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君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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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谢铎及茶陵诗派》 图书
唯一号: 110820020210004609
颗粒名称: 一、明君观
分类号: K09
页数: 5
页码: 126-130
摘要: 谢铎为参编《通鉴纲目》及《历代通鉴纂要》等书作了大量的史学札记,像他这样写出大量读史札记的参预修史的同僚不乏其人,李东阳就是一例。
关键词: 谢铎 明君观

内容

谢铎为参编《通鉴纲目》及《历代通鉴纂要》等书作了大量的史学札记,像他这样写出大量读史札记的参预修史的同僚不乏其人,李东阳就是一例。据《四库全书总目·新旧唐书杂论提要》称: 是编(即《新旧唐书杂论》)摘唐史事迹,辨其是非,所论太宗、明皇之事为多,持论亦皆平允。然东阳依违避祸,固位取容,其论宋璟不与反正之功,无害宰相之体,实阴以自解;其论狄仁杰、褚遂良优劣,谓二人易地, 仁杰必能强谏于武后初立之时,遂良必不能成功于武后既纂之后;及论德宗猜忌,元载凶嫉,李泌能周旋其间,亦隐然自以调停为功。其“驳胡寅论高力士”一条及论“姚崇任谄用诈”一条,亦欲以持论之正,自盖其所为也。① 不像李东阳这样在史评中为自己的行为寻求辩护,谢铎则谠谠直论,允持厥中。谢铎理想的君主形象为:“惟精惟一,兢业万机如舜,然后可以为存心; 必明物察伦,知人则哲如舜,然后可以为致知,如是则德无不修而道可凝,于是著于三千三百之仪而成其发育峻极之功。”②其最高的治术理想则为刑错之风。
  明察、仁厚、精勤、有力成为他评价明君的一般标准。比如他“汉文帝”条举汉文帝赐吴王濞几杖以惩其不朝之咎,要体现“君人者有以服天下之心,则无所施而不可”的道理说: 君人者有以服天下之心,则无所施而不可,不然将惠之而亵,威之而格矣。故在文帝可以赐几杖,而铁券之恩适足以恕怀光;在宋祖可以罢藩镇,而削地之谋适足以祸晁错。然则文帝之于吴,赐之可,削之亦可,而何独有见于几杖之芒刃,而无见于髋髀之斧斤乎?濞之反,帝亦不能无憾焉。③ 与之相反,刘备杀刘璋,自领益州牧,则是“天下事有合于义,而不能不疑于天下后世者,知之不精,行之不直,过为委曲,自文以自乱其真”。本来法正就劝刘备取代刘璋,而前者称:“今以小利失大信义于天下,奈何?”入蜀后,刘璋对其心存戒备并严把关口,这样最终激怒刘备,招致杀身之祸。谢铎“昭烈”条说: 天下事有合于义,而不能不疑于天下后世者,知之不精,行之不直,过为委曲,自文以自乱其真耳。昭烈以帝室之胄,举义兴复,则天下固汉之天下也,夫孰得而争之?特其势有难易,不得不先荆、益,置江东以徐制许、雒耳。是以孔明隆中之对,直欲资表取璋以图曹操,盖亦兼弱攻昧而远交近攻之意也。向使昭烈乘赤壁之胜,卷席而西,以声罪致讨,则璋固其囊中物耳,孰敢以为非义者哉?惟以好逆之而入,顾乃以敕关靳兵为璋之罪而取之,是固未足以厌人心也。故昭烈之失,不在于取璋,而在于受璋之迎;不在于得蜀,而在于据涪之怒。观其拒统之说,正坐见义不精,已自不能不疑于心,其何以免于天下后世也哉?独不知孔明复何处于昭烈也,岂其不与当时之谋乎?① 在谢铎完全道德化的批评中,正是刘备对天下大义(汉为正统)“知之不精,行之不直,过为委曲,自文以自乱其真”,使谢铎对其产生了色仁而行违的质疑。又谢铎认为“君子于天下事,惟其可久不变,而以吾心之安者行之,不则未有不至于大坏而极敝者也”,即个人在历史进程中要适应时势的发展而不可固于个人“心安理得”式的退避,反之只会使情势更加恶化。他“唐高祖”条评价唐高祖和唐太宗说: 天下之敝端,立异以启之也。事之有不可以经而以权者,惟圣人能行之。不然,是未免于立异,而天下之敝端于是乎始矣。唐高祖之于太宗, 既不能如文王之舍伯邑考而立武王,则处之以人臣所不疑之地可也,顾乃宠以天策上将,使之地嫌位逼,不惟建成之心不能自安,而太宗之心亦有不得安者。于是始以妃嫔之僭,继以王、魏之谋,又继以杨文幹之叛逆,不已,而饮鸩呕血,至于昆明池之约,而太宗危矣。则其推刃同气,蹀血禁门,亦岂独太宗之罪哉?程子曰:“周公之功大矣,皆人子之分所当为。鲁安得独用天子礼乐哉?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也,其因袭之弊,遂使季氏僭八佾,三家僭雍彻。”於乎!斯言也,观于此而尤信。① 他举了唐太宗不顾高祖“事成当以汝为太子”的许诺,固辞东宫之位,最后却发生“玄武门之变”为争位而骨肉相残的事件:“(武德)九年六月,太宗以兵入玄武门,杀太子建成及齐王元吉。高祖大惊,乃以太宗为皇太子。”②对此谢铎评价说:“昔人责太宗以子臧之节,予亦惜太宗不知王季之义,而过为是好名以自速其罪戾也。”③相让为国,强调孝友之义的宋王李成器誓死不居嫡嗣之位,而产生了“上以成睿宗之明,下以成明皇之义,而开元三十年之治,未必不基于此”的效应,更加印证了谢铎对通权达变中的时势判断、自我定位、时机把握等诸要素综合应用的重要性的认识。他进一步申明说:“天下之机不在此则在彼,故智者慎焉。方其机之未发也,彼犹有所忌而不敢近,发而彼得以制之, 鲜有不反射而及于祸者,此高贵乡公之所以见弑于司马昭,而窦武、陈蕃之所以见杀于王甫、曹节也。”④ 谢铎历举的汉唐诸代君主均不是白璧无瑕的,而正是通过对他们的针砭剖判得出了自己的明君观。他对唐玄宗的批判可谓字字诛心,后者虽有拨乱之功,却“迹其所以致祸者而躬蹈之,则是恶湿而居下”。接着胪列其种种过失:“明皇知武后之祸起于聚麀,而不能已寿妃之册;知韦氏之祸生于点筹,而不能遏禄儿之宠;虽力诛曌后既死之魄以绝之于宗庙,欲其不至于乱亡也,得乎?”“若玄宗者亲见武氏之祸,亲平韦氏之乱,不瞽不跛,终其身展转于井之中,而卒莫之悟。”⑤不止如此,谢铎将女祸乱国与宦竖、权臣迕政并提,其嫉恶之情致使在对武则天的评价上显得有失公允。他“武后”条评价武则天说: 於乎!世莫不幸于才之在小人也,小用之则小害,大用之则大害。武氏其小人之才之尤者乎?世何不幸而有莽、操而又有武氏也!吾尝读《武后传》,见其一言一事之美,未尝以为喜而不以为忧,故虽以吕强之在汉, 张承业之在唐,其行有足取者,君子固忧其善之在彼而不在此,以为世道之不幸也,而况才之出于小人者乎! 除此之外,他还在《殷鉴杂咏·光宅后》一诗中斥责武后说: 祸极女娲惨,奸深吕氏谋。分明麀聚季,莫怪牝为周。① 谢铎将武则天比作吕后,而他评价吕后的《人彘》一诗写道: 宫中雉为牝,厕中人作彘。白马枉誓天,赤龙几堕地。② 吕后是一位凶妒且权力欲望强盛的人,韩信的被杀充分体现了她柔软却强狠的政治手腕,刘邦死后她迅速培植诸吕势力,陵迫刘氏宗族。相比吕后, 武则天似乎更胜一筹,谢铎称“祸极女娲惨,奸深吕氏谋”则意味着在女色乱国方面她已登峰造极了。事实上,武则天的人生道路曲折坎坷,充满了变数。她为并州文水人(今山西文水东),十四岁入宫为太宗才人,在太宗死后为尼。高宗李治召为昭仪,永徽六年(655)立为皇后。因李治病弱,朝事多由则天处理, 时人并称“二圣”。弘道元年(683)中宗李显即位,则天垂帘听政。次年废中宗,立睿宗李旦。载初元年(690)又废睿宗,自称圣神皇帝,易国号为周,改元天授。武则天在位期间(690—705),开创殿试制度,亲自考查贡士;并允许九品官及百姓可自行荐举;修《姓氏录》,五品官即可升入士流。在经济政策方面多依贞观以来旧例,有效保证了大唐社会财富的逐年增长,成为连接贞观与开元两朝至关重要的一环。当然,她贬逐长孙无忌、褚遂良,任用酷吏来俊臣等, 屡兴大狱,使朝野震惶;晚年又崇尚奢靡,专断独行,均为其弊政所在。神龙元年(705)中宗李显复位,上尊号为“则天大圣皇帝”,是年冬,则天去世。谢铎对武则天采取了彻底否定的态度,他说:“吾尝读《武后传》,见其一言一事之美, 未尝以为喜而不以为忧。”“世莫不幸于才之在小人也,小用之则小害,大用之则大害。武氏其小人之才之尤乎?世何不幸而有莽、操而又有武氏也!”谢铎之所以有如此大的认同偏差,大概是向来“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 天地之大义”(《易·家人》),及“男女之别,男尊女卑,故以男为贵”(《列子·天瑞》)等固有成见在作祟,这又是我们难以强求古人的地方。
  二、贤臣观与明君观相对的是贤臣观,忠孝雄杰且有智勇才略在谢铎看来是贤臣的重要特征。比如他在“宋王成器”条评价李成器的时候,就特别强调孝友之道, 他说: 孝友之有益于人家国也大矣。睿宗之贤,不及高祖;明皇之贤,不及太宗。高祖且不能与有功之子,况睿宗乎?太宗且不能处无道之兄,况明皇乎?使成器不能以死自让,他日登楼之变,吾知其不在太平而在成器矣。父子兄弟之亲一也,孰谓明皇能忍于杀其子而能不忍于其兄哉!然则成器一让,上以成睿宗之明,下以成明皇之义,而开元三十年之治,未必不基于此也。於乎!孝友之有益于人家国也如此,君子观建成之祸,而后知成器之功。① 显然谢铎对李成器以死让国的行为给予高度赞赏,此外他也非常推崇唐宰相陆贽,其《陆宣公》一诗云: 宣公古人品,在唐无与让。仁义百万言,致君尧舜上。
  艰难奉天诏,闻者色怊怅。遂令颠沛余,重有中兴望。
  天意不可回,君心竟难亮。侃侃道州翁,不救延龄谤。
  悲哉方药书,千载伤立仗。②

知识出处

谢铎及茶陵诗派

《谢铎及茶陵诗派》

出版者:上海古籍出版社

本书重点考察谢铎的诗文主张及创作特色,并将谢铎和其他茶陵诗派成员结合起来一同考察,以概括“茶陵诗派”的全貌,评价“茶陵诗派”和谢铎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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