发行,免得读的人望眼欲穿。
(六)《教育杂志》改了横排,非常的好。《学生》最好也改为横排。看起来很便当,字数可以增加,篇幅也可以节省。那末材料也可多登载些。这亦是一种不费的扩充内容的办法。还有一件要求,就是贵社——《学生杂志》社——的进行事业,顶好于每期“余谈”内披露一些,使我们常常知道你们的一切宗旨事务和状况。
此外在十卷二号内有两个小遗误,就是封面的英文字January应改为February。“社评”第二页中隔第一行“各人的”之下遗落二字。就此祝你康健。
郑颂平 十二,四,十二 于澄江南菁。
致铁瓮学子铁瓮学子先生:
我们对于你的这个病,实在觉得有种伤心的同感。你所问的,现在另请周建人①先生答复。我们趁这个机会,郑重地劝告青年诸君要自己保养元气,不可再叫我们发生这一类的同情!
记者
周先生的答复——因手淫或房事过度,以至生殖器官失其机能。这在中国旧医,虽有治疗方法,乡间传说的单方亦未尝没有,但多不可靠。若用刺激剂奋兴他,更为有害。顶好请医学深邃的专门医生医治,自能渐渐回复。
【附】铁瓮学子致《学生杂志》记者、阅者
记者先生、阅者诸君:
孔子说:“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实在因为性欲最炽于青年的时期,偶一不慎,便要戕贼生殖器官。《学生体育研究号》里,有两篇关于性欲的文字,暗海明灯,叫未沉溺的晓得加勉,固足以为后生造福,但是对于
已沉溺的,治疗法却绝口不提,这还不是普及的道理啊!
仆也不幸,早岁常犯手淫,现在虽然严戒,但是岌岌乎殆哉要陷于畸形了;因为这层,精神上不大愉快,求学方面就发生障碍,这不是不幸之尤者么?明知自作孽,不可活,不应该叨扰诸君子;但是坐以待毙的消极主义,不是我们青年所应该行的;所以我向乐观方面想:以为宇宙之广,总会有奇验的方法,可以治这病呢。
因此敢请阅者诸君,就各人所住的县分或村落中,所流传的治阳萎的奇验丹方,不吝赐教;记者先生得到这类的稿件,尽行披露;好叫患者同登衽席。那么,我是极盼望的了;或者还不止我一个人盼望呢!我要洗耳拭目,恭待赐教了!
铁瓮学子 十二,五,十四
致崔万秋
万秋先生:
来书敬悉。承你厚爱,至感!今将尊意答复如下:
一、“署假期内中学生应当做什么”这个问题,已由“青年问
题讨论会”提出意见,在本号上发表。二、日记的好处,诚有如你所说的。你有记日记的习惯,实可钦佩。我愿一般青年学生都能跟从你的好例!三、《青年对于体育的自觉》一文里,那个“质”字及“结”字确是“军”字及“给”字之误。承你更正,甚感!
四、《赴粤杂感》并未在何种杂志上发表。该稿只叙述个人感
想,现存友人处,也并不想拿他发表。
五、这个问题特请周建人先生答复如下:
做梦,大抵因脑筋不安而起。如做梦后经过一度熟眠,遂往往忘却,所以与记得与否,没有什么大关系。只是做梦太多以至昼间精神萎靡,则当请医生诊治。我前有一个朋友亦如此,后西医嘱他加以休养,少用思虑,调养半年而愈。
以上的问题,你要我在第六期《学生》发表。但实在赶不及,而且该期因篇幅关系,通信稿都暂缺。这点要请你原谅。
贤江
【附】 崔万秋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从《学生》里认识你,不过二年;但是我总觉得你是我们青年界最可爱的朋友!现在我以极简单的话,同可爱的朋友谈谈。
一、你同侯绍裘、高尔松、高尔柏诸位先生所组织的“青年问题讨论会”,都是与我们青年有直接关系的;所以我觉著我有点意思,也不妨贡献给先生们。我以为现在有一个很急切的问题,就是:暑假期内,中学生应当做什么?
二、日记的用处很大,最主要的如备参考、促反省、积学问、炼思想等,不一而足;青年学生,每人都应当记的。我自入中学就著手记;现在已竟三年了,未当一日间断;回头看去,是很有趣味的。所以我希望先生在《学生》上提倡一下。
三、《体育研究号》先生所著《青年对于体育的自觉》第四页《青年的体育生活》下栏第十一行之童子“质”是否“军”字之误?十三行供“结”是否供“给”之误?
四、先生在愁城生活时期所著《赴粤杂感》,在何种杂志上发表?请示知!若是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就请先生代找一份,书价即当付还。
五、许多青年人好做梦,以致白天精神萎靡不振,甚至夜夜做梦,这是什么原因?用什么预防法?有时记得非常清楚,有时一醒即完全忘却,这又是什么原因?有人说,每夜作梦,继续至半年之久,即得精神衰弱症,确否?
以上所问,望你在六期《学生杂志》上答复我!敬颂撰安!
崔万秋 五月十六日 在曹州六中
致佚名者
通信者(因来信未具名,只好这样称呼,请原谅):
来信读悉,我们也很感激你,使“通信”栏常有材料充实。四月号上答复你们的世界语,并没有排错,请放心。另外十个问题,已分别请人答复于下:
1.诗的范围极广,包括一切能唱及不能唱的诗词。歌则仅指可以歌唱的诗词。白话诗不是押韵诗。现在的白话诗,向未用韵的很多。它的特质是在用现代的语言来写的,它的范围很广,包括一切用白话写的有韵诗(自由用韵的,不受律诗及古诗格律之拘束)及散文诗。散文诗则范围很狭,仅指用散文写的诗(郑振铎)。
2.如有完备的无线电机,当然可以通话;但装机很费事,事实上很难办到。(孙豫寿)
3.平常人腋下的汗水比别处排泄得多。汗液著白色,衣上本是黄色。若分泌量多,则色更浓(但不会变成黑色)。更有腋下分泌出来的汗液含臭气者(俗称腋臭),但与身体强弱并没有什么关系。(周建人)
4.小肠气并没有生命的危险,然往往很苦痛。走长路及过于劳动时更易发。但这病并不难治,可向有名的西医诊治,必能医好;惟或者要用手术也说不定。(周建人)
5.车床上原可车指定的数种曲线。如欲车任意的曲线,非加人力不可。(孙豫寿)
6.洗床..此属于机械工程,这里没有人熟悉。(孙豫寿)
7.几何画原是用器画的一部分,但用器画大都合于几何的法则,故二者可以通称。至投影画和透视画,当然不同了。投影画当是只属平面,所引投射的线,都是平行的直线;透视画则属于立体的,在平面上画它的一部分、一方面,能看出全部分的图形。(孙豫寿)
8.汽车上无辐的轮,不过是美观起见,和有辐的轮没有分别。(孙豫寿)
9.发特卡这个名词没有见过,或者是汽车制造厂名,或是货物牌名,要问他的原名(英文名)是什么。(孙豫寿)
10.计算尺是尺上有推板的,普通算帐不可用。(胡达聪)
11.计算器系圆形的,可用于普通算帐;但只可运算加减,甚为简略。(胡达聪)
记者
【附】 佚名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足下:
读了四号《学生》,你们那种诚恳答复我们的问题,真叫我们快慰极了。不独十二分的满足,而且二十四分的铭感。像我们这样无师可寻的人(失学者),本已是痛苦极了,屡屡将一些疑问寄到那些所谓启发知识、在学界占位置的刊物上,但是他们那号称主笔先生的,都是要摆面孔,搭臭架子的。你虽三番四次的求答、乞教,他总是量之不理的。我们想一想,本也难怪他们,因为他们本是借“启发读者知识”来混饭吃的哦!像《学生》这样诚恳的待读者,真真了不得啊!从此我不独把《学生》看作益友,并且要认《学生》为良师了。鄙见数条,承采纳,无任感幸。
关于灵魂照相事,我近几天看到了一本旧的《新青年》,上有王星拱、陈大齐答莫等的信,所以我更明白灵魂是世界上没有的东西。鬼相便是术者的作伪骗人,在科学上毫无根据的事情。至于告诉我们的世界语,不知究竟排字人有没有排错,因为前次的信“黄洱淅”被排成“董洱淅”,所以我有些不放心。还请先生再给我们一个保证,则感激无涯矣。
此外,我个人又有几个问题来请教了,先生怕烦吗?
1.在新诗坛里,诗与歌有何别?白话诗(无韵诗)与散文诗又有何别?
2.无线电机,自然知道他是电浪的作用,但无线电话是怎样的哩?倘使我与柏林的朋友,同时我们的写字台上,各有一无线电机,是否随时可以说话。
3.有些人腋下出一种黄色的汗,是不是体强的表征?还有些人出黑色的汗,又是何故?
4.小肠气(偏坠)能不能医治?与生命上有无关系?走长路要不要紧?
5.车床(Lathe)上要车曲线形的东西,有没有法想?ter?6.在铣床(millingmachine)上,几个Litch的东西,应当用几号的Cut-
7.用器画是否即几何画?而投影画又与透视画何别?
8.汽车上普通有幅的轮,与那些漆黑而看不见幅的轮(为什么要用这种),他的强力是否一样?
9.发特卡与摩托卡何别?
10.计算器除我国固有之筹算、珠算用器外,是否还有计算尺与计算器?但此两者是怎样的东西?普通算帐可不可用?
致姜敬舆
敬舆先生:
承你的好意热诚,对于本志与以同情及建议,实在叫我们感激不尽。现在把对于你的意见,答复如下:
(1)改“时事要目”为“时事述评”,我们也早有意思。而且从本期起就实行了。又因限于篇幅,所以又与原有的“学界消息”一栏合并,称为“时事摘要”请参看本期“编辑余谈”便知。
(2)征集重要问题文这个意见,我们也表赞同,以后很愿照这个方法做去。
(3)“投稿者”小史原拟每期都登。但事实上却有一种困难;因为所投稿者多没有把他的小史告诉我们,我们自然不能替他“杜撰所以只好暂缺。但以后我们终当设法,以副读者的希望。投稿者照片,如有寄来,也可刊登。
(4)以后所登插图,如有应加说明的,我们当加以说明。“科学新语”前因地位不够,屡次不登,但本期已续登了。“下期内容预告”,以后也当连登。祝你健康!
记者附告:还有许多通信稿,因本期篇幅已经容不下,所以须移到下期发表了。
【附】 姜敬舆致《学生杂志》编辑
编辑先生:
本志改进的精神,实在使人佩服!三年来,我领受它的勉励劝言和指导,使我生活上、精神上生了很大的变迁:趋向于有目的善良的方面。为此,我不能不感谢诸先生!
今后的本志,因采纳读者的意见和诸先生的努力与热心,必更臻于完美的地步了。我——读者之一,对本志抱极大的希望,而有所建言和请求:
(1)“改时事要目”为“时事述评”:我以为将时事中最关紧要的,加以叙述和批评。琐细且又不关重要的事,可置诸不问。这样有两层好处:
a.可使读者对于时事有明了的观念。
b.读者不致像读“时论要目”样的生厌烦心。各校都有报纸,如欲知道详细,尽可读报。
(2)征集重要问题的论文:本志虽常出专号,讨论各重要问题,如“学生生活问题”,“体育和卫生问题”,“学习法问题”,..等等,但问题如:“学生与学潮”、“青年寒假中应该作的”和“职业选择问题”、“青年婚姻问题”、“社会活动”、“自修辅导”等等问题,是不能出专号的。那末,征集此类论文就够了。
(3)“投稿者小史”应每期都有;且当登投稿者照片,籍以连络彼此间的情感和身体的健康、精神的充实。
(4)插图下面顶好加以解释。如本年二号上的插图“内心之对话”,构思和三号上所登的,我当〔尚〕不明白图中所表现的意义,因此看不出他的好处来。
“科学新语”怎么没有了?下期内容预告,本年第四号也没有。我请将这两条恢复,行么?我要说的话完了。诸先生能不能给我个答复?祝诸先生健康!
姜敬舆 一九二三,五,二十 在济宁
第十卷第八号(1923.8.5)
致吕品①
吕品先生:
你的见解,我甚赞成。我想,凡有觉悟的学生,自当采择一种政治运动上的手段,以尽他做国民的天职。目前横暴的军阀、无耻的官僚与政客狼狈为奸,实为民主国家的大敌。故在这个时候,国民的革命运动实不可缓。这是我对于你的见解表同情的一端。此外,我国的青年运动,尚应有别的精神。这在“社评”里已有专论,①请你批评。
贤江
【附】 吕品致杨贤江
贤江:
我看见你在《学生》五号内的《学生与政治》一段话,有论政治目标最重要的七端,即:“(一)保持中华民族的独立,(二)实现民治的政治,(三)确定人民集会、结社、言论、出版的绝对自由,(四)实行义务教育,(五)实行普通〔遍〕选举,(六)制定劳工保护法,(七)确定男女平权。”我详详细细的读了以后,心神为之一振。一来,添加我的信条;二来,确信现在学生的责任所在。从前一般糊涂虫主张学界与政治脱离关系的论调,我是绝对反对的;如果学界不问政治,彼万恶的政府,将靠住卑污无耻的官僚、政客、军阀、武人,实施愚民的手段,做皇帝,借外债,卖国祸民的事,无所不为了。那末,学界与政治,是有密切的关系,不容讳言的。所以陈独秀先生说:“我们把国家、政治、法律,看作一种改良社会的工具,工具不好,只可去改造他,不必将他拖弃不用。”
现在底中国,外受资本帝国主义侵略家的剥削,经济的恐慌,有岌岌不可挽救之势;内受万恶军阀的压制,人民集会结社的自由在那里?言论出版的自由在那里?如京汉路工人罢工,北京学生元宵游行,皆被军警殴辱惨杀。上海第四届学生联合大会被封闭,《学生联合会日刊》被禁止出版。其他各省像这种的行为,可算是不胜枚举了。假欲逃脱这种外交之压迫,军阀之横暴,政治之黑暗,照我个人的意见看来,只有跟著“中国国民党”的后而进行。我主张“中等以上的学生,一概加入国民党”,努力向社会政治方面改进;以后才得到正大光明的一条超脱大路,使大家自自然然的走啊!你看中国国民党总理孙中山先生,他抱定空前的“三民主义,五权宪法”,党■是非常正大光明的(参看中国国民党宣言,关于建设计划之三要条件)。又看他的建国方略,实业计划,铁路计划,兵工计划,..都是具有卓识的伟论。最可注意的就是:他的“中德俄三国联盟之缔结”(原载上海及香港英报,译见《向导》四期《中德俄三国联盟与国际帝国主义者及陈炯明之反动》);他看定德俄经过欧战以后,已经是打除侵略主义的国家,所以联结起来,将来对于国际上的压迫,必有一种的帮助:看他这种眼光,实在令人佩服得很!
归纳我的意见,就是绝对主张“中等以上学生,一概加入国民党”作政治运动、打倒军阅的先锋。你的意见以为如何?请老老实实的教我,并希望在《学生》上多做几篇关于这种论调的文章,使我们得些参考,是最感激的。
吕品一九二三,六月,二十四于云南省立第一中校
致曹定淮①定淮先生:
读你的信,深叫我感动。“苦学者到底投降了富者阶级”,这是何等痛心的一句话啊!你读了我的《再勖自学者》一文(见上期社评),当能知我是和你表同情的了。
《学问与社会》一文,也说得不错。我以为求学而无一种正当
的社会思想,那是私心的,不合理的。
我愿一般读者能感受著你的热情!
贤江
【附录】 曹定淮致杨贤江
贤江:
(上略)
所谓“苦学”二字,实使我起无限的感想:学校是富家子弟的俱乐部,教育也就是富者的专有物;贫苦子弟,是很难享受的。即幸而得著朋友的帮助和接济,将就的求些学问——就是苦学,然那第二个高深学问贵族化的生死关头,又将难打得过。因为人们都有极端的向上心(虚荣心也搀杂在内),是难觉著满足的。所以千辛万苦..苦学的苦实已吃够了,结果,果成一个大学问家。可是他已早向富者阶级投降了,已由贫者阶级进到富者阶级了,他所学的学问尽管怎样渊博,高深,那里还会与贫苦的民众接近啊!唉,会吃苦的苦学者,都一一渡到富者阶级去了,贫者又除苦学别无良法,苦学者何时可绝迹,苦学者亦冤气冲天了!
现在我做了一篇《学问与社会》,寄给先生替我改,不过我见解错误的地方一定很多,务希指教才好。顺祝著绥!
曹定淮 四,二十五 燕湖
附《学问与社会》
求学不是专为个人的,必同时为著社会,方可有益。常见许多受过高等教育及自命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能联合,不能共同活动,好些的在
学校里循环教课;坏些的,专营些苟且生活,那就是教育的失败。假使全国人民没有共同的目的,不能有公同的活动,而人民的知识的程度太高,也是不易生存。因为现代团体的生存,要靠著团体的有组织的努力,个人的努力,只可保存个体,或个体所产的子女,所以我们读书,应该以社会做本位,以社会的幸福和利益,做我们的理想。
中国现在的情势如何?想有血性的青年,已多半看到:对外则系长期的陷在国际帝国主义的侵略危险当中,对内则系军阀恣横,名为共和国家,实已成为武人的封建割据的状态。而且“共管论”久已出自彼抱极端侵略主义者——英、日、法、美之口。我们生在中国,闻共管之论,怎不心酸?当这个时候,惟有我们底同志青年互相勉励:时候到了!“”“”血钟响了!卧薪尝胆,以再接再励的精神,去做那打倒军阀和国际帝国主义,以实现中国的政治革命及彻底的社会革命的事业,才可解除中国人民的苦痛和谋中国的独立与自由。我们知道我们负有重大的责任,因而我们不得不求有用而急需的学问,陈独秀先生说得好:“不问革命底内容如何,但只为革命而革命,不问读书底目的如何,但只为读书而读书。自然是可笑”,我也以为这样是顶要不得。
呵!我辈青年总该晓得勇气清沉,便有亡种之惨,刘琨闻鸡起舞;东方快发白了。拍拍肩头,磨磨两拳,预备著罢!预备学识..预备最急需可救亡的学识啊!
致张䌹之
䌹之先生:
照你的境遇看来,确是可怜的。但是,我劝你,不要常以可怜者自居,而要以坚决勇猛的精神,求达到你所欲达的目的。还有,在中国,在世界,有许许多多天资聪明的人,只因处境不良,不能受适当的教育,以发展他们的天才,以致终于没没无闻。这不但是他们自己的不幸,实在也是人群文化的不幸。这种现象最大的病根,当在私有财产制度的上面。现代社会里边,更显然分出贫富两个阶级。属于贫穷阶级的子女,更不容易享受教育的权利了。所以现在有觉悟的人,为全人类的普遍幸福计,不能不起来高唱社会革命的调子了。你所说的“顽固的家庭”,我不能知道是怎样一种情形。大概这所谓“顽固”,或者并不是“贫穷”,乃是你的家长不肯让你进学校读书的那种固执的意见。但无论是怎样,你对于你的现状,终须有一种觉悟。这句话,你肯承认吗?
我对于你的“可怜”的境遇,是很表同情的。而我对于你的肯做自学工夫的勇气,更是极佩服的。至于你的两个疑问,如第一问,“自学同有教师教授者,将来的结果,是否一样?”我虽不能确实回答,但我相信:只要自学得法,将来的结果,是可以同有教师教授者一样的。你不看见电学大家爱迪生吗(见去年第六期《学生》的传记)?他没有正式入过学校,他从小就须做工度日。但是他有这许多发明。这不是自学的成效吗?原来求学的最要关头全在学者的自己教育。虽然有了教师教授,仍然要靠自修、自学的工夫。不过在别的事情相等的条件下面,有教师教授者的进步,比自学者的可以较快一点罢了。
我对于第二问的意见是这样:每看书时,必备一笔记簿。遇有不明白的地方,就记下来。如果就近没有人可以解答,不妨另托朋友请求学者解答。但有时我们自己也会索解出来,或者当阅他书时忽然得到一种解决的方法。这确是我们经验中所当有的。不知你也曾遇到过吗?万一没有办法,也可把疑难告诉本社,我们当就能力所及,替你解答。你以为好吗?祝你康健!
贤江
【附】 张䌹之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上略)
第五期的《学生》三十一号才读到翻到。先生那一篇《勖自学者》,我把它细细的读宪之后,仿佛就是我现在的样子。我不要说中学校,就是高小初等,也都没有进过。先生替我想,我岂不是一个可怜者吗?
我的未进学校的原因,是由于处在顽固的家庭里面。我现在每日除了办公以后,便在自学上用功夫。不过我还有两个疑问,要请先生指教的
(一)自学同有教师教授者,将来的结果,是否一样?
(二)凡遇书中有不明白的地方,又没有友人处询问,应当如何处置呢?
以上的两个疑问,先生能够赐教吗?我是实在盼望的!祝先生康健!
张锦(䌹之) 一九二三,六,三书 于苏州电话局
致姜敬舆敬舆先生:
你所提出的第二个问题,确是一个问题。在上期“社评”里,我已经说到一点。但我以为怎样使他们去自学,或使他们发生自学的兴趣,在既立志苦学的人,是不成问题的。如果名义上是个苦学生,而实际上像你所说不能真肯用功,则是另一问题,要问问他们的存心了。或者他们有如曹定淮君所说的那种不正确的人生观(见本期通讯),则我仍要说“索性不要自学”罢!
注意力集中的方法,有如下列数种:(一)身体康健。(二)环境安宁。(三)目的确定。(四)内心努力。你可阅读中文心理学书,或商务本《心理原理》、《实用教育学》。
祝你健康!
贤江
【附】 姜敬舆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上略)
我是一个自学且极端主张自学的人,并且也有点成效可说,虽然不大。因此,先生的《勖自学者》和高尔松君的《苦学生生活》,很给了我些指导。
然而在现下私产制度的下面,正像先生和高君所说,苦学生是很不少的。在我这学校里,就很有些。
他们的生活是怎样呢?他们真能自学么?据我的见闻,至少是不然的。——非绝对的——真能用功的他们,仅能在教科书本内求生活。能用自学功夫以求上进的是少有的。有觉悟的青年自然不是这样,然而无论在大小城市或乡村里的这样的青年,是很不多啊!
如此,怎样去自学,和怎样使他们去自学,或者使他们发生自学的兴趣——这两个问题是很有讨究的价值。对于第一个问题,先生和高君都说得很详细,那么,第二个问题,我以为也有讨论的必要,为许多过朦胧生活,得不著指导的青年前途的缘故。不对吗?先生!
关于这个问题,我自己没有具体的见解,所以来求教先生;并请拟文指示那班苦学生们。先生!我的注意力很不能集中,思虑繁杂;先生研究心理的人,或者于此等处能指引或帮助我一点,可以么?顺祝健康!
姜敬舆 六月,八日 山东济宁中西中学
致陈瑾瑜
瑾瑜先生:
所问答复如下:
(一)记日记,我想以用白话为宜。因为白话究比文言来得亲切些,自然些。内容的详略可看事情的性质和时间的多少而定。只要能把记日记的目的——备检查,备反省,在初学更为练作文——达到就好。
(二)习字是种技能,我也承认。但技能有属于应用的和属于美术的分别。在一般学生看来,因为正如你所说的功课忙迫,所以不能有多的工夫去练习。而且要学会一种技能,也要看个性、嗜好而定。从前读书人一定要学得一手好字,其实是不可能的。试问个个人能成为足球健将吗?能成为奕棋国手吗?所以对于一般人讲,只求能如你所说的“整齐雅观”就好,不必专门讲究。至于什么帖最适宜于习行书,我不能答。
(三)投稿也未尝不可。而且在苦学生更是种维持生活的方法。不过我要劝告你两句话:(1)要说自己相信得过的话。(2)投稿不取,不要灰心,要想想失败的缘故。
贤江
【附】陈瑾瑜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上略)
如今我正实行记帐和日记。关乎记帐,大约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对于
日记,我却有两点要领教先生:(1)日记的体裁,文言与白话孰为合宜?(2)日记的内容,是否须十分详细,像曾文正的日记那样?
在今日的学校里边,功课既这样忙迫,自然没有多工夫去习字。但我可终相信:习字也是不可少的一种技能,虽不必十分好,也总要写得整齐雅观才行。不知先生如何看法?常听人家说:一个人总要学会写行书,因为正书太耽误光阴,草书太简略难认。但我可不知有什么帖,最适宜于习行书?
五月号的《学生杂志》上面,有一篇文章,是《苦学生自救法》,我读著觉得尤其亲切有味!先生!我也是一个苦学生!如今我上学,乃是由西人帮助的,我的父亲是一个做小生意的!因此我常想做一点课外的事业,籍以略得津贴,以补助个人的不足。如今我已经不揣冒昧地当了本地《徐州日报》的一个访员,常常地把本学校以及教育方面的新闻,寄把他们,不过因为他们的经济,也很竭蹶,因而我也不过每年受了四元的报酬。虽是如此,可总算是“聊胜于无”了!从前我读《蔡松坡先生传》,知道他在日本留学的时候,曾籍译书以津贴个人的膏伙,当时不禁起一种“响往之心”!以为我虽不能像蔡先生那样,然而做小品文字——关乎知识方面、道德方面的,若时下一般文丐所作之滥调文字,则我不屑为之——投稿报章杂志总还能来得及,所以前两个月,我曾投了《申报》一个稿,并且得该报的酬金一元!不过后来因为惰性的原故,就把投稿之事搁起来了!不论如何,我以后总要向这个标竿直跑的!先生!我不知你对我这件事,有什么意见?以及是否尚有佳于此事以上的提议?
(下略)
陈瑾瑜 六月三十日 徐州培心书院
致廖世颖①
世颖兄:
要养成有规律的习惯,原不是容易的。但我终相信只要立志坚决,一定可以如愿。你如不信,何妨试验一下?我愿和你订半年之约,你且去试试看(你可就近问心理学教师以造成习惯的方法,或参看我的《好习惯怎样造成》一文,登在九卷五号《学生》)!
精神的健全、注意的集中,有赖于身体的康强。你不能继续奋斗,我想和你的病当有关系。我现在诚恳地希望你要多留意体育。你当知道强健的体魄,是一切重大事业的资本。青年时代又是培养精力最重要的时代,你可不要忽略啦!
贤江
【附】廖世颖致杨贤江
贤江兄:
时间的利用法,须以愈经济愈好,功[工]作须定日程,是唯一的经济时间的好方法,这是很明了的。可是定了日程,要去实行遵守,便在普通一般青年学生里,发生问题了。——这就是说大概的学生底心情上自由底要求,往往可以战胜机械式的——没有养成习惯的——动作。例如就是就现在的我而言,也犯了这个毛病,每每在做一问算题的时候,忽而想读一读英文;在预习英文的时候,忽想做一篇小说。这类的事,虽然明知那做几何题,或预习英文是必要的工作,也时常要遇到的。这样一来,结果一样都不获满意的收成,反欠了许多的债。
我不知什么道理,现在变到这样地步;大概也许受了两次病魔来混扰的应〔影〕响。
在寒假里,在开了学的最前两星期——在没有生病的时候,我的奋斗的精神非常活泼。人人都说我变得非常之用功了,——甚至有人劝我稍行休息休息的。其实,在那时,我并不觉得用功,也并不觉得疲乏,而且精神上异常愉快,因此我底功课做得很自然,一点不会延滞,反而超过了水平线。那知可恶的病魔,一次再次地只管来侵蚀,直至把我底奋斗的精神侵蚀得无余地。现在的精神,实在紊乱极了,痛苦极了!不知从那里整理起,那里恢复起。正在这万难的当儿接得你底信,把我底彷徨著无归宿的精神,兴高了一大半。我心诚地感谢你啊!
廖世颖 于东大附中
致林文方
文方先生:
承指教,感激之至!
战胜恶习惯本不是容易事。但真要战胜它,只有下极大的决
心,用持久的毅力才行。去年本志第五号上曾有我的《好习惯怎样造成》一文,你何妨去参考一下呢?我很希望半年后能得到你的打胜仗的好消息!
我的《读书法》正在写稿中,但我决不敢轻易出版。上次不过随便提了一句,不料竟引起诸位读者的重视。这是多么可感而又可愧的一件事啊!然我终当努力。有机会时,或可发表。
讲到常识两个字,范围很不确定。倘认常识是与专门学识相对待的,那么现在《学生》所登的材料,都可以说是常识。若说常识是日常生活上那种琐细的事情的知识,则范围可以大至无限,而且在某一部分读者或将视为太幼稚了。所以在我个人看来,觉得有点难办。不知你以为然否?又商务馆另有《少年杂志》,那里的材料多半是关于我所说的第二义的常识。所以我又以为《学生》的篇幅既然有限,似也可以不必再添那种材料了。愿得你的指教(商务书馆现正编译《少年百科全书》,凡科学、文学、美术、历史、地理、工艺以及一切人生应有常识无所不包。不日可以发售预约。我想此书或能满足一般青年的欲望)!
贤江
【附】林文方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上略)
我受中级的教育仅有二年。在此二年的期内,对于科学底成功,说得实在惭愧啊!因为我本来是很想用功而又很懒惰的青年。所以想除去那懒惰的恶习,差不多日日都宣战起来。但结果惟有懒惰战胜,有时集合同志结一个研究社或竞进会,藉以抵制懒惰的魔力,起初还是热血澎涨的时候,兴高彩烈,自以为必能成功;不料过了几天,那会啦,分了!那社啦,裂了!有时将读书的时间分配起来,每日照著读书,开手〔首〕固属立志坚决,但不出一个礼拜,那种热度,也就溶化成一种冰点以下的零度了。唉!这样的几回试行,终归于没效!依旧一个很懒惰而想用功的人。唉,时日快过了!我的中学时期,仅仅还有二年的光景,所以请您将弭除懒惰的方法指示我,使我作“亡羊补牢”之人罢!
您现在进行编的《读书法》,要什么时候才可以脱稿呢?若能够赶快些编成出版,则我实在欢迎!如果不然,请您陆续在《学生》发表,待完结的时候,统厘成一本。这样的无情要求,不卜您允许否?料想现在想读您的大作的人,恐怕不止我一个人哩!
《学生》的价值,现在可说是一天一天的增长,也可说读过《学生》的人,没有不欢迎的。但是本年许多人请《学生》的记者增设各种常识栏,因为一种就要一个常识栏,对于篇幅上未免有妨碍,因此未能一时满〔足〕读者的意思。以我的意见,不如将把各人要求的,统括在一处,各常识栏,每期择要选载,这样行去,于《学生》的篇幅,没有大阻碍,又能够使读者多得一点常识;且能够使请愿的人满意。您是《学生》编辑员的一分子,您对于这样提议,将作那种的表示呢?
(下略)林文方 十二,六,十四,四时 广东梅县
致陈懋真①
懋真先生:关于世界语的,现在请胡愈之先生答复。关于体育的,请王庚先生答复。
贤江
a.世界语的价值虽已经一般人公认,但凡是一种新事业,最初推行,总不免有许多困难。一则传导的同志缺少,二则社会对于新事业,总有些半信半疑。世界语运动自然也未能免此。但目前国内情形已比从前好多了。据我所知,如北京、广州、上海、安庆等处学校及团体教授世界语的已很多。将来再行普及,世界语事业就得成为一种有力的运动了。
b.关于世界语的效用、价值及文学上的地位,请参观去年《学生杂志》第八号里拙著《世界语的过去现在及未来》。此处不及详述。
c.现在世界语尚在传播时代,世界语的书籍自然不及英文的多。但英文难学而世界语则易学。世界语的语法多与英文同,学世界语正可补助英语的知识。所以我始终主张不学英文的人固然应学世界语,打算学英文的人,也不妨用世界语来作学习英文的阶梯。
d.世界语书籍,上海世界语书店现有出售。该店通讯处为上海蓬路K七号陈兆瑛先生转。
e.师范学校和中小学相继添加世界语是经全国省教育会联合会议决的。现在因为国内了解世界语的太少,而且教员缺乏,所以一时还未能实行。但这也不过时间迟早的问题罢了。(胡愈之六月十一日)
f.瑞典式体操,以我所知道,中国目下还没有单行本。东大体育季刊社出版的《体育季刊》第二卷第一期里面有一篇《瑞典式教育体操》是王毅诚先生译的,内容很好,商务印书馆寄售,每本三角。
美国式体操,是择自瑞德两式的精华,在体育上很有价值,可惜中国目下还没有正式的译本(以我所知道的)。但美国体育家麦克乐氏著有《柔软体操》一书,极有价值,我们不妨借他参考一下。是书上海香港路基督教中国青年协会书报部出版,每本二角五分。(王庚六月十五日)
【附】 陈懋真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世界语自欧战后,在国际地位上很有价值。这是大家公认的了。本国蒙爱罗先帮助提倡,那世界语的呼声也逐渐澎涨起来。这是极好的福音。
但世界语在我国底命运,未见发达,一,般学者,好像有些“只闻楼梯响”的模样,在下因此发生疑窦了。所以特地提出数则,敬询先生,并请满意的指教。
a.人们既公认世界语为国际语,确有提倡之价值,且已经蔡孑民先生等发起了,何以各省无响应的企图呢?
b.世界语在今日之价值,是否重行估定;和在文学上的地位?
c.世界语和英文的比较,学世界语者,可否不习英文;读世界语,能否救智识之饿荒?
d.世界语的书籍,像文学、法政、科学和汉译字典,在上海有无专卖处和寄售处?
e.蔡孑民先生等在法人机关(教育会)议决,凡师范学校小学校,应一列添授世界语。这是去年底事,何以到了今日还没有实行呢?且教育部也没有这种命令发表,那末世界语具体的价值,究竟若何,一般学者何故半三不四?在师范学校和小学校里,究竟是否有添授世界语之必要?
f.在下身体素弱,时患失眠症,考它原因,为未习运动的缘故。现在要练习柔软体操,使得身体健全,还我本来的精神,服务社会,谅先生听了这话,必定欢喜的。但在下的要练习柔软体操,志在瑞典式、美国式二种,唯兹二种不知有没有课本,如有的,请示明它的价值和发行处?
陈懋真 十二,六,一 支塘
致朱志伟
朱志伟先生:
前承函问美国《忙人十分钟体操》的原名及有无译本,现托王庚先生代答如下:《忙人十分钟体操》原名TenminutesExerciseforBusinessMan(Spalding),上海棋盘街商务印书馆寄售,每本三角八分。
贤江
致启黄中学读书研究团①启黄中学读书研究团诸君:
来信启悉。我们对于你们所组织的“读书研究团”,认为是读书进步的方法,非常钦佩。不过要得到和你们一样的团体的简章,却办不到。因为本社从没有收到过这一类的简章。只有在去年本志第十号上华因君所撰的《合作的读书法》一篇文章里,曾介绍过马灿然君的合作研究的读书法。请你们去翻阅一下好吗?顺祝进步!
记者
【附】 武昌启黄中学读书研究团同人致《学生杂志》编辑
编辑先生:
我们觉得现在的青年们要想研究学术,并不是一个人单纯的埋头伏案所能行的。所以我们纠合同志,组织一个“读书研究团”,是本互助的精神,交换智识,一星期开会一次,每人提出问题,共同讨论,总期达到我们增加智识、改造环境的目的。先生以我们这个团体为如何呢?请指教我们一切罢!
我们有一事要求先生:就是因为我们智识很浅,想定一个简章,难得妥当周到。想先生所知道如我们一样的团体,必定很多。今特附寄邮票三分,请先生择其中最好的简章,寄几份给我们作个对镜;即或没有简章,请先生将如我们同样的团体的通信处寄给我们,我们自己去要也可。
(下略)
武昌启黄中学 读书研究团同人谨启
致陈乐德
乐德先生:
(1)“通信”一栏,凡是关于青年学生的,都可提出。但略以中等学生为范围。
(2)课外自修的分配,看学校生活情形而定,可惜我不能为你悬空设想。若只论大概,可以这样:早晨至少可有一小时的自修时间,这时宜于诵读需记忆和理解的书籍。从第一课到下午最后一课(大概是四点钟的时候)的中间,或有一二小时的空班(不上课),那时可以作为复习,或预习的用。四点钟以后,应该游戏运动,或从事别的娱乐。晚间通常有两小时的自修时间,可以看杂志或温习课本。但我的话总不免“隔靴搔痒”。最好请你以学校所定时间表为根据,再配以自修日程,较为合用。
(3)小说是一种散文的文艺作品,以表现人生为目的,情节复杂,人物众多。至近代,短篇小说发展,亦有描写一瞬间之印象的短篇小说。
童话是短篇的散文的文艺作品,多为古代传说、神话、故事、寓言,等等。在法国,此种古代传说、神话、故事、寓言等等,总称曰fairytales(可谓为神仙小说,或竟谓为神话);我们中国译作“童话,”大概因为此种神仙小说,在西洋多为儿童课外读物之故,而实则离原意太远(原意是神仙小说),且此种作品亦非专为供儿童读的。
小说与童话的区别:(一)为体裁之不同。小说多言人事,以现实人生为材料;而童话则多纪荒唐怪诞之事,其人物为神仙鬼魅草木鸟兽。(二)为思想之不同。小说内所表见之思想大都乃现代社会内所流行,而童话所表见者则为原始民族之思想。
故事(logos)纪世间名人之行业者,谓之故事,其性质为传说的,而非历史的。盖与神话、传说同时兴起,远在小说之前。(雁冰)
祝你康健!
记者
【附】陈乐德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我有几件要问的事,久已蕴蓄胸中。但是不敢直接的问,不知合否通信范围。今阅《学生》十卷三号,记者答永福君的话说:“通讯材料我们很想设法增多,我们只望读者多多提出问题,常常发表意见才好。”于是就大胆
的将我的问题写了出来:
1.“通信”一栏,是否关于学生问题,都可提出来?或是另有别的界限范围?
2.学生课外课程,我可权且分作四类:(1)温习课本;(2)看有价值的书;(3)看杂志(小说等法在内);(4)看日报。但是应当如何分配的呢?
3.小说、童话、故事,有否分别?是如何分别的呢?顺祝先生身体康健。陈乐德六月二十八日山东聊城第二中学校
致适之
适之先生:
尊问现在请周建人先生答复如下:
(一)名词为要使人容易了解起见,所以必须统一,如果已用惯的名词,意义上没有什么不恰当的地方时,大可不必更改。至于废除星期的休息而改为每天六小时工作,这是很重大的问题,此刻不及来讨论。不过现在每天八小时作工还办不到;即使果能改为六小时工作,隔几天没有一天的休息,恐怕也必有许多要不便利的地方罢。
(二)人从高处下望只会发生恐怖,应当不会发生悲观的,除非自己悲哀的时候,才会见景物而助悲感。但这又不必一定要从高下望才如此的。
(三)做梦,在心理学上,普通称为“睡中的意识”,原因不外乎中枢神经的活动,但与末梢神经器官往往也有关系,如身体某部受压触,或听到极微的声音等都会引起做梦的,并非真有“三魂七魄”。
(四)阳具陡然缩入的话,旧医书上虽曾有说起的,但我不曾见到过。这病理的原因,只得请教专门医生了。记者
【附】 适之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学生》一书,资助我们的益处很大。昨天看见《体育研究号》的“通信”栏,并且能够指教我们的疑问,这真是良师益友,使我们越发钦佩。兹将我的数点疑问,写在下面,求先生指教:
(一)“星期”这个名辞,有没有改良的必要。考:我国古时,《易》七日来复,阳气由阴至复,凡阅七日。又欧美起初本是礼拜耶稣,后来宗教不能成立,才改做“星期”。全世界也就这样因循过去。难道没有较好的办法吗?依我的鄙见:要取消这个名辞,天天作工,先前每天作八小时的工作,现在改作六时半。先生以为如何?
(二)我们站在高处——高山或城楼上——看见人们往往来来;不知不觉,就抱一种悲观,这是什么心理?(三)我到睡著的时候,每晚至少也要梦一次——或者二三次——这是什么理由呢?人的身体真果有三魂七魄吗?
(四)我们学校里,偶然发生一种怪病。就是:那阳具陡然缩了进去。听说这病很危险,若不早治,将有生命之忧。究竟这阳具怎么会缩进去呢?(下略)
适之 一九二三,五,二〇 于湖南省立第三师范
致赵望斗
望斗先生:
尊问请周建人先生答复如下:
(1)雄猫有吃别的仔儿的性质。但所吃的,并不一定是他的儿子,也不是到年老的时候才如此的。
(2)植物在盛壮时结籽最多,将近衰老则结籽渐少而至于不能开花结籽,那是一定的道理。王瓜越到衰老,自然结籽也愈稗。此外如多年生植物,便不致当年衰老,自然只见他的结籽年年丰满起来。
重量如何会增,我们不曾试验过,不能确切回答。
(附启:本通讯栏篇幅有限,以后关于询问事件,凡是太琐细的,如此次赵君所提出者,恕不再答复。)记者
【附】 赵望斗到《学生杂志》记者函
记者先生:
我和《学生》结识,只是两月工夫,就把我脑海的陈腐洗得干干洗洗。我真侥幸极了!况通讯栏内,每有质问,又承一一答复,并为逐节详解,不辞辛苦,更是造就我们阅者幸福不少。刻下我们有个问题,要求你们赐教,
消除我们疑虑。想你们也是很愿意的啊!
(1)虎威似的猫儿那个东西,壮时待他的娇生,是很热血的。为什么年老的时候,偏要吃他的儿子以果腹呢?
(2)植物结籽原是一种天性,生长天数愈长久,种子结的愈丰满,那是一定的理由。王瓜那个物件,越老种子越稗,这是什么缘故?
(3)夏天所食甜似蜜的那个西瓜,当未剖开的时节,用称儿称其重量。到在剖开以后,层层剥榨其种,瓜液常数满其壳,壳重量也较增高。有人说是空气的关系。空气能添体积啊!到底这理说的对不对?先生能把这理解释我们,我真感谢得很呢!顺致撰安!
直隶大名赵望斗 十二,五,二十七
致许清源清源先生:
(1)团结力强固的方法,在本志三月号上曾有贤江君作的《团结力怎样养成》一文,你可参见。
(2)阶级的歧视和对抗;恐怕是人类的通性罢?学生班级的界限,不但中国,别国的学生也是有的。但我们终当以理性去克服习俗。至于学生时代的阶级的意见,到毕业后不一定再沿袭下来。据我的经验,反觉得出校以后的同学倒比在校时要和善。不过,同级学友自然更亲切些罢了。
(3)近视眼也有先天的。但许多人大概是因后来看书的结果使然。从前有人调查德国的学生,见学级愈高,学生的患近视者也愈多。预防的方法是要读书室有适当的光线和看书时距离须适当等等。此处不及详述。既近视之后,如果观物不便,只得请眼科医生检查后配适当的眼镜戴之。此外别无补救的方法了。(周建人代答)
(4)“人间世”和“人世间”可以通用。不过,“人世间”较通俗些;“人间世”则是《庄子》的篇名。
记者
【附】 许清源致《学生杂志》编纂者
《学生杂志》编纂者:
我读过《学生》之后,得了许多的利益,而尤以通讯栏使我非常的欢喜。因为我有几个困难问题无从解决。今恰逢其便,仅以诚意求先生答我一答。
(1)我校很缺乏团体的生活,仅有一个“文学会”,而且那会员还皆是涣散的态度。不知用何种方法才使他有团结力?
(2)一校中分班次意见:一年级与二年级不和,二年级与三年级不和,甚至相视若路人。这种情形,于将来社会、国家上有否极大的关系?
(3)学生有近视眼的,其所以近视的原因,果纯由看书?却还有别的原故?并未近视以前,宜用何法防备及近视以后又用何法补救?
(4)我读到《学生》四号《青年对于体育的自觉》一篇第二节上有“人间
世的悲剧》一语。此语究作何解,抑可是“人世间的悲剧”呢?
许清源 十二,五,三十
致姜敬舆
敬舆先生:
承以济宁学生活动情形见告,甚好。青年学生宜注意于政治和社会,在现在已经不成问题,尚须考虑的,只有如何活动这一个问题。我以为过去已经做过的什么电报政策和空无所有的群众运动,在今已成弩末。今后应该趋于较为切实的运动,就是主张并付诸实现国民革命的运动。不知你意如何?
贤江
【附】 姜敬舆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近来以旅大交还与取消二十一条问题,各地学生,于沉寂的“五·四”运动后,又活动起来了!他们的目标,虽不一致,然而总不失为高尚的、热血的、系统的初步改造!他们能于政治方面抱研究改革的态度,于平民又能尽宣传的责任,这真是可喜的事!
济宁的学界,在“五·四”运动时,也热烈的作过宣传的事业。听见我的朋友说——那时候我尚未到济宁——他们宣传的工具,也无非是讲演、游行、开国民大会、查日货.
的常套。去年为筹款赎路事也曾演过几天剧,虽然没有艺术上的价值,然而亦微有成效可说。
这种种事业,是济宁学界联合会办的。此会的组织很简单,一个评议部,一个干事部。主持会务的,自然是正副会长了。评议、干事两部,各设部长一人。——他们都是由各校所派职员所公举出来的。近日复联合商界,组织了一个商学联合会,合办抵制日货提倡国货的事。又有创办平民学校的提议,不过因种种缘故,这是难于实现的。
为使青年注目政治和社会的缘故,我很简要的告诉先生这些,不过想先生去批评和怎样供给学生界活动的资料罢了。
“学生写真”,怎么无形的取消了?先生不是说慎选材料继续的登载么?实在说,有许多青年多愿意知道学生界在校活动普遍的情形。有些事又是非常有趣的,更能予人以快感;又因为有些批评提示和讥笑的性质,所以又能给当事人一个反省的机会。虽然有些事是半子虚乌有,而作者加上些酱、醋、油、盐的附会,说得津津有味,然而总不失为半真诚的!至于是否给读者一个深沉的恶刺激,而引起他们兽性非理的反应,那是不敢断定的。我看完了《某同学秘史》、《亲爱的哥妹》,只不过觉得有趣而好笑罢了!对于《同学的信》和《爬权的教员》,..我也只觉得很有趣,不过同时在脑海里,似乎有点批评的思维。
某君以为在“学校写真”栏里,可以给学生很充分的刺激,并以为这种刺激都是不十分好的,而易引起坏的反应的;这种反应并将层出不穷。又据心理学辩证了一回;并说阎瑞生的案子,多半是上海影戏院常映演杀人放火的故事,而引起的。——我不十分表同情这些话;让我也来说几句。求先生批评!
青年人感情的冲动,原是很剧烈的;不过我觉得他们的名誉心也一样的旺盛。并且他们并不是十分非理性动物,一样的也有批判是非和反省的工具。这种工具,也许比感情的冲动,还有势力些——我个人是如此的——即使《学校写真》,真能给我辈一个坏刺激,我们可用理性的指示,来帮助我们裁判。——每个青年或许都有这种能力!——然而这一栏并不真常给我们一个坏刺激!先生以为如何?此外尚有许多话,因时间的关系,后来再谈罢。敬祝健康!
姜敬舆 十二,六,四 济宁中西中学
致黄景柏
景柏先生:
第一问请周建人先生代答如下:
失眠的原因不一。预防的方法只是起居有节,临睡前不吃兴奋的东西——如浓茶等等,别无特别的好法子。既病之后用“安眠药”虽然有效,但仅是一时的效力。闻也有人用一种法子:遇睡不著时,即起床,直到次日晚上应睡的时候再睡(指没有别种疾病的人而言),如此一二天必能睡著,以后按时起卧,以养成有规则的习惯的。但最好不如请可靠的西医一看,商量一个方法,较为妥当。
关于第二问,我以为只有预定应做的事情(自然以可能的为限),用坚定的精神去实行的一法。在平时须用工夫在意志的训练和好习惯的养成,你既是师范生,当能向教育学及心理学教师讨论训练意志和养成习惯的方法。你何妨请他们来实地指教呢?
记者
【附】黄景柏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我现在有两个问题,要望你替我解决。
(1)我有一个同学,现在息失眠症,身体大受损伤。这种病起于何因?有什么方法可预防?患病后用什么药物可治疗?又除去药物之外,还有什么自己疗养的方法?
(2)我每在假期之前,总预备假中要做许多事情,但是一到家中,便把所有时间,消灭于不知不觉间,到末了依旧一事无成,大失所望,这已是我多次的经验了。先生有没有好的方法利用这长久的时候去从事自修呢?请指教!
黄景柏 六月十八 苏州一师
致于锡乾锡乾先生:承指教甚感。我们当设法有以副你的希望。
记者
【附】 于锡乾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我和《学生》会面,不过几个月;以几个月的初交,还因为我是小学生,所以不敢妄加批评。但是我读了本志后,好像我从一个旧式的人,翻而为一个新式的人,从黑暗里一跃而入光明的世界一样,况有这样益处于我,所以我不知不觉
的生了一种希望来;希望:(一)最好从今后起,每期添印一张彩色书,可以引起读者的兴趣。(二)“青年文艺栏”,以后可以再加扩充,能以多加篇幅为好。以上二条,是我自己的私见,对不对,还望记者先生见教为幸!
于锡乾 六月十二日 河南西平县立第二小学
致孙岱岳等
岱岳、瑞琨两先生:
青年生活宜有文艺性,趣味性,是不错的。但青年更宜有活动性、认真性,否则将不免流于颓废或软弱。你们所谓修养,或即指这些而言。所以我们对于你们的贡献,极愿承受。不过各方面不能都是一样地“多登”罢了。
记者
【附】孙岱岳等致《学生杂志》主笔
主笔先生:
我读了《学生杂志》已是多年了!得著利益也是不少了!却是我现在想在你们的面前贡献一点陋见,很希望你们哂纳,并加以指教!
(1)《学生杂志》是专供全国中等学生阅的,但中等学生,年纪都是在青年期,最富于感情,希望先生在该杂志上,多登些新诗,以引起他们的兴趣!
(2)现在经许多人研究“美”、“爱”是很要紧的,希望先生在该杂志上,多登些研究“美”、“爱”的文字!
(3)青年人都没有注意到“修养”这两个字,这是很危险的,希望先生
在该杂志上,多登些青年应该怎么修养的文字!学生孙岱岳沈瑞琨同上五,三十一日浙江十一师校致陶高志
高志先生:所问答复如下:
(1)研究我国古人所著的书,把古人的学问理出个头绪来,原是现在某一部分学者应做的事。但我们却不像那些主张“读经”的以“挽回世道人心”为理由而提倡读“老古本”,因为他们抱著“古人总是好”、“古书总是好”的成见,实在太不合于现代的科学精神了。所以这一定要请你注意。
(2)文章里夹以外国文字,大概是为读外国文者便于检查起见,因为我国所有的种种译名尚未确定,所以不能除掉。
(3)第二段的原文是“青年人本著他求知和改造的欲望”,“求学”下并无“学”字,请你再复查一下。
(4)你所谓“从事访求”及“他的大概”我不明白究指什么东西,如果是问世界语是什么,那么请你看世界语栏的文字就好了。如果是问安庆地方有没有学习世界语的机会,则我曾闻安徽省教育会有办世界语讲习会的消息,请你就近一问就得。
记者
【附】陶高志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足下:
(上略)我有几个意见,在下面,同先生讨论:
(1)本年第二期内,杨尚松君所撰的《读郑板桥家书》一文,我觉得于近代人心很有教训。因此刻研究新文化的多,注重老古本的少,所以望先生此后多多搜罗这类稿子呢。
(2)多篇稿子里,常挟以外国文字。国人学习的,固然不少,但减趣向隅的痛苦,我认为不能够没有。先生啦!下面解除掉,可不可啊!
(3)第三期“调查栏”内,《莫斯科东方劳动大学生活状况》一文,在第二段“青年本著他求学知和改造的欲望”一句话上,我很有点疑惑,请先生问问素兰君,在“知”字的上面或下面,可掉有什么字未印?
(4)今岁新增的“世界语”一栏,听说许多读者都极欢喜,我从事访求了好久,到底问津无处。请先生将他的大概,告我一下。
陶高志 一九二三,五,十八 自安庆座堂学校上
致陈于德
于德先生:
你的感情真叫我们感激!《学生》每月出二次,和编辑、印刷、定价各方面都有关,一时颇难决定,且容我们考虑。请你鉴谅。
记者
【附】陈于德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这几年那些可恶的恶魔刊物,迷住著许多学生。你道好可怕么?幸有黑夜明灯——《学生杂志》,去援引他们,感激得很!感激得很!
先生!你知道我们现在正需要《学生》这种明灯么?我希望你多洒些澎湃的热血,从明年起,把这亲爱的明灯——《学生》,月出两盏罢!要是每月只产出一盏,那么太冷静了!恐怕不能普照许多在黑暗中迷摸的青年呢!
先生!努力进行啊!努力进行啊!陈于德十二年,四月二十日绍兴五中第十卷第九号(1923.9.5)①致张䌹之②
䌹之先生:
你既不能不在那种不清静的环境里做工夫,那就只有谋适应这种环境使不感觉异样的一法。但要做到这一步,就要靠“忍耐”和你所说的“恒”了。
贤江
【附】张䌹之致贤江
贤江先生:
我眼巴巴地盼望第六期的《学生》,好容易前天才买到。我读了之后,觉得篇篇都是好的;而我尤其爱读周予同先生的《中等国文学习法之商榷》、何仲英先生的《中等学生的国语国文学习法》和曹刍先生的《心理学学习法》这三篇文字。因为现在我就是研究这一类的学问。
林世望先生的《学习法中不可少的步骤》,这篇也很好的。我也以为学习法中最要紧、最不可不注意的,就要算是环境了。因为学习无论何种学问,总要在清静的地方,除去一切复杂的声音;否则心就不能一致。但是我现在就没有这样的环境,所以每逢到看书或者无论什么事情,精神上很受著不少的困难,先生可否替我想个方法啊?
总而言之:无论什么事——不仅仅是研究学问——都要有“恒”。这一个“恒”字,我以为就可以代表我们青年唯一的老师。只要能够人人把这个字紧紧记住,永久不懈,我看无论什么事,都能成功的。俗话说:“只要功夫深,铁杵可以磨成绣花针。”再讲到西洋的学者,我看也有不少人把这个“恒”字看得很重要的——这也就是我现在所抱定的宗旨。先生以为怎样?
张锦(䌹之) 一九二三,八,五日
致华少峰①
少峰先生:
承你对《学生》表示好意,这是非常感激的。我们终想对于青年学生尽些贡献,还望你和一般读者时常指教!
《学生》的材料本不是研究高深学理的,只就学生生活的全部发表些意见罢了。所以“博而不精”,乃是当然的趋势。扩充篇幅和定价有关,改为半月刊则和手续有关,这两事此刻不能有肯定的答复,请你原谅。
讨论学理的稿子确是没有寄来。我们当然希望把通讯材料扩充,但这是要承读者的帮助的。“读前号”一栏,我们打算从明年起实行。但现在如承读者寄稿,也当刊登。
记者
【附】华少峰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学生》不仅供给我们知识,并且指示我们做人方法。在这出版品幼稚的中国,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完美读物啊!有人说:《学生》是青年界的明星,是青年界的保姆;想是非常中肯的罢?即以我个人而论,得它的益处也着实不少。不能不借这机会感谢一声。现在我对于本志,些微有点意见,也可说是我对于本志一种不情之期望。下面几则就是:
《学生》的篇幅有限,而刊登的作品却非常复杂;什么社评哪,论文哪,青年文艺哪,剧本哪,学生世界语哪,.
搜罗万象,无格不备;博则博矣,其如不精何?因为篇幅既然有限,而每期刊登的作品又须完备,势必至作者虽胸具高深学理,也只好说点大概,不能尽情发表,读者也只能晓得些许皮毛罢了。这是何等痛恨的事啊!但是本志所设各栏,却都很关重要,未可轻易减除;不得已,惟有请求先生将篇幅大大地扩充,或竟改月刊为半月刊,庶几容量大而包含广,先生以为如何?
通信讨论本是一件极妥协的办法,苟能公平的据理的去讨论和商榷,比任何正式文章要收效得多。本志近几期刊登这类文字很少,真正讨论学理的尤其寥寥不多觏,难道这一类稿子寄来得少吗?以后务请你特别扩充才好。
“读前号”一栏,对于读者很有利益,因为读者有了这项工作,从头至尾,格外要仔细去阅读,探究,发表自己对于本期内容的意见,而编者亦可由此看出一般读者心地的倾向,知道那一种文字适于学生的胃口,那一种文字不适于学生的胃口,以为选材的准备。《小说月报》、《妇女杂志》早已实行,收效亦自可观,我以为《学生》也有添设的价值和必要,何不试行一试行呢?
上面说的不仅是我一个人的主张是如此,许多朋友来信也都这么说,现在特地写来以供采择,并且很坚虔诚的请求先生答复!
华少峰 一九二三,七,六 浙江蓟县第八师校
致孙渊①孙渊先生:承你过奖,实不敢当。而你的服务社会的热诚,却打动了我的心坎。我该向你表示敬意。
义务学校筹款方法,因为我无经验,实不敢回复。但照我的直觉,要筹款自然只有向人劝捐的一条路。能募多少就算多少。你们现在既募了五六十元,以之办个平民义务学校,或者还属可能。因为这种学校的设备用不著讲究,教员又尽义务,所费的只有学生用的书籍及课业用品。黑板、桌椅、粉笔等,则可向就地学校借用。不知你以为可能否?
至于学校办法方面,本期登有《北高的平民学校》一文,或可参考。
我很惭愧不能以“最善的法子”相告。但我敢代你请求他处办义务学校的人能有好方法告诉你。所以我把这信发表在这里,愿意一般读者加以赞助!
敬祝你好!
贤江
【附】 孙渊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读《学生》三四年以来受的益处真真不少!尤其是引起我社会服务的心。——大半都是受你的高,尚议论之,感动;你确是我们一般青年的良友啊!
陕西教育黑暗,人人所知;而我们醴泉又鄙处陕西的西北,更不用说了。提起失学的儿童,就占了全县儿童总数百分之九十二三任使这些天真烂漫,活活泼泼的孩子们,没有机会去求学,以发展他们的意,志和天才,
实在是件可怜可惜事情!所以我和曹东山、王践轩、王轶尘几个人,在去年学校放了暑假,由西安回到醴泉的时候,组织了个团体,名叫“平民义务学校筹备会”。想先筹上几百圆的基本金,再开办学校。那么,有了稳固的基本金,学校就不容易倒闭——近来许多平民学校的倒闭都是因为没有基本金的缘故——我们决定主义〔意〕以后,马上就到省上(西,安)印募捐册子。册子印好了,我们就托了十几个旧同学,到乡下去募捐。俗话说得好:“劝人吃酒易,劝人出钱难,”募捐实在是不容易的事!给人家讲了一两点钟,说的口干舌燥,才得了他们的允许,慷慨的捐了一二百钱;或者是直然走去,一声也不响,一眼也不回望了。不久我们又往省上上学去了,他们仍是继续著劝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到现在,只募了五六十圆。你想:照这样的情形,到何年月日,才能把学校办成呢?我们才短识微,现在不知怎样处置这事才好。我想贤江先生是我们的良友,一定能引导我们,指示我们以最善的法子;或者介绍别人的样子给我们看,帮助我们战胜这些困难。希望你乘著工余的时候,作个简短的回复和批评,我们感激不尽!
我更希望全国青年热心社会服务的人,把我上面所说的事情,作个参考,庶不至临时无法,而发生这样的情形!
我的通信处,是在陕西醴泉县城内北街平善齐。顺祝你欢乐!
孙渊 七,二〇 陕,醴
第十卷第十号(1923.10.5)
致祁延霈①
延霈先生:
谢谢你给我一个和你相识的机会。
你对于《学生》所提出的意见,大体可以赞同。如出科学特号,尤为我们固有的主张,将来自当努力设法。新思潮一类的文字,须有专人编辑,也容我们设法。“英文”一栏因为篇幅关系,故难恢复。但如有以英汉对照的短篇而有趣的文字见寄,也可发表。学生界出版物多为非卖品,故不能将价目注出。选载限于科学的文字,未免太偏。我则主张凡对于青年生活有关系而为本志
地位所许可的都有选载的价值。改印横行一层,我们现正考虑,大概可行。惟改为半月刊一事,因和定价、手续、办事人各方面都有关系,暂难办到。《学生杂志》社不是一个团体可以容纳会员的。社务或当扩充,但我们以为不必定收会员。传记之所以少登,一因限于篇幅,二因稿子缺少。
关于人生的常识的参考书,照周作人先生所说的,现在还没见出来。现在所有的,都是教科书一类的书,大概普通学校图书馆里都可找著。这里不再举了。
你所定的生活的原则,从大体看来,可以说是对的。但我希望你不只是讲讲,还能从实际生活上表现出一个具体的例来给我们看看。
你所问的几本未出版的书,据我所知,都还没有出版呢!
另外两个问题,另在“答问栏”答复。(下期起登)
贤江
【附】祁延霈致贤江
贤江先生:
我们虽不相识,但精神上我已竟相识先生四年了!但恐先生不识我,所以这次通信就是希望你我相识!我现在先与你讨论《学生杂志》的事:
1.我希望明年出一科学特号,内分科学研究——要有系统——科学研究法和科学书籍的介绍,并希望出一文学特号,分文字研究和文学研究法,和文学书籍的介绍。
2.从前《东方杂志》上有“新文艺与新思想”一栏,我希望《学生》上也添上这一栏。
3.我认为“英文”有恢复的必要,不妨把论文改为小说、戏剧等有兴趣的文字。
4.“学生界出版物的要目一览”一栏,应把刊物的价目、通讯处附在目录下,以便读者购买。
5.“特载”亦当选关于科学上的文字。
6.我最急的希望,就是改为横行和半月刊。因为《科学》、《学艺》、《教育》等杂志,皆可改为横行,书写又不费力——因为横行与直行是一样排的——故我主张横行。在这乌烟瘴气的社会中,很少与我们学生作伴的刊物,只有《学生》一种。而《学生》却一月出一回,真不能满足欲望,所以希望改为半月刊。此两件从明年起改为好,因为这几个月可以预备预备。
7.把《学生杂志》社扩充起来,容纳学生作会员。
8.“传记”为什么一篇没有?
现在再说几件别的事:
(一)先生在《学生》七号曾说,赞成周作人先生列举的正当的人生的
常识。我也是赞成的,请先生每种举出几本参考书来。
(二)我以为生活的原则应:
科学化,研究科学:从科学的内容中,知道生活现象的原则,从原则中,以定生活的标准。并用科学的方法,应用做人生的方法——生活的方法——以成有条理、有意义、不盲从、不武断的生活。
艺术化,鉴赏艺术品:生活要悬一个具体的高尚的理想,然后照著理想去创造。并要使生活像艺术品那样协和、整饬、优美、一致。以成理想化、美化的生活。
先生,这样定生活的原则对吗?
(三)我以为研究科学应作通论、基本观念、历史概要三步工夫。现在学校里只有基本观念一门,以外二种就非自学不可!现在通论方面,只找到《科学通论》、《科学泛论》,及《科学大纲》三种。创造社之《科学通论》和汤姆生的《科学引论》前曾登过广告,不知已出版否?历史方面只找到《世界科学史大纲》一种。王星拱的《科学发达史》及王岫庐先生的《科学小史》已出版否?请示知!
祁延霈 一九二三,八,六 济南一中
致黄经民①
经民先生:
谢谢你送给我们很好的礼物。戏剧在教育上的价值确是极大。中学生肯担负改造社会的责任,欲以开演白话剧做一种手段,来达到他们的目的,真是极可欣赏的一种事。不过你的意思在将社会上的“丑形劣像,旧风陋习,表现出来”。这个在我看来,似乎尚有应行斟酌的地方。我以为揭发社会上的黑幕,固然也有叫听众“触目惊心”的效用,但若形容逼真,描写尽致,或者竟会生出相反的结果。譬如五六年前上海某报所登载种种黑幕,就是一例。所以我主张要演戏来表演“旧风陋习”,只能以说明它的弊害,使听众有所惊觉为限。进一步,就须把好的风习表现出来,使能动听众向往之心,以改革那些不好的风习。我的意思是这样,不知你以为如何?本志如有相当的剧本,自当刊布,以供热心于社会改革的青年的采择。
又,毓英先生那篇《瑞德美柔软操式与轫造中国式之关系》文中(见本卷四号“体育研究号”)第一页下排第一行“须恢复昔日中立不移强者矫..”,这句里的“移”字,确是“倚”字之误。
记者
【附】黄经民致《学生杂志》编辑
编辑先生:
《学生》是我欣喜读的,我诚十二分的感激他。恨我以前的时候,思想简单,学问幼稚,没有相当的学识去研究。直到中学第二年级,学识颇见萌芽,一知半解,才能阅读《学生》,知道《学生》是专供中等学生的佳品,其造
福于我们,真是极厚了。却是我们对于《学生》,希望的心扉有底止;要贡献少些菲仪,在你们的面前,盼望笑纳,加以指教为幸!——现在我们所希望者有一件事:
希望以后登载些关于社会的白话剧本。因为什么呢?戏剧是社会教育中之最有力者一件事,其影响于社会甚大,可做社会的方针。近日鉴于旧戏剧的腐败——没有价值——恐怕流毒于社会,日后无可收拾,故有白话剧的组织。这个白话戏剧,其开演时,是将社会上的丑形劣像,旧风陋习,表现出来,做一个模范,使人人知道某事应兴,某事应革,一一引到光明底路。其胜这任者,为中等学生,因为他们担负改造社会的责任,有“社会好恶中学生有责”的口头,故学生等不烦披星戴月的劳苦,出去改造——开演白话剧——只是到那时候,少于见解,有〔又〕无能完全将社会的事情,表现出来,多缺明灯,甚为深憾,而《学生》是供给中学生的佳品,他们的益友,故宜登载这种的剧本,给以帮助他们改造罢。
黄经民 一九二三,八,四 广东文昌
致伍治之①治之先生:《学生》能得你这样热爱,真是感激不尽。以后还敢不更加努力以期能副你们的厚望吗?但我们仍望你肯时常赐教!问建人先生的同题,已经请他答复,将在下期的“答问”栏内登出。顺祝你好!
记者
【附】伍治之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我对这位《学生》委实百二十分的亲爱;所以我的身子虽然漂到这“天涯海角”“交通阻塞”的地方,仍是设法和他继续地交好。倘遇不能解决的问题,就等他来解决。不能摆脱的危境,就望他来搭救;例如青年问题讨论、体育研究号、学习法专号..就是。所以我每同他握别的时候,就在他的上面的空白地方,用笔大书特书:
“青年光灯”
“我的慰藉”
“学生福音”..向他表示万分敬爱感激的热诚!所以使他长进的种种计划,在几号前朋友们已有不少的贡献和要求。
我此刻也不敢再有别的奢望了。只是、“通讯”一栏,越看越觉有味。“专号”的指赐,尤是多而又多。所以请你们以后对于这两层要加倍注意!还有几个质疑的问题,就在给建人先生的〔信〕里。请把这〔信〕登在“通讯”里去罢。顺祝你们快活!
伍治之 一九二三,十二,七 暹罗尖竹汶南华学校
致谷凤田①
风田先生:
承你热心批评,非常感激。
《学习号》的发刊,原是我们的大胆。我们鉴于教育上历来的缺点及我国一般青年学生修学的要求(因本社常接读者来信,要我们常登修学指导的文字),也就不自量力,敢出专号,以为我国教育界出版界的创导。但我们决不敢以“轻心掉之”,凡所登载的稿,自信还有一读的价值。而且我们还自以为本社所出专号必像这本《学习法》才算有实际的贡献于我们同学。孰知在你看来,竟是“一无所有”,都是“老生常谈”。这不但会使你“热心研究学问的人”失意,便是我们也觉得不能不失意了!但我们不知其他读者对于这本专号有什么批评。我们甚愿能得大家的指教!
关于介绍常识方面文字的意见,请你翻阅本志第八号“通讯”栏第六页我答林文方君的一封信。
你在下面所提的意见,我们可以容纳,当徐图实行。
自学问题是对无力入校求学而想自己研究,或者不愿入校求学而想从事自修的青年,讲一种如何可以达到他们的目的的计划的。若自述自学的过程,这只是一件事实的叙述,不是一个问题的讨论了。
历史性质的稿子,只要是适于中等学生看的,“学生”当然是要的。但字数过多的稿子,因篇幅关系,却不甚需要。
贤江
【附】谷凤田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上略)我近来为了爱《学生》的缘故所以我对于《学生》的希望也更奢,但是我的失望,也给我了相当的根据。我,自读了《学生生活研究号》、《十年纪念号》、《体育研究号》等,使我对于《学生》的信仰更深!我对于《学生》的热望,也就愈高了!那时我以为《学生》的发达,将永不可限量了!我千不料万不料,希望愈大,失望愈深!近来忽然出了一期《学习法研究号》,使我读了,实在是失望不少!我先以为这一期的《学生》,对于我们学生个个研究功课,将必有很大的帮助,孰意里面竟是五花八门,无所不有,无所不有,结果乃是一无所包,一无所有!这令我们热心研究学问的人,是如何的失意呢?全本学习法,都不过是些老生常谈罢了!又何尝有半点的法则呢?然这也或许是我一己的私见,或许别人读得竟是有汁有味(?)但无论如何,这样的专号,我希望先生主持者得能少出几本就少出几本,实在没大意思!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又,我希望先生对于常识方面,以后在《学生》上多多的介绍些。又,学生生活写真,学校生活写真,越法多收集些稿件越好,好教我们知道各地学生或学校的情形。又,短的文艺——诗歌或小剧——不必另开一栏,即在每篇长稿末尾之空白处即可。如此办法,一来可以节省《学生》的篇幅,二来可以使读者每于读过长篇之后,再读一段短的诗歌或小剧,很可以活泼活泼脑筋,并能增益读者的兴趣。先生以为何如?
又,如有什么有价值的读书杂志或杂感之类,亦可收入。这是我对《学生》的提议及希望,不知先生能见纳否?
先生提出的“自学问题”,是互相讨论的性质,还是各人按各人自学的过程上自述的性质?如若是属于后者,我将有一篇文字领教。又,《学生》上的稿子,要不要历史性的?如要,我还有两篇长的稿子领教,一篇是:《中国政治竞进略考》,一篇是《可怜哉,十八九世纪之中国》。
谷凤田鞠躬 一九二三,八,二〇 济南
致楼建南①
建南②兄:
我当然不反对文艺。我且主张育年应有爱好文艺性。因为我承认文艺是人的精神生活中一件不可少的安慰和鼓励、感染和宣泄的利器。但我却反对那些过消沉、颓废生活的自命为“新文学家”的人所大胆发表的全无气魄和生命的“作品”。他们何尝懂得什么是文学,他们何尝懂得什么是文学和人生的关系。老实说罢,纸笔是现成的,声名是欢迎的,这样轻而易举、有利可图的事,正配自命为有些“文学天才”者的脾胃,又何乐而不为?
请再看看国内出版界的现状,什么性质的杂志算最多?不是
以所谓文学的要首屈一指吗?在这样时代,这样政局下面,科学研究何尝不是重要的?体魄锻炼何尝不是重要的?政治革命何尝不是重要的?但何以竟少看见或听到有许多青年正在热心研究科学、或锻炼体魄或从事革命呢?何以只有所谓文学的出版物独到处皆是呢?我们自然切盼“他们拔刃奋起”,急望“掀〔轩〕然大波”。但是他们的“作品”能表现这种愤慨,能激起这种波动吗?在颓废享乐的空气笼罩青年活跃的精神的环境里面,所呈现的“作品”,真可说是“空幻”,直连做“茶余酒后派的仅供消遣的东西”还不配呢!
但我可要回到前头的话。我不反对文艺。我只反对那些“靡靡之音”。发这些“靡靡之音”的青年,乃是“晏安鸩毒”,将不可以救药!
贤江
【附】楼建南致杨贤江
贤江兄:今天商务把第七号的《学生杂志》寄来,我读了你的《再论学生与政治》,似乎使我更其明了了你的纯正的态度。不过七页第三格的一段话,似乎还有商榷的余地。我以为现在青年人所表露的情绪,并不是仅仅颓废的消极的烦闷,委实是处黑暗的焦躁的呼声,这种靡靡之声,就是他们拔刃奋起以前的宣言,是掀〔轩〕然大波的预告!文艺是沟通人的内心的工具,是燃烧人们心儿的火种。有俄罗斯伟大的文学,始有俄罗斯伟大的革命。在这血腥澜〔烂〕漫的中国,我们正该努力我们的工程的第一步!
兄似乎有些迷信实利主义,把文艺看得太空幻了罢;以为尚是那些茶余酒后派的仅供消遣的东西罢!
你曾读郭沫若的《女神》,俄国的《灰色马》吗?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当它是徒供享乐的东西。或者你是戟于花呀,月呀,她呀,安琪儿呀,红玫瑰呀,闹得太利害了的缘故,因此发这种绝端的言论罢。对不对?
楼建南 一九二三,八,十五日 余姚
致李义炳①
义炳先生:
你的苦衷怕是多数青年所同感的一种苦衷吧?使你感受这种苦痛的原因:一由于人类的互相戕贼,一由于
中等学生的“道听途说”。你生活在两种不“光明”不“霄凉”的环境里,便发生了“上月亮”并且“努力上月亮”的希望。这也可见环境袭人的力量了。
但我的“主观所见”却和你有点不同。我相信人终要在地面上生存的,在地面上活动的。我所生存所活动的地方发生了困难阻碍,我可不能就“望风披靡”,“曳甲而逃”,我必得尽我之力去考查、去解决以至于凯旋而归。所以我倒要劝你努力爬地面,不要上月亮!
贤江
【附】 李义炳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现在感受了一种苦衷,我想也是世人一部分的苦衷,所以此刻要请先生帮我们来解决。现在一班人每谈到涵养道德便出了许多方法与理论,像那些对己待人之道真是谈得纯熟彻底啊!从前我认为人类是和爱互助而不相戕贼的兄弟的观念,到如今算不做这梦了。我是中等学校的学生,我看中等学生们的言语渺无所依的很多。俗言道“听风就是雨”,真把他们心理写得十二分了。是故几许人,往往侮人名誉,胡道短长。这便是中等学校学生的通病了。
我便是这苦海中的一分子,我终日所希望的便是上月亮,因为地球上的人心是没有像从前那样梦想的了。可是上月亮,在现在虽不能成为一种事实,但我很想把我的精神寄托在上,我每天要默念的便是:
“上,上!努力!努力上月亮,那里光明,那里霄凉;没有人间的尘烟,又无人类的心肠。”不然,我这数十年的春华,恐将永远沉在海底,永不接人世了!人心是难以改良的,岁月是有限度的,要不求些理想快乐,减些烦闷,尽力于社会,则天将几时再我生呢!社会对我之鸿德更几时能再报呢!唉,只得在这人心之中强返返身了!
我仅是一个中等学校的学生,见解浅薄,岂敢谈些什么。不过以主观所见,陈诸先生之前,是与不足尚祈先生赐教。
李义炳 一九二三,八,十日夜 于开封一师校
注:月亮,是河南人对于太阴的俗称。
致张秉仁
秉仁先生:
我很感激你肯和我通信。“僻居西陲的陕西省”的同学的消息,在这里是很不容易得到的。所以我也希望你常常和我通信,使我能晓得一些陕西同学的生活现状。
《人生目的何在》一文,我把他节录一点登在下面,好叫大家对于这个重大问题有所激动。《孤哀生活的一片》一文,将来或当在“青年文艺”里发表。
贤江
附:《人生目的何在》
这个问题,不是平常的问题。所以经过了几千年,没有人把他痛痛快快的彻底参详透了,一齐答解明白。但是我们若果答不上来,糊里糊涂活一世,这又不是无意义吗?所以他虽是个大题目,我却要把我个人对于人生的观察写下来。
人到世上,无论是谁,都有知觉,思想,所以不管好坏,怕都有个目的存在;不然,就不能够生活。举例来说:非洲的黑奴,南美的土著,处在热带之下,天然果实,大小禽兽,所在皆是。所以生活很是容易,饥时随便捕食,乏时任意卧息,除吃、喝、逸、游、保生命、繁子孙而外,毫无事事,不用心意、脑力,无社会国家组织,每日营营,一世模糊,还有什么人的意味呢?人类有他何多,没他何少,正和禽兽是一般。这是野蛮民族,不必为怪。至于开化国家,号称文明社会,上流人物,仍是争权夺利,想总统、督军、省长,..以谋个人一时升官、发财、荣利、幸福,..日日侵略,终年风光,至于人民痛苦、教育黑暗、财主横暴,..绝不过问。生为害于社会,死遗臭名于万世?曾黑奴、土著之不若了。岂不可恨!人类有他,何如不有之为愈呢?但我们普通一般人民,既非黑奴、土著,又非军阀、政客,其所生活,定有真正意义,——目的——当然不能与他们同日而语。试看孟子的话“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玩这“几希”二字的意味,就是两方——人类、兽类的大界限。这界限的定义,就是说:人类是有目的的生活,兽类是没目的的生活。什么是有目的的生活?可分两层,分说于下:
一、个人虽是必死的,全民族是不容易消灭的。换句话说:就是个人是生死无常,父子递代,世世交蕃,不足轻重,好像春夏秋冬之轮转,有一定常例。社会是个人寿命的总机关,具有继续不断的性质,生生不已的作用。进一步说就是:我们人类创办的事业,造成的幸福,留到后世,相递传授,这是民族不灭的道理。
二、前人既替后人做了些事业,幸福,我们到了世上,有所凭藉,有所受享,这是很好的了。若只知受享,不知创造,不特个人无所受授,怕那总寿命机关,也要绝弦废弛。拿我国旧家庭受遗产的恶习来说,自己的父兄,积了许多资财、田产、..到自己手里,挥霍殆尽,至儿女初生时,不能上学,求知识,谋自立,势必至堕落,这就是只知享安乐,不知做事情的罪过。所以说:幸福是个人应享的,也是个人应造的。
照以上二层看来:人生目的,一面是保持社会组织,使不至紊乱斯灭;一面是个人刻苦自励,造成幸福,以传无穷。
【附】张秉仁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处在这僻居西陲的陕西省,已不幸极了!尤其在这孤陋寡闻的华县成林中学校,既少师友指导,又乏新书参阅,实是不幸中的不幸啊!所以我平时的对象,充满了孤哀生活、忧郁生活、枯燥而庸碌的生活!因此,我又不揣冒昧的,请你常常和我通讯,以解我生活的痛苦。果尔,我以后把我《二年来的经过和觉悟》诸篇文字,给你寄来,好求解决。
现在我还寄了两篇文字,接到后,烦你修改一下。能介绍在《学生》发表,我就感激的很了。第一篇——《人生目的何在》——不过是说明“人生目的何在”的一点大意,想你看了定要一笑。可是对于不了解人生目的的人,也许因这粗浅文字,能得个人生意义的常识,这是我所希望的。至于第二篇,——《孤哀生活的一片》——是我暑假无事时,随便草上的,登载与否,无甚关系。明天学校开课呀!心中紊乱,字迹草率,词不达意,恳请原谅。顺祝健康!
张秉仁 一九二三,八,二十七晚 于陕西华县成林中学
致陈曼卿①
曼卿先生:
我们对于你深表同情。一个可以活泼有为的青年而受“十三经”、“通鉴辑览”和八大家、桐城派的陶冶,不但不能适用,简直是剥夺生机。所以我们很赞成你的出校。关于自修的方法,可以参考本志第六号的《学习法专号》。以后如有别的疑难,请尽管写信来问,我们当竭力回答。
记者【附】陈曼卿致《学生杂志》记者记者先生:我是个受师范教育的学生。但是在受外人管治下的学校里听讲,终日受著..十三经、通鉴辑览和甚么八大家,甚么桐城派等书所陶冶,可以说是不能适用的。但是在香港的一方面而言,除掉这个“中国文”的中等学校外,简直可以说再没有了第二个了。所以受了两年枯寂无味的生活,也是没奈何的。但是现在呢,觉得我的“知识荒”闹得很利害,所以下学期打算离了这个学校在家里自修,预备明年去广州投考初中二三级,继续读下去。但是我对于自修方法很少研究,若“行不择途”,岂不是“弄巧反拙”,变本加厉的无所成吗?本志是负光明的引导责任的,是以我敢把我的要求写出来,希望给我一个良好的指示,因为近日出版界多得很,采择太难了。(下略)
陈曼卿 一九二三,八,二五 于香港下环
致崔烨②
崔烨先生:
你要我们在八月号上作复,可惜是办不到了。因为你的信刚于八月二十一日收到,所以只能在这十月号上发表。
你说你的家人要逼你在九月里成婚。如此看来,这个回信到了你的眼前的时候,那件所谓婚事者,不论如何,终当已经有个解决了。是吗?但我们认为这种事情关于青年的幸福非常重大,所以不管对你有效无效,还是要说几句,以供一般青年读者的参考。
我们以为,一个心身尚未发育完全的人固然不宜结婚。但我们又以为,关系男女两造极深切的结合这一件事,也须得由当事人互相了解以后才可举行,万不可一任第三者强为撮合而荀且从事。
现在你的问题只限于“把这个婚事作缓论”。这大概你对于所欲成婚的那个对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了,所争的只是成婚的迟早问题。那么我们也不必说到旁的地方,只就你既不愿现在成婚这一件来讲,则以为你该把你的理由向你的祖母及双亲声明,并且坚持下去。万一你一方面认为目前万不能成婚,而他们定要逼你成婚,则你为免得自己的痛苦计,你就采取一种“临期一跑”的法子,也就不能说是怎样不正大、不妥当。但我们不懂得你们的实际情形,究该怎样,只好请你自己斟酌了。
记者
【附】 崔烨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我与《学生杂志》做朋友,亦将近三年了。自然得的益是不少!只因我是个中学生,程度很浅,不能发挥一点意思,实在可羞可恨。
现在我有一桩难解释的事情,要你指示。就是:我的祖母及我的双亲逼我在九月里成婚。祖母及母亲她们没读书的,闹这“五代同堂主义”,尚不足怪;为何父亲亦不听我的恳劝,竟固执要达到他坚持的目的呢?若是我有这三个缘故,那亦可以:
(a)设使我是个游荡,不务正业的。因为要约束我成人的意念,不得不逼我成婚。犹今我“反躬自问”,并没有侵犯。虽我不敏,亦晓得这种娱乐,非我辈青年所应能的;我们的娱乐是神圣的,在范围之内的。所以我连游戏场去的也有限。
(b)设使我的年纪有二十七八了。那末,“人到三十半老人”,为后的必要,自应逼我成婚。可是我今年才二十岁,怎么说年纪大呢?
(c)假使在我做事,进款额裕,自己支持有余的。惟恐少年之性易乱,不得不逼我成婚,益因可以籍此束约,练习人生观。现在我不但没有做事,并且才从中学毕业,还要用他老人家几个。
你是晓得的:一个中等学校毕业的程度,是很浅的,况且我们学校里没有物理、化学、新学制的预备;至于能力亦很薄弱,到社会去谋生活,自然不易。既顺了他们(指家庭而说)的意成了婚,少不了要进邮政局里谋生活;学问不免要从此作罢。这样,为赚几个钱,反把前程弄得浑浑,人生的基本弄糟了。试问依这几个钱,或有双亲的助,当这“米珠薪桂”的时代,又支持得几年呢?
从这一看,前程目的危惧得很,只好不盲从,然而他们不征求我同意,
一味糊里糊涂往前进行,这又奈何?他们的意虑我娶亲难,所以恤怜我;谁知是害我。他们只顾为婚事方面虑,不晓得谋生计还大;他们只想到一时喜欢,不知察将来精神上之无限痛苦。唉,临时逃跑的法子,固然是好——虽然好多青年实行过的;但是依我理想,未免不是正大、妥当的,在情理所许的吗?这时,我好像一个没有舵篷的小划子,走在江中,忽然江风大作,吹得波浪怒起,无法进退,只随浪而流。可是前面又布满的是磐石,要想不碰它,除非不随浪而流,不随浪而流,这是不能够的。终究难逃舟碎的结果!
你的智力比我强得多!恳请你想个法策,使我上不抗双亲及祖母的意,下不致处于危险的地步;能教我升学读几年书,把这个婚事作缓论,那就感激不尽了!这个法策请你在第八号的《学生杂志》通信栏内发表罢!祝你四育进步!
崔烨 一九二三,八,十五
致萧若兰①
若兰先生:
读了你的信,叫我既感激,又惭愧。所感激的,是我的言论竟能得你的同情;所惭愧的,是我对于你的要求,我实没法答复。这“没法”两字,觉得很使你失望,最好是不说出来。不过实际的情形逼我不能不这样说,我又有何法能不这样说呢?但可敬爱的朋友!请你相信我的话:将来如有机会,可以容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告诉你的。
贤江
【附】 萧若兰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在本卷五号和八号《学生》里,读了你两篇勖自学者的评论,实在令国中的自学者和苦学者感激,钦佩多多呢!你指引他们良善的自习方法,勉励他们自动的精神,教他们何等欢迎,何等快乐呀!我也与他们一样很表同情的!因为也是一个不幸者,为著经济的压迫,感著家庭环境的困苦,受著学校教育的腐败;故发生以上三种重大原因,不得不退了学啊!虽在那里呼号欲转进别校,总是没有人来援助。甚至声喊到哑,脚走到跛,总是无效的!你道可怜还是不可怜呀!但是,现下我个人家庭生活一层,有父兄出来维持供给,不致专籍个人的负担。所以此刻仍有一线希望就是别图良策;尝决意作坚固的向前奋斗,以期竞全求学的欲望。现下敬恳你,能告诉我沪、京、津,各地..有中等以上的工读学校没有?对于书金,或寄宿各杂费等,可全由自己一方面读书,一方面作工而免费的没有?因个人颇欲进此等学校为今最后的希望。如有,..请将他的组织、办法,详细披露,使一般同境的青年也能知道。是为至感。不知你以为怎样?祝你健康!
萧若兰 一九二三,八,二十七 星加坡厘律街四十一号
致刘巍东①
巍东先生:
读来信,见得你极关心于本地学生生活的现象,并觉有不胜愤慨的感触,实可佩服。
呆板的和浮动的两种学生,怕不仅是山东如此,别的地方也多不免。大概呆板的学生,多由于未明学生生活的意义和求学的旨趣所致。如果他懂得学生生活的范围除了读书以外,还须讲究运动、娱乐、服务等等;求学的目的除了明理以外,还贵养成改进环境的品格、能力等等,便不致于终日埋头书案,不问闻时事,课本以外一无所知了。浮动的学生则多由于未明服务原理和学生天职的缘故。如果他懂得服务宗旨是为增进群众知能,改革社会恶习,并为自己练习干才,应用所学;学生责任是为研究学理,完全人格,便不致于终日奔走活动而抛开学校功课了。
要救济这两种学生,使他们得过合理的生活,据我想来可有两种方法:一是教职员的责任,他们该随时随地指导学生向合理的路上走,不可单以上堂授课、入室点名为已尽责;一是优秀学生的责任,他们该用文字或口舌时常向同学指示出一条合理的路并达到的法。我相信优秀的学生如果能团结起来,诚恳地毅力地做这件事,必能很有力地造成一种风气,使感染到各个人的心
里。“事在人为”。我敢奉劝你担当这个责任。
要免去全省学生的干枯、沉闷、死板的习气,自然也逃不了教职员和优秀学生的觉悟和努力。我以为无论在何种社会里必有领袖。那些做领袖的,必须有卓识,有勇气,肯负责任来做“除旧布新”的事业。做这种事业自然免不了许多麻烦,但既已觉悟了有做的必要,便也只好准备奋斗了。
我知道你们济南一中里很有不少自好的青年。但愿你们能团结起来做一番“起死回生”的大事业。
贤江
【附】 刘巍东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上略)我是一个山东的学生,我在山东省立第一中学读书。我极感山东学生们的生活干枯、沉闷、死板,但是没有一个极善的方策来使他们不受以上的几种痛苦。
我老实说几句话;就是有两种各趋极端的学生。
a.呆板的——终日埋头书案,不问闻时事的;课本以外,一无所知。(多数的)
b.浮动的——终日奔走活动;抛开学校功课,结果,得不偿失。(少数的)
以上两种学生,总之都是不合理的生活。我来信的意思,就是请先生给几个法子,来解决我问的几个问题:
1.多数呆板的学生如何可以救治?
2.少数浮动的学生如何可以挽回?
3.山东全体的学生生活如何免去干枯、沉闷、死板?刘巍东一九二三,八,八草自济南
致崔万秋
万秋先生:
承你告诉我山东学生界活动趋势,非凡感激。我深望别处学生,也能像你一样以这种好消息见告。
得了你这一个报告,我益信你们山东青年学生中,已经有不少觉悟的了。刘巍东君所见的山东学生所感受的痛苦,或者能从此得救罢。但愿你们努力!努力!
《学生界的批评》一文,希望能早日成就。据刘巍东君说,他愿给《学生》作一篇《山东学生界状况》的调查。我想最好你能和他合作,不知可以吗?
贤江
附白:还有许多来信,在本期里不及答复,当在下期发表。从下期起,将另立《答问》一栏。请看本期的《编辑余谈》。【附】崔万秋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山东教育界、学生界的消息,在贵志上很少看见,大概是学生界沉闷,无可记述罢?不过现在有几件事发生,足以表现山东学生界向上的精神,我很愿意把它介绍到《学生》上去,使阅者明了山东学生界的趋势。一是学生界的社会运动。组织了一个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山东支部,从事工会的运动、工人教育运动及社会主义的宣传。二是学生界的学术的研究。一中、正谊、育英中学各校的学生组织了一个征痕读书会,目的在研究学术。又发刊一种旬刊,名叫《征痕旬刊》,目的在:一、激发山东青年的思想;二、提起山东青年研究学术的兴味;三、改善山东学生的生活状况。其他学生自动的出版物,第一中学有《一中旬刊》,已有两年的历史,内容虽免不掉“幼稚”,然那股淳朴勇猛的精神,颇有足多者。他的目的,在于师生共同发表言论,研究学术,鼓吹本校的教育方针,报告本校的进行状况,二年之间,影响于本校、外校同学的思想,亦颇不少。育英中学,也有同样的《育中旬刊》。第四中学有《四中周刊》,第六中学有《六中汇刊》,都是学生们自由的组织,都可以表现山东学生界的趋势与精神。我是山东人,有把山东学生界的趋势报告于大众的必要,所以写了以上一些话。关于学生界的批评,我早想做一篇论文,在贵志发表,以不能自信,故未果。(下略)崔万秋 一九二三年八月十二日 济南
第十卷第十一号(1923.11.5)
致沈选千①
选千先生:
你的意见,我都赞成。我个人是主张初中学生不直接读古书的。要望中学生研究国学,实在是不可能。我最赞成你的把国学编成系统的鸟瞰式的书本的主张,希望有专家赶快去做。吴先生复蔡先生一信,②已经在本志十月号转录。他的《箴洋八股化之理学》一文原拟一并转载,只因篇幅不足,遂致略去。(原文登七月二十三日《北京晨报》(副刊),愿读的请去翻阅罢。)
名人传记,我真找不出来回答你。我自己也想读读这类书籍,可惜竟失望了。——这个望不知到何时才能满足。谁说中国不“学荒”?
贤江
【附】沈选千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很对不起,请你耗费五分钟,读完我这一封信。现在中等学生界,有两种很风行的事情:(1)读古书;(2)研究新文艺。
自从胡适之先生发表了《中学国文的教授》以后,“读古书一项应该在中学校园文科占一个位置”的论调,很是风行。几个月前,胡先生和梁任公先生,又各定出一个国学书目来,大大提倡读那些古书,虽则他们不单为中学生说的。《学生杂志·学习法专号》上周予同先生和何仲英先生的文章,也很提倡读古书;周先生也列上一个书目。我并不反对中等学生研究些国学,我并且主张中等学生对于国学,应该有一个大纲的印象。但我不主张——并且反对——读古书。(一),中国古书,即就胡、梁的书目所定,已觉浩如烟海,中等学生万无那么多的空时间来读它;(二)中国古书,大半须整理过后,方才可读,而一书之中,尽有许多不值得非专门研究的人读的,这种沙里拣金的办法,不足为中等学生训的;(三),一班倡导整理国故的先生们,不是常常说“研究国学,要用科学的方法来研究”的吗!试问中等学生懂不懂科学方法?会不会善用那科学方法来研究古书?——因为这三个理由(当然还有,姑就一时想到的写上),我反对读古书。我主张研究国学的专家,应该在最短期间内,把国学编成系统的鸟瞰式的书本,如《中国哲学史大纲》,以作中等学生领受一些国文大概的捷径。最近吴稚晖先生发表的那篇《箴洋八股化之理学》,反对读古书甚力,《学生杂志》上实有转载的必要,很望即行一办(他给蔡孑民先生一信也有转载的价值)。再,以前的中学生,因读惯了《汉高帝论》一类的大文章,有许多人竟不会读新闻纸;又因作惯了《岳少保奉诏班师论》一类的文字,有许多人竟不能作一篇一千字左右文法通顺的写实文字。现在初中国文科课程纲要内,文言文与语体文,在分量上,占同等位置;《汉高帝论》当然不教了,我看与其照叶圣陶先生所拟的读“汉、秦、周浅易的名作”,实在不如读《新民丛报》、《甲寅》及一、二、三卷的《新青年》中文字来得好。因为它们非但把许多重要的近代思想告诉我们,并且把许多适于表达现代思想的词类句法章法教给我们;对于中等学生的读文作文,都有很大的帮助。——这一节是从读古书联想起来的,恕我说题外语。
人是理性动物,也是感情动物,文艺的欣赏,不能绝对的没有,这是很容易明白的。现在有许多中等学生研究新文艺,我们很可以用这个理由来认可他。但是有许多人竟会卖去他那代数几何的书本,去买《沉沦》、《叶的风》来揣摩的。周予同先生所举的“某师范生学校功课一概不上,而只在寝室中做他似通非通的新诗”,固然是一个极端的例;但对于各处中等学生文艺团体文学刊物的日益发达,恐怕于他们的学校功课(如算术等等)上要减少多少努力了。对于这一层,在《学生》十卷七号的社评内,似乎你也附带说及过;最好请你再做一篇正式文字来纠正一下。啊!又联想到一桩事了。从“五·四运动”以后,学生界的出版物,真像雨后春笋,多得了不得,比之现在那些文艺刊物,要多上好几倍。当时出版品的发动,大部分虽都为偏狭的“爱国主义”所驱使;但不久即移到介绍外国新学说、讨论社会问题的两点上来。虽然有许多文字不十分成熟,有辱文化运动的金字招脾;但声势蓬蓬勃勃,不像现在那些专事“伊和他”“唉和哟”的,颓唐丧气的发些“靡靡之音”。
你看完了上边的话,最好我想请你给我一些批评,在最近的一期《学生》发表。还有一个问题,也请你回答我。就是:我最爱读名人传记(尤其是自传),因为他能够把具体的好榜样给我们;较之读那抽象的谈话,感奋得多,有味得多(暑假中读容纯甫先生的《西学东渐记》,很是感动)。务望先生把关于中文的本子,指示几种,并及其出版处及价值;因为我的英文程度很浅,还不能自读《富兰克林自传》。(下略)
沈选千 九月九日 于枫泾第五高小
致赵康①赵康兄:
你不赞成我的主张,我却赞成你的主张。不过你要知道我所以这样宣传的,无非为了打破国人“非政治”的态度罢了。一个不晓得应该于涉政治的人,怕不会去干放手枪、掷炸弹的行动罢。而且近代的政治运动,须以民众力量为基础。所以我们虽不反对个人行动,却更竭力主张国民运动。为希望国民运动的实现,则宣传工夫便不可少。学生有领[导]国民运动的责任,所以我要唤起学生们的注意,把“不问政治”的谬误的见解矫正过来,且能尽他们的责任。
贤江
【附】 赵康致杨贤江
贤江兄:
(上略)你的学生干涉政治的主张,我不赞同,我可以在此向你说一个明白:我不赞同“‘学生干涉政治’的主张”,是不赞同只是主张而不能起来实行。披发行吟痛哭流涕的屈子、贾长沙,国内固然不多;吴樾、汪兆铭、温生才、彭家珍、秋瑾、莎非亚,又那里找得出一二呢?千万言只是“宣传”、“主张”的“舆论”之力,还不及一声炸弹一响手枪之能振聩发聋,轰动一世!
贤江兄,此一段愤激之谈,我已蓄之久矣,并非有意诋毁到你,实在我觉得人们都可怜极了——第一个可怜的便是我自己!我常常想,假使我主张干涉政治,我便得起来实行干涉,无所用其畏怯,无所用其夸张,一手掩著嘴巴,一手丢我的炸弹,这才是我所梦想的真英雄好青年的本色!
近年来盛倡“血与泪”的文学的文学研究会,常常讽骂那惯做“灰色”的文艺品的创造社;而一般高谈马克思、克鲁泡特金的社会主义者,又转而诋斥那专写“伊和他”“唉和哟”的“新进作家”;但是,假使又有卢森堡、莎非亚等出世,怕不也要大骂那无气力的马克斯,克鲁泡特金的笔上的信徒罢!(下略)
赵康 九月十二日 于青岛
致黄斐然
斐然先生:
来信所讨论的问题,我认为与我们青年学生的生活态度极有关系。可惜我自己太忙,不能从容答复,因特请我友恽代英君发表意见。他的意见,当然是我所赞同的。
贤江
恽君原文如下:黄斐然先生这一篇文,实在可以代表现今多数人的思想,并且还可以说他可以代表很多纯洁自爱的人的思想。但是这个思想依我的鄙见,终以为或不免有几点错误的地方。
第一,黄君以为学生入党,要听从党纲或党魁,恐与他自身政治运动的目的有抵触。再则受了这种束缚,将不免灭杀了独立自由的精神了。然而入党的人,正因党纲所开列,党魁所指示,合于他自身政治运动的目的,否亦至少大半合于他自身政治运动的目的,乃肯入党。何至于入党以后,发生莫知所从的弊病?我们服从于与我们同一主张的党纲与党魁,便只是服从自己,岂有灭杀独立自由精神的事?自然有时党纲与党魁的主张,与我们的大同小异。但对于这种小异的地方,亦有捐除成,见服从团体的必要。这是团体运动不可少的品性。若人人要保全他的小异,以自矜为独立自由,中国将只好永远没有三个人以上的团体了。
第二,黄君以为受人指挥的被动,便不能救国。即能救国,亦非学生应做的事。其实,果然能救国了,便被动亦有何可反对之处?况学生加入政党,若系因主张相当,自甘与之联合作战,本非为衣食受人收买而被动的服从之比。至于被动之能否救国,我们只看作战的兵士,是否人人要求自动,便可知道。现在外国势力与军阀官僚势力如此弥漫,我们只愁组织不成一个有纪律的作战团体。岂有同一作战的人,必要彼此争甚么自力创造,而任其力量分散的道理?
第三,黄君主张学生政治运动要不染党派色彩。其实不肖的学生,受人收买,或愚昧的学生,受人愚弄,以致如黄君所言被他人作傀儡,我亦十分不赞成这件事。至于真心有识的学生,只看应当怎样做,何必问他有没有色彩?人要完全没有色彩,只好永远说些不著边际的话,做些不著边际的事。譬如今天自命无色彩的,天天主张裁兵、停战,反对曹锟,提倡民权,但是大家都是没有一个切实办法。一说上办法,便你疑我有党,我疑你有派了。照这下去,只好大家永远如此干叫,这能救中国吗?现在的人,不问主张对不对,听了党派便头疼,这自然是吃了一般政客言不顾行的亏的结果。但是我们对于言不顾行的政客,根本只有不认其能忠实的做一个政党党魁,不应笼统的抹煞政党。我们只可以说希望要好政党,不能因此根本的否认政党的价值。
第四、黄君主张学生政治运动要不为政客利用。其实“利用”两个字,是要有界说的。说宽一点,人要人的帮助都可以说是利用人。人去帮助人家,都可以说是受人利用。这种利用,在有益于政治改良的地方,我们为什么厌恶他呢?至于为人收买,以至做出羞耻的事情,这才是我们所应当防止的。这一种防止,在团体分子能严格监督他的领袖时,便可以收效。又如黄君所举学生会应废会长制而设多人的干事部,亦是防弊之法。我完全赞成,以为是学生会应办的事。
总之,政党若有好的党纲、忠实的党魁,他是一个为正义作战的团体,我们应当服从他,与他联合作战,方是道理。我们对于作战的目的,不能不舍小异以就大同。不然,永结不成大团体。我们对于作战的策略,不应当处处要问与自已意见合否,这犹如军队的散兵,不应当问行军的策略处处与自己意见合否一样。这不是失了独立自由,这是由于我们应当服从有眼光能周知全局的领袖所发的命令。
不过党员要服从党纲与党魁,亦必须同时督促党纲的实行,监视党魁的忠实执行党纲。我们总要记得是为党纲然后我入党的。党魁若不执行党纲,像黄君所说欺骗人民的,我们岂但不容受他的愚弄,反须唤醒同党,打倒这种不忠实的党魁。
我们决不可人人永是只讲独立自由。这种怕色彩、怕利用的心理,这几年把中国人越弄到一盘散沙的样子了。我们应与忠实的与我们同主张的人联合起来,渐渐做成一个有力量的大的作战团体。
以前中国的政党,都有些根本不配称为政党的大缺点,这实在是一件可恨的事情。他们甚至于没有党纲。有了党纲,一般党员亦从来不研究,不问他实行与否。甚至党魁要实行党纲,党员反转起来妨害他。我们以后要希望国内忠实的领袖,组织有党纲的党。这种领袖,要忠实的执行党纲。一切真心有识的人,无论是学生非学生,要忠实的服从,而且监督这些党魁这样做。
【附】 黄斐然致杨贤江
(以上编者略)
总之,学生的政治运动,应当视为极郑重尊严,而且是极有价值的事。不当依附任何党派,亦不当为一般政客所操纵。这是我敢代学生界郑重声明的,也是大家所当公认的罢!
黄斐然 十二,九,二六 于广东梅县之甫园
致黄洱淅①
洱淅先生:
我和你具有同情。这种颓唐委靡的习气,真是青年的大敌。我愿有觉悟的青年赶快团结起来做一番青年革命的运动。你的三种贡献,我们谨当采纳。“问答”一栏,已经特设。
记者
【附】 黄洱淅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足下:
近来一般青年的意志,已经是消到极点了。赌的赌,嫖的嫖,卖俏的卖俏(专指女生之堕落者),这一大半已堕落的人,姑且不说他。其余道德比较高一点的呢,总是在那里天天忙周旋异性哪,组织诗社哪,作些无痛而
呻,或吊膀式的诗歌小说,还汇印出来,美其名曰“文艺刊物”。什么安慰人生呢,处女作呢,同时几自命为一个著作家,一个大诗人。哈!这就是他们好学生的建设了!今日学生生活的情形,也不外上面的两派了。什么青年运动,什么改造社会,什么内政,什么外交,恐怕都成了学生界过去的名词,早已无人顾及了。咳!青年意志的消沉,已到了若何的地步啊!《学生》既是他们直谅之友,善导之师,似乎对于此层,也不能不注意罢?仅以管见所及贡献一二何如?
(1)希望以后努力提倡体育,兴尚武精神;并多介绍古今中外之大志士、大伟人的成功史,以增进他们的感情,坚强他们的意志。
(2)希望“青年文艺”宜设法减少,并宜取十二分严格态度,非能激起青年的热烈之情感,与勇敢牺牲之精神者,不登。
(3)希望多登游记。因为名胜风景的记载,最足使读者心旷神怡,而发生幽远高尚之思想。
至于你们对读者二十四分的诚恳,几至有问必答,此在目前的杂志界中,尤不可多得!不过,我的意思,以为问答放在通讯中,似乎不大好,最好请于篇末另设一“科学问答”栏,不知尊意云何?
黄洱淅 上海
致吴守复守复先生:
你的见解——劝青年学生们宜积极进行,不可颓废糊涂,我们非常赞成。青年而有求利的思想,青年而有安逸的思想,青年受了挫折竟不敢奋发有为而有厌世的思想,则这个青年可以说是已经“心死”的了。本来人类社会里,不需要这种“死不长进”的青年,何况在内忧外患交迫而来的中国社会呢?只有勤学与救国的青年,才配做个名实相符的青年。
记者
【附】吴守复致《学生杂志》编辑
编辑先生:
《学生》是学生界的明星,引导我们到好的轨道上循了走去,责任何等重大呢?而先生又是《学生》的指导者,我现在有一点笨而可怜的话,只是在胸头跃跃地好久了——恐怕多数是如此罢——终于进出来,不得不烦先生费几分神看看我所说的。“人生有甚意义咧?浑沌地混去。我要有金钱,真要过世外无虑的生活。”这是青年学生为现代生活所迫而反动的呼声。然而仅是悲呼著,互相喁喁私语著,那又何效?于是遂因循了,抱著模糊主义,竟不能在奋发有为的当儿,像梁漱溟先生的“不模棱两可,认真一条路走去”!这又是何等危险啊!
听说今年上海招电报生,应考者约有四千余人,只取了八十余人。其它几个大学校,收取人数只当投考数几分之几。谈起来,真骇人啊!学校太不能满足学生的求知欲与生活,未始不是叫青年学生发生颓败的厌世观念原因之一。既然这样,就要伸〔申〕诉于大家了。
希望《学生》,关于学生界救弊与革进的观察的文稿,多量登载些,有人说应多披露注重实际如科学等的文章,这固然不错,但现在还该急于使学生们脑筋里,有积极的观念去求学,方不致厌世。考查教育者在这层上,尚没有若何设施,若何议论。那就只好希望《学生》肯顾虑周到,给我们以良好的指示了。
吴守复 九,二十八 于安庆一师
第十卷第十二号(1923.12.5)
致徐异植①
异植先生:
择业问题,可参看本期“答问”栏答崔万秋君一文。但实际情形,并不如文字上所说的那样容易。何况青年又富有“野心”,以为什么事都要做,且都可做。因此就有如你所说的那种现象。这种现象原不是怎样坏的。不过事实上,一个人终只能拣一件事情来做。虽然一个人的嗜好并不“定于一尊”的,但终要有一种为主的,而后再有一种副的。如某君以学工程为专业,但不妨于课余或业余研究文学。或如某君以学医为专业,但不妨于课余或业余从事园艺。大概可以说是这样:在现在这个时代,一种学业是应用的,别种学业是自娱的。如此既可谋生,又可欣赏。将来如有一个时代,可以人人“从心所欲”的去择业,那自然是最好了。
你个人的问题,我以为最好和师长及朋友从长商量。大概你是喜欢研究数理的,便升入大学理科去也好。
北高①现在改为北京师范大学,南高现并入东南大学②,如需章程,请你直接去函索为便。
鼓吹同学阅览杂志,用意甚好。我想学校图书室如能购备各种杂志,各科教师又常从杂志中指定参考材料,或者可以引起同学们的兴趣。此外,便须你个人设法劝告。
贤江
【附】徐异植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在中学快要毕业了;对于择科问题,尚未解决。所以现在将这个问题持〔提〕出,和你谈谈,或许能承你的青眼,加以指教!
先生的《再勖自学者》说:“第一要审察自己的个性。换句话就是当量力当定目的..”这一段话,真使我受益不少。当我看见以后,就想照这段话做去。——可是由那里下手呢?因而“如何去观察自己的个性呢”?这个问题就发生了。
少年自负,往往有一种“乐天下之乐,忧天下之忧”的气概,不管三七二十一,心里总是想:什么事业,可以使中国富强起来?什么学问,可以使人类受著最大的利益?所以忽而想做文学家,因为她可以表现人生;忽而想做哲学家,因为她可以探索宇宙之神秘;忽而想做教育事业,因为她可以启发国民之天才;忽而想还是做医学家好罢,因为她可以拯救人类之苦
痛;忽而想还是从事科学研究更好罢,因为她可以利用自然支配自然。..似乎恨不得把她们一总包揽起来。这种思想,我自己也知道是不对
的。可是总找不出错误之点来。先生,你可以告诉我么?
还有一层,当我入中学时,即想从事应用的科学(工业);现在我又想从事纯理的科学,或医学的研究(因为我时常受疾病的苦痛,所以才起了这种思想。现在我还是吃药呢)。惟是我因为经济的关系(我家经济不甚充裕,若升入其他大学,须费一番筹划)。现在正想升学南北高师研究数理化。先生以为何如?
北高和南高的章程,请先生替我各找一份。我校同学阅览杂志的非常少数(就我所知道的仅有一、二人)。我极想鼓吹他们,可是找不出好的法子来。先生可能告诉我么?
徐异植 十二,十,七 于福州私立中学
致T.H.①
T.H先生:
你的境遇,用句通俗话,确是不幸的。在这种境遇下面,你还能决志自学,这种志气真可佩服。
“怎样自学,取如何的方针”这个问题,在贤江君的社评里已经说到,你可参考。至于参考书一层,以你的程度,自然只好看初级中学程度相当的书。但你的年纪已经不小,而且经历也已丰富,那么该读那一类的书,当终可以自定了。此外还可定阅几份杂志,如《学生》、《东方》、《向导周刊》以及《觉悟》、《学灯》、《晨报副刊》等。至于结果如何,须看你的见解、工夫如何而定,我们不能预言。
又,一至六号《学生》,早已售完。以后最好请预定全份,免致
买不到。
记者
【附】 T.H.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我今冒昧给先生们写信,恳为解决——我个人如何自学——问题。先生们能不拒绝么?
我是一个受过一年中等学校教育而失学者——因我对婚姻问题,有过激烈的反抗,老家庭遂提出断绝学费的供给,以相抵制;两不相下,终于,都走了极端——我失学后,四处飘泊,仅能糊口而已!
余今年已二十二岁了;回首前尘,能不泪珠偷弹!年来感觉无知识的痛苦,尤为悲观!因为年龄关系,绝不愿再从中学入手去学;并且现在贮蓄,也没有很多。我拟一方作事,一面求学,贮蓄既可以增多,一部分的学费又可减去,到入大学时,定可免除经济上之困难,其不“一举两得”么?
但是自学,得怎样的自学?——取如何的方针?用某种的参考书?——他的结果什么样子?诸位可敬可爱的先生们呀!请你们赐给那个怪可怜的失路者一个“指南针”罢!(下略)
T.H.谨启 九,十一 自吉林西关
致褓瑞①
褓瑞先生:
(一)照现在国立大学入学资格是一定要中等学校毕业的。你既然没有毕业,那么只好从事自修了。
(二)在中国现在尚没有一定组织的工读机会,只能随各人的遭际而定。单在教育界里走动走动以谋得几文钱,我们认为不
应该。须知人家的子女不是为你抬轿的啊!所以你若一定要工读的话,最好找一件纯粹的工作来做,千万不可去当教师。
(三)选科——择业问题,请看下面“答问”栏所登“答崔万秋君”一段。
(四)这都在办法上已经说明,请再查阅。
记者
【附】褓瑞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和狰狞古怪、机巧作伪的人们天天接触著,虽是不得已,也不免起了十二分憎恶心;所以我很欢喜和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们要好,还有一部分学生界我也很喜欢和他们作朋友的。因此,《学生》就是我选择上的好友了。我空闲时候,有时跑去书坊留连一会,我和它——《学生》——相识就在那儿了。从前我不过是择几篇合脾胃的读一会,可是近来却不然,一个字也不肯放过了。在它“通信”栏里,我也得了不少知识:原来您们无论对于作问的认为怎样琐屑的物事,您们也详详细细尽力解答,真是黑夜里指迷的灯塔啊!我近来有点委决不下的事。说来话长,少不免要多费您们一点精神,大约不怕麻烦罢。
在洋行里讨生活,在他人或觉得很荣幸,我实在只有觉著讨厌。这里不是专说这事,我不去形容它们了。所以我常常都有舍弃这讨厌的生活之念头;可是为环境所限不得不耐著心性了!同时求知欲却一天一天增高,那讨厌念头更如火益炽了。说来惭愧,我从小儿只过了七年“子曰馆”——粤人称私塾——生活,便跑来这里营生了。在那过去几年中我读了三个月英文在日学里的,余外入夜校研究大约倒凑得上三个年头罢。唉,原来夜校都是供一般工商界中人补习的,他们所求不过普通知识便了,因此,免不了有点敷衍呢。这里夜校几几乎给我尝遍了,可是还不满我的欲望。去年入了一家函授学校,但是环境的骚扰——人事的羁缠——我的专心倒敌不过,到如今也不觉得有怎样进步呢。
经过这一翻阅历,便发生了实行进校读书的动机。然而因为经济问题解决不来,也只好暂时安静著了。前儿在《学生》里看到一篇苦学生自述,忽地我的热度涨起来。我想想:什么困难也不怕,全在自己的决心怎样。同时有位朋友说起在沪工读一个理想办法,令我更加心痒起来。我晓得东南大学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学校。我马上写信——费了点多钟详详晰晰〔细细〕地写——去问那位校长,希望他指给我一条途径。那时为的是我想入商科,那信便给他转寄到上海那家商科分校,由那教务处答复我,只寥寥数语大刺刺地著我看章程,还加上一句冷峭语:“空函不复”。后来我看了章程,却很难找得安慰。我以为他们倒管不著我的闲事,也罢了。至到看见近期《学生·学界消息》里载的免费办法,才令我倍长勇气呢。“可与言人无二三,”我只有找著您们来质疑问难了。我讲了恁大车话才讲到正题,还望您们原谅原谅。
(一)我因为只经过私塾,各科的常识自然十分缺乏;现在想入大学也打算将一些时候先来补习各科。但是像我没有中等学校的根底,将来即使勉强入得大学,究竟会不会有沙地建房子的弊病?还有甚么救济方法,除外入中学?
(二)我因为经济问题难解决,所以不能不审慎做事。我的朋友说给我的理想计划,他说一面读书,一面在教育界里走动走动,担任一二处教席,倒可以供给学费。别一个朋友却说这等办法很危险,无论教席找到找不到,如果一面读书一面谋生实在麻烦,只怕肉体的痛苦影响到精神,那时还有甚读书趣味?这两面说话究竟那个对?假使我冒险前进,无论受著什么艰难也以毅力抵抗去,那吗,这个救济办法容易实现吗?——即是有给一辈子工读学生找事干的机会吗?
(三)对于将来拣那样专门学科去练习,我现在还没有定见。但因为家境不好,倒不能不找有“近功”的学。唉,不能拿求学做目的,却受著这等支配,您道可叹吗?我也曾将这种意见和朋友商量,他们都说要我嗜好那样就学那样。唉,说来惭愧,我对于各种科学现在倒分不开那种的嗜好深浅呢。我晓得这等疑思该当自决的——即如个人立志干甚么,人家那能代庖?然而在这不能自决的当儿,我只希望您们能给我一个较光明的指引!
(四)《学生》第7号登东南大学免费办法,我也有几样疑问:(甲)是否一概校费全免?(乙)对于学校有甚义务?(丙)能否希望它入学时便免费?
虽然我的读书运动不是马上可行的事,但是因为我一抛弃目前地位,经济方面便立刻断绝供给,所以我不得不要先行打算过呢。以上各桩事情,如能在最近出版的《学生》内答复我,更觉感激了。
褓瑞一 二,八,三十一 香港
致邹鲁①邹鲁先生:
你所提出的问题,确是一个社会的大问题。社会主义就是从这个不平等的经济组织里发生出来的。你若愿意,可以买一本《社会主义讨论集》来看看(上海民智书局寄售,大洋七角)。关于你个人的问题,我以为目前最好设法做个自助生,向学校请求做某种工作,可以抵过书籍费及他种杂费。毕业以后,如果不能继续求学,便照本来面目去当小学教师,也是很好的。须知“教学相长”,一个热心研究的教师,正不愁不能满足求知欲。不知你以为如何?
(A)十二年度的入学试题,我们正在设法搜集。(B)只要有读者及投稿者寄照片来,我们就登。(C)我们的专号是限于和中等学生有密切关系的问题的,美育虽然重要,但从学生看来,比美育更重要的正多,所以不能出美育研究号。(D)合作主义是关于经济方面的专门问题。《学生》既是专供中等学生阅读的,所以不能登这类专门的文字。
天民 贤江
【附】 邹鲁致天民、杨贤江
天民、贤江两先生:
先生!你们是指导青年的先觉者。我现在有一个问题来请教。甚么问题呢?是个经济问题和青年的求知问题。在社会未改造以前,经济组织极不平等。有许多情殷向学,而家贫如洗;由不得不事与愿违。我在小学毕业后,幸能考入一个便宜的师范学校。但我家庭的接济,已是山穷水尽了。以后关于书籍..费,从何办出?我的知识欲,又日盛一日。而社会的生活程度,反日高一日。试问师范毕业后,再有能力继续求学,以满足我的求知欲吗?唉!金钱魔力,可怕!我想:这不是我个人关系,简直可说是社会一个大问题。你俩对这问题,定有具体的解决方法,务请告知!
此外关于贵杂志,也有几个疑问:(A)为甚么十二年度北大、北高、武高、东南大学、清华学校..等校的入学试验题,未见陆续刊出?(B)你们既赞成刊登读者及投稿者的照片,为甚么没见登出一个?难道没有人寄来吗?(C)“美育”在中国是很幼稚,谁也承认。为甚么《体育研究号》刊出后,不连出一《美育研究号》。(D)为甚么关于“合作主义”的文字少刊出?
爱读《学生》一分子 邹鲁 九月二十九 于江西一师
致WK①
WK先生:
你的问题确是目前中国青年求学上的一个大问题。因为大学数目少而想入学的人数多,自然有不少人要不能入学了。但这个问题须分两方面看。一方面,学校数目少不能容纳全部志愿入学的学生,这是教育行政上的问题,不关于学生本身的。而别一方面,学生的程度是不是够上大学。这是学生本身的责任了。关于行政上的事情自应由教育行政机关或别的教育团体来负专
责。关于学生程度问题,则不能不由学生自己来负责了。不过学生学业的优劣,一方面固然由于学生自己修养的工夫,但办中学教育者的方法如何,也有重大的关系。所以这个问题——不能考入大学的问题的解决又可以这样说:一方要学生自己负责,一方要办中等教育者的校长及教职员负责。
关于补习学校的取缔问题,责在教育行政机关及地方教育团体。但受补习教育的学生如遇有不堪受教的地方,当然有反对的权利。这须看学生的识力及意力而定了。
末了,还有一个你所提出的更重要的问题,就是许多不能考入大学的青年,竟因此灰心悲观,彷徨颓唐。这个虽也情有可原,但是万万要不得的。我们要知道,在现在这种社会制度、这种军阀政治下面,哪能得过正当的幸福的生活?我们要知道,能受补习教育,还算机会是好的,试放眼一看,为受经济压迫而竟无从求学的,不是更多得很吗?所以我们受了压迫,便该有所觉悟,便该振作精神来做更大的奋斗。若竟为些小失败而至悲观厌世,这才是无用的青年,这才是不可教的青年!我不希望中国青年是这样!
再,本志明年预拟出一期《求学问题号》,届时当有较详细,较周密的讨论。
贤江【附】WK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认识先生很早,但是先生一定不认识我。——从我看《学生》就认识先生了——受先生的言论感化不少。这句话先生一定以为我是一个有为的青年。然而我仍是一个落伍者。现在是在彷徨歧路,痛苦紧紧围绕身旁;觉得人生实在无所归宿。我今年从中学毕业,兴高采烈跑到北京来升学,可怜现在是一个学堂都没有考上。本来半生不熟的学问,如何会考上大学?现在在一个补习学堂补习。因为今年不能升学的原故,万事灰心,事事悲观。小言之对于个人、家庭,大言之对于社会、国家,都觉得自己不可以为人。我想先生对于青年特别注意,先生并组织一种“青年问题讨论会”,与青年以绝大的援救。我所希望的就是这一点,不知先生能提出交“青年问题讨论会”与我们这不能升学的以学业上、精神上的援助?因为像我这种人,北京不知有若干数。大家都是彷徨歧路,意气颓唐。青年人的意志本来就不坚定,一遇打击,万事皆不足有为。所以特别提出,这一层请先生在《学生》通讯中答复,并请在十一期。现在我是竭力的自振。再者我们这不能升学的人现在大半都是进补习学校。北京补习学校好的固有,而借此谋利的亦不少。因为不能升学,自然来到补习学校。好的来年自然发生效力,不好的明年还是一样。这不是害人么?我想这补习学校,也是教育界值得注意的一件事情。不晓得先生对于这一层意见如何?能够进大学的固然好,不能入大学的也是学生。假使明年仍考不上,岂不是永远不能受教育么?中国教育部向来麻木不仁,不知教育改进社及其他教育机关、《教育杂志》中也曾注意及这事否?先生对于青年素抱一种热忱,我想这两层意思,值得在《学生》中答复我么?我盼望得很,就此祝撰安!
WK上 十月三十一日 于北京
致姜敬舆①
敬舆先生:
像你这样热诚恳挚的贡献,真是我们——也是一般读者所非常欢迎的。关于第一项,我们除专请相识的人担任做稿外,仍望本志读者多多投稿。关于第二项,我们预拟明年三月间出一期《生活态度号》来讨论。关于第三项,我们以为青年该有科学的人
生观,不当迷信欺人自欺的宗教。尤其是中国青年,对于在国内流行的任何宗教,应该一律反对,因为有些宗教,不但妨害真理,而且还叫人变成亡国奴。关于第四项,我们赞成你的意见。关于第五项,则我们要乘机声明:女学生的投稿,真是绝无仅有。我们也不晓得完全〔因为〕什么。
关于两性问题,我们也有同样的意见,即当进行。盼望你时常赐教!记者
【附】 姜敬舆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有几件事,似乎不得不请教;又要耗去你一些时间了,对不起!
(1)在这个私产制度底下的、新旧不相容的、礼教作崇的时代,怕有许多青年都很烦闷罢?是不好的现象,谁都这样说。所以,在本志上,曾有几位热心先觉的青年,屡次的提出些补救的方法——生活的美化、爱化、娱乐化、趣味化。
固然,“私产制度”、“礼教”等旧时代遗传下来的产物,将日益〔崩〕坏了。现在我们且一方面去奋力打倒;一方面复将生活的内容,根本的改造过来;替“烦闷”建设起那“美”、“爱”、“娱乐”、“趣味”。身体弱么?我们运动起来!头脑不清么?那末,今后努力乎智慧的增进罢!
本志对于这种种,诚然有所贡献;但是对于我,——或其他与我表同情的人——似乎还不满足。先生!本志不是太少关于美术、音乐等文字么?这样,“娱乐”、“美”、“趣味”失了凭籍了。我常想:“一个人享受不了美术、文学、音乐、自然界、..的陶冶、兴味与亲近,那生活是多少枯寂呵!”可惜得很!许多青年都企图与这种种亲近,享受它们的趣味;但都被拒绝了。我——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
今后能多载些这方面的文字么?
(2)近年来思想界很紊乱,在青年方面,尤其表现得真切。一方面有尊重礼教、敬礼圣贤的人。一方面有讲社交、大声疾呼要解除各种束缚的人。虽然前者还是不少,然而将来尚有改造的希望。后者——就是主张自动自新的人——呢,也是意见纷趋〔分歧〕。举凡生活上的方法,都还未曾得到
一个彻底的解决。而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是有理由的辩驳。因此我以为经过了合理的辩论以后,才能得到真理;至少也是一个最适宜的“假设”。所以,我希望《学生》今后能够多载些辩论的文字。或者为这等文字增设一栏,也未尝不可。
这方面也得请读者诸君努力,董渭川的《读学生与学潮》给了我们一个好例。今后我们也来努力与那真理会面罢——像他一样!
(3)诚然我太浅学,不能对这种高深的宗教——或者竟是邪教——像近来四川的宗教大同会,有所了解与批评!陈独秀先生的《人生真义》在科学者看来,固然是“很对很对”;但那位受命于上帝的教主却作了篇《〈人生真义〉之驳正》。先生或者看见过,我不多说了。——只是求你回答我的问题:
这种文字果然对吗?不使青年迷惑吗?有那样大的宣传力,不使社会受影响吗?——听说北京有他们的分会,暑假我在济南,看见该会散布的传单。
还有:宗教能不能统一,是不是必要?——这都是使青年迷乱的所在。我希望这盏明灯——《学生》——能够帮我们打倒恶魔,照我们走光明的大道呢!
(4)作日记的用处,大约谁都知道。诚如崔万秋君所言:“备参考,促反省,积学问,炼思想”。日记确是具如此的功用的。三年来,我屡作屡辍,固由我意志不坚,与环境的影响的原故。但是本年元旦起,我决定作下去,直到现在。
为使青年们注意记“日记”,我不惜说了这许多话。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怎样记呢”,就平常日常生活上几件机械的事记去,实在也太无趣味,并旷废时间。所以,我主张作我们日记的材料的,只是由实事引起的感想,用带点文学性的文句表现出来。科学上的事,我们可以记在笔记本上,不要来麻烦日记簿了。先生以为如何?读者诸君以为怎样?
(5)我很疑惑:难道国内中等女学的程度,都那么幼稚吗!无生气吗!本志许多时候都不曾载过她们的稿件;是先生不载呢?还是她们不曾寄给你?或者有些稿件,只因为太幼稚了,不曾刊载?——究竟怎样呢?
《学生》的态度,不能说不严正可靠。两性间许多问题,——关于青年的——正可藉以作个讨论的机关。今后一方面深望先生努力使男女青年的自省,一方面我更希望他们自动的觉醒起来!
上面这些话,只不过一时的感触,很杂乱的。请先生改正且答复罢!敬祝健康!
姜敬舆 一九二三,九,九 济宁中西中学校
致姜敬舆①
敬舆先生:
你的真挚地关心青年问题的态度,真要叫我们钦佩。你所提出的三个问题——享乐、信教、习数学——确是对准目前中国青年的毛病的;而你的意见,我们也很以为不错。我们极盼望因你这封信,能够引起青年们的注意。关于“人有灵魂吗”?这个问题,我们打算请一位研究生物学的朋友来解答。请你稍待罢!
不过,我们的“青年问题号”的计划已经改变了,请你查阅第十期的“编辑余谈”便知。
记者
【附】 姜敬舆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
青年人应讨论他们切身的问题,这是很不错的。因为这些问题若不解
决,则青年生活将要陷于麻木昏乱与悲苦的地位!“青年问题讨论会”诸君和先生等,都知道这些,已经从各方面贡献我们不少了;我更敢断言,将来《青年问题号》亦不能予吾人以更大的更有系统的指导。
自然,青年问题的范围,是很辽阔。不但“社交”、“恋爱”、“婚姻”、“求学”、“干政”、“服务”、“娱乐”,..是青年最需要待解决的问题;就是“服饰”、“择业”、“信仰宗教”,..又何尝不是急切的问题?
我最爱发表意见,虽然那些意见都很浅薄与错误。不过我不在意,因为意见都是要待讨论后,方见真确;又谁能断定他的意见是真理呢?况且世上并无推诸百世而皆准的真理。所谓真理,不过是在某时间内较适宜的一个假设罢了。——许多人都这样想。
我不斤斤于思想准确不准确,我只要问那思想是什么?对于这个时代是不是必须?——讨论青年问题,是很必须的了;因此,我要发表我的意见,以就正于先生之前。
我只说三个不大引人注意的琐细问题。因为“青年问题号”,就要出来了,对于那些大问题,自有它很有系统的去处理。
第一我欲说的,是青年享乐态度:青年人很少有不看小说的。——我并不说不应该看纯文学的小说,我只说我们不值得将宝贵的时间,消费在伪文艺小说里。而且真正的小说,并不是供人消遣的,虽然它能予人以快感。——据各学校图书馆的报告,贷出的书以文学书为最多。我们学校里有五六个学生,每人定了一份《小说世界》。但定《学生》、《东方》、《学艺》、《说报》,那就很少了。不因为别的,是因为读后面这些书,要多绞脑汁!我也承认,在现代社会制度底下,无怪乎青年要往颓丧的享乐路上走;而这种享乐生活,确也是一种很好的慰安。因此,我并不根本反对。但我们决不能常此维持下去呵!我们也须要一种科学化的生活呵!——比享乐生活更重要!
第二我要就教先生的,是宗教信仰态度问题:我所以讨论这个问题的动机,是看了《两个基督教学生的感想》两篇通讯后发生的。诚然,我们对于无论什么,假若没有信仰,我们就可以像杨幸人君一样,决不要去信仰。若因为要图点小利益,而灭〔蔑〕视人格,那末,我们可以说他是“洋奴”!是“败类”!
我们信仰什么,要问一问它那里值得信仰?我们不要含糊的说:“耶教可以安慰我的精神,提高我的道德,无论是迷信,是腐败,都不必管!”其实可籍以安慰精神的,提高道德的,如文学、美术、音乐、爱,——那一个不具有如此的功用!而且不陷于迷信与腐败之讥评!
新时代的青年,都应该有一个清晰的头脑。若我们果以为耶教是迷信,是腐败,是有所利用,那末,我们决不能信仰它。但是假若我们思想到耶教的教义,就不免要有些怀疑了,虽然我知道不多。
耶稣在历史上,实在是一个可尊敬的人物。他的人格的伟大,坚毅慈爱的精神,实在值得仿效。但是他是历史上的人物呵,值得向他膜拜吗?向他膜拜,他真能知道吗?
宗教大都建筑在灵魂的基础上,这里就有一个重大的疑问请教,就是:“人真有灵魂吗?什么是灵魂?”这就是问:“宗教有永久存在之价值吗?”——我现在关于此问题正在黑暗里摸索著;希望你能够给我一点光明——为我详细的解答此问题。
最后,我要特别提出青年思想和数学的关系,和先生讨论了。除极少数受过科学思想——数学思想——训练的青年外,其他的青年思想,多半盲目而昏乱!诚因他们对于新文化少有接触,但不努力数学,却也是一个缘因。数学不仅为各科学的基础,间接的发明事物;更不仅对于日常生活上的便利;数学的最大贡献,在于清晰头脑,使头脑有组织,不致紊乱,与作学习各科学的阶梯。刘薰宇君说得好:“数学的处理,完全在一定的秩序中,一毫不容紊乱。‘习惯成自然’,浸润在数学里的,由浅而深的逐渐薰陶,我们所不可少的能力,就可以养成了。”总之,努力习数学,是一种切要的工作。
有一次我偶然买了一份八月三十一号的《晨报》。看看《副刊》的目录,有几篇“算学与诗人”的讨论。可惜得很,我竟没有机会得看那几篇文字!但我推想数学和诗,至少有关系的;不然,又焉值得合起来并论?我是说:没有受过数学训练的人,思想很难清晰;因此,作出来的东西,就未免有点淆乱与受成见的支配。话暂止于此。祝你健康!
姜敬舆 一九二三,九,二九 山东济宁中四中学
致姜敬舆①
敬舆先生:
你的意见,我们也可以说是有同感的。不过有一点要注意:一种杂志的内容,在根本上是不会得著个个读者的满意的。这因为诚如你所说的“性情不投,或精力不足”而为办杂志的人所无法适应的。
《学生》当然不是专为有产阶级的读物。但事实上读《学生》的人既是中等学生,那么他们的最大多数,即不是“富有”,也当是“小康”。我们现在所要努力的,就是对他们宣传“平民化”、“劳动化”,却不能对无产阶级宣传“平民化”“劳动化”——一则不必讲,二则不可能。“平民”、“劳动者”该另有出版物,但不是《学生》的责任。
青年往往有许多好的意思,但是事实上不能办到的。即如增页数及改半月刊两个意见,何尝不是好的?但是在我们终是个办不到。须知手续上不但是稿子要多,而且编辑人、印刷人,也都非多不可。这本《学生》并不是记者个人办的,哪能容得记者随便?所以这种地方,要请关心事实的读者原谅了。
其它的意见,我们敬表同意。
记者
【附】姜敬舆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前几天,我不精密的把《学习法号》大要的看了一下,自然,于我们学习上当有许多贡献。讲求经济学习的人,更予彼们以助力。虽然如此,但我因为我的闻见,却有几句话不得不向先生报告,并请指教:
就一般而言,先生以为中学生的学力,究到了一种什么程度?常涉猎新文化如我或我一样的人,对于那两篇文字——《学习法概论》与《治逻辑》——怕也有一些不能了解的句子罢?我有几个同学,也各买了一本《学习法号》;我尝问他们于此中所得几何;却得到回答:“很不容易看懂呢!”先生知道看《学生》的多系于新文化有兴趣的人,或者有自我的觉悟欲从它得些指导的人;但这样不使他们失望么?而从此也可看出,中国青年,程度实在太幼稚了!固然,《学生》上所载的,大部分皆是些浅易的文章,而且也无须乎予大队前进的青年以不快,——把《学生》内容改得极其浅易,迁就那班“落伍者”;但现象如此,就也任他随波逐流去吗?不的,只要有引导者,那后面的人,也可以追上前面的;那末,我请《学生》当指导者罢!它的责任是:以促反省的文字,平易的指出过昏乱生活的青年应走的路——两条路:(一)是指示他们觉悟的路。(二)是指示他们研究的路。
自然,先生要说这些路《学生》都已指点过,或正在指点;——我也这样想——但我的意思却是:希望它能够更努力些。这就是:增加它自己的页数,使内容更丰起来;或改为半月刊,使出产品再多些。——这种种,在《对本志的希望》里,曾有人提议过;先生答复说,手续上、定价上都有关系,暂难办到;但我要问:手续上究有什么困难?没有稿件吗?但先生的朋友既那样多,且都是些大学生或中学教师,不可以请他们供给些稿件吗?而他们也不肯抽出些工夫来,指导他们的后进吗?即使如此,但还有许多可爱的青年呢!他们觉悟的,也自会有所贡献于社会呵!至于定价,更不必谈,凡爱读《学生》的,无论经济怎样压迫,他也会想法得它的。但是,先生知道,在中国现社会底下有受教育机会的人,大致只很少的受经济的要挟罢!
《学生》决不应仅是有产阶级的读物,虽然阅它的大都是有产阶级的子弟们。因此,我希望它能够负宣传“平民化”、“劳动化”的责任。
再回转来说,《学习法号》所贡献我们的各种科学的研究法,是不是都有应用的可能?与它本身是不是都完善?由第一问题我们可以知道是不能都应用的。因为我们因性情不投,或精力不足——不能普遍的去学习各种学科的。我们能吗,先生?所以我以为《学习法号》只能片面的给我们所喜攻研的学科的一种学习方法罢了。
而这些方法,是不是最完善?谁也不知道!那末,我们只可以一方面利用这种方法,一方面却去创见更经济的方法。——算是最聪明的了。不是的吗?
根据现代中国中等青年科学智识的缺乏,使我不得不向先生有所请求:——多载科学上的历史与事实。那篇《希腊科学之概略》,多使我满意。一方面简要的介绍了我们科学家的小史,又一方面又使我们能得到科学的智识。虽然太简略了一点,但还可以说得更详细些啊!我意:先生如若以我的话是不错,顶好预约先生的朋友们——那最长于什么科学家的传记与事业的,较详细的一个一个的去介绍,不必分什么时代。先生能采纳我的意见吗?
想起一件事来,常使我发怒。为什么许多中国人,思想那样偏窄而固执?可爱活泼的青年,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怕不能不受些影响罢!我的朋友并说我是固执,因为我偏不相信他们所谓的什么“新”,我更厌恶他们那种固执的脾气。但究竟谁固执?这似乎不易评判,但的确容易的!我们只要借助于逐辑:设问,辨难,思虑,反证..就可以看出孰合理孰不合理。固然,我们反对什么要理由;赞成什么,又何尝不要理由呢?我们反对孔教,是因为它不适于现代生活。——《新青年》讨论很详细——我们求学,是因为要适应环境,并改造环境,以促社会进化。因为环境不佳良了,所以要改造。——我曾好几次同同学们争论白话文的与文言文的比较价值。其实,这只要问白话文能不能代替文言文,且更便利些、容易些、完备些、经济些;不必说那些不成理由的什么:文言文是中国数千年来精神文明所维系,或古来遗传下来的东西,不应该屏〔摒〕弃的废话。有些人更大唱白话文是俗而无识的人用的文字,因为他们不懂得古文的奥妙与价值。但无论他们怎样“瞎吹”,我们却终可以看出——从近年新文化运动看出,白话文无论如何,总比文言文好得多了。先生以为如何?
姜敬舆 一九二三,十,十 济宁中西中学
致李雄①
李雄先生:
承你极恳切的发问,非常感激。但这个问题,我可以说,也实在无力能解决。因为我不大明白你改变旨趣的动机。譬如你说疏远理化与英语,而研究文哲学是种大误而特误的见解,我就有点不理会。照我的意思,如果一个人能发现自己的性情是适于研究文哲学的,那么尽可以研究到高处深处,用不著什么后悔。倘若觉得我目前所学的功课——或者说是所走的路径,是于自己的性质、家庭的环境、社会的需要,都有些不合,势非换一个方向不可,那么就换一个方向走也未尝不可。现在你的意思,是不是想在这最后的一年中,统把从前所疏远的理化与英语完全学习,以便毕业?如果这样,则我以为简直没有办法。或者不是这样,是想从今以后,专研究理化与英语了,则今后的时日正长,何必定要得个捷径?因为我不相信现在世界上有某种学问是可以速成而得的。为你设想,过去的错误——以为不升学的,就可以不学习中学全部的功课——是可以不管了。今后如不升学,就只有从事自修的一个方法。练习英文,也可入函授学社。不知你以为怎样?顺祝你康健!
贤江
【附】李雄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你是我们青年底最良的指导者。我现在有一个自己万不能解决的问题,要请你指导,——如果你不以为我为不足教。
我是一个失意悲哀的青年,自陷于失望痛苦的狱里而不能自拯。你想,我是多么可怜呀!
我现在是四年级生了,但是对于学校里底各种科学,简直一点不懂,尤其是数理化莫明其妙,英语也不接头〔?〕。这是因为我从前误认数理化与英语,是专为升学用的,我既无力升学,所以就置〔之〕不问了。——我在一二年级的时候,对于数理、英语是很肯研究的;后来父亲死了,自知升学无望,所以渐渐地和它们疏远,而就我自己性情所近的文哲学研究去了。——不消说得,这种见解是大错而特错的,我现在是觉悟了,我想重新去研究它们;——但是我既自误到这般田地,若是从头至尾重新学习,实在是不可能的事,而又得不到一个捷径的方法。唉!我是被失望困难底魔力征服了!我实在无力解决这个问题!
贤江先生!我想你是一定很可怜我的。我希望你指导我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拯我于困境,出我于歧路罢!祝你康健!
李雄一九二三,十,二十于浙江七中师部
致张云阁①云阁先生:
你所说的关于团体组织的两层意思,实是中国学生界的通病。我们对于这种坏的现象,只好说是因为中国人素来没有团体生活的习惯,反之,自私自利的心思过分发达的缘故。因为这样,所以教育上便该重团体生活的训练。但是说来痛心,有几个教育家曾经在实际上设想过改进的方法?现在竟闹到像你所说的这般坏的田地,犹未闻做校长的,做教职员的起来想法,反要叫几个热心的学生,觉得痛心疾首,不得已竟来向一个远离学校生活,不掌教育实权的杂志编辑诉苦求教,这真是再伤心也没有的事情了。但是我们对于这种饭桶教育者,又有什么话好说呢?在本志本卷三月号上,我曾有一篇《团结力怎样养成》的社评。请你再去翻阅一下何如?我以为少数觉悟的学生,应该起来负一种改进的责任。
世界语学习法,请参阅本卷《学习法专号》愈之君一文便知。
贤江
【附】张云阁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承先生指教,实在感激。所说团体运动..等等,我们一中校里早已有这种组织,我也曾加入几样。不过有两种问题,请先生指教。
1.团员多无诚意:无论什么团体,初成立的时候,加入的非常之多,到开会的时候,到会者非常之少,竟有一次也不到的。我听我朋友说:某校组织图画会,入会的有三四十人,开会四次,每次不过七八人,因为会务不能进行,以至于消灭。
2.会员多不负责:选举会长,不能选真正人才,为大众谋福;所选出的,多抱借此得势的宗旨,而人人都想作会长,所以当选举会将到的时候,就不免结党相争。山东学生联合会,就是这个现象。
我因上两层原因,已至莫知所适的地步,先生肯指教我么?世界语我在济南未曾听说过,不知欲学习此科,从何处著手?
张云阁 十,二六 济南一中
致于华宁①
华宁先生:
尊论甚是。现在上海舆论界有人提倡“兵式的学生”,也很有见地。我以为学生在这个时候,除采取个人直接行动并预备军事训练外,还应竭力向群众宣传国内军阀及国际列强压迫平民的真相,以唤起群众骤发的团结。
贤江
【附】 于华宁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你在《学生》屡次提论“学生与政治”的大问题,使我们青年学生有所感觉,真是再好没有。我看我们这老大而衰颓的中华,虽名叫“民国”,其实是“封建式”的军阀专制国罢了!十二年来何一不受他们——军阀——的剥削,何一不任他们的掠夺,现在已乱得太糟了;我们试翻一翻国内外的舆论,无不异口同声“铲除军阀”。就是先觉的学生们年来运动的目标,也何曾不是“打倒军阀”四个字。但“铲除军阀”么?我且不要隐讳说,除打几通痛快的电报,发几张诉冤的传单,放几句悲愤的舆论,做几次示威的游行外,他们依然存在,依然弄丘八。总之是依然为所欲为。所以像这种“慈悲”的铲除法,我们确实不敢赞同。现在虽有些人知到〔道〕这一点为无用的政策,其实也只大声嚷一句“须另取直接的国民革命”。数月来仍是冷静的使我们著急。照我的意思是这样:我以为刻下最好是:
1.组织救国决死队应该取不怕死的壮烈的牺牲精神,并且要持前仆后起的态度去同军阀奋斗。奋斗的方法只有“炸弹”。
2.组织国民军、应该做实际上规模宏大的所谓国民革命,同军阀打仗。
3.以上两项事不能做到时,可直接加入国民党积极的做去。西谚说:“自由之代价唯铁与血。”我确信我们要得到真正的自由,绝对非涨一阵鲜红的血不可!
末了,我们须知道,刻下要救我们这老大而衰颓的中国,断不是凭几句理论——空言——所能挽救,务要“躬行”才对。所以大家不谈到刻下的时局则已,如要谈谈,当勉力实行。否则就请不要说了!
于华宁 十二,九,二十五 暹罗增武里
致S.J.①
S.J.先生:
尊意措词,不甚明了。我们的意思以为恶政治的势力,终是中国人目前最大的仇敌,应该由全国民的力量起来推翻的。学生在这种改革政治的运动上,便要尽宣传并领导一般国民运动的责任。至于经济上的压迫,则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共同仇敌,有
觉悟的学生自也该加以注意。记者
【附】 S.J.致《学生杂志》编辑
编辑先生:
读第八号《学生》中陈为人君《现在学生所受于政治和经济的影响及其改〔解〕决方法》一文,提出了现在学生欲解决而不能解决的四大问题。陈君以为这四大问题的来源,是由现社会政治和经济的影响;要解决它须先从事解决现社会的政治和经济;我想这是谁都承认的。不过陈君所提出的解决方法,我以为有些难能,而且不是初步的方法。因为现社会经济的恐慌,几全受恶政治的影响;而今日学生的经济,是急待解决的,或许已有解决了的,不能待及重建政府,才来解决。那方法是预期的,不是现在的;况且学生有多大力量来在这军阀势力之下,组织政党反对有枪阶级呢?我以为现在学生的经济,可由各自因境处置。而在学学生,可向民众宣传民权民责,唤醒受压迫的青年民众,厚积劲力,才可渐渐达到目的。不然引起对方剧烈的反对,岂不危险!
我极赞成实行贤江先生在社评《中国的学生运动与青年运动》里所说由学生运动扩到青年运动的意见。由青年学生向青年劳动群众运动,使他们有阶级和政治的觉悟,来做初步的方法,冀图将来学生有所解决其经济,政府有所改进于政治,较为稳健。至于现在之学生,欲从政治来解决其经济于现时,我以为是难能的呵!只好努力图之于将来的最近时罢!
S.J. 九,二十五 于昆明师范学校
致楼建南①
建南兄:
你的话说得很对。在这种时代、这种环境下面的中国青年,应该要抱积极的精神、乐观的心理、奋斗的行为才是好青年的本色。因此,在文艺上也便要提倡乐观的、激昂的作品,以救济那可怜的“青年作家”,以转移当前所流行的那种颓唐、无聊的习气。我更希望一九二四年开始的一天,也便是我国青年思想进步态度积极的一天。愿你们文坛将士努力冲锋!
贤江
【附】楼建南致杨贤江
贤江兄:
读《学生》十,十一,使我明了兄对于眼前青年文艺立言的主旨;而于我言又加以指正,非常欣快!我从前谓你误解文艺,实为误会。今我还有一个连带的很重要的问题,想请兄解决。
现在我们姑把那些“佯啼伪哭”而如你所谓“自命新文学家”这种艺术母的不肖子抛去另谈。而说文艺与时代的关系,因我知真的文艺,必有时代做他的背景。从十九世纪初欧洲各民族心理,都倾向于所谓“世纪的痼疾”(lemaldusiecle)一直到目前,已渐渐打入了我们中国青年的心扉,于是发生怀疑、厌世、颓丧、消极的状态,又在文艺中表露出来。以前我认这种“烦闷”乃反抗之先声,而今又见他们在高唱“乘桴浮海”、“入山恐不深,入林恐不密”的论调,真要令人不寒而粟。我知《学生》是青年的药石,你对于青年问题又是最热忱的人,对于这样重要的社会的青年的问题,我们将如何救济,我觉那发“靡靡之音”者,是可怜并不是可恶,请兄不要仅仅斥为“晏安鸩毒”、“不可救药”才是!——因此我为个人(自己)、为人类而不惮烦的更作此信。请兄提出讨论,余再谈。顺祝胜利!
楼建南 十,十七夜 于上海客次
致赵鸣鹤
鸣鹤先生①:
你的家长自是中国宗法社会里边的typical的家长。有了钱,不肯送子女入学读书,反要子女赚钱来供奉;这真是“养子防老”的演绎法,老把戏了。我们有觉悟的青年,一方面要原谅他们是中了几千年礼教的毒,但别方面仍要抱著合理的态度去反抗无理的压迫。如有了钱不肯送子女入学校读书,做子女的就有要求读书的权利,或用别种方法取得了钱去自行读书。这就是你的第一法。如果这法用尽了还是不行,那就本著青年独立的精神,自行设法到社会上过独立的生活好了。
总之,家长应该有使子女受教育的责任,——不过在无产者又当别论了。这在子女方面并不算依赖,乃是应有的权利,故做子女的就该起而要求。
末了,你以为做农村运动是“退而保守”,是不“努力奋斗”。这层意思,我以为是错了。须知凡是有价值的运动,都是积极的。不能分辨这是“进取”,那是“退守”。何况中国的农民占全人口百分之八十以上,而农民的文化程度又比较的低,我们为充实国力,发展民生,促进文化起见,正可以大大地活动。只要你晓得劳动运动是重要的,你就不能不“珍重以视”农民运动了。所以你果有意,我倒赞成你“遄归故里”。
贤江
【附】赵鸣鹤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上略)前些日子,我曾和我朋友写信,告我现在生活状况,说:“提起笔之前,想著满筋力的要写许多,无如放好纸,一提笔,总要‘唉!何必多说’的塞责样子,写了几句肤浅话头,或有不满一叶的时候。我个人就觉得怪无聊赖的,怎能使你看著不生怀疑呀!其实,我曷尝不想痛痛快快的和你笔谈,换换意思,两方各能得其乐情呢!那末,请听我以下告说的我的现在生活话:——“在家长跟前,随便说一句话,举一种动作,都得小心翼翼;不然,要受他的责备——而我尤其犯著‘好新的青年’的嫌疑(据他的意思,一入过学校的学生,就算是好新的人物,一切都不遵守了,关于旧习俗、旧制度、旧
道德、旧礼教的圣经贤训),自然是不免常碰钉子的。我对于家长,以为他是家长,总应先尽为家长的责任,然后才可行家长的威权;而他偏反我的意见对待,故其间常有龃龉之言、龃龉之事发生。本来是非无定,他以为
是,我就以为非,我以为是者,他又以为非,一个人总不能牺牲自己的是,以从人之非,亦不能指人之是以为非,于是我就抱个‘不言主义’;可是又不对了,他说:‘不理我了!连你们老子也不认识了!可恶复可恨!”我说话不对,不好;不说话又是有错,我是难处的很呵!我是真难处的很呵!
“我后悔去年以前,他不给我找学校念书,不早令我入学校,可赶我自己寻著个学校,寻著个好学校,他又不诚心供给,以为将来如果我有成功(也无成功可言,将来或有进步),不利于他,卒致影响我退学——可不必题〔提〕了。今年春天多赖你,使我得胡乱毕一个业;然而有何用处!不过多花费一些金钱,教你为我更作点难罢了。就言现在——我足疾刚好,要我去入青年会夜校,以为两年毕业就可谋到职业,或者现在马上我就得作事(但找事真难!我不认识人,如何能够?)。又说外国人不依靠家庭,都能自主独谋生活,其尤者即子女在父母家同居,日常用费,皆是均摊,姑无论其他。我听这话,不是正正对著我这残病的,全依家庭寄生生活的讽刺话?但也无法,自己无能,何怨别人?不过赶我入青年会上课,书本也不给我购买,我没书读,我不喜欢。家长还说你要有了职业作就好了:这不是更有意为难我?
“除此之外,对于弟弟们,我总得有长兄样子(我空为长兄,无得早受教育,去以技能换金钱,来帮助弟弟们),他们不说,我自己也得想:二弟在南开,这学期也是岌岌不保,学费虽然交上,书尚无买全,差两本哩;幼弟今春从家来,也是像我才来这头两年时,没入学的过到现在,眼时我教他学习一点英文和算术,不入学的前途,终觉不大妥协。而家长对于他,更好施行威权;——如‘其笨如牛,蠢若鹿豕’,不则‘豚犬儿子,恁大不中用,都是废料,都是杀材无用的东西’等等的恶劣代名词,都一齐来临降身上了。他有时高兴,还连著我的母亲,天官赐福,大骂而特骂的谩骂一场,虽然相距离有数千百里地的遥远。喜择细故,爱吹毛求疵。就是古所谓无所不通的圣人,也还有日食之讥的,怎可求成全完备于青年之人,一点不得有错?又况‘不教而诛’,错误到底在谁的身上?
“他有时迷信起来,叫了个算命先生,替他推算身世,说是两个大儿子不得济,一个幼子还相妨,所以与其日后都不能得共利益,不如早些就不管。有时他对友人谈说:‘叫他们上学,算是把钱掷到坑里了,且是一个填不满的坑(意思是白打工了)了。’他又有时说:‘真是我的罪孽!生下你们,不知怎会就该你们的钱!成年如要帐的人一样,问我索钱!我真打发不起!就像你们这要钱,如乞丐之讨饭不够样子!’这不是前者如‘杞人忧天’,后者为昏聩!最可笑的,在中秋节他说,‘不如咱父子离了罢?’父子关系,不知怎么结的,如何就能解除,也莫明其妙,话的无情,说到这里,真算达到绝顶了,大西洋海底还能比这深?至于往远处看,放大眼光,期望著儿子成立,更是没有半点心儿。
“总之,我个人精神不能满足,物质也是一样,家长又迫之须供他物质,安他精神,我虽是自顾不暇,他可显然表示,供给中等教育到头,就算完了,就要报答,就要索利,我真无言可说。我又觉得:虽然我不算有智识,要比小弟弟起来,总为有些,就应该帮他的忙,但是精神帮助还可,照现在情形看来,家长有‘一推六二五’的心,要把重担——精神物质供给的重担——完全要加放我的肩上,我更是没力量啊!我真是世界上再没比我无力量的一个弱者了。
“我为这样,不愿和人谈论,所以一提笔,就觉无话可说;但是现在说了,随便你取什么态度——讥笑?规劝?——无论何种,论交情我都能承受,总要不吝训导啊!不惜批评啊!”
以上的话,是我给朋友信说的,现在请先生看了,我的情形,大概也可以断定是什么样子的。我是一个苦处的学生,我是一个要自学的学生,我又是一个想作事不能的青年,居这样个家庭,遭这样的环境,要如何才好呢?现在我自己打算了三个法子,将来那一条可行,还没有决定,三条是什么?就是:
第一,还要求家长供给学资入学。盖现世使子弟入学,供给其费用,乃家长之责任。那末,我们当青年的,亦不至有失学之向隅悲了。但是如果家长放弃责任,不管顾一切,亦不和他计较,可行第二步办法。
第二,家长既置之不顾,即不必再求哀怜。因为我们既然是一个人,在社会上总可求得一个人的地位——求作一个人的事情,求享一个人的权利,求尽一个人的职业,家长不家长,也无重要关系。不过,家长管时,往前途走著容易些;反之,我们不过延迟时日,多绕路程,亦终要达到一个目的地。所以至此我们可各自谋一个立身之处,然后再慢慢地打算求智识。再如果不行,可行第三步办法了。
第三,在外边进取失败,不算什么;况且现在农村的重要,在全国运动刚才起头,无已,我们就遄归故里,退而保守,为村农之指导者。这样,过数年后,亦未尝不可以有成绩(设有成绩之可言)可观,至是,而我们的职业可靠,又著实牢稳了。
然而此三者,皆为万不得已始行之步骤,我的意思以为第二者较为妥贴。因为回家乡,仍是依仗家庭,再者人是进取的动物,不是退守的东西,有现在的基础,总要按步就班的上进才对,总要努力奋斗才对,不可一遇艰难,就屈服,伏在地下,甘自暴自弃呀!我的友人给我回信,也忠告我多在“求知”方面用功夫,不管别人的一切反我举动。
然而我终不敢确定有把握。先生对于自学或苦学的学生们素具热心指导,尚望不弃,给我一个完善办法的回答。在《学生》发表了,更为企盼的。
赵鸣鹤 十二年十月二十日 寄自天津
致林诚恳①
诚恳先生:
你的苦学精神,实足钦佩。兹姑举数种书目如下:
《爱罗先珂童话集》、《现代小说译丛》、《现代日本小说集》、《易卜生集》、《工人绥惠略夫》、《一个青年的梦》、《超人》、《隔膜》、《雪朝》(以上均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点滴》、《呐喊》、《自己的园地》(北京新潮社丛书)
其它如《诗经》、《古诗源》、《水浒》、《红楼梦》、《镜花缘》、《儒林外史》、《老残游记》等也可阅。
关于社会问题及妇女问题的专书,可看《社会问题讨论集》(上海民智书局出版)、《妇女问题讨论集》(上海新文化书社出版)、《国语文类选》(中华书局出版)及《胡适文存》《独秀文存》(上海亚东图书馆出版)等。
贤江
【附】林诚恳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是个农家子弟,因为我的家里贫穷,所以跑到菲岛来。
去年我在集美中学校念书,到十月间因我的父亲逝世,从此我求学的学费,就无从供给了。
现在我住菲岛,依人作嫁,每月所得薪水,除家费私费(即个人之费)外,余存无多,奈何!奈何!
我拟工余之暇,求有普通常识,但是我的朋友很少,没有人指导我读书之门径,所以恳求你,并请你选择数种书籍,给我精读研究,其书在下列范围内选之:文体以传记小说诗歌为主:(一)包含冒险勇敢等事实,关系个人修养或社会问题者(以现在及明清以来之名作为主)。(二)包含文雅贞静等事实,关系婚姻问题家庭问题者(以元、唐、宋、汉、秦、周浅易的名作为主)。倘蒙先生不弃,希即指教,并将所选书名一一录下,以便即购自修,则幸甚幸甚!
林诚恳 十二年十月二十七日 书于吗地
T.P.C.先生:致T.P.C.①
读来信,对于香港教育上腐败的情形极感苦痛,足见你是个有意识有作为的青年,甚佩甚佩。我们觉得宗教教育及殖民地教育,都是害人的要不得的,最希望有人能把腐败的真相披露出来,好叫一般人警醒。你的那篇文章,请直接寄给本社杨贤江君,以便代为发表。
记者
【附】 T.P.C.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香港表面上虽是一文明的地方,但我觉得如在一间黑暗的房子里,不
知从那里去走动;忽然有《学生》如一线之光,向自己照著。因此我很感激《学生》记者。
我读了第十号通信栏中关于山东与陕西教育状况,心理中觉得不安。同时我自己问道,人家对于本省教育不完善,并不是有什么大腐败,尚且讲求补救,为什么我居教育界,对于香港教育不可忍的情形不提出来呢?因此觉著惭愧起来。我是在香港一间著名英人所办之书院毕业,此数年中所闻所见,无不感著悲伤。为什么缘故呢?简直说起来,香港的学校是养成奴隶的机关;香港学生是学死的青年;此两句话已有人说过,不是我初说的。我见香港大好年华的青年之人格上、道德上、学问上,都堕落到十二层地狱。怎样不痛心呢?其中情形,很多前因后果,若是想讲得明明白白,非三数百字可得。
凡物不得其平则鸣。我在香港对于英人殖民政策的手段,港中教育怎样施行,教员学生对于英文的情形(香港的中国学生,百人中约有九十七八人是学英文的,学中文的是极少数,没有批评的价值),都有极悲伤不平的感想,又安得不鸣呢?我作有《香港教育的我见》一篇,此文约有数千字之长,将以上种种情形,及其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说出来。老实说一句,此文一定得罪了香港政府,居香港教育界的学士、硕士,尤其是多数之香港学生。但我有许多忍不得之感想,不得不发呢!我为香港中国青年的前途著想!人格著想!更忍不得不发表出来呢!
我对于这样情形,如哑子食黄连一般,叫得声嘶力竭没有人应声。香港是英人的地方,我在这里在于敢怒不敢言的地位,唉!你说是可怜不可怜呢!贵杂志是发表学生界著作的机关,我甚愿先生将我的《香港教育的我见》刊登,希望海内教育家知所以谋补救,挽回香港中国学生人格的堕落呢。未识先生以为何如,若蒙允许,我一定呈上刊登。请先生赐教,并祝你的健康。
T.P.C. 一九二三,十,二七
致高崇福①
崇福先生:
承你指示陕西学界现状,甚感。
湖南自修大学②在长沙,章程你可以直接去函索。
你所问的那种函授学校,在中国还没有。英国有没有,我不晓得。美国支加哥大学有函授,万国函授学校也有文学及法律。但我以为要研究这几种学科,尽可自修,用不著花许多钱去进外国函授学校。
贤江
【附】 高崇福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上略)西安各校现已开课;但是经费仍是如前的“空”、“荒”(开学时,教厅仅发给不及一月的经费),所以今学期亦难抱乐观。国立西北大学现已在法专附设筹备处,函聘傅铜(字佩青,河南人)为处长,闻拟于翌春招预科补习班三级(因为陕西中学课程不佳),俟暑假连同新生升为预科(预科拟分为甲(文)乙(理)二部)。至于他的校章,还未正式宣布,未便报告。这个大学的经费,闻以陕、甘二省分担,如:陕西试办的纸烟税已拨作他的经费之一。但是在这个小学和中学教育不进步不注意的地方办大学,恐怕它(大学)也是不能大起色的!况且在这个鄙远的多匪的闭塞的西安,恐怕好的学者不大肯来罢。
你前要我告诉西安学生界情形,但我已脱离学校,所知道的现在学生界的情形,均不能像以先的确切,所以不敢妄告。还是请你看陕西旅外同学所办的《进化》(社址在北京亮果厂七号)、《共进》(社址在北京吉安所六号)、《贡献》(社址在天津南开中学)《秦铎》(社址在上海)和北京《晨报》所载的偃武君的《西安通信》;因为他们所登的西安方面学生界情形,或者较为可靠。但我很希望以后能陆续给你告诉些。
我起先立志是要出关(函谷)升学的,而现在家里不但无力供给,还非我谋生养家不可(我的原籍是四川广汉人,先父叔宦游至陕,于民八先后见背,弟幼母孀,一家五口,因无遗产,全赖东支西挪以度日)!于是我以先的“鹏程万里”出关升学的目的,不觉而变为“为学而学”的自学的志向;所以前天读第七号《学生》,见“时事摘要”栏登有《湖南自修大学组织》一则,我很想知道他的入学的一切,而不知道他在湖南什么地方?请你费神,从便将他的地址(通信址)告我,不胜切盼之至!
我很盼望你能够给我介绍几个好的函授“文学”、“哲学”、“法学”、“社会学”、“经济学”、“生物学”一类的学校,无论中外都可以,最好请你给我介绍英、美二国的。
高崇福 九,十一日午前七时 西安
致仲直①
仲直先生:
你所问的这个最疑难的问题,竟把我难倒了。我不是医生,又不是对于口吃有经验的人,所以我的不能回答,是当然的。听说从前希腊(?)有位演说家,当初他也像是口吃的,但是他决心要做演说家,就用小石子(?)塞在口内,用力发声,这样好久之后竟把他的口吃病医好了。这一种方法,我当然不敢担保他是有效的,但你若愿意一试,就请尝试一下何如?
不过我更有几句极重要的话要告诉你。你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因此自杀!我曾听说韩非子是口吃的,英国的哥尔斯密司也是口吃的,但口吃并无害于他们的学业。相类的情形,有如爱罗先珂是个盲人,但是他所描写的文艺作品,是何等的深切动人呢!从此可见做人自然另有做法,只要有人的心,有人的气,便是目盲、耳聋、口哑又有何妨?所以我要竭诚的劝告你:千万不要因为仅仅口吃便尔如此灰心!须知做人不全靠会说话。须知讲话漂亮的人——有如今日之少年外交家顾维钧辈,并不一定是人。仲直先生,请你接受我的忠告罢!
贤江
【附】仲直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上略)今天有一个最疑难的问题,请教先生,盼你想法答复,感激靡涯。
我生长二十多岁,由小学而中学,而大学,而专门,一切功课我均以勤苦做去,算是无甚困难。不过有一椿事,使我的精神最感痛苦,阻碍我的本能发展的,就是“口吃”。有时教员发问,我心里非常了亮,但终阻于口吃,
说不出来;友好们相处,往往谈话不能尽欢,也是阻于口吃。校里的公益事,我力所能胜的,想去帮帮忙,尽点责任,也是阻于口吃,往往不生什么效果。我整天价一意的努力在口吃上做功夫,如“慢说”,“用力使心中不发慌”,“在自己房间内对镜子练习”,种种方法,通通用过,迄未生若何效力。现在呢,我马上就在专门卒业了,对于前途万分悲观,悲观何自来?只是为口吃。我很想到社会上去办点公共事业,先生啊,你说,人不会讲话,干什么通不中用罢!不想天赋我这样大的人生缺陷!要我干什么?我从一年以前,为此就想自杀,现在自杀之念,益发蓬勃。我想先生常能够给我们一般青年解决各种问题,我这个身体上莫大的缺陷,还是请先生想个圆满方法,给我解决罢。千万先生多费点神,救我这一命才好。否则我实在痛苦死了,逼我到那条路上走啊?有话说不出来的痛苦,比什么通痛苦啊!假若我此后再不能说话流利,今生直无希望可言。请先生竭力想个方法救我。
仲直 十,二十三
致吴素痕①
素痕先生:
插图一层,我们早经征求读者寄稿,但是终于使我们失望。这是我们和一般读者所同感不便的。以后在我们一方面自当竭力设法,希望能满足读者的要求。但在读者一方面也要帮忙才行。
关于投稿一层,我们敢郑重声明:我们取录稿件的标准,全以文字及内容的适用与否而定,绝不含有别种成见。南高②及附中学生的稿件,登出的虽多,但不登出的也是很多。何况本志寄稿的人,乃是各地皆有,并不限于一处。故“此种无理之怀疑”,要请明眼的读者把它消除。凡曾经投稿失败的人,我们要劝他鼓动勇气,仍然寄稿,千万不要失望。
记者
【附】吴素痕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上略)近几期来,插图只登一幅,殊觉不妥。青年学者,多富于美感,图画乃最能引起人的美感和兴味者也。再,所登插图,不必定要名作,即青年学生,平日有好的绘作,亦可多多登载(昔日本有学生所绘者,现在为何不登),先生以为如何?
有许多人投稿《学生》,往往不能取录。有些固因文字陋劣或材料不适之故;但大体尚与《学生》上文字相差不远,为何亦不揭载?有人竟因此而生误会,谓《学生》上稿件,为南高或附中学生所包办,他校学生绝对不能投稿,此种无理之怀疑,一般投稿的失败者十有八九信之。因而失望,而中止投稿之愿望。此似可向他辈声明理由也。顺祝康健!
吴素痕 十二,九,三十 于芜湖五中
致李曰簋
曰簋先生:
《学生》承你厚爱,真当感谢。
改半月刊一事,目前实难办到,只好待诸将来了。其他两种好意,敬当采纳。记者
【附】李曰簋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贵社所出的《学生》杂志,要算全国中等学生界最好的读物。这并非是我的过誉,实在中等学生界课外自习的书本,舍《学生》而外,找不著比他更适宜更满足须要的一本了。所以《学生》是黑暗之明灯,引导青年走入光明之路功劳实在不小啊。我向来是向人借阅的,得著的益处自然不少。后来觉得向人,借阅有些不便,自本年七号起,自定一份了。现在收到七、八两期,手不释卷的读著。在本期看完、下期未收到的中间,脑海中竟闹起饥荒来。所以半月出一册的要求,我很赞成。现在有点意见,写在下面,求诸先生的采纳。
图画同照片能引起吾人美的观念养成美的思想,涵养高尚德性,功效很大。吾意每期可登西洋名画一幅,中,国名画与学生图画成绩一二幅,关于学生界的照片和风景片亦要每期都有。以后就要征求这种稿件,吾想一定能做得到的啊。
七号社评里贤江的《再勖自学者》一篇,他举出吾国古代和西洋古代的许多苦学者来勉励现在的青年的自学者。吾想自学者看了之后,一定能够振作精神去求有用的切实的知识。再八号社评里他作的一篇《现在的学生运动与青年运动》,他看出现在学生染了四种恶化,何等危险。末又说出运动方法,来鼓励学生做青年运动的先锋。吾想学生们看了之后,一定能出全力来与恶社会、恶政府、恶官僚、恶军阀奋斗的啊。贤江这两篇文章,从沉寂的青年学生里提了一提,何等的著力?所以吾希望像这样的重要文章,在社评里多发表几篇,增加篇幅,不必限定一人去做,也可由诸先生及投稿者来担任。
李曰簋 十二,九,十八 江苏嘉定
致许金元
金元先生:
来信读悉,敬谢厚意。
(一)记页数的问题,在上期通讯栏天民君答叶国英君的信
里已经说过了。谅你当已见到。(二)不能按期出版的缘故,也在那里说到,但我们以后终当设法赶早。(三)“青年问题讨论会”的那篇稿子,因为适用起见,故先在《觉悟》发表(怕本志出版时大家已回家了)。又因本志篇幅关系,故仅把会员讨论结果发表出来。(四)“传记”一栏,本年因为别项稿子拥挤,故不及登。明年的本志当设法多登。(五)“新名词解释”一栏,因为商务馆预备出一册《新文化辞书》,那里对于各个新名词,都有很详细的解释,所以我们就省去这步工夫了。但以后如遇有更新的名词,仍当随时登载。(六)我们已定以后不再登长篇小说及戏剧。(七)实在不值得登载,请宽恕了我罢!
我们很欢喜得到你这一种贡献意见的信,以后尚望时常指教!
贤江
【附】许金元致贤江
贤江先生:
我和《学生》正式的交友,虽然不过二年,对伊的感情却比从前对《英文杂志》的还要浓厚些。这或许是你们富于改进的精神所致罢!真地,现在的《学生》确乎比从前课艺式的《学生》好得不少,可是缺憾还正多著。我希望你能酌量地允许我下项的要求:
(一)“编辑余谈”、“投稿者小史”等常是没有一定地位的。找他时因为不知在第几页的缘故,总要费许多时间才找到。我想,不知可否在“目录”上仿《妇女杂志》的办法,示明某题在第某页。这事在你们是不甚费什么的,在读者的时间上却经济不少。
(二)不知有何等的困难,本志竟常常不能按期出版——尤其是特刊号。譬如书上是八月五日出版的,起码要到九月初才得见面。我于书业方面是门外汉,倒要发个门外汉的疑问。《学生》,你要知道你底爱者正在对你“昂首而望”呢,你为什么还是这样越“姗姗其来迟”?
(三)我十二分佩服“青年讨论会”里的会员,因为他们肯把讨论所得公开给中国全国的学生读;我并且也很喜欢读他们所讨论的。但是,说句迷信的俗语,“送佛要送到西天”,你们既然肯公开给大家读,总要使大家“得读全璧”才是。前回——十卷一号里——讨论过的寒假中作事问题,会里因为来不及全把所讨论的在《学生》上发表而把所未载的载在十二年一月的《觉悟》上(现在我手头没有该号《觉悟》,登载的日子不记得了),并且,《觉悟》上的比《学生》上的更要讨论的详细些。我以谓〔为〕讨论会里至少也得把这事在《学生》上申明几句,免得大家都只读得半截。
(四)伟人传记对于青年人的感化力确乎是很大的,只要兴味浓厚。像
前回所载过的爱迪生的传记等,都为我所爱读的。本年来,何以一篇传记
都没有载过?
(五)有些志士为了校里了解新思潮的同学太少而叹息。不错,太少诚然太少,而实在说来,新名辞的太难懂实为“太少”的一个大因。我以前何尝不是这样,唯物史观、逻辑等名辞我完全一无所知。后来读《新青年》而稍微有些了解,及去年读本志“新名词解释”而大悟。本年来,新名辞解释竟没有出现过,未免使我失望。
(六)长篇小说或戏剧,我信决没有多〔少〕人留意到的——万一有留意到的,也在少数中之少数。九卷里的《同学的信》,十卷里的《船》都是太长的作品。这类作品,载在日刊上,或者还能引起读者的回忆;在出版时距较长的月刊上,可实在难引起得很。与其载这种长作品,何不多载几篇兴味浓厚的短作品呢?最好,每篇都一期载完。
(七)我信有许多人久慕你的大名了。你何不将你的照片并历史都在本志上登载一过,给大家知道知道呢?..不要客气。以上所说的,也许不单是我个人的底意见,而是大家所希望的。愿你允许我的要求。我“不文”,有些地方不免因爱本志故而“言之过火”;想你总能鉴谅的。祝你健康!
许金元 九,二三 于之大西斋
致世平①
世平先生:
来信读悉。只因为本栏篇幅不够,未能把来信发表为恨。关于停刊文学史的材料(如希腊文学)这一节,我们当初宣布的时候,也觉得定要对不起一部分的读者。但因为作者实在不能再继续下去,这是事实逼我们这样做,所以我们只好请求读者特别原谅了。我们也不是绝对不登长篇的文字,不过像这一类文章实在是太长了,即使每期登载,也须十六期才得登完。
第十一卷第二号(1924.2.5)
致陆桂祥①
桂祥先生:
你似乎没有把我的文章细细看过。你所谓阅报,做政论,不过是我所说“观察”的一种方法。无谓的请愿游行,也是我所反对的。所列七条,是一种目前做国民革命运动的目标。无论是实际运动的人,或是发表政见的人,当然不能无目标。目标是要用工夫才能达到的,当然不是即刻所能“亲切实行”。我以为切实研究固然要紧,但实际参加运动更是要紧。我们晓得俄罗斯的革命,土耳其的复兴,都有他们的大学生努力运动的成绩在内。在这种非常时局的中国,我就不能不希望全国的学生们肩起责任来了!
贤江
【附】陆桂祥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读《学生》第五号和最近十一号上你和赵康兄的通信,关于干涉政治的问题,于此我也有一些私见。
记得你今年到京时,我已经接到康兄的一封关于你主张干涉政治的信,并且我也给你看过。当时所以没有十分讨论者,一则因我的意见和你——在当时看来——差得太远;康兄的论调果然是无可非议,但其实效也至于无可非议而止。所以一向没有说。但第十一号的《学生》到来,谈你的
答康兄的信,知道你的主张不过要把国内一般不问政治的谬见,矫正一下罢了。而我的私见,因此有和你和康兄接近的机会。
要矫正不问政治的见解,而悬《学生》上的七条为政治运动的目标,据我的意见,实为差误。《学生》第五号所开的七条实无一是学生们今日所能亲切实行之事。说一句笑话,倒像组织什么政党的党纲!而康兄所持的论调,又非可期之于一般的人们。如一句新语,你的问政治态度,责之学生们,实为误入歧路;而康兄的持论虽高,实际并反响亦不必可寻。下述我的意思。
欲矫正学生们不问政治的见解,须从下列各条入手:
(一)阅报学校中的报纸,无虞数种乃至十数种。但阅报者虽多,大都翻小说、笔记,阅各埠家乡新闻,或则亦随便摘拾一二政治谈资,排遣课余后之一二小时光阴;求其有统系的阅报,有评判的阅报者,百无一二。往年我在中校时,国外值欧洲大战,国内亦南北纷争。我们三四同学因注意政治的结果,对于欧战前近百年之欧洲外交,与国内政治党派的纷歧,自谓明若观火,每每悬测其结果,论议其得失,试问现在的中校学生能明了华盛顿会议的由来,与其会议之结果及会议后之国际趋势者,能有几人?国内党派纷争,垂共和十二年未已,试问现在中校学生能熟悉十二年之民国历史,洞悉政派之源流者有几?聚十余种的报纸而一无综合的观念,阅报如此,遑言读书,遑言问政治?
(二)政论中学三四年或新制高中学生,我意当有三四千字的政论文,每星期交卷一次。国内杂志如《东方》、《太平洋》等等,莫不是好资料。譬如就“袁世凯”三字而作论文,至少也应当有统论十二年民国历史的目光。就“吴佩孚”三字,至少也应当明了北洋系统的观念。对于鲁尔之占据、德皇太子的返国、土耳其的改为共和、英法的国际关系、俄国在欧洲外交上的情形,非读过十几种论政的书籍与四五年阅报的积蓄,不能得有发挥的论见。更进而论民族间的趋势,渐渐由合而分。经济的压迫、个性的伸展与政治潮流有表里因果的关系。非将中校学生预先有发挥政论习惯养成,处兹世界,如乡老入金迷纸〔醉〕战场中,将无所措其手足矣。
此外尚有一题外之论,近年以学生干涉政治之故,而有学生会、罢课、请愿、游行等等名词发生。若以学生会为政党的形成,以第七号所谓七条等类似者为政党的党纲,则我不论。不然则此种罢课、请愿、游行等等,实为学生们所万不宜行之事。此种理由我未能多为讨论。不过我亦此中过来人,而今则深恶痛绝之者。当见学生因外交问题而罢课,美其名曰为政府外交后盾,不知今之政府直以媚外为能事;以请愿相乞怜,而不问其为徐世昌也、黎元洪也、曹锟也,新华门之形形色色,我见之而却走者屡屡。甚至各式男高师之赴京请愿团,教部不管,新华宫不管,鞭挞随之,号泣道路,我不识何苦而为此也?至于游行,以我观察所得,道路瞩目者较赛会、提灯如何?至于以学生政治运动为政治手段者,与政府之以马队军警攻击演讲团,同一无识者之所为,更不具论。这几种都是学生问政治的面前问题,切望全国学生都能得到彻底的政治见识,不仅区区逐物为已足。
舆论为势力之一,而其影响直接及于政治。必俟人人有健全彻底的政治见解,乃有健全彻底的舆论。苟其有倒行逆施者,舆论不足惜,以一人抗天下,将以动天下之公愤:富于情者,深于忧者,多于爱者、孝者、义者、友者,本其天性之直,勃然一怒,安见赵康兄所论如彭家珍、徐锡麟、汪兆铭、苏非亚诸流,不能复见于今日?
陆桂祥 十二月二日 于北京
第十一卷第三号(1924.3.5)
致S.C.H.①
S.C.H.先生:
承你以湘西学生近况见告,不胜快慰而且感激。学生以做军
官为荣幸,反对军阀、宣传马克斯①主义者竟做了军阀的爪牙,这种现象当然是中国青年的耻辱。但是我们要想一想:为什么他们愿意这样做呢?岂不是军阀的作威作福有以暗示他们引诱他们吗?所以根本问题还在中国一般的政治腐败。要想救济青年的堕落,只有大家起来改革恶政治,方是正当办法。反对军阀的运动,当然须继续做去,不过要有切实的工作为要。
至于误认白话文的那些顽固学生,既是由于国文教员(?)的坏影响所致,则你们头脑清新的学生,可以做一种改造教育运动,无论做得成做不成,终要尽你们的力做一下。
现代有志的青年大概富于求知热,但因没有金钱往往不能如愿读书,这是最苦痛的一件事。我为你们计,最好能办得到请学校多买些书报。如果“此路不通”,可以纠合同志,公买书报,每种只买一份,大家轮流阅读,或由读者向大家报告,更是读书经济的一法。
你最后说的“平平安安向光明之路上跑”一句话,我以为是办不到的。目前中国的事,无论国家政治,无论社会习俗,无论读书或择业,都要靠我们青年去用力改造才有希望。这种革命的事业,岂是可以平平安安做得到的?我们果希望向光明之路上跑,还得先做一番斩荆棘,拨云雾的苦工罢!
贤江
【附】 S.C.H.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有些话很愿意报告你,而且希望你答复。
1.这里的学生差不多个个有官瘾。他们于谈话之间流露出来很多很多。如“密斯脱李当上尉副官”,“不读书了,拖队伍去”,“四年级的M君时
运算好,一跑去就当团副”,“..”一些话,是我校同学天天说的。所以“司令官”、“营长”、“..”,这些名词几于占满了脑筋,有这不好的现象,可以挽救吗?
2.同学既然想过官瘾,于是官运照顾到临了。这是我校最有名的几个同学,他们是马克斯社会主义者,近两年来天天在外怒发裂眦的讲演,开口闭口便痛骂军阀万恶,打倒军阀..的。这次湘战发生,在他们中间素号称激烈份子的一个人,竟致招安土匪,运动做支队长,把他的同志(都是骂军阀万恶的)都升了什么秘书长、副官长、参谋长——他向来痛恨×氏,因×氏为杀了劳工首领黄庞——然而他们都是马克斯社会主义者,竟愿做军阀爪牙,他们向恨×氏,又愿在×氏脚下当爪牙。这种学生,先生以为怎样?
3.我校在湘西要算最高学府了。湘西二十九县的学生在此校肄业的很多(其实不止二十九县学生)。所以很可以代表湘西文化。学生用功的非常之多;但指导者不良——国文教员皆是举人进士——学生常年读的是《原道》、..一类的文章,因为教员嫉恶白话文,所以学生也受了同化,左袒教员说白话文不好的人实在多的了不得!下面几句话,是一个同学对我说了数次的:“..白话文吗,我家里做工的都晓得那样做;白话诗吗,简直不及那些耕田老唱的山歌。唉!”
记得民国九年学校初次恢复,来的教员都是受过新文化洗礼的。有一个教员被学生气极了,说一句“我到这里来开荒”的话。后来荒未开着半点,教员却被学生赶跑了。像这类的学生,将来必是改造社会的大障碍物,先生以为怎样改革他们?
4.上面是湘西学生不好的现象,其实湘西学生任何事都不弱于人的。一小部分头脑清新的学生,最富于求知热;可是虽然有些定几份杂志看,然而到底苦学生居多,金钱有限,指导无人,互相研究无人,没有新书来满足知识欲,..当然是不能得学问进步(常德只中华与商务两书局有些新书与杂志,其余各书局,尽皆淫词艳曲,伤风败俗,为害青年之书)。“飞到一个名人汇萃、图书馆林立的地方,飞到..然而钱?”这几句话,真是知心之意!贤江先生啊!怎样才可以使这类的学生,得充分发展,平平安安向光明之路上跑呀!
S.C.H. 一九二三,十一,二十日 在常德第二师范
致冯连山①
连山先生:
我很惭愧,不能替你想出什么方法;但既承下问,敢就你自己所列举的几条路上代为指出一条来。这条路就是最后的一条“返乡村去业农”罢!我所谓业农,不但是自己工作算了,因为现代的中国青年,有许多对于国家、对于社会的事情要做,千万不可“独善其身”,过个人享福的生活。你既受过中等教育,你的能力当然要比一般农民大些,这样你就该替你本乡的农民做点工作。譬如,教他们识字,教他们正当的娱乐,教他们做公民的方法,慢慢地改善他们的生活,并唤醒他们在劳动运动上的责任。贵省海丰县曾有农会的组织,该会章程提出许多应做的事项,你可以参考一下(农会章程登在《前锋》第2期42页,《前锋》由广州司后街45号平民书社发行,上海小北门上海书店代售,每期二角)。不过这事最好有同志合作,因为一个人做运动,未免力量太小。
贤江
【附】冯连山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上略)现在我感受著一种困难,也许是和我同等的人普通所感受的困难;苦思好久,总是没有解决,请你指示我罢!
我入这“丰中”肄业,现在顶多不上两个月,就要毕业了——春季始业——但是毕业以后,究从那条路走好呢?升学吗?家计不是丰富,在这四年,已是勉强支持,那里再有能力应付?入工读学校吗?在这潮汕方面,简直说是没有。找高小教员做吗?每年这里的毕业生多得很,又怎样有这么多的位置?——丰顺全县的高小统计不过十余所——业商呢?没钱不行,更是不消说的了。那么,返乡村去业农吗?我的体质又是懦弱的很,像那手胼足胝的工作,不但不会做;就勉强做去,也是没济事的。唉!前途渺渺,究竟从那条路去找生活?又究竟那处才是我立足的地位?那是苦思不得其解的;所以特地请你解答我这个困难。(下略)
冯连山 十二,十一,六 于汕头丰顺中学
致文方①
文方先生:
无论古书今书、西书中书,要想把他们读完,终究是不可能的。所以读书贵有选择。就个性所好的、职业所需的来作选书的标准,固然是常理;但最要紧的,还在看这个时代,这个环境,究竟需要哪种人来活动,然后为尽做人的道理计,去选择那种有关的学问来学习。现在就中国的现状而论,中国此时所需要的人是能有改造政治和社会的人,所以中国青年所该注意学习的是一种社会科学以及“现代研究”。必然要这样,才显出读书是和人生有关,才免去读书是“玩物丧志”。至于研究什么“国学”,却不是中国青年的责任;自然有了闲暇,未尝不可拿四书五经以及什么史、什么集来看看,但这只为了懂些中国的“故事”,决计说不到研究。所以你如果还没有确定研究的方针,我就要劝你多看关于
社会问题、社会思想以及近代的中国史、西洋史,评论时事及研究学理的杂志如《新青年季刊》、《前锋月刊》、《响导周刊》、《中国青年周刊》、《新建设月刊》等等。除此以外,更望能做实际有益社会的事情,免做一个“自私”和“空谈”的人。
贤江
【附】文方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学生》自出版《学习法专号》以后,现复发行《国文研究法专号》。二次的论著关乎国文方面,怎样去研究,怎样去学习,可说切实指示,引导我们跑正当的途径。但我于七月间由广东来到北京,感觉各方面的环境,益信我国的教育是“都市化”和“贵族化”的。因为我还在梅县的时候,读了胡适和粱启超两位先生介绍研究国学的书目,当时我就想读几本他们所介绍
的书。但这些志愿,不过画饼充饥,因没图书馆可去,又没钱买书,实在轮船火车不通的地方,有钱都难买书咧。国学谁人不想读,但无如力不从心何?因此我国不知埋没了多少可造的人材。恐怕感受此种痛苦的人,又不止梅县的一隅呢?
和我一样的人,到了这时候来研究国文,实在是彷徨歧路,根基没有稳固,直像上天下地都不能,不知读得古书好,又不知读得新书好。我来了北京,跑到图书馆,四面的架上都是书,究竟那本书先看呢?古书要紧,新书也要紧。如果是东看一下,西读一下,老实说到死都怕看不完。所以我极愿望你能够教我有一个方法去看书,愚昧的我,你能再费时间来指教不?
文方 十二,十二,一日 寄于北京
致尹诚①尹诚先生:
你提倡工艺以强国,想见爱国心切。但你要知道近年来往国外学习工艺的人并不算少,毕业于国内工业学校的人也是颇多,但他们毕业回国以后,并未能有发达工艺的事实;不但这样,他们竟致找不到正经事情,或者只好当个教员,或者甚至偷入政界,卖身洋行去鬼混。这是什么缘故?只为了政治没有上轨道,军阀横行,官僚腐败,列强压迫,所以一切事情无论是教育,是实业,都无从兴办起。我们青年有救国的责任,见了这种局面,可以觉悟:普通的自然科学固然有救正昏浊的脑筋的功效,但是最要紧的还在提倡社会科学,从社会学者的理论中找出改造社会的途径;并要实际参加国民革命运动,以推翻中国进步的两个障碍物,即国内的军阀和国际的列强。若单靠工艺来救国,是不切实际情形的。对于这个问题,我很愿意介绍《中国青年周刊》(上海小北门上海书店代售,每册二分),请你购阅。
贤江
【附】尹诚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国自“五四”运动以后,文化日渐昌明,学术日渐发达;现在的一般学生,顺著时势的潮流或上或下,也没有一定底趋向。
但是此中以教育一门为极盛。鼓吹的杂志也有数种:如《新教育》、《教育汇刊》、《教育丛刊》、《教育杂志》、《中华教育界》、《中等教育》、《心理》、《平民教育》..这些皆是对于教育上的研究和发表,不过言教学怎样,管理怎样,设计怎样,实施怎样有益于国民一部分而已。
据我现在的观察我们中国,学生最少的就是科学智识;应当积极的提倡才好!虽然有《理化杂,志》、《数学杂志》、《科学杂志》,而出版却时断时续。若欲强国须当由工艺实业著手。就是欧美已发明的机械,我国人亦当模仿制造;如果,未发明的呢,可以多看书籍,广收材料,殚精竭虑,重复加之以研究,推求其原则原理,亦可以发明。那么我国在工艺上占一个优胜的位置,兼之物产丰富,原料不必仰给予〔于〕人,那也不难称雄于世界的!
你可以极力提倡,多发言论,曰:“非工艺发达不足以强国。”为学生中之向导。“一人高呼,万山皆应”。引起一般青年的动机,个个都向工艺职业方面去谋生,那就不期强而自强了。
我的建议,未知你赞同否?可复信讨论,以资研究。
尹诚 十二,十一,二 于桂林二师
致姜敬舆①
敬舆先生:
改造社会与研究科学并进,这自是中国现代青年所该注意而实行的事。但你所说的科学,不知是指哪一种科学?自然科学吗?这只是极少数人所能研究,而且于改造目前中国的政局与社会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诚欲改造中国,则最所急需的,便是社会科学。社会科学能告诉我们社会进化的情形,社会问题的状态,各国革命的历史,中国现状的由来以及种种改造事业上所应注意的地方。学生自然要对于自然科学有点常识,但除此以外,更应注重社会科学的常识。
你赞成国民党,尤为有识。望更进而为切实的工作。
对于两种学生的批评,我以为前一种是不大对的。他如果对于教师有不满意,应该另有积极的表示,不当这样的敷衍。后一种爱好名誉原不可厚非,但单为名誉而做事,自然是不大可以赞成的了。
记者
【附】姜敬舆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十一号《学生·投稿者小史》栏,把我当作山东人,这实在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固然我们不必斤斤于省界、国界,但我生长在南边而不生长在北边,实是一件不可混乱的事。我是安徽怀宁人。好!希望你能够更正呢。还有,我是一个研究科学的人,同时我也研究青年问题和社会改造问题,并且也努力乎戏剧的欣赏与创作——这就好了。
此外,我要再同你讨论两件事。对象是:“改造社会与增进智识。”现在我就要往下写:
据观察,现代学校中的青年,有两种极端的现象,即:板滞与浮动。因为板滞,所以不务外而专作书本的奴隶;因浮动,故蔑视一切而不努力智识的获得。这固然是不好的现象,为我们所应该打破的。有觉悟的青年,可以不将这种现象打破吗?
我们固然要改造社会的;但改造社会岂是任意喊两句:“革命!”“打倒军阀!”所可济事?岂可以毫无计划而能有功?岂是一班浮动的无科学智识的青年,能够包办?宣传又岂能不用手段?再说,我们求得的智识,焉可没有一个正当的应用机会?求智识又岂可以不找一个捷径,以省时间与精力?这都是些可决的问题,我以为。
如此,浮动与呆板的青年,是错谬,已很显然。但是,怎样去改造社会,怎样去求得应用智识呢?我的意见用几句话可以说得清楚,就是:有志改造社会的人,不要仅是宣传:“打倒军阀与帝国资本主义!”“革命”,同时也必须知道怎样去“打倒”,去“革命”!这就是说:“革命”是要方法,而方法的获得,是在乎智慧;智慧的来源是科学;那末,热心“革命”的青年们,你们不要忘了学“科学”。而我们学科学的最大目的,是在乎征服环境,使生活丰富美丽。但现社会不容我们如此的,为个人及社会福利计,那末,我们有用我们已有的能力——已获得的智识,来改造社会的必要。因为我们有智识了,宣传自然会有效,成功接著就在后头。
所以,我主张双方兼顾。就是说:在一定时期内,可以并办两件事——增进自己的智识,与社会的改造。其实,这两件事,实是互为表里:从改造社会运动中,可以获得智识;从智识获得中,可以得到改造社会最经济的方法:
具体说一句,我是赞成国民党的。我不愿学生界对它淡然或漠视。这是中国改造前途有很大关系的实力。固然民众的力更要紧,但在这民众毫不觉悟的时期,不经过多量的努力,岂能使他们兴起来肩此重大的责任?
组织民众,固然是现中国青年应尽的义务;但是有一种实力作根基,不比没有好得多么?有这种实力来作青年运动的保障者,维护者,不更有效力么?
有两件新发生的事,与学生界很有关系的,我请为一述:
(1)我有一两个同学,于新文化也常有接触,是一些有志上进的青年;但他的行动,不能教我们任一个满意。想一想,在国文班上作新诗或别种文字,物理班看报,是一种什么样的人办的事?固然这种事于各人兴趣上,教师教学法上,都有关系,但是物理的智识,我们岂可没有?虽然“学古文”不是必要,然而总是知道点的好!此外,在自习时不用功课上的功夫,上班时却问个不休,在我一班里也是常见的事。先生以为这种情形,究竟怎样?
(2)有些青年,太迷信名誉了——无论这种名誉是为自己或自己所属的团体,老实说,我们应该办有效益的事,并不须为名誉而办事的。
前几星期我校与工校赛球,我校胜了他一个。四星期后,工校再约比赛,结果四与一之比,工校胜。原来工校被我校打败后,竭力的练习了四个星期;我校呢,于得胜以后,旁若无人,不加练习,自然是大败了。球员们于败后大愤,决心练习,再与一赛,谁知被工校造词拒绝了。虽然来往相约的信函,写得很客气,什么“联络感情”,“请教”;..但我一想起那足球时状态,我就觉得不很自在。
他们为了学校名誉真肯把性命舍掉,他们仿佛不知道提倡体育,是为强健身体似的!这里我请问:他们的思想,是不是被一种偶像支配著?姜敬舆 一九二三,十二,八
致陆镒之①
镒之先生:
科学名词不统一,确有许多不便。算学名词,尚未见有人审定,但我想不久总会继种科学名词的审定而有专家起来从事。“算学研究法专号”只要有相当的材料,未尝不可以出,但现在不能决定。
贤江
【附】陆镒之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上略)现在我国各种科学书籍——当然不止科学一种——大半是从
西洋介绍过来者居多。然而对于许多名词的译名都不一致,我们很感不便。或者仍旧免不掉再用西文并注,然后明白。这种的翻译法,我认为是没有效力,与没有翻译一样。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规定“标准名词”,使人一律遵守和应用;不过在书尾作一“中西名词对照表”,预备参考原文所用。现在国内对于这项工作,惟有化学名词已有成绩了。我今缩小范围,更希望算学的名词,也能同样的拟定一种标准。
算学名词的译出,都由各人用自己的理由来下手,以致纷歧极了。即就Mathematics一字而论:有的译为“算学”,有的译为“数学”;可见这个总名词也不一律,何况其余的名词呢(我以为前者为妥,因为后者容易与TheoryofNumbers混杂)?其余又如Functions译作“倚数”和“函数”二种,学者到底采用那一个好?再有Probability一字,最普通的是译为“机遇率”;然我又见胡明复先生译为“几率”(见《科学》三卷三期《科学方法论》);于最近的《学生》上,沈昌先生却又译为“或然问题”(见第八第九两期,我起初一看题目,不知道就是Probability,大概是受著前两种译名的影响的缘故)。以上三种译法,虽然都有意思,而且是差不多的意思,不过字面上不同罢了,但是我总不满意,希望能有一个名词才好。
同样的例子很多,我现在亦不及一一举出。
我的见闻很狭,不知现在关于算学的标准名词,可曾审定否?倘有,最好请先生在《学生》上转登出来,倘没有,可否请先生转请几位专家来讨论,审定一种标准名词,使我们不致于“无所适从”了,不晓得先生以为何如?
今年已出版的“国文研究法专号”,和明年预定的“英语研究法专号”,读者是很欢迎的。算学也是很重要的科目,而非有正当的指导不可的,就“学习法专号”上所登的,似乎太少。我很热诚的盼望明年出一“算学研究法”专号,未知先生肯容纳我的要求吗?
陆镒之 一九二三,十二,十一,二十六 在苏州
致周继福①
继福先生:
我只有对你的同情,却不能想出个不绝学的法儿。因为我也同你差不多的环境,不过是个赤裸裸的无产者罢了。但无产者该有无产者的心,该有无产者的力,我们都不必一味梦想入学校读书,我们且来一试我们的心与力罢!
贤江
【附】周继福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是个高小生,本不配与你谈话的,但我受了恶魔的摧残刺激,奉了心神的遣使和逼迫,也管不得“配”“不配”,总要向你先生哀鸣几句!
我是个四面受敌而无提救者,说到这里,不禁泪似汪洋的涌出!差不多不能写下去了。
我本想将我的苦恼和历程,详详细细的告诉你。怎奈无情的光阴,不息的促迫,有限的纸张他也难容我这样的做去。今只好将几句简而又简的话,写在下面,给你看看:
我的生活。说到我这枯枯焦焦、恐恐怖怖的生活来,潮涌似的泪,不觉往下直落。万灵的心,也不觉一阵一阵酸起来!苦恼的环境缠我,万能的经济困我,时代的潮流迫我,可恨的盲婚害我。缠我、困我、迫我、害我、到不如死我,反而清洁不泊了!
我虽困于“经济”围中,在各种恶魔势力之下,但我求学的决心,仍耿耿直直树著。到了十月《学生》出刊后,那耿耿直直的求学决心,不觉就变著弯弯曲曲的忧心了(先本想从高小卒业后,即赴上海工读,不料《学生》十卷十号刊出,看见先生答复某君——我写信时,校中已放假了,我因经济困难,未有买《学生》,所看的杂志,都是校中公买的,我看你答复某君那封信,未注意他的姓名,又无从考察,这是我的坏处。——那封信有“..失望..”某君的信,是要求你与他访一个工读学校,不料偌大一个中国,连工读学校都没有!这是何等的使他失望呢!不料他之外还有一个可怜的我呢!我相信我们中国的青年,得这病多得很!)。
贤江先生!你能与我著力么?能与我想个不绝学的法儿么?此祝精神
爽快!
周继福 十二年十二月二十日 于湖南江华县立高小
致郭熙卿
熙卿先生:
我要回答你的话,同上面回答周继福先生的一样。就是说,“无产者不必定要入学校读书。”但这并不是说,无产者不该入学校读书。乃是说,在这种资本势力弥满,学校用费昂贵,而且政治不良的时候,老实说,没有贫苦学生入学校安心读书的可能。但是不是贫苦学生该自安于“命”,从此潦倒了呢?不然。我的意思乃要贫苦学生自己觉悟起来,觉悟到现代社会组织根本的缺点,觉悟到国内军阀国外列强无理的压迫,觉悟到人生的权利和奋斗的能力,觉悟到无产者无工可作无书可读的一般的现象的可以痛心,于是青年们为自己计,为大多数被压迫的民众计,就该奋发起来,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这不比升学更有价值更该力行吗?我希望你们过细想想,你要升学究竟为了什么?你不升学难道就不能做人吗?
贤江
【附】 郭熙卿致贤江
贤江先生:
(上略)现在我有一个难解的问题,请先生牺牲几分钟,并且劳劳你的聪明,请你解答一下。这个难解的问题是甚么?就是“贫苦学生升学的方法”。说到这里,我要把贫苦学生的情形略略一说。我看有一般贫苦的中学生毕业了以后,锐意的图谋升学,有意要造些学问。但是被那金钱的约束,竟自逼迫去做那生活上的事。所以他们何等的不满意啊。这一般的青年真是可怜,真是可惜。甚至还有毕业以后,文不
文武不武的,欲想升学,苦没有钱;欲想干事又找不到相当的事业。流落的也不少。这些岂不是贫苦青年的悲观吗?兄弟明年下期中学毕业的日子要到了。我害的毛病就是如上述的。所以在这未毕业的时候,请你开一条路走罢。这条路不是别的路,就是升学的大道。说到这里,我从前说的“贫苦学生的升学方法”难题来了。这个题目内可分两个问题:(1)未升学以前应作如何准备?(2)既升学以后的学校生活。请你详详细细的用科学方法解答出来。或关于这个题目,除此两个问题外,应有的解答条件同时写出,并且请你关于苦学生方面的发表多多的订在杂志里,使一般贫苦的青年不得莫趣。
郭熙卿上 十二,十二,二十九 四川叙永县
致刘光照
光照先生:
除非是安于运命者,只要有志而会思想的青年,一定要自问:为什么我要吃这种苦呢?这种苦是应该吃的,没法铲除的吗?所以青年的前途有无希望,就在觉悟不觉悟的一点,倒并不在乎升学不升学。你不愿意由贫者阶级渡到富者阶级里去,以消灭你的求学的欲望,这是很好的一种志气。但你的求学的动机里,有没有蕴藏著想由贫者阶级渡到富者阶级里去的因素?如没有蕴藏著,那是应该的;如果有蕴藏著,那便糟了!那便是青年的穷途了!那便是青年的堕落了!根本已错,更不必说别的了!干脆一句话:要不吃苦,只有革命!
贤江
【附】 刘光照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我是一个中学的苦学者。我现处的境遇,既感著家庭环境的困难,并缺乏亲戚朋友的接济,求学者到了这步田地,可说实在难堪了!
但是我现在在中学里已经吃了三年多苦学者的苦了。我想这四年苦学者的苦,大概免〔勉〕强吃得过去;可是这四年苦学者的苦吃完了,那就不能再吃了!唉!人生连苦学者的苦还不能吃到底,你说痛心不痛心呢!
我是个坚决意志的苦学者,所以我想将这四年苦学者的苦吃完了,我曾想从不能再吃苦学者的苦之中,再寻出一个苦学者的苦吃。我绝不愿由贫者阶级,渡到富者阶级里去,消灭了我的求学者的欲望。京、沪、津..各处,有中学以上的工读学校么?请你详细告诉我,帮助我能够再吃苦学者的苦,以完全我求学的欲望,这是我很希望的!
刘光照 十二,十一,二五 于郧山中校
致再华
再华先生:
请告诉你的穷困而想受大学教育的朋友。在这个时候,以他的境遇,请他再莫想入大学啊!他既有机会做小学教师,就从小学教师上尽力好了。另外,我只请他多看些社会科学的书以及《中国青年》等杂志,一以确定他的人生观,一以指示他的教育方针。
记者
【附】再华致《学生杂志》记者
记者先生:
现在有一个问题,要来就教于你,我相信你总会给我一个完满的答复的。这个问题是我的一个朋友提出,他好几次写信给我总有谈到,可是我实在找不出好法子来答他。没法,只有决计冒味地去烦扰你替他解决一下。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据有下面从几封信里摘出来的零星文字:——
“我处这样绝望的境遇,终不得心里平安。..看我昨天的日记,周野荪的《我的四年自学经过》一文(《学生》九号),很使我感激,对于颓唐中过生活的我,也算是一服奋兴剂了,我此后必须从堕落的境地里努力跑到奋斗的道上去,只恐怕过了些时,这志气又消沉了罢。..晚上——一君对我说了许多关于在社会上做事的语,不禁悚然!我想我将来也许是一个社会的落伍者。我现在全不想将来怎样在社会上活动哩。我的一线希望,便是自己求些学问。..”“也应流泪有知己,只觉无颜见俗人”。这本是程鱼门两句落第诗,我——一个中学毕业生,要前进吗?前途生遍荆棘;后顾,不禁心胆俱寒!..“至于读英语一节,我实在惭愧极了!因为我从到这山僻里的小学里后成天被授课做饭缠著,那里还有工会夫读英文呢?就有时‘忙里偷闲,’也只看看中文;但是又很有限。”“小学教员一年只九十块薪水,除了吃用,若有四十块余下,那是省俭极了。家中也不顾了。试问教了五年,够了大学一年的用费吗?况且运命之神,又不依你算呢!”
先生,你要知道他是一个很活泼、刚刚二十岁的少年呢!怎经得起这样窘苦环境的逼压呢?他所希望的是继续求学,但实际的情形不能不使他失望。他是个徘徊歧路的人。啊!请你引导他上正途罢。祝你平安。
再华 一九二三,十二,十八晚 于南开
致陈瑾瑜①
瑾瑜先生:
校风的好坏,一方面要看办学者的旨趣精神是否健全而真挚,他方面就看教师的优劣和学生自治习惯的有无。但就一般教会学校而论,他们真是所谓“杀灵魂”的刽子手,他们倒不见得以“杀身体”来威吓人,反以能养活身体来羁縻人。我以为“洋狗”不“洋狗,”并不在乎捣乱与用功的上面,乃在他是否甘心受洋人的指挥,处处捧洋人为“模楷”。我觉得在我们国内,“洋狗”和“准洋狗”真是太多了,一部分的教育权竟落在他们手上。这是中华民族根本的危机,“所谓国家之希望者何在”?我们有志青年所该“群起而攻之”的,倒不在乎教会学校以内的骂“好学生”为“洋狗”的人。瑾瑜你看我的话怎样?
贤江
【附】陈瑾瑜致杨贤江
贤江先生:
好人少,坏人多。那是不错的。好人不占势力,恶人能压倒好人。那尤其是不错的。可叹呀!在学校中、社会中,盲从的份子太多了!能主持正义、反抗恶人的有几人呢?我常这样想:“世上的人,可区为好坏二种,你当坏人,好人就批评你;你当好人,坏人就反对你。所以一个人生在世上,除非他是个首鼠两端,哑吧偶像,没有不遭人反对的!格言有曰:‘能受折磨是铁汉,不遭人忌是庸夫!’真说得不错!遭人反对,那是无须介意的!我们宁受一百个坏人反对,也不愿受一个好人的批评呀!”我是一个宗教学校的学生,自然对于圣经知道的格外多点。经上有句话:“那能杀身体,不能杀灵魂的,你们不要怕他!”我看这真是一句鼓我们奋斗的话呀!贤江!我所以说这一段话,大约你总能看出我是有感而发的罢?我们的校长是一个外国人,不用说,对于功课好,又能办事的学生,自然优礼有加,可是那一般时常受学校校长晦气的人,就要给他加上一个“洋狗”的头衔了!像那一般谄媚西人、低三下四、不要人格的学生,我们当然可以骂他为“洋狗”;以我的意见,大家还该群起而攻之!但一个好好的学生,我们因为嫉妒他,和他不合脾气,就应该随便的骂他为“洋狗”吗?不想到这个现象,竟屡次发生在我们学校中了!我那一位身当其冲的朋友,曾告诉我说:“早知如此,我倒不如不去用功,不去做事,整天想法捣乱学校,多说几句违背良心的话,这样,恐怕他们不惟不攻击我,且反要来恭维我呢!”唉!这是多么伤心的话!另外,若是一个团体的领袖,照著当然的路径做事;一个校刊的主笔,凭著良心去取稿件,竟有人说他“骄傲”!“专横”!进一步,更在开演说会的时候,籍题发挥,寓激刺攻击之意于冠冕堂皇之词中。唉!贤江!我真不忍再往下谈了!学校培养出这样的学生,我真不知道所谓国家之希望者何在?你是一个指导青年者,那末我就请你下一个正确的评断罢!顺祝康健!
陈瑾瑜十二,十二,十徐州培心中学
致龚贤渤①贤渤先生:我希望你们的读书会,要多研究社会的科学,多讨论实际的问题——特别是关于青年的。将来渐渐发达了,可扩充为类似
①此函原发表于“北京四中读书会成立”分栏内。
附注
①本部分所收各件,均出自《学生杂志·通讯栏》。题目为编者所拟。经编者考定,凡署名为“记者”者,均出自杨贤江手笔。 ①朱文叔杨贤江就读浙江省立第一师范的同班同学。曾担任浙江省立女子师范教员、中华书局编辑。建国后任人民教育出版社副社长。 ①Work,Play,study工作,娱乐,学习。 ①周建人(1888—1984)字松寿,又字乔峰,鲁迅胞弟。浙江绍兴人。1921年起,任上海商务印书馆编辑,兼《东方杂志》、《妇女杂志》、《自然》杂志编辑,编写了中学动植物教科书及自然科学研究丛书等。 ①此函原发表于“学生与政治运动”分栏内。 ①“社评”,指杨贤江在同期《学生杂志》中所撰《中国的学生运动与青年运动》一文。 ①此函原发表于“自学问题”分栏内。此后《致张炯之》、《致姜敬舆》、《致陈瑾瑜》三函,均属此分栏。 ①此函原发表于“造成习惯间题”分栏内。后函《致林文方》亦属此分栏。 ①此函及后函《致朱志伟》均发表于“世界语及体育”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组织读书研究团”分栏内。 ①该号“通讯”栏首设“两个基督教学生的感想”分栏,发表了《杨幸人致俞平伯》、《陈瑾瑜致杨贤江》二信。在第一封信前,“记者”写有如后按语:“下面第一封信是俞平伯先生寄给胡愈之先生,要他设法在杂志上发表的。现在特在本志上发表,这是因为和青年学生有关系的缘故。” ②此函原发表在“读了学习法专号以后”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对于本志的希望”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平民义务学校筹款问题”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对于本志内容的意见及其他”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要求登载社会的白话剧本”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对于本志的希望”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对于学习法专号的批评及其它”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眼前的青年文艺的批评”分栏内。 ②“建南”,即楼建南,又名适夷。杨贤江的同乡,与杨贤江、朱公垂等发起组织“余姚青年协社”。在《学生杂志》上有较多的公开书信往来。 ①此函及后函原均发表于“两个青年的人生观”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受外人教育的学生的冤曲”分栏内。 ②此函原发表于“一个专制婚姻底下的青年的呼声”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一个苦学生的愿望”分栏内。 ①此函及后函原均发表于“山东学生界的现状”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中学生读古书问题的讨论”分栏内。 ②“吴先生”,即吴稚晖(1865—1953),又名敬恒,江苏武进人。1902年参加上海爱国学社,与章太炎等参加《苏报》工作。1905年在法国入同盟会。1924年后任国民党监察委员等。“蔡先生”,即蔡元培(1868—1940)字鹤卿,号孑民,浙江绍兴人,清光绪进士。1902年与章太炎等发起创立中国,教育会,任会长,并创办爱国学社、爱国女学。1912年1月,任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1916年底任北京大学校长。 ①此函原发表于“学生于涉政治问题的讨论”分栏内。 ①此函及后函原均发表于“振作青年的精神”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择业问题和劝同学阅杂志问题”分栏内。 ①北高指北京高等师范学校。1912年5月由北京优级师范学堂改设。1922年筹改北京师范大学,1923年正式改名国立北京师范大学。 ②东南大学1921年6月6日建立于南京。初由南京高等师范学校的一部分扩充而成,1923年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正式全部并入。1928年5月改名国立中央大学。 ①此函原发表于“怎样自学”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一个求学问题”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现代社会里的求学问题”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投考失败了该怎样”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几个很重要的提议”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几个青年问题”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本志取材的程度及性质问题”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将怎样重新研究科学”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怎样改进团体生活”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唯铁与血”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对于学生运动的意见”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青年文艺界风气的转移”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家庭的压迫和农民运动”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介绍几种文艺及社会问题书籍”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香港教育的腐败”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陕西学界的现状”分栏内。 ②湖南自修大学1921年8月,毛泽东与何叔衡、易礼容籍船山学社社址及经费创建。实行平民主义,不收学费,寄宿只收膳食费。注重学员自学,反对注入式教学,强调自己思索,共同讨论、研究。1922年12月,李达应聘任学长。1923年11月被赵恒惕封闭。 ①此函原发表于“口吃怎样得治”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对于本志的意见”分栏内。后《致李曰簋》、《致许金元》二函,均属此分栏。 ②“南高”,指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民国初年的国立高等师范学校,前身为两江师范学校。1915年9月开学,先后开设体育、工艺、英文、农业、教育等专修科。1919年后成为介绍美国教育制度、思想、方法的重要园地。 ①此函原发表时无署名,发表于“停刊文学史的声明”分栏内。编者推定,系杨贤江所撰。 ①此函原发表于“学生政治运动问题的讨论”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湘西的学生”分栏内。 ①马克斯通译马克思(KarlMarx,1818—1883),马克思主义创始人。 ①此函原发表于“返乡业农运动”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中国青年该研究社会科学”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研究社会科学去救国”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哪种科学可以改造社会”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审定科学名词的需要”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无产者不必定要入学校读书”分栏内。后函《致郭熙卿》、《致刘光照》和《致再华》均发表于该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教会学校与骂洋狗”分栏内。 ①此函原发表于“北京四中读书会成立”分栏内。
知识出处
《杨贤江全集 第四卷》
出版者:河南教育出版社
本书记述了收录河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图书,采取体裁特殊的采取编年记录的文论,包括日记、通信和答问等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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