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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知识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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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谢铎及茶陵诗派》
图书
唯一号:
110820020210004632
颗粒名称: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分类号:
K825.6
页数:
127
页码:
266-392
摘要:
本文介绍了谢铎事迹诗文系年的概括。
关键词:
谢铎
事迹
诗文
内容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谢铎诗文集《桃溪集》的第一次编纂稿为《桃溪杂稿》,今已佚;第二次编纂稿是《桃溪净稿》八十四卷;第三次编纂稿是《桃溪类稿》六十卷,今仅存五十一卷,详前第四章《谢铎著述考》。笔者曾据《桃溪净稿》整理点校《谢铎集》。关于谢铎诗文的系年,本来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但笔者在研读谢铎诗文时,发现《桃溪净稿》卷七十七“题跋”类中有一篇谢铎于弘治八年三月写的《桃溪杂稿编年谱小引》,曰:“《编年谱》,谱吾《杂稿》之所存者,以见岁月之先后。岁月有先后,则世故有变更,世故有变更,则心之所感者不能以不异,感于心而发于言,则凡天下之忧乐,一身之休戚,皆于是乎见焉。故上自天道,下至人事,而皆以吾稿之目录系之。於乎!吾无似,虽时有所感而亦不良于言,安敢望其成文有章,以庶几作者之域。然犹不忍悉弃而录之者,特以志吾履历之岁月,以见遭逢之幸, 俾吾子若孙百世之下有所征而不敢忘焉耳。若曰敝帚千金,则吾之所旷缺尤有大于是者,且不足以供古人之一笑,吾岂敢哉,吾岂敢哉。”由此可见,谢铎《桃溪杂稿》中的诗文是按文体按年编纂的。再细读《桃溪净稿》,发现其中诗文也是按文体按年编纂的,这就为谢铎的诗文系年提供了很大的便利。当然,笔者在实际编年时发现有些诗文的编年仍存在较大问题,比如大部分题跋、杂著和书信,如果文中和文后没有注明年月则很难编入,只好有待日后新史料发现时再予编入。
还有一个问题,《桃溪净稿》所收诗文止于弘治十七年谢铎七十岁时,此后所作之诗文收入《桃溪类稿》。但《桃溪类稿》的编纂体例是按照别集的传统习惯,即完全按文体来编排的,不按时间先后的顺序,因此难度更大,但其中有些诗文已注明日期,今亦收入。另外,笔者从《桃溪谢氏家谱》中找到了一篇《双屿公寿藏铭》,文后注明作于正德四年五月八日,谢铎卒于正德五年二月二日, 这篇铭文是目前见到的能系年的最后一篇文章。
谢铎,字鸣治,别号方山,后更号方石,浙江太平人。
《明史·谢铎传》曰:“谢铎,字鸣治,浙江太平人。”李东阳《桃溪净稿序》曰:“先生姓谢氏,名铎,字鸣治,台之太平人,累官翰林侍讲,号方山,后更号方石。桃溪,其所居地也。” 高祖为谢温良。《嘉庆太平县志》卷十二《人物志》:“谢温良,字伯逊,桃溪人。……洪武中,以孝廉应召授官,敕还祀其先,病卒。”另,关于谢温良的生平,《桃溪谢氏宗谱》还收有太平名士鲍原宏作的《谢孝子传序》、李东阳的《谢孝子墓表》,可以参看,此处不赘。
曾祖为谢本雍。生平事迹待考。
祖父为谢廷乾。《桃溪谢氏宗谱》云:“廷乾,字性端,德一府君本雍公之子,孝子公之孙也。生卒失考,系桃溪谢氏兆岙派始祖。”可参看本书《谢铎籍贯故里家世考》一章。
祖母为赵欣。《桃溪谢氏宗谱》云:“安人赵氏名欣,生二女一男。”《嘉靖太平县志》卷七《人物·贞淑》:“赵氏:名欣,桃夏谢乾妻也,生二女一男。男甫晬,乾卒,时赵年二十九,守志弗贰。……一婢严,年十九,亦誓弗改节,与赵皆年几八十而终。乡邦称叹,因名其所居曰贞则堂,学士刘文安公定之为之记。” 关于谢铎祖母赵氏之婢严闰,谢铎曾写过一篇《严贞姆传》(《谢铎集》卷六十三)。可参看本书《谢铎籍贯故里家世考》一章。
父亲为谢宗胤。《桃溪谢氏宗谱》云:“宗胤,字世衍,盛一府君大房兆岙派始祖廷乾公之子,淑人高氏,以子铎贵……子五:振铎、振铙、振镈、振鑑、振锐。
余失考。”谢振铎即谢铎,振,行名。可参看本书《谢铎籍贯故里家世考》一章。
明宣宗宣德十年乙卯(1435) 一岁正月,宣宗(1398—1435)去世。太子朱祁镇即位,是为英宗,年九岁。以宦官王振为司礼监。振揽权纳贿,为明代宦官乱政之始。
谢铎于是年二月出生于浙江省台州府黄岩县方岩乡(成化五年析黄岩县南三乡置太平县,方岩乡属太平县。铎故里在今浙江省温岭市大溪镇兆岙村)。李东阳《通议大夫礼部右侍郎掌国子监祭酒事赠礼部尚书谥文肃谢公神道碑》(以下简称《神道碑》):“公生宣德乙卯年二月某日。”另按,李东阳《怀麓堂集·文后稿》卷三《寿方石先生七十诗序》云:“弘治甲子春正月二十二日,礼部右侍郎掌国子祭酒事方石谢先生寿七十,吾同年在朝者,以例赋诗为寿。”则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67·谢铎又似生于是年正月二十二日。李东阳自出两说,未知孰是,姑录以备考。
族叔谢省十六岁。李东阳《宝庆知府谢公墓表》:“公寿七十四,以弘治六年十二月卒。” 傅瀚生。
吴宽生。
黄孔昭年八岁。
罗璟年四岁。
林瀚年二岁。
杨守陈年十一岁。
周瑛年六岁。
张弼年十一岁。
陈献章年八岁。
英宗正统元年丙辰(1436) 二岁从杨士奇等之请,开经筵。始于两畿及十三布政司各设提督学校官。学者薛瑄以荐授山东提学佥事。鞑靼阿台汗(阿鲁台所立)屡扰甘、凉,明廷以蒋贵为总兵官击之。王振以兵部尚书王骥、侍郎邝埜回奏边务迟缓为由,嗾使英宗下二人于狱,旋释出。未几右都御史陈智劾张辅回奏稽延,英宗不问。自此言官往往承振风指,劾奏大臣。
是年四月,河北旱蝗;闰六月,顺天、真定、保定、济南、开封、彰德六府大水;七月,南畿、陕西、湖广、广东大水。
张泰生。
陈音生。
刘大夏生。
张元祯生。
杨守阯生。
杨守随生。
正统二年丁巳(1437) 三岁王振专权之迹渐露,太皇太后遣振至内阁问事,杨士奇拟议未定,振擅施可否,士奇怒,三日不出,后皇太后闻之,鞭振,责令谢罪。又集英宗及张辅、三杨(士奇、荣、溥)等,痛责王振,振因此稍见敛迹。以宋儒胡安国、蔡沈、真德秀·268· 谢铎及茶陵诗派从祀孔庙。
章懋生。
戴珊生。
贺钦生。
正统三年戊午(1438) 四岁王骥率诸将蒋贯等出塞,大破阿台汗等。瓦剌部脱懽攻杀阿台汗,立元裔脱脱不花为可汗,自为丞相。礼部尚书胡汉、刑部尚书魏源、右都御史陈智等一度下狱,论者以为王振作威之渐。是年,京师屡次地震。
正统四年己未(1439) 五岁瓦剌部脱懽死,子也先(额森)嗣,称太师;脱脱不花具空名,不复相制。倭寇焚掠浙东台州、宁波、吕国卫等地。左副都御史吴讷(1372—1457)致仕。
讷,字敏德,号思庵,常熟人。于性理之学,多所发明。文学家朱有燉(周献王, 1379—1439)死。有燉字诚斋,号全阳子、老狂生、锦窠老人,周定王子,喜文事,工词曲,著有《诚斋乐府》等。是年,京师地震,又大雨水溢,毁房屋三千余所。顺天、真定、保定及河南之开封、卫辉、彰德等府大水。江南苏、常、镇三府及江宁五县大水,溺死者甚多。
陆& 生。
张敷华生。
正统五年庚申(1440) 六岁修建北京宫殿,共役使工匠、官军七万余人。王振喜僧道,是年共度二万二千三百余人。大学士杨荣(1371—1440)死,谥文敏。荣初名子荣,字勉仁, 福建建安(今建瓯)人,著有《北征记》等。是年,两畿、山东、河南、浙江、江西大水,江河均溢。兰州庄浪地震十天,后又屡震,城堡房屋坍,压死人畜。
正统六年辛酉(1441) 七岁于谦巡抚山西、河南十二年,还京师,因不谒见王振,被诬为“怨望”,下狱论死,旋释出,降为大理少卿。宫殿竣工,开落成宴,开中门召王振,百官候拜于门下。时帝在宫中,呼振为先生。公侯勋戚见振,皆呼为“翁父”。
按照七岁入学之俗,铎约于是年开始读书。《宗谱》引《台州府志·谢铎传》:“幼苦学,常悬髻读书,至夜分不辍。”黄绾《谢文肃公行状》(以下简称《行状》):“少颖敏,能为韵句。”王廷相《方石先生墓志铭》(以下简称《墓志铭》):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69·“生而姿性澄朗,机神警悟,童时即能为韵语。” 韩文生。
正统七年壬戌(1442) 八岁倭寇陷浙东大嵩千户所(在今宁波东南),命焦弘整顿浙江防倭事。兀良哈附也先,攻掠广宁前屯,命王翱提督辽东军务。太皇太后死。王振盗毁太祖所立“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铁碑。广西大藤峡瑶族起义军首领蓝受贰等被官吏诱杀。是年,设建州右卫,以范察(猛哥弟)为指挥使,命董山(猛哥子)领左卫, 建州三卫之名始此,时建州部分在今辽宁新宾境。
何鑑生。
正统八年癸亥(1443) 九岁侍讲刘球应求直言诏,提出任大臣、罢营作、停麓川之役等十事,被捕下狱,旋被王振杀害。球(1392—1443)字廷振,号求乐,安福(今属江西)人,景泰中追谥忠愍。薛瑄被陷害下狱,旋得释。王振以瑄为同乡,擢为大理少卿。瑄不谒振,见之不拜,遂为所恨。国子祭酒胡俨(1361—1442)死。俨字若思,号颐庵,江西南昌人,有《颐庵文选》等。
正统九年甲子(1444) 十岁杨士奇(1365—1444)死。士奇名寓,江西泰和人,谥文贞,著有《东里全集》等。以翰林学士陈循直文渊阁,预机务。陈循与马愉、曹鼐在内阁,杨溥年老,不甚理事。
倪岳生。
正统十年乙丑(1445) 十一岁锦衣卫卒王永张贴文告,揭露王振罪恶,被捕磔杀。兵部侍郎苗衷、工部侍郎高穀并入文渊阁,预机务。时阁务多决于曹鼐。道士邵以正校定《道藏》, 凡五千三百零五卷,收书一千四百二十六种。
程敏政生。
正统十一年丙寅(1446) 十二岁王振侄、曹吉祥弟等受世职,宦官亲属受世职始此。杨溥(1372—1446) 死。溥字弘济,石首(今属湖北)人,谥文定。
正统十二年丁卯(1447) 十三岁国子祭酒李时勉致仕,三年后卒。时勉名懋,号古廉,江西安福人。离京·270· 谢铎及茶陵诗派时廷臣及国子生送行近三千人。始命学校考取附学生员,从此生员人数大增。
叶宗留聚众数万,称大王,攻建阳、建宁等地。是年,宗喀巴弟子根敦朱巴兴建扎什伦布寺(在今西藏日喀则南),后为历世班禅驻锡之地。
李东阳生。
正统十三年戊辰(1448) 十四岁宁献王权(太祖子)死。权字臞仙,号丹丘先生、涵虚子,所著《太和正音谱》记有元及明初杂剧名目。是年,河决大名之开州、长垣,没三百余里。又决新乡八柳树口,漫曹、濮,抵东昌,冲张秋(今山东东阿西南,运河经此),溃沙湾(今寿张东),运道始受影响。又决荥泽,过开封城西南,经陈留,历睢、亳,入涡口,至怀远界,入淮,淹地二千余里。
铎从谢省学《四子书》《毛诗》。黄绾《行状》:“年十四,其叔余逸老先生授《四子》《毛诗》,辄悟大意。” 正统十四年己巳(1449) 十五岁瓦剌也先犯边,英宗亲征,土木堡兵败,王振死,英宗被俘。景帝即位,尊英宗为太上皇。
景帝景泰元年庚午(1450) 十六岁也先屡扰大同、宣府,被总兵官郭登、朱谦等击退,乃与明约和。六月,明廷议也先请还太上皇(英宗)事,吏部尚书王直率群臣请从所请,景帝谓“贼诈难信”。也先使复至,尚书胡' 等复请从之,景帝谓宜拒绝。于谦谓“帝位已定,不致有他”,景帝始允。遣给事中李实为使。七月,李实见也先及上皇而还。复遣杨善、赵荣往使。八月,上皇得释还京师,居南宫。是年,南京吏部尚书魏骥、南京国子监祭酒陈敬宗致仕。骥字仲房,萧山人。正统时,王振凌公卿,独呼骥为先生。致仕二十余年而卒。有《南斋摘稿》。敬宗字光世,慈溪(今浙江慈溪东南)人,以师道自任,与李时勉有“南陈北李”之称。卒于天顺三年,有《澹然居士集》。据吴敬于本年撰成之《九章算法比类大全》,珠算已广泛应用。敬字信民,仁和(今杭州)人。
王鏊生。
景泰二年辛未(1451) 十七岁太监兴安以皇后旨度僧道五万余人,于谦反对无效。也先杀可汗脱脱不花,自称大元田盛。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71·景泰三年壬申(1452) 十八岁五月,废皇太子见深(英宗子)为沂王,立皇子见济为皇太子。寻又赐阁臣黄金各五十两。黄河沙湾堤筑成,正统十三年决口至此始塞。六月,大雨,又决沙湾北岸,掣运河之水而东。秋,徐州、济宁间平地水高一丈。是年,南畿、河南、陕西等地皆大水。
景泰四年癸酉(1453) 十九岁正月,黄河在新塞口之南决口。四月,复塞新决口。五月,大雨,沙湾北岸决口,运河水流入盐河,漕船全部受阻。时黄河一支从荥泽南流入项城,一支从新乡八柳树入张秋会通河。七月,石璞开一新河,长三里,以避决口,上下通运河。是年十一月,太子见济死(按:景帝惟此一子)。
铎约于是年游县学。李东阳《神道碑》:“少为县学生。”王廷相《墓志铭》: “将冠,游邑校,与同邑黄文毅公孔昭友契,服膺儒素,日相砥砺,以古人自期, 乃并有时名。” 景泰五年甲戌(1454) 二十岁是年规定会试分南、北、中卷,各按名额取中。四川、广西、云南、贵州及凤阳、庐州二府与滁、徐、和三州为中,此线以南为南,以北为北。是年,免苏、松、常、扬、杭、嘉、湖七府漕粮二百余万石。
谢省是年举进士。《宗谱·谢省传》:“景泰甲戌进士。”(按:据《历科进士题名录·景泰五年甲戌科》,谢省是年登科,在二甲第八十名。) 潘府生。
景泰六年乙亥(1455) 二十一岁阁臣江渊被陈循、王文排挤出阁,为工部尚书。刑科给事中徐正请复立沂王为皇太子,谪远任,戍守铁岭卫。钟同被杖死于狱中。徐有贞开广济渠(在山东寿张西)以疏水,浚漕渠以通运道,治沙湾决口成。是年,南畿、江西、湖广、山东、山西、河南、陕西三十三府、十五州卫旱。
景泰七年丙子(1456) 二十二岁《寰宇通志》成书。广西大藤峡起义军进至高(今广东茂名)、廉(今广西合浦)、雷(今广东海康)一带。畿内、山东、河南从夏到秋大雨,积水丈余。
山东河堤多坏,徐有贞所筑独不受影响。湖广、浙江、南畿、江西、山西十七府旱。
·272· 谢铎及茶陵诗派景泰八年 英宗天顺元年丁丑(1457) 二十三岁正月,石亨、曹吉祥、徐有贞等乘景帝患病,迎太上皇入宫复位,改元天顺。史称“夺门之变”。谢省拜南京车驾主事(《嘉靖太平县志》卷七《人物志· 谢省》)。
天顺二年戊寅(1458) 二十四岁八月,英宗诏修《大明一统志》。吏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李贤为总裁官,太常寺少卿兼翰林院学士彭时、翰林院学士吕原参修。此书历经四年,于天顺五年四月编成,以两京、十三布政使司分区,下辖府州县,再分建置沿革、郡名、山川、形胜等目,后附有《外夷》各国和地区的地理沿革等,有重要史料价值。
十一月,英宗问李贤政治得失,后者请罢锦衣卫校刺事。
天顺三年己卯(1459) 二十五岁孛来二万骑攻安边营(今陕西定边东安边堡),被总兵官石彪、杨信率部击退。明军俘四十余人,斩五百余级,即号为西北战功第一。
铎是年举乡试第二。《宗谱》引《台州府志·谢铎传》:“天顺三年举乡试第二。” 天顺四年庚辰(1460) 二十六岁“夺门之变”后,被石亨排挤陷害者至众。正月,下石亨狱。二月,杀石彪。
黄孔昭举进士。《明史·黄孔昭传》:“举天顺四年进士,授屯田主事。奉使江南,却馈弗受,进都水员外郎。” 天顺五年辛巳(公元1461年) 二十七岁太监曹吉祥与侄钦发动兵变,杀帝信任之宦官逯杲及都御史寇深,斫伤阁臣李贤,旋败死。是年,河水冲决开封土城,筑砖城御之,亦溃,水深丈余,死者甚多。崇明、嘉定、昆山、上海海潮冲决,溺死一万二千五百余人;浙江亦大水。
天顺六年壬午(1462) 二十八岁颜彪与两广巡抚叶盛攻破瑶壮等族七百余寨,驻军大藤峡,杀居民数万。
李震继续攻破瑶寨多处。扩大锦衣卫狱,时门达用事,告讦之风日盛。画家戴进死。进字文进,号静庵、玉泉山人,钱塘人,为“浙派”代表。
天顺七年癸未(1463) 二十九岁宣大巡按御史李蕃因责打锦衣卫侦事人,被捕枷号数日而死。辽东巡按御史杨琎亦以责打侦事人被治罪。山西巡按御史韩祺亦被枷号而死。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73·天顺八年甲申(1464) 三十岁正月,英宗死。太子见深即位,是为宪宗。理学家薛瑄死,瑄字德温,号敬轩,河津(今属山西)人,著有《读书录》《薛文清集》。
铎是年登进士第,与李东阳同入翰林,为庶吉士。黄绾《行状》:“甲申,登进士第,与今少师长沙李公、大司马华容刘公同选入翰林为庶吉士。”按:据《历科进士题名录·天顺八年甲申科》,谢铎在二甲三十一名,李东阳为二甲第二名。
宪宗成化元年乙酉(1465) 三十一岁是年,铎在翰林院,授编修,预修《英宗实录》。《明史》本传:“授编修,预修《英宗实录》。”李东阳《神道碑》:“乙酉授编修。”王廷相《墓志铭》:“授编修,预修《英庙实录》。” 春作《杂诗》。其三首有云:“东陵旧时园,青青草盈路。”故系之于春。另按: 谢铎《书联句录题名后》曰:“右题名一如旧录,以得诗先后为序,惟称谓则易以官,而各以其仕之所终为据,其未终者,则据今之所历而称之,在吾乡者则逊而居后,而诗之所录,则一以岁月而不敢以先后乱也。……自成化乙酉以迄于今,仅三十有四年,而零落无几,虽其存者亦各天一方,邈不可即。”而此篇跋末尾谢氏亦有言曰:“因念首三卷,虽王丹徒公济旧有刻本,而间亦有不同者,遂并举以属之。”可知在此《联句录》付梓之前,谢氏已有部分诗文刻本存世,并对《联句录》多有补益。又可知谢铎厘定成化元年以来三十四年间的诗作,均以时序为准。又谢铎《桃溪杂稿编年谱小引》写道:“《编年谱》,谱吾《杂稿》之所存者,以见岁月之先后。”谢氏自称“首三卷今阁老西涯李先生诸公与予在官时作”,故系于是年。
作《都门别意》。诗云:“黄金台上春云暖,黄金台下春水满。水边杨柳亦无情,眼看离愁不相管。离筵把酒还载歌,歌声半逐东风缓。酒阑相顾两茫然,芳草依依青不断。”显然作于春时。
作《莼鲈图》。诗云:“江东部兵真见几,脱身早拂东曹衣。归来莼菜想如旧,秋风正及鲈鱼肥。”按:此为题画诗。诗中“莼羹鲈脍”一典出自《晋书·张翰传》。张翰字季鹰,晋吴郡吴人,善属文,齐王司马冏辟为大司马东曹掾。适值时局动荡,翰为全身远祸,托辞思念家乡莼羹、鲈鱼脍,遂蝉蜕南归。此诗似·274· 谢铎及茶陵诗派对当局弊政多有指涉,又有故园之思厕隐其中。
作《太液晴波》。诗云:“太液池边春水平,日华浮动暖风清……建章宫畔当年事,回首斜阳梦已惊。”按:汉太液池,汉武帝时于建章宫北兴建,以其泛波浩瀚得名,其址在今陕西长安县西。谢诗所咏实为北京之太液池,在今之北海,即中南海。
作《琼岛春云》。诗题“春云”,又诗云:“春阴欲下清虚殿,朝彩先浮最上峰。”当系于春。
作《居庸叠翠》。由诗题及诗云“塞草远分天外碧,狼烽不送日边红”,可知作于春夏之际。
作《金台夕照》,“金台夕照”为京师十景之一,故附系于此,此诗见于《桃溪类稿》卷七,已残。
冬作《怀黄工部世显》。诗云“岁晚同为客”,故系于冬。按:据谢铎《南京工部侍郎黄公墓志铭》曰:“公讳曜,字孔昭,后以字行,更字世显,别号定轩,姓黄氏。……登庚辰进士第,擢工部屯田主事。……公循循满考,始擢右通政。又五年,乃迁今职。”黄世显生于宣德戊申(1428),卒于弘治辛亥(1491),享年六十四岁,亦可参见《明史·黄孔昭传》。有《定轩集》若干卷存世。黄世显与谢铎交情莫逆,相知甚深,是集多有答赠诗存。
文作《京师十景诗序》。其文云:“铎不佞,敢以是为今日京师之颂,以率先十景之作。”《太液晴波》《琼岛春云》《居庸叠翠》诸诗文均为描写十景的作品。又李东阳《怀麓堂集》中亦有《京师十景诗》及《京诗十景诗序》,其十景分别为“琼岛春云”“太液晴波”“居庸叠翠”“西山霁雪”“玉泉垂虹”“蓟门烟树”“卢沟晓月”“金台夕照”“东郊时雨”“南囿秋风”。此文当作于中进士之后不久,故系于本年。
成化二年丙戌(1466) 三十二岁册封万氏为贵妃。万氏本宫女,宪宗十六岁即位时,妃已三十余岁。鞑靼毛里孩连年攻扰榆林、延绥、固原、宁夏等地。兵部尚书王复请筑延绥、甘肃一带的墩台、沟墙。令兵部议行。
铎在翰林院。仍任编修。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75·春一月作《元夕枉诸友燕坐分韵得吾字》。诗云:“元宵对雪兴不孤,故人联骑来蓬壶。”故系于正月十五日。按,谢铎本年作《元宵宴集诗序》载,罗璟以“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一句分韵,由谢铎此诗可知其分得“吾”字。
三月作《刘尚质家上巳分韵得俱字》。诗曰:“三月五日隆冬俱,顽阴暝漠连八区。”按:三月上巳,为古代节日。汉以前,上巳必取巳日,但不必三月初三;自魏以后,一般习用三月初三,但不定为巳日。故此诗系于三月五日。按, 由谢铎《元宵宴集诗序》知,李东阳、谢铎等天顺八年同年进士聚会以年龄顺序决定主办者,刘淳生年仅在谢铎之后,故主持上巳之会。
秋作《秋晴》。诗云:“暑雨两经月,秋风初报晴。……水国雌动,云霄哀雁鸣。相逢江上使,犹道未休征。”按:据《明史·白圭传》载,成化元年,河南西华人刘通、石龙在湖广房县领导流民起义,聚众至四万人。明政府急遣工部尚书白圭、抚宁伯朱永以及湖广总兵李震征剿。次年,起义失败,而荆襄流民直到成化十二年明政府侨置郡县设郧阳府加以绥抚,起义活动才停止下来。诗中所称“犹道未休征”,当指此一事件。
作《新婚别》《上之回》《搏虎行》《陆宣公》。诸诗采用歌行体,借古人(穆天子、冯妇、陆贽)古题,对成化初的时弊加以抨击。
作《枯木双鹰图》。诗云:“悲台昨夜西风起,踏木寒鸦枝半委。……我知猛气非常流,翻倒直欲摩高秋。”此题画诗显然结合时节作了合理想象,故诗语老气横秋。又诗末“鹏雏不敌老枭翼,莫使云霄枉搏击”一句则将其初出茅庐、欲为天下除残去秽的抱负写出,亦与成化登科不久的心境吻合。
作《刘工部为嘉禾许廷冕写雨竹图》。
成化三年丁亥(1467) 三十三岁鞑靼毛里孩杀孛来,逐阿罗出,遣使进贡,仍攻掠大同等地。翰林院编修章懋、黄仲昭,检讨庄昶以谏“明年上元张灯,命词臣撰诗词进奉”事被杖,谪官,懋等与罗伦因有“翰林四谏”之号。从上年六月至本年四月,四川地震三百七十五次。
谢铎预修《英宗实录》成,升从六品俸。李东阳《神道碑》:“成化丁亥,预修《英庙实录》成,升从六品俸。”王廷相《墓志铭》:“赐银币,升俸。” ·276· 谢铎及茶陵诗派秋作《裘氏龟山墓》。诗云:“君不见玉鱼夜发南山道,万骑胡尘暗秋草。…… 独怜泚颡见慈孙,忍对西风泣朝露。”故系之。
作《石钟山》。诗云:“万籁自生听,双钟谁所名。问山元不语,叩石竟何情。”当是实地景致的写照。
文一月十六日作《元宵宴集诗序》。序曰:“皇帝御极之三年,朝廷熙洽,乃休暇。文武群臣于元宵前后各五日,得宴饮为乐。……铎以次得元宵之会。及期,天大雨雪,竟日夕弗止。……明日,鼎仪诗属成。主人例有序,不得以不能辞。”故系于十六日。又序中云“遂举‘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之句,阄为韵, 已乃复举酒。……师召寡言,话得‘金’字,诗最先成,罚弗及。汝贤次之,余诗成,鲜不入于罚者。”按宪宗天顺八年继位,至此适逢三年,故系之。此正与本年作《元夕枉诸寮友燕坐分韵得吾字》相参验。
三月作《送陈御史序》。序曰:“成化丁亥春三月,御史陈君士贤以廷议出督学政于南畿。”辞意甚明,故系之。
成化四年戊子(1468) 三十四岁开成(今宁夏固原南)满俊(满四)起兵,不数月,聚众数万人,关中震动。
俊称招贤王,据石城。副都御史项忠率军围之,大小三百余战,破石城,俊被擒,至京师被杀。
春一月一日作《次韵黄世显戊子元日》。诗题已明,又诗云:“得岁频惊我,传杯欲让人。……风尘双倦眼,历历怕逢新。”故系之。
作《和李宾之自儆诗》。诗云:“岂无明日心,少壮不吾待。”时逢壮岁,自立而强的风概溢于笔端。
作《题魏冢宰送张县丞诗》。诗云:“尚书归去鬓如蓬,桃李门墙想旧容。
不识春风行乐地,多情还到博陵松。”故系之于春。
作《奉和兵部四叔父金陵寄示诗韵》。诗云:“为问门前柳,春光几时回。” 故系之于春。
作《送贺克恭还辽东》。诗云:“萧条环堵病,迢递洛阳春。道上逢沮溺,驱车莫问津。”故当系之于春。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77·作《邑人》《枕上口述》《小景二绝句》。
作《寄城南诸友》。诗云:“红尘满路看羸马,芳草经春想旧庐。”当系之于春。
夏作《雨中戏柬黄世显》。诗云:“炎风吹雨夜如麻,深巷泥途半没车。”显为溽暑多雨之际,故系之。
秋八月作《雨中柬应志建》。诗曰:“万间不庇孤寒士,破屋先惊八月秋。”其意甚明,故系之。
作《钱御医山水图》《勿斋》。按:谢铎《读勿斋稿》云:“乡先正方伯陈公有遗稿曰《勿斋稿》,凡几卷,合五七言绝、古律诗若干首,序、记、杂文又若干首。…… 其词直,其义明,其志远,类非当世区区雕画为词章者。既又读公传,见公在吉闽蜀之间,为良令尹、为名御史、为贤方伯,历历如前日事,予益信公非徒能言者。”诗中:“心兵百万胜熊貔,进退分明在一麾。不是颜家真老将,平原城郭半羌夷。”即对陈勿斋刚猛一面的概括。
作《奉慰十五叔父下第》。
作《寄金浦云》。诗曰:“回首西风此别离,马头消息转迟迟。”故系之。
作《奉和十五叔父九日至金陵》。诗曰:“烂漫花前醉未休,秣陵今日也宜秋。”故系之。又《读四叔父十五叔父金陵唱酬诗稿》曰:“掩卷重吟宿别诗,夜床风雨转凄其。”当知此诗为感念叔父金陵游历之作,其去前诗作日必不为远, 故亦系之于秋。
作《十五叔父久留金陵奉寄一首》。诗曰:“匹马初闻下棘闱,便随征雁入南畿。秋花有恨空成约,春草无诗定不归。”时节征候显明。又诗中云“上国梦回为客好,故园书去隔年违”,正与《读四叔父十五叔父金陵唱酬诗稿》“殷勤为报归时信,归信春来未可知”意脉相通,亦可证为同期之作。
作《奉和十五叔父下第金陵留别诗韵》。诗曰:“如何秋后信,犹以梦中思。”“松菊故园梦,风尘游子衣。”“竹林秋入梦,风雨夜相亲。”均为系于秋之证例。又《次韵奉侍四叔父》曰:“不语对歧路,有怀如乱丝。十年犹是别,百岁若为期。昨日南征雁,还家报已迟。”亦为秋时之作甚明,且其与前诗“千里念歧路,十年成别离。如何秋后信,犹以梦中思”手法酷似,可知其相去亦不甚远。
作《钟稽勋山水图》。诗云:“钟郎家住在瓯国,雁荡诸峰在其侧。……碧·278· 谢铎及茶陵诗派桃洞口仙人居,天台咫尺相萦纡。”按:东瓯,古城名,汉惠帝三年封古越族后裔首领摇为东海王,建都于此。即今浙江永嘉县西南。诗中所出现的“雁荡诸峰”“碧桃洞口”“天台”均为越地名胜,此画勾起谢氏故园之思,故诗末“诗成回首重茫茫,疏家门巷秋芜绿”,意蕴丰厚,亦明显交代此诗作于秋季。
冬作《梅花》。诗曰:“踏遍孤山雪外峰,岁寒谁似老逋翁。”显为隆冬时节梅花傲寒而开的景致,故系之。
作《次韵李宾之雪中忆张亨父》。诗曰:“惨淡寒光带雪微,江南游子怯秋衣。眼看岁月愁边去,心忆乡山梦里归。”冬日之迹显明,故系之。
成化五年己丑(1469) 三十五岁以礼部侍郎万安兼翰林学士,入阁,安结宦官与万贵妃为内援。鞑靼毛里孩攻扰延绥。阿罗出纠合别部,入居河套。学者吴与弼死。与弼字子传,号康斋,抚州崇仁(今属江西)人,程朱派理学家,为陈献章之师,有《康斋日录》《康斋文集》。
友黄孔昭调任吏部文选郎中。(《明史·黄孔昭传》) 谢省迁宝庆知府,九年辞官还乡。(《嘉靖太平县志》卷七《人物志·谢省传》) 春作《四叔父报考满来京且阻归觐之行》。诗曰:“远信经年问别离,始知官满有来期。”正与去年作《读四叔父十五叔父金陵唱酬诗稿》“殷勤为报归时信, 归信春来未可知”相符应。又据《嘉靖太平县志》卷七《人物志·谢省》载:“成化己丑,迁宝庆知府。”诗中秩满述职一事当指此。另按:《明会要》卷四十八《选举二》载:“选人之法:每年吏部六考、六选;凡引选六,类选六,远方选二。
听选及考定升降者,双月大选。改授、改降、丁忧、候补者,单月急选。其拣选, 三岁一举行。”又成化三年,大学士商辂疏:“臣见吏员考满,冠带听选,有经十二、三年未得除授者。中间多有衣食不给,借贷于人。”由诗中“马头未报真消息,入夜还添觉后疑”难以置信的情状,可知谢铎对谢省考满与来京的事大喜过望。
作《寄呈宝庆叔父》。诗曰:“湘水夜深添别恨,桃溪春暖忆清欢。灯前翻尽平安札,相对无言欲废餐。”可知谢省已在宝庆知府任上,谢铎此诗正可为《四叔父报考满来京且阻归觐之行》的注脚。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79·作《十五叔父在金陵有约还家舟中奉怀》。诗曰:“去年相约及春归,春到淮南尚客衣。一路风光看欲遍,隔江消息报来稀。渡头芳草惊新梦,竹下清阴想旧扉。先后到家那可问?倚篷终日雁南飞。”此诗可与《读四叔父十五叔父金陵唱酬诗稿》《十五叔父报考满来京且阻归觐之行》参看。另按:《明会要· 职官十六》载“休假”制度:“(洪武)十六年,令国子生有父母者,三年一归省。” “洪熙元年三月,令:外官满三考者,许给假省亲。”“宣德三年,上仿古君臣豫游事,每岁首,许百官旬休,选胜宴乐”等等。据谢铎《从弟声墓志铭》:“又七年,公守宝庆,予以编修恩归觐,……又五年,公致其事以归……又六年,予以忧解职官归。”另据谢铎《谢病疏》:“成化十六年四月十六日,丁父谢某忧。”以成化十六年上推十一年,可知于成化五年其辞京归省。又谢氏《吴修撰汝贤省亲送行序》称:“朝廷特重近都臣之去,复更定为例,令凡臣僚去家十年者始请得。”谢铎诗中多有离乡十年的表露,如《奉和十五叔父下第金陵留别诗韵》(三首)其一:“千里念歧路,十年成别离。”《谒十五叔父》:“十载江湖相忆地,马头今日得闲行。”《九日》其二:“相看不用怜多病,梦里乡山已十年。”等等。亦可知谢氏依旧例放还,《昨过静海宿流河驿》《宿德州》《过歌风台》《钱塘怀古》《谒十五叔父》诸诗勾勒出的行程当为京杭运河之水路。
作《次韵奉答十五叔父》。诗云:“老叔学道者,慷慨平生志。经纶满胸腹, 欲为苍生济。……窃禄多耻心,见人少生气。归来竹下情,指点旧苍翠。”按: 《嘉靖太平县志·谢铎传》称:“尝从其叔父贞肃先生学,师事终身。”又李东阳《神道碑》称:“少从从父宝庆知府世修学,师事终身。”故谢省的行止操品对谢铎的影响可知。
秋作《喜陈儒珍来过》《次儒珍韵》(二首)。诗云:“一住休言十日余,几从门下望高车。……莞海秋风人去后,巴山夜雨梦回初。多情见说城南路,杨柳千行绿渐疏。”(《喜陈儒珍来过》)“高秋林下相逢日,犹忆天台道上诗。莫向尊前易离别,归来已是十年期。”(《次儒珍韵》其二)当为谢氏省亲期间与旧友酬接之作。另按:据谢铎《敬所陈先生集序》记其与陈彬的交游说:“天顺初,予与黄亚卿诸公始获纳交于先生。先生之年与学皆先于予,予日追之不可及。既而予从诸公以出,而先生连不得志于有司,于是学益进名益高而身益困。”可知陈彬才学为谢氏所钦服,却懔懔不得志于仕途。
·280·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雨中有怀十五叔父》《病中有怀呈十五叔父》。诗曰:“竹墅桃溪隔数村,日斜犹忆雨中论。”(《雨中有怀十五叔父》)“夕阳西下隔秋阴,三径门前旧竹林。”(《病中有怀呈十五叔父》)诗中尽是家园熟习之景,谢氏对叔父(谢绩) 人格及学术上的钦敬溢于言表。
作《葵阳楼为葛大尹作》《九日》(二首)。前者诗曰:“河阳县里花如锦,莫共东风一处栽。”显为托物自喻。后者其一曰:“竹外高风怯晓寒,自扶羸病过西阑。”其二曰:“雁荡峰高半接天,登高长忆菊花前。相看不用怜多病,梦里乡山已十年。”自为谢氏病休于乡时所作,重阳节登高赏菊之俗亦可明见。
作《居闲》《中秋坐病奉谢诸寮友》。前诗曰:“江湖岁月易蹉跎,十载归来少壮过。与世难忘心欲懒,居闲无分病偏多。”写出宦海的甘苦,人事的艰难, 亦为留乡期间所作。后诗云:“故人邀我看明月,有约欲来病且休。”为仲秋赏月之事愈明。
作《短歌行赠十五叔父》。诗曰:“去年失意登金陵,感时愁绪心怦怦。长歌短咏出寥廓,扬子江头离别情。归来今年复失脚,卧病经秋在山郭。”按谢绩为谢铎十五叔父,据《嘉靖太平县志·人物志》载:“谢绩,字世懋,贞肃先生省之弟。”“尝七试于有司,人咸拟其第,顾数不第。”诗中所指当为其科场屡挫之事,由诗意写于秋时甚明,故系之。又诗云:“老叔平生爱作诗,近来作者非昔时。乃知困极发孤愤,愈觉议论生神奇。”另按:宪宗宠幸万妃,翰林学士兼礼部侍郎万安自托万妃子侄,亦受恩宠,于是年入阁。据《明通鉴》载:“是时帝怠于政,大臣希得见。万安同在阁,结中戚贵畹,上下雍隔。”同时,鞑靼毛里孩攻扰延绥,阿罗出纠合别部侵入河套地区,时政处于内外交困之中。谢铎称谢绩诗“於嗟薄力当何为?《黍离》以降周音衰。谁可重删复其古,便欲从之问尼父。”当与时局密切相关。
作《睡起》《寄赠卢舜用》。前者有云“浅薄尚怀忧国论”,后者云“崇文门外送行时,寂寂高风想见之。环堵可容原宪病,扁舟不返季鹰思。”可知时政艰荒,谢铎虽栖居园田亦寄心庙廊。《次韵答陈牧村》其一“睡足孤村得觉先,始知林下有神仙。……多情漫鼓商山调,为报辽师已凯旋”;其二“三径门前菊未荒,动人秋思已悠扬”;《次韵答郭筠心》“云生远树皆秋恨,水满空江隔暮阴”, 说明时值秋季。另按:据谢铎作《筠心郭先生墓碣铭》,郭筠心与陈儒珍均为谢铎忘年之好。是铭云:“先生与敬所陈公实相与为文字友,令节佳辰,登临歌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81·啸,盖无往而不与俱。予辱从杖屦者,几二十年于兹矣。”郭筠心卒于弘治八年(1495)春正月二十四日,终身未仕而学著丰实,有《筠石存稿》若干卷,《郭氏遗芳集》《文献录》若干卷。
作《喜黄世显将归遥寄一律》。诗云:“闻道冬官承诏旨,征车昨日下池州。…… 江海只今犹远别,庙廊何处着深忧。归来且共谈诗句,莫遣繁霜到黑头。”按: 上古设置官职,以四季命名。据《周礼·冬官·考工记》,周代设六官,司空称冬官,掌管工程制作。后世以“冬官”为工部的通称。池州,古时吴地名。梁昭明太子以其水鱼美,命为贵池。唐武德四年置池州,取贵池以为州名。元为路,明为府。可知谢氏一直以来在出处之间徘徊,友人的南下任职,面称喜悦, 实有感同身受的深意在。
作《赠送赵廷坚隐者》。诗曰:“小桥流水人初去,落日青山酒半醺。一道吟情将别恨,相望直过岭头云。”甚有林下风致。谢氏并未忘记对现实的关怀。
《田家叹》《西邻妇》亦作于此时。前者有曰:“县吏昨日重到门,十年产去租仍存。”后者有曰:“年年唱名给官帛,尺寸从来不上身。”均为痛陈民瘼的谠言直声。
作《短歌行》。诗云:“青青杨柳枝,秋来不禁吹。茸茸路傍草,斩艾不得老。”适与《白云深处》“岸海东行路若封,白云堆里草茸茸”相应,当知二者相去不远,而前者显为秋景,故皆系之于秋。
冬作《哭应志建》。诗曰:“十年牢落方嗟命,万里归来已盖棺。枫影夜寒心欲折,稗花秋老泪初干。”故系之。亦可参看成化四年《雨中柬应志建》一诗。
作《奉十五叔父夜话有感》。诗云:“竹边饭罢酒停斟,漫拥寒炉坐夜深。” 故系之于冬。诗亦有云:“慷慨共谈当世事,依违多愧古人心。”表明了谢氏在良知与求全之间的两难状态。
作《冬日雨中覆屋有感》。诗云:“冻雨萧萧屋数稼,白茅零乱未成编。”故系之。谢氏十年在京师游宦,对南方冻雨的景致稍有陌生,故曰:“十年北地长看雪,不记冬来是雨天。” 作《次韵四叔父还家乐》。按谢铎《从弟声墓志铭》(注:声字鸣鹤,谢省之子)曰:“又七年,公守宝庆,予以编修恩归觐,而声亦归自南京,盖已习为应举之学。间从其季父王城公叩之,而诗律亦立就,则亟喜其不凡。”由此可知谢省、谢绩、谢铎、谢声少长咸集,天伦共享,是以诗云:“见说还家无限乐,竹林犹·282· 谢铎及茶陵诗派得想高情。一身在世惟君父,四海何人更弟兄。”聚合雍睦之意显见。
作《岁暮行》。诗曰:“岁暮君莫忧,岁暮君莫喜。”故系之于冬。
作《书感》《花坞读书图》《偶书二绝》《昭君怨》《对镜词》。按:据《嘉靖太平县志·谢铎传》载:“公为诗精练不苟,力追古作,文尚理致,谨体裁,考订、评骘多前人所未及。”又李东阳《神道碑》:“为诗精练不苟,力追古作,当所得意, 殆忘寝食。”《书感》:“拥被高眠夜正迟,细将往事自寻思。”《偶书二绝》其一自喻: “未免今世人,欲作古时样。所以终日间,此心恒怅怅。”均可与评述相印证。
成化六年庚寅(1470) 三十六岁大同总兵官房能在开荒川(今陕西佳县北)破“套寇”万骑,斩首百余级,时人谓为数十年所未有。“套寇”又攻波罗堡、安边营,被总兵官许宁击退。荆襄流民再次起义,刘通旧部李原(李胡子)称太平王。都御史项忠率李震等前往镇压。是年,北京、山东、河南大旱;陕西、四川、山西、两广均饥;顺天、河间、永平诸府旱后又大水,民食草木几尽。
春作《度莞山次陈儒珍家》《次儒珍韵》《再次韵答儒珍》。由诗题可知诸诗作于同时,又《再次韵答儒珍》有曰:“春来一月全无雨,陇麦根荄半不禁。”故系之于春。
作《哭勉轩张先生》。诗曰:“伤心立雪门前路,细雨东风长薜萝。”故系之于春。据谢铎《勉轩先生挽诗序》:“勉轩张先生世家吾乡之桃溪,桃溪之人无虑数百家,家有子弟,自童孺莫不求先生而受学焉。……虽以铎之无似,亦得以备洒扫之末。”可知谢氏对其执师礼以待。
作《忆别》。诗云:“离怀今日转难平,背倚东风忆此生。万里归来真浪迹, 一年甘旨是虚名。”可知谢氏一年假期已终结,启程在即,是有“尊前杨柳看人醉, 马首青山笑客行。可是深恩酬未得,微官顾藉亦何情”一行作吏的无奈之语。
作《次韵十五叔父送别》。诗曰:“白云天姥岭,青竹谢家园。夜夜天南北, 难消此梦魂。”又曰:“仰天出门去,幽恨与天长。只有天边雁,年年归故乡。”清辞英旨,吐语自然,惜别之意溢于言端。
作《北行书感七绝句》。其一曰:“出门不觉三千里,两月风光属别人。记得去年归去日,朗吟送尽隔江春。”可知谢氏春时返京,耗时两月之久。其二“孤舟此日登江岸”,其四“城中几日不开闸”,知途中谢氏一行人当入南京城中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83·游览。其四亦云“酾酒椎牛达明夜,征南专待少将军”。按:于成化元年爆发的荆襄流民起义,虽在工部尚书白珪、抚宁伯朱永、湖广总兵李震等人的镇压下失败,但于是年,李原、王洪等再次揭竿而起,明政府派都御使项忠总督河南、湖广、荆襄诸省军务,与湖广总兵李震发京营兵及神枪火器营前往戡乱,于是荆襄局势再度紧张。诗中“征南”之意当指此。其七曰:“沧州城下日初暝, 十里风声使者船。”可知谢氏浮波两月,已临近京城。
作《折柳堤》。诗曰:“堤头杨柳三千树,乱叶长条接地青。攀折几回春欲暮,别离何处客重经。酒酣忽忆阳关路,歌罢更登湖上亭。昨夜西风起南陌,不禁乡思暗惺惺。”可知暮春时节依依杨柳使谢氏触景生情,惹起无限乡关之思。
作《醉后戏酬金尚义侍御》。按谢铎《金尚义传》云:“尚义以《易》举天顺甲申进士,拜南京监察御史。未上,丁按察公忧。服阙,谒铨曹……暨并舟北上, 则日就予拙,温然君子也。及酒酣愤激,往往出肺肝语,则又痛哭流涕若欲为贾长沙而不可得者……方是时,尚义未尝一日食御史禄,辄敢言人所甚不敢言乃尔。”又据谢铎《书联句录题名后》交代“惟称谓则易以官,而各以其仕之所终为据,其未终者,则据今之所历而称之”的原则,金尚义卒官侍御史,故如诗题所称。此时金尚义恰值丧除,回京叙用,则与谢氏同舟北上。诗曰:“满船载酒金骢马,一路清吟唤我行。吃尽不知三百瓮,船头出水近来轻。”二人诗酒清狂之态适与《金尚义传》中“及酒酣愤激,往往出肺肝语”相参验。
作《喜雨》。诗曰:“今朝对酒欢无极,细雨两日余。”时雨旸若,顺风顺水, 为两人旅程平添乐趣。诗末两句颇有调侃意味:“昨夜江南有船到,征粮不用薛尚书。”谢氏一行抵京,而雨顺风调,使其预测此必是丰登之年。
作《传先德有感》。
秋作《夜坐》。诗曰:“明河入窗户,秋意来郊坰。……蟋蟀在东壁,近人鸣不惊。西风何从来?砧杵凄以清。”当可系之于秋。事实证明《喜雨》的预言破灭。此诗有曰:“今年稻粱绝,去年荆棘生。”南方战事在诗中亦有反映:“潇湘变赤土,平地为沧溟。横飞避矰缴,复有搏制鹰。”诗末“鸿胪发高唱,报捷自西征。天颜喜以怿,赏赉有迁升。回头见诸老,共说今太平”,表明谢氏寄心王室的良好愿望。
作《苦雨叹》。诗曰:“长安阴雨十日多,倾墙败屋流洪波。……春来五月·284· 谢铎及茶陵诗派全不雨,夏麦秋田皆赤土。”故系之于秋。亦可知是年秋潦涝成灾。又其二“君王有道念民困,诏遣尚书督粮运。传闻昨夜来湾头,万斛漂荡无全舟。”言事详实,有补史、证史之效。
冬作《偶为六绝句》。其一曰:“冀北近来风土别,一冬和气满郊畿。去年记得江南路,冻雨潇潇雪乱飞。”是系之于冬。其二曰:“几日荒荒卖儿女,绣衣门下未通名。”其三曰:“泪痕点点生离别,最是江南卖女悲。”表明自然灾害在全国范围内发生。其六“给得官家秋种至,妻儿相对急相炊”,揭示生民之痛之沉重。可参看《苦雨叹》。
作《寄呈十五叔父》。诗曰:“城头冻日风如戟,哀雁嗷嗷向客鸣。”“哀雁” 可作双关语,既指哀民遍野,又指深秋冬初北雁南飞的衰飒景象。
作《至日归自天寿山》。诗曰:“山头月出霜初落,倦马归来路转长。”由“至日”知,此诗当为冬至所作。
作《雪夜》。诗曰:“床头长夜如年岁,冻鼓寥寥不报更。”故系之于冬。
作《题子昂书少陵茅屋秋风歌》。诗曰:“黄屋飘零海上山,北风吹雨泪斑斑。”故系之。
作《除夜》(二首)。其一曰:“谁将多事分年岁,添得今宵一倍愁。”其二曰: “记得去年除夕夜,彩衣堂下笑相呼。”是为除夕守岁之事无疑。
文作《王尚德哀辞》。文曰:“又三年,始同举进士……又二年……又四年,予归省,尚德方起复。”又“未几,而尚德之讣至矣。”按:谢氏于天顺八年(1464) 年举进士,以此顺推,王尚德卒于成化六年(1470)。故系之。
成化七年辛卯(1471) 三十七岁因兵部尚书白圭推荐,任原浙江布政使余子俊为右副都御史,巡抚延绥。
子俊请筑边墙,兵部奏请暂缓。延绥本治吴堡,子俊移镇榆林,加强防御。此后延绥通称榆林。是年,浙江潮溢,冲决钱塘江岸千余丈。
族叔谢绩成化七年九月卒于杭州。谢铎《叙录王城先生诗后》:“成化七年辛卯九月某日,铎叔父王城先生卒于杭。讣达于京师,铎南望踊哭。”《嘉靖太平县志》卷七《人物志·谢绩》:“其门人文肃公谢铎辑其遗稿曰《王城山人诗集》刊焉。”李东阳《怀麓堂全集》文卷二有《王城山人诗集序》。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85·春作《清乐》。诗曰:“芳草东风绿,南枝暮雪深。”可知诗作于初春时节。
作《春旦》《春雪》。前者诗曰:“几日东风在杨柳,长安门外未知春。”后者有曰:“二月东风翻作冻,两年春意腊前归。”均可资证系于春。
作《得宝庆叔父书因怀十五叔父》。诗云:“春风自有还家梦,昨日新传宝庆书。”故系之于春。这是成化五年谢铎归省与谢省晤别以来的第一封信。故诗有曰:“唐岭南头相别地,断无消息两年余。” 作《西涯十二题为李宾之作》。由其四“湾下春水波,湾头杨柳树”,其七“春雨足生意,皇天乃无功”可知当系之于春。
作《和罗明仲读史有感》《读苏老泉批点孟子》。谢诗出经入史,雅正远大。
前者“君看奸佞徒,变幻如鬼蜮”表现其正直一面,而后者“怀哉濂闽翁,重启斯文祥”,则推崇理学正宗周敦颐、朱熹。
作《春愁》《送沈侍御源调卢氏尹》。前者“官河二月冰初合,水国经年雁未回”;后者“脉脉离怀此酒巵,春明门外送行时”,为春时所作甚明。
作《题松》。此为题画诗,诗曰:“多事丹青爱奇崛,强教屈铁受风霜。”可知。
秋作《秋日病起》。其一曰:“两月趋跄不下楼,楼中光景病中愁。冷怀牢落弗宜睡,客舍凄凉先报秋。”前四句为照应题目之句。其二首:“风雨高秋动物华,雁声寥落暮云遮。”亦写秋之意显然。
作《苦雨柬黄吏部世显》。其四曰:“野外更传风雨恶,黍田生事不宜秋。” 故系之于秋。诗末“白头父老泣相语,典尽春衣错买牛。”视民如伤之意尽现于言端。
作《僦屋叹二十韵》。诗前有小序曰:“予再至京,借潘署丞屋以居。”诗曰: “枯柱半惊龙,败壁尽藏虫。窍罅苦多门,补缀良无术。”写出租寓生活的艰难。
其后“因循复岁年,风雨转飘没。檐低轧及头,泥深高过膝。”似与《苦雨柬黄吏部世显》言及京城大雨的事件相承。
作《秋夜》。诗曰:“荜门露冷人无语,沙碛天高雁有情。”故系之于秋。
作《送赵表叔允洪还乡展省》。诗曰:“芳草两年同作客,秋风万里独归人。”故系之。
作《枉李宾之来过》。诗曰:“素丝良马西行路,落日苍茫及暮秋。”故系之。
·286·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送林秋官一中谳狱便道南还》。按:据谢铎《福建按察佥事林君墓志铭》:“君讳垄,字克贤,以字行,一中,其更字也。……登成化丙戌进士。明年, 释刑部主事。未几,转员外郎,遂有福建之命。”诗题中所云“谳狱”可能指林一中秉公办理阮成、王宗禳案件时并未对锦衣卫曲意承旨之事。林一中生于宣德辛亥年(1431),卒于成化乙巳(1485)七月,享年五十五岁。谢铎与之交契, 是铭曰:“予与一中、世显异姓兄弟也,知一中之深者,宜莫如世显,亦莫如予。” 又据谢铎《题交游别录》曰:“予三人(谢铎、黄世显、林一中)之交,踪迹之相忘, 谊分之相合,施之不为恩,逆之不为忤,近之不为亲,远之不为疏,日告之不自以为忠,日规之不见其为数,凡若是者,言可得而尽耶!”林一中有《抑斋稿》若干卷存世。由诗中“官道堂堂使节临,省郎南去及秋深”,故系之于秋。
作《暮秋奉怀黄世显李宾之兼忆十五叔父》。诗云:“夕阳门巷雨初收,独客无言坐暮秋。”写秋之迹显明,故系之。
作《闰九月朔日雨》。诗曰:“客怀最是秋来苦,又是无端一月秋。”可系之是年九月一日。
作《哭叔父王城先生》(八首)。其一曰:“断雁秋空远,惊舟夜壑移。…… 黑发英雄恨,青山布褐悲。”可知谢绩英年早逝于是年秋天。按:《嘉靖太平县志·人物志》曰:“谢绩字世懋,贞肃先生省之弟。……尝七试于有司,人咸拟其第,顾数不第。乃成化辛卯年复试,拟必第,则先试期五日卒。人叹曰:‘嗟, 世懋命矣夫!’其门人文肃公铎辑其遗稿曰《王城山人诗集》刊焉。”又据是书《艺文志·书目》载:“《王城山人稿》,明谢绩著。总百六十九篇,为卷三,犹子文肃裒刻,九十五篇在家从游时所录,四十九篇于敝箧得之,皆与人往来,二十七篇则东广邝尹载道所得。李东阳序,陈献章书其后。”另关于谢绩病故及遗稿整理一事,谢铎《叙录王城先生诗后》亦可资证:“成化七年辛卯秋九月某日, 铎叔父王城先生卒于杭。讣达于京师,铎南望踊哭……又明日,吏部与予谋所以塞哀者不得,从故箧得先生诸尝往来诗四十九篇,去年录自家者九十五篇, 又二十七篇则东广邝尹载道所得也,总之佰六十九篇,为三卷。”两文可差互检看。
作《夜坐》。诗曰:“短笛清砧共一楼,楼头月色是鄜州。灯前笑舞看儿女, 犹喜蚩蚩未解愁。”此诗显然由杜甫《州望月》化出,而反用其“遥怜小儿女,不解忆长安”之意,别具一格。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87·冬作《见雪十七韵》。诗云:“门外积雪满,衢巷色相连。”当系之于冬。按: 因兵部尚书白圭推荐,原浙江布政使余子俊为右副都御史,巡抚延绥。其移镇榆林,加强防御。是年,朱永、王越败鞑靼兵,建议“搜套”,而兵部未允。是以谢铎诗中有“苦乐良不齐,三军犹在边。边城倍常冷,衣甲久已穿”之句。
作《得王城叔父讣后适太守叔父来朝抵湾有妨往拜奉此言意》《湾头路奉太守叔父》《太守叔父以禁例命别卜馆所奉此为解》《太守叔父见答前诗依韵奉和》《太守叔父久驻湾下再奉二绝》《奉饯太守叔父马上有感》。按:据《明会要·职官十八·考课》:“考满之法:三年给由,曰初考;六年曰再考;九年曰通考。依职掌事例考核升降。诸部寺所属,初止署职,必考满始实授。外官率递考以待核。”又“(成化)十三年,奏准:南京各衙门属官、首领官,三年、九年考满,照例赴京听引。其六年考满,从南京吏部考核,具由题奏复职,免其赴京。” 谢省成化五年任宝庆太守,是年为其初考之年,故入京听考。而此篇又载:“凡内外官遇该考察,有央求势要属托者,即以‘不谨’黜退。”为避是嫌,谢铎故不得亲行拜谒,是以诗题中多有“有妨往拜”“以禁例命别卜馆所”等字眼。
作《赠周可大佥事》。诗首句曰:“黄郎席上聆清论,十郡官曹在监衡。”“黄郎”疑指工部屯田主事黄世显。诗中有云:“妖狸夜静群心壮,独鹗风高健翮惊。”可知谢、黄、周等同僚在席间清谈时政,攻过指瑕的风概。
作《雪中四首》。其一曰:“揽衣朝出门,积雪满平地。”其二曰:“深屋经冬雪,重衾入夜单。”其三曰:“两冬春意繁,生生作荒岁。”其四曰:“浅雪踏寒马, 蹴蹴步不前。”故系之于冬。
作《读王城家叔父行实有感》。诗曰:“灯前抚遗行,平生半兄弟。……侧身颓浪间,兀兀增慨涕。”据前述已知,谢绩亡故后由谢铎为其整理诗文集,此诗多发睹物思人之情。
作《西涯十二题为李宾之作》。
作《中夜三首》。其一曰:“寒鸡不肯鸣,中夜如一岁。”故系之于冬。
作《雪不断》(二首)。一曰:“天与丰年瑞,一冬多雪天。”其二曰:“雪少岁不稔,雪多寒不支。”故系之于冬。
十二月作《西楼》。诗首二句曰:“落日苍茫冻不收,清斋无语坐西楼。”又诗尾有“是夕彗出”语,检《明史·宪宗本纪》云:“十二月甲戌,彗星见。”故系之。
·288·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送汪知府》。诗末两句曰:“襄阳知接近,邑里半逋逃。”并有“时有驱逐流民之令”云。按:据《明史纪事本末·平郧阳盗》载:“(成化七年)十一月, 荆、襄、南阳流贼平,进总督军务项忠右都御史,敕留抚治。忠之用兵荆、豫也, 遣人持榜,入山招谕。负险不服,即纵兵剿不赦。”其擒获流民首领李胡子、小王洪之后,“凡遣还乡四十万人,俘斩二千人,编戍者万余人。”可知诗中“时有驱逐流民之令”当指此。《明史纪事本末》又记:“时流民有自洪武以来家业延子孙,未尝为恶者。兵入,尽草之,死者枕藉山谷。其戍湖、贵者,又多道死,弃尸江浒。议者谓忠此役,实多滥杀。”实鉴于此,才出现诗中“邑里半逋逃”人自危惧的结果。
成化八年壬辰(1472) 三十八岁兵部尚书白圭准备大举“搜套”,责令河南、山西解饷,不足即预征明年田赋。山西预征草豆,每夫科银二十两,岁旱民饥,人多逃亡。是年,京师久旱, 运河水涸;南畿大风雨,苏、松、扬、杭、嘉、湖、宁水灾。
春作《送李宾之编修扶侍还长沙省墓》。诗一云:“彩衣江上及春游,春尽江南水乱流。”其二云:“江头春色送飞花,江上青山旧路斜。楚酒一春浑醉客,停车何日吊长沙。”均资证系之于春。又按李东阳《怀麓堂稿·南行稿序》曰:“成化壬辰岁二月,予得告归茶陵,奉家君编修公以行。至省祖州佐公及高处士府君之墓,既合族序,燕居十有八日,乃北返,以八月末入见于朝,盖七阅月而毕事。”正与此诗合。
作《奉饯太守叔父马上有感》。
作《二月忆林一中》。按:《送林秋官一中谳狱便道南还》一诗表明林一中已于去年秋天入闽任福建按察佥事,此诗云:“二月春城未见花,故人何处忆天涯。”抒发怀友的主题。
作《次韵寄呈宝庆叔父》。按:此诗正为谢省初考离京之后的作品,诗末云:“衡阳有回雁,不见到京师。”表明其焦切思虑的心态。
作《春归》。诗云:“城上东风送管弦,倚栏人在落花天。心嗟事往空千载, 眼见春归又一年。”故系之于春。
作《送吾景端教谕江浦》。诗曰:“燕台日晚催行马,江浦春深入馔鱼。”故系之。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89·夏作《题扇面寄郭筠心》《题扇面赠陈牧村》。由后者“赤日当空映午楼,剡藤湘竹怯生秋。”又折扇为消夏之必备品,而系之于夏。
作《暑日切西楼》《不寐》。前诗曰:“暑日切西楼,隆隆比熏爇。谗蝇昼纷营,饥蚊夜团结。”后者曰:“莫怪楼头眼未得,荷戈宵汗有西征。”谢氏曲喻时事,充满忧虑。
作《急雨》。诗曰:“急雨如崩夹怒雷,……苦潦真兼赤旱来。”此为夏日雨季惯常之景。按:是年,京城久旱,运河干涸;山西旱情严重,灾民遍野。南方苏、宁、松、扬、杭、嘉、湖洪涝成灾。又鞑靼兵不断攻扰平凉、巩昌、临洮、庆阳、环庆、固原等地,鞑靼满都鲁入河套称可汗,这一年兵连祸结。谢铎《次韵陆鼎仪病起赴官之作》称“多事不惊忧鬓满”,《期张亨父讲〈易〉不至》“愁思千重郁不开”,当有公忠体国、忧忿郁积之思。另按:检《明史·张泰传》称:“陆釴,字鼎仪,昆山人。陆容,字文量,亦太仓人。三人少齐名,号‘娄东三凤’。泰举天顺八年进士,选庶吉士,授检讨,迁修撰。为人恬淡自守,诗名亚李东阳。弘治间,艺苑皆称‘李怀麓’‘张沧州’。又“釴与泰同年进士,殿试第二,授编修,历修撰、谕德。孝宗立,以东宫讲读劳,进太常少卿兼侍读,得疾归。泰、釴皆早卒。” 由此可知,谢铎实与张泰、陆釴为密迩同僚,除两诗外,集中还多有赠奉之作。
作《次韵陆鼎仪病起赴官之作》。
秋《题菜送林贵实谢病还莆田》。诗曰:“秋风一夜生,吴中是归路。”故系之。
按:谢铎作《赠监察御史林君归莆田诗序》:“予同年友监察御史林君贵实方为御史,辄廷论侃侃不已,未几,乃谢病归。居十有二年,用荐者复起为御史,起辄有两浙之命,贵实益感激,思所以报称者。未期月,章凡再上,乞休致。命下,一时士大夫莫不啧啧叹且惊,以为甚难。”群僚作《激流勇退诗》赠林,而谢为之序。此诗自为当时所作。
作《刘阁老先生挽词》。
作《次韵会稽六题为姜用贞赋》。其五曰:“清时莫讶人皆醉,秋水无心亦爱钱。”其六曰:“寂寞秋江夜正寒,跃龙无地且泥蟠。”故系之于秋。
作《次韵黄九成进士奉使西边散布花之作》。诗云:“苜蓿风高万马秋,贺兰山外古灵州。”故系之于秋。
·290·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送姜用贞省亲得堂字》。诗云:“马头征盖晓风凉,秋水南来雁有霜。” 故系之。
作《〈黄芦白鹭图〉为沈邦瑞题》。诗题自注:“沈,项都宪甥,以荆襄功授职。”知沈邦瑞为项忠之甥。诗云:“湘水西风昨夜秋,黄芦声里暮云愁。”故系之。
作《题竹》《渐斋》。前诗曰:“日落鹧鸪啼远林,寒云漠漠涨秋阴。”后诗曰: “惟应贤达人,鸿飞邈难乱。”故系之。
作《送陈师召四绝句》《赠师召二十二韵》。按,前诗其一“秋尽湘江雁未归,马头黄叶向人飞”,其三“故国归来十载初,秋风不是忆鲈鱼”,其四“武夷山下秋云白,高出天台第几峰”;后诗“君去方暮秋,君来必初夏”,故系之于秋。
后又诗曰:“念昔初举官,与君实同舍。少年江海心,一见即倾下。……从君愿执鞭,送君空辍驾。”可见谢氏与陈师召一见如故、钦慕非常的情谊关系。
作《枉宾之夜话》《读李宾之南游稿》。李宾之即李东阳,是年春于长沙省墓,可参见谢氏《送李宾之编修扶侍还长沙省墓》。又李东阳此次归省将诗文汇为《南行稿》一卷,是诗应为八月末李归京后作。前诗曰:“暮色黄花里,秋风白雁前。并州初到日,越客独居年。”“并州”一词当源自唐刘皂诗“无端更渡桑乾水,却望并州是故乡”(《旅次朔方》),此代指故乡。(注:《全唐诗》此诗一题为贾岛作,诗题名《渡桑乾》。据今人李嘉言《长江集新校》卷九考订,诗与贾岛籍贯、行事均不合,故从唐令狐楚《御览诗》定为刘皂说。姑从之。)后诗“秋尽春行不住骖,乾坤踪迹半江南。”故系之于秋。
作《秋尽》。诗曰:“秋尽南楼见断鸿,六街春雾暖如烘。……美人只在东西路,黄菊清尊昨夜空。”据诗意判断此时可能处于十至十一月份,气温偶有回升的“小阳春”天气。
作《新寒冷》《芗溪书屋》(附序:“陈北溪先生读书地”)。前诗曰:“十月风高冷欲凝,近阳楼阁怯先登。”后诗曰:“天日晓星卑华岳,海云秋尽失鲸鲵。”故系之于秋。
作《奉侍陈士贤宪佥》。按:谢铎《广东左布政使陈君墓志铭》称:“君讳选,别号克庵,士贤,其字也。”“天顺庚辰,会试第一人,历御史、按察,四转以至今官。生宣德己酉(1429),(卒于成化丙午夏五月),享年五十有八,而已有《丹崖集》若干卷,藏于家。”由诗中“江海交情青眼在,乾坤忧鬓壮心消。他时接席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91·催分句,苦忆春灯倒夜瓢”,可知陈士贤生前与谢氏过从交好。
冬作《雪中放朝寄李宾之林一中》。诗曰:“匹马残灯未及朝,长安门外雪盈桥。侍臣睡足休通籍,圣主恩深每放朝。岁晚长空镵橡栗,夜寒精甲老嫖姚。
初冬三白稀时瑞,浊酒新愁缓自浇。”按:《明通鉴》卷三十二称:“是时帝怠于政, 大臣希得见。万安同在阁,结中戚贵畹,上下壅隔。”宪宗宠爱万贵妃而将吴皇后打入冷宫,宠信万安,疏于政事。又《明史·万安传》载:“七年冬,彗星见天田,犯太微。廷臣多言君臣否隔,宜时召大臣议政。大学士彭时、商辂力请。……比见,时言天变可畏,帝曰:‘已知,卿尊宜尽心。’时又言……帝可之。安遂顿首呼万岁,欲出。时、辂不得已,皆叩头退。……一时传笑,谓之‘万岁阁老’。帝自是不复召见大臣矣。”故谢氏谲文以谏之意甚明。
作《次韵林一中员外招饮之作》。诗云:“塞北地寒春有信,海南天远雁无情。”故系之于冬。
作《青州十三贤祠》《慕陶居士寿诗得惟字》。前诗:“英灵终古潮阳井,改邑须知不改泉。”后诗:“青山且十载,鬓发老不衰。愧君寿筵酒,始是休官期。” 谢氏既崇尊先儒,又祈慕道隐,体现其两面性。
作《题岳太守葡萄》《葡萄行》。前诗云:“尝尽荔枝今上品,为谁风味重葡萄。”由故人之赠而引出史评,后诗曰:“文皇富庶一朝堕,欲谢天下先张骞。”其弦外之音自指当朝。
文秋作《赠监察御史林君归莆田诗序》。可与《题菜送林贵实谢病还莆田》一诗参看。
成化九年癸巳(1473) 三十九岁余子俊筑榆林以北边墙一千七百七十里,东起清水营(在陕西省东北部黄河西岸,过河即山西境),西至定边营(今陕西定边)。升榆林堡为卫,扩建城墙。河套鞑靼满都鲁、孛鲁忽等西掠秦州、安定、会宁各州县。王越乘机袭红盐池(在今内蒙古伊金霍洛旗南),满都鲁等丧失家属畜产,北迁,不再居河套。
九年谢铎被旨校勘《通鉴纲目》。上《论西北备边事宜状》和《癸巳封事》。黄绾《行状》:“癸巳,被旨校《通鉴纲目》。先生因指历代得失,为疏数千言以进。” ·292· 谢铎及茶陵诗派春作《枉林一中佥宪宴话四十韵兼柬黄文选世显》《白云起天末赠一中》《卖屋谣赠一中》《撤屋谣》《再枉一中来过》。诸诗显为一时之作,又末诗曰:“杨柳风高隔御河,夕阳春水漫生波。尊前莫惜频相见,见日终输别日多。”故系之于春。
作《次韵张汝弼叙别一中之作》《长歌对尊酒二章呈诸同年》。按:据谢铎《南安府知府华亭张君墓志铭》:“君讳弼,姓张氏,汝弼其字也,其先汴人。”“登成化罗伦榜进士。……拜兵部主事,转员外郎,以遂有南安之命。”张弼生于洪熙乙巳,卒于成化丁末夏十月三日,享年六十三岁。所著有《鹤城天趣》《清和》《庆云》诸稿,《东海手稿》若干卷,行于世。是铭记谢与之交游:“始予天顺初, 与吾友今亚卿黄君世显、故方伯陈君士贤、佥宪林君一中,识君于礼部,盖三十年于兹矣。慨念畴昔一代交游,称豪杰士若诸君者,固落落可数;予驽下,病且不死,既铭吾一中,又铭士贤,而尚忍复铭君也哉!”亦可参见《明史·张弼传》: “弼自幼颖拔,善诗文,工草书,怪伟跌宕,震撼一时,自号东海。……与李东阳、谢铎善,尝自言:‘吾平生,书不如诗,诗不如文。’李东阳戏之曰:‘英雄欺人每如此。’铎称其好学不倦,诗文成一家言。”其交契密迩,可见一斑。更可知后诗其一“长歌对尊酒,共君念平生。十年此出处,四海今弟兄”,非为虚称。
作《翠屏障》《玉带泉》。此为摹景状物之诗,前诗曰:“湖山翠如滴,森立当我前。湿云不作雨,障此东南天。”可定为春、夏两季间作。
作《哭学士柯先生》。按,柯先生名潜,字孟时,莆田人,景泰二年举进士第一,后为翰林学士,进位少詹事,未及为祭酒而病卒,天顺七年曾为谢铎会试主考。有文名,事迹详《明史》卷一百五十二本传。据谢铎《答陈士贤》:“柯先生谢世,深为吾党斯民惜之,培养至是而不获其用,夫宁知非造物者之意哉!阁下以为如何?”诗曰:“文字百年余旧业,栽培中道失全功。”诗后附注:“先生居忧时起为祭酒,不就。”可两相参验。
秋作《七月望日入朝沾雨有怀张亨父兼忆谒陵诸友》。诗曰:“岁晚稻粱悲去雁,夜深江海舞潜鳅。”故系之于七月十五日。
作《为王仁辅题竹赠郭筠石隐者》。王古直,名佐,字仁辅,太平人,性刚烈,有诗名,与谢铎、黄孔昭为挚交。李东阳曾为之作《王古直传》,见《怀麓堂集》卷三十六。诗云:“碧树西风昨夜秋,汉江无水不东流。”故系之。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93·作《传先德有感》。诗云:“居常念先德,寝远弗可闻。……嗟嗟严氏姆,欲语声先吞。”按:谢铎《严贞姆传》曰:“严贞姆者,台州黄岩人,名闰,铎祖母太安人赵氏之媵也。年十一,从太安人来归自赵。……太安人抚之,终其身如娣妹,未尝以婢妾名也。……姆性端静,自壮至老,恂恂如处女,而其中则毅然有丈夫子所不能及者,遍宗戚乡党,识不识,不敢出一语以罅隙姆;宿儒长者,每以过门不及见姆者为恨。……姆年七十九,无子,后太安人十八年为成化癸巳三月某日卒于家。先府君以礼葬,以义为庶母之服。讣达于铎,铎南望踊哭无算。……铎泣拜而受之,谨略避亲之嫌,掇其事之大者作《严贞姆传》,以传于家,以告于后之人。”又据谢铎成化四年秋作《读四叔父十五叔父金陵唱酬诗稿》“殷勤为报归时信,归信春来未可知”,《十五叔父久留金陵奉寄一首》“秋花有恨空成约,春草无诗定不归”,推测严贞姆卒于是年三月,而谢铎获悉,并撰诗文,当在是年秋。
作《红菊花》。诗曰:“一夕寒云万木风,江山无赖酒杯中。丹心不及酡颜好,秋里黄花故作红。”故系之。
作《吴汝贤听雨亭小酌次韵》。诗云:“江山路远谁先到,尘土秋深梦未醒。”故系之。
作《哀土木》。按:土木,地名,即土木堡,今河北怀来县西。据《嘉庆一统志》四十宣化府三称,其地本名统漠镇,唐初高开道置,后音讹为土木。又据《明史纪事本末》卷三十二“土木之变”载,英宗正统十四年(己巳,1449)春二月,“也先遣使二千余人进马,诈称三千人,王振怒其诈,减去马价,使回报,遂失和好”。是年七月,也先寇扰大同。在王振蛊惑下,英宗御驾亲征,八月至大同。瓦剌兵盛,英宗回銮不及,自是月十三日至十五日,被围困于土木堡。最终“众裸袒相蹈藉死,蔽野塞川,宦侍、虎贲矢被体如猬。上与亲兵乘马突围不得出,被拥以去。”是年九月,郕王于北京即皇位。谷应泰致评道:“澶渊之会, 以重发而丧功;土木之变,又以轻为而至败耳。彼王振倡谋,喜宁反噬,虽一死沙场,一膏斧锧,而罪浮罄竹,报不蔽辜。”诗曰:“空遗满地孤臣骨,谁斩终天误国人。故老百年犹涕泪,太平今日忆更新。”与之同趣而又有以古喻今之意。
作《鱼游入渊深》。按:《明史纪事本末·江复哈密》卷四十载:“宪宗成化九年,秋九月,土鲁番速檀阿力王入哈密,掠王母并金印去。”又《明史·谢铎传》云:“时(成化九年)塞上有警,条上备边事宜,讲养兵积粟,收复东胜、河套·294· 谢铎及茶陵诗派故疆。”又谢铎《论西北备边事宜状》云:“右今月十四日内阁臣彭时等遣中书舍人刘询迟到《论西北备边事宜状》,令臣等选列献纳者……实古人以人事君之盛心,臣虽至愚不敢言及之,而不言以负陛下且负元老大臣,所以尽忠于陛下之职分也。”是与诗中“安居与暇日,帝力宁秋毫。所以君臣义,俯仰无所逃”上下同欲、君臣合衷共济的主旨一致。
作《百亩幽园图》。此诗可与《兰棘图》一诗参看。
作《次韵周时可秋怀》。诗曰:“驽骀岁晚劳驰顿,鸾鹄秋高仰奋腾。逝水惊风看更急,败荷衰柳未相能。”故系之于秋。
作《访金尚义侍御不值》。诗云:“尊酒相逢秋事晚,客囊休道谏书存。”故系之于秋。
作《宝庆叔父承报来京既而自金陵南还奉寄一律》《病中得宝庆叔父谢病书感而有述》《宝庆叔父既遂休致用李翰林、黄文选取韵奉寄》。按:《嘉靖太平县志》卷七《人物志》云:“谢省字世修,号愚得。以进士起家,天顺初,拜南京车驾主事。未几,转武选员外郎。成化己丑,迁宝庆知府。……其怙终不率者,则一裁以法,至黜县令二人,籍其赃以代民赋。由是境内肃然,皆望风相戒不敢犯。会岷府奏欲徙建宫殿,檄有司议,公执不可,府中人行数百金,令有势力者来问,不为动。已而巡抚、都御史力主其议,公乃乞补教职,不许;连乞养病,亦不许。既三年以考满,至中途上疏径归。于是时公年才五十有四,声誉地望方骎骎上,当道交章荐之,檄下,郡县趣公,而公竟不至。吏部或问其故, 则曰:‘士方好进,故吾当勇退以风之耳。’”前诗曰:“竹下秋深问索居,路歧心事两年余。”中诗曰:“户外秋光隔路尘,夕阳衰柳一番新。……远疏独烦公道荐(注:吴佥都旌异以宝庆为首),宵车先作散御臣。”末诗曰:“霜落长天一雁飞,旅情无赖入秋衣。独行与世身先病,未老还家愿不违。”诸诗粗略记述了谢省辞官回乡的经过,谢铎深致理解。又参谢铎《重录〈祭礼仪注〉序》:“成化癸巳,先叔父太守先生蒙恩休致,辄创祠堂以为行礼之地。铎在京师闻之,喜不自胜。”可知叔侄心犀远通。
作《病中有怀黄吏部》。诗曰:“楼头初日照西栏,十月风高未作寒。”故系之于秋。
冬作《十二月二日夜病中梦得陆鼎仪诗四句既觉因属成之》。按:谢铎《与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95·陆鼎仪》曰:“去年来,得相从史事,数月中提诲谆切,始益自恨相亲之晚,盖不徒以言语、文词为也。别去大失倚赖,怏怏至今日,谅明者不我遐遗,亦岂能恝然哉?腊月二日,病中梦得佳句二韵,觉而忘其一,因续成一律,一句、二句、四句皆阁下诗也。春斋明仲以阁下与敷五、师召皆不在,亨父、舜咨复有东西之隔, 因阄为《五忆诗》,而仆复得以奉阁下,是岂私愿所至而然邪?”可与此诗参证。
作《病中怀黄世显、李宾之》(二首)。其一曰:“门巷雪深妨过马,江湖岁晚益多歧。”其二曰:“庭雪新干不受尘,砚冰初断欲生春。冗官岁晚堪供病,末路心多愧食贫。”故系之于冬。
作《岁除有怀柬黄世显、李宾之》。诗曰:“城中车马去如云,城上归鸦日易曛。别路五千虚作恨,明朝四十是无闻。”故系之是年除夕。
作《不寐》《斋居忆陆鼎仪内翰》。其后曰:“十年萍迹共朝簪,此夕清斋忆旧吟。”为谢氏怀友之作。
文春作《答陈士贤》。其文曰:“柯先生谢世,深为吾党斯民惜之,培养至是而不获其用,夫宁知非造物者之意哉!阁下以为如何?春寒自爱,万万。”可与《哭学士柯先生》参看。
秋作《严贞姆传》,系因与《传先德有感》诗同。
作《论西北备边事宜状》。系因参见《鱼游入深渊》一诗。
冬十二月二日作《与陆鼎仪》。系因参见《十二月二日夜病中梦得陆鼎仪诗四句既觉因属成之》诗。
作《校勘资治通鉴纲目疏》。此文见于《御选明臣奏议》卷四,下署日期为“成化九年”,故系之。文曰:“臣谨奏,成化八年十二月六日,太子少保吏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彭时等传奉到《资治通鉴纲目》五十九卷,令修撰罗璟,并臣铎等校勘讹误,将翻刻以供睿览。”由此知,谢铎受旨校勘《通鉴纲目》,始于成化八年十二月六日。此文锐意进取,文风亢直,与黄绾《行状》所云“癸巳,被旨校《通鉴纲目》,先生因指历代得失,为疏数千言以进”相合。另按,此文收入《谢铎集》卷六十九《癸巳封事》。后者为谢氏成化十八年八月据官书所载补·296· 谢铎及茶陵诗派入,原稿已由谢氏自己焚毁,盖因逆鳞之语甚多之故。此文节选亦见《明宪宗实录》卷一百一十九“成化九年八月壬戌”,与《癸巳封事》及本文多有不同,更接近原貌。
成化十年甲午(1474) 四十岁宪宗命王越总制延绥、甘肃、宁夏三边,三边总制始此。王越旋因被言官劾奏滥杀邀功等事,称病还京。宗喀巴弟子根敦朱巴(1391—1474)死,主扎什伦布寺法台二十余年,后被追认为达赖喇嘛一世。是年,鹤庆(今属云南)两度地震,第二次一日十五震,坍屋伤人。灵州连日地震,最后一日十一震,城垣房屋多坍倒。
秋作《医俗亭为吴原博修撰作》《客怀》。吴宽,字原博,号匏庵,长洲人,成化八年状元,工诗画,与谢铎、李东阳挚交。明朱谋垔《续书史会要》有小传,可参。前诗有“膏肓不首卢扁医,坐役此君驱二竖。……亭中主人坡老徒,因君更得良医师。我愿医心不医俗,莫道兹亭可无竹”;李东阳《怀麓堂集》卷四《吴原博修撰医俗亭》一诗有“吴君天下士,爱竹比良友”句,可与谢铎诗参验。谢铎后诗则有“卢扁不来歧伯远,为谁医病不医痴”。几诗多有踵接叠合,当知相去不远;又《客怀》有曰:“杨柳西风非昨日,芙蓉秋水已多时。”故皆系之于秋。
作《次韵宾之慰潘时用卧病不能终场之作》。李东阳《怀麓堂集》卷十一《潘时用秋试病不终卷念之以诗》有“一日长杨赋未成,归来卧病使人惊”句,知谢诗为次韵而作。诗曰:“病来秋梦苦难成,虚忆雄文见者惊。”故系之于秋。
作《长吟》。诗曰:“壮心入夜多成梦,短发经秋不耐寒。”故系之于秋。
作《有感别陈训导熙》《送周梁石复任广德》。按,《明一统志·名宦》卷七十八载:“陈熙,弘治初知龙岩县,文章政事大有足称,升监察御史,去。”生卒年不详。又《御定佩文斋书画谱·书家传》卷四十二载:“周梁石,抚州太守,书效朱文公体,甚奇伟。”弘治三年为抚州太守期间曾刻南宋陈淳《北溪先生大全文集》行世,事亦详《明史》本传。前诗有“暝色寒风在高村,侧身空谷仰余音”句; 李东阳《怀麓堂集》卷十一有《送周梁石知广德州》诗,知与后诗同时作。谢诗有“每从南雁忆离群,匹马残阳又送君”句,当作于秋冬之际。
作《九月十日雨中候朝》。按,此诗中“犹喜姓名曾不忘,鸿胪催点紫宸班”,可与《雪中放朝寄李宾之林一中》“侍臣睡足休通籍,圣主恩深每放朝”的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97·讽喻对比参读。
作《拳石回澜》《上贵祠堂》。按,前者显为题画诗,诗云“拳石苦不量,屹然此中流”,有警喻之意;后者为游历诗,诗云“落日野草荒,昭陵不堪谒”,摘刺时政之迹更明。
作《送潘应昌大理》《题松送陈永清还天台》《次韵送宗儒文令尹之永嘉》。
潘应昌,台州人,曾任山东副使,陈白沙有《送潘应昌提学山东序》。《明诗综》卷八十四载其女潘氏诗,其有附传,生卒年不详。陈永清,事迹不详。文林,字宗儒,长州人,成化八年进士,同年为永嘉令,吏治严明,官至温州知府,卒于弘治十二年,享年五十五岁。明人杨循吉为作《明故中顺大夫浙江温州府知府儒文公墓志铭》,收入《明文海》卷四百三十一。前诗曰:“追辙改弦惟旧业,驾山鞭海足平生。”中诗曰:“蛟龙入夜呼云起,鳞甲惊秋堕地寒。汹汹风涛不成雨, 不如高卧且泥蟠。”后诗曰:“丈夫出处平生志,吾道兴衰百里中。”送别诗中亦表明谢氏出处进退的态度。
作《题程尚书晴洲钓者卷》。程信,字参实,安徽休宁人,晚号晴洲钓者,成化二年进士及第,授翰林编修,官至兵部尚书,卒于成化十五年。明人刘翊有《大明故资德大夫正治上卿南京致仕兵部尚书兼大理寺卿赠太子少保谥襄毅程公信墓志铭》,参见《新安文献志》卷七十六。按:《明会要》卷四十七《选举一》载:“(洪武)十七年,颁科举定式。子、午、卯、酉年乡试,辰、戌、丑、未年会试。试各三场:初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四书》主朱子《集注》,《易》主程朱《传》义,《书》主蔡沈《传》及古注疏,《诗》主朱子《集传》,《春秋》主《左氏》《公羊》《穀梁》、胡安国、张洽传,《礼记》主古注疏。二场试论一,判五,诏、诰、章、表、内科各一。三场试经、史、策五。应乡试者:国子学生及府州县学生之学成者,儒士之未仕者,官之未入流者,皆由有司申举。其罢闲官吏及倡优之家,与居父母丧者,俱不准入试。主考,二人;同考,乡试四人,会试八人。” 又“初制:会试同考八人,三人用翰林,五人用教职。景泰五年,从礼部胡' 请,俱用翰林部曹。”此诗可与孟浩然《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对举,诗云“尚书别后鸥盟在,不放闲人把钓竿”,语带双关,显指科考人事铨选之事。亦可参见谢氏《策问六堂教官》《月试监生策题》。
作《闻叶吏侍讣兼哭柯先生》(一首)。诗曰:“恨高闽岭天如窄,秋尽吴江梦亦空。”故系之于秋。可参见《哭学士柯先生》一诗。
·298·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移家》《坐雨》。前诗曰:“卜居郑尹休劳问,迂拙惟应学退藏。”后诗曰: “十年误作长安梦,涓滴难酬主上私。”两诗归退之意甚重。
作《和罗明仲馆中有怀之作》。诗曰:“清严旧是储材地,老大真惭报国年。……迂疏恳款无三策,咫尺威颜即九天。”按,尾句出《左传·僖公九年》: “天威不违颜咫尺。”君臣疏隔,志大难用,表明谢氏进取无由的困境。
作《送王允达还金华》《再题王允达斋山书舍》。王汶字允达,义乌人,以文笔名世,与吴宽、谢铎等人交好,官至中书舍人。弘治二年十月四日卒,享年五十七岁。吴宽为作《王允达墓表》,收入《明文海》四百三十卷。两诗赓作未远, 又后诗:“朝阳有竹待鸣凤,秋水无波惊卧龙。”故系之于秋。
作《送延平先生十五代孙德安县尹》。按“延平”乃指宋儒李侗,著有《延平文集》三卷,附录一卷,《延平答问》一卷,附录一卷(由朱熹辑)。检《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有《延平答问》一卷,附录一卷,朱子撰。程子之学一传为杨时,再传为罗从彦,又再传为李侗。侗字愿中,延平其所居也。侗于朱子为父执。绍兴二十三年,朱子二十四岁,将赴同安主簿任,往见侗于延平,始从受学。束景南《朱熹年谱长编》所引李方子《紫阳年谱》曰:“先生(朱熹)常曰:‘自见李先生, 吾学始就平实,乃知向日从事释氏之说皆非。’”此后于绍兴二十七年,或正式师事李侗(此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之说异),二十八年、三十年、三十二年,朱熹曾亲临延平受教,其间书信往来不绝。又朱熹生于福建剑州尤溪(府治在今南平),以后定居福建建宁府(府治在今建瓯)建阳县的考亭,因此人称之为建人或考亭人,朱熹学派亦称为“考亭之学”。是乃诗中“考亭旧识渊源正”,当指朱熹,出于二程、杨、罗、李的道统。经检《德安县志》卷八《名宦》:“李荣,南平人,成化间知德安县,为政清约,崇文教明礼让,民俗丕变。”因为成化间知德安县的李姓只有李荣一人,因此他即为诗中所称“延平先生十五代孙德安县尹” (尹,正也。秦汉以来一县之长为县令,元代称县尹,因而尹成为县官别称)。
诗中“绝学一鸣三百载,草庐元是宋遗臣”,谢氏曾作《伊洛遗言引》《题伊洛渊源录后》,钦慕之情可以想见。
作《送王举人中归宁海》。诗曰:“檐头秋卷过逢地,袖里残编感慨余。”故系之于秋。又诗题下小注云:“王出示叶先生万言书,且能道吾郡诸老事。”“叶先生”当指《闻叶吏侍讣兼哭柯先生》之“叶吏侍”,谢氏不堪怀旧,故曰:“莫更临歧谈旧事,酒醒无赖重愁予。”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299·文作《丰年颂》并序。其序曰:“皇帝御极之十年,岁则大熟于郊畿,郊畿之民,阗郭溢郛,以嬉以和,不知帝力之加,天之惠也。相臣有闻,喜动颜色,爰命史官,作为歌颂。”故系于本年。
作《安福司训章先生墓碣铭》。铭曰:“先生讳唐,字仲熙,姓章氏。……成化庚寅,赴铨曹,以例左迁安福训导,到官不二载而卒,实成化癸巳十二月八日,距其生永乐甲午,得年六十。明年冬,葬于黄奥之原,从先兆也。”又谢家与之有世交加姻亲的关系:“予叔父贞肃公尝从春官先生游,于先生为同门,而先生之孙顺复娶予犹子,因得以斯文世契往来先生之门。”当可系于是年冬。
作《重修京都城壕记》。文曰:“成化甲午秋九月,重修京都城壕。……于癸巳春二月十有六日,盖周一岁而赢焉。于是内阁臣以上命命臣铎纪其事。” 故系于是年。
成化十一年乙未(1475) 四十一岁大学士彭时死。时字纯道,安福人。时以万安在内阁,主张多不见用。吏部侍郎刘珝、礼部侍郎刘吉并兼学士,入阁。复郕王帝号,上尊号景帝。
秩满,谢铎迁侍讲。李东阳《神道碑》:“乙未秩满,迁侍讲,仍加从五品俸。” 春作《送董进士复宰黟县》。诗曰:“公事不妨春事晚,石田过雨看桑麻。”故系之。
作《金门待漏图为修撰汝贤题》。诗曰:“明河耿耿星在天,重城夜锁春如年。”故系之。又诗中云“大臣格君先格心,俯仰直使神具临”句为《礼记·大学》“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尚书·冏命》“绳愆纠谬,格其非心”、《孟子·离娄上》“惟大人为能格君心之非”等经义的阐发。
是年四月十三日作诗序云:“予同年进士一百五十人,自天顺甲申以迄于今,仅十有二年,中间得丧悲欢盖物故者几五分之一。感念今昔,不觉怅然为之出涕。因取其最可哀者得八人,人为一诗,以泄予情云。成化乙未夏四月十三日志”。按:其为王尚德主事所作云:“遗草半函心事晚,忍将衰病答君王。” 可与谢氏作《书王尚德奏稿后》《王尚德哀辞》参证。又据《王尚德哀辞》中称: “在景泰癸酉间,已闻临海有王经魁崇尚德者,予愿见之。既三年,始识尚德于赤城道中。又三年,复于杭见尚德……又明年,予与尚德俱有事于春官……又·300· 谢铎及茶陵诗派三年,始同举进士……又二年,尚德以秋官主事奔父丧归。又四年,予归省,尚德方起复,自赤城而来,相遇握手,出肝肺,道契阔。……既二日,予别尚德归……未几,而尚德之讣至矣。”经前知(或由谢铎景泰五年甲戌(1454)弱冠, 即二十岁开始累计)谢铎成化五年还家归省,成化六年(1470)启程返京,王尚德当于是年卒。(经计算景泰五年加十六年,适为1470年即成化六年)因是, 《书王尚德奏稿后》称:“今年夏,尚德之子瓒乃以示予,盖尚德之没于是已十有六年矣。”此文当作于成化二十二年丙午(1486),谢氏五十二岁时。
作《退直遇雨柬师召宾之二兄》。诗曰:“黑云如轧雨如倾,咫尺金门不可行。”故系之于夏。
作《次韵答陈牧村》。诗有曰:“别离何用太分明,水底鱼行亦避清。安得浩陂二万顷,不教人怨汝南评。”按:此诗用诸典如下:《大戴礼·子张问入官》“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后汉书》卷六八《许勋传》“初,勋与靖俱有高名,好共核论乡党人物,每月辄更其品题,故汝南俗有‘月旦评’焉”(“汝南评” 即为“月旦评”),《后汉书·黄宪传》“郭泰谓:‘叔度汪汪若千顷陂,澄之不清, 淆之不浊,不可量也。’”体现出谢铎力求古貌的诗风。
秋作《题夏太常墨竹》。按,夏昶字仲昭,永乐十三年进士,改庶吉士,历官太常寺卿,善画竹石,《明史·文苑传二》卷二百八十六有传。诗曰:“落落平生老可心,醉提浓墨写秋阴。”故系之于秋。
作《奉酬缪思敬兼柬袁德纯大尹》。按:谢铎《赠袁德纯序》曰:“吾太平邑大夫袁君德纯既拜命为太平之明日,有过君者迎,谓之曰:‘太平,黄岩故壤,地分西南之半为太平。’”故诗中有云:“殷勤再拜新邦尹,坐食真应愧下风。”可能指袁氏为太平县令之事。而诗又曰:“百过长书意未穷,晓星芒色动秋空。”故系之于秋。
作《赠郑廷韶南归》(四首)。其二曰:“西风吹动客衣裳,马头逢君又故乡。”故系之于秋。
作《西川》《题兰竹杂画》。前诗曰:“我忆五湖归去晚,愿凭深浅问仙翁。” 后诗曰:“修行幽兰本共清,阴崖深谷一时生。”表明谢氏峻节拔俗的一面。
作《送吴原博修撰省亲》。按:诗曰:“青灯入夜怀君地,东阁前头旧业存。”可知吴、谢间密迩同僚之谊。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01·作《送吴汝贤》(三首)。按:此诗可与《吴修撰汝贤省亲送行序》参证。序曰:“今年秋九月,吾友翰林修撰吴君汝贤有归省之命。于是君去家盖十有四年。”吴希贤,字汝贤,福建莆田人。天顺八年与谢铎同中进士,改庶吉士,预修《英宗实录》,终官南京翰林侍读学士,性刚直,文有奇气。《闽中理学渊源考》卷四十九有传,李东阳《怀麓堂全集·诗前稿》卷十九有《送吴汝贤归省莆田》诗,与谢诗当作于同时。谢诗中“十载论交此送行”,当知其与谢氏交颇有渊源。又诗中有“秋风贫病几时苏”句,知吴行在秋季;“重来须及暮秋时”,实为谢氏按自己省亲经历对吴归京时间的推断。
作《送仙居王贡士纯》。按,王纯,仙居人,成化十七年进士,任工部主事。
因与王恕上书言事,贬为思南推官,弘治中迁湖广提学佥事,《明史》卷一百八十有传。诗曰:“归去瓣香须再拜,紫阳碑老雨苔斑。”按:“瓣香”典出《维摩诘经》,这恰与朱熹延平受教之后的思想转变一致。参看谢氏《伊洛渊源续录序》:“然自是以来,犹有窃吾道之名以用夷狄之世,借儒者之言以盖其佛老之真,其得罪于圣门,甚矣。”可知谢氏崇儒排佛的立场;然谢氏不乏静坐参禅入定之诗,如《次韵秦廷韶复竹炉》《夜坐赠王古直》,亦知其有受佛学沾染的一面。
作《寄呈太守叔父》(三首)。其三曰:“归期十载还如梦,羞向南鸿话卜居。”故系之于秋。
作《追悼十五叔父》(二首)。诗曰“王城山下起秋风”“泪尽秋风鬓欲华”, 故系之于秋。
冬作《梅屋赠郑漳浦司训》。按,郑漳浦,福建人,其父郑文学有文名于当世。
郑漳浦天顺八年中进士,授文昌司训一职,时人丘浚有《送郑司训序》,参见丘浚编《重编琼台稿》卷十四。诗曰:“寒香隔水只十里,落月满庭来九峰。春深颜色不改俗,岁晚精神堪折冲。”故系之于冬。
作《夜坐赠王古直》。按:谢氏《祭王古直文》称王古直:“游戏翰墨,傲睨乾坤。江海漫浪,岁月逡巡。不事生产,卒老于贫。依隐玩世,奔走终身。……西湖之渚,南海之滨。乐哉斯丘,以宁其神。”亦与诗中“乾坤入眼身如窄,何处先生是定居”照应。
作《夜坐有怀亨父宾之二公》。此诗与上诗题材相同,当知相去未远。又诗云:“怀麓沧洲如对面,一灯深夜岁将阑。”故皆系之于冬。(注:“怀麓”为李·302· 谢铎及茶陵诗派东阳堂号,“沧洲”为张泰字号。) 作《送张公实少参得周字》。按,李东阳《怀麓堂集》卷十五有《赋得西湖送张公实少参归浙江》,当为此年张敷华入浙赴任所作,与谢诗同时。诗曰:“酒尽离筵急去舟,送君重上驿南楼。”可知此为一般宴别诗。
作《斋居祈雪次韵罗李二公》。诗曰:“一冬和气惊春早,三日清斋坐夜深。”故系之于冬。
作《送祁郎中使朝鲜》。祁郎中即祁顺,字致和,天顺四年进士。李东阳《怀麓堂集》卷十一有《送祁郎中顺奉建储诏使朝鲜》诗,与谢诗当作于同时。
按:据《明史·朝鲜传》载:洪武二年(1369),高丽王颛遣使贺明开国,并请封号;次年(1370),朱元璋封王颛为高丽国王,两国宗藩关系确立。《明史·列国·朝鲜列传》卷三百二十载,“自是贡献数至,元旦及圣节皆遣使朝贺,岁以为常”。洪武二十四年(1391),王瑶让位李成桂,改国号朝鲜。明成祖永乐年间两国关系更为密切,又《明史》同传载:“已迁北都,朝鲜益近,而事大之礼益恭,朝廷亦待以加礼,他国不敢望也。”永乐二年(1404),朱棣在东北地区设置奴尔干卫;七年(1409)又设奴尔干都指挥使司,统辖西起鄂嫩河、北抵外兴安岭、东至库页岛、南濒日本海的广大地区,下属一百八十四个卫,二十多个所; 同时,开通东西两条驿道,保证文传与粮运及贡赋输入,因此东北防控一直为明政府所重视。是以诗曰:“近来北地全通贡,莫道中朝已偃兵。” 作《八一轩杂咏》。八首集中呈现谢氏公务之余的个人生活场景:读书、弹琴、饮酒、赏画、吟诗、围棋、静坐、熟睡。
作《腊月二十四日恭谒康定陵》。按:《明会要》卷一《帝系一》载,英宗复辟之后,郕王亡故,赐谥“戾王”,并写入《英宗实录》。“至(成化)十一年十二月,命阁臣议。商辂力赞成之。乃下诏曰:‘朕叔王践阼,戡乱保邦。……王可仍旧皇帝号。’寻上尊谥,令所司修饰陵寝。”诗中“优命新传出御筵,綵舆黄盖拥晴天。九重再拜恭仁册,四海重尊景泰年。”当指此。
文秋作《赠袁德纯序》。系因参看本年《奉酬缪思敬兼柬袁德纯大尹》诗。
八月作《赠宁国通判陈君序》。序曰:“成化乙未秋八月,吏部以吏比奏补中外官,先是取太学诸生以及诸乡进士群试而参用之。予友陈君德廉,名实在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03·上第,故事当得州守府上佐。”故系之。
九月作《吴修撰汝贤省亲送行序》。序曰:“今年秋九月,吾友翰林修撰吴君汝贤有归省之命,于是君去家盖十有四年。”故系之。可参同年作《送吴汝贤》(三首)。
作《诚者天之道也》《故君子尊德性》《帝曰皋陶》《圣有谟训》《先进于礼乐》等讲章。首篇有云:“又如唐玄宗初年厉精,几致太平,后来却穷奢极欲,溺于所爱;唐宪宗初年发愤志平乱,后来却好神仙,迎佛骨,有始无终。”按:黄绾《谢文肃公行状》曰:“乙未满秩,升侍讲,入预经筵,反复推说,皆人所难言。”讲章指称多为宪宗弊政。
成化十二年丙申(1476) 四十二岁荆襄流民入禁区者日众,无法禁阻,国子祭酒周洪谟建议增置郡县,使各安生业。乃使左副都御史原杰抚治。杰于郧县设郧阳府,增置竹溪、郧西、白河三县,连同竹山、上津、房县属新府管辖,另增山阳、南召、桐柏、伊阳四县,分属他府,流民均编入户籍。始命宦官汪直侦事。
春作《瞻云图》(二首)。按:此为怀亲诗。“瞻云”典出《诗经·魏风·陟岵》:“陟彼岵兮,瞻望父兮。”郑玄笺曰:“孝子行役,思其父之戒,乃登彼岵山, 以遥瞻其父所在之处。”又:“陟彼屺兮,瞻望母兮。”笺:“此又思母之戒,而登屺山而望之也。”又唐刘肃《大唐新语·举贤》:“(阎立本)特荐(狄仁杰)为并州法曹,其亲在河阳别业,仁杰赴任于并州,登太行,南望白云孤飞,谓左右曰:‘吾亲所居,近此云下!’悲泣,伫立久之,候云移乃行。”亦见《新唐书·狄仁杰传》。
“瞻云”实为“陟屺瞻云”二典的省称,为思亲之意。诗一首“白云渺渺青山外, 是我思亲独立时”,诗二首“谁言惆怅瞻云地,不及艰危取日时”,皆可明之。
作《卧病不预斋宿呈诸同年》《病起》。后诗曰“病起风光四月过”,故可系之于夏。而前诗与之相去必不甚远,故系春、夏之际。
夏作《题云岩遗墨》。诗曰:“春尽墨池三万斛,乱波挑掷上云岩。”极力描写了画功的高超。
作《哭李陟之》(自注:宾之弟)。诗曰:“病来乡思无聊甚,为尔凄凉泪一倾。”亦是谢氏大病初愈后所作,故系之于夏。
·304· 谢铎及茶陵诗派秋作《送邝载道大尹还黄岩》。陈白沙有《陈白沙集》,卷五有《赠邝载道之淮阳别驾前御史谪黄岩》诗,由诗题可略知其仕历,其人事迹不详。诗曰:“短鬓西风昨夜秋,别怀相对水东流。”故系之于秋。
冬作《题傅曰川所藏古画》《古木寒鸦图》《题王孟端竹》。按,王绂,字孟端, 画家,善画竹,无锡人,永乐中为中书舍人,诗歌亦有名于世。《明史·文苑传二》卷二百八十六有传。前诗曰:“我亦生平爱古者,对此深情不能舍。”又《八一轩杂咏》中《画梅》一诗足证赏品画为谢氏余暇雅好之一,可与“看书”“弹琴” “吟诗”“围棋”,甚至“静坐”“熟睡”等并重。
作《送戴廷珍提学》。诗曰:“驱驰不待坚冰至,风色惊传十月交。”故系之于冬。
作《次韵李宾之联句赠李士常举人》《次韵李宾之至夕有怀》(二首)《次韵李宾之岁暮病中言怀》。李士常,宣府人,与李东阳,谢铎交好。李东阳《怀麓堂集》卷四有《送李士常》诗,谢诗应为和作。另《怀麓堂集》卷二十二又有《送李士常序》称“今年秋始以其艺举于乡”,知李士常于本年中举。后为乡贡进士,早卒。《怀麓堂集》卷四十二有《祭李士常文》。由后诗诗题故系之于冬。
文作《重修长垣县学记》。记曰:“学之修实始于成化乙未冬某月,至明年春而落成焉。”故系之于是年春。
成化十三年丁酉(1477) 四十三岁置西厂,由汪直主管。汪直用宦官韦瑛,滥捕无辜,冤死者众。大学士商辂劾汪直,兵部尚书项忠亦率九卿劾直。是年,甘肃、宁夏、甘州、巩昌、榆林、凉州等地震灾严重。
父世衍与谢省建会缌庵。《嘉靖太平县志》卷四《书院》:“方岩书院:国朝封翰林编修谢世衍与弟宝庆守省所建。”谢铎《墓祭学田记》:“成化丁酉,先公与叔父太守先生,作庵曾祖孝子府君墓侧,以时祭扫,曰‘会缌庵’。”按,会缌庵为方岩书院前身。
春作《斋居呈诸同年兼怀李宾之知己》(自注:成化十三年)。诗曰:“灯火清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05·斋北地初,同来已是十年余。”谢、李同年进士,谢长李十二岁,谢礼敬之,目为知己。
作《斋次柬东院诸同年》。诗曰:“腐儒事业真堪笑,断送风光此夜中。”调侃、轻松之情于谢集中少见。
作《次韵陆鼎仪斋居之作》《次韵傅曰川修撰庆成之作》《再次斋宿韵柬师召侍讲》。按:“庆成”为皇帝祭祀完毕后庆贺成功之义。检《明会要》卷七《礼二》,宪宗在位期间于南郊大祀天地共二十二次,惟有成化二十三年寿终之年未举行。是年正月庚戌宪宗亲祀于南郊。又《明会要》卷六《礼一》载:“洪武元年,翰林学士朱升等奉敕撰斋戒文。大祀七日:前四日戒,后三日斋。……又以致斋七日、五日为期太久,人心易怠,止临祭斋戒三日,务致精专。”又“(洪武)四年,礼官奏定:天子亲祀,斋五日;遣官代祀,斋三日;降香,斋一日。二十一年,定制:斋戒前二日,太守寺司官宿于本司;次日,奏请致斋;又次日,进铜人,传制谕文武百官斋戒。”可知上述诸诗题中“斋居”“斋次”“斋宿”,当指大祀中的斋戒。而《次韵陆鼎仪斋居之作》“南郊又见庆成年,箫鼓声中拥队甄。
万马不鸣春昼静,满城初日照戈( ”,《次韵傅曰川修撰庆成之作》“忆昨初随上殿参,殿廷朝士半东南。传欢似听嵩呼万,侍御真同昼接三”,均是对当时实况的再现。
作《曰川席上分韵得林字》。诗曰:“最是舞雩风日好,几时归咏听余音。” 按:《周礼·春官·司巫》:“若国大旱,则师巫而舞雩。”注:“雩,旱祭也。”疏: “雩者,呼嗟求雨之祭。”又《论语·先进第十一》云:(曾点)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诗典当出此。可参见谢氏讲章《先进于礼乐》。
作《鼎仪席上分韵得复字柬宾之》(时宾之正破戒受罚)。诗曰:“李子诗中豪,高怀不堪触。病来苦作戒,止诗如止欲。”按:李东阳《怀麓堂稿·集句录》引曰:“丁酉之春,予病在告,百念俱废,而颇独好诗。故人爱我者,戒句复作, 既乃闭户危坐,不能为怀,因戏集古句成篇,略代讽咏。”可知宴游中有大病初愈的李东阳参加,且表现积极。
作《次韵秦廷韶复竹炉》(自注:竹炉,山寺僧物也,失之几百年,秦为复之)。按,清人顾贞观《竹炉新咏记》载:“惠山竹茶炉者,明初听松庵僧性海所制。王舍人孟端诸公各为诗文图赞以记之。岁久炉亡,至成化间,秦太守廷韶·306· 谢铎及茶陵诗派购得,复还僧舍。”即述此事,文参《无锡金匮县志·艺文》卷三十八。明人张弼有《寄建章太守秦廷韶》诗,由此知其时为建章太守,余事不详。竹炉复出,当时文人题咏甚多,谢诗亦是其中之一。诗曰:“无心到处即安禅,何物频劳问百年。”禅意甚浓。
作《送秦太守廷韶》。诗曰:“南去邵陵应咫尺,甘棠春老有新枝。”故系之于暮春。又按:“甘棠”典出《诗·召南》,以颂官吏勤政爱民。
夏作《张亨父席上限韵赋得清风题》。诗曰:“拂拂初从殿阁东,傍花穿柳六街通。如闻道上有余暍,安得人间皆此风。”按:《庄子·则阳》曰:“夫冻者加衣于春,暍者反冬乎冷风。”《荀子·富国》曰:“使民夏不宛暍,冬不冻寒。”暍, 为中暑,伤于暴热之意,故诗系于夏。
秋作《寄呈四叔父先生》。诗曰:“城上秋高风作浪,山中春尽雪成堆”“自倚南楼望回雁,乱云深处是天台。”故系于秋。又诗曰:“五年归去足闲行,梦里红尘断不惊。”则指谢省成化九年辞官归乡,迄此已有五年。
作《读十五叔父遗稿》。诗曰:“天高地阔嗟何及,跖寿颜亡总可疑。”谢氏吁嗟叔父英年早逝,而质疑天道不公。
作《次韵宾之侍讲》(经筵十六韵)。诗曰:“退身岂所愿,于此非忘形。长歌思激发,一一见君情。”可知谢氏先此低调诗论,均因时弊羁縻所致,而非其初志。
作《赠表叔赵巡宰》。诗曰:“过家正及秋风早,莼菜为羹好脍鱼。”又引张翰典事致其乡思,亦因之系于秋。
作《次韵太守叔父赏菊见贻之作》。诗曰:“归来喜气满眉黄,看尽春红到晚香。”故系之于秋。末句:“昨夜梦魂江海上,分明拜舞彩衣傍。”按:“拜舞彩衣”实化自老莱子着彩衣以娱亲一典,谢诗孝礼恭敬,可见一斑。
作《次韵题扇面小景》《江东田舍图》。前诗曰:“莫是晚来风色好,片帆归去已无多。”后诗曰:“我欲持之奉明主,为君击节歌豳风。”清越激昂,为谢诗中少见。
作《次韵奉酬宾之为予代邀用贞秋官兼致速来之意》《再用前韵奉赠用贞》。用贞即姜用贞,由谢铎有《赠姜用贞序》称:“南京秋官司郎中姜君用贞,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07·既拜命为郎中,明白即告行”云云可知。其仕历不详。两诗韵脚皆用“呼”“吾” “湖”“晡”,可知作于一时。
作《次韵二首奉贺师召得孙之喜》。其二曰:“阶庭谁复见兰芽,君是同年第一家。天上凤雏元有种,海中仙果再生华。”按:“兰芽”典出《世说新语·言语》:“谢太傅(安)问诸子侄:‘子弟亦何预人事,而正欲使其佳?’诸人莫有言者。车骑(谢玄)答曰:‘譬如芝兰玉树,欲使其生于阶庭耳。’”由谢诗可知陈师召为诸同年进士中第一位做祖父的。
作《篁墩行》《送商老先生致仕》。按,商辂字弘载,淳安人,乡试、会试、殿试均为第一,正统十年为修撰,成化三年二月入阁,因反对汪直设西厂而致仕。
前诗曰:“冤句儿,鸮狼张,劈竹势下江南亡……路碑在口不在文,劝君莫更书黄墩。”此诗似有讥世之意。按:《明史纪事本末》卷三十七云:“宪宗成化十三年(丁酉,1477)春正月,置西厂,命太监汪直刺外事。”“纵直出入,分命诸校,广刺督责,大政小事,方言巷语,悉采以闻。”自二月至四月,福建都指挥杨业、兵部主事杨仕伟、中书舍人董玙坐事瘐毙;左通政方贤、太医院判蒋宗武、礼部郎中乐章、行人张廷纲、刑部郎中武清、浙江布政使刘福遭莫须有罪名,被捕入狱,兵部尚书项忠削职为民。五月,大学士商辂奏罢西厂,准行。六月,却因御史王亿、戴缙的奏言,又恢复西厂,汪直仍任其职。大学士商辂、尚书薛远、董方,左都御史李宾并致仕,而以王越为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掌院事。《明史· 商辂传》曰:“辂既去,士大夫益俯首事直,无敢与抗者矣。”《送商老先生致仕》曰:“莫道二疏容易去,汉廷曾见起申公。”谢铎的期许虽为无补,亦可见其忧时无奈之情。
作《与师召过北海子因忆宾之相约不果却寄》。诗曰:“烟光欲堕连云起, 秋色平分隔水多。”故系之于秋。
冬作《赠高司训写真》。按,明倪岳《青溪漫稿》卷十六《翰林同年会图记》称: “昔在成化丁酉之岁,傅君曰川肇为续会,以叙同年之好……闻滇南高司训雅善绘事,乃于是岁十二月二日,谨治具于家,折柬以速诸君。次第毕至,即席请如故事,命高为诸君写小像为图,各赋诗于其后。”此正与谢诗自注“真,今留倪侍郎舜咨处”相合。由此可以定此诗作于十二月二日。诗曰:“解衣盘薄定何年,秋水江湖意惘然。”故系之。
·308·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舜咨席上阄诗得二十韵》。按,倪岳于是年十二月将归省,故群僚为之送行,并有画像留真之事。诗曰:“高怀晚岁仍张弛,文客绖时正郁纡。”故系之于冬。
作《赠胡提学希仁》。诗曰:“文章大抵时高下,人物从来国重轻。”是诗可与成化十一年作与《次韵答陈牧村》“安得浩陂二万顷,不教人怨汝南评”共参。
作《遗腹儿》。诗注曰:“主事刘宪祖母徐,年十九而寡,遗腹得宪父。其嫂某,每附耳劝语之,徐以死守,遂得见宪封其父母而卒。”此可与《祭严贞姆文》《严贞姆传》《传先德有感》诸诗文参看。
作《次韵倪舜咨归省之作》。诗曰:“腊尽春迟意不胜,别离相对益难凭。” 故系之。
文作《尊乡录序》。序末曰:“成化丁酉闰二月十有六日,郡后生谢铎谨识。” 故系之。
作《赠项先生南归序》。序曰:“皇上御极之十有三年,……既又用近臣之言,或序在位,以大彰黜陟于天下,又于大臣坐陈乞去者,前后以十数。……后先奏免者,又凡以十数,而加倍蓰焉。”当指汪直用事,官民危惧,商辂等阁臣群起致仕之事。故系之于是年十一、二月间。
成化十四年戊戌(1478) 四十四岁是年,河决开封,广西太平府地七震。四川盐井卫地连震,坍屋,人畜多死。
春作《斋居次韵答宾之》(自注:成化十四年)。诗曰:“钟漏屡传春觉早,星河初转夜难成。”故系之。
作《次韵奉酬明仲有怀之作》(二首)。诗曰:“客怀零乱鬓毛稀,惭愧东风酒力微。”又“鱼龙入夜惊春蛰,凤鸟中天览德辉。”故系之。又按:《逸周书· 周月》云:“春三月,中气,惊蛰、春分、清明。”“惊蛰”为农历二十四节气之一,在公历三月五日或六日。此时雷初鸣,地解冻,气温上升,动物结束冬眠开始活动,故称。而此诗可系于“惊蛰”后不久。
作《次韵萧黄门早朝》。诗曰:“向晓明星望里稀,早春光景入熹微。”故系之。
作《次叶文庄公喜雪诗韵为王成宪儒士题》《次韵题雪竹》。按,叶盛字与中,昆山人,正统十年进士,天顺二年为右佥都御史,成化三年秋为礼部右侍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09·郎,十年卒,享年五十五岁,谥号文庄,著有《水东日记》三十八卷、《叶文庄奏议》《菉竹堂稿》等。吴宽《家藏集》卷六十九有《王母陈孺人墓志铭》一文,即为其母。由此铭知其至孝,后为秀水训导,余事详《明史》本传。谢铎前诗曰:“又见深宫望雪天,侍郎诗就忆当年。……空悲此日阳春曲,多作西风薤露篇。”似可推知当春乍暖还寒,有过降雪。后诗曰:“层崖冻欲裂,百卉凄以残。”足见春寒之酷烈。
作《二月六日以病辞校文之命寄宾之侍讲》。诗曰:“极知敦遣恩非细,颇怪驱承力未堪。……寄声珍重平生友,报答无能只自惭。”谢氏素来多病,李东阳的问候令其感动不已。因诗题,故系之是年二月六日。
作《天籁庭》《九斗坛》。后诗曰:“随车甘雨山上来,不救台城夜深渴。”按: 《太平御览》卷十三引三国吴谢承《后汉书》云:“百里嵩字景山,为徐州刺史,境旱,嵩出巡,遽甘雨辄澍。东海、祝其、合乡等三县父老诉曰:‘人等是公百姓, 独不迂降?’回赴,雨随车而下。”宪宗后期崇信方士,李孜省、僧继晓、梁芳均以方术致显,此诗反典意而用,针砭正在其中。
作《题青山白云图送人归吉安》。诗曰:“白云回首天南北,不是并州是吉州。”此诗亦用唐刘皂《旅次朔方》之典,可参成化八年秋作《枉宾之夜话》。
作《次韵题宋理宗庄监簿遗敕》(自注:时墨本已失)。诗曰:“翠华南渡自为家,内苑春深尽种花。”故系之于春。
作《送邵举人还乡》。诗曰:“天涯日薄怨芳草,水国春深惊化鱼。”故系之于春。
作《题画四绝句次宾之侍讲韵》。由诗其一“空林惊薄暮,弱羽岂胜秋”,其四“独树秋声急,长空鸟迹稀”,其二“春花看欲落,野树不知名”,其三“海燕西飞日,东风一半过”,可知画分四幅,各言春秋。
作《题扇面小景》。诗曰:“竹色波光共一天,棹船归去正堪眠。”水乡泽国, 颇多情味。
作《送张养正都宪巡抚宣府》。按,丘浚《重编琼台稿》卷五《送张养正都宪巡抚宣府》,当与谢诗同时。诗曰:“翰林径握都台命,屹屹此行人所难。…… 北门锁钥可非淮,西夏功名元有韩。”按:据《嘉庆一统志》卷三十八《宣化府一》载,宣府,地名。元上都路顺宁府,明洪武二十六年改置宣府左、右、前三卫,隶属北平都指挥使司,永乐七年直隶京师,置总兵镇守,称宣府镇,实为京·310· 谢铎及茶陵诗派都之镇要。诗中“北门锁钥”,典出宋王君玉《国老谈苑》二:“寇准镇大名府,北使路由之,谓公曰:‘相公望重,何以不在中书?’准曰:‘主上以朝廷无事,北门锁钥,非准不可。’”谢诗“西夏功名元有韩”之“韩”当指韩琦。《宋史》本传载, 仁宗康定元年,西夏犯边。韩琦任陕西经略招讨使,与范仲淹通力拒敌。又《宋史纪事本末》卷三十称:“琦与仲淹在兵间久,名重一时,人心归之,朝廷倚以为重。二人号令严明,爱抚士卒。诸羌来者,推诚抚接,咸感恩畏威,不敢辄犯边境。边人为之谣曰:‘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胆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西夏和成,入为枢密副使,英宗立,封魏国公。为相期间,解难排纷,临难不苟,卒谥“忠献”。谢氏以寇、韩与张养正相比,足见推重。
作《次韵李侍讲感怀之作》。诗云:“小窗看雨长莓苔,天际浮云一半开。” 由此观之,诗作于春、夏霪雨绵延之季。
作《奉和会缌庵诗韵》。按:谢氏《谨题会缌亭卷后》叙述会缌亭由来:“亭在杜家山,孝子隆二府君之墓在焉。……初,亭之址属他姓,先生之弟王城山人实售得之。先生(谢省)既致政,始克与家君终山人之志,作兹亭焉。”故谢氏与谢省酬和之时亦不忘十五叔父谢绩:“欲报王城夫子道,夜台无路启重缄。” 作《题宜兴邵主事画》。诗云:“老翁多事不作卧,犹欲与世观炎凉。”故知诗前句“参天老树冻欲死,弱柳抵死相禁当”有警喻之意。
秋作《途中遇雨再次师召韵》。诗云:“多情不及南归雁,刚待秋风一夜鸣。” 故系之于秋。
作《赠致政王大尹》。诗序曰:“王编修济之父,湖广光化知县。”王济之即王鏊。可知诗为贺赠之作。诗末云:“见说当年槐树在,绿阴春满雨苔斑。”采用倒叙,手法老到。
作《南沟燐》。诗序曰:“南沟,在嘉兴之平湖,每夜有燐,能杀人。倪介庵尝身往拯之,人赖以全活者无数。予哀其死,作《南沟》。”故知此为颂扬乡烈之诗。
又诗末云:“世间幻妄百千状,杀人岂独南沟燐。”则引申批判时局,极有力度。
作《奉诏育材为王谢二学士赋》。诗云:“风教只今关治本,文章何但答君恩。”谢氏以斯文拯世敝的心志,可知难以泯除。
作《题怡云图奉寄十六叔父》。诗末曰:“愁心百折天南路,不是江东日暮时。”似由杜甫《春日忆李白》“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化出,只是由思友之意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11·转为思亲。
作《赠林克献司训》。诗曰:“苜蓿盘非冷,皋比位特专。正须敦大化,何止答微涓。”按:五代王定保《唐摭言·十五·闽中进士》载开元左庶子薛令之自嘲诗:“朝旭上团团,照见先生盘。盘中何所有,苜蓿长阑干。”后以“苜蓿生涯” 喻指教职清冷。“皋比”即虎皮,典出后汉贵戚马融以虎皮覆座、于高堂垂幔授徒之事。两典合用,则见谢氏恪尽厥职的进取心态。
作《次韵柬沈仲律佥宪》。按,沈仲律,姑苏人,由庄昶《定山集》卷九《番阳余润夫墓志铭》知,余事不详。诗曰:“心忆酸咸聊共味,眼观歧路各相能。”足见二人在多变时局中互相济助的状况。
作《送林蒙庵致仕得闲字》。按,林蒙庵,福建漳州人,明性理之学,《闽中理学渊源考》卷五十七有附论。李东阳《怀麓堂集》卷十三《用韵赠林蒙庵和仲律》,自注:“时蒙庵以车驾郎中谢病,将归漳州。”可知与谢铎两诗均作于一时。
诗曰:“交游一代今前辈,把酒临风只厚颜。”与上诗“交游一代惭非浅,倾倒三年断未曾”为同席共作。
作《次吴原博东明寺怀陈玉汝韵》《次韵应宪副遣怀之作》。按,陈玉汝,即陈璚,号成斋,长洲人,由庶吉士累官南京左副都御史。吴宽《家藏集》卷四十七《成斋箴·序》称:“陈玉汝,本其字,以成斋自号。”又卷四十四《五同会序》称:“都御史长洲陈玉汝。”前诗曰:“文字久知乡曲谊,交游兼识弟兄贤。”后诗曰:“交游长自忆忘年,千里重逢一慨然。”为纪交游之作甚明。后诗有曰:“乾坤未惜吾人在,岐路谁甘众目怜。”又融入了汪直乱政的悲悯之意。
作《为吴兴沈文瑞太守题林良花鸟图》。按,明曹学佺《石仓历代诗选》卷四百二十四录《送吴兴沈文瑞视子金陵寻归》题下注:“文瑞本有德长者,尝任工部员外郎,被谗,故官止改汉阳太守。”余事不详。诗曰:“花鸟无情崔白老, 为谁流落到吴兴。”名为状物,实关人事,故意远旨深。
作《次韵应宪副遣怀之作》。
作《自笑二首》。其一曰:“掖垣未辍金闺籍,薇省先升里甲班。”按:清梁章钜《称谓录》卷二十一称:薇省为紫薇省简称。唐开元元年,改中书省曰紫薇省,中书令曰紫薇令。后因简称中枢机要官署为薇省。元代称行中书省为薇垣;明改行中书省为承宣布政司,掌一省政令。身固多疾患,且时事艰危,遂使谢氏去意复萌。
·312·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仙居应茂端挽词》。诗序曰:“茂端,王静学先生门下士也。”由诗前二句“高风寂寂王文学,清泪平生几不堪”,可知“王静学”已然作古。诗后两句云:“今日西州门下路,更谁人云哭羊昙。”按:《晋书·谢安传》载,羊昙,晋泰山人。谢安去世后,昙为之执礼经年,出行不过谢安所居的西州路。曾醉后过西州城门,知晓后,复咏曹植诗:“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尽哀而返。谢氏此诗将王门零落的情景,毕尽写出。
作《次韵答沈仲律兼宾之知己》。其一曰:“剧谈此夜真千古,仰首怀人各一天。”诗二首曰:“淡云寒月夜生阴,迢递钟声出上林。更好意怜通夕话,最难人是旧时心。”可见三人情谊深远。
作《送占城册封使者》。按:据《明会要·外蕃二》载:“占城居南海中,即周越裳地。……成化七年,安南破占城,据其地,改为交南州。王弟罗荣悦逃山中,遣使告难。”又“(成化)二十年,册封古来为国王……至广东,传檄安南, 宣示祸福,募健卒二千人,驾海舟二十艘,护古来还国。”因占城屡遭安南侵夺, 故多遣使入华请援,由诗中“穷边谁败类,班土复通华”可知,自成化七年以来至本年占城始得安定。又据上述成化二十年册封之事知,自本年至二十年,此间占城犹处在安南军事欺压之下,而不得不求得明朝的翼护。故谢诗“天域今无外,皇威此未涯”一句,洵非虚语。
文作《都御史丁君墓志铭》。铭云:“成化戊戌夏六月二十四日,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丁君大容,卒于京师之第。”故系之于是年六月。
成化十五年己亥(1479) 四十五岁宪宗迷信方术,方士李孜省勾结宦官梁芳、钱义,因符箓得宠信,迁太常寺丞,旋改上林苑副监。
春作《斋居柬诸同年》(自注:成化十五年)《斋居次韵答李贯道侍讲》《次韵答南斋诸公》《庆成席上次韵答傅李诸公》。据《明会要·礼二》载,是年正月丁卯于南郊大祀天地,按惯例众官员须在祭前举行斋戒,祭祀完毕有庆成之事。
作《送戴进士师文还乡毕姻》。诗云:“晓分天语北,春与昼游南。”故系之。
作《送胡医官还新喻》(自注:提学佥宪之叔)。诗曰:“蠹柳望春先着眼, 冻河堆雪欲流澌。”故系之。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13·作《长信词》。诗曰:“芍药春深映曲栏,海棠枝上雨初残。合欢扇在君须记,莫放秋风一夜寒。”故系之。
作《送宗勋表侄还黄岩》。诗曰:“西堂灯火夜相看,行李萧萧暮雪寒。”由《次韵答南斋诸公》“出门满地惊残雪,又报阳春郢客歌”,《庆成席上次韵答傅李诸公》“龙墀又见去年春,醉里风光雪里新”诸句可知是年春雪频繁。
作《送吴元玉冬官还南都》。诗曰:“客路交期惊晚合,马头诗兴及春浓。” 故系之。
作《阻雨不遂西山之约奉酬萧文明黄门柬宾之侍讲》。诗曰:“江山旧约何人到,花鸟深愁此日轻。梦里风光聊岁月,春来天气几阴晴。”故系之。
作《游白云观柬宾之侍讲》(自注:三月十五日)。诗曰:“无端客里春三月,又是城南醉一回。千古俗传修禊在,几人心解浴沂来。”故系之于是年三月十五日。
作《陵祀次李侍讲赠行韵》(三首)。按:《明会要》卷十七《礼十二》曰: “(永乐)十一年,营寿陵于昌平。既成,帝车驾临视,名曰长陵;封其山曰天寿, 遂以徐皇后葬焉。”此后仁宗献陵、宣宗景陵、英宗裕陵、宪宗茂陵、孝宗泰陵、武宗康陵、世宗永陵、穆宗昭陵、神宗定陵、光宗庆陵、熹宗德陵、怀宗思陵总称“十三陵”,皆建于北京近畿昌平县天寿山。故诗一首后附言:“昌平县前今非旧路矣。”自指是。犹据是卷一称:“太祖即位,设祖陵祠祭署,置奉祀一员,陵户二百九十三,设皇陵衙。”又“(正统)十年三月甲戌朔,谒天寿山三陵,令百官具浅色衣服,如洪武、永乐例。又定制:每岁三月谒祭,以为常”。诗一首曰: “出郭临祀万马通,暖云芳草耐柔风。天留光景陪春祀,山与英灵护寝宫。”当为依制春祭。
作《次韵送章顺德黄门》。诗曰:“裘能学就终为冶,青到深时更出蓝。心忆朝阳还独凤,眼看歧路几惊骖。”典出《礼记·学记》“良弓之子,必学为箕;良冶之子,必学为裘”,《荀子·劝学篇》“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诗经·大雅· 卷阿》“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此诗典记分明,渊雅沉实, 为谢氏特色。
作《次韵宾之丁祭夜归之作席上柬林亨大同寅》。林亨大,三山人,成化二年进士,官至国子祭酒兼礼部右侍郎。章懋《送刘世美还京序》记其事(参《明文海》卷二百八十九,参吴宽《家藏集》卷三十八《冬日赏菊图记》)。诗曰:“月明·314· 谢铎及茶陵诗派春散辟雍桥,零露瀼瀼在彼萧……试倚东风看蠹柳,断冰残雪未全消。”故系之。
作《次韵代老马留别师召三人》。按:诗题中“代”当指代州,据《嘉庆一统志》卷一百五十二《代州》载,代州,春秋时为晋地,战国属赵,置燕门郡。秦汉因之,隋开皇五年改为代州。明洪武三年改为代县,八年复曰代州,属太原府。
代地自古出产良马。此诗末句:“塞上只今谁得失,此翁心事已全该。”以马拟人,出新而有力度。
作《送陈监丞之南都》。诗曰:“路歧心事每相怜,马首看春又一年。”故系之。
作《次韵胡宪副廷慎彭城夜话之作》。诗曰:“清尊落日无穷恨,人是阳关第几声。”此诗可与王维《渭城曲》“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相参看。
作《次韵答陈玉汝吉士兼送李士常吉士伯兄士仪》。诗云:“东西咫尺禁城连,芳草怀人又一天。春梦不随流水远,晓风恨翻落花颠。”故系之。
作《次韵寄戆庵章先生》。诗曰:“勋名汗竹千年事,富贵黄粱一梦春。”故系之。
作《次林一中佥宪见寄韵》。诗云:“别久真疑梦,愁深畏及思。”按:谢氏《福建按察佥事林君墓志铭》称,林一中成化三年拜刑部主事,不久,转员外郎, 后又外任福建按察佥事。因其在按察期间刚正不阿,得罪朝中权贵,“竟坐是十年不调,知君者皆为之不平,君惟尽职弗顾”。可知林一中此时应任职于福建,两人离多见少。
作《次韵答郭筠心》。诗云:“束刍空谷远,芳草白云多。”故系之于春。
夏作《送张存简宪副》。诗云:“邦人正渴随车雨,骢马休辞触热行。”按:“甘雨随车”之典可参看成化十四年《九斗坛》诗。
作《送袁德徵进士知潜山县》。诗注曰:“德徵布衣时,尝陈国家大计。”按, 明何乔新《椒丘文集》卷十一《送袁佥宪赴任序》称:“及予典宪汴台,有自京师至者,示予太学生袁庆祥奏章。首论国家经费当量入为出,次言在廷大臣孰可任孰可去,末言内外百司之弊,条列数千言,其气浩然,见于文字间……人有识之曰:此雩都贡士袁德徵。”可与谢序相应。其中式后,授潜山县令,知此诗去其登科不久。后迁按察司佥事,以政令严明见称。是以诗有曰:“铜墨宠余韦布在,江湖忧与庙廊长。”深致激赏之旨。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15·作《次韵宾之游海印寺》。诗曰:“天台雁荡平生兴,却怪年来总未能。”在纪游之时,亦有怀乡之思。
作《儿舐疮》。诗注曰:“苏人徐美德以童子舐母左臁疮,疮愈,人称其孝, 予嘉之,为作《儿舐疮》。”诗曰:“儿心在母,儿不知,於嗟乎!下有厚土,上有穹苍。”显在激扬孝义。
秋作《送顾天锡谪官永州同知》。按,李东阳《怀麓堂集》卷十二有《与顾天锡夜话和留别韵》,自注:“时天锡谪永州府同知。”当与谢诗同时。顾天锡与李东阳交游二十多年,其生平事迹不详。此诗又作《送顾天锡序》,对其身陷冤狱深致不平。诗曰:“暑风吹雨作秋期,匹马郊南此别离。夷险路头初入地,炎凉天气未分时。”故系于夏秋之交。
作《次韵答傅曰川观莲之作》。诗曰:“乱愁秋比剑锋攒,几度逢花不耐看。”故系之于秋。诗序曰:“时予有丧弟之戚。”故诗曰:“珍重好怀留客易,强凭笑口向人难。” 作《沧江别墅为赵主事作》。诗云:“邺架图书应万卷,平泉花木动千章。” 按:“邺架”典出韩愈《送诸葛觉往随州读书》诗:“邺侯家多书,插架三万轴。”自盛誉其博藏。
作《次柳邦用通判苦雨韵》(二首)。其一曰:“急雨悲蛩彻夜秋,客怀零乱水东流。”故系之于秋。又“颠崖极目伤心地,辛苦春深忆买牛”,可与成化七年作《苦雨叹》《苦雨柬黄吏部世显》《僦屋叹二十韵》诸诗参读,尤以中诗“白头父老泣相语,典尽春衣错买牛”句,适成应对。
作《何世光侍御山水图》。此为题画诗。诗曰:“天姥山高倚天起,势轧东南万山圮。”可见画图笔势不凡。
作《月食次韵答宾之》。诗曰:“欲向嫦娥问消息,不知谁有上天梯。”宪宗宠信万安、方士,不理政务,遂致君臣壅隔。此句当有讽喻君上之意。
作《次韵题三顾草庐图》。诗曰:“莫向中原说两雄,真从莘野到隆中。”按: “真”疑作“直”,作“只、且”之意。“莘野”典出《孟子·万章上》:“伊尹耕于有莘之野,而乐尧舜之道焉。”殆此指隐耕的诸葛亮。诗又曰:“若教巾帼能挑战,并作曹家灭晋功。”则指诸葛亮教兵士挑女装骂阵司马懿一事。
作《次韵晋王出猎图》。按:诗题中“晋王”疑指晋武帝司马炎(236—290)。
·316· 谢铎及茶陵诗派其父司马昭死,嗣晋王,后废魏自立,都洛阳。先此蜀已灭,遂南下征吴,最终统一全国。诗曰:“几见车攻出乘黄,盛周风采尽岐阳。”按:《国语·晋语八》曰:“昔成王盟诸侯于岐阳。”故知是句谓有晋一世,王道败丧之迹已明。诗又曰:“流连岂独河东晋,汉道西来此意荒。”则似有讥世之意。
作《病中送王世英养亲南还》。按,程敏政《篁墩文集》卷二十二《恩养堂八咏送王世英员外南还序》称:“户部员外郎王君世英家于闽,有父年八十,在堂无他子,而闽又去京师最远,音问孔艰,乃以情上,得如令,拜恩而南。”正指此事。王世英事迹不详。谢诗曰:“可堪卧病逢秋日,又是病筵送客初。”故系之于秋。
作《题邵孝子传》。诗曰:“孝道尽从今日劝,忠臣还问此中求。”宣扬孝义之旨甚明。
冬作《用前韵奉酬时雍》。诗曰:“门柝夜深风正急,地炉春近火初炎。”故系之于冬。
作《送柳邦用通判之广平》。诗曰:“广平亦是王畿郡,留取甘棠慰我民。” 故系之。
作《送董德和之官江都》。诗曰:“晚冬风日雪初收,匹马冲寒亦壮游。”故系之。
作《次韵杨维立编修与兄维贞侍御侍班述怀之作》。诗曰:“禁鼓初严晓促班,佩声遥在殿中间。……官曹旧接鸣珂里,几听前呵拥马还。”再现了官员早朝的整个过程。
作《程司马挽词》。诗曰:“还知一代勋名地,多在殷勤教子年。”颂扬之外, 尚有深意。
作《谒高祖孝子府君墓》。诗曰:“德应惟孝则,心岂觊天知。五世宗非远, 千年泽在兹。”可知谢氏以诗礼传家,孝为德首,颇为自豪。
作《过唐岭有感》。诗曰:“十载离怀此重过,白云青竹醉中歌。”下有旁注: “成化庚寅,王城叔父饯铎北行,至此有‘回头青竹下,便是白云乡’句。”可参看谢氏成化六年《次韵十五叔父送别》“白云天姥岭,青竹谢家园”句。谢氏成化二十年作《谒十五叔父墓祭文》仍殷殷语及昔日约定:“昔与公别唐岭之阳,公曰:‘逖哉,子壮我强,我困而归,子行而达,孰敢怨尤?荣华外物,我赠子言,我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17·亦有诗,白头林下,与子相期。’”诗又曰:“树末深秋先落叶,水当平地亦生波。
尘埃倦眼今如此,莫怪逢人感慨多。”自是百感交集,非言所尽。
作《东庄》。诗曰:“振衣冈上风初回,折桂桥边水亦香。”前句源自左思《咏史诗》“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与此诗适意通脱相应。
作《万卷堂次韵》。诗曰:“一自宣尼删述后,六经之外已无他。”表明谢氏崇圣宗经之立场。
作《补寿憩庵李老先生次韵一首》。按,憩庵为李东阳父字号。倪岳《青溪漫稿》卷十八《寿憩庵李先生诗序》称:“成化丙午(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有九日封翰林编修憩庵李先生寿届七十。维时其子宾之适以侍讲学士满三载。”由此可知,此诗作于是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谢诗曰:“寿域星高映璧虚,欢声春动郭西闾。”故系之。
成化十六年庚子(1480) 四十六岁是年,四川越南卫一日地震七次,数日后又连震。
是年铎五月前仍在翰林院任侍讲,五月以家艰离职回乡。黄绾《行状》: “庚子,丁外艰,再罹内艰。”李东阳《神道碑》:“戊戌,以家艰去,既免丧,谢病居数年。”王廷相《墓志铭》:“接丁内外艰,饮水、倚庐、祥禫,一如古礼终制。”谢铎《谢病疏》:“成化十六年四月十六日,丁父谢某忧,钦蒙照例还家守制。本年六月二十二日奔丧至杭州府地面,又闻母高氏病故,照给勘合内事理具告本县。” 又《朝阳阁书目序》《游雁山诗序》《乞致仕疏》《再乞致仕疏》均言“成化十六年”。按:内艰,丧母;外艰,丧父。本年铎父母相继亡故,奔丧回家守制,然李东阳《神道碑》与黄绾《行状》及谢铎《谢病疏》等文所述时间有异,必有一误,今以黄绾《行状》及谢铎《谢病疏》等文中自述为准。
春作《古直鱼瓶为物所坏用西涯韵以慰之》。诗曰:“笑语固应天不乏,更留清兴与诗人。”物损败兴,诗笑解之;聊作慰藉,又不失风雅。且诗有曰:“梦中光景泡中春,平地风波有涸鳞。”故系之于春。
作《古直复置一鱼瓶用前韵戏柬一首》。诗曰:“又是东风一度春,即看深浪起枯鳞。”故系之。
作《清明谒陵次杨学士维新韵》(六首)。可参去年所作《陵祀次李侍讲赠行韵》(三首),详其系因。由诗题可系为是年清明。
·318·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三月见梅傅曰川席上限韵》。诗曰:“绿桃青杏春将暮,翠羽金尊月未斜。”故系之暮春。
作《题原博所藏魏范二公祭虞提刑遗文》。诗曰:“落日穷猿万木愁,沧江无复水西流”;“沧江亭馆旧清风,尚忆贤豪向此中。”景语衰飒,情语恸深。
作《次祈雨斋宿韵》。按:《明会要》卷八《礼三》:“明初,凡水旱灾伤及非常变异,或躬祷,或露告于宫中,或于奉天殿陛,或遣官祭告郊庙陵寝及社稷山川,无常仪。”又记成化六年二月丁丑,祷雨于郊坛;成化八年四月,旱,遣使祷于郊社、山、川、淮渎、东海之神。知当年亦仿其例,祈禳旱情。如诗言:“斋祷只闻帝命临,夜堂三对月西沉。洗兵欲挽银河水,忧旱先劳赤土心。”当知旱势颇重。
作《次韵刘时雍席上联句四首》。其二曰:“黑发青灯二十年,春风长忆夜床连。”其三曰:“花应好事催人老,春似多情念客留。”故系之。
作《补贺李士常迁居一首次西涯韵》。诗曰:“清梦有时还紫塞,碧山无地着银鱼。”按:“紫塞”典出晋崔豹《古今注·上·都邑》。其曰:“秦筑长城,土色皆紫,汉塞亦然,故称紫塞焉。”“银鱼”为五品官员以上所戴佩饰,可为出入宫禁的符信,其制始于唐。
作《次游西湖联句诗》。诗曰:“禁城春漏夜无多,心忆西湖水上波。”当知此“西湖”乃京师一湖名,非杭州西湖。亦由上系之于春。
作《哭彭敷五》《哭张亨父》。前诗曰:“江流百折平生恨,自断寒云宿草荒。”后诗曰:“白头江海双垂泪,欲向苍天一问之。”几于同时连殒两友,百身何赎,其恸如之!按:谢氏《再乞致仕疏》曰:“成化十六年五月内,以丁忧还家。” 《谢病疏》曰:“成化十六年四月十六日,丁父谢某忧,钦蒙照例还家守制。本年六月二十二日奔丧至杭州府地面,又闻母高氏病故,照给勘合内事理具告本县。至成化十八年闰八月初一日,例该服满起复。”《先妣练祭祀文》曰:“铎不孝,去年夏四月十六日,得先府君哀讣于都下,颠陨摧裂,欲死者数矣。羁于公例,不得辄行。至五月十三日乃始得请,遂冒炎暑,尽昼夜之力以奔赴,乃六月二十一日始至于杭,而先妣之讣复至。”可知谢氏于是年四月十六日获悉讣告, 五月十三日得请离京,六月二十日左右至杭州府。又《与同年罗洗马明仲诸公》曰:“铎扶伏远归,荐罹荼毒;摧裂颠陨,几不克生……痛苦中复闻敷五、亨父二兄相继殓瘁,曷胜于邑。”可知彭、张二人讣闻传来在六月二十一日谢氏再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19·次接到母亲的死讯之后。是信有:“子张之哭,千里无从,聊因便奉谢,并申此意。”与《哭彭敷五》诗中“九原竟尔伤皇甫,千里何因哭子张”相印证。且《与李侍讲宾之》中曰:“铎忍死仅克襄事,而荼毒颠陨之余,百念废阻……敷五、亨父后先殄瘁,何可胜悼!二公者,要皆天地间有数人物。”适与《哭张亨父》中“百年礼乐将兴日,一代风骚更属谁”相印证。故两诗系于是年六月下旬。
文二月作《通政经历徐君赠行诗序》。序曰:“成化庚子春二月,天官卿以吏比奏补中外官,乃取太学诸生与诸进士,比诸途进者,短而参用之。……兹行也,尚美实相率为诗以赠,而属予为之序。”故系之。
三月作《平园处士章公墓表》。表曰:“公生洪武辛未,以成化庚子三月六日卒于正寝,享年九十。”故系之。
六月作《与同年罗洗马明仲诸公》《与李侍讲宾之》。系因可参见《哭彭敷五》《哭张亨父》。另按:李东阳《怀麓堂稿·北上录序》曰:“(是年)予与洗马罗君明仲校文南都,既闻命,登舟兼程以往……校阅既毕,始为一章,贻我同志,公卿大夫士在南都者,廷访燕会,或登名山,历胜地,辄有诗。”可知谢铎与李东阳诗文皆为李东阳主应天府乡试时作。
十一月作《都御史夏公墓志铭》。铭曰:“成化己亥秋九月,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天台夏公卒于家。……公没之明年冬十一月……不远数百里遣其从弟■ 以状来速铭。”故系之。
作《朝阳阁书目序》。序曰:“越十有二年庚子,先人弃诸孤,铎归自官。”故作不得早于是年。
成化十七年辛丑(1481) 四十七岁是年,南京、凤阳、庐州、淮安、扬州、和州、兖州和河南州县同日地震。直隶遵化县、永平府、辽东宁远卫亦震。
铎是年丁忧在家。
文作《先府君练祭祀文》。文曰:“去年春三月,始奉来书,俾作归计,方具疏上请,仓皇治行,而讣音忽至。”故系之。另按:《仪礼·士虞礼》:“期而小祥。” 注:“小祥,祭名。祥,吉也。”《周礼·春官·大祝》:“付(袝)祥练。”小祥即父母丧后一年之祭,祭时着衣称练,小祥祭亦称练祭。两者均明系于是年。
·320·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处士鲁公崇吉墓碣铭》。铭曰:“卒之日,赋《全归词》以自见,实成化辛丑春三月十有七日……予又尝从府尹公识公诗而友其子,诚宜不得辞也,乃按状为铭其墓上之碣铭。”故系之。
成化十八年壬寅(1482) 四十八岁万安知宪宗听尚铭言,上章言东厂法制完善,西厂事出权宜,应罢。宪宗从之,罢西厂。是年,卫河、漳河、滹沱河溢;运粮河自清平(在今山东临清东南)至天津间决口八十六处。河南淫雨三月,漂损房屋三十一万余间,淹死一万一千八百余人。
铎仍丁忧在家。
长子兴仁死,年二十二岁。《亡妻封孺人陈氏墓志铭》曰:“(兴仁)乃死,实成化壬寅冬十一月有四日。” 至本年闰八月初一铎丧期满,例该起复,然铎谢病家居。与叔谢省扩建会缌庵,执教其中。《明史》本传:“服除,以亲不逮养,遂不起。”黄绾《行状》:“壬寅终制,谓人曰:‘初心美禄为亲,今无及矣,苟仕非义也。’遂以疾闻。”王廷相《墓志铭》:“时侍逸老登眺方岩、雁荡之上,怡神自足,弹冠之念泊如也。”《嘉靖太平县志》卷四《书院》:“方岩书院:在县西北三十里方岩山北,国朝封翰林编修谢世衍与弟宝庆守省所建,文肃公铎在告,邑之俊秀多从之游。李文正公东阳有记。”谢铎《谢病疏》:“至成化十八年闰八月初一日,例该服满起复。缘臣居丧以来,心神耗乱,气血摧毁,几不能生。去年四月内忽感伤寒等疾,困苦缠绵, 至今未获平复。”(按:方岩书院正式建成命名在弘治二年。方岩书院的前身是会缌庵,《嘉靖太平县志·书院》和《宗谱·谢铎简传》概而言之,阅者当慎察焉。) 黄孔昭升迁吏部右通政。《明史·黄孔昭传》:“为郎中满九载,始擢右通政。” 秋八月作《感伤四首》。诗附注曰:“成化十八年闰八月。”故系于此。
作《闰月初九夜祀先斋宿有感寄柬李西涯》《陪祀斋宿用前韵奉答太守叔父》。按:谢氏《先府君再忌祝文》曰:“古礼再期为大祥。铎不孝,往縻于官, 闻讳特晚,未敢服以荐祥事,而诸弟服制有期,亦不敢越。谨以清酌庶羞之奠, 用申虔告,感时追远,岂胜哀痛之至!”又《礼记·间传》:“父母之丧,……期而小祥,……又期而大祥。”故大祥为亲丧两周年除灵之祭。谢氏《谢病疏》曰: “至成化十八年闰八月初一日,例该服满起复。缘臣居丧以来,心神耗乱,气血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21·摧毁,几不能生。去年四月内忽感伤寒等疾,困苦缠绵,至今未获平复。”《桃溪谢氏宗谱·谢铎简传》曰:“丧期满,几催谢病不出,与叔省扩建方岩书院,执教其中,并与乡友研文吟诗,游雁荡、天台等地。”故知上述两首为服除之作,且自此后谢铎栖隐乡野数年,直至弘治元年,方以史事再度赴京。
作《雨中次黄汝彝韵》。按,黄汝,黄岩人,后为休宁训导。程敏政《篁墩文集》卷七十七有《送黄岩黄汝赴休宁训导》诗,由序题可知,余事不详。此诗曰: “雨声彻夜将辞晓,花意逢秋不及春。”故系之于秋。
作《再次深字韵奉怀四叔父》。诗曰:“一望秋山百感深,乱愁争与老相侵。”故系之于秋。又诗末四句曰:“往事凄凉真昨梦,微官顾籍亦何心。曾知二十年来约,白首相看得自今。”可知谢省提前致仕和谢铎称疾不出大有关联。
作《有感诸叔父盛筵奉谢一首》。诗曰:“虚劳别馔铜盘意,无复高歌彩服年。”按:“铜盘”典出《北齐书·杨传》。“彩服”亦即“斑衣戏彩”,详见前述。二典并用,均悼惜尊亲遐逝,无处寄风树之悲。
作《太平道中》。诗曰:“十载重来感慨频,西风吹鬓欲成银。”按:谢氏为浙江台州府太平县人,此诗当为归乡之初所作。诗末曰:“儿童不识青袍在,争看中朝老侍臣。”颇有贺知章《回乡偶书》之慨。
作《晓发泉溪望迂江一首》。诗曰:“夜泊溪头水浅清,岸花汀草杂秋声。” 故系之于秋。
作《归自迂江得朝报有怀四叔父》。诗曰:“夕阳影里千山暮,黄叶声中两岸秋。朝报忽惊天上雁,野情多愧水边鸥。”故系之。
作《喜陈儒珍至次四叔父韵》《四叔父与儒珍约登方岩联句次韵奉柬》。后诗曰:“相期三载及秋天,卧病犹烦出辋川。……醉把茱萸俱健在,登高休复是虚传。”是可系为重阳九月九日,前诗则先此不久而作。
作《谒高祖孝子府君墓》。
作《至旧邑有感》。诗曰:“绕郭人家半出村,望中烟火隔秋云。”故系之秋。
冬作《哭子次韵》。诗曰:“哀苦茕茕只自矜,枕苫血泪几交横。”按:《亡妻封孺人陈氏墓志铭》曰:“既终丧,而兴仁死矣,年二十有二。……实成化壬寅冬十一月有四日也。”故系之。
作《李宾之新买林司寇宅因游慈恩寺诗见报哭子之余次韵奉答》。诗曰: ·322· 谢铎及茶陵诗派“摊书重滴伤心泪,阅世空惊过眼花。”可知亲、子同丧使之恸难自禁。
作《题墨菊》。诗云:“寒花也识归来意,不向西风赛晚红。”意老情颓,不胜萦索。
作《岁除前五日夜坐偶成》《不寝》。前诗曰:“百恨未消愁欲死,一灯无寐夜方晨。”后诗曰:“冻雪萧萧月在楼,乱鸡声里拥衾裯。”可相互参看。由诗题知前诗作于是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后诗稍后。
文四月作《永嘉文信公新祠碑》。记曰:“成化壬寅夏四月,宋丞相文信公新祠成。……因书之,且遗之词,俾歌以祀公。”故系之。
作《先府君再忌祝文》。文曰:“古礼再期是为大祥。”大祥为亲丧两周年之祭,又知谢氏是年八月初一服除,故系之于八月间。亦可参《闰月初九夜祀先斋宿有感寄柬李西涯》《陪祀斋宿用前韵奉答太守叔父》两诗之系因。
作《复王允达》。文曰:“仆脱哀之余,百念废沮,寻亦为谢病计,谅秋尽可得遂。”故知此文作于上《谢病疏》之前。
作《复章德懋》。《复王允达》文有“但未知何日得相从金华山水之间,以一拜诸老遗风于千数百年之下,执事其有以许我乎”与本文“虽以荼毒病废之故, 而向往之私终不能不缺然也。金华山水恒在梦寐,未知何日得相从一拜诸老遗风,以洗胸中之陋,执事其终许我乎”,踵武之迹甚明,故当系于一时。
八月作《谢病疏》。疏曰:“至成化十八年闰八月初一日,例该服满起复。
缘臣居丧以来,心神耗乱,气血摧毁,几不能生。……令义男某赴京告缴,谨具奏闻。”故系之。
作《答陈士贤廉宪》。文曰:“日者舟次江浒,衰服不敢入谒。”故知为服丧期间事。又“小儿兴仁来专此奉,谂谅有以教我者。”谢兴仁于是年十一月四日病故,此时尚存,尤可证其为八月初一服除前之作。
作《亡妻封孺人陈氏墓志铭》。铭曰:“(兴仁)乃死,实成化壬寅冬十一月有四日,距孺人之死盖十有二年……先是孺人之墓未有铭。予不佞,终不敢以溷作者,乃哭而铭,而并以系之。”故系于是年十一月间。
作《答黄文选世显》。文曰:“矧是处逆以来,儿女愿乖,竟成画饼,所遭之薄,有如此者。”亦据上《亡妻封孺人陈氏墓志铭》:“乃以其(兴仁)死逾月某日, 与其妹贞同祔葬于孺人之墓。”可知“儿女愿乖,竟成画饼”,即幼女谢贞的早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23·夭、长子兴仁的早逝。故是信至早不过于十一月谢兴仁亡故之日。
作《明处士孔公墓志铭》。文曰:“公讳朴,字士淳……成化辛卯闰九月八日以疾卒于家。距其生永乐乙未三月四日,得年五十有七。……公即徐都以葬,曰大坟山之原,实成化壬寅□□六日也。”故系于此。文见《桃溪类稿》卷三十三。
成化十九年癸卯(1483) 四十九岁七月,鞑靼小王子攻大同,守将许宁兵败。命朱永率京军往御。八月,小王子转攻宣府,与明军数战,朱永兵至,乃退。
铎仍谢病家居,兼执教会缌庵。黄绾《行状》:“明年癸卯,吏部趣起复,坚以疾谢,楗门读书,暇则侍逸老登眺方岩、雁荡之上,仕进之念泊如也。” 春作《独坐》。诗注曰:“成化十九年。”又诗有云:“眼见春光落尽梅,小楼终日坐徘徊。”故系于是年暮春。
作《访陈墅南墓归有述》。诗有云:“百年歧路今如此,林下休言便得闲。” 言貌为苦,实则多趣。
作《次韵四叔父春夜听雨之作》《再次四叔父春夜听雨韵》。前诗有云:“壮心黯淡通宵在,春事凄凉一半过。”后诗曰:“奈此楼头岁月何,入楼春色已无多。”心境颓唐,见诸笔端。
作《次韵奉酬四叔父南楼有怀之作》。由诗云“公私地切蛙声急,梁栋心高燕子忙”,可知作于春、夏之交。
作《绝句四首》。其三曰:“去年望春来,今年惜春去。来去春不知,含愁自相语。”故系之春末。
作《次惜花韵四首》。其一曰:“去年为谁落,今年为谁开?问花花不语,自与春去来。”故系之。
作《次韵题兔》《观治》。前诗曰:“月臼久已虚,问谁知药性?”后诗曰:“洪钧柄在谁推握,小补真应陋下风。”皆随缘自化,任趣自然。
作《梅坡二首悼叔祖盛五府君》。其二曰:“坐老坡头几岁寒,春光长是惜摧残。”故系之于春。
作《醉后》《醉倒》。前诗“醉后半欲死,愁来翻畏醒”,后诗曰“醒来谁复活, 醉倒亦何妨”,皆是醉酒沉酣、遗世避讥之语。
作《次韵题梅二首》。其一曰:“是谁脂粉相访得,天地客吾着此清。”颇有·324· 谢铎及茶陵诗派自喻之意。
作《次韵题扇上竹》。诗曰:“当时富贵几埃尘,此君风致还湘汉。”题旨与上同。
作《云峰观稼》。诗曰:“国屡丰登愿,民深稼穑艰。重城春未锁,五马莫知还。”悯农忧上之意可见。
作《次韵答李宾之侍讲萧文明给事李士常御史潘时用布衣》。由诗句“远别悠悠共此心,夕阳芳草暮江浔”,“春灯寂寂暮窗孤,独对空庭一事无”,故系之于春。
作《晒书》。诗云:“万卷歌夸谁蓄积,千金不慕此赢余。”展示其病休间的乐书生涯。
作《次韵题五湖图》。诗曰:“楼船东望隔三神,大药根深别有春。”与时俱化,根深宁极,颇为通脱。
作《葵花》。诗曰:“阳德无私照,葵花每自倾。莫敬旁近地,蔓草一时生。” 此诗可与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葵藿倾太阳,物性固难夺”相对读, 谢氏尊王之心亦可见。
作《太守叔父以墓地赠郭筠心筠心酬以诗因次其韵》(二首)。诗一首曰: “还知世讲交游地,不见兹山只在心。”足见谢氏叔侄与郭谊挚情浓。
夏作《送陈允时以医北上兼柬其兄山海驿宰》。诗云:“炎埃随路满,少壮此心轻。道暍谁流涕,官期只问程。”故系之于夏。北路迢递,旷日淹久,故又曰: “地切京华日,云连山海秋。” 作《六月十九日风雨不竟作喜而有述》。诗云:“蛟龙入夜争为暴,雷电中天忽霁威。”显为夏日雷暴天气,亦应诗题,故系于是年六月十九日。
作《六月二十八日晚得黄通政世显王主事存敬书感而有述》。按,诗曰: “落日未能辞夏暑,乱蛩先已动秋吟。”按诗题系于夏末六月二十八日。另按: 谢氏《复黄通政世显》曰:“春初戴允通太学去,曾附小柬暨哭子诸近作,鄙怀之恶可见也。入夏两拜来札,慰论良厚,且谓我亟来,不则明法具在,当复云云也。”《与古直存敬》云:“仆丧子以来,心神耗乱,不能再奉问,戴潜勉所附诸拙作,可见矣。”均可资印证。又可知谢氏脱丧服后,虽上《谢病疏》,亦不免台谏参劾。又《复黄世显》曰:“实以此心有所未安,而多病随之耳。”二十一年作《复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25·黄政通世显》云:“若乃仆之迟迟不能如所汲引者,实坐病懒,非敢别有所自异以妄意焉者。查勘到日,有司盖能具实以复,然终始成全,俾不大戾于法,非执事与一二知己不可也。”谢氏自多辩解,又有黄世显等人襄助,始能夷然休养。
作《期筠心不至》。诗曰:“此生真昨梦,随意且衔杯。”展现其栖隐的澹然心境。
作《秋夜》《赠别进士黄汝修》。前诗曰:“酷烈几曾禁夏伏,悲凄宁复怨秋庚。”后诗曰:“病久杜陵知别苦,愁多宋玉怯秋深。”故系之。
作《苦雨》。诗曰:“山中爽气初销伏,天上骄阳已化霖。”可与《秋夜》“酷烈几曾禁夏伏,悲凄宁复怨秋庚”相符应。按:《艺文类聚》卷五“岁时下·伏” 称,农历夏至后第三个庚日起为初伏,第四庚日起为中伏,立秋后第一庚日起为末伏,故《秋夜》中“秋庚”当指末伏,亦与《苦夜》中“销伏”相当。又立秋在阳历八月八日、九日,故知两诗作于此后不久。
作《梦觉》《登楼》《古井》。按:谢氏《与黄汝修》云:“拙律一首,聊致折柳之意,《梦觉》《登楼》二近作,并塞空纸,或者椿翁见之,当笑其迂僻故态有若是者,吾自笑狂夫老更狂,吾于此亦不敢不自谓矣。”又《古井》有曰“照面不照心, 愧我衰配容”,适与《登楼》“百年光景此登楼,一笑归来已白头”相符应,故皆系于一时。
作《虫声》《清夜》。前诗“虫声夜何长,展转寐不彻”与后诗“鸣虫乱入耳, 惕然伤我心”应之若响,故系于同时;又后诗曰“悲风忽何来,哀哀夜南翔”,“中夜梦初觉,坐觉秋意深”,皆可证系之于秋。
作《秋园》《独酌》。前诗曰:“秋园日芜秽,理之不可得。幸有东篱花,见此古颜色。”可见谢氏栖隐风情,托古自高;后诗曰“青山悄无言,独酌心自会”,又见其孑然出世之志。
作《决渠》。诗曰:“微雨忽来过,生意满秋篱。”故系之于秋。
作《雨声夜何长》。诗曰:“忧来不能寐,卧听空阶雨。”可知谢氏幽栖却不避世。“平生廊庙心,且复念田里”,自见其一贯的亲民态度。
作《秋姜赠陈敬所郭筠心》。诗曰:“晓从新圃掇秋姜,三径依稀与菊荒。” 故系之。
冬作《次韵四叔父哭子诗一首》。按:谢氏有《从弟声墓志铭》。铭曰:“声字·326· 谢铎及茶陵诗派鸣鹤,今致仕中宪大夫宝庆讳某之子,赠南京兵部员外郎……又二年,竟以是不起,三十有七,成化癸卯冬十月某日也。”故此诗系于是年十月间。
作《筠心与太守叔父招登山先此奉柬》。诗曰:“登山可是平生兴,不怕峰头百尺寒。”可知岁寒转深。
作《得戴师文书有感》。诗曰:“闭门悄无事,冻雨三日余。”显为严冬之季候。诗又曰:“江湖当廊庙,忧端实在兹。君看塞上马,得失谁是非。”自知谢氏身悬江海、心寄魏阙的心志。
作《除夕小尽立春有感》诗曰:“四十九年真昨梦,壮心刚说未成灰。”故系之于是年除夕。
文作《重修临海县学碑》。文曰:“成化辛丑秋八月,临海方侯进重修临海学。
越二年,癸卯春三月学成。……其学之徒包生祥来谓予曰……予为谢不佞不可得,则从。”故系之于是年三月。文见于《桃溪类稿》卷二十九。
作《复黄通政世显》(“春初戴允通太学去”)《与古直存敬》(“林克冲来”) 《答林克冲给事》(“程令甥来”)。系因可详《六月二十八晚得黄通政世显王主事存敬书感而有述》诗。故系于六月二十八日后。
作《从弟声墓志铭》。系因参见诗《次韵四叔父哭子诗一首》。可系于是年十月间。
作《与黄汝修》。系因可详参《梦觉》《登楼》诗,故系之于秋。
作《族祖盛三十四府君墓志铭》。铭曰:“府君讳九畴,字性范,姓谢氏,以成化甲午二月十三日卒于家……府君既卒之十年,为成化癸卯冬十二月某日, 仲氏存睦公与其子岳慎,葬府君方山祖茔之侧,而虚其左以俟,曰:‘吾兄弟生同志,死同穴,义也。’铎闻之曰:是不可以不铭。”故系于是年十二月。
作《侍郎章公墓志铭》。铭曰:“成化癸卯春三月甲寅,南京礼部左侍郎乐清章公以疾卒于家……公之子南京礼科给事中玄应,将以是岁冬十二月甲申, 葬公横屿山之原,状公行来速铭。”故知是铭,至早作于三月甲寅后,而不得晚于是年十二月甲申。
成化二十年甲辰(1484) 五十岁太监尚铭领东厂,既倾汪直,权势更盛,闻京师有富室,每借故罗织,得重贿始止,被宪宗发觉,贬充南京净军。以太监陈准督东厂。准为人谨厚,都人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27·稍安。是年,京师、永平等府和宣府、大同、辽东同日地震。陕西、山西旱饥,人相食。学者胡居仁(1434—1484)死。居仁字叔心,号敬斋,余干(今属江西) 人,著有《居业录》。
春作《次韵太守叔父立春有感之作》。此诗与《除夕小尽立春有感》相去不远,却有隔年之别。诗有云:“乾坤俯仰初心在,惭愧浮生五十年。”故系于是年。
作《斋夜有怀宾之学士诸公》。据《明会要》卷七《礼二》载,是年宪宗于正月庚寅于南郊大祀天地,故“斋夜”一词此指。此诗曰:“清狂却忆当年在,斋阁诗情几不禁。”自为眷忆之谈。
作《从太守叔父谒墓听诸少读书感而有述》。诗曰:“芳草有情怜我老,落花随意觉春深。”故系之。
作《闻蛙》。诗曰:“春水鸣蛙处处通,野田村巷路西东。”故系之。又诗曰: “莫教强聒终宵在,正尔蘧蘧蝶梦中。”反用庄周化蝶之典,而有讥评世事之意。
作《三月十八日夜,梦寐中得四韵。忽风雨惊觉,而忘其三。因属之三句, 四句盖梦中语也》。诗曰:“心事已从春惨淡,梦魂空与夜迟回。”可见其暮春凄怀,由诗题故系于三月十八日夜。
夏作《春去》。诗曰:“春去不知流水在,雨深空恨落花多。”可系之于春、夏之交。又诗曰:“庙廊江海今谁是,岁月乾坤可奈何。”有年荒志渺之慨。
作《次韵太守叔父写怀一首》《张公实少参来过夜话一首》《题便面小景示宗勋》。前诗曰“直以是非看世劫,敢于毫末望丘山”;中诗曰“萧疏酷爱诗囊在,一味寒酸直至今”;后诗曰“见说近来风浪急,莫须浮海学乘桴”。可见,栖隐生活中,谢氏仍志自存。
作《陈墅南索醋因以奉柬》《蓄猫叹》。前诗曰:“殷勤莫更逢人说,世味于今只好咸。”后诗曰:“朝蓄猫,暮蓄猫,蓄猫心甚劳。”有讽世意。
作《次韵喜晴》《此心次韵》。前诗曰:“独醒莫问今谁是,斗酒吾能与妇谋。”后诗曰:“今古几因还几革,乾坤谁始复谁终。”可知谢氏在进退出处之间徘徊。
作《次太守叔父韵答黄通政世显》。沉湎诗酒成为谢氏销愁方式,故曰: “闲来且放诗为祟,愁剧还知酒策勋。”作《次太守叔父惜花韵》。诗曰:“雨后残·328· 谢铎及茶陵诗派花半脱枝,暖风无力不胜吹。”怡然而欢惬。
作《锄园》《次韵忆陈儒珍敬所》《百感》。按:谢氏《复黄世显》曰:“君子固当预以义处,必不得已而付之命焉,况公道未亡,人心不死,则亦焉能如之何焉?……今云尔则予夺进退之机在彼,仆亦岂敢必于自是以取好高之名哉?” 可知入世仍为谢氏主导思想。前诗曰:“休问天,锄园且复终吾年。”中诗曰: “有知何似无知好,饱食终日过此生。”则为百病缠萦、志不获骋的反讽之语。
作《次韵复答敬所》《雨中忆郭筠心先生》。前诗曰:“忆着鲈鱼便拂衣,秋风不待雁南归。”按:此处如前例,引用张翰思乡典事,而非实指时节。后诗曰:“竹边何限相思意,不见筠心踏雨来。”是为闲云野鹤的生活写照。
作《张超然崇茂以二诗来慰丧子间及文章诸说因各次韵以复》。诗曰:“多情一种伤春泪,滴向花前暗不禁。”实为伤逝之辞。
作《次韵老杜雨不绝》。诗注曰:“五月二十七日。”故系于是。
秋作《读张亨父、彭敷五遗稿有感》。按:张亨父、彭敷五于成化十六年六月下旬卒,可详参《哭彭敷五》《哭张亨父》之系。此诗曰:“三复遗诗酒半醺,乱愁空复鬓毛) 。”似为祭日用诗祭奠两位挚友。
作《次韵答戴允亨》。诗曰:“欲上终南望雨晴,梦中歧路未分明。”按:此句典出沈约《别范安城诗》:“梦中不识路,何以慰相思。”《文选》李善注称:“《韩非子》曰:‘六国时,张敏与高惠二人为友,每相思不能得见,敏便于梦中往寻, 但行至半道,即迷不知路,遂回,如此者三。’”陈奇猷《韩非子新校注》附录引此作佚文,知其不见今本《韩非子》中。
作《高宏谧来过次韵复》。诗曰:“白头不识红尘梦,看尽秋花只倚栏。”故系之于秋。
作《次韵李宾之题梅二首》《次韵黄世显题梅二绝》。前诗其二曰:“雪里横斜影半疏,清寒真与月同孤。”后诗其一曰:“空山万木冻欲折,天遣江梅别置春。”显为初春之景,疑李、黄春时所作,及至谢处,已历半载有余。
作《次韵王允达山居一首》《再次赏菊韵一首呈四叔父》。前诗曰:“万年谁作生前计,百念真从病后疏。”后诗曰:“独伤采掇非今日,秋满南山恨未涯。”貌闲适而辞实苦。亦由后诗系之于秋。
作《次韵老兔生苍科歌》。诗题注曰:“予甲辰岁得子,太守父作此以贺,未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29·几竟失之。於乎!”按:谢氏子兴仁成化十一月四日卒,疑此诗与之有关。
作《高宏谧以诗相留次韵奉答》《过王静学先生故址》《次韵留别敬所》。诸诗为谢氏乡间交游、游历之作。后诗曰:“莼菜秋风他日念,芭蕉夜雨昔年愁。” 可知其亦为栖隐自宽。
作《登白沙冈》《钓台图次韵》《谒外父乐古先生墓》。前诗曰:“白头俯仰乾坤在,一世浮生百世心。”有穷极豁达之致。
作《次韵梅隐歌》。诗曰:“龙卧夜蛰冬,鹤警秋唳空。夜蛰地束户,秋警天鸣风……老梅肮脏冰雪中,显通隐塞将奚从。”显为隆冬雪梅之景。
作《腊月二十日喜雪一首》(注:是冬无霜。)诗曰:“冰至不闻曾薄履,雪深惊见没高舂。”可知雪之纷厚。由诗题系之是年十二月二十日。
作《脚痛谣》。按:谢氏《复李西涯》云:“衰病百态,递年以来,先生或未之知。”可知其夙为衰病所累。诗曰:“吾足不伤复不刖,得失悠悠任渠尔。”表明其自任静观的立场。
文作《兴仁除服祝文》。文曰:“吾报服再期,宜迁尔主,以祔于祖。”按:谢兴仁成化十八年十一月四日卒,文曰“再期”为服,大祥之丧两年,故系于本年。
成化二十一年乙巳(1485) 五十一岁吏部侍郎彭华入阁,华与万安、李孜省相勾结。是年,泰安屡地震。巩昌、固原及兰、河、洮、岷四州均地震。遵化县连震,坍屋。廉州、梧州连震十六天, 京师亦震两次。
春作《乙巳元日》。诗曰:“岁月又从今日始,路歧还似向时多。”与诗题照应。
故系之是年正月初一。
作《读林贵实奏草》。按:成化朝末季,宪宗宠用万安、梁芳等奸佞之徒, 又加干旱、地震等天灾不断,大臣如林贵实有犯颜进谏者,如诗曰:“鸣马几看惊立马,怒龙谁复念批鳞。” 作《叶太守来过期游委山不果奉柬一律》。诗曰:“定知春满笙歌地,竹马儿童夹道迎。”故系之于春。
作《再至黄岩有感》。诗曰:“白头何限伤春意,又是无端一度行。”故系之于春。
·330·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方山墓门成感而有述》(注:题曰元征士。)按:谢氏《立方山墓碑祝文》曰:“我二世祖万四府君,三世祖福五府君,四世祖道三府君,以及族祖道五、道六府君三代之墓,悉在兹山。”故诗有曰:“怵惕只今犹雨露,英灵终古此乾坤。” 是有念祖追远之意。
作《春去》。诗曰:“不知春去随流水,刚怪人生易白头。睡到晓钟犹未夏, 老终荒径也宜秋。”故系之暮春。
作《次韵奉谢筠心行冠礼兼示小儿之作》。按:《礼记·冠义》称男子二十行冠礼,并由师长或长辈赐字,且与之平礼相待,以示成人。是处,可知郭筠心为冠礼嘉宾之一。诗曰:“冠礼诗成意转深,教儿三复此沉吟。丁宁岂但严师训,俯仰真如上帝临。”其意甚明。
作《闲吟再借前韵一首》。由题故,系之。
作《小儿婚冠后陈敬所以诗来贺次韵奉答》。按:“婚冠”即婚礼和冠礼。《艺文类聚》卷二十引晋宗躬《孝子传》载:“华宝八岁,义熙中,父从军,语宝曰:‘吾还,汝当营婚冠。’”另按谢氏《复时雍刘大参》云:“岁暮春初,顾两辱来教…… 仆脱哀报服以来,百念废沮,仅一子今将为婚冠。”其诗曰:“不知醉眼看春地, 绿遍兰阶第几丛。”可知谢氏小儿兴毅于本年春婚冠。
作《次韵郭筠石雨中有怀》《雨晴赴逸老叔父登山之约》。前诗曰“夕阳流水远,暮雨落花深”,与后诗“莫问空林花落未,杖藜须共夕阳还”意旨略近,可知晴雨之去,必不为久。又后诗曰:“自笑病来还爱酒,不妨春尽更登山。”故皆系于暮春。
夏作《十六夜露坐》。诗曰“露坐无端不爱眠,抚心聊复此千年”,与《闲吟再借前韵一首》“独坐终朝百感深,揜书聊复此闲吟”同趣。
作《次韵敬所闲行》《执热追次老杜韵》。前诗曰“敢向明时便乞骸,病来聊复卧空斋”,与后诗“羲皇窗在强教卧,太白峰高未可升”同为病隐而非遁世之辞。
作《月夜有怀林一中病起喜而有作》《次韵哭一中》(三首)。按:谢氏《福建按察佥事林君墓志铭》云:“成化乙巳春,予友福建按察佥事林君一中,奔其父主事公之丧来归。未几病且危,危且复安数月矣。至是病复作,遂不起,七月□日也,於乎,吾一中而止是矣!”前诗曰:“病起久知能勿药,健来还忆重加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31·餐。”是为林一中回光返照之形容,既而讣告获闻,是以后诗有“苫枕归来梦未安,玉楼催召不容宽”之伤友之戚。
作《题草次韵》。诗曰:“若使尧阶能指佞,四凶应不到虞廷。”有喻世之意。
作《次元韵再答黄通政世显》(二首)。其二曰:“世途如梦几时了,秋色向人今夜分。”可知为是年仲秋即八月十五日作。
作《约敬所游圣水》《次韵奉邀番阳先生》《再次韵约郭筠心余秋崖诸公》。
由诗题可知谢氏同邀众友赴圣水之游。中诗曰:“剧谈漏尽三更烛,和气春回八月秋。”当为仲秋之后事。
作《章忍庵邀游雁山两美不可兼得因次元韵以复之》。诗曰:“已赴幽期圣水舟,展旗峰外几回头。”因游期冲突,谢氏则放弃前约,由《雁山归,因辍圣水之行,次韵用谢余存敬诸公》之题亦可知。
作《晓发方岩将至雁山再次元韵》(二首)《入雁山》《谢公岭》《天柱峰》《瀑布》《望雁湖再次前韵》《出山再次前韵奉谢逸老叔父》《雁山归因辍圣水之行次韵用谢余存敬诸公》。按:谢公《游雁山诗序》云:“成化庚子,予以忧解官南归。越三年……遂明年……又明年……又明年……”适定为本年。“忍庵章公遣其子玄桢来,邀登雁山,予重违番易之约,未果也……乃从太守先生,偕敬所、筠心、屿南诸公过忍庵所,越宿度谢公岭,临照胆潭,入灵峰洞,过灵岩,观天柱、卓笔、展旗诸峰,至龙鼻水而止。……明日,还过大龙湫,观瀑布,观雁湖绝顶,……又明日,乃归,九月十日也。”由此逆推,可知《谢公岭》之前诗作于九月七日,《谢公岭》《天柱峰》作于九月八日,《雁山归因辍圣水之行次韵用谢余存敬诸公》作于九月十日,余诗作于九月九日。
作《次韵送叶郡守》。诗曰:“足国赋曾裨塞圉,及民功已偏蒿莱。”多激赏之辞。
作《次韵述怀柬黄通政世显》。诗曰:“得之有命已应识,所好从吾安用求。”有安时处顺之意。
作《追次李五峰著作游雁荡二十韵》。诗曰:“霜崖日出翻红叶,玄圃秋深间白菘。”极写秋日登高之致。
作《古剑篇次韵赠高宏谧》。诗曰:“铅刀为铦莫邪钝,临风不敢持赠君。” 按《明史》卷一百六十八《刘珝传》载:“九月甲子,(刘)具疏乞休去。时内阁三人:安贪狡,吉阴刻,珝稍优,顾喜谭论,人目为狂躁。珝既仓卒引退,而彭华、·332· 谢铎及茶陵诗派尹直相继入内阁,安、吉之党乃益固。”似为讥此。
作《次韵柬廷珍》。诗曰:“白发老添环堵病,青袍心愧画墁餐。”按:“环堵” 出陶渊明《五柳先生传》:“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以此见陈彬安贫乐道之志。
作《独惭》(一首)《不图》《休笑》。诸题皆以诗中某词为之,故系之一处。
前诗有云:“僧牒官凭殊络绎,边输民食几惊惶。”按:据《明史·李俊传》,成化二十一年正月,左都御史朱英条陈八弊,有曰:“方士献炼服之书,伶人奏曼延之戏,掾吏胥徒叨官禄,俳优僧道亦玷班资……陕西河南、山西赤地千里,尸骸枕藉,流亡日多。”此诗自为忧时之作。
冬作《鸣谦弟北上赠别》(二首)。其二曰:“望深淮水棹,寒薄潞河冰。”故系之于冬。
作《邸报》。按:汉唐时地方长官京师设邸,邸中传抄诏令奏章等,以报于诸蕃,故称邸报,后世因称朝廷官报为邸报。此诗注曰:“山西长子县民妇牛氏生女,双头相对,手足各四。”诗曰:“人痾今显赫,国计且逡巡。”而视上为灾异, 为国步艰难之征。
作《寿逸老叔父八韵》。诗曰:“砥柱方颓浪,桑榆未夕阳。”诗多颂祷。
作《扫尘》。诗曰:“已识扫尘真改岁,更堪烧竹转惊心。”故系之岁末。
文春作《复时雍刘大参》。系因可详《小儿婚冠后陈敬所以诗来贺次韵奉答》。
夏作《复黄通政世显》。文曰:“小儿藉芘,已于前月婚冠矣。”谢兴毅婚冠于季春,先此诗月余,故系之于夏。
九月作《游雁荡山诗序》。系因可详游雁荡诸诗。
作《福建按察佥事林君墓志铭》《祭林一中佥宪文》。系因可详《次韵哭一中》(三首)《月夜有怀林一中病起喜而有作》。
作《建阳县知县项君崇仁墓志铭》。铭曰:“福建建阳知县瑞安项君崇仁既卒之九月,将葬其邑之周湖村,从子德持其友木彝逊状来请铭。……越六年, 遂不起,成化乙巳正月五日也,距其生宣德庚戌,得年仅五十有六。”故系之是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33·年十月左右。
作《谒十五叔父墓祭文》。按:据《叙录王城先生诗后》曰:“成化七年辛卯秋九月某日,铎叔父王城先生卒于杭。”又《祭文》曰:“不副公期,而哭公死。日月几何,十有四年。”合计之系于是年。
成化二十二年丙午(1486) 五十二岁鞑靼小王子攻扰开原、甘州等地。南京兵部尚书王恕因直言遭忌,罢官。
以马文升为南京兵部尚书。是年,汉中、宁羌地裂;宝鸡地裂三日;成都一日地震七八次。
春正月初一作《新年次敬所除夕韵》。诗曰:“洗涤更须今日始,白头容易是新年。”故系之。
作《续梦中诗》《闭门》。前诗“一笑此生聊复尔,卜居休复问灵均”,与后诗“一笑空山只闭门,百年风月此清尊”,踵续之迹较著;又后诗有云:“玉河堤畔长安道,醉里春光几梦魂。”故系之于春。
作《谒圣泉先生墓》。按,清朱彝尊《经义考》卷四十五“《易学直指本源》” 条下载:“《台州府志》:盛象翁,字景则,太平人,由荐辟为汀洲教授,仕终昌国判官,学者称为圣泉先生。”谢铎《太平县学乡贤祠记》称:“圣泉先生圣公,名象翁,元延祐中,昌国州判官。”并有铭赞曰:“公生宋季,迹闯其藩。……玉峰寿云,师友渊源,究公之学,此其大端。”上述评价与此诗自注“车玉峰先生高第” 相应。诗曰:“濂溪溪上窗前草,愿起先生一细论。”犹有杜甫《春日忆李白》“何时一樽酒,相与细论文”之旨。
作《出圣水寺有感》。诗曰:“脱屣功名谁慷慨,濯缨心事几徘徊。”可知谢氏犹疑仕隐之际。
作《竹兜》。诗曰:“相逢莫相笑,鬓发各成丝。”有迟暮之慨。
作《尔酒》。诗曰:“伤哉勿复道,天与吾为仇。”谢氏病酒为酲,以沉迷自解。
作《次韵答贾谦益夏德树》。贾谦益不详其人;夏德树台州人,别号赤城。
明邵宝《容春堂后集》卷十二《寄夏德树用素翁见寄韵》诗有“赤城别我十年余” 句并自注:“赤城,德树别号。”谢铎后有《送夏德树举人会试》诗,贾、夏两人此时应为乡中士子身份。诗曰:“萍踪何敢问前期,囊锦惊传别后诗。”显为交游奉和之作。
·334·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次韵余存敬春怀八首》。诸诗“怨春”“伤春”“感春”“芳菲怨”“春愁”触目即是,亦资证系于是年春。
作《浮生》。诗曰:“富贵江山春景致,功名杯酒病心情。”故系之。
作《追和杜子美暮春韵》《昼梦追次杜少陵诗》《愁追次老杜韵》。由诗题可系于暮春。
作《留春》《惜春》。由诗题可并联。又后诗曰:“小麦青青大麦黄,荼蘼花谢菜花香。”按:荼蘼为落叶灌木,其春末夏初开花,由之,可系诗于夏。
作《偶读疏广卢坦传因括其语以志感得二首》。其二曰:“亦知货悖匪今日,安得前车戒尽明。”借古喻今之意甚明。
夏作《次陈敬所再示东小园芍药韵》。诗曰:“东风再报小园花,落尽残红竟莫遮。”故系暮春之际。
作《三十叔约登天竺庵未至短述奉柬》《至天竺庵再次元韵》。由诗题故系联一处。又前诗曰:“唤起空怜早,登高不及秋。”可知诗作于秋前。后诗自注: “景泰三年,尝读书于此。”有故地重游之慨。
作《逸老叔父别后醉不肯寐再得一首》。诗曰:“屹然心事在,直欲到千年。”为识人之语。
作《前车》(三首)《古愤》(三首),皆为史论诗。前诗其二曰“可念七国余, 更有新都莽”,与谢氏《史论》中分别论述汉文帝、贡禹、杜钦、王凤等多有关联。
又后诗其三曰:“安得首阳山,为葬范滂骨。”按:《后汉书》卷六十七《范滂传》云:“时冀州饥荒,盗贼群起,乃以滂为清诏使,按察之。滂登车揽辔,慨然有澄清天下之志。”喻世之意甚明。
作《哭李士常御史》(注:士常在河南救荒,忧劳而卒)。按:时陕西、山西、河南连年荒歉,灾民道馑枕藉。诗曰:“见说哀鸿今百万,嗷嗷犹自隔南河。”是为实写。
作《一笑》《月夜次太守叔父沉字韵》。前诗曰:“一笑窝中安乐地,百年风味只鲈莼。”后诗曰:“雨露关河千里念,江湖廊庙几人心。”出处心态矛盾而统一。
作《次太守叔父韵》。诗曰:“云汉忧深日益难,出门天地已非宽。”忧世思治之意可明。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35·秋作《感秋八首用杜少陵韵》。其一曰:“眼看大火惊残暑,梦浇重渊念积阴。”按:大火,星名。心宿中央的红色大星,即荧惑星。《左传·襄公九年》云:“心为大火,陶唐氏之火正关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纪时焉。”《诗经·豳风·七月》亦有“七月流火”之称。其二有曰:“无媒不用填桥鹊,有路须乘泛海槎。”则用民间“七夕”牛织相会传说与八月十五日乘海槎升月的传说。由此可知八诗作于夏尽秋始之际。另按谢氏《与张大参公实》云:“自去年十月不雨, 虽间有涓滴,亦皆束手相视,不耕之土盖十且七八,其耕者亦已槁死,无复望矣。艰难下邑,素无积储,民情汹汹,危在旦夕……尝从太守家叔父来往劳相于乡人之祷雨者……”《方岩诘龙文》曰:“维成化二十二年,岁次丙午。五月乙巳朔,越二十有三日丁卯……吾乡不雨,自去年十月始以至于今,而旱益炽。” 又《祈雨投词》(注:六月二十八日。)曰:“去年风,今年旱,荒岁相仍。旧谷没, 新谷无,疲民曷赖?……缅怀去岁之秋,祷即以应;敢曰今年之夏,求罔弗从。” 三文后先继之,符响若一;亦与诗一首“燥烈转妨忧旱病,悲凄何止感秋心”,三首“旱空黍稌千村望,秋到梧桐一夜飞”,四首“物当旱暑初穷地,命在乾坤再造时”相应。故知自去年至是时,江浙一带旱魃肆虐,青黄不接,为害甚广。
作《喜雨追次韩魏公韵》。诗曰:“旱应已分三秋剧,病忽惊传九死苏。”久旱逢霖,喜不自胜,诗又云:“白头倚赖乾坤在,谁问吾民儋石无!”为恫瘝在抱、视民如伤之语。
作《哭陈士贤方伯》。按:谢氏《广东左布政使陈君墓志铭》云:“成化丙午夏五月,广东左布政使临海陈君士贤卒于江西南昌。南昌太史张先生廷祥以礼殓归其丧,且抵予书,将表其墓而俾为之志,予执书为位哭。明日,吾友通政黄君世显复以书俾其子戴来速铭。”又《复张廷祥先生》文曰:“顾辱先生不弃, 以士贤行状见委,而欲据以表其墓,所谓词列三王之次,有荣耀焉。其奚敢有他?第其子以葬日逼,不可无铭,而世显书来,亦责以此,敢辄为之?”可互参。
诗曰:“莫怪白头还痛哭,不堪清世是羁孤。”是为物类之悲。
作《澄心楼》。诗曰:“占断清溪第几洲,尽分天目万山秋。”故系之。
作《次韵送鸣雉弟北上》。诗曰:“痛深千载哭,寒忆万间欢。”以兼济之语激之。
作《潘时用、李宾之联句见寄次韵以答》。诗曰:“诗来万里忽惊秋,红蓼滩·336· 谢铎及茶陵诗派前白鹭洲。”故系之于秋。
作《未圆月》。诗曰:“未圆明日盈,正圆明日缺。”理意甚浓。按:谢氏《复吴提学原明》云:“偶记昔年与人论学,偶为二绝云:‘说地谈天半有无,骇风奔浪剧鹅湖。直看绝学今千载,压倒先从太极图。’‘吓地瞒天日几回,只将甜舌作蜂媒。吠形可是能逃影,肝胆分明得见来。’虽甚粗鄙,窃意来教,亦颇先得我心之同然者。”亦由此得见谢氏理趣之好。
作《不识》。诗曰:“枭雏风翮健,更上最高枝。”为不平之辞。
作《九日追次老杜韵》。诗曰:“尊前且共黄花笑,梦里休惊白头催。”疑为重阳之作。
作《送夏德树举人会试》。按,《明会要》卷四十七《选举一》载:“(洪武)十五年八月,复行科举。三年一行为定制。”又:“十七年,颁科举定式。子、午、卯、酉年乡试,辰、戌、丑、未年会试。”是年丙午,正相吻合。会试又称秋试,可资系之。
作《乌纱》。诗曰:“病骨秋深早谢官,乌纱零落不堪冠。”故系之。
作《怪得》。此为咏史诗,可与谢氏《史论·萧何》参看。
作《次韵菊花》。诗曰:“寂寥三径归来后,独有黄花是故人。”故系之。
作《送陈墅南北上》(二首)。其二曰:“无毁斯民终直道,若虚良贾只深藏。”亦为自道之辞。
作《题黄汝彝赠别卷次李西涯》。诗曰:“老大况堪多病日,功名不是少年时。”实为自况。
作《读顺天乡试录次韵寄潘时用》。诗曰:“又是西风桂子秋,不闻仙■上瀛洲。”故系之于秋。诗附注曰:“西涯李学士为考官,而时用复不第,岂非命哉?”诗遂有曰:“青灯入夜西涯老,谁复朱衣为点头。”按:据明陈耀文《天中记》卷三十八引《侯鲭录》(今本赵令《侯鲭录》无此文)载,欧阳修主持贡院举事,所阅合格文章,皆觉背后有朱衣人点头称之,因有“唯愿朱衣一点头”之句。
后为中举代称,此处则为潘时用落第痛惜。又《与潘时用》曰:“向得十二月通报,始知有翰林之命,下怀无任慰怿。”这已是弘治六年间之事了。
冬作《岁终》。诗曰:“不知世外棋千变,又是人间一岁终。”又曰:“未论明日椒盘醉,且爱通宵灶烛红。”故系于是年除夕。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37·文五月二十四作《方岩诘龙文》,六月二十八日作《祈雨投词》,稍后作《与张大参公实》,原因可详参《感秋八首用杜少陵韵》。
六月十三日作《续后正统论》。文曰:“成化丙午六月望前二日,谨书于方石山房之少歇处。”推而系之。
秋作《广东左布政使陈君墓志铭》《复张廷祥先生》。系因可详《哭陈士贤方伯》诗。
作《书王尚德奏稿后》。文曰:“今年夏,尚德之子瓒乃以示予,盖尚德之没于是已有十六年矣。”按:由谢氏《王尚德哀辞》知王尚德卒于成化六年(1470),以此推之,是文作于成化二十二年(1486),故系之。
成化二十三年丁未(1487) 五十三岁正月,万贵妃死。妃服用器物,穷极奢华。宦官钱能、汪直、梁芳等假贡献之名,苛敛民财,倾竭府库以结妃欢。万妃死以暴疾,或疑为自尽。八月,宪宗死。九月,太子祐樘即位,是为孝宗。孝宗斥方士李孜省、太监梁芳、外戚万喜等;遣散“传奉官”二千余人。又罢遣禅师、真人及西番法王、国师等一千数百人。旋捕李孜省、梁芳,李受刑死,梁废死。罢阁臣万安,安时年七十余,一年后死。以吏部侍郎徐溥兼翰林学士,入阁。刘健入阁,健曾充东宫侍读。以王恕为吏部尚书,马文升为左都御史。旧阁臣仅刘吉一人留任。礼部侍郎邱濬进《大学衍义补》。
春作《次陈敬所梅花韵》(八首)。其二曰:“夜色冬温又隔年,冷光幽艳转堪怜。”故系之。
作《次郭筠心移梅韵》。诗曰:“乾坤何敢* 幽香,风在霜林月在塘。”故知为冬末春初之景。
作《追次许鲁斋先生韵》。诗曰:“极知昼夜分明在,蝠燕纷纷有许争。”故系之于春。又曰:“欲挽羸车闯户棂,几惊周道入榛荆。”取意《诗·小雅·小弁》“周道,鞫为茂草”,显有喻世意。
作《次韵奉酬刘时雍大参》。诗曰:“英豪岂合轻忘世,薄劣惟应早让贤。” 由谢、刘书信可知,刘多次敦促谢氏出山,谢多以衰病婉拒。
·338· 谢铎及茶陵诗派夏作《凉棚》《次韵凉棚有感》。前诗曰:“爇空骄日太相侵,驾竹编松强自禁。”后诗曰:“抗暑未能祛酷烈,蔽天先已作幽阴。”显为夏日之景。
作《将游委山梦中得诗二句因属成之》《至委山次韵》。后诗曰:“见说玄都回首地,桃花开尽菜花空。”此处言及花败,当知入夏已深,故系之。
作《任问月扇上有王城先叔诗因追次旧韵志感》。作《次王和州韵》。
作《缌山杂咏五十首》。按:谢氏《缌山杂咏序》曰:“今年春,予读书其上, 从先生日增辟之,以为吾谢氏子孙百世讲学之地,遂复因亭之名,而更其山曰‘缌山’。……作《缌山杂序》,以贻诸山灵,或者其终不予弃也。成化丁未夏五月朔,缌山病叟序。”又《闲行》曰:“浴沂春融融,舞雩风细细。”《牧唱》曰:“戏嘻春满坡,欸乃风在笛。”《松径》曰:“春尽已无花,径荒犹有菊。”《暑簟》曰:“不知谁累席,清梦到羲皇。”可知诸诗由春到夏,累时而成,迄止于五月十五日。
作《哭袁德纯》。
作《李宾之学士批抹拙稿赋此为谢》。
作《咫尺二首寄王秋官存敬》。
作《哭李学士老先生》(注:宾之尊翁)。按:李东阳父李淳,号憩庵,善书, 正德五年十月十五日,由李东阳为其辑定《憩庵府君字法手稿》。谢氏《祭学士庵李公文》云:“天下颂公,是子是父。嗟公父子,我实世交。”是诗中“尚忆升堂再释时,便从门下托相知”,“宣武门外话别时,十年离恨只心知”相映印。
作《见孙》。诗曰:“业愧弓裘无可继,心于方寸但能存。”积善而庆余,可见其齐家之旨。
作《不寐戏柬明仲、曰川二公》。诗曰:“雅怀安得宽如海,都作床头鼾睡声。”长枕共榻,大被同眠,可见其深谊。
作《再题菊花》。诗曰:“莫怪伤心兼断酒,风光不是义熙初。”按:“义熙”为晋安帝司马德宗年号(405—418),此以代陶渊明生活时代。
作《读〈尚书〉一十六首》。诸诗为上古史论,由史前期至秦汉,无不该详中肯,谢氏史笔之才可见一斑。
作《次韵敬所风坛避暑》。诗曰:“世外几何能避暑,山中六月旧知寒。”按: “旧”与“曾”皆有“过去”之义,又“曾”有副词“竟”之义,则相因生义,此处“旧” 作“竟”解。由此,故系之是年六月。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39·作《次韵奉怀逸老叔父》。诗曰:“梦魂回首长安路,几忆清风竹下溪。”一如描写其恋乡之忱。前句有“一笑功名真覆鹿”,为“覆鹿寻蕉”典记之省称,喻恍惚中失去,犹如梦幻,则见批判功名之深意。
作《次黄通政韵赠别高司训宏谧》。其诗有云:“抱关自古皆常职,一饭能忘主上私。”是为效法老杜“一饭未尝忘君国”之懿行。
作《次韵酬世教叔》。诗曰:“桑蓬歌说平生志,芹曝空怀病后忠。”按:“桑蓬”为桑弧蓬矢之简称,《礼记·内则》曰:“国君世子生……射人以桑弧蓬矢六,射天地四方。”后喻经营四方之志。又芹为物之贱者,曝即暄光,为物之常者,合称则谦指良好谋划。是诗精忠之志可见。
秋作《再到缌山读书有感》(九首)。诗中“怨秋”“一段秋”“光风霁月秋”“万顷秋”“一番秋”“怨清秋”“西风碧树秋”,触目可及,可知作于秋。另按:谢氏《缌山杂咏序》曰:“今年春,予读书其上……自予天顺初与兹山别,忽忽几三十年,中间不能一再至。”又《缌山集后序》曰:“太守叔父顾而叹曰:‘……迨至天顺始有兹山,又至成化而兹山始有庵,乃今弘治改元则庵之外复有书院。’”《明纪》载是年“八月庚辰,帝不豫。甲申,皇太子摄事于文华殿。乙丑帝崩,年四十有一”,“九月壬寅,太子即位,大赦”。故知是序写于九月后。谢氏《缌山集》收洪武至弘治文人雅士于缌山所作文序、记、表、志、题跋,诗联句、次韵、五七言古绝、律诗若干;总为七卷。疑此九首亦当厕选,故系之。
作《奉次太守叔父种菊诗韵》(二首)。前诗曰:“晚旨竟老山癯节,冻色谁堪泽腹坚。”后诗曰:“陶后寥寥复几年,晚香庭院草芊芊。”故系之。
作《次韵题竹》。诗曰:“天阔苍梧恨未降,泪痕点点落秋江。”故系之。
作《闻黄世显侍郎徙官南都感而有述》。诗曰:“君才岂合轻辞陛,我病犹应更入山。”有惺惺相惜之意。
作《缪守谦以诗来过次韵奉答》。诗曰:“断雁不闻秋后信,残灯忽报夜来花。”故系之。
作《寄李西涯学士再用前韵》。诗曰:“白发江湖今万里,乱愁休讶上吟髭。”为酬和之作。
作《追次刘静修述怀韵》《应茂修掌教来过次韵奉柬》。前诗曰:“学堕九流终有恨,治论三代已无前。”后诗曰:“炎凉久与世相安,空谷谁烦忆漫官。”可知·340· 谢铎及茶陵诗派谢氏济志难平,仕心犹竞。
冬作《十月初二日恭听遗诏有感》。按:是年九月乙丑宪宗崩。又《明史纪事本末》卷四十二《弘治君臣》称:“宪宗成化二十三年(丁未,1487)九月壬寅, 皇太子即位,诏赦天下,以明年为弘治元年。”诗曰:“前星炯炯中天在,宗社灵长始自今。”当指是。故系于十月初二日。
作《读〈春秋〉一十六首》。是为以史入诗、因诗绎史之作。
作《读〈通鉴纲目〉二十一首》《读〈宋史〉十六首》。按《明史·谢铎传》载: “成化九年校勘《通鉴纲目》,上言:‘《纲目》一书,帝王龟鉴。陛下命重加考定, 必将进讲经筵,为致治资也。……愿陛下以古证今,兢兢业业,然后可长治久安,而载籍不为无用矣。’”一仍旧贯,又有重励新朝之意。谢氏《史论》中汉、唐、宋诸人物论,当为同时所作,可互参。因其缃帙繁多,亦为病居间习诵积时所成。
作《殷鉴杂咏二十四首》(有序)。其序曰:“说者以为后之人又当以幽、厉为鉴,推而极之,三代以降,若汉、若唐、若宋之所以底于乱亡者,尤后世之所以当鉴,独殷也哉?独幽、厉也哉?……作《殷鉴杂咏》以告于世之人。”是亦可为上述史论之小结,并总致其警世之旨。
作《台州杂咏二十六首》(有引)。其序曰:“取可为劝戒者,随吾兴为诗以风咏之,曰《台州杂咏》。……不有千载心,曷以语此。”诗取经典史事为语,古拙荧煌,而其味不厚。
作《岁暮入山有怀三首》。其一曰:“出山日几更,入山岁忽暮。”故系之岁末。
文五月一日作《缌山杂咏序》。其末曰:“成化丁未夏五月朔,缌山病叟序。” 故系之。
作《南安府知府华亭张君墓志铭》。文曰:“成化丁未夏六月十有三日,南安守华亭张君弼,以疾卒于华亭之故居。其子宁海令弘宜将以是岁冬□月□ 日葬君祖茔之次,属吾台郡守叶公崇礼以状来请铭。”故系于秋、冬之间。
作《复戴武库师文》《复王秋官存敬》。前文曰:“用是薄暮开缄,秉烛夜读, 既彻卷而犹不能寐。越宿再读,则《赘言引》《通陈公甫书》诸作皆凿凿可喜。” 后文曰:“师文近寄示《赘言录》,气豪骨老,不但逼人,且当让出几头地矣。”故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41·知两书相去不远。又《复王秋官存敬》一文由《李宾之学士批抹拙稿赋此为谢》一诗可系于是年,故皆系之于此。
孝宗弘治元年戊申(1488) 五十四岁鞑靼小王子遣使至京,所上书称大元大可汗(达延汗,名巴图蒙克),从此屡与明通使,亦攻掠沿边,往来河套中。达延汗统一漠南北,蒙古复强。封诸子,季子格埒森扎居漠北,即喀尔喀蒙古(外蒙古)。
是年八月铎应召回朝,以原官翰林院侍讲修《宪宗实录》。《明史》本传: “弘治初,言者交荐,以原官召修《宪宗实录》。”王廷相《墓志铭》:“孝皇初,亲庶政,征贤铨德。廷臣交章论荐,会修《宪庙实录》,诏起之。长沙李文正公贻书劝驾,极言君子道隆乘运拯世之义。先生乃勉力入朝,供事史馆,于汪直、王越开边事,书之最直。” 夏作《四月四日下缌山有感呈太守叔父》。由诗题故系之四月四日。
作《再宿会缌亭有感》《读易》,前诗曰:“酒酣聊复卧虚亭,芳草门深昼不扃。”后诗曰:“羲皇世远非今日,龙马何能更出图。”见其闲居自适之意。
作《拟皇明铙歌十二篇》(有序)。按:谢氏《国朝名臣事略序》曰:“曩予病废无事,既为《皇明铙歌》,以赞咏我圣祖之功,复取诸臣之谟谋、勋伐、行业之文章足以上裨一代太平之治者,稡为此编,以便记览,以致仰载之私。未几,以史事赴召,至邸间。”谢铎于是年因修《孝宗实录》赴京,当知为在诸篇成编后不久之事。又诗序曰:“臣犬马,死且不朽,臣谨冒死上。”又知为入朝献颂之作。
作《纂修命下黄亚卿世显李学士宾之连以书来劝且示以诸公论荐大略愧感之余聊此奉答》。按:黄绾《谢文肃公行状》曰:“孝皇初,亲庶政,于是廷臣交章论荐,会修《宪宗实录》,诏起之。先生未决,大父与长沙公贻书来劝,遂行入朝。”“大父”与“长沙公”即黄世显与李东阳。又谢氏弘治二年作《亡妻孺人孔氏墓志铭》曰:“去年春,有纂修之命,予未果行。孺人亟劝之曰:‘吾固知君之无意于出也,如王事何?吾与尔子暂守宗祀,以俟君之归,君其亟行。’乃治装促予行。”可知谢氏赴召前颇多踌躇。
作《纂修命下感而有述》。诗云“恩命临门竟莫辞”,当与上诗同时作。诗见于《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舟中苦热忆敬所》。诗曰:“火云推日忽中升,酷暑无端一倍增。”故系·342· 谢铎及茶陵诗派之盛夏。
作《共黄礁叔谈五月十八日事有感》。诗曰:“何限居民千百姓,泣天呼地夜嗷嗷。”可知灾民流徙,亦甚严重。又由诗题可系于五月十八日之后。
作《六月二十九日喜雨追次黄山谷韵寄王秋官存敬》。诗跋曰:“旱至是四十日矣。”诗有云:“村北村南皆旱尘,山门几望西郊云。”可知久旱喜霖之初。
由诗题亦可系于是年六月二十九日。
作《太守叔父新楼成次陈敬所韵》。诗曰:“放教竹下还三径,已共沙鸥野鹤盟。”可知谢氏济世之志未除,烟霞痼疾尤深。
秋作《次逸老堂分韵诗留别诸公》。其一曰:“恨向别离仍及老,眼惊时节忽逢秋。”故系之。又曰:“出门心已付盟鸥,万里何能复浪游。”“大夫行出门,直以身许国。”亦见其仕、隐不可得兼的心境。
作《次再宿缌山韵奉谢秋官诸公来过》《再次韵赠别王秋官》。由诗题可知两诗为诸公饯行谢氏之事。后诗曰:“莫上劳劳送别亭,绕天离思不堪扃。”亦甚明之。
作《北上奉别太守叔父筠心诸公》《与叶太守诸公登中山追次陈刚中先生韵》。按,叶太守即叶崇礼,成都府人,天顺间进士,后出任台州府知府,与谢铎、李东阳交游甚密。由诗题可知为离乡赴召前作。
作《游灵岩谒杜清献公读书处》《与叶太守诸公登巾山追次陈刚中先生韵》。按,陈刚中,字彦柔,临海人。南宋建炎间进士,迁太府寺丞,上言激切, 力矫时弊,后贬知安远县,感瘴疠而卒,葬于杭州龙井山凤凰岭沙盆坞。事迹见《闽中理学渊源考》卷十。谢氏一路北上,观光访旧,迁延而进。后诗曰:“烂醉须从绝顶归,漫寻秋草剔残碑。”可定其时。
作《哭陈士贤方伯墓》。按:据谢氏《广东左布政使陈君墓志铭》知陈选为临海人,成化二十二年五月卒后,由张廷祥归丧其乡。临海在今绍兴东南部, 由之可知谢氏北行尚未出乡。诗中“索索西风正可哀,丘原极目半蒿莱。”显为秋景。
作《早行有感》《天台道中》《假宿东阳尖山周氏主人辞焉》《戏赠古直》。可知其行经天台、金华,并顺路过访旧友王古直。
作《谒忠文先生祠追次先生旧韵》《谒丽泽书院》《谒四贤祠》。按:谢氏弘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43·治二年作《明中书舍人王君墓志铭》曰:“去年秋,予以史事赴召,道金华……君迓予道上,欢然握手如平生。明日,谒忠文公庙。又明日,君饯予百里外,相与谒四贤祠,谒丽泽书院,至兰溪会章德懋而别。” 作《南望青萝山》《登严子陵钓台次陈公甫韵》(三首)。按:严子陵钓台即严陵濑。《水经注》卷四十《浙江水》曰:“(孙权)割富春之地立桐庐县,自县至于潜,凡十有六濑。第二是严陵濑,濑带山,山下有一石室,汉光武帝时,严子陵之所居也。故山及濑皆即人姓名之。”可知谢氏溯水而上至桐庐境。
作《登孤山追次东坡韵》《谒岳王坟追次东坡韵》。由诗题可知一行至杭州。
作《夜泊姑苏追忆张亨父》《访陆鼎仪太常》《访张亨父墓不可得怅然久之辄成一绝》。按:张泰(字亨父)、陆(字鼎仪)为苏州府太仓人,与陆容号为“娄东三凤”,惜张泰未得永年,于成化十六年卒。三诗可明谢氏行至苏州府界。
作《望金陵次韵怀黄世显亚卿》《哭张都经黻次陈太常师召韵》。由前诗诗题可知已临近南京;后诗有云:“伤心欲寄泷冈泪,江水无情日夜奔。”可推知“江水”为长江。
作《舟次镇江别宗勋表侄》《清河》。按:《读史方舆纪要》卷十一《顺天府》载,清河源出北京昌平县,东南流,入大运河。谢氏北行亦如既往走京杭运河之水路,由诗题知已至镇江,入清河。
作《沛县怀古次李西涯韵》《过兖州界见台船有感》《鲁桥更鼓》。由诗题可知谢氏经徐州入山东地面。中诗曰:“问俗未能窥鲁国,认船犹喜见台州。”异地见乡船之情,可以想见。
作《次韵忆王和州》。诗曰:“强扶醉眼一登楼,送尽西风北雁秋。”可知已为深秋时节。
作《望容城有感》《谒楼桑庙》。按:《读史方舆纪要》卷十二直隶三保定府载,容城,县名。明初归雄县,后改称容成县,属保定府。楼桑,古地名,在今河北涿县。三国时刘备所居里东南有桑树,高五丈余,遥望如车盖,后易名为楼桑里。故知谢氏已入京畿地区。
作《听赵锦衣恭谈辽东事有感》《闻西涯谒墓有感》。由诗题可知谢氏已返京。按:谢氏于次年元旦作《用除夕元旦写怀韵奉答西涯祥后述哀之作》,由诗题可知此处“谒墓”为李东阳为父举小祥之祭。《礼记·檀弓上》云:“鲁人有·344· 谢铎及茶陵诗派朝祥而暮歌者,子路笑之。”父母死后十三个月而后祭为小祥,李东阳父李淳于去年过世,故知之。
冬作《次倪青溪亚卿祫祭韵》《再次前韵答戴师文职方》。按:《明会要》卷十《礼五》载:“弘治元年,宪宗升祔,祧懿祖,乃建祧庙于寝后殿。岁暮,奉祧主至太庙,行祫祭礼。”故系之。
文夏作《国朝名臣事略序》。系因可参《拟皇明铙歌十二篇》(有序)。
作《重修松门卫记》。记曰:“弘治改元,今按察副使文公天爵,偕总督王公佐至……乃议选把总指挥葛侯奎拳署卫事,而因以修治之。役属之未期月,……皆焕然一新。……工既讫功,卫人皆归之按察公为能任侯,以致成功之速有如此者。于是侯之所亲鲍君和来请予记。予以衰病力辞,不获。”可知此文为谢氏是年起复之前作。
八月二日作《将赴官告祠堂文》。文曰:“维弘治元年,岁次戊申八月朔越日,孝孙翰林院侍讲铎,敢因时昭告于祖考之灵。”故系之。
作《监察御史余君墓志铭》。铭曰:“懋器(余之字)之卒,实以弘治戊申六月二十七日。”又曰:“监察御史临海余君懋器既卒之期月,其弟银持其所亲潘少参应升状,来京师速予铭,将归葬长石山之原。”可知铭为谢氏赴召至京城后作。
作《广东兴宁县知县乐清侯君墓志铭》。文曰:“弘治改元夏六月,乐清侯氏子惟銮以其先君子兴宁严事状来请铭。予方赴纂修之召,未暇也,惟銮力请不已……不可谢而去者,则按状而铭之。”故系之。文见《桃溪类稿》卷三十五。
弘治二年己酉(1489) 五十五岁是年,四川大饥,流民四出。京师、通州等地大雨,水溢,屋坍人死。河决开封,洪水一支决南岸,向东到归德,由徐、邳入淮;一支决北岸,东流经曹、濮, 入张秋运河。议者请迁开封城于许州。命白昂为户部侍郎,治河。
是年铎仍在翰林院任侍讲,修《宪宗实录》。
妻孔氏卒。作《亡妻孺人孔氏墓志铭》。《铭》曰:“弘治己酉夏六月逆,吾妻孔氏孺人之讣至。”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45·方岩书院于是年八月建成命名。铎有归志。李东阳《方岩书院记》:“方石谢先生作方岩书院于台州太平之缌山……自先生叔父愚得公以宝庆守致仕, 始为会缌,仰高而下,次第交作。先生又欲为是院,请公主教其中。会有纂修之命,乃留赀于族叔怡云翁世弼。越一年,而以成报,则弘治己酉八月也…… 院既成,先生有归志。又逾年,拜南京祭酒,不可遽言去,而愚得公实领之。” 春作《元旦用东坡韵》。诗曰:“后饮不辞长健酒,得归真愧故园春。”亦由诗题系于是年元月初一。
作《用除夕元旦写怀韵奉答西涯祥祭后述哀之作》。由诗题,亦系于元旦。
按,李东阳《怀麓堂诗稿》卷十六有《祥后次方岩谢先生见慰四首》。据今人钱振民《李东阳年谱》按语说:“宾之父大祥之祭当在上年十二月末,据所征资料, 知是诗作于除夕后之初春。” 作《斋居有怀诸同年》《斋居独坐再用前韵柬体斋太常青溪礼侍》。按: 《明会要》卷七《礼二》载,是年正月辛未,孝宗于南郊大祀天地。斋戒为大祀期间之定制。前诗曰:“觉来忽报趋朝鼓,又是披衣一日忙。”后诗曰:“白头谩作微官笑,奔走元无扈从忙。”为其庄敬繁忙之写照。故亦系于正月。
作《谒李老先生墓》《再次前韵哭李老先生兼慰宾之》。前诗曰:“泪尽西州春共老,梦深辽海夜难终。”故系之于春。
作《戏别暖耳》。按:“暖耳”即冬日护耳的耳套,或毛制,或棉制。诗有曰: “太息当年暖耳功,便应抛弃向东风。”当为春温回升之际作。
作《李西涯作白髭问答篇‘予髭白久矣愧不敢复问卿’借韵代答以广未尽之意》《既乃思髭之言若夸以戏愧不敢当复借问髭韵以答之》。按:吴宽《匏庵家藏集》卷四十一有为李东阳《同声集》所作序。其序曰:“馆阁日长,史事多暇,方石、西涯,凡所会晤游赏,与夫感叹怀忆馈遗,悉发之诗。”两诗可见其交契合欢之谊。
作《得家书有感》。由诗注“二月初六”,故系之。
作《二月十日斋夜有感》。诗注曰:“十二日春分,家中祀先之期。”按:去年八月谢氏离乡前,作《将赴官告祠堂文》曰:“用是不得已,略唯古者越在之例,特命嗣子兴义,暂守祠墓,代行祀事。仍委诸弟镈,相与佐之。”故诗曰:“致存敢谓神无主,越在空惭禄有官。举奠礼曾亲付托,采+ 心许共清寒。”由题系·346· 谢铎及茶陵诗派于二月十日。
作《再入经筵有感》。诗曰:“讲殿春声杂佩环,拜瞻犹得近龙颜。”故系之于春。
作《二月望日雪》。诗曰:“随阳错报经年雁,剩雪犹深二月天。”故系之二月十五日。
作《山陵陪祀次李西涯学士赠行韵》《宿刘谏议祠有感诸公壁间之作再用西涯韵》《谒狄梁公祠次程少詹克勤韵》《至长陵望茂陵有感》《候祀诸陵》《谒候城里有感》。按:《明会要》卷六《礼一》载明制:“帝王陵寝及孔子庙则传制特遣。”京畿昌平为皇陵萃聚之地,诸诗皆为陪侍孝宗亲祀所作。《晓发昌平遇大风有感》,末诗有曰:“饭罢山城听晓钟,客途归计已匆匆……不教倦眼看春去, 又是郊行一度空。”可知祀陵一事方告完毕。
作《东山高卧图次韵》。此为题画诗。由诗中“东山一起淮淝捷,谈笑胸中百万兵”,知为赞誉东晋谢安作。
作《哭陆鼎仪太常》(诗注曰:是日斋宿)。“娄东三凤”之二张泰(字亨父)、陆(字鼎仪)均英年早逝,二人又皆为谢氏挚友,故诗曰:“交游一代终惭我,物论中朝尚几人。”又尾联曰:“春雨堂深遗草在,太平勋业此经纶。”故系之于春。
作《西郭奉待李西涯》。诗曰:“晚凉西郭爱招寻,报道残红已绿阴。老去断无骑马兴,雨余刚辨赏春心。”显为暮春景象。
作《春归》《得家书有感再用前韵》。前诗末联曰:“不须更作春归叹,客路仓皇已后期。”后诗前句曰:“忽报寒梅陇上枝,马头风色暮春时。”均资证系之于暮春。
作《次陆廉伯暮春韵》。
夏作《先妣忌日有感》。诗注曰:“十六年五月闻先人丧,六月至杭仍闻先妣讣。”按:谢氏作《先妣练祭祝文》曰:“乃六月二十一日始至于杭,而先妣孺人之讣复至。”依常理推之,台州至杭传讯不过旬月,故知此诗作于五、六月间。
作《次韵答西涯石棋子歌》。诗曰:“规方作圆君勿笑,纷纷局戏当如何?” 谐谑洞达,可谓相得。
作《次卢希哲进士雨中趋朝有感韵》。诗曰:“神仙莫恨犹官府,脱屣谁能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47·更绝粮。”犹为欢谑之词。
作《石镇纸次韵答西涯》。诗曰:“传家什袭比至宝,於乎石也吾如何?”按: 谢氏号方石,此诗或有拟物取譬之义。
作《约西涯游西山》《华严上洞次西涯韵》。《读史方舆纪要》卷十一顺天府宛平县载,西山为北京西畿名胜,是为太行山支脉,又称“小清凉”。前诗曰: “身正健时须载酒,兴堪春尽也登山。”显作于夏。
作《闻亡妻孔孺人讣》。按:谢氏《亡妻孺人孔氏墓志铭》云:“弘治己酉夏六月朔,吾妻孔氏孺人之讣至。”故系诗于六月一日。又曰:“孺人之卒,实以今年四月二日。”可知由台州至京师书信往还约两月光景。
作《西涯先生以诗来慰次韵奉答》。按:谢氏《亡妻孺人孔氏墓志铭》有云:“予咽绝不能语,久之,乃克为位以哭。如是者盖旬日,间莫知所以为心,既而曰:‘孺人已矣,吾何为者哉!’”西涯慰诗当为此。诗曰:“白头何限销魂地, 读罢来诗更黯然。”可知其消沉之至。
作《哭大司马王公度》。王公度其人不详。后跋语曰:“是日同闻万阁老讣。”按:《明史·万安传》载:“孝宗嗣位,安草登极诏书,禁言官假风闻挟私, 中外哗然。”随之被庶吉士邹智、御史文贵、姜洪等弹劾,遭罢斥。“时年已七十余,尚于道上望三台星,冀复用。居一年卒,赠太师,谥文集。”当与跋合。
作《穷奇兽》。按:《山海经·西山经》曰:“(邽山)其上有兽焉,其状如牛, 猬毛,名曰穷奇,音如狗,是食人。”又《左传·文公十八年》曰:“少氏有不才子, 毁信废忠,崇饰恶言……天下之民,谓之穷奇。”是为由恶兽至恶人之引申。诗曰:“何敢嗔,蝮蛇在宥西踣麟。”有喻世意。
作《水大至再用前韵柬西涯》。按:《明史·河渠志一》载:“弘治二年五月,河决开封及金龙口,入张秋运河,又决埽头五所,入沁。郡邑多被害,汴梁尤甚。”又《明史纪事本末》卷四十二载:“(弘治二年)六月,京城及通州大雨水, 溢坏庐舍,人多溺死。”诗云:“我已无家堪荡析,民今何处是流奔。”为水患写照。
作《撒网图》。诗曰:“君不见跋扈昂昂世无比,一日弃之如犬豕。”有喻世意。
秋作《立秋》。诗曰:“立秋未三日,已觉秋意深。”故系于是年立秋后两日。
作《此心》(二首)。前一首曰:“豆羹未可轻千乘,枉尺终须愧直寻。”按: ·348· 谢铎及茶陵诗派《孟子·尽心上》云:“孟子曰:(陈)仲子不义与之齐国而弗受,人皆信之,是舍箪食豆羹之义也。”又《孟子·滕文公下》云:“且志曰‘枉尺而直寻’,宜若可为也。”诗中言此,则为自省之辞。
作《白日鼠》。可参看《穷奇兽》《撒网图》,皆为讽喻诗。
作《悲秋》。诗曰:“青海碧山无恙在,也须惭愧此盟鸥。”尤见其仕情淡薄。
亦由题系于秋。
作《次韵答王存敬秋官戴师文职方》。诗曰:“世机可着谁人拙,民疾今无古者狂。”其利物厚生之志可见。
作《英国公辅挽诗》。按:兵部尚书余子俊卒,赐英国公,生前于榆林地区筑边墙,有效防止鞑靼攻扰,勋绩颇著。诗曰:“登坛未数无双士,靖难深知第一功。”非溢美之辞。
作《双瑞鸟为阁老徐先生赋》。诗曰:“忠贞之化今匪斯,孝诚上结君王知。
君王知,安用绰楔旌门为?”亦有美刺之意。
作《多事》。诗曰:“得失纷纷只恁生,爱憎何必太分明。”诗题取自诗中“却嫌多事心犹在”句,既应时节,又指时事,诗多有缮性自修之意。
作《思菊次匏庵韵》。诗曰:“凄其暮风寒,众草失故绿。悠然南山下,赖有此佳菊。”显为秋景。
作《重阳后三日约西涯登高》。诗曰:“雨过秋山翠欲凝,上方台殿郁稜层。”亦由诗题系于九月十二日。
作《天气》《秋色》。前诗曰:“镇日阴阴意不堪,湿人寒雾半成岚。”后诗曰: “晓露枝头半夕霏,近人秋色故依依。”可知是年秋季多雨多潮。
作《天地》。诗曰:“直看绝学今千载,压倒先从太极图。”理趣甚浓。
冬作《望哭王允达中舍》(诗注曰:允达以应召至,卒于湾)。按:谢氏《明中书舍人王君墓志铭》曰:“今皇帝嗣位之初,励精治道,纳谏用贤。……以一时名士退修于家者列荐于朝……君病方愈,有司趣之行,行至淮,病复作,未抵京五十里,卒于舟,实弘治改元之明年十月四日也。”又“既殓,将归葬,庶子君谓葬宜为铭,且将表君之墓,以示不朽。”故知此诗作于十月四日后不久。
作《次韵奉待刘大参时雍》。诗曰:“慷慨十年倾倒地,不妨还共夜床灯。” 其谊可见。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49·作《次吴匏庵原博过西苑韵》。诗曰:“漏声昼下通西掖,御气秋高薄紫宸。”故知为秋末冬初之事。
作《庭菊为风所折再用原韵悼之》。诗曰:“一夜颠风冻雨霏,强扶枯竹自相依。”知冬意已重。
作《再次暖耳韵》(二首)。其二首曰:“短鬓轻貂暖,病余真与苦寒辞。”亦由诗题,知冬转隆深。
作《董尚矩久俟东白先生未能入见次韵奉怀》。
作《喜古直至次吴匏庵韵》《吴匏庵遗鱼再用骑字依韵奉答》。二诗为诗友聚欢之作。后诗曰:“冻鳞冰鬣动寒飔,涸辙何年是永辞。”亦可见为此冬作。
作《次韵刘大参时雍写怀之作》。诗曰:“百年歧路君休问,一笑寒江看缚鸡。”亦由系之。
作《岁暮有怀柬西涯》《再次前韵二首用答西涯功成之说》。前诗曰:“放怀直勘无穷世,过眼空惊欲尽年。”故系于十二月间。
作《读刘静修传有感》。按,刘因,字梦吉,保定容城人,元代大儒,至正十九年征为承德郎右赞善大夫,明年父亲去世,长期守丧在家,二十八年力辞朝廷加官,至正三十年四月十六日病卒,享年四十五岁,有《四书精要》三十卷、诗五卷,合称《丁亥集》。事迹可详《元史》卷一百七十一。诗曰:“极目腥风万里尘,继周千载此何人。”佩慰之情可见。
作《暂辍》(二首)。诗曰:“病来犹喜能酣睡,消得平生一半愁。”可知谢氏自丧妻以来,近半年光景,始得病复。
文六月一日作《亡妻孺人孔氏墓志铭》。系因可详《闻亡妻孔孺人讣》诗。
八月作《祭亡妻孔孺人文》。文曰:“弘治二年夏六月朔,翰林院侍讲谢铎, 闻其妻孔孺人之讣来自家。既南望恸哭,越八月某日,乃能含哀缀词,远俾其子兴义,致奠于孺人之灵。”故系之。
作《环清处士东阳赵公墓表》。表曰:“环清处士东阳赵公希德既卒之六十有五年,其孙国子生锦,持山阴刘师邵所为《墓志铭》,而以吾友中书舍人王君允达书为先容,不远数百里来请予表其墓上之石。中书君最予所敬信者,公盖其先君子孝庄先生之友,不得以不能辞。……卒之日实以永乐甲辰,距其生洪武壬子享年五十有三。”按永乐甲辰为1424年,加65年恰为本年1489年,故·350· 谢铎及茶陵诗派系之。又由表文可知,王君汶在撰文前尚在世。
作《虞邵庵南丰曾氏新建文定公祠堂记》。文末曰:“弘治己酉秋九月朔, 台人谢铎题。”是文载于明越琦美编《赵氏铁网珊瑚》卷五。
十月作《明中书舍人王君墓志铭》。原因可详《望哭王允达中舍》诗。
作《南耕处士王公墓志铭》。其文曰:“弘治己酉秋八月,南耕处士王公以九十寿终于家,其子和州判封刑部主事某,将以明年某月日葬公壕头先茔之次。和州之子今兴化知府弼,状公行,来速铭。” 弘治三年庚戌(1490) 五十六岁大学士刘士恶言官,结宦官南京守备蒋琮,诬陷南京御史姜绾等十人,下之狱,寻贬官。两京台谏因汤鼐、姜绾两狱为之一空。白昂役民夫二十五万, 筑堤,引决河,浚宿州古汴河与归德睢河,河患稍见缓和。
是年铎擢南京国子监祭酒。上书言六事。《明史》本传:“三年,擢南京国子祭酒。上言六事,曰择师儒,慎科贡,正祀典,广载籍,复会馔,均拨历。其正祀典,请进宋儒杨时而罢吴澄。礼部尚书傅瀚持之,乃进时而澄祀如故。” 春作《元日在告有感》(诗注曰:弘治三年)。诗曰:“殿廷灯烛夜生辉,又报春声入琐闱。”故系于是年正月初一。
作《次韵西涯元日早朝》。诗曰:“物华惨淡春犹浅,冻色依微水未波。”故亦系于正月初一。
作《重修黄楼歌》。诗曰:“近闻再决古汴州,宵衣重起宣房忧。”当指去年五、六月以来山东、河南、北直隶洪水壅决之患。
作《兹道》《出门》。前诗曰:“谁能不终日,默坐一长嗟。”后诗曰:“客情无赖甚,兀坐更凭栏。”可见其晚仕恬澹心境。
作《寄陈敬所》(诗注曰:敬所时有丧子之戚)。诗曰:“老怀谁惨戚,客路更禁当。”有同病相怜之旨。
作《春归》。诗曰:“花落不知三月暮,夜寒还怯五更霜。”(自注:是月终, 霜连三夜。)故系于三月末。
作《送王存敬太守得翁字》。诗曰:“忽报秋台五马东,别离情与酒匆匆。” 按:秋台,指刑部。周设六官,司寇为秋官,自唐始沿称刑部。王存敬此前任刑部员外郎,故称。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51·作《次韵奉答太守叔父》。诗曰:“环堵病堪前日甚,故园天遣几时归。”可知其忧病并重,去意且亟。
作《观教仗马有感》。诗曰:“等闲莫讶千金骨,此马从来不肯鸣。”有自喻意。
作《西涯以海榴见假次韵奉谢》。按:海榴,即石榴,由海外引入,故名。
诗曰:“世人爱花不爱树,每恨花飞春不住。”亦资系之于夏。
作《杨贞妇》。诗曰:“老天可是怜贞节,许见佳孙复见儿。”此为旌表贞节之诗。
作《病中不及预同年会柬席上诸公》。诗曰:“三百人中今十人,回头二十七年春。”按:谢氏自天顺八年(1464)释褐,加二十七年,恰为弘治三年(1490)。
作《留别西涯诸公》。诗曰:“青眼恨深千里别,白头名愧两京官。”按:《明史·谢铎传》载:“三年,擢南京国子祭酒。”《嘉靖太平县志》卷七《人物志·谢铎》载:“庚戌,擢南京国子祭酒,以身为教。”亦可见黄绾撰谢氏《墓志铭》。又谢氏《乞致仕疏》曰:“弘治三年五月内,钦蒙荐升今职。本年八月内到任,不期前病未痊,时复举发,动复益艰,虽尝奏请求退,未蒙俞允。”又《再乞致仕疏》曰:“弘治三年五月内,过蒙圣恩荐升今职。”此诗当为与京师同僚赠别作,故系于五月间。
秋作《次韵寄答西涯》《用前韵寄潘南屏》。前诗曰:“天上玉堂在,空怀旧讲筵。”后诗曰:“回首东楼上,分明愧别筵。”按:《嘉靖太平县志》卷七《人物志· 谢铎》载:“庚戌,擢南京国子祭酒,以身为教。先是,诸生有六堂班见礼,公尽革去之,捐皂役钱沛诸僚属,籍膳夫钱于官,购东西二书楼用庋镂板。”疑后诗“东楼”即南京国子监二楼之一。又由次年七月间作《七月廿一日留别陈太常先生》曰:“去年八月二日到,未到今年八月归。”故系诗作于八月二日之后。
作《清尊》。诗曰:“两月官厨辍大供,典衣天许向江东。”按:《明史》本传称谢氏赴任后,上言六事,曰:“择师儒,慎科贡,正祀典,广载籍,复会馔,均拨历。”又《嘉庆太平县志》本传称“捐皂役钱沛诸僚属,籍膳夫钱于官”,当与诗相应。
作《徐州洪》。诗曰:“徐州东南百步洪,洪流荡激日夕相撞舂。”当为任南京职时作。
作《圯桥》《漂母祀》。前诗曰:“炎汉规模四百年,也由人事也由天。”后诗·352· 谢铎及茶陵诗派曰:“漂母自须怜一饭,王孙能几报千金。”按:圯桥,即沂水桥,在今江苏徐州邳县南。相传汉张良为黄石公拾履,后者授其《太公兵法》一册。宋苏轼《分类东坡诗》卷三《张竟辰永康所居万卷堂》诗云:“濠梁空复五车多,圯上从来一编足。”谢铎此诗可谓源流相续。
作《苏墨亭》。诗曰:“此邦事业黄楼最,异代风流赤壁曾。”苏墨盖指苏轼题字。
作《竹栏》《新池次黄定轩韵》。前诗曰:“分明记得清阴在,望海亭前取次栽。”后诗曰:“看取一般生意在,绿杨芳草半芙蕖。”可见其闲娱之致。
作《放衙》。诗曰:“独怜事简恩深地,不待湔除已放衙。”足见南京国子监之政简职清。
作《郊斋有怀定轩、愧斋二公》《谒孝陵有感》。前诗曰:“恩苦未酬归未得, 小山落尽桂花风。”故系之于秋。后诗曰:“一代河山开国地,五朝陵寝奉祠初。”按:《明会要》卷十七《礼十二》载:“太祖陵,在南京钟山之阳。后号其山曰神烈。”又“(洪武)三十一年,太祖崩。遗诏:丧祭仪物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勿改作。”故诗有云:“庙谟睿断真天锡,铁马晨衣俨帝居。” 弘治四年辛亥(1491) 五十七岁命邱濬以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预机务,班列六部尚书之上,从此阁臣愈尊。土鲁番以所据十一城还喻密。是年,河又决开封。京师、南京、淮、扬等地区均地震。
是年三月铎次子兴义卒,铎谢病致仕回家,家居将十年。《明史》本传:“明年谢病去。家居将十年。”黄绾《行状》:“先生以师道难尽,疏请致仕,不许。明年辛亥,仲子死,先祀无托,遂致仕。诸生以状历部台,请留于朝。先生尝抑诸生之纳粟马者,至是举则多所抑者。一时荐绅荣其归,皆祖于郊外。” 夏作《致仕命下喜而有述次旧韵柬定轩》《再次前韵》《再用前韵寄赠太守叔父》《再次前韵邀定轩愧斋二公登鸡鸣山》。按:谢氏作《乞致仕疏》。疏云: “弘治三年五月内,钦蒙荐升今职。本年八月内到任,不期前病未痊,时复举发,动履益艰,虽尝奏请求退,未蒙俞允。况臣止有一子留守祖宗坟墓,忽于今年三月二十四日病故……伏乞圣恩怜悯,将臣放归田里。”《再乞致仕疏》又曰: “至弘治四年四月内,不得已备沥前情,恳乞休致,荷敬皇上悯臣委实衰病,放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53·归田里。”黄绾《行状》、王廷相《墓志铭》、李东阳《神道碑》均可资证。故系前诗于是年四月。诸诗由诗题,可系于一时。另按:《嘉庆一统志·江宁府·山川》载,鸡鸣山,又名鸡笼山,在南京市西北,其状如鸡笼,故名。明洪武十三年,重改鸡鸣山,于山巅筑台置仪表,名观象台,亦名钦天山。故知致仕命下, 谢氏如羁鸟返林,与一二好友在南京游览。
秋作《七月廿一日留别陈太常先生》。诗曰:“去年八月二日到,未到今年八月归。”故知谢氏由七月二十一日返程。
作《廿二日出郊有感》。诗曰:“身轻真觉是无官,吏隐今应免素餐。”由诗题系于七月二十二日。
作《过丹阳》。诗曰:“两日客行何快哉,句容已过丹阳来。”按:《通典·州郡·润州》载:“句容,汉旧县,有茅山,一名句容山,言山形如句字之曲,县名取其义。”即今江苏句容县。《读史方舆纪要·镇江府》载,丹阳,秦为云阳,后改曲阿;唐天宝间,改曲阿为丹阳县,即今江苏丹阳县。由诗系于七月三日或四日。
作《过四明阴雨不克登》(诗注曰:此新吕在路三日)。按:《浙江通志》卷十三《山川五》载,四明山,在浙江宁波市西南,自天台山发脉而绵亘于奉化、慈溪、余姚、上虞、嵊县诸县境。相传群峰拱石,四面通透日月之光,故曰四明山, 亦代指宁波。诗曰:“圣恩如海许东还,却望天台杳霭间。”故知谢氏已近故乡。
作《余秋崖贺得孙因次其韵》。诗曰:“百忧历尽见遗孙,不绝真如一线存。”知谢氏于是年得孙。按:谢氏《悲喜交集诗序》云:“弘治辛亥秋月,铎蒙恩东归。未抵家之六日,亡男兴义得遗腹子,……于是秋崖余公首以诗贺,而敬所陈公、筠心郭公、守廉缪公辈相与继之。”可参验。
作《汤婆次韵》。诗曰:“一点贞心只如水,不妨人世几炎凉。”显为颂赞贞节之诗。
作《盆荷》《太守叔父期缌山看荷再次前韵》。前诗曰:“独怜玉井非吾地, 十丈花高奈尔何。”后诗曰:“未见峰头玉井荷,渴心先已濯清波。”同韵共咏,当一系之。又前诗有云:“参差出水雨声急,次第着根秋意多。”故系之于秋。
作《少歇处十咏》。《青山》《白云》《长松》《翠竹》《岩桂》为方外之景;《盆莲》《药栏》《菊径》为庭院之设;《短枕》《残编》为室中之物。
·354·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再用前韵哭辉伯秀才》。诗曰:“消息忽传秋入病,梦魂曾几夜相关。” 故系之于秋。
作《次韵九日登高》。由诗题故系之于是年九月九日。
作《重阳后见菊》。诗曰:“最难花是看根荄,莫问重阳雨后开。”故系之于重阳之后不久。
作《次赏菊韵》。诗曰:“尽多浊酒能忘世,未老青山只么秋。”故系之。
作《次韵答王存敬苏文简二太守》。诗曰:“绕乌正合栖全树,倦鸟惟应恋旧窠。”为自申之辞。
作《李西涯以经筵辍讲诗见寄次韵奉答》。诗曰:“地远江湖空系恋,天高廊庙几徜徉。”深致眷顾之意。
作《西涯诸公以诗来贺得孙次韵奉谢》。诗曰:“硕果信不食,灵苗今有根。
故人为感激,佳篇远温存。”恩喜备述,几不胜于言。按:谢氏《悲喜交集诗序》曰:“(得孙事)未几,事传都下,翰林学士长沙李公复为《志喜诗》以视同志,一时交游若学士新喻傅公、长洲吴公、宁都董公、侍郎钱塘倪公、漳潮吴公、修撰华亭钱公、主事山西乔公、知府山阳公、布衣括苍潘公辈,皆倚韵以歌,至累篇牍,播自京师,欢动闾里。”可谓盛况空前。
冬作《岁暮有怀》(三首)。诗一首云:“蹉跎又作一年梦,辗转几劳终夜心。”亦由诗题系之岁末。
作《偶读虞舜夏少康周成王与程婴杵臼事有感得四绝句》《再用李广郑玄杜衍范缜事足前四绝句为八首》。均为咏史诗,曲证现实,感慨系之。
文作《论教化六事疏》。按《明史纪事本末》卷四十二“弘治君臣”载:“四年, 春正月,南京国子祭酒谢铎上言修明教化六事:择师儒以重教化之职,慎科贡以清教化之源,正祀典以端教化之本,广载籍以永教化之基,复会馔以严教化之地,均拨历以拯教化之弊。”故系于是年正月间。
四月作《乞致仕疏》。原因参《致仕命下喜而有述次旧韵柬定轩》。
六月作《南京工部侍郎黄公墓碣铭》。铭曰:“弘治辛亥夏六月十有七日, 南京工部右侍郎黄公卒。……公卒之明日,予既三往三哭之,乃与其子商葬事,遂谋所以铭公之墓,不得以不能解。”故系之六月十八日或稍后。
作《重濬宿迁小河记》。记曰:“弘治改元之明年,河决金龙口,汴之重臣以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55·急告。……去年秋,予过宿迁,见河口之土山积,而下流之水争赴淮以入海。” 按:此当与弘治三年谢氏赴南京国子祭酒任作《徐州洪》诗相合。由文意,故系于本年。
作《墓祭学田记》。记云:“成化丁酉,先公与叔父太守先生,作庵曾祖孝子府君墓侧,以时祭扫,曰‘会缌庵’。既十年(按:成化丁未二十三年),铎谢病, 读书其中。……未几,铎以史事赴召(按:弘治元年)……又三年(按:弘治四年),铎蒙恩东归,而书院成矣。先生又谓庵与院虽成,非田不可久,乃倡为祭田伍亩,俾铎如其数。……议既定,先生俾铎为之记。”故系于本年八月间谢氏还乡后。
作《缌山集后序》。其序云:“《缌山集》,集凡所以纪述咏歌于兹山者皆在焉。首会缌庵,见山之所以名;次孝子府君墓,见庵之所以名;次方岩书院,见于此而藏修焉;次三亭杂咏,见于此而游息焉;次墓祭学田,见所以左右乎此山者不废;次宗派孙子,见所以源流于此山者无穷。”故知《缌山集》撰成,至少在是年学田划定之后。
作《悲喜交集诗序》。序曰:“弘治辛亥秋八月,铎蒙恩东归。未抵家之六日,亡男兴义得遗腹子,叔父太守先生名之曰‘必阼’。”故系之于是年八月后。
作《鄱阳教谕应先生墓碣铭》。铭曰:“先生讳律,字志和,以字行,仕终鄱阳教谕。复庵,其别号也。……暇则幅巾杖藜,寓情诗酒,如是者盖几二十年。
而卒年八十有四,实弘治戊申(按:元年)十有二月十日也。”又曰:“鄱阳先生复庵应公既卒之明年(按:弘治二年),其子教谕纪以予太守叔父书,介其所亲缪君思敬状属金君凤魁来请铭。时予在南都,方蒙恩东归,未暇也。既归(按: 弘治四年),教谕君以起复北上,过诸途,复拜予,泣请不已。於乎,予尚忍铭先生哉!”故系之本年谢氏返乡后。
弘治五年壬子(1492) 五十八岁是年,河又决成几支,入运河,坏张秋东堤,掣漕河与汶水北行入海,漕运断绝。
铎致仕家居,兼在方岩书院讲学。
春作《次韵答陈润卿叶全卿二秀才》。诗曰:“要路谁堪立便登,也须辛苦自青灯。”当为经验之谈。谢铎后有《送叶全卿司训》,诗云“两年师友亦虚名”,又·356· 谢铎及茶陵诗派云“黟县先生真作者,宦途何日是功成”,可知叶氏在谢铎的指点下科场受益, 并任黟县司训。后诗则当作于弘治七年。诗见于《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裕远庵既成有感次旧韵》。诗曰:“竹阴望断归来鹤,新雨惟看长箨龙。”华表鹤归,羁魂如释。
作《奉次太守叔父悠然阁韵》《悠然阁五朴次韵》。后诗分题《居室朴》《主人朴》《器物朴》《子孙朴》《童仆朴》“五朴”,其归真返朴,意脉与前诗“悠然便是神仙地,绝世谁能出大寰”相通。
秋作《八月廿四日抵家因检旧书有感》。由诗题故系于八月二十四日。
作《裕远庵遇雨太守叔父起句因属成之用悠然阁韵》。诗曰:“地似有灵留客在,天应多事妒人闲。”为适意之语。
作《新竹生》。诗曰:“生生自是老天意,牧竖园丁休浪争。”有自许宗嗣得继之意。
作《题扇面小景》。诗曰:“扁舟莫讶未归去,正是饱帆风好时。”有庆幸远离仕宦之意。
文作《与李西涯学士》。书曰:“近得八月通报,知与诸公同升,君子道长,不胜为清朝贺,第未识专掌诰敕与参预机务同乎,异乎?”按:《明史·李东阳传》载:“五年,旱灾求言。东阳条摘《孟子》七篇大义,附以时政得失,累数千言,上之。帝称善。阁臣徐溥等以诏敕繁,请如先朝王直故事,设官专领。乃擢东阳礼部右侍郎兼侍读学士,入内阁专典诰敕。”故系之。
弘治六年癸丑(1493) 五十九岁铎仍致仕家居,兼在方岩书院讲学。
鞑靼小王子攻掠宁夏。是年,宁夏地震。后连续三年,共二十震。京畿大旱,飞蝗蔽日,连续三天。
是年十二月,谢省卒。
春作《次韵杨一坡元旦感怀》。诗曰:“未老厌开尘世眼,惜春长办碧山鞋。” 亦由诗题,系于是年正月初一。
作《次韵寄罗明仲》。诗曰:“长忆丹阳道上诗,梦魂中夜此羁离。”按:此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57·诗似可与弘治四年返乡时作《过丹阳》“觞屦有盟还水石,衣冠无梦到尘埃” 对举。
作《喜晴次旧韵一首》。诗曰:“大麦已过小麦新,田家得此未全贫。雨穷晦朔苦愁地,晴是江山富贵春。”当是晴在春中某月初一。
作《大雨次韵留王存敬太守》。诗曰:“骤雨驱风忽满山,坐看清书晦冥间。”林下逸致可见。
作《海边天》。诗曰:“烧土欲干耕欲雨,最难天是海边天。”当为春耕之时作。
作《悼菊》。诗曰:“西菊未开东菊谢,一般天地两般春。”故系之。
作《存松次韵》。诗曰:“玄都千万树,零落属谁家?”按:唐刘禹锡《元和十年自朗州承召至京戏赠看花诸君子》诗云:“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此中“桃”指桃花,本诗“玄都”盖亦同指。因花凋残,故知为暮春时节。
作《敬所诗来致永诀语且有后死之托次韵以答》。诗曰:“但恐逼尘累,遨游先八区。”蒲柳之姿,望秋先零,为谢氏自谦亦宽慰语。
作《期筠心诸公登高》。诗曰:“世路白驹隙,荣名春梦婆。”故系之暮春。
夏作《读李宾之忧旱奏稿有感因次其韵》。按:《明史纪事本末》卷四十二“弘治君臣”载:“(弘治六年)三月,亢旱,求直言。”《明会要》卷七十《祥异三》载:“弘治六年六月,大旱。”故知旱期长达数月。又谢氏《复李西涯》曰:“春初乡人便尝奉小柬并《忧旱次韵》小诗一首,想今已达左右久矣。”京师与台州书信往还约两月,当知此诗作于夏、秋之际。
作《读诸公荐稿志愧一首》。诗曰:“白头一笑青山在,且伴康衢击壤民。” 故知谢氏托疾不出。
作《次旧韵寄刘时雍都宪》。诗曰:“势包汴洛今逾险,功到平成古亦难。” 当指洪堤防护、杜绝水患之事。
文作《复李西涯》。系因见上《读李宾之忧旱奏稿有感因次其韵》诗。此书可系春、夏之际。
作《缪君思敬墓碣铭》。铭曰:“思敬姓缪氏,讳恭,别号守谦,又号责庵。
思敬,其字也。”又“弘治癸丑春二月二日,以疾卒于家,得年六十有五。所著有·358· 谢铎及茶陵诗派《茅山秽稿》若干卷。”故系于是年。
作《与潘时用》。文曰:“向得十二月通报,始知有翰林之命,下怀无任慰怿。盖近侍自布衣特起,在国初固多有之,若近代数十年来,则先生与康斋仅两见焉。”又《明会要·选举》曰:“弘治六年,诏天下举才德之士隐于山林者。
府尹唐恂以潘辰荐,授翰林待诏。”故系于是年十二月。
作《悬车旧第诗序》。序曰:“悬车旧第,先叔父太守先生之所营也。…… 既没,先生之子业始构门于堂之前,布衣陈敬所儒珍匾曰‘悬车旧第’,示不忘也。……因为一诗以志感,且将以告夫世之欲知先生者。”谢省于是年十二月卒,故系之。序见载于《桃溪类稿》卷二十八。
作《白沙邓氏祠堂记》。文曰:“(祠堂)经始于弘治五年之冬十一月,至明年秋八月而落成焉。……庸书此为《白沙祠堂记》,以俟诸其他日。”故系之。
文见《桃溪类稿》卷三十。
弘治七年甲寅(1494) 六十岁春铎仍家居,兼在方岩书院讲学。
刘大夏督修张秋河工完成。是年,云南曲靖地震,坍屋,压死军民。两京均六震。
作《二月廿七日登缌山有感》(注:弘治七年)。诗曰:“花落春归可奈何, 白头清泪几滂沱。”缌山名由谢铎族叔谢省定,亦多所经营,谢省于弘治六年十二月去世,故谢氏睹物触怀,潸然不止。
作《缌山伤感十咏》。按:本诗序云:“缌山本叔父贞肃先生与先编修府君所营……先生与先府君皆后先即世,而铎之不肖亦衰病久矣。春露秋霜,凡一登陟,不能不怅然伤感于怀,因即山之所有以志吾哀,作《缌山十咏》。”故知十咏有追怀先人的深意。
作《桑梓》。诗曰:“莫道无知是天道,须知不死有人心。”可见谢氏之积极人生观。
作《敬所以诗来寿兼致感慨之意次韵奉答》。诗曰:“余日残编犹有待,竹边疑义共谁斟。”可见其人老意颓之感。
作《空庭》。诗曰:“百年歧路真儿戏,一笑勋名且酒杯。”可见颓然自放之致。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59·作《惜春》。诗曰:“坐老东风日闲关,惜春无计换春还。”故系之于暮春。
作《读李西涯书有感》。诗注曰:“予以《再乞致仕疏》进,西涯止之。”诗云: “来书三复灯前意,珍重忠谋为我虞。”李谢交挚可见。
作《春光》。诗曰:“物色春光几送迎,没阶芳草踏还生。”可系于春末夏初。
夏作《放怀》。诗曰:“绿荷庭院昼阴阴,浊酒清茶缓自斟。”消夏怡然之情可见。
秋作《对月有感》。诗曰:“白发相看六十年,几经清洁几团圆。”是为谢氏花甲之年,故言之。又云:“故园不是悲秋地,莫怪中宵不爱眠。”故系之于秋。
作《读同年会诗集有感》。诗曰:“一读诸诗百感深,几惊生死几升沉。”按: 谢氏因病不及参加同年会,只以诗见诸公,生死之感颇深。
作《五更》。诗曰:“莫怪壮心空白发,悠悠只此是平生。”亦见其干进一面。
作《乱绳》。诗曰:“处世真如解乱绳,从头徐理不须惊。”颇多理趣。
作《绍兴贰守为予陈乞再用前韵奉谢》。诗曰:“安危未必皆由命,尼使分明亦在人。”通达之意可见。
作《再次通伯东园韵》。诗曰:“又报新诗出小园,尽收风景入流年。”为栖隐唱和之作。
作《明明烈祖诗》。序曰:“臣驽下病废,不能仰赞圣道于万一,辄敢指事实陈,拟为《烈祖诗》一十二章,用继《铙歌》之后,以见我圣祖之创业,虽未尝不戡定以武,而其垂统以为圣子神孙亿万年之典则者,则固不在此也。”美芹润世, 赋颂炳焕,其意谋体制,可参《拟皇明铙歌十二篇》并序。
作《峻绝》。诗曰:“盈科后进是途程,峻绝终须着力登。”按:《孟子·离娄下》云:“源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赵岐注:“盈,满;科, 坎。”故知其栖隐之际,犹循典则以自砺。
作《重修族谱有感》。按:谢氏《重修宗谱后序》曰:“成化辛卯冬十二月, 叔父愚得先生以宝庆知府来朝于京师,念欲乞身,未得也。铎侍教在告者凡满两越月,乃取吾《谢氏宗谱》,参酌欧苏之法而损益之。……铎无似,大惧世德负荷之不堪,以深有忝吾先生之教,谨赘其说于后。”诗曰:“欧苏法幸家存谱,杞宋征惭世之贤”;“九原泪落台南远(注:台南逸老),老眼摩挲重入编。”均可互参。
作《送叶全卿司训》。系因参见弘治五年《次韵答陈润卿叶全卿二秀才》·360· 谢铎及茶陵诗派一诗。
文作《贞肃先生墓志铭》。文曰:“弘治六年十有一月六日,我叔父逸老先生忽中末疾。”又“越明日,……惟瞠目点头而已。越三十有一日乃终,距生永乐庚子,享年七十有四而已。”又“孝等将以今年二月朔日奉柩以。于是敬所、筠心复即先生易名之实而铭以系之。”故系于本年二月一日前。
作《祭贞肃先生文》(二首)。其一首曰:“士方好进,先生力退以耻之;世方逐利,先生力贫以鄙之。”与《贞肃先生墓志铭》之铭“仕而能退,君子之介。贵而能贫,君子之仁。仁以激贪,介以起懦”相符应,故系于同时。
作《奉贞肃公入祀方岩书院祝文》。其文曰:“始虽随世以就功名,终实与道而为进退。清风高节,起懦激贪,是诚邦国之蓍龟……惟兹院实因墓庵而立,则岁祀当从墓祭,以行奉祠之初礼。”故亦当系于此。
作《戴师文墓志铭》。铭文曰:“以弘治七年六月卒于官,距其生天顺戊寅, 得年三十有七而已。”又“潜勉复谓予曰:‘豪葬且有日,幸赐之铭,豪可以不死矣。’”故系于是年六月后。
作《重修宗谱后序》。系因可详参《重修宗谱有感》诗。
弘治八年乙卯(1495)至十年丁巳(1497) 六十一岁到六十三岁铎仍致仕家居,兼在方岩书院讲学如故。
大学士邱濬死。濬字仲深,琼山人。著《大学衍义补》,于真德秀原著所详修身齐家外,增补治国平天下内容。另有《邱文庄集》、传奇《投笔记》等。谥文庄。李东阳、谢迁入阁。刘大夏主持塞黄陵岗等处决口完工,筑长堤,自胙城(今河南卫辉东南)至徐州;又筑起于家店(今封丘西南)、历铜瓦厢(今兰考以北)至小宋集(铜瓦厢以东)堤。两堤相翼,阻黄河北决之路,逼使南行。黄河复全部南流会淮入海。
弘治九年,鞑靼小王子攻掠大同、宣府。
明弘治十年,侍讲学士杨守阯请学士不受吏部考察,从之。学士不受吏部考察始此。孝宗自弘治八年后,视朝渐晚。宦官李广因斋醮烧炼受孝宗宠信。
大学士徐溥等上疏极谏,户部主事胡爟、祠祭司郎中王云凤等亦上书论方士、宦官之害。命修《大明会典》。
弘治九年作《次韵答应黟县金六合》。诗曰:“可人安得客长在,避俗不须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61·山更深。”可见其清志闲远。按,谢铎弘治十二年秋作《读丙辰登高乱稿有感次旧韵》,诗中自注:“金六合、孔谦受俱物故。”“丙辰”即指本年,金凤魁于次年去世,故系之。
作《荑稗》。诗曰:“东风到处是繁华,荑稗休将五谷夸。见说玄都春正好, 菜花无数杂桃花。”故系之。
作《敬所报至感而有述》《惜春再用前韵》。两诗由诗题可系于一处,后诗有云:“登陟岂无明日待,蹉跎不及暮春行。”故系于季春。
作《闲看》。诗曰:“枕书长笑北窗下,闲看儿孙学种田。”天伦安享,甘之如饴。由诗意,亦系于春耕之时。
作《读旧稿有感》。诗曰:“败稿无端乱作堆,百年心事此迂徊。”故知志愤寓乎其内。
作《独坐》。诗曰:“独坐空庭昼日迟,弱孙骄子戏相随。”弄孙甘饴,清闲度日。
作《读敬所诗有感》。诗曰:“交游一代公非浅,出处三朝我独惭。”有昨非自悔、志从鸥盟之心。
作《鸡啄兰有感》。自注:“弘治九年。”故系之。诗见《桃溪类稿》卷二十一。
文作《筠心郭先生墓碣铭》。铭曰:“弘治八年春正月二十三日,筠心先生来过予……且暮,予留之不可得。厥明忽报先生亡矣。……未几,先生之子夔来乞铭。”故系于八年正月二十四日后。
作《桃溪杂稿编年谱小引》。其尾志曰:“弘治八年乙卯春三月二十六日, 缌山病叟自志于贞则堂之少歇处。”故系之。
作《贺李西涯入阁书》。书曰:“三月初,闻有入阁之命,不胜为吾道庆幸。” 按:《明史·李东阳传》载:“八年(春二月乙丑)以本官直文渊阁,参预机务,与谢迁同日登用。久之,进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当与之合。
作《复李学士西涯书》。书曰:“冬初始得四月七日书,辱报日讲之命,不胜慰喜。所以然者,非敢为执事贺,为宗社贺,为斯世、斯民贺也。”亦为是年是事作。
作《再复李西涯阁老书》《再复李西涯书》。前文曰:“入阁后两辱赐书,谦光益甚。”后文曰:“章举人、林训导便尝两奉书,此皆入阁后日月也。”故皆系于是年李氏入阁之后。
·362·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旌义亭铭》(有序)。铭序曰:“弘治九年秋八月,乐清赵尚谦氏随例输谷三百以备赈济,于是膺立石旌异之典,乃作亭以侈之,曰旌义之亭。”故系之。
作《应天府六合县儒学训导金公墓碣铭》。铭文曰:“公姓金氏,讳核,字凤魁,以字行。……世居岩之云浦,今分隶太平,则为太平人。”又“归又一年而卒,实弘治丁巳正月四日也,距其生正统己未,得年五十有九而已。”又“因取以铭公墓上之碣,而其细者或可略焉。”故系于弘治十年正月四日后。
作《进士王公墓志铭》。铭文曰:“公讳钦,字彦恭,姓王氏,裔出宋魏国文正公之后,世为台之黄岩人。”“正统壬戌进士王公没,迄今弘治丁巳,盖五十有六年矣。”故系之。
作《金华乡贤志序》。序曰:“弘治丁巳,浙江参议衡山吴公某分守其地,谓是邦实两浙文献渊薮,而乡贤之祠未备,诚为缺典,乃白巡按御史吴公某,议以克合,遂属其役于薛同知敬之。敬之度废寺地之在郡城者,建为祠。”“是固不可以不书,书之亦以见是祠之所由立,而是志之所由立,而是志之所由成也。” 故系之。
作《赘言录序》。序曰:“师文既没之三年,厥父潜勉翁以其所遗诗若干首,所谓《赘言录》者视予。”由前知戴师文卒于弘治七年六月,以文意系于弘治十年。
作《立方山墓碑祝文》。文曰:“维弘治十年,岁次丁巳,二月癸酉朔越日, 孝玄孙国子祭酒铎,敢昭告于方山诸祖之墓。”故系之是年二月二日。
弘治十一年戊午(1498) 六十四岁鞑靼小王子攻肃州,战败。总制三边王越又袭败之于贺兰山后。是年,河决归德。
铎致仕家居,兼在方岩书院讲学。会国子缺祭酒,吏部因荐者益力,以谢铎名进之。黄绾《行状》:“家居几十载,惟读书求志,日不少懈,势力一毫不婴于怀。天下之思其人、想其风者,皆谓可望而不可即,而荐者益力,孝庙于是深知先生,欲大用之。戊午,会国子缺祭酒,吏部以先生名进。” 春作《戊午元旦有感二首》。诗见于《桃溪类稿》卷六,惜北图所藏明嘉靖二十五年谢适然刻本卷二至卷六,卷十一至卷十四均佚,仅以诗题而系之。
夏作《邸报》。其一、三首跋语曰:“四月十二日,科道官悉待诏征”;“四月二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63·十一日,吏部以予与吴原博同点右侍郎。”《明史·章懋传》曰:“弘治中,孝宗登用群贤。众议两京国学当用名儒,起谢铎于北监。”又黄绾《谢文肃公行状》曰: “戊午,会国子缺祭酒,吏部以先生名进,上特命升礼部右侍郎,掌祭酒事,遣使就其家起之。”故系于是年四月十二日至二十一日。
作《四月二十三日夜梦中得诗二句因足成之》。诗曰:“白日西飞水逝东,坐看青鬓老英雄。百年事业蹉跎地,万古江山感慨中。”知其再仕前之复杂心绪。
作《高情柬金愿学应继休二公》。诗曰:“不知岁月闲中老,且共儿孙醉后嬉。”见其弄孙之怡,颐养之意。
作《悼诗》。诗注曰:“甲寅冬,亡去诗一册,追念不已,因成四韵以悼之。” 诗曰:“也知不是丰城剑,敢望神灵有护呵。”以表其悼惜之情。
秋作《苦雨》。按:《明史纪事本末·弘治君臣》载:“十一年秋七月,以浙江大水,户部尚书周经请停织造,从之。”诗曰:“野岸禾生耳,山城水及扉。”由上水势可知。诗亦系于七月或稍后。
作《病吃自戏》。诗曰:“心自分明口不明,向人堪笑亦堪惊。”亦见其自宽放达。
作《喜蔡秋官至》。诗曰:“束带匆匆倒屣迎,高车忽报已前庭。”喜溢言端。
作《愿学继休期登高以病不至》。前诗曰:“定知不负青山约,黄菊秋深正满丛。”后诗曰:“入秋高兴与天通,摇落谁甘宋玉同”,“黄花有恨今谁爱,白发无情本自公”。疑为是年重阳作。
作《草室留宿方岩书院次韵奉怀兼柬秋崖南郭》《秋崖南郭有词章之辨再用前韵以解之》。前诗曰:“邂逅几番心欲醉,相思一夜鬓先秋。”眷恋之意可知。
作《读旧诗有感》。诗曰:“前题再把不能改,旧稿有时聊自翻。”见其怀旧之癖,老而渐深。
作《治棺有感》。诗曰:“极知生有尽,谁向死前休?”又“百年真幻梦,一笑此浮休。”可谓视死如归。
作《盆栀为牛所害感叹之余遂成四绝》。其一曰:“无情敢作天公怨,美物从来忌者多。”有喻世意。
作《出旧邑次委羽有感》。诗曰:“不如归卧桃溪上,闭户犹堪学睡仙。”优游闲情甚明。
·364·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谒黄世显侍郎墓有感》。按:黄世显卒于弘治四年六月十七日,迄今已有七年,故曰:“白发论交四十年,忍看宿草此芊芊。” 作《楼台》。诗曰:“十万楼台烂绮罗,两街灯火沸笙歌。”有颂圣意。
作《读潘提学诗》。诗曰:“犹恐鹤声高不彻,极天更起九层楼。”按:《易·中孚》曰:“鹤鸣在阴,其子和之;我有好爵,吾与尔靡之。”鹤鸣代指仕隐之贤士。
作《有怀王古直诗以招之》。诗曰:“试看万古争名地,若个长生不老仙。” 可见其澹放之志。
作《雨中有怀应黟县》。
作《感旧十首》。诗怀黄世显、林一中、陈士贤、王尚德、郭筠心、陆& 、彭敷五、陈师召、张泰、戴师文十人及同时仕宦者,感念深挚,语浸悲戚。
作《自遣五首》。其三首曰:“今朝有喜谁知得,教到孤孙小学来。”其五首曰:“诗成欲寄无人问,付与儿童一笑歌。”见其童老自娱之致。
作《喜晴》。诗曰:“乱山影里夕阳迟,钟鼓声中鸟雀嬉。”笔意轻松、清远。
作《复雨》。诗曰:“不须更问污邪地,今日高原好种田。”雨济风旱,聊补歉收。
作《上清》。诗曰:“已视王侯真蚁虱,未论金玉是泥沙。”意出世表,语近慢肆。
作《西涯书来有深衣之议走笔以答》。按:《礼记·深衣》:“古者深衣,盖有制度,以应规矩,绳权衡。”孔颖达疏:“凡深衣皆用诸侯、大夫、士夕时所著之服。”故知李东阳有劝请谢氏复出之意。诗曰:“鹭渚或堪狎,鸳班无所容。”则力申隐栖之旨。
作《盆荷少花有感》。诗曰:“南枝先似北枝开,向暖长惊庾岭梅。”且诗有注曰:“东花而西不花。”知常事中亦有理趣。
作《丹青》。诗曰:“丹青不识归来意,犹写黄粱梦里身。”为肖像画之自评。
作《月下对菊与应黟县同作》。诗曰:“地偏尘土不入梦,天与岁寒聊结盟。”可知秋时已深。
作《有感》《吾民》《虚名》。诗曰:“莫向东郊问老农,秋田今日尽成空。半年烂死滔天浸,一夜干枯刮地风。”荒年暴岁,忧时悯农。
作《新河军》。诗注曰:“军尝笑予曰:‘有官不会做,有钱不会接,只管在屋底幽,怎的?’予闻之曰:‘军其知我者哉!’遂为赋此。”诗曰:“五陵裘马日更新, 白发归来苦爱贫。”有乐道遗荣之旨。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65·作《读秦桧传有感》。诗曰:“史官任尔能三世,遗臭依然到万年。”史论锵然。
作《荒岁用旧韵》《祠堂成喜而有述次原韵》。前诗曰:“荒岁艰难百用侵, 独于祠墓最关心。”与后诗“众役劳劳已隔年,苟完聊复此巍然”相应。又后诗曰:“迁祠自合仍迁主,改邑曾知不改泉。”按:谢氏《奉道三府君祧主入会缌庵祝文》曰:“今四世亲尽,是宜祧主同奉于此,以申岁时墓祭之诚,以永系我子孙百世追远之念。”可参验。
作《西涯病起有习隐之句次韵以答》。其一诗慰诫李氏:“正须大展匡时略,未许先为习隐图。”其二首为自况:“心远每怀彭泽径,诗高宁羡辋川图。”诤语为友,清居为己,可见其思想之两面。
作《疏庵》。诗曰:“不识繁华千室地,一庵能挽几颓波。”见其执学儒礼,过化存神之意。
作《雨中偶兴》。诗曰:“闭门长日雨丝丝,正是空山断客时。”知其深居幽隐之趣。
作《王兴化谈及世事兼致西涯之意感慨之余再用前韵》。诗曰:“放教更插飞仙翼,直上蓬莱第一班。”亦为拒仕之意。
作《再叠前韵柬兴化》。诗注曰:“时存敬久留建山,而诗不至。”又诗曰: “建山才罢又莞山,几日酣歌富贵间。”可知其访游诗友之乐。
作《再用前韵奉酬西涯》。诗曰:“廊庙江湖悬隔甚,未应先觅海鸥班。”诤劝之意亦颇重。
作《再读西涯病起韵有感》。诗曰:“行藏久已心能识,得失休言命是无。” 有豁达之致。
作《自笑》。
作《海陵耆英会》。诗曰:“清时仕路十分宽,进退分明两不难。”见其萧散之意。
作《东雁亭次韵》。诗曰:“误矣黄金台上路,白头犹自恋清班。”为自省语。
冬作《岁除有感》《守岁再用前韵》。前诗曰:“爆竹惊传夜半声,起凭尊酒坐深更。”后诗曰:“邻鸡忽报第三声,风色萧萧近五更。”故系于是年除夕及黎明。
文五月十七日作《方岩祈雨有感诗序》。序曰:“弘治戊午,吾乡自四月不雨, ·366· 谢铎及茶陵诗派至于七月,禾槁于田,水涸于泽,民心惶惶,若不能以朝夕者。” 作《祷雨有感诗序》。序曰:“弘治戊午夏四月,太守姑苏文侯宗儒之治温也, 温适大旱……于是项良泗杀其叔项裒父子一纪矣,众具以告,遂逮系之,一讯而伏。未几,阴云四塞,大雨如注……温之大夫士,名能诗者皆拟为歌颂……若是耆民王廷载等辑所为诗,介吾姻党章秀才达德来告于予曰:‘愿有序,以无忘侯之德。’”故系之。序见《桃溪类稿》卷二十七。
作《奉道三府君祧主入会缌庵祝文》。系因可详《祠堂成喜而有述次原韵》。
作《工部员外郎郑君墓志铭》。文曰:“弘治丁巳夏四月八日,工部员外郎郑君时望卒于杭。……距其生景泰甲戌,得年四十有四而已。……明年秋九月二十九日,文清与其弟文源将葬君义城乡乎岭之原,先期来请予铭其墓。……乃为按其状而叙之。”故系于是年九月二十九日之前。文载《桃溪类稿》卷三十五。
弘治十二年己未(1499) 六十五岁时“传奉官”甚众,吏部尚书屠滽、兵部尚书马文升、给事中张弘至等上疏极论其弊。孝宗初即位时,罢“传奉官”几尽,后又复授,及是一月中升授二百余人。是年,会试发生考官程敏政泄露试题案,敏政下狱,旋释出,令致仕。举人唐寅受株连下狱被黜。
八月升谢铎为礼部右侍郎,掌国子监祭酒事。十二月差官赍文催谢铎赴任。谢铎两次上疏辞免,不许。李东阳贻书来劝。《明史》本传:“荐者益众。
会国子缺祭酒,部议起之。帝素重铎,擢礼部右侍郎,管祭酒事。屡辞,不许。
时章懋为南祭酒,两人皆人师,诸生交相庆。”谢铎《乞致仕疏》:“弘治十二年八月内,过蒙皇上误采人言,不忘求旧,增以爵秩,特起自家。” 春作《元旦再用前韵》。诗曰:“忽听儿童拜舞声,匆匆又是岁华更。”亦由诗题,系于是年元旦。
作《文太守宗儒期会雁山阻于风雨且方以迎诏为急道上匆匆奉寄》一首。
诗曰:“极知优诏奔迎地,民瘼东南得细论。”按:稍后同年,谢氏作《西涯以诗来劝北上次韵奉答》。诗曰:“优命新传入故山,抚心真在震惊间。”亦与此诗合。谢氏《复文宗儒太守》书曰:“章表弟玄椷来,辱手教暨族范、乡约诸书,且喻以江心雁荡之游。……江心隔涉山海,固非衰病者所能强至。若雁荡则近在咫尺,敢不扶惫以从。”可参验。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67·作《次韵答宗儒》《再用前韵柬同游黄赵二公》《再至灵岩次赵司训韵》《达德昆季送至番溪因用前韵留别》《永嘉汪尹以诗来诧雁山之游次韵以答》。末诗曰:“诗句岂能穷老兴,酒杯聊复浣春愁。”当知诸诗皆为雁山春游事作。
作《哭王存敬太守》。诗曰:“怨来敢复从天问,愁剧聊应与酒亲。”悲悼不已。
作《文太守述怀诗来次韵奉解》。按:谢氏《复太守文》曰:“读《谢病疏》暨约游雁山诸记,望而庄重缜密,宛然有古作者之风,乃知别后数十年造诣如是其至,独诗与文也哉!”当与诗同时。
作《村民有用三十六桶以救饥者慨然感兴为赋》(三首)。按:谢氏《复吴原博侍郎》书曰:“弊邑三年连遭风旱,民至掘草以食,死徙未已。县虽申府,类皆务为粉饰,实不以闻。今者县民,动千百计,哀号府庭,势不容已。”诗曰:“若教此物堪供上,也作官家折耗粮。”“独怜救死山中药,不救催科棒上疮。”可互验。
作《林祭酒先生以诗来报古直住近其家次韵奉答》。诗曰:“不妨老眼天留在,看尽花开又落花。”故系之春末。
作《邸报》。诗曰:“谁传邸报又温州,消息真应是浪投。”当为敦行起复之事。
作《次人哭子韵》。诗曰:“何年逝水更西流,空忆钟情有许愁。”意染同病, 慰语自伤。
作《文太守以诗来劝驾》。是诗次《邸报》之韵,尽敦劝复出之旨。
作《寄萧文明佥宪用旧韵》。诗注曰:“文明以给事谪云南,旋升佥事,未老而归。”诗曰:“二十年前相别地,酒杯犹复恨匆匆。”当知萧过访谢氏,既而返归。
作《再用旧韵寄文明》。诗曰:“世路渐随前日改,旧游今复几人存。”致白首同归、倾盖如故之意。
作《用旧韵寄刘时雍亚卿》。诗曰:“万里冥鸿尚几人,相逢今日始知真。” 睽隔日久,谊份弥新。
作《得李西涯书有感》(三首)。按:谢铎被任命为礼部右侍郎掌祭酒事后,两次上疏以疾请辞,李东阳有书来劝,谢铎见书有感。其三首曰:“为谁荐剡日交并(自注:予自归休,荐者不下十数),一笑悠悠非我情。”谢氏作有复潘南屏、傅体斋、谢木斋书,叙写己不愿起复之意,言辞恳切,不一而足。
作《哭文太守宗儒次韵》。诗云:“沧州席上交期在,雁荡山前别恨长。”年初曾一同登山临水,转时尘隔异世,自不胜欷惶。
作《应黟县以诗来论文次韵复之》。诗曰:“文章亦是天机杼,笑杀随人脚·368· 谢铎及茶陵诗派后跟。”可见谢氏为文主张。
作《次李阁老重经西涯韵》《次西涯子兆先韵》。按:谢氏《复李西涯》曰: “九月初拜领恩命,愧恐之余,未知所以报塞,已将衰病实情,具告府县与本布政司,乞为辞免。……和得重经西涯诗二首,辄用附达。……令郎不我遐弃, 视以诸作,盖乎有跨灶之风,亦敢以一诗相答。”可参验。
秋作《八月初一大雨喜而有作》。诗曰:“一雨惊看喜欲狂,倒悬直解此皇皇。”由诗题故系于八月初一。
作《归来园》。诗曰:“日涉趣成人已老,赐归诏在墨犹温。”极尽感恩之意。
作《九日登楼旗峰追次杜牧之韵》《诸叔父盛筵以劝北上用韵奉谢》。按: 《明实录·孝宗实录》卷一百五十三载:“壬子,升致仕南京国子监祭酒铎为礼部右侍郎,管国子监祭酒事。”由诗题系于九月九日。
作《次韵答王老绣衣》。诗曰:“人心在处知何极,天道从来不好争。”为其儒风写照。
作《次黄大尹九日偶书韵》《九日登高次陈敬所韵》。前诗曰:“自信老怀终慷慨,未妨秋气转萧森。”后诗曰:“白发快登休作恨,黄花催发似多情。”见其远襟高致。
作《次一坡哭子韵》。诗曰:“愁向老来真逆境,泪从诗下识钟情。”丧明之痛,触类而悲。
作《读丙辰登高乱稿有感次旧韵》。其“处处青山有路通,旧游回首几人同”句下自注:“金六合、孔谦受俱物故。”题目中“丙辰”,乃指弘治九年,检是年谢铎作品中有《次韵答应黟县金六合》,可知此诗为追念旧游而作。又此诗题中“登高”二字及诗中“黄菊依然傲晚风”句,说明弘治九年秋谢铎与他们曾登高唱和。
作《借李西涯韵奉谢南屏潘先生》。按:谢氏《复潘南屏》书曰:“凡在宗戚交游中,罔不以行为劝,其先得我心而为我忠谋者,独先生一人耳。……敢借重经李西涯诗韵,草草以谢。”诗云:“滔滔谁屹海澜西,珍重先生为指迷。”有注曰:“南屏独劝予不起。”可参验。
作《悼猫》。诗曰:“莫怪纷纷还鼠辈,只应养恶是天心。”刚肠悠寄,廊庑特达。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69·作《孤松偃蹇》《老桧嵯峨》。均为状物诗。后诗曰:“庙堂梁栋元无分,只合风霜老此生。”为自况语。
作《范宁国诸公以诗相劝次韵奉答》。诗曰:“功名且付三杯酒,老病谁堪百尺竿。”渺处欿视,历练霍达。
作《西涯以诗来劝北上次韵奉答》。诗云:“优命新传入故山,抚心真在震惊间。”优命频传,宠辱皆惊,非以自清徼名。
作《次韵奉答傅体斋春卿》。按:谢氏作《复傅体斋》云:“第恩渥崇深,敦劝恳至,不得不扶病前来,仍具情词,恳乞以听进止,伏望调护芘覆,俾不至颠踣道路以保余生,诚万幸也。”当与此诗有关。
作《修治衣服有感》。按:谢氏作《与黄大尹》书曰:“伏睹优诏屡下,凡所在先贤坟墓,有司皆为修治……凡此数非簿书条格之所急,俗吏闻之,不以为狂则以为腐,向非笃好古道如执事者。仆虽至愚,亦安敢为是不知进退之渎哉!”是知谢氏决意起复,此诗亦为其证。
作《再用前韵柬继休先生》。诗曰:“老堪妨病久,心苦出门难。”已预见其波路艰难。
作《次李西涯卜居诗韵》《次韵奉答西涯》。按,据今人钱振民《李东阳年谱》,是年九月李东阳拟居常州之宜兴武进,认其为先祖游寓之地,又兼山水奇美,故托徐溥及表兄殷鉴代为置地。众友人如杨一清、吴俨、邵宝、潘辰、谢铎皆有诗唱酬,谢铎此诗当属遥和。前诗曰:“莫将明日问晴阴,且向尊前散郁襟。”知谢氏勉难出行。
文作《龙游县学记》。文曰:“弘治己未春正月,衢之龙游县学,工既毕功,学之教谕陈璜氏遣其徒叶森辈以书来告予曰:‘……惟先生其予之记,固邑人与诸生意也。’”故系之。
作《重迁祠堂记》。其记末曰:“弘治己未春三月曾孙铎谨识。”故系之三月。
作《重建温州卫治记》。文曰:“弘治己未夏四月,温州卫指挥同知陈侯璠遣其百户李鉴,介吾友王大理蕴和书,不远数百里来告予曰:‘……义不可以无纪,惟先生实知公者,脱无靳焉,则瑶与诸军士之愿,亦兹卫之大幸也。’”故系之四月。
作《再乞致仕疏》。疏曰:“弘治十二年八月三十日,本县知县罗政钦奉旨·370· 谢铎及茶陵诗派意公文前到臣家,催趣上道。”又“臣不胜大愿,当将前情具告本府县与本布政司,乞为覆奏,缴回勘合,犹恐迟误不便,为此具本,专差义男谢来赍捧奏闻,伏候敕旨。”故系于八月三十日之后。
作《南京国子监丞陈公墓志铭》。铭曰:“南京国子监丞临海陈公正初既卒之逾年,其子吴县学训导寅以状来请铭。”“公归逾十年乃卒,是为弘治戊午九月之十日,享年八十有一。”“宪等卜以今年己未□月□日葬公梅浦山之原,从先兆也。”故系之。
作《辞免礼部疏》。疏曰:“弘治十二年十二月初九日,吏部差到办事官孙潮赍送公文一道,钦奉圣旨升臣为礼部右侍郎,仍管国子监祭酒事者。”“臣以一芥疏远之臣,受此知遇,已甚惭恐,尤恐稽违召命,自取罪戾,此心愈不自安, 只得扶病迤逦前来,以听进止,然犹未卜病之痊否与行之能至否也。”故系于是年十二月。
《复章秉略》。书曰:“盖前者行取文移至日,亦尝具告本布政司,乞为回覆勘合……十二月初九日,始得吏部咨文。兹又专具一本,托令亲汪大贡带上。” 故系于十二月九日后。
作《复李西涯》(“近从章进士处附奉小柬,粗答汲引之意,恶诗数首,谅亦随达”)、《复李兆先》(“辱示诸作,亟读再过,隐然有乔松着根、骥子堕地之势, 孰得而遏之哉”)、《与黄大尹》(“向以杜清献公墓事奉渎辱慨然判决,付其裔孙典守,岂胜感激”)、《复潘南屏》(“仆不才,衰病久矣,诸公不知其然,谬相论荐, 以致误辱恩命之临”)、《复傅体斋》(“仆不才,谬为诸公所论荐,以至圣恩滥及, 芒汗无地,自顾缺然”)、《复谢木斋》(“仆自分踪迹疏远,不敢以时奉问,愿辱手书,上述圣恩,下及交谊”)。可参验本年诗《得李西涯书有感》(三首)、《次李阁老重经西涯韵》《次西涯奉答傅体斋春卿》之系因。
作《南溪逸叟罗公墓表》。文曰:“南溪逸叟新喻罗公既卒之七年,其子政以名进士为太平尹。一日持其友张给事□状公行来请予为墓表……义不得以不文辞。”又云:“公讳举,字端朋,姓罗氏,南溪逸叟其别号也。……公生以永乐辛丑,卒以弘治壬子十月,享年七十有二。”可知罗举卒于弘治五年十月,七年后其子索铭,故系于本年。此文见《桃溪类稿》卷三十九。
弘治十三年庚申(1500) 六十六岁是年以“星变”,除兵部尚书马文升外,吏部尚书屠滽、户部尚书周经等五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71·人皆致仕。理学家陈献章死。献章字公甫,新会(今属广东)白沙里人,称白沙先生,著有《白沙集》。
是年四月,铎奉旨进京。五月至绍兴,病,经金华、丽水、温州返回太平。
再辞官,七月圣旨下,不准辞职。谢铎于是年十一月抵京,又辞礼部右侍郎职, 十二月圣旨下,不允所辞。铎就任礼部右侍郎,掌国子监祭酒事。黄绾《行状》:“次越,得疾径归,以状投绍兴府缴进,力求致仕,不许。又疏投台州府转奏,知府不敢上……使者再致,有司劝驾益急,遂行至京。以求退而得迁,非义所安,辞以旧官供职,不许,始受命。”又详谢铎《乞致仕疏》。
作《寄寿应黟县六十》。诗云“解印归来已十年”,又云“再涉世途吾愧甚”, 可知此诗当作于本年诏书频催起复之际,此迄谢铎弘治四年归隐已有十年,故诗中言“十年”。此诗载于《桃溪类稿》卷十五,因不明具体月份,姑系于此。
夏作《喜敬所先生至再用旧韵》《敬所催予亟行再次前韵以答》《出门再用前韵》。按:谢氏《在途再乞养病致仕疏》曰:“至弘治十三年四月十一日,前疾稍痊,扶惫应命,山岭崎岖,只得随路将息。延至五月十一日,始到绍兴府会稽县地界。”又《再复李西涯先生》曰:“故不得已,四月十一日扶惫出门。山岭劳顿, 随路将息,直至五月十一日方达绍兴。道路至此,甫五六百里,而延历已三十余日。”故知谢氏于是年四月一日出行,陈敬所过访劝告亦前此不远。
作《题便面》。诗曰:“溪桥回首处,应悔出山深。”知其依恋迟徊之心境。
作《再叠山字韵》。按:谢氏《复傅体斋》书曰:“山字韵佳作,就此奉答,更乞改教,万万。”又《复李西涯》书曰:“所有《元次山字韵》二诗,亦敢草次奉复, 以少输未尽万一之私,统希情亮不具。”当与此诗有关。
作《宿华严寺有感》。诗曰:“谁知五度经行客,白发相看四十年。”知其出处京乡,多经此处。
作《途中有感志愧》《午后将登石梁再叠前韵》《晓起将归再叠前韵》《归途有感再叠前韵奉谢二公》。知谢氏为过从宴请时作,亦即末诗题中“二公”。其共登石梁,同宿竹院,相得甚惬。
作《再次范宁国韵》。诗曰:“万古天台此胜游,相逢不似雁山秋。”故知其同至天台览胜。又曰:“溪声彻夜蛙声急,似与乾坤作唱酬。”显为夏之景事。
作《题菜次韵》。诗曰:“除却采薇山上客,此心都只为泉贪。”有颂隐之意。
·372·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至接待寺有感》《清风岭追次李五峰韵》。前诗曰:“拂衣又是明朝路, 天姥峰头第几层。”可知山路绵延,迤逦而进。
作《次司马宪副通伯饮酒诗韵》《次司马通伯东园韵》四首(按,诗见《桃溪类稿》卷十三,已佚。)《次通伯东园独步韵》《再次园字韵》(五首)。末诗其四首跋语曰:“将过金华,由括苍以归,汪时用力阻之。”其五首跋语曰:“约司马通伯共游雁荡,不遂。”可知谢氏行经金华,诗友欢会。
秋作《抵绍兴病不能行再次前韵》。诗载《桃溪类稿》卷十三,惜已佚。
作《久客绍兴有感》。按:谢氏《在途再乞养病致仕疏》曰:“延至五月十一日,始到绍兴府会稽县地界。劳顿之余,前病复作……不得已借下本县蓬莱馆歇泊,犹望痊可,庶几前来,以偿初志,不意旧患劳弱、麻痹等病,亦复乘虚发动。臣当此时,离乡已及五六百里,道路炎热,望阙思家,进退两难,实为狼狈。”又《再拟乞恩养病疏》曰:“奈何臣久病积衰,一卧绍兴,奄及七十余日,始能扶惫还家。暑毒之余,山岭劳顿,到家未久,左腿发一大痈,日夜呻吟,延历月余,始觉破溃。”诗曰:“两月蹉跎不出门,只将愁绪对芳尊。”与之相应。因谢氏五月十一日至绍兴,迁延两月,故系之七月。
作《悬车旧第》。诗曰:“最是竹林追感地,起公无路只欷歔。”可见其颓唐意绪。
作《喜姜贞庵至》《惊秋二首柬通伯》《留别蓬莱馆》《司马通伯以诗见留次韵奉谢》《再次通伯韵》。按:谢氏作《送姜贞庵还兴诗序》曰:“今年夏,予复赴召命,以命留止绍兴之蓬莱馆。贞庵不远数百里来省予病。予不意贞庵遽至, 喜不自胜,贞庵亦喜甚。”“既乃贞庵以别告绍兴守,佟公亦知贞庵者,谓斯会也,不可以无纪,因属予书之卷首,而贞庵之友曹高州、汪车驾、司马宪副诸公与予弟业复为诗以系之。”可相参验。谢氏病羁异乡,因旧友慰望而喜。末诗曰:“城头昨夜捣衣声,千里还家客梦轻。”为其被迫回转之语。
作《游戒珠寺有感》。诗注曰:“寺,羲之故宅,即所谓蕺山也。”诗云:“不知采蕺兴邦后,禾黍离离几故都。”为凭吊诗。
作《孝烈行》。诗曰:“君不见潘家之女徐家子,孝诚烈气天所与。”为旌表孝烈之义。
作《游梅山次韵一首》。诗曰:“极目晴光杳霭间,鉴湖秋水碧连山。”按: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73·鉴湖,又称长湖、庆湖。在浙江绍兴城西南二公里。知为谢氏休养遣兴时作。
作《留别汪时用司马通伯诸公》。诗注曰:“七月十八日。”故系之。亦知其此时再度返乡。
作《将归自婺处再次前韵》。诗见《桃溪类稿》卷十三,惜已佚。
作《次诸暨冯秋官珏韵一首并柬熊大尹希古》《谒王允达墓有感》(二十二日)、《过金华诸郡有感》(二十四日)《自笑》《再宿武义溪中追前船不及》(二十六日)《换船有感》《过永康有感》《缙云道中有感》《追忆金尚义卢舜用二同年》《冯公岭》《却金馆》《浪迹》(“四月离家八月归”)《自青田东下将抵温州》(八月初一日)《捩船》(初二日)《晓泊西郭》《期敬所诸公来游雁山》《云津书院次陈白沙韵》《至温访达德不在有感》《次韵答汪大尹进之》《期吴通守祚来游江心》《再次前韵留别汪进之》《谒文信公祠追次公旧韵》《次韵寄谢任太常墨竹》《游江心寺再次前韵答进之》《饮净光寺再次前韵》《渡瓯江》《晓发乐清》《芙蓉筋竹道中》《八月十七日抵家有感》。据《浙江通志》卷一百三十一载,冯珏,诸暨人,为成化十四年曾彦榜进士。又据《四川通志》卷八《人物志》载:“熊希古,新宁人, 弘治间知天台县,历官刑部员外,以忤逆瑾谪官,寻复员外,升郎中,谳狱断明允,擢守临江,筑城弭盗,卓有声称。后升云南副使。”按:自是年七月十八日左右,谢氏赍病还乡,途经金华、丽水、温州,至八月十七日重返家中。一路赏接故人、风景,差可疗慰。
作《九日有感》。诗曰:“卧病有怀空望远,奋飞无力更登高。”故系于是年重阳。
作《陈乞不允有感》。按:谢氏《再拟乞恩养病疏》曰:“本年七月二十九日奉圣旨曰:‘谢铎不准辞还。行文去催他着上紧来。钦此。钦遵。’”“傍徨之余,病势稍退,扶惫上道,竟负此心,聊存此稿以志吾愧。”《再乞辞免礼部职名疏》曰:“本年七月二十九日奉圣旨:‘谢铎不准辞还。行文去催他着上紧来。
吏部知道。钦此。钦遵。’续该吏部题。准钦差办事段隆赍文守取。”“故自绍兴还家未及一月,只得扶病就道,冒寒冲冻,不分明夜,上紧前来。”故诗曰:“倦客归来梦未甘,忽闻呼召又征骖。”可与之参验。
作《次韵答徐望轩》。诗曰:“红尘方满路,诗眼近来昏。”为自遣语。
作《再过天姥岭有感》。诗曰:“一年两度此驱驰,春雨秋风几路歧。”由上之系,可知居家未及一月,谢氏重又扶病北上。
作《浦口舟中有感》。诗二首曰:“可堪行路难如此,上紧犹烦诏旨催。”极·374· 谢铎及茶陵诗派写其急行之状。
作《有怀汪车驾司马宪副》《月夜舟次司马门首》。后诗曰:“月明司马桥边路,绝胜当年雪夜舟。”按:此句借用王子猷雪夜访戴逵之典,差可比拟。
作《容春精舍吴匏庵韵》。诗注曰:“邵国贤所居,失之数世而复,傍有龟山先生祠。”诗云:“汶田再复真难事,赵璧能完未足书。”正为符应。按:汶田,即汶阳田,春秋时鲁国属地,在今山东泰安西南一带,因在汶水北,故名。地近齐国,故数为侵夺。鲁成公二年,齐始归还,事见《春秋·成公二年》杜预注。龟山为杨时之号。
作《丹阳舟中遇雨有感》《镇江阻风再次前韵》。前诗曰:“不辞曳病扶衰苦,犹自冲寒冒雨来。”知关山迢递,已至镇江。
作《待渡奉谢王太守诚之》《金山寺追次张处士韵》《渡江》。按:金山寺, 在今江苏省镇江市西北金山上,东晋时创建。知谢氏曾于此逗留,始而渡江。
冬作《广陵舟中有感》《过高邮渚湖》《徐州登车有感》《拟谒孔林》。按:孔林为孔子及其后裔墓园,在今山东曲阜市城北门外。由诗题知谢氏渡江后经扬州、高邮、徐州至山东境内。末诗有云:“登山未解小天下,谒庙先须自孔林。” 又云:“督促频烦诏旨临,朔风吹鬓雪盈簪。”故系于冬时。
作《再次前韵寄余秋崖》《途中有怀同年诸公》。前诗曰:“一年岁月果匆匆,两度离筵感慨中。”后诗曰:“分明白发重来地,又是黄粱入梦初。”知几经出处,感慨良多。
作《再过河间有感》《传舍》《次韵忆戴安州》《别后再用前韵寄施彦器》。首诗有云:“河间国自献王开,雅乐曾闻好古来。”其三诗云:“两度河间有报书,安州不见驾来车。”诗中河间一指汉河间献王刘德,其与淮南王刘安同时,一北一南,广聚天下典籍才士。知谢氏已至河北境内。
作《至雄县有感宗勋表侄》《过白沟河有感》《谒楼桑庙》《至京有感》。按: 白沟河,即白河,《明史·河渠志·运河上》载,自通州而南至直沽,会卫河入海的水段称为白河。白河上溯大通桥,环汇京师,再至昌平神山泉诸水之发源地一段称大通河。楼桑为三国蜀主刘备故里,可索前按。知谢氏颠踣千里,终至京城。末诗曰:“只应道路辛勤甚,到得官来却似家。”颇足自慰。
作《次西涯韵寄忆刘东山》。按:谢氏《与西涯先生书》曰:“昨者重辱携木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75·斋先生特赐枉顾,病中不能为礼,深为局促。又辱以刘老先生之意,敦劝勉留, 仆实何人,受此知遇?”又“刘老先生尊严不敢径白,木斋先生昨已面陈,亦不敢别具,惟先生委曲调护终始,成全知己之恩,尚不知其何以报也。”可与之互参。
作《辞免新命不允因次前韵以志愧》。按:《明实录·孝宗实录》卷一百六十八载:“己卯,礼部右侍郎管国子监祭酒事谢铎承召至京,复辞新命。上曰: ‘铎学行端谨,望誉素著,特兹擢用,不允所辞。’”谢氏《再乞辞免礼部职名疏》亦云:“弘治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该通政司官进。十二月初一日奉圣旨: ‘谢铎学行端谨,望誉素著,特兹擢用,不允所辞。吏部知道。钦此。’”诗曰: “褒奖惊闻有玉音,负芒真觉愧难禁。”见其受宠若惊之状。亦可由之系于十二月初一或稍后。
作《岁除卧病再次前韵奉怀西涯先生》。诗曰:“分明咫尺人千里,又是相思岁一深。”亦由诗题系于是年除夕。
文作《思复陈公墓碣铭》。文曰:“按状,公讳侊,□光伟,思□其别号也。”此文末署期为“弘治庚申春二月朔旦。”故系于是年二月一日晨。文见载于《桃溪类稿》卷三十五。
作《封奉直大夫刑部员外郎伍公墓志铭》。文曰:“公讳麟,字体祥,姓伍氏,吉之安成人。……公生永乐癸巳十二月二十有二日,以弘治乙卯十一月十七日卒于正寝,享年八十有三。……公卒之五年,改葬所居忠孝里竹园头之原,而墓石未有刻。……不得以不能辞也。乃按状而为之铭。”可知伍麟卒于弘治八年十一月十七日,五年后改葬适为本年,故系之。文见《桃溪类稿》卷三十五。
作《重修绍兴府志序》。序曰:“弘治庚申夏五月,予赴召命,以病留止绍兴之蓬莱馆。既越月,绍兴守辽阳佟公珍,暨其僚周公惠辈,以郡志序来请。予念假馆兹郡,而公又为我申请于朝,俾得休养以为归,计其有德于我甚大,义不得以不能辞。”知为谢氏于是年五月十一日至七月间养病绍兴时作。
作《送姜贞庵还嘉兴诗序》。亦系于绍兴病养时作,系因可详《喜姜贞庵至》《惊秋二首柬通伯》《留别蓬莱馆》《司马通伯以诗见留次韵奉谢》《再次通伯韵》诸诗。
作《在途再乞养病致仕疏》。疏曰:“伏乞检照臣前后情词,俯赐矜悯,臣一·376· 谢铎及茶陵诗派面在于绍兴府地界调养前病,听候处分,稍俟可以扶曳,或者迤逦还家,藉藁待罪,不胜战慄恐惧之至。”知上文亦在五六月病养绍兴时作。
作《再拟乞恩养病疏》。疏曰:“傍惶之余,病势稍退,扶惫上道,竟负此心, 聊存此稿以志吾愧。十月望日在嘉兴舟中书。”知此段后记为十月十五日补。
正文则“闻命之初而具此疏,既而吏部覆本经差办事官段隆赍文驰驿前来守取,陈知府畏惧不敢为奏。”当知在七月二十九日或稍后作。
作《再复李西涯先生》。书曰:“不意至此始得章进士书,乃以迂腐窒碍之言不可上尘,竟尼不进,恐惧颠越之余,旧病遂复大作,几至不可救药。”又“仆不得已,只得在此调养,俟大暑稍退,迤逦还家。”亦为绍兴羁留时作。
作《再复章进士秉略》。书曰:“今已再行陈乞,而绍兴府亦复为之奏请,势将必遂所愿。”故亦系绍兴养病、上书陈请之时。
作《复韩吏部贯道》。书曰:“况仆在告已满三月,法当住支于此,而复羁縻之,将何为哉?病中言语无次,伏乞情恕,幸甚。”可系于扶病入京时作。
作《复章德懋》。按,《明史·章懋传》载:“弘治中,孝宗登用群贤……及南监缺祭酒,遂以懋补之。懋方遭父忧不就。时南监缺司业且二十年,诏特以罗钦顺为之,而虚位以待懋。”谢铎回复章懋请辞南祭酒之事,其云:“入春以来, 满拟祥禫之余,趣装就道,以大慰天下大夫士之望。盖尝闻之韩吏部云:‘已有文移,再至丁宁矣。’乃兹复承手书,示以辞免之疏,且令仆商其可否者。噫! 仆虽堕落于此,未能决然自拔以去,又焉敢为先生请哉?……公道方开,俯徇群议,虚位以俟先生者,几二年矣。……又焉可固执初志而一以不出为是哉!” 知谢氏主其出仕。
作《再复章德懋》。文曰:“先是仆劝先生之行,盖度以义理、时势,有不可不行者。今温旨再降,则尤有不容已者在焉。……且凡吾党之士,惟日恐先生之不出,以慰满天下之望,先生又焉得而辞之哉?”与前书相去不久,因前书有“闻韩吏部”云云,故系于《复韩吏部贤道》后,两文均载于《桃溪类稿》卷五十二。
作《再乞辞免礼部职名疏》。疏补记曰:“弘治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八日,该通政司官进。十二月初一奏圣旨”云云。知补记在十二月初一或稍后。另按谢氏《复李西涯》书曰:“只得迤逦前来,以为进止,是用再具情词,意图辞免新命,仍以旧官供职,庶几少尸素,以安愚分。”又李东阳《神道碑》云:“乃行至京师,辞所加职,以本官治事,亦不许。”当知是疏为入京途中作,入京后益所固持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77·而终不获允。
作《复李西涯》。见上系。
作《封太淑人徐氏墓志铭》。铭曰:“太淑人生于永乐癸卯,以弘治庚申冬十二月十有七日卒。”故系之。
作《封太安人邹氏墓志铭》。铭曰:“吏部考功正郎杨君旦,一日来过予太学之东厢起居外,辄出所为其乡彭佥宪母邹太安人状请予铭……不已,遂按状而序之。”又曰:“(邹氏)言已遂卒,弘治庚申十月三日也。”系当在是日后。
弘治十四年辛酉(1501) 六十七岁是年十月,吏部尚书倪岳死,改马文升为吏部尚书,召刘大夏为兵部尚书。
是年,陕西多处地震,朝邑城墙房屋坍倒,县东地裂,溢水成河,人畜多死。河南的永宁、卢氏,山西的蒲州、安邑也同时地震。蒲州也震,逾月方止,共震二十九次。福建的福、兴、泉、漳四府,贵州,南京先后地震。
铎在京任礼部右侍郎,掌国子监祭酒事。提出考官设置改革意见。《明史》卷七十《选举志二》:“弘治十四年,掌国子监谢铎言:‘考官皆御史方面所辟召,职分既卑,听其指使,以外帘官预定去取,名为防闲,实则关节,而科举之法坏矣。乞敕两京大臣,各举部属等官素有文望者,每省差二员主考,庶几前弊可革。’时未能从。”作《维持风教疏》。提出正祀典、重科贡、革冗员、塞捷径四条改革措施。
春作《元日有感次西涯韵》(二首)。前首曰:“漏深北阙春初动,门掩东厢昼未开。”亦由诗题系于是年正月初一。
作《元日卧病有感》。诗曰:“闭门十日卧东厢,药里炉熏静对床。”与上诗同日,亦可互参。
作《次吴匏庵斋宿韵》《倪青溪李西涯分献星坛有作病中有感次韵奉柬》《奉和西涯庆成席上之作》。按:《明会要·礼二》载孝宗于是年正月己未大祀天地于南郊,故有斋戒、庆成之事。
作《戏从西涯索酒》。诗曰:“独醒错讶金吾是,也向迷途醉几回。”为宴游唱和之作。
作《假山哭》《急流退一首奉答西涯先生》。两诗均借古诗体述怀。后诗有云:“长笑一声天地宽,天地宽,云台事业浮云看。”见豪雄之气。
·378· 谢铎及茶陵诗派作《三月十二日雪中有怀西涯》《三月望日过北海子有怀西涯》。两诗均为怀李东阳作,前诗系于三月十二日,后诗系于三月十五日。
作《有怀两山楼》。诗曰:“倚阑敢作怀乡恨,三径吾今愧菊松。”有故园之思。
作《次西涯春兴韵》(八首)。诗有云:“春寒有恨妨迟暮,庭草无情日浅深”;“归兴春来莫放浓,盛平今日是遭逢”。是以系于春季。
作《召公留》。按:上诗其五首有曰:“辞章休报第三封。”后注曰:“西涯谢病章已再上矣。”本诗云:“公之去留谁则同,假山竟哭金溪公。”疑以古贤喻之, 勖勉以进。
作《题庐墓卷》。诗曰:“敢言贤者过,庐墓是沽名。”按:谢氏题跋藏传至今颇多,如《题松坞卷后》《题缌山游咏图》《题逸老堂诗卷后》《题遗芳集诗选》等。《题庐墓卷》疑亦有关枕块寝苫、庐墓守丧之诗,集成卷帙,此诗或冠于前, 或题之后,总括全卷,惜原卷付阙,姑随次以系。
作《再次前韵柬西涯》诗曰:“退藏休复念,眷注此方深。”与《次西涯春兴韵》(八首)同趣。
作《送世谨叔南归》。诗曰:“莫道恩深归未得,碧山元与白云期。”借送归, 亦自显喻。
作《访西涯不值途中为风雨所迫》。诗曰:“过山风雨急,对面使人疑。”雨气蒸,行色难辨,疑对面如西涯,见谢氏访友之挚切。
夏作《六月十一日雨中以事早朝不果感而有述》。诗曰:“炎风吹雨昼阴阴, 夜半泥涂没马深。”亦由诗题系于六月十一日。
作《十三日再朝有感用前韵》。诗曰:“敢从明日问晴阴,又向空街走夜深。”知其夙兴早朝,由诗题系于六月十三日。
作《次潘孔修南山感兴韵》。诗曰:“黄粱未熟邯郸枕,争怪人生易白头。” 有人生变幻之感。
作《次西涯病起早朝诗》《次西涯过旧居有感韵》。均为与西涯唱和之作, 前诗有曰:“廊庙江湖今万里,海天空阔正无边。”极见气势。
作《封四川成都府同知守朴吴公墓表》。文曰:“守朴吴公以弘治丁已冬十月卒于家,于是公寿至八十……(子珏贵)服阕……具状请系表公墓上之后,予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79·方被召承乏国子,哀病之余……及不得已,按状而表之。”按谢铎入京为国子监祭酒为弘治十四年,故系于此。此文见《桃溪类稿》卷三十七。
秋作《雨大作不能归少歇东朝房有怀西涯》《宿朝房有感》。后诗曰:“倚阑望断南飞雁,更觉从来百念疏。”知已值深秋。
作《西涯馈内酒再用前韵奉谢》。诗与《宿朝房有感》韵同,知相去不远,亦随系于后。
作《庙祀值雨既毕门闭几不得出与王济之吏侍驻西涯朝房短述志感》。诗曰:“斋庐几日惟兢惕,清庙千年想肃雍。”按:清庙,即太庙。《诗·周颂·清庙》云:“于穆清庙,肃雍显相。”是诗亦由此化出。另按:《明会要·礼一》引王圻《续通考》载明世七月有二祭,孟秋享太庙,祭司门。可知此诗作于是年七月。
作《南楼晚兴》。是诗跋语曰:“是夕俟拜万寿节。”按:万寿节即帝王生日。据《明会要》卷一《帝系一》载,孝宗于成化六年七月己卯生于西宫。据陈垣《二十史朔闰表》推算,是日为七月三十日,可知是诗当作七月三十日。
作《送郑大尹还天台》。诗曰:“别来最是尘埃苦,老去还于水石偏。”为贴心之谈。
作《病中遣怀》六首,原因详下。
作《哭李生兆先追用生病中写怀韵》。此诗显次上诗之韵,故先后系之。
按李兆先为李东阳长子,据今人钱振民《李东阳年谱》,是年七月李兆先卒,傅瀚、李士实、屠勋、邵宝、石珤、顾清、钱福、何孟春、谢铎等人均有诗吊之,李东阳集为《哭子录》。此诗载于《桃溪类稿》卷十四,仅具诗题,诗已佚。
作《次韵答敬所先生》《雨中有怀古直》。前诗曰:“险巇歧路凭谁问,进退心情只自知。”后诗曰:“自怜不及先生处,犹有怀乡一种心。”知有京华倦客、心寓鸥盟之意。
文作《维持风教疏》。疏奏有四旨:一曰正祀典以究明伦之实;二曰重科贡以清入仕之途;三曰革冗员以从京府之制;四曰塞捷径以澄国学之源。其一条有述:“祀叔梁纥而配以颜路、曾皙、孔鲤诸贤”云云。按《谢文肃公行状》曰: “时地震,诏诸司言事,因上章论维持风教四事,而论黜吴氏及纳粟马之害尤切。”又《明会要》卷六十九《祥异二》载:“(弘治)十四年正月庚戌朔,陕西地大·380· 谢铎及茶陵诗派震。时河南之永宁、卢氏,山西之蒲州、安邑、荣河,亦于是日震。二月乙未至三月癸亥,蒲州地凡二十九震。”故知疏上于二三月间。又《明孝宗实录》卷一百七十三载:“(弘治十四年四月)礼部议覆掌国子监事礼部右侍郎谢铎所陈三事,谓叔梁纥立庙及吴澄从祀事,铎与学士程敏政尝言之,俱以廷议不合而止。”知其疏多所难用。
作《修举废坠疏》。疏云:“臣到任以来,切见本监监生二千三百余名,而号房曾不及五六百间”云云,知为上任之初作。
作《国子监续志序》。序曰:“弘治庚申,铎以南京祭酒致仕家居。再召而起,以承兹乏。衰病之余,堆案相仍,茫无所措。乃谋之寮属,询之故吏,取自丁亥以来凡事之有关庙学与其切于师生之日用者,质以《旧志》《南雍志》,互考而参订之。……总之为十有一卷。”故系之于是年谢铎之京掌国子监祭酒一职之后。文见《桃溪类稿》卷二十八。
作《赠南京国子祭酒黄公序》。按:黄玺,字廷玺,余姚人,其兄黄伯震经商十年不归,黄玺出寻万里,至道州方得与之同回。《明史·孝义传》卷二百九十七有传。文曰:“弘治辛酉夏四月,南京国子监祭酒缺,吏部参以物论,质之馆阁,以吾寮友国子司业、右春坊、右谕德黄公廷玺奏补之。”故系之。
作《哭李征伯文》。按,李征伯即李兆先,其文曰:“李生征伯既殡之逾月, 其父之友谢铎,复以炙鸡絮酒致奠。”知此文作于是年八月。
作《倪文毅公谥议》。文曰:“太子少保、吏部尚书倪公,以弘治十四年十月初九日卒于官。”故系之。
作《祭倪冢宰文》。文曰:“学士春卿,司马冢宰。若固有之,帝心简在。誉重两京,年方下寿。人犹惜公,用之未究。”按:冢宰,周官名。为六卿之首,亦称太宰。《明史·职官志一》曰:“(吏部)尚书掌天下官吏选授、封勋、考课之政令,以甄别人才,赞天子治。盖古冢宰之职,视五部为特重。”知其为吏部尚书代称。此文当与上文同时,故系之。
作《哭倪青溪》。按倪岳于是年十月卒,李东阳为撰有《明故资政大夫正治上卿太子少保吏部尚书赠荣禄大夫少保谥文毅倪公墓志铭》及《同年祭倪文毅公文》,亦可参本年谢铎《祭倪冢宰文》。谢铎此诗载于《桃溪类稿》卷十四, 已佚。
作《次韵哭李征伯奉解西涯先生二首》。其一云:“多少贤豪叹夭亡,久知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81·憎命是文章。”其一云:“九原若也明斯理,莫遣严翁泪更流。”对李兆先的早逝表示叹惋,对李东阳又多加劝慰。此诗见《桃溪类稿》卷十六,当作于是年七月。
作《送西涯先生往房山为子卜葬地》。按,据今人钱振民《李东阳年谱》,是年十一月,李东阳特乞假前往京师九十里之外的房山为子寻葬地,并获允。见《明孝宗实录》“弘治十四年十一月”事。入葬过程中,李东阳作《房山山房相墓道中纪事八首》。此诗见于《桃溪类稿》卷十六。
作《雪中戏答王古直》《岁除有感》。按,两诗在《桃溪类稿》卷十六中,紧随上诗之后且在《次韵西涯房山道中诸作二首》之前。《桃溪类稿》虽以类部诗, 但在同类诗歌中多以次相从,故随系之。又次年元旦,谢铎有《元旦次除夕韵》,自注“弘治壬戌”。其所用韵脚为“宸”“钧”“春”“新”“人”,与《岁除有感》全同,故知题中所谓“次除夕韵”,即《岁除有感》一诗,是足可系于本年年末及除夕。
弘治十五年壬戌(1502) 六十八岁《大明会典》成书。是年,南京、凤阳暴雨,河南、湖广亦大水。南京、徐州、大名、顺德、济南、东昌、兖州同日地震。
铎在京任礼部右侍郎,管国子祭酒事。又连疏乞致仕,不许。黄绾《行状》:“连疏乞致仕,六馆师生上章乞留,廷臣吴世忠、张芝、吴蕣荐益力,被旨不允。” 元月一日作《元旦次除夕韵》(自注:弘治壬戌)。诗中有“长夜心情空待旦,老年光景怯逢春”,殆有岁月逼人之感。此诗载于《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哭余秋崖》。谢铎《桃溪类稿》卷三十六《秋崖余公墓碣铭》云:“弘治壬戌四月十五日,秋崖余公卒,讣闻京师,予为位南望而哭。时西涯先生方为吾乡重修《赤城诗集》,顾谓予曰:‘公曩以例见在者不得预,今秋崖庸非其人哉!’遂取其诗,择之以入。故予哭公之诗有曰:赤城诗在公休恨,犹有余编待卷终。盖实录也。”此诗末两句正为铭中所言两句,故系于本年四月十五日之后。
作《次韵西涯房山道中诸作二首》(此载《桃溪类稿》卷十五)《次韵西涯房山道中诸作二首》(此载《桃溪类稿》卷十六)。前两首在卷十五中列在《元旦次除夕韵》(弘治壬戌)之后、《哭王古直》之前;后两首位于《岁除有感》之后、《哭·382· 谢铎及茶陵诗派余秋崖》之前,足见其均作于本年,而非弘治十四年末,《桃溪类稿》亦在同类诗歌中有以时序排列的特点,这与《桃溪净稿》相似。
作《哭王古直》。系因详上。诗云“白发江湖七十年”,似可知王古直享年七十,并可递推其生于宣德八年(1422)。
文作《乞致仕疏》,疏曰:“况臣今已见年六十八岁,去死不远,哀病至此”云云。又《再乞致仕疏》曰:“臣于正月二十二日已将前情委曲备奏。”又“切念臣扶病管事,已及二年。卧病看印,寻复三月。”可知前疏为是年正月二十二日, 后疏稍迟之。
作《再乞致仕疏》。参上。
作《傅文穆公谥议》。文曰:“吾友礼部尚书傅公之没也,朝廷深痛惜之,追赠太子太保,谥文穆。其子乡进士元以谥议来请。”按:据《明史·七卿年表》载,弘治十三年,傅瀚五月任礼部尚书,十五年二月卒于官。故系之。
作《清理膳夫题本》。文曰:“缘系清理膳夫事,理未敢擅便,谨题请旨,弘治十五年三月初五日,本监管祭酒事、礼部右侍郎谢某等具题。次日奉圣旨: ‘准他。该部知道。钦此。’”故系于三月六日。
作《重修河间府学记》。文曰:“弘治庚申冬十一月,予赴召道经河间。河间之民丞称其郡守施侯彦器之政……越二年壬戌,侯擢山东按察副使,儒(按, 河间郡学训导孟儒)等以书来告于予曰:‘……愿乞一言以纪侯绩。’”故系于是。此文见于《桃溪类稿》卷三十一。
作《申明修举废坠题本》。其末云:“弘治十五年四月十五日,工部尚书鲁鉴等议拟具题。”故系之。是文载《桃溪类稿》卷四十五。
作《读元祐幸学诗》。文曰:“又五十三年为弘治壬戌,方伯之子耘……将翻刻之,与遗事并传□以视予,予读,不能不慨然于兴亡之际。”故系于本年。
见《桃溪类稿》卷五十七。
弘治十六年癸亥(1503) 六十九岁章懋为南京国子祭酒。懋与谢铎均名儒,时论以为李时勉、陈敬宗后,至此始再现(参见1447年、1450年)。
是夏,京师大旱,苏、松、常、镇夏秋旱。
修《历代通鉴纂要》,命铎为润色官。黄绾《行状》:“癸亥,上命会辑《通鉴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83·纲目》,并续编为《纂要》,先生为润色官。论黜晋、隋、元之统,说皆有据。” 罗璟卒,年七十二岁。
作《同年十老会》。李东阳《甲申十同年图诗序》称:“《甲申十同年图》一卷,盖吾同年进士之在朝者九人,与南京来朝者一人,而实会于太子太保、刑部尚书吴兴闵公朝瑛之第而图焉者也。”(《怀麓堂集·文后稿》卷三)据此序,参加此会的除李东阳、谢铎、闵珪之外,还有王赋(字用敬)、焦芳(字孟阳)、曾鉴(字克明)、张达(字时达)、戴珊(字廷珍)、陈清(字廉夫)、刘大夏(字时雍)等七人。谢铎诗云“晨星落落映孤南,四十年来一梦酣。”迄天顺八年(1464)至是年(1503),正值四十年。此诗见《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次韵寄寿罗明仲祭酒》。按罗璟字明仲,于弘治五年为祭酒,卒于本年。诗云“玉堂丰采广文毡,回首江湖四十年。”则由此诗知自同年中试至本年有四十年,且作于璟卒之前。诗见载于《桃溪类稿》卷十六。
作《次韵题姜漳州寿藏》。按,姜漳州即姜谅。诗云“白头一笑公须记,四十年前是弱龄”,故系于本年。诗见载于《桃溪类稿》卷十七。
作《西涯迁葬归短述奉慰》。系因参见《赠资政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李公墓志铭》之系。此诗载《桃溪类稿》卷十六。
作《次西涯改葬有感》。诗其一云“百年心苦畏梧村,五父衢前几断魂”,又云“昨夜九重温诏下,更无陈乞有殊恩”,其三首云“斩新高冢一时成,思渥真应慰此生”,皆可与《明孝宗实录》卷一百九十九“弘治十六年五月丙子”载李东阳陈请为母改葬后,“从之,命有司论祭,仍造坟安葬”相符。此诗载《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祖母旌表命下用杜韵志喜三首》。黄绾《谢文肃公行状》曰:“任职三载,念祖母赵氏守节未白,俟满考,请以本身诰命易为赵氏旌表。例死者不旌, 上特破格行之,仍给诰命。”《行状》中所言“任职三载”,盖由弘治十四年入京任礼部右侍郎兼国子监祭酒至本年而言,三年例行考核,满考后谢铎提请为祖母旌表之事。《明孝宗实录》卷二百〇五:“弘治十六年十一月壬辰”条载:“掌国子监事礼部右侍郎谢铎奏:‘臣祖母赵氏守节四十余年,未蒙旌表而殁,请以本身应得诰命移为旌表之恩。’礼部覆奏上曰:赵氏准与旌表,铎应得诰命仍给之。”据今人钱振民《李东阳年谱》,李东阳《怀麓堂集·诗后稿》卷七亦有《方石先生祖母赵节妇没已五十年,方石以礼部侍郎诰命移为旌表,为诗纪事奉次二·384· 谢铎及茶陵诗派首》《又二首》。故系之于本年十一月,谢诗载于《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驾出视朝喜而有作次问安韵》(自注:二月初四日)。按《明孝宗实录》卷一百九十五“弘治十六年正月乙未”载大学士刘健等上书曰:“伏自圣体违和以来,一月有余,未得瞻奉天颜,……连日,太监陈宽等传示圣体日就康复,视朝有期,瞻奉非远。”谢铎是诗有“威颜两月遥瞻地,几听传宣诏晋丹”句,可知孝宗始于本月视朝。诗见《桃溪类稿》卷十五。
文作《衍圣公知德袭封还阙里赠行诗序》。序云:“弘治十六年夏六月十七日,巡抚山东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徐公源奏阙里主祀袭封衍圣公缺,宣圣六十二代孙闻韶以世胄当嗣。……秋九月朔二日乙丑,闻韶陛见……越三日己巳,乃命袭封为衍圣公。又八日丁丑,……仍赐圣书,……凡三十有四人睹兹盛典, 各载诗□□□成而以属予序。”本文载于《桃溪类稿》卷二十八。
作《秋崖余公墓碣铭》。文曰:“弘治壬戌四月十五日,秋崖余公卒……明年予哭公墓草,盘(按:余弘德之子)复来请。……吾尚忍而不为公身后役哉!…… 公讳弘德,字存敬,别号秋崖,学者称秋崖先生,卒以弘治壬戌,距其生正统丙辰,享年六十有七。”故系于是年。文载《桃溪类稿》卷三十六。
作《赠资政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李公墓志铭》。文曰: “公李姓,讳淳,字行素,别号憩庵。……成化丙午十二月三十日,以疾卒于正寝。距其生永乐丁酉,享年七十。……子男三:长即太保公名东阳,宾之字也。”又云:“弘治癸春,始获售夫人墓旁之地而廓大之……五月□日,将迁公柩以合葬焉。……执笔以志,固子弟职也,又曷敢以不能辞哉?……铎不佞,亦奚容以赘。谨述迁葬始末而为之铭。”故系于是年五月前。文见《桃溪类稿》卷三十七。
作《憩庵李公合葬祭文》。文曰“资政公维德维贤……天下仰公,是父是子”云云,当是李淳与夫人合葬之际作。具体系因亦可参上。此文载《桃溪类稿》卷六十。
作《与李西涯论历代通鉴纂要》。文曰:“今年五月二十四日,内阁钦奉圣旨,欲将《纲目》《续编》等书节要撰次,陆续进呈。次日,又该太监扶安传示,圣意欲自三皇五帝以来事迹通为一书,名曰《历代通鉴纂要》。”故此作于是年五月二十五日之后。此文载于《桃溪类稿》卷五十二。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85·作《书十同年图后》。系因可参本年《同年十老会》诗。此文载《桃溪类稿》卷五十七。
作《乞恩移封疏》。此疏为谢铎祖母赵欣请封,系因可参本年《祖母旌表命下用杜韵志喜三首》。此文载于《桃溪类稿》卷四十五。
作《祖母赵淑人旌表祝文》。文曰:“今皇孝理,节义是崇……既锡之诰,乃表宅里,以励风俗,以慰孙子。铎之不肖,昌克致之……九原有知,冀其来格。” 故知此文为祖母赵氏得旌表后作。是文载《桃溪类稿》卷六十。
弘治十七年甲子(1504) 七十岁铎是年仍修《历代通鉴纲目纂要》。求得祖母赵氏旌表。
李东阳作《寿方石先生七十诗序》以贺铎七十寿辰。
吴宽卒,年七十岁。
作《元旦次前韵》。此诗自注:“弘治十七年。”故系之。此诗见于《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次黄宗贤元日书怀韵》。此诗于《桃溪类稿》卷十五中,列于上诗之前, 知谢铎所言“次前韵”当指此诗,故系之。
作《除夕有感》。诗云“七十年来真□景,六千里外尚他乡”,故系于本年。
诗见《桃溪类稿》卷十六。
作《次韵奉答同年诸公庆寿之作闵司寇韵》《张亚卿韵》《刘司马韵》《李阁老韵》等诗。《张亚卿韵》云:“衰病独□□谢老,风流谁似旧张颠?”又云“人间花甲公逾七”,《刘司马韵》云“驿书三召始重来”,《李阁老韵》云“寂寞空斋度七旬”,均为是年二月谢铎七十寿辰之际所作。诸诗载于《桃溪类稿》卷十六。
作《愧我》。诗云“一官恩渥病初醒,七十年来鬓尽星”,故系于本年。诗见《桃溪类稿》卷十六。
作《乞归未遂有感》《再乞致仕有感》《四乞致仕有感》《得请志喜》(自注: 七月十九日)。此四诗为谢铎连请致仕最终获允的情感实录,均载于《桃溪类稿》卷十五。末诗有“七月十九日”的自注,按,谢铎《乞恩养病疏》上奏之后,圣旨答复日期为“本年七月二十九日”,则知此处脱“二”字。另据今人陈垣《二十史朔闰表》,本年七月一日为己丑,七月十九日为丁未,二十九日适为丁巳,故此处漏“二”字无疑。另按,乞归得允后,谢铎启程返乡。李东阳有《和方石先生留别韵》二首。其一曰:“宦情今日为君微,别卷诗成强自挥。欧冶金鸣孤剑·386· 谢铎及茶陵诗派跃,海天云尽一鸿归。”其二曰:“已起谢安还复卧,未秋张翰忽先归。”(《怀麓堂集·诗后稿》卷七)均可证在七月末八月初谢铎便踏上归途。据今人钱振民《李东阳年谱》弘治十八年初春,李东阳又作《春日奉怀方石先生四首》。其一云:“山中习静观朝楼,石上题诗扫绿苔。”其二云:“自笑百年家凤阙,不能知似浙江否?”其三云:“菊花时节羡君回,喜过严陵旧钓台。”其四云:“君今独得居山东,我已无家不念归。”均可补证谢铎于本年“菊花时节”的清秋之际返乡,李东阳于次年初怀远时,已为之想象出多番山中闲隐的乐趣。
作《重经卫河有感》。按,谢铎致仕返乡,仍走京杭运河这条水路。卫河为京杭运河在沧州段的名称,诗云“河流入夜还争急,岸柳惊秋欲换青”,知时已入秋。此诗见于《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过直河》。按,直河疑即直沽。在河北武清县东南,卫河、白河、丁字沽合流之处。诗云“棹讴一路秋惊梦”,又“病骨未苏空北望,君恩有许且东还。
不妨饱吃桃溪饭,具至还登雁宕山。”由此知谢铎写此诗时在河北境内,且已归心似箭。此诗见《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谒孔庙》。按:《明史·谢铎传》曰:“居五年,引疾归。”黄绾《行状》曰: “既而复疏,乞致仕,半岁之间疏凡五上,辞署印至再四上,皆以温旨勉留,又不能夺,方许养疾,命驿归,俟疾愈以闻。正德戊辰,吏部上其名,会权奸用事,遂令致仕。”李东阳《神道碑》云:“疏又五六上,后乞归养疾,乃许,命给驿以行,令有司俟病愈闻奏。正德戊辰,吏部例上其名,会权奸用事,恐其复起,遂仍致仕。”知此诗为是年驿归途经时作。
作《滋阳道中有感》。诗曰:“直须历尽山东地,始觉能瞻冀北天。”知其即将出山东地界。
作《东河驿夜酌有感》。诗曰:“极知陈乞还多事,转使迟回直至今。”为自检前事语。
作《五度》。自注:“天顺四年下第,成化五年省亲,十六年丁忧,弘治四年致仕,十七年养病。”又诗中云“五度还家转自惊”,又云“分明赐告恩犹在”,故知此诗作于此年得诏赐还之后。此诗见于《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怀远》六首。其一怀“李阁老宾之”云“江海论交四十年”,又云“不嫌老病空山里”,其六怀“陈敬所儒珍”云“十年梦寐溪头路,惭愧先生五度来”,当为归家之后作。见《桃溪类稿》卷二十一。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87·作《至台有喜》。诗云“万言乞得圣恩深,未死还家喜不禁”,知已入台。见《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到家》。诗云“万里归来两鬓霜,重裘初换葛衣凉”,又云“君恩欲报嗟何及,且向东篱醉一觞”,至家之喜,溢于笔端。见《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旧游柬西涯先生》。诗云:“旧游回首半成空,十载重来愧泽宫。白发敢忘清世宠,强颜难入少年丛。”似为入乡后作。
作《奉劝西涯先生病起再出》。按,《明孝宗实录》卷二十二载五月己未, “内阁大学士李东阳复上疏乞休退”,盖由是年五月东祀孔庙痔疾加重而起。
据今人钱振民《李东阳年谱》,本年十月,李东阳病痔,十二月十五日,以病乞致仕,二十五日又陈请。事均见《明孝宗实录》卷二百一十九“弘治十七年十二月”事。《怀麓堂集·诗后稿》卷七《病中言怀八首》五有云“老看天地余生少, 远别江湖旧伴稀。灵囿藻深鱼尚在,故林松暝鹤还飞”,似见其致仕之途与谢铎亦多有关联。谢铎此诗当作于家中,其云:“虽勉公须出,殷勤诏几临。虚怀明主意,忧国老臣心。”加以励劝。末句则云:“白头余病在,未敢入山深。”谢铎于家中作甚明,此诗可系于本年十二月。
作《归来有感》《吾家》。前诗云“一笑归来亦宠光”,后诗云“不用别寻蓬岛去,方岩岩下是吾家”,均见闲居之乐。二诗均见《桃溪类稿》卷十五。
作《次林见素得请志喜韵一首》。诗云“乞退词多不厌繁,蚁诚深荷动天阍”,又云“病来壮气犹千古,老去闲情自一村”,又云“近来检点平生事,惭愧节檐背上暄”,均为家居自省之语,故系之。见《桃溪类稿》卷十五。
文作《朱子行祠记》。文曰:“弘治癸亥,莆田方公良节来守于台……乃访天庆观废址……遂撤三清神像,因旧增新,创为正堂三间。……题曰朱子行祠。…… 遂经始于甲子七月,至明年三月而落成焉。……方公以忧去,犹惓惓以属推官俞公请予记”云云。故系于是年三月。是文见于《桃溪类稿》卷三十一。
作《乞致仕疏》《再乞致仕疏》《三乞致仕疏》《四乞致仕疏》《五乞致仕疏》《六乞致仕疏》《乞恩养病疏》。《乞致仕疏》云:“臣弘治十五年二月丙巳尝获陈情……今历官已过三年,历年已满七十。”又《再乞致仕疏》云:“臣于正月二十四日已将前情委曲修奏”,故知《乞致仕疏》作于本年正月二十四日。除第三、六次未注明吏部覆奏的日期外,《乞致仕疏》覆奏日期为二月初三日,《再乞致·388· 谢铎及茶陵诗派仕疏》为二月二十六日,《四乞致仕疏》为四月二十六日、《五乞致仕疏》为六月初六日,《乞恩养病疏》为七月二十九日,为一年中之事无疑,谢铎亦由七月二十九日获准致仕。这与黄绾“半岁之间疏凡五上”、李东阳云“疏又五六上,后乞归养疾,乃许”相吻合。其事分见于《明实录·孝宗实录》“弘治十七年”卷二百〇八二月丁巳、卷二百一十四月丙辰、卷二百一十一闰四月丙戌、卷二百一十三六月丁丑、丁未、卷二百一十四七月丁巳诸条事,故系于本年。诸疏均载于《桃溪类稿》卷四十五。
作《太子太保李公奉使阙里赠行诗序》。序曰:“弘治甲子春二月,山东守臣以阙里新庙告成,上特赐敕遣太子太保、户部尚书兼谨身殿大学士长沙李公驰驿以往,行释奠之礼。……某不佞,实忝太保公同年,赠行之作,义岂敢后?” 故系之。是文载《桃溪类稿》卷二十八。
作《道源书院记》。文曰:“(道源书院)岁久寝坏,弘治庚申复圮于水,越明年,滹(南安守卢滹)移守自黄,大惧弗称。又明年,乃图兴复……遂经始于今年甲子之春,至仲夏而成。”故系之。文见《桃溪类稿》卷三十一。
作《书郊祀诗卷后》。文曰:“越二年癸亥,朝廷有改卜郊之命,仲春十有一日,始克从事。白洲因唱为是作。……明年甲申夏□□二十有三日,铎谨志于国家之□□□。”按,“癸亥”为弘治十六年,次年干支纪年为“甲子”非“甲申”, 则“申”为“子”之讹。此文载于《桃溪类稿》卷五十七。
作《与西涯先生书》。文曰:“仆鄙情已具,将欲再乞,以重违三老先生之意,不敢妄举以自取辱。若得稍加宽假,俾仆再输其情,或者朝廷矜悯而卒许之,诚万万幸也。”可知,此文作于本年七月诏赐允归之前。
作《与李阁老诸公》。文曰:“而又年至七十,家在万里,求退未能,欲归无路。……况仆之衰病不才,执而留之,固甚无益……刘老先生前辈尊严,不敢径渎;木斋先生谅以同乡之故,必不见外;惟先生委曲转达,俾得必遂所志,无令骸骨为道路所笑,则万万幸也。”则知此信同为回复大学士刘健、李东阳、姜谅三人之信,作于上文不久之后。此文载《桃溪类稿》卷五十二。
作《与西涯先生》。文曰:“某卧病已八越月矣,恳乞尘渎,已至再至四矣。
特蒙朝廷不即以罪而曲赐勉留,是虽圣恩隆厚之极,而诸老先生所以调护维持之功,亦焉可诬也?……今不意舍弟已亡,而孙卯幼,宗祀无主,孤幼无托。某以七十之年,远在数千里之外,又况久病不才,……公私无益,彼此狼狈。……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89·刘老先生,某自少所从游者,木斋先生,重以乡曲之故,万一鄙言详违,未必不恻然而俯从之也,况又有执事为之先容哉!”此亦为回复三人之书,由文中知与三人之书作于谢铎四上乞致仕疏之后,盖在本年四月。文见《桃溪类稿》卷五十二。
弘治十八年乙丑(1505) 七十一岁五月,孝宗死。太子厚照即位,是为武宗,年十五岁。宦官刘瑾等八人,号“八虎”,导武宗游戏,内府支出大增。大学士刘健等谏,不听。
是年,减少班匠代役银,每班征银一两八。是年,京师淫雨,自六月至八月。宁夏地震,城墙倾倒。杭、嘉、绍、宁四府地震;继之,南京与苏、松、常、镇、淮、扬、宁七府及通、和二州同日地震;山西蒲、解二州,绛、夏、平陆、荣河、闻喜、芮城、猗氏七县地震。
武宗正德元年丙寅(1506) 七十二岁是年,云南连日地震。山东莱州府自九月至十二月,地震四十五次。
大学士刘健、谢迁、户部尚书韩文等请诛刘瑾等,不听。刘健、谢迁、韩文等被迫致仕。铎仍居家养疾,闻刘健、谢迁被迫致仕,大恸。《嘉靖太平县志》卷七《人物志·谢铎》:“已而权奸用事,公闻刘、谢二阁老致仕去,辄又恸。”是年五月李东阳方收到谢铎的到家诗,李有《闻刘东山司马致仕之命是日得谢方石祭酒到家日所寄诗感而有作二首》。按,刘大夏于是年五月被允致仕,事见《武宗实录》卷十三。
作《敕赐翊运祠碑记》。文末有“正德改元春三月朔,赐进士出身通议大夫礼部右侍郎掌国子监事兼经筵通鉴纂要官前南京国子祭酒翰林院侍讲黄岩谢铎撰。”故系之。此文载于刘耀东编1939年铅印本《刘文成公年谱稿》附录,又见于《桃溪类稿》卷二十九,题名则为《诚意伯刘公新庙碑记》,文末未署年月, 不及刘耀东本详明。
作《黄岩县尹卢侯去思碑》。文曰:“正德改元夏五月初六日,黄岩知县卢侯英以□□”云云。又云“敢不敬诵以传。予不能文,辄采两县民情以为之词, 作去思碑,俾后之人有考焉。”故系之,文见载于《桃溪类稿》卷二十九。
正德二年丁卯(1507) 七十三岁刘瑾矫诏开列刘健、谢迁等五十三人名单,称为奸党,榜示朝堂。命天下镇守太监照巡抚都御史之例,干预刑名政事。时武宗喜玩乐,章疏多由刘瑾剖·390· 谢铎及茶陵诗派断,传旨施行。作“豹房”为武宗游乐之所。以国用不足,开浙、闽、川银矿。
铎仍居家养疾。
张元祯卒,年七十一岁。
作《宁国通判陈君墓志铭》。文曰:“正德丙寅冬十一月二十九日,宁国通判陈公卒于家……予为位哭,亟驰书以吊。……宁国讳纪,字德廉,别号樗散, 台之临海人。……今年秋九月某日,淑得奉公之柩以葬,而以继母林氏祔焉,先期乞铭予……知公之深者莫如予,予安敢以不能辞,乃摭其大者以铭。”铭中“今年”,不详所指,然必在正德元年之后,姑系于此。文载《桃溪类稿》卷三十七。
正德三年戊辰(1508) 七十四岁御道上出现揭露刘瑾罪恶之匿名书。刘瑾矫诏召集百官,责令长跪,有中暑死亡者。是年铎仍居家养疾,然阉党掌权,矫令致仕。王廷相《墓志铭》:“正德三年,吏部荐先生儒术宏深,当大用。会权阉用事,矫令致仕。” 张敷华卒,年七十岁。
正德四年己巳(1509) 七十五岁王守仁在贵阳书院讲“知行合一”“致良知”学说,王学影响逐渐扩大。画家沈周死。周字启南,号石田,长洲(今江苏苏州)人,与文徵明、唐寅等为吴派代表,著有《客座新语》《石田集》等。
黜前大学士刘健、谢迁为民。铎致仕家居。
是年五月八日,谢铎作《双屿公寿藏铭》。1996年重修《新建郑氏宗谱》卷首载此铭,铭末有“正德四年己巳端阳后三日,赐进士通议大夫礼部右侍郎掌国子祭酒事兼经筵通鉴润色官前翰林院侍讲同修两朝国史致仕同邑桃溪谢铎撰”等语,故系之。按端阳即端午,为农历五月初五。元欧阳玄《圭斋文集》卷四《渔家傲》词:“五月都城犹衣,端阳蒲酒新开腊。”可证。铭中言:“若双屿郑公存汀,其为知者之明,而不复顾虑。”又言“公之先世自闽徙台,则有学士侍郎之清节;再徙新建,则有仓使武德之雄杰。公生其后,乃迁双屿……四子十孙, 承欢膝下”云云。则知谢铎为乡里名士郑存汀作此铭。
正德五年庚午(1510) 七十六岁下瑾狱,凌迟处死,刘瑾贬逐各官均得释放。更正刘瑾所变法,尽如旧制。
武宗自称“大庆法王西天觉道圆明自在大定慧佛”,时张永用事,马永成、魏彬等亦有权势,政事仍由宦官操纵。
第八章 谢铎事迹诗文系年 ·391·是年二月二日,铎卒于家。赠礼部尚书,谥文肃。《明史》本传:“正德五年卒。赠礼部尚书,谥文肃。”黄绾《行状》:“先生归六岁,终于正寝,享年七十有六,正德庚午二月二日也。有司以闻,赠礼部尚书,谕祭赐,谥文肃,命进士桂萼治其葬。”葬于太平县旸岙大梦山,廿六年后,迁葬于华盖山麓上黄坦。
铎有三子:长兴仁、次兴义皆县学生,早卒;次兴寅出侧室焦氏。女二:长适黄孔昭子侹,俱夭;次适金忻。孙一:必祚,兴义遗腹子也。
铎卒后六个月,刘瑾伏诛。
铎卒后六年,即正德十一年(1516),李东阳卒,年七十岁。
铎卒后十一年,即正德十六年(1521),谢铎诗文集《桃溪集》再编稿《桃溪净稿》八十四卷(诗四十五卷,文三十九卷)由台州知府顾璘刊刻行世。
铎卒后三十六年,即嘉靖二十五年(1546),谢铎诗文集《桃溪集》三编稿《桃溪类稿》六十卷(诗二十二卷,文三十八卷)由铎曾孙谢适然刊刻行世。
·392· 谢铎及茶陵诗派
知识出处
《谢铎及茶陵诗派》
出版者:上海古籍出版社
本书重点考察谢铎的诗文主张及创作特色,并将谢铎和其他茶陵诗派成员结合起来一同考察,以概括“茶陵诗派”的全貌,评价“茶陵诗派”和谢铎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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