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唐代咏瓷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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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越窑青瓷文化史》 图书
唯一号: 112320020220004100
颗粒名称: 第二节 唐代咏瓷诗
分类号: K876.3
页数: 9
页码: 211-219
摘要: 本文记述了千百年来,唐诗这一中国文学宝库中的璀璨明珠,不仅以它所表现的积极向上的生活理想和精神风貌给后人以感染,以它所显示的异采纷呈的艺术画面和审美情趣给后人以熏陶,而且还在中国文学史上独辟出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
关键词: 越窑 青瓷 咏瓷诗

内容

千百年来,唐诗这一中国文学宝库中的璀璨明珠,不仅以它所表现的积极向上的生活理想和精神风貌给后人以感染,以它所显示的异采纷呈的艺术画面和审美情趣给后人以熏陶,而且还在中国文学史上独辟出一个全新的研究领域。
  较之唐诗的其他领域,唐代咏瓷诗论数量及其地位可谓微不足道。然而却是极富特色的。它是唐代诗歌百花园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前辈诗人为后代留下的一笔丰富的历史遗产,是值得今人为之开掘并为之耕耘的一项重要研究课题。
  一、唐代咏瓷诗概貌
  顾名思义,咏瓷诗指的是咏叹瓷器或瓷窑的诗作。唐代咏瓷诗可粗划成两类:一类是写到瓷器的诗,如:“莫将铅粉匣,不用镜花光”(顾朝阳《昭君怨》)、“茗饮蔗浆携所有,瓷罂无谢玉为缸”(杜甫《进艇》)、“无劳映渠碗,自有色如银”(杜甫《茅堂检校收稻》)、“置之炊甑中,与饭同时熟”(白居易《食笋》)等。唐诗中咏及的瓷器尤以杯、盏、盘、壶、瓯、灯最为多见。通过这些诗作,人们不难发现唐代瓷业生产的鼎盛、瓷器品种的繁杂和人们对瓷质器具使用的普遍。
  另一类是描述瓷器的诗。诗家或颂赏其姿,或渲染其色,或托物言志,或借器抒情,藉此以反映时尚,展示当时人们的审美情趣。这些诗作又可细分为两类,一类是专言瓷器的诗作,数量不多,却很著名。如陆龟蒙的《秘色越器》诗为歌咏青瓷的名作:
  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
  好向中宵盛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
  此诗首句点明“九秋风露”是烧瓷的最好季节,次句用“千峰翠色”,描绘越器釉色,其中一个“夺”字,不仅充分展示了制瓷艺师巧夺天工的高超水平,也深刻抒发了作者对瓷匠辛勤劳动的敬佩之情。三、四两句则荡开笔墨,通过作者愿在午夜时光,捧着精美的瓷杯,去承接如同清露般的水酒,和嵇中散进行一场豪饮比赛的梦幻式描写,突出表达作者对越瓷的爱恋之心、对古人的思慕之情。全诗一气呵成,既以优美精练的诗句,热情讴歌越窑青瓷的制作成就,又上揖高人,通过意念上的与前辈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共饮,反证越器精致的无与伦比。这种咏物与言情间的亦即亦离、不即不离的表达手法,突出表现了该诗的高妙之处,使之成为瓷坛文化上的一首千古绝唱。
  另一类以描述其他景物为主,其间穿插或旁及有关瓷器的描述。如:“荷叶裹江鱼,白瓯贮香粳”(李颀《赠张旭》)、“茶烹松火红,酒吸荷杯绿”(戴叔伦《南野》)、“竹影斜青藓,茶香在白瓯”(齐己《逢乡友》)等。
  零星的诗句还可摘录许多。从中,人们不难发现唐代咏瓷诗,数量着实不少,内容也十分丰富,而涉及到的作者及其风格更是广泛多样。
  二、唐代咏瓷诗特色
  咏瓷诗属咏物诗范畴,有着咏物诗所共有的特色,这是毫无疑问的。然而,咏瓷诗毕竟有着自己所特指的内容,它姓瓷,因此也就必然出现由此而产生的这样或那样的特色。
  唐代咏瓷诗的最大特色,表现在诗歌语言的运用上,即瓷语言的出现及瓷语言出现时所采纳的独特的表达手法。
  从诸多咏瓷诗分析,所谓瓷语言,大致包括三方面的内容:一是瓷的名称,二是瓷的属类,三是瓷的描述。
  关于瓷的名称,大凡日常可见到的各式各样的瓷器,在诗歌中都能见到它的身影。
  关于瓷的属类,也不甚复杂。大者可划分为青瓷、白瓷两类;细者可根据产地划分之,仅见越瓷、邢瓷、大邑瓷、湘瓷等几种。这与当时“南青北白”的瓷业格局是相一致的。
  至于瓷的描述,那就丰富了,一般可划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造型的描述。首先应该指出,瓷器的造型是十分丰富的,器类多达20余种,以碗、盘、壶、碗托的数量最多。例如,碗类就有10多种器形。然而,不论何种器类,9世纪以前的造型多呈稳重圆整、丰满浑厚的特征,9世纪以后的造型多以自然界中的各种事物为创作蓝本,显得活泼而轻松。例如,碗、盘、碗托多为花口、花瓣、荷叶形式,而执壶、瓶类等则多采用瓜棱造型。对此,皮日休在《茶瓯》诗中作过很好的描述。其中“圆似月魂堕,轻如云魄起”之句,不仅充分展示了瓷造型的圆整、轻巧和制作的精美,而且想像丰富,比喻绝妙,不愧为千古名句。孟郊的《凭周况先辈于朝贤乞茶》诗,对瓷的造型也作过描述:“蒙茗玉花尽,越瓯荷叶空”,作者一方面将蒙茗喻之为舒坦温润的“玉花”,一方面将越瓯比之以曲弧柔美的“荷叶”,两相映照,既形象又巧妙,令人回味无穷。而诗句中的一“尽”一“空”则以诗作所特有的写实情趣,既显其形体的沉静清澈,又溢其意境的,空灵美妙,使越瓯不仅成为形体美的象征物,更是传达意境美的艺术品,足以激发人们丰富的审美联想。
  第二类是质地的描述。这里应该说明,唐人对瓷器质地有着“以玉为美”的审美趋向。杜甫的“大邑烧瓷轻且坚,扣如哀玉锦成传”句(《又于韦处乞大邑瓷碗》),元稹的“纸乱红蓝压,瓯凝碧玉泥”句(《送王协律游杭越十韵》),陆龟蒙的“岂如圭璧姿,又有烟岚色”句(《茶瓯》),都直接道出了这种审美意识。在他们看来,瓷器只有表现出玉一样的质地,才算达到了最高的艺术境界。它给人以一种含蓄、高雅、内在的美感,从而充分表现了中国人所特有的思想情趣和文化素养。
  第三类是釉色的描述。唐代瓷器的釉色以青和白为主体,分别称名为青瓷和白瓷。诗句中提及的越瓷、湘瓷属青瓷类,其中越瓷是当时青瓷最高水平的代表者,诗作中的“千峰翠色”、“捩翠融青”、“嫩荷涵露”等优美诗句,就是对越瓷釉色的最为贴切的描述。诗句中提及的邢瓷、大邑瓷属白瓷类,其中邢瓷曾风靡当年,有“天下无贵贱通用之”之盛名,脍炙人口的诗句“君家白碗胜霜雪”(杜甫《又于韦处乞大邑瓷碗》),“白瓯青竹箸,俭洁无膻腥”(白居易《过李生》),就是对白瓷釉色的最好品评。
  在青白二瓷对峙的唐代,人们更为看重的似乎是越窑青瓷。唐代名士陆羽在《茶经》中极力推崇越瓷产品,认为“碗,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岳州次,寿州、洪州次”。他还从色泽上对邢瓷和越瓷加以比较,提出“若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不如越一也;若邢瓷类雪,则越瓷类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绿,邢不如越三也”、从而得出“或者以邢州处越州上,殊为不然”的结论。正因为越瓷有着如此的身价,所以颂赞越瓷的诗句也就特别的多。除上述已例举的外,还有:
  “越瓯遥见裂鼻香,欲觉身轻骑白鹤。”(1)
  “越碗初盛蜀茗新,薄烟轻处搅来匀。”(2)
  “蕲簟曙香冷,越瓶秋水澄。”(3)
  “散香蕲簟滑,沉水越瓶寒。”(4)
  “箧重藏吴画,茶新换越瓯。”(5)
  “藓侵隋画暗,茶助越瓯深。”(6)
  “蜀纸麝煤沾笔兴,越瓯犀液发茶香。”(7)
  此外,还有纹饰上的描绘,如“镂碗传绿酒,雕炉熏紫烟。”(8)但唐代毕竟以“素瓷”居多,讲究的是自然造化之功,神工鬼斧之变。有时,虽也在釉下刻印各种纹样,但这与玉工在古玉上雕琢一样,只是为其增辉,不去喧宾夺主。而这些纹样的母体,诸如荷叶、荷花、朵花等又有其他诗文予以专题传诵,因此,咏瓷诗中也就少见了有关纹饰的描绘。
  当然,瓷语言不仅仅是上述所言的一种文字上的单纯表现,它还蕴藏着丰富的情感和细腻的内心体验,从而创造出“或是幽美深婉,或是清旷明丽,但总离不开几分颓唐的诗境”,(1)给人以一种素雅、淡泊的意境美。
  由于瓷器是劳动人民的伟大创造,瓷器是人们日常生活中最为常见又最为普遍使用的器物,因此瓷语言的出现,不能不说是诗歌创作领域中的一个可喜突破。它不仅拓宽了诗歌的创作内容,丰富了诗歌的表现手段,同时还激励诗家走向人间,走向生活,并藉此以创作出更有时代气息的作品。
  上面仅对瓷语言进行了简单介绍。至于瓷语言的表达方式,则自有它的特别之处、创新之举。
  首先,瓷语言很少单独运用,它总是和茶呀、酒呀等融合在一起。如:
  “滩声起鱼眼,满鼎漂清霞。”(2)
  “满火芳香碾曲尘,吴瓯湘水绿花新。”(3)
  “金槽和碾沉香末,冰碗轻涵翠缕烟。”(4)
  “越人遗我剡溪茗,采得金芽炊金鼎,素瓷雪色漂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5)
  上述例作,诗家泼墨于色、香,重笔于味、形,从不同角度勾勒出酒器、茶具及内涵物的各种呈现和变化,从而达到了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的艺术效果。
  其次,咏瓷诗的体裁多样,除了常见的五古、七古、近体诗外,还有宝塔形、联锦体等,其中二首别具一格的唱和诗,题名均为《茶瓯》,作者分别是皮日休和陆龟蒙。
  皮诗云:
  邢客与越人,皆能造兹器。
  圆似月魂堕,轻如云魄起。
  枣花势旋眼,苹沫香沾齿。
  松下时一看,支公亦如此。
  陆诗云:
  昔人谢埞,徒为妍词饰。
  岂如圭璧姿,又有烟岚色。
  光参筠席上,韵雅金罍侧。
  直使于闻君,从来未尝识。
  由于作者咏叹的角度不同,或者说感受及所处境遇不同,上述两首《茶瓯》诗的情趣也就各异。前者,极力推崇“邢客”与“越人”在瓷业上的造诣,用“圆似月魂堕,轻如云魄起”之句,赞叹瓷器造型之美,还远扯到古人支公,使诗意更加盎然生辉。后者则认为昔人评瓷“徒为妍词饰”,没有写出瓷物的实际美态,而另行以“岂如圭璧姿,又有烟岚色”之句颂之,真可谓言极了瓷的质地釉彩的风姿和美色。诗末还提及于阗君识玉而不识瓷,从而突出显示了当年瓷物的无比珍贵和稀奇。
  总之,大量瓷语言的出现和巧妙运用,是诗歌创作领域中的一个可喜突破。它不仅拓宽了诗歌的创作内容,丰富了诗歌的表现手段,展示了生活的真实风采,而且还蕴含了丰富的情感和细腻的内心体验,给人以一种素雅、淡泊的意境美,从而构成了咏瓷诗作的基本特色。
  三、唐代咏瓷诗盛行的原因
  以上,粗略论述了唐代咏瓷诗的盛况及其特色。那么,唐代为什么会盛行咏瓷诗呢?究其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
  首先是瓷业生产的鼎盛。至唐代,中国的制瓷业有了较大的发展,制瓷技术普遍提高,大批名窑竞相而出。仅陆羽《茶经》一书提到的,就有越州、邢州、婺州、岳州、寿州、洪州等诸窑,并已形成南青北白的庞大窑系。轻便、雅洁、廉价的瓷具,不仅受到人们的普遍喜爱和广泛使用,而且还进贡朝廷,为达官贵人所青睐,输出海外,为世界友人所欢迎。瓷业的高度发展,瓷具的大量生产和使用,瓷器地位在人们心目中的普遍上升,为咏瓷诗的创作奠定了雄厚的物质基础。
  其次是喝酒饮茶风尚的盛行。酒和茶本来就是我国人民最喜爱的饮品。至唐,由于经济发达,人民生活提高,喝酒饮茶便被越来越多的人们所崇尚。因此,酒和茶不仅祭祀、宴庆、应酬,逢场必致,还频频出现在家人和个人的日常生活中。许多士大夫、文人、僧侣更以喝酒饮茶为韵事,他们“或饮一瓯茗,或吟两句诗”(白居易《首夏病间》),或“泉憩茶数瓯”,或“岚行酒一酌”(白居易《山路偶兴》)。他们喝酒一杯又一杯,“会须一饮三百杯”,从而得出了“一酌发好容,再酌开愁眉,连延四五酌,酣畅入四肢”的经验之谈(白居易《效陶潜体诗十六首》)。他们饮茶一碗又一碗,“聊将茶代酒”,从而发出了“一饮涤昏寐,情来朗爽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的解悟之言(皎然《饮茶歌诮崔石使君》)。而上述喝酒饮茶风尚的盛行,势必牵涉到酒器茶具等瓷质器物的选购和使用,也必然导引诗家从赏酒品茶延伸到赏器品瓷。“长把酒杯凭夜月,每将诗思泥春风”(陈标《赠祝元膺》),“此时吸两瓯,吟诗五百首”(寒山《诗三百三首》),则从另一角度说明,酒和茶还能提神助兴,有利于文学创作。由此可见,唐代喝酒饮茶风尚的盛行,为咏瓷诗的涌现,实在是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社会条件。
  另外,在音乐十分发达的唐代,还盛行着一种叫作击瓯的风尚。其方法是取数个瓷瓯,也可用碗、盘、杯、盏等瓷具代之,内注不同量清水,然后用筷敲击沿边,使之发出高低不同的音响。对此,晚唐文人温庭筠、状元郎张曙曾分别以《郭处士击瓯歌》、《击瓯楼赋》为题,作过生动描写。段安节在《乐府杂录》中还称:“武宗庙,郭道源后为凤翔府天兴寺丞,充太常寺调音律官,善击瓯,率以邢瓯、越瓯共十二只,旋加减水于其中,以箸击之。咸通中,有吴蠙洞晓音律,亦为鼓吹署丞,充调音律官,善于击瓯。击瓯盖出于缶。”在其他诗文中也有反映,如白居易《醉赠刘二十八使君》诗中的“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薛逢《老去也》诗中的“老去也,争奈何。敲酒盏,唱短歌”;方干《李户曹小妓天得善击越器以成曲章》诗中的“越器敲来曲调成,腕头匀滑自轻清。随风摇曳有余韵,测水浅深多泛声。昼漏丁当相续滴,寒蝉计会一时鸣。若教进上梨园去,众乐无由更擅名。”诗家们在酒毕茶罢之余,击瓯吟诗,畅抒情思,这无疑为咏瓷诗的创作增添了一项新的内容与气韵。
  第三是人们审美情趣的转变。纵观大唐帝国,前期社会高度繁盛,各方面成就卓著,“安史之乱”爆发后,唐王朝迅速地由繁盛转入衰乱,整个国家处在剧烈的震荡中。正由于唐王朝经历了这样一个极其复杂的政治局面,致使一大批成长于盛唐时代的文人士大夫,在心灵中横生出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他们的内心矛盾而痛苦,一方面,“在盛唐时代养成的入世热情和士大夫传统的济世救民思想,羼杂着对开元、天宝盛世的追怀之情,使他们仍然不时地关注着社会,试图在拯救社会中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1)但另一方面,“痛苦的现实和士大夫独善其身的观念以及软弱的性格,又使诗人在痛苦之余转向了自身,希望在这纷乱的现世中寻找一片宁静的绿地,在失望的心境中寻找一种新的心理平衡”。(1)至晚唐,这后一方面更成为文人士大夫的主流思潮。他们为摆脱人世间的烦恼,或蜷缩于田间野舍,或寄情于江湖僧寺,或与山水缔结良缘,或与僧侣密切交往。正是这种时代风尚和人生情趣深刻影响和改变了他们的审美情趣,致使唐后期的诗歌,在审美情趣上表现出一种带有共通性的趋向,“即通过描述自然水山的恬静、幽远、清冷甚至荒寂,以表现对人生的感叹及个人内心的惆怅”。(2)咏瓷诗的大量出现,也与人们审美情趣的这种改变密切相关,因为唐代瓷器无论造型、釉色及纹饰,均崇尚自然、质朴和写实。那一件件玲珑剔透、纯美无比的瓷器,不仅具有圆整、端庄的形体美,滋润、柔和的色泽美,而且还蕴含着素雅、淡泊的意境美,十分适合晚唐时代文人士大夫的性格及人们审美情趣上的需要。它能勾引起使用者内心的深刻联想与丰富想像,从而为咏瓷诗的盛行,造就了一个别致的文化氛围。
  总之,唐代咏瓷诗的涌现,再次向人们揭示了这样一条真理:生活是创作的源泉。各门艺术品类的成长、繁荣乃至衰败,除了它自身的因素外,必然会受到社会经济、社会风尚及人们审美情趣改变的制约和催化。
  四、唐代咏瓷诗的社会价值
  特定的社会造就了咏瓷诗的大量涌现,而这些咏瓷诗则为人们提供了极有价值的精神食粮。
  首先,作为一种文学作品,它有着独到的艺术欣赏价值,这是不言而喻的。人们通过阅读和鉴赏,不仅可以从中汲取知识,获得艺术上的美的享受和精神上的满足,而且还能帮助人们树立起健康的审美观念,并在潜移默化中陶冶人们的情操。
  其次,唐代咏瓷诗的大量产生和传播,客观上还产生了一定的广告宣传效应。它不仅提高了瓷器的声价,使中国瓷器能蜚声中外,而且还促成了制瓷工艺的改进,推动了瓷业生产的进一步发展。当然,唐代瓷业的发展是有着它一定的主客观条件的,但其间咏瓷诗所起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对此,中国硅酸盐学会主编的《中国陶瓷史》已作了肯定的回答,并例举了孟郊、卢仝、皮日休、郑谷、徐夤、陆龟蒙、韩偓等诗人,特别指出,这些作者的赞美茶瓯的诗句,“给瓷质茶具增添了声价,促进了茶具生产的发展和工艺的改进。”(1)
  第三,唐代咏瓷诗还有着一定的文献史料价值。一首首的咏瓷诗,不仅能帮助人们了解唐代社会的时代面貌、生产状况、文化水准和风俗习气,还能帮助人们了解唐代瓷业的大致梗概及发展脉络。其中,陶瓷史上的几个悬而未决的研究课题,如越窑名称的由来、秘色瓷的涵义、贡瓷制度的形成,人们竟在诗作中找到了可以对应的举证。
  总之,唐代咏瓷诗作为一种文学类别,有着一切文学作品所共有的艺术欣赏价值,这是不容置疑的。然而,唐代咏瓷诗又与唐代瓷业息息相关,因此又有着一定的广告宣传效应和文献史料价值。它提高了瓷器的声价,促成了制瓷工艺的改进,推动了瓷业生产的进一步发展,还为陶瓷史上几个悬而未决的研究课题,提供了应对的举证,这是人们所始料不及的。

附注

(2)施肩吾:《蜀茗词》,《全唐诗》版本同上,第1250页。 (3)许浑:《晨起二首》,《全唐诗》版本同上,第1338页。 (4)许浑:《夏日戏题郭别驾东堂》,《全唐诗》版本同上,第1339页。 (5)郑谷:《送吏部曹郎中免官南归》,《全唐诗》版本同上,第1697页。 (6)郑谷:《题兴善寺》,《全唐诗》版本同上,第1703页。 (7)韩偓:《横塘》,《全唐诗》版本同上,第1719页。 (8)陆龟蒙:《子夜警歌二首》,《全唐诗》版本同上,卷627第1582页。 (1)章培恒、骆玉明:《中国文学史》,复旦大学出版社1996年3月版,第236页。 (2)李群玉:《龙山人惠石禀方及团茶》,《全唐诗》版本见前注,第1450页。 (3)李群玉:《答友人寄新茗》,《全唐诗》版本见前注,第1456页。 (4)徐夤:《尚书惠蜡面茶》,《全唐诗》版本见前注,第1789页。 (5)皎然:《饮茶歌诮崔石使君》,《全唐诗》版本见前注,第2014页。 (1)章培恒、骆玉明:《中国文学史》,复旦大学出版社1996年3月版,第122~124页。 (1)(2)章培恒、骆玉明:《中国文学史》,复旦大学出版社1996年3月版,第122~124页。 (1)引自《中国陶瓷史》,文物出版社1982年9月版第219页。

知识出处

越窑青瓷文化史

《越窑青瓷文化史》

出版者:人民出版社

本文记述了越窑历代产品的造型、装饰、装烧、制作工艺、美学特征、外销与文化内涵诸方面,并对越窑的发生、发展、消亡的历史过程及其动因进行了研究和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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