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谢铎著述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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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谢铎及茶陵诗派》 图书
唯一号: 110820020210004580
颗粒名称: 第三章 谢铎著述考
分类号: K825.6
页数: 33
页码: 65-97
摘要: 本文重点介绍了谢铎著述的 谢铎身兼文学家、史学家、教育家、理学家多重身份,一生著述丰赡,学养渊实。谢铎的著述,今据《明史·谢铎传》《嘉靖太平县志·谢铎传》、黄绾《谢文肃公行状》、李东阳《明故通议大夫礼部右侍郎掌国子监祭酒事致仕赠礼部尚书谥文肃谢公神道碑铭》、王廷相《方石先生墓志铭》等考得有:《桃溪集》《续真西山读书记》《伊洛渊源续录》《伊洛遗音》《四子择言》《元史本末》《宰辅沿革》《国朝名臣事略》《尊乡略》《赤城新志》《赤城诗集》《论谏录》《蚁忱稿》《汲绠余诚》《归夷杂咏》《缌山集》《祭礼仪注》。另外,谢铎还为李东阳《西涯拟古乐府》作过注。的概括。
关键词: 谢铎 《桃溪集》

内容

谢铎身兼文学家、史学家、教育家、理学家多重身份,一生著述丰赡,学养渊实。谢铎的著述,今据《明史·谢铎传》《嘉靖太平县志·谢铎传》、黄绾《谢文肃公行状》、李东阳《明故通议大夫礼部右侍郎掌国子监祭酒事致仕赠礼部尚书谥文肃谢公神道碑铭》、王廷相《方石先生墓志铭》等考得有:《桃溪集》《续真西山读书记》《伊洛渊源续录》《伊洛遗音》《四子择言》《元史本末》《宰辅沿革》《国朝名臣事略》《尊乡略》《赤城新志》《赤城诗集》《论谏录》《蚁忱稿》《汲绠余诚》《归夷杂咏》《缌山集》《祭礼仪注》。另外,谢铎还为李东阳《西涯拟古乐府》作过注。
  根据上述资料,谢铎的著述可分为四部分:一是本人创作的诗文;二是编撰的理学著述;三是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参与的官修史书;四是诗文评注。
  其诗文集《桃溪集》今存其第二次修订本《桃溪净稿》和第三次修订本《桃溪类稿》残卷;其他著述或存或亡。今将其诗文集《桃溪集》和其他著作分二节述之。一、谢铎《桃溪集》命名之因纵观谢铎一生,三次出仕,三次回乡,在朝正直敢言,在乡创办方岩书院, 亲自讲学其中,培养了大批青年学子,一生著述甚丰,其诗文集称《桃溪集》。
  李东阳《桃溪净稿序》曰:“先生姓谢氏,名铎,字鸣治,台之太平人,累官翰林侍讲,号方山,后更号方石。桃溪,其所居地也。”关于“桃溪”,《嘉靖太平县志》卷一《地舆志上·山川》: 桃溪:在王城山下。其源出自王城山,南北二派,俱东流,会百桨渚, 入新建河,旧名陶夏溪。宋于恕之遗址在焉。今谢文肃有《桃溪书屋》诗曰:“浅水难容棹,繁体自作村。分明幽绝地,不是武陵源。” 按,今桃溪有二义,一为溪名,一为溪两岸之地域,亦称桃夏。明时之浙江省台州府太平县桃溪,历经沿革,今为浙江省台州市温岭市大溪镇兆岙村,小地名仍为“桃溪”或“桃夏”,故谢铎名其诗文集为《桃溪集》。
  二、《桃溪集》《桃溪集》是谢铎诗文集的名称。据黄绾《桃溪类稿序》,谢铎《桃溪集》经历了三次编辑过程,初编为《桃溪杂稿》,二编为《桃溪净稿》,三编为《桃溪类稿》。
  1.《桃溪杂稿》《桃溪杂稿》已不存。今李东阳《怀麓堂文集·文前稿》卷八有《桃溪杂稿序》曰: 予与方石先生同试礼部,时已闻其有能诗名。及举进士,同为翰林庶吉士,又同舍,见所作《京都十景》律诗,精到有法,为保斋刘公、竹岩柯公所甄奖;又见其经史之隙,口未始绝吟,分体刻日,各得其肯綮乃已。予少且劣,心窃愧畏之。同官十有余年,先生学愈高,诗亦益古,日追之而不可及。……及先生以忧去,谢病几十年,每恨不及亟见。见所寄古乐府诸篇,奇古深到,不能释手。比以史事就召,尽见其《桃溪杂稿》若干巻,乃起而叹曰:“诗之妙,一至此哉!” 按:此序作于弘治己酉即弘治二年(1489)。李东阳此序在顾璘刊出《桃溪净稿》时以《桃溪净稿序》之名被收入该书诗集前,并在后面加了一段话: 初名《杂稿》,后十三年,西涯先生再取而芟之,俾录为《净稿》云。① 南京太常寺少卿陈音有《桃溪杂稿序》曰: ……天顺甲申登进士第,入翰林为庶吉士。益大肆力于学,凡经传子史,无不精思力究,会诸博而归诸约,将以其所学措诸实用。既为编修侍讲,恒有陈论,其操持刚介,棱棱不苟合,尝退居山阿几十年,欲自老而不悔。弘治初,修《英庙实录》,诏特起之,先生黾勉供事,于是非褒贬深为有裨。会拜南京国子祭酒,既至,夙夜殚心,询弊举宜,大要以明彝伦、正风俗、成人才为己任。虽士心信服,声教丕振,其心缺然,若犹愧于古之所以教者,而去志恒存。……呜呼!以先生之学识、气节,其出处进退间必有道在,岂音之愚之所测哉?独念如先生者世不易得,乃不得尽展其蕴于事功,而独发其志于文辞,良可慨矣!……弘治辛亥夏六月既望,南京太常寺少卿友人陈音序。
  从这篇序言可以看出,此序是谢铎弘治四年,因“子殇、身病,遽恳疏力请以归”之时所作,时陈音任太常寺少卿之职,他所看到的谢铎诗文时间下限为弘治四年。
  2.《桃溪净稿》《续文献通考》卷一百九十一“经籍”五十一:“谢铎《桃溪净稿》八十四卷。”②《四库总目提要》卷一百七十五《集部·别集类存目》:“《桃溪净稿》八十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明谢铎撰。铎有《赤城论谏录》,已著录。是集凡诗四十五卷,文三十九卷。盖李东阳因其旧本再取而芟之,故以《桃溪净稿》为名。
  然瑕瑜参半,犹不能悉为刊除也。”③ 《桃溪净稿》八十四卷,有明正德十六(1521)年刻本。其中诗四十五卷,文三十九卷。台州知府顾璘《桃溪净稿序》曰: 或问谢文肃公之文,璘曰:醇气之积也。夫文章盛衰,关诸气运,而发乎其人;非运弗聚,非人弗行,岂小物也哉!……如丘文庄公、程篁墩公、吴文定公、李文正公及谢文肃公,与今存者不述,皆台阁之望,儒林之宗也。……璘执此仰叹有年矣。比来守台州,文肃之孙必阼见其遗文若干卷,盖文正所选定者。……呜乎!公居朝汲汲于为忠,而常恐愧乎其禄;居家汲汲于为义,而常恐愧乎其生。是以方进而辄退,既老而益勤。
  今临海博物馆有一清代抄本残卷,其最后附了一篇罗侨《桃溪净稿后序》: 予读谢文肃公之诗与文,皆极性情、该物理、关涉世教,非寻常拈弄笔墨、嘲吟风月,缀纤巧艳丽以为技,务聱牙崛硬以为奇,而其风韵神采自在,非众人之所能及。公盖一代人物也,而岂台郡之所能独当哉。侨每于诗文中窃见公于西涯李公极加推逊,而西涯于公亦甚敬服。盖二公可谓知己,而其文章德业、出处进退之际,必有能论之者,予并及之,作桃溪净稿后序。
  时嘉靖二年癸未二月己亥,知台州府后学吉水罗侨谨序。
  可知《桃溪净稿》在嘉靖二年(1523)台州知府罗侨在任时曾翻印过。
  在整理谢铎诗文时,笔者注意到了收在《桃溪净稿·文集》卷三十二的《桃溪杂稿编年谱小引》曰: 《编年谱》,谱吾杂稿之所存者,以见岁月之先后。岁月有先后,则世故有变更;世故有变更,则心之所感者不能以不异。感于心而发于言,则凡天下之忧乐,一身之休戚,皆于是乎见焉。故上自天道,下至人事,而皆以吾稿之目录系之。……弘治八年乙卯春三月二十六日,缌山病叟自志于贞则堂之少歇处。
  据此,我们可以知道,《桃溪杂稿》是按照诗文创作的先后来编排,那么,《桃溪净稿》是否亦与《桃溪杂稿》一样,按诗文创作的年月先后编排呢?据笔者考察,其结论是肯定的,即《净稿》诗文按创作顺序编排。诗文从天顺八年(1464) 三十一岁中进士至弘治十八年(1505)谢铎回乡养病时为止。
  按:《桃溪净稿·诗集》共四十五卷:卷一至卷十三、卷十五至卷十八、卷二十、卷二十四、卷三十至卷三十七、卷四十一至卷四十二、卷四十四为古诗、律诗、绝句;卷十四、卷十九、卷二十一、卷二十三、卷三十八至卷四十、卷四十三、卷四十五为律诗、绝句;卷二十二为律诗,卷二十五至卷二十九为古诗。
  《桃溪净稿·文集》共三十九卷:卷一至卷七为序,卷八为碑记,卷九至卷十为记,卷十一至卷十六为墓铭,卷十七为墓表,卷十八为传,卷十九为祭文, 卷二十为祭文、谥议、策问,卷二十一至卷二十二为史论,卷二十三为讲章,卷二十四至卷二十七为奏议,卷二十八、卷三十三为杂著,卷二十九至卷三十二为题跋,卷三十四至卷三十九为书。
  3.《桃溪类稿》《桃溪类稿》六十卷,明嘉靖二十五年(1546)刻本。今存五十一卷(一,七至十,十五至六十),佚九卷(二至六,十一至十四)。今存国家图书馆,为海内孤本。前有序言四篇:一黄绾序,二陈音序,三李东阳序,四顾璘序,后有附录一卷。陈、李、顾三序已见前叙。黄绾序曰: 绾读吾师方石先生之文、之诗,慨然而叹曰:“嗟乎,先生不可作矣。
  吾于是文、是诗也,可以观世变矣。……弘治季年,绾省先君于选部,见先生于国子。先生则语绾曰:‘子来,吾以斯文托子矣。吾之所著,初录之曰《杂稿》,再录之曰《净稿》,三录之曰《类稿》,皆西涯李公所点窜也。今以《类稿》为定本,吾身后可以《类稿》刻之;后有续稿,但可择一二以附之。’ 其言在耳也。正德庚午,先生卒,绾时官后军,及归,先生之墓宿草矣。后数年,东桥顾公守台,欲刻先生遗集,求于其家,向所谓《类稿》者皆不存。
  先生之孙必阼以《净稿》应之,遂刻郡斋。绾恒以为憾。今因山居之暇,始检《类稿》,又择续稿之一二附之,庶几以毕先生之志云。”嘉靖二十有五年冬十一月丙子资善大夫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前詹事兼侍讲学士同修国典经筵讲官门人黄岩黄绾百拜书。
  按,《桃溪类稿》共六十卷。卷一为乐府,卷二为古诗,卷三至卷四为歌行,卷五至卷六为五言古诗,卷七至卷十六为七言律诗,卷十七为五七言长律,卷十八为五言绝句,卷十九至卷二十二为七言绝句,卷二十三至卷二十八为序,卷二十九为碑,卷三十至卷三十一为记,卷三十二为传,卷三十四至卷三十八为墓志铭,卷三十九为墓表,卷四十为史论,卷四十一为讲章,卷四十二至卷四十五为奏疏,卷四十六为谥议,卷四十七至卷五十二为书,卷五十三至卷五十九为杂著,卷六十为祭文。附录收《方石先生行状》《明故通仪大夫礼部右侍郎管国子监祭酒事致仕赠礼部尚书谥文肃谢公神道碑铭》《方石先生墓志铭》《跋方石先生墓志卷后》《题方石先生改葬墓志后》。
  按,《桃溪类稿》所收诗文数量超过《桃溪净稿》,多出部分有许多是原来未收的,也有一部分是谢铎七十一岁至七十六岁去世之前的作品。
  三、《桃溪集》的文学成就和文献价值综观《桃溪净稿》和《桃溪类稿》的成书过程,我们可以认定它们是《桃溪集》编纂过程中的二次结晶。《桃溪集》中的谢铎诗文,成为研究谢铎及明代文学思潮、明代历史的重要文献。《桃溪集》的文献价值是多方面的,限于篇幅, 我们拟从文学成就、文献价值两个方面加以讨论。
  1.《桃溪集》的文学成就谢铎在“台阁体”诗风盛行文坛之时,提出了他自己的文学主张,其一是“明道纪事”(《愚得先生文集序》),其二是文学作品要抒情(《感情诗序》),其三是提倡复古(《愚得先生文集序》),其四是提倡学宋诗(《重刻石屏诗集序》)。
  他的诗作也内容丰富,基本摒弃了“台阁体”诗风,如《田家叹》《西邻妇》《苦雨叹》(二首之一)《撤屋谣》《吾民》等,表现了谢铎对民生疾苦的关心;《偶为六绝句》《苦雨叹》(二首之二)《苦雨》《次陈敬所再示东小园芍药韵》等,表现了他对民事的忧虑;而《上之回》借汉武帝、周穆王之事表达了自己对国事的看法;《搏虎行》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共同办好国家之事,只要齐心协力,连猛虎也可以打败;《不寐》写出了自己担心西部边事的焦虑心情;《鱼游入深渊》《古愤三首》《急流退一首奉答西涯先生》《雨声夜何长》等则表现了他面对朝廷中宦官专政、朝政日下的担忧,同时也表现了忧谗畏讥,隐退避祸的思想;《偶书二绝》《未圆月》等以诗的形式阐发人生哲理。谢铎的诗歌创作体现了他提倡学习宋诗的观念。
  自明永乐至成化年间,相对于明初高启、刘基、宋濂等人的创作势态,文学发展出现了一个低潮期。在文坛上占主导地位的是“台阁体”,“台阁体”诗文内容比较贫乏,多为应制、题赠、酬应而作,题材常是“颂圣德,歌太平”,艺术上追求平正典丽。从成化到弘治年间,台阁体诗文创作趋向衰落与消退。这一时期对文坛有着重要影响的则是“茶陵诗派”。“茶陵诗派”以李东阳为首,主要成员有谢铎、张泰、陆釴、邵宝、鲁铎、石珤等人,而谢铎对诗风的转变起到了尤为重要的作用。
  2.《桃溪集》的文献价值《桃溪集》所收文章各体皆备。序中值得注意的是《重庆堂诗序》。重庆堂,为“礼部侍郎余姚王公德辉奉其母太宜人岑氏之堂也”。王德辉是明代心学大师王守仁之父,谢铎与之有交往。此文是研究王阳明家世的重要文献。
  王德辉乃是状元出身,因逢其母寿,当时公卿大夫“因匾其所居曰重庆堂,皆为诗以咏叹之”,贺诗后辑为集,谢铎为之序。另外,谢铎作《太子太保李公奉使阙里赠行诗序》,记李东阳赴孔庙祭祀之际同僚作诗送行的情形。余例甚多, 此处不赘。
  “碑记”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永嘉文信公新祠碑》。文天祥是宋末名臣,为元兵所俘后,宁死不屈,精神流传千古,“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精神一直感动着谢铎。温州江心屿新建文天祥祠,谢铎作碑文。碑文中写到: “成化壬寅夏四月,宋丞相文信公新祠成。祠在永嘉江心之孤屿,盖宋德祐中公避难兴复之地,去今且二百年矣。即其地与其时,尚想见其风声义概,历历如前日事,虽小夫妇女,皆知公之为烈也。”《诚意伯刘公新庙碑记》也很有价值。诚意伯,明初功臣刘基封号。基,字伯温,青田人,《明史》有传。谢铎对刘基评价很高。
  “墓志铭”中最有价值的是《赠资政大夫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李公迁葬墓志铭》,此文是谢铎为李东阳迁其父李淳之墓所作,时间在弘治十六年(1503)。这篇文章是研究李东阳以及茶陵李氏的重要文献,其叙李氏源流曰:“世为湖广茶陵人,裔出西平之后,国初以戎籍隶京师,至公盖三世矣。”又知淳原配刘氏乃“东安望族,生有淑德”,刘氏“男三,长即太保公,名东阳,宾之字也,文学行业名重一世”。
  “传”中写得最感人的是《严贞姆传》。严贞姆,名闰,是谢铎祖母太安人赵氏之媵,年十一从铎之祖母来到谢家。严贞姆十九岁时,铎之祖母寡居,“豪黠有弱孤欺寡者,屡撼夺其志,太安人度不可免,乃破产,泣呼众媵,谢遣之,曰: ‘凡是皆彼之利,非有利吾孤也。吾母子更相为命,不可舍尔。其各图所宜归, 吾之祸其将有息乎?’媵某某皆如所遣,独姆不肯”。
  “史论文”对历史上著名人物如萧何、曹参、汉文帝、贡禹、杜钦、王凤、刘备、曹操、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武后等人的功过是非进行评论,反映了谢铎的史学观。
  “讲章”是为学习科举文或经筵进讲而编写的五经、四书讲义。谢铎有讲章五篇,作于祭酒任上,其中有《诚者天之道也》章、《故君子尊德性》章、《帝曰皋陶》章、《圣有谟训》章、《先进于礼乐》章。谢铎是浙东理学的传人,他推崇方孝孺,与黄孔昭一起编《逊志斋集》,他的学生黄绾也是著名的理学家,这五篇讲章集中体现了他的理学思想。
  “奏议”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论西北备边事宜状》和《癸巳封事》。明代中叶, 朝廷面临两大问题,一是西北边境少数民族政权扰边不断,二是朝廷当中奸臣当道和宦官干政。《论西北备边事宜状》是谢铎与其他大臣一起提出的西北备边策略。封事是密封的奏章,古代臣下上书奏事,防有泄漏,用皂囊封缄,故称。谢铎《癸巳封事》是成化十八(1482)年十二月所上,提出皇帝要远“小人”,要像汉昭帝亲信霍光废上官桀,汉文帝从申屠嘉割邓通之爱那样才可。此二道奏疏表明了谢铎直言敢疏的特点。另外谢铎关于教育方面的几篇奏疏值得注意,《论教化六事疏》是他在弘治三年(1490)任南京国子监祭酒时提出的六条改革措施:“一曰择师儒以重教化之职,二曰慎科贡以清教化之源,三曰正祀典以端教化之本,四曰广载籍以永教化之基,五曰复会馔以严教化之地,六曰均拨历以拯教化之弊。”《维持风教疏》是谢铎弘治十二年(1499)任礼部右侍郎兼国子监祭酒时再次提出的四条改革措施:“一曰正祀典以究明伦之实”“二曰重科贡以清入仕之途”“三曰革冗员以从京府之制”“四曰塞捷径以澄国学之源”。
  谢铎一生写作了大量“题跋”,这些题跋体现了他的理学思想与文学思想。
  《书逊志先生文集后》是谢铎为方孝孺文集所写的跋。方孝孺之死,感天动地, 谢铎与黄孔昭作为方孝孺的同乡后学,合力收集其文章刊刻。《题逸老堂诗卷后》是为谢省诗集所作,谢省,景泰五年(1454)进士,谢铎族叔,曾任宝庆知府。
  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收其诗入乙集,其诗十九卷。今国家图书馆存十卷,属海内孤本。
  “记”中《朱子衍祠记》记朱熹在台州事迹。《重修黄岩县学记》反映了谢铎重视教育的思想:“天下之治,必本于人材;人材之兴,必本于学校。学校实教化所自出,而有志治道者,诚不可不以之为急务也。” “书”即书信,共计八十六封,其中与李东阳书信十二封,另有与谢省、陆釴、罗璟、黄孔昭、林克贤、戴豪、倪岳、高懋等书信若干,可供我们研究之用。
  四、《桃溪净稿》与《桃溪类稿》的版本《桃溪净稿》刻于明正德十六(1521)年,按照黄绾《桃溪类稿序》的说法,当时顾璘出任台州知府期间,欲印谢铎诗文集,因没有找到《桃溪类稿》,只好取《桃溪净稿》刊刻付印,则此书为顾璘所主持刻印。根据著录,谢铎的《桃溪净稿》尚有以下几种本子留存: 1.《桃溪净稿》八十四卷,正德十六年顾璘刻本,国家图书馆藏。诗四十五卷,文三十九卷。每页十行,每行二十字。诗集前有李东阳序,序后有方石先生小像,并有“自赞”一首:“误有壮心,嫁以虚誉。尔位之浮,尔德之愧。丹青者谁?貌以为戏。盍返尔初,以究厥志。”文集前有顾璘序。
  2.《桃溪净稿》八十四卷,正德十六年顾璘刻本。台北“国家图书馆”藏。
  诗四十五卷,文三十九卷。该书原存北平图书馆,抗战时随一批文物、图书寄存美国国会图书馆。五十年代,原书归还台北“中央图书馆”。按,此书已影印收入《四库全书存目丛书》(齐鲁书社1997年版)。此书原缺文集卷三十七第十页两面。
  3.《桃溪净稿》嘉业堂藏本。《嘉业堂藏书志》著录有“《桃溪净稿》四十五卷”和“《桃溪净稿》三十九卷”二条。四十五卷实际上是诗集,三十九卷实际上是文集。《桃溪净稿》四十五卷录李东阳序,后有董康按语。董康曰:“弘治间刻本。前有目录。每卷仅二三十首,盖仍其原第。黄虞稷《千顷堂书目》收之, 卷帙同。诗音节沉着,颇似杜陵咏史乐府,论断精允,足以颉颃铁崖。竹垞《明诗综》止录一首,《静志居诗话》并缺其人,传本之希可知矣。”《桃溪净稿》三十九卷录顾璘序,后有董康按语。董康曰:“行款与前书同,时付梓俱名《净稿》, 前为诗,此为文也。按《千顷堂书目》于公撰述有诗无文,《明史·艺文志》作《奏议》四卷,《文稿》四十五卷,《诗》三十六卷。《文稿》卷帙反与刻本事迹相同,实为错误。文肃为台阁儒臣,而《四库》遗之,则是本亦孤本也。” 4.《桃溪净稿》八十四卷。天津图书馆藏。诗四十五卷,文三十九卷。本书大部分文字同正德十六年刻本,然而部分页码的文字线条、刀法与正德十六年刻本有细微差别;卷首图像也不同,有明显的仿刻痕迹。内中有错页,如《诗集》卷三十六缺第七页。《文集》卷二十七第二页后装订的有一页是《诗集》卷二十七的内容。后有一跋,未署名,跋文叙谢铎生平。当属于明正德十六年刻本的递修本。
  5.《桃溪净稿·文集》三十九卷,正德十六年刻本。宁波天一阁藏。前顾璘序已残。内中字迹模糊不清之处较多。
  6.《桃溪净稿·文集》明嘉靖二年翻刻本的清抄本残卷。临海博物馆藏。
  存卷十八至卷三十九,三本装。文字顺序与内容同正德十六年刻本,每卷首页题下有“方石谢铎著”字样。每页十行,行二十二字,字迹清秀娟丽清楚。后有嘉靖二年癸未二月己亥台州知府吉水罗侨序。
  7.《桃溪文集》清抄本残卷。浙江图书馆藏。收谢铎所作之文,分四卷。
  卷一收文四十七篇,卷二收文三十七篇,卷三收文四十二篇,卷四收文三十八篇,四卷共收文一百六十四篇。文章排列之顺序不同于《桃溪净稿·文集》。
  每卷首页题下有“太平谢铎鸣治”字样。红格,每页八行,行二十字。
  《桃溪类稿》六十卷,明嘉靖二十五年由谢铎曾孙谢适然刊刻。今存五十一卷(一,七至十,十五至六十),佚九卷(二至六,十一至十四),后有附录一卷。
  目录前有谢铎小像,自赞一首。今存国家图书馆,为海内孤本。前有序言四篇:一黄绾序,二陈音序,三李东阳序,四顾璘序。附录收:《方石先生行状》《明故通仪大夫礼部右侍郎管国子监祭酒事致仕赠礼部尚书谥文肃谢公神道碑铭》《方石先生墓志铭》《跋方石先生墓志卷后》《题方石先生改葬墓志后》。
  此书每页十行,每行二十字,但偶有非二十字者,页码卷数偶有错乱。
  将《桃溪净稿》(正德十六年顾璘刻本)与《桃溪类稿》(谢适然刻本)进行对照,我们可以看出: 1.就所收诗文数量言,根据初步统计,《净稿》收诗1006题共1553篇, 《类稿》收诗1333题共1936篇。《净稿》收文347篇,《类稿》收文447篇。两相对照,就诗而言,《净稿》中有17首诗未被《类稿》收录,而《类稿》中比《净稿》多收344题共366首诗(按目录计)。就文而言,《净稿》中有8篇未被《类稿》收录,而《类稿》则比《净稿》多收108篇。
  2.就诗文编辑的体例言,《净稿》按文体按年月之顺序排列,而《类稿》则按比较正统的别集体例加以编纂。
  3.今《类稿》目录全存,其中已残缺的九卷诗,按目录大部分可从《净稿》中补出,然仍有138首诗不可补得(卷三8首、卷五20首、卷六57首、卷十一11 首、卷十二12首、卷十三13首、卷十四17首),深为遗憾。
  4.《类稿》附录卷一《方石先生行状》与《明文海》中黄绾《谢文肃公行状》异名而同篇。但是《方石先生行状》在“巧跻捷攫扬扬”后至“所著有《桃溪集》……《缌山集》”之间缺文396字,而其处蹿入《史论·武后》及《苏味道》中的文字,《武后》篇“而有莽操而又有武氏也”句至卒篇,又至《苏味道》篇“而不知湄州之祸亦模棱之误也,於乎使小人”止,共381字。《类稿》中《方石先生行状》在蹿入文字之后,即“百余卷,先生裔出晋康乐公”至卒篇,系手抄。对照以上两种版本, 《类稿》所收诗文数量超过《净稿》,其优势是不言自明的,然而《净稿》有便于编年的特点,且也有《类稿》未收的诗文,故两种版本不可偏废,都有使用的价值。
  !+# $%GHIJ* 这一节主要考述谢铎《桃溪集》之外的其他著述的情况。
  一、谢铎编撰的理学著作1.《续真西山读书记》《嘉庆太平县志》卷十五上《艺文志·书目》: 《续真西山读书记〈乙集〉》,谢铎著。《西山记》凡四集。乙集专记自虞夏至汉唐历代相业,文肃更取宋一朝相业有合于西山考评者附其后,所载皆正己、格君、谋国、用人大事也。
  《谢铎集》卷七十五《续真西山读书记〈乙集〉引》曰: 《西山真文忠公读书记》,甲乙丙丁凡四集。其乙集专记历代相业,自虞夏迄于汉唐,以正己、格君、谋国、用人四事,考其是非优劣,上下数千载间治乱之机具在,而公经世之心亦略可见矣。公生宋季,卒不克大用以尽酬其志,故载之空言有如此者。铎尝读其书,悲其志,间取宋一代相业有合于公所考评者,录其一二,以附汉唐之后,盖将明公之未尽之志有待于后世者,庶其在此,非敢有所附窃,以僭踰于其间也。嗟夫!公承濂洛关闽诸先生之绪,诸先生且未尝一日得公之位,以试其所谓相业者,于公何憾哉,于后世亦何憾哉! 按:《真西山读书记》即真德秀《读书记》,《四库全书总目》卷九十二《子部·儒家类二》有《读书记六十一卷》条,曰: 宋真德秀撰。案陈振孙《书录解题》,谓《西山读书记》有甲、乙、丙、丁,甲言性理,中述治道,末言出处,大抵本经史格言,而述以己意。今但有甲三十七卷,丁二卷,乙、丙未见。故载于《文献通考》者仅三十九卷。
  今世所传明时旧刊本,甲、丁二记卷数与《书录解题》合,中多乙记二十二卷。前有开庆元年德秀门人汤汉序,称《读书记》惟甲、乙、丁为成书。甲、丁二记先刊行。乙记上即《大学衍义》,久进于朝。其下未及缮写而德秀没。汉从其子仁夫钞得,釐为二十二卷,而刊之福州。据此,则丙记原书本阙,乙记为汤汉所续刊。振孙惟见初行之本,故止于甲、丁二记也。甲记自论天命之性至论鬼神,各分标目。前有纲目一篇,具详论次先后之旨。乙记载虞夏以来名臣贤相事业,略仿编年之体。前亦有纲目一篇,谓讫于五闰,而书中至唐李德裕而止,盖撰次未完者。丁记上卷皆论出处大义,下卷分处贫贱、处患难、处生死、安义命、审重轻诸目,与上卷互相发明。德秀《大学衍义》羽翼圣经,此书又分类诠录,自身心性命、天地五行, 以及先儒授受源流,无不胪晰。名言绪论,征引极多,皆有裨于研究。至于致治之法,《衍义》所未及详者,则于乙记中备著其事。古今兴衰治忽之故,亦犁然可睹。在宋儒诸书之中可谓有实际者矣。① 2.《伊洛渊源续录》《续文献通考》卷一百六十五《经籍二十五》: 谢铎《伊洛渊源续录》①六卷。
  《嘉庆太平县志》卷十五上《艺文志·书目》: 《伊洛渊源续录》,明谢侍郎铎著。仿宋景濂推明婺学之源,于台录石子重至赵讷斋,皆亲从朱子游,于清献、玉峰得之私淑者,不敢辄列, 窃附多闻之阙。又有《伊洛遗音》,专取其诗百五十七首,录寄广信守王良玉刻之。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六十一《史部·传记类存目三》曰: 《伊洛渊源续录》六卷,明谢铎撰。铎有《赤城论谏录》,已著录。是书所录,凡二十一人。盖继朱子《伊洛渊源录》而作,以朱子为宗主,始于罗从彦、李侗,朱子之学所自来也;佐以张栻、吕祖谦,朱子友也;自黄幹而下,终于何基、王柏,皆传朱子之学者也。然所载张栻等七人,则全录《宋史·道学传》;吕祖谦等七人,则全录《宋史·儒林传》;李侗等六人,略采行状、志铭、遗事。其辅广一人,则但载姓名里居,仅数十字而止,尤为疏略。案广即世所称庆源辅氏,《明一统志》载其始末甚详,铎偶未考耳。
  《明史》铎本传,载其为南京国子监祭酒时,上言六事,其三曰“正祀典”,乃请进宋儒杨时而退吴澄,为礼部尚书傅翰所持,仅进时而澄祀如故。夫澄之学虽曰未醇,然较受蔡京之荐者则有间矣。铎欲以易澄,盖以道南一脉之故,而曲讳其出处也。然则是录之作,其亦不出门户之见矣。② 《谢铎集》卷五十一有《伊洛渊源续录序》曰: 昔晦庵先生尝取周程张子之书,绪正表章以示当世。既又虑夫世之学者徒得其言而不得其所以言,乃复取其平生出处履历之详,及其师友之所授受者,稡而录之曰《伊洛渊源录》,以见圣贤之所谓学者,皆言行一致, 体用一源,而理之未始不该于事,事之未始不根于理也。於乎,微哉!先生既没,其遗言绪论散见六经、四子者,固已家传而人诵矣。独其授受源委,与夫出处履历之详,穷乡下邑之士或所未究,则无以尽见其全体大用之学。铎僭不自量,于是窃取先生之意,具录勉斋所撰行状,与其师友之间凡有预闻于斯道者,定为《续录》六卷,以见先生继往开来之功于是为大,而是录之不可以不续也。嗟夫!自邹孟氏没,而圣人之学不传,其过于高远者,不溺于虚无,则沦于寂灭;其安于浅陋者,不滞于词章,则狃于功利。二者虽有过与不及之不同,而其为吾道之害,则一也。向非伊洛诸老先生相继迭起于千数百年之下,得不传之学于遗经,以兴起斯文为己任,则吾道之害将何时而已邪?然自是以来,犹有窃吾道之名以用于夷狄之世,借儒者之言以盖其佛老之真,其得罪于圣门,甚矣。凡为孔子之徒者,皆将鸣鼓而攻之不暇,顾复偃然求以自附于伊洛之渊源,何哉?豹窥貂续,极知僭妄,特高山景行之思,在平生所不敢后者,姑录其概而摭其说如此。后之君子脱有取焉,其亦明道术扶世教之一助也哉。
  《谢铎集》卷七十七又有《题伊洛渊源续录后》: 昔宋太史公景濂有言:自晦庵文公绍伊洛之正统,号为世嫡益衍而彰,传道而授业者几遍大江之南,而台与婺为特盛。婺之学实始于何文定公基,基得之黄文肃公幹,幹则得于文公者也。文定公一传而为王文宪公柏,再传而为金仁山履祥,又再传而为许白云谦。台之学实始于南康石公子重,子重介南湖杜公晔与其季方山公知仁以及讷斋赵公幾道,皆亲登文公之门。由是二杜公一传而为丞相清献公范,再传而为玉峰车公若水,玉峰则又缔交于文宪王公,而寿云黄公超然则又往来师友于其间者也。太史公又谓方公克勤之在吾台,其殆闻而知之者。然则希直公之亲得于父子间者,亦可知矣。今是录于婺,止列何、王二公。于台亦不敢辄列清献、玉峰诸公者,窃亦自附于多闻之缺而慎言之耳。是录之成盖久,惟藏之箧笥,时备检阅,以致吾景仰之私而已,实未尝敢妄出以示诸人人也。今年春,吾友广信太守王君良玉书来,让予以《尊乡录》之刊,若独有私于王兴化存敬者,乃不得已,谨取而应之。良玉笃好古学,今其所守正鹅湖之地, 是录之出,安知其无如昔贤之辨者,良玉其尚有以处之哉。
  按,关于朱熹《伊洛渊源录》,《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五十七《史部·传记类一》曰:宋朱子撰。书成于乾道癸巳,记周子以下及程子交游门弟子言行。
  其身列程门而言行无所表见,甚若邢恕之反相挤害者,亦具录其名氏,以备考。其后《宋史》道学、儒林诸传多据此为之。盖宋人谈道学宗派,自此书始。而宋人分道学门户,亦自此书始。厥后声气攀援,转相依附。其君子各执意见,或酿为水火之争。其小人假借因缘,或无所不至。叶绍翁《四朝闻见录》曰:“程源为伊川嫡孙,无聊殊甚,尝鬻米于临安新门之草桥。后有敎之以干当路者,著为《道学正统图》,自考亭以下,剿入当事姓名,遂特授初品,因除二令。又以轮对改合入官,迁寺监丞。是直以伊洛为市矣。”周密《齐东野语》《癸辛杂识》所记末派诸人之变幻,又何足怪乎。
  然朱子著书之意,则固以前言往行矜式后人,未尝逆料及是。儒以诗礼发冢,非诗礼之罪也。或因是并议此书,是又以噎而废食矣。① 3.《伊洛遗音》《谢铎集》卷七十七有《伊洛遗音引》曰: 予尝读伊洛诸书,见其精深奥博,茫无涯涘,因取其诗,日读之而涵泳焉,得百五十七首,萃而录之,曰《伊洛遗音》。或疑诗人,有志者所不屑处,矧伊洛之道,顾于此而求之,不亦左乎?是不然,虞廷之赓歌,周室之进戒,古之所谓大圣大贤者,诗固在所不废,伊洛之诗,亦岂外是以为道哉!独怪世之冒伊洛以为名者,其发而为诗,不曰太极则曰阴阳,不曰乾坤则曰道德,不曰鸢飞鱼跃则曰云影天光,往往以号于人,曰:此道学之诗也。是诗一出,遂使诗家者流指为口实,以吾儒为不识诗,有若顾子敦者乃欲与伊川读《通典》十年。噫,不亦重可笑哉!昔者赵括徒能读父书, 而一将辄败;霍去病不学古兵法,而所向无敌,是则以道学为诗者,固不足为知诗,而以吾儒为不识诗者,又宁知诗之所以为诗哉?予生也晚,故未知伊洛之学,亦不敢自谓能知伊洛之诗者,姑录所见以俟。今年秋,吾友广信太守王君良玉乃以书来索予诗,予诗岂足以示人而以浼吾良玉哉? 因取是编以应,或者良玉刊之郡斋,与《渊源录》并行,以窃自附于三先生论事录之义,则亦岂非欲知伊洛之学者所愿闻哉! 4.《四子择言》待考(《千顷堂书目》卷十一有“谢铎《四子择言》”,《浙江通志》卷二百四十五“《伊洛遗音》又《四子择言》《分省人物考》,谢铎著”)。
  5.《元史本末》《宰辅沿革》待考。《嘉庆太平县志》卷十五上《艺文志·书目》曰:“其《元史本末》《宰辅沿革》二书,所未见矣。”可见早已失佚。
  6.《国朝名臣事略》《嘉庆太平县志》卷之十五上《艺文志·书目》曰: 《国朝名臣事略》,谢铎著。时以史事赴召,取其在永乐中及熙、宣以来至今日者为后集,以旧与黄定轩同辑者为前集。是题,其总名。
  《谢铎集》卷五十有《国朝名臣事略序》曰: 否极而泰,剥极而复。有旷世所无之大变,则必有旷世所不可无之大功。斯理也,亦势也。世至于元,天地易位,华尽为夷,而世变极矣。秦、隋、五代之暴且乱,盖不若是甚也。噫!此我圣祖再造乾坤之功,所以跨唐轶宋,逼汉高而过之。宰我曰:“以予观于夫子,贤于尧舜远矣!”若我圣祖之功,岂非旷万古之所未见,而天下后世之所不可一日而无者哉!然在《泰》有上下之交,在《复》有朋来之助,孔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仲相桓攘夷者,不过一楚而已,吾夫子尤动色亟称之不暇,况其有功于乾坤再造之世而亲被其赐者,亦乌可得而忘之哉!曩予病废无事,既为《皇明铙歌》,以赞咏我圣祖之功。复取诸臣之谟谋、勋伐、行业、文章足以上裨一代太平之治者,稡为此编,以便记览,以致仰戴之私。未几,以史事赴召,至京邸间,有示予所谓国朝名臣诸赞者,虽其间不能以不异,而益得见所未见,因取其在永乐中者为别集,又取熙、宣以来至今日者为后集,而以旧所稡者为前集,乃总题之曰《国朝名臣事略》,而各著其实于篇,不敢加一词焉。第恨载籍缺遗,闻见寡陋,不能无挂一漏万之失。尚论其世,以考其功,以补其所未备,后之君子将必有慨然于斯者矣。
  7.《尊乡录》《嘉庆太平县志》卷十五上《艺文志·书目》曰: 《尊乡录节要》(四库记其为王弼所作),谢铎著。初,方逊志欲搜邑里遗事为《先达传》,未就。文肃阅中秘书,得陈筼窗图志,乃本逊志意,旁及史传碑版与故老所见闻,萃为《尊乡录》四十一卷。惧其繁,更为《节要》四卷、《拾遗》一卷。
  《谢铎集》卷五十《尊乡录序》曰: 吾台人材,历三国六朝至宋南渡而始盛,盖古者帝王率宅中土,大江以南非治化所先被,故其风气亦随以渐,而人材之兴系焉。譬之楩楠豫章,虽不能不产于穷山深谷,要非积久不能以自见。然其始也,不幸而摧辱于樵夫、牧竖之手者盖亦众矣。於乎!是岂偶然也哉!宋之南渡也,吾台实称辅郡,于是耆儒硕辅之道德勋业,以及文章之士,班班焉。筼窗陈公图志之作,实维其时。盖更千数百年之久,而后载籍之传,得有所据。
  又数百年,逊志方先生始欲搜辑邑里遗事,为先达传,而卒亦未就。自是以来,寝复放失,凡我后人生长其地者,殆莫知所尊慕乡往。而其厪一世以为心者,亦几于无传矣,可胜慨哉。成化乙未,铎阅中秘书,乃得所谓筼窗图志而读之,因窃取先生之意,旁及史传碑板与凡故老之所见闻,稡而录之,曰《尊乡录》,凡四十一卷。既而惧其太繁,更为《节要》四卷,《拾遗》一卷,皆据实以书,不敢辄有所增益,以上诬我先正。若乃考摭之未备,采取之未精,则不能不深有望于后之君子焉。成化丁酉闰二月十有六日郡后生谢铎谨识。
  《谢铎集》卷七十六还有《尊乡录详节引》和《书尊乡录详节后》。
  《尊乡录详节引》曰: 详节即是录之所未节者,视节要而详之,盖以是录过于繁而节要失之略,故不得已而复为是,非必别有所区别而复出之也。昔温公既为《通鉴》,而自病其繁,因掇取精要之语以为《目录》,既又病其太简,乃复为举要,历以适厥中。噫!蕞尔纪录,曷敢妄窥大贤之述作,惟夫褒多益寡,详取而慎节之。在是录固有所不可得而已者,亦岂得而已之哉。旧录凡四十一卷,《节要》止四卷,今别为十:曰儒林、曰文苑、曰宦业、曰科名、曰孝友、曰节义、曰隐逸、曰贞淑、曰侨寓、曰官守,各以其类为卷,卷各直书其名而不讳者,本《赤城志》,亦史法当然也。
  《书尊乡录详节后》曰: 昔人有言:考才于异代,自昔难之。噫!考之难,则其传之也,自不容于不谨矣。吾台人材,自史传外,舍《赤城志》无所与考。志实作于宋嘉定间,筼窗陈公所志者,自汉以迄五季,上下几千数百年,仕者止十人,隐者止七人,至宋南渡乃始得而详焉。於乎,其亦难矣!自嘉定以至于我国初仅二百年,逊志方先生几欲搜辑筼窗以来遗事为《先达传》,已不可易得,又况去先生百数十年之后,乃欲详考而备录之,是不亦甚难矣哉!虽然,畏其难而一切置之,则后之千数百年,将益难于考而卒归于无传矣,奚可哉!铎为是惧,二十年前辄愚不自量,妄加采掇以为是录,姑藏之箧笥,以备检阅,以致吾仰止之私而已,非敢以示诸人人也。弘治改元,王刑部存敬出守兴化, 念吾台文献之缺,谓是录所存,实大义所系,非可得而私者,乃不得已节其要为四卷,俾刻之。今年春,偶阅兴化所刻者,视旧录殆不能十之一,乃复详节为十卷,未成,适吾友故亚卿黄公世显之季父彦良君,以延平司训来别予将之官,因取而视之,欣然曰:“吾延平去建宁不一日,建宁,书坊所在,吾请得而任之,以益广兴化之志,可乎?”既抵任,亟以书来趣予,且曰: “刘通守大本闻之,有耻独为君子之诮,顾相与乐成之。”予识二君,素慷慨好为义举者,乃不辞而举以属之,或者吾台之人将于是得有所观感而兴起焉,固亦闾师、党正万一之助,而二君与兴化君之功,其亦不可诬也哉。
  按:《桃溪净稿·文集》卷八有《太平县学乡贤祠记》曰:“吾台历唐虞三代以至于汉而始入中国,历汉、三国、六朝至宋而人材始出,于是始推三老六贤以列于学官,以至于今日,如太平六先生之祠可数也。夫自有吾台,以至今日,不知几千百载,其间棼棼而生、泯泯而死者不暇论,论其乘时富贵,起而为君长、为将相者不知其几,固亦雄视一世,谓足传之无穷矣。”由此可知谢铎为《尊乡录》以旌表乡贤、弘扬风化的动机。
  8.《赤城新志》《续文献通考》卷一百七十“经籍”三十: 谢铎《赤城新志》二十三卷。① 《嘉庆太平县志》卷十五上《艺文志·书目》: 《赤城新志》,谢铎著。计二十三卷。继窗而作,故作记载皆断自嘉定之十六年始。惟图、谱、表三卷,总要所在,不以年断。别有补遗、考异二卷。
  《赤城后集》,谢铎辑。继宋林表民搜录文章之有关于台而郡志不及者,共三十三卷。今所见抄本,已佚过半。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七十三《史部·地理类存目二》《赤城新志》二十三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明谢铎撰。铎有《赤城论谏录》,已著录。台州自嘉定以后,建置沿革,宋陈耆卿《志》已具。
  铎因其体例,续辑此编。时台州已升为府,又析黄岩为太平县,故铎为太平人云。① 《谢铎集》卷五十有《赤城新志序》曰: 郡邑之有志,犹家之有谱,国之有史,不可一日缺焉者也。史缺则无以昭宪章、垂鉴戒;谱缺则无以叙彝伦、敦家属;志缺则一郡一邑之典刑无以考,而文献不足征矣。有志世道者,而不此之务,奚可哉!虽然,昔人谓述作之难莫先于志,是志固不可以不作,而尤不可以妄作。不作则缺而已,缺犹将有起而继之者。妄作则诬,诬则是非混淆,真伪错杂,虽有继者,亦将无以善其后矣。故与其妄也宁缺,而作者慎焉。后世虽良史若司马迁,君子犹谓其纪帝王世绪,以尧而下传四世之孙舜,以舜而上传四世之祖禹。虽善谱若欧阳子,君子犹谓其图庐陵世谱,自询至琮余二百年而为四世,自琮至观仅百年而为十六世。噫!贤如二公,区区世次代绪之间,犹不能以无憾,则所谓述作之难者,亦乌得不慎而苟焉以妄也哉!吾郡《赤城志》,创自宋国子司业筼窗陈公。未几,吴公子良辈继之。至元乃有章嚞者,悉更其旧,而名之曰《天台郡志》。当其时,已有觉其妄者,寻改而为《元统志》矣。然其书今皆不传,所传者独筼窗《志》耳。自是以来,不惟代鲜作者,而并其旧所传,亦鲜或克见。成化庚子,郡守刘公忠始属教谕卢守仁踵为之,未就,而刘以代去。越十年,马守岱至,更举以属于予。
  予属稿未半,而马复以免去,束其稿又五六年矣。今郡守海陵陈公相至, 以为更数百年之缺典,莫有继者;虽继,莫有厪其力以底于成者,乃于治政之暇,介监丞陈先生旅不鄙而复以属于予,是固有志世道,而不汲汲于簿书条格之间者矣。况予生长是邦,又安敢以不能之故,而故违郡侯之命也哉!因顾谓公曰:“筼窗之所创而传者,今固不可尚矣,是用存之,以为旧志。若乃其不传者,盖亦有所不必传,姑复别为新志,以附筼窗之后,何如?”公与陈先生皆不以为不可,乃取旧稿删定之,为二十三卷。又凡几阅月而告成焉。噫!后之视今,犹今之视昔,又宁知无如司马、欧阳之窃议其后者乎?议不议,不敢知。然一郡之文献,不可自我无所征,而太守公之意不可以虚辱,遂卒勉而为之,以俟诸其他日。
  《谢铎集》卷七十六有《书赤城新志后》曰: 右《赤城新志》二十三卷,实继窗旧志而作,故所记载,皆断自嘉定十六年始,惟图、谱、表三卷则兼采旧志,以总要所在而不容以年断也。补遗、考异二卷,亦因旧志以作,而间及于今。初,六县各以其志来上,无虑百数十卷,诸家又以其文与诗来者,数实倍之,而其势未已,堆案山积,衰病之余,茫无下手。太守公乃命布衣余秋崖弘德、高南郭纨检阅参校,以相其役,遂开局于方岩书院,凡再历寒暑而功始告成焉,副在书院,而正本则上之府。于是太守公又方并取旧志,镌刻模印,相与并传。於乎!吾台千数百年之文献,于是乎不至于无征矣。宋有青社齐公,今有海陵陈公, 诚所谓莫为之前,莫为之后者矣。其有功于吾台也,不亦大哉!独恨予词蹇劣,言之无文,行之不远,将复为文献之累。此则不能不深有望于后之君子耳。
  按,《谢铎集》卷七十六还有《书赤城志后》: 成化乙未,予始得是《志》于秘阁中,亟手录以出,于是故亚卿林公鹗、黄公孔昭皆从予本而翻录之。盖是《志》作于宋嘉定中,至是几三百年,其藏之民间者已鲜克见,念欲因此阁本特存其旧以广其传,未能也。去年秋,太守陈公相以郡志属予重修。因访得东门周氏本,未几,拙讷叶先生之孙定中亦以其家所藏者来告,盖皆嘉定刻本也。嘉定后不十年又有所谓《续志》《三志》者。《续志》虽存而其所载无大关渉,《三志》则并其本而亡之,故今只取阁本,参二家而较之,大抵二家者行款虽无甚异,而视阁本则又有不同矣。盖其时所刊者各自有此三本,因得彼此互订以从其是。
  太守公遂取而重刻之,与新志并行,于是一郡之因革颠末,皆可考而见也。
  噫!公于吾台之文献,其用心不亦勤矣哉。(《四库全书》收此文,结尾有: “弘治丁巳秋八月八日郡人谢铎识于方岩书院。”) 9.《赤城诗集》《嘉庆太平县志》卷十五上《艺文志·书目》曰: 《赤城诗集》,谢铎辑。皆郡人诗,自宋左纬,迄明邬望,共六十家。抉择极严,诗不多,而皆精美可传,非若《黄岩英气集》之取备,以至玉石互陈也。应副宪志钦、李太守崇信刻之广中,林佥事一中又为下建阳书院重刻。又有补遗五卷、续编八卷,皆与定轩同采,黄岩知县李葵刊。
  李东阳《怀麓堂全集·文前稿山部》卷四《赤城诗集序》曰: 诗之为物也,大则关气运,小则因土俗,而实本乎人之心。古者道同化洽,天下之为诗者,皆无所与议。既其变也,世殊地异而人不同,故曹、豳、郑、卫各自为风,汉唐与宋之作代不相若,而亦自为盛衰。逮至于元, 其变也愈极,而其间贤人义士往往奋发振迅为感物言志之音者,盖随所得而成焉,然亦鲜矣。夫自乐官不以诗为教,使者不以采诗为职,是物也,若未始为天下之重轻而所关者,固在也。然则不得与于天下者因其所得为而求之,亦固非君子之心哉!浙之东有州曰台,古赤城郡地也。其人固多能诗,吏部郎中黄君世显、翰林侍讲谢君鸣治诵其遗篇而胥叹曰:“此吾乡文献之懿,其不可以废。”乃辑宋宣和至我朝洪武、永乐间得数十人,人若干篇,为六巻,名之曰《赤城诗集》。初,宋理宗时有林咏道者,尝辑为《天台集》,今刻本不传。天顺初,国子学录张存粹辑《黄岩英气集》,而不及旁县。至是始粹然成编。予得而观之,其音多慷慨激烈而不失乎正。盖宋元季世,甲兵饥馑,迄无宁居;国初一统甫定,而其君子犹有感时悼昔之意,风标义概或出乎忧患疢疾之余者,皆可得而见也。若唐项斯、宋杨蟠之徒皆以诗名,而世远不可究,故存者左经臣而下不过数十人。使数百年之间有如二君者,时辑而代录焉,当不止是以其止于数十人也。则及时而为之,其容以后乎哉?二君将以是诗属其乡,按察副使应公志钦锓梓广东,复惧其未备,将益搜辑以为续集。今文教日隆,作者汇出,方大鸣太平之盛,其或有继二君之志者,虽百世可也。
  《谢铎集》卷七十四有《书赤城诗集后》: 《赤城诗集》六卷,凡为诗三百五十九首,皆吾台先正诸君子所作也。
  诸君子言行之大者,铎既著之为《尊乡录》;又取其文之关涉治道者,为《论谏录》;文选黄君某又以是为不可阙也,于是而是集成焉。昔者先王之世, 列国各以其诗隶之乐官,以备观省,以风化天下,而因以为教。后世之诗, 体既屡变,用亦不同,独其所谓考俗尚、知政治者,盖可得而推。是集起宋季,历元以至于我国初,如久劳而息,如久病而苏,如穷阴冱寒而继以阳春,如惊风骇浪而跻于平陆。治不忘乱,乐不胜忧,故作者往往愤激悲壮, 多闵时病俗之意,而其要率皆归之伦纪名教,读之可使人感发而兴起也。
  然则吾台一郡之俗尚与其所系以为政治者,亦岂不略可见哉?初,是集之成,应宪副某、李太守某尝锓梓广东矣,佥宪林君病其字之讹而传之未远也,乃重为校正,下建阳书坊刻之,以益广二君之志。若夫考摭之未备,采取之未精,则予也又不能不以吾邦之文献而深有望于后之君子焉。因识其末以俟。
  《谢铎集》卷七十七有《书重刊赤城诗集后》: 成化己亥,予与故亚卿黄公世显辑吾台诸先正诗为《赤城集》,今内阁西涯李先生尝为之序,既梓行矣。弘治丁巳,予致仕家居,重修郡志,因取而观之,谓其有关于志也,而犹有所未备,乃更加采录,以为新集。旧集六卷,起宋宣和至我朝永乐,诗凡若干首。新集十三卷,起唐会昌以迄于今, 诗又凡若干首。越六年,壬戌,予赴召,复官国子,暇日偶阅二集,见其新旧参错无序,且版刻大小不伦,因请于西涯先生点窜删定,合为一集,凡为卷一十有八,为诗九百八十有五,作者凡百五十三人。虽所录不遗于近, 而其存者不敢辄及,以盖棺之论未定,而诗亦未备也。既成,先生复更旧序,俾重刻之,庶几与郡志并行,而亦或以备吾台文献万一之缺。间有疑之者曰:“《郡志》所载,据事实书,以垂监戒,而诗之所取,徒以其词,未必皆有德之言也,而顾有及于是,何哉?”予曰:“不然。诗者,人心之感物而形于言之余也,心之所感有邪正,则其言之所形不能无是非。今之为诗, 虽或不得皆如古者列国之风悉陈于上,以考其政治俗尚,以行其劝惩黜陟之典,然学者即是以观,善者师之而恶者改焉,则亦岂非劝惩之一助也哉? 况言不以人废,而葑菲并采,使后之人得以因言而考行,则所谓监戒者,盖亦存乎其中矣。方今圣明在上,重熙累洽,礼乐百年而后兴,固其时也,又宁知观风之使不以此为职,乐官之隶不再见于今,而大行其劝惩黜陟之典也哉!”姑摭见闻,用存一方之诗以俟。旧集刻于故福建佥宪林公一中,兹将谋之亚卿之子、今文选郎中汝修属其所亲蔡汀州从善重刻之。汀州吾党士,其乐善之心,佥宪公亦岂得而专美之哉? 按,《谢铎集》卷七十六还有《书赤城集后》今录之备考: 是《集》亦成化乙未中录之秘阁者也。《集》之所载碑、铭、序、记等,虽不必尽出于台之人,而实有关于台之事,是故足以备志之缺遗而不可无者。第其间所载寺观仙释事颇详,而旧志则已具矣。是用刊之与旧志并行, 庶读者得以参考互见而不觉其繁且复也。《集》旧凡二十卷,今更为□卷。
  《谢铎集》卷五十有《赤城后集序》: 台故有《赤城集》,宋林表民氏之所辑录,凡文章之有关吾台而郡志不暇载者,咸在焉。盖志之于文章,具载则繁,繁则无示其要;不载则缺,缺则无以考其详。故不得已而别为是集,将以备郡志之缺,而归其繁于要也。或者乃谓文章末技,载不载殆不足为志之有亡。是不然,文章,道德之英华,而功业之在,天下后世未有不待是以传者。故不朽之论虽不能不后于功德,而究其所系,反或有重于彼者。然则欲考一郡道德功业之所在,与夫政治俗尚之异同,沿革兴置之颠末,非此其何以哉。用是取其自林氏辑录以来,凡为吾台而述作者,辄次第之,以为后集。昔人有言:“文章不关世教,虽工弗取。”是集之关世教不关世教不敢知,姑用以存吾邦文献之旧,以终太守公作志之意,庶后之人有征焉。於乎,是亦宁知非世教万一之助也哉! 10.《赤城论谏录》《续文献通考》卷一百六十二“经籍”二十二: 谢铎、黄孔昭《赤城论谏录》十卷。① 《嘉庆太平县志》卷十五上《艺文志·书目》: 《赤城论谏录》,谢铎著。所载皆乡先正奏议,自宋陈公辅,迄明方孝孺,共十八家。莆田周瑛叙。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五十六《史部·诏令奏议类存目》曰: 《赤城论谏录》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明谢铎、黄孔昭同编。铎字鸣治,天顺甲申进士,官至礼部侍郎,兼国子监祭酒,谥文肃。孔昭字世显, 天顺庚辰进士,官至工部侍郎,谥文毅。事迹具《明史》本传。二人皆天台人。是编裒其乡先辈奏议,自南宋至明初,凡十四人,文六十六篇。又吴芾、叶梦鼎二人在宋末亦以言事著称,而奏稿不可复得,亦附名于后,略载其出处行事,以存其人焉。② 《谢铎集》卷七十四存《书赤城论谏录后》: 铎既辑吾台先正诸君子言行为《尊乡录》,又辑其文与诗为《别录》,既又谓其繁而犹或莫之备也,乃与文选黄君某,取其文之有关治道者为《论谏录》。盖古之君子修德立言,得以摅发所蕴以告于其君,以成其功业于天下者,莫先于此。皋陶之谟、伊周之训,皆是物也。三代以降,不独君鲜以此望其臣,而臣之所以告其君者,亦异乎是。故汉唐上下数百载间,卓然自立若董仲舒、贾谊、陆贽者,仅仅可数。惟有宋诸贤,一时论谏之风, 号为极盛,以至于我国初犹有存者。观之吾台一郡,而天下可知矣。然或者于诸君子犹有不尽用之叹。夫谊之言不用于文帝,而行于武、宣之后, 贽之言不用于唐,至宋之世乃有举以告其君者,然则诸君子之言,又乌知其不用于今日哉?噫!予小子则何敢知此,固诸君子惓惓不尽之忠,有待于天下后世者也。是录凡在宋者十人,在我朝者六人,为文六十六首,总之为十卷。其出处之概,具见于右,读者庶得因言以考。间有得其行而不得其文,若吴康肃公、叶信公者,则亦存其人以俟。录既成,乃从佥宪林君某锓梓于闽,以与天下之士共焉。
  11.《蚁忱稿》《归夷杂咏》待考。《嘉庆太平县志》卷十五上《艺文志·书目》曰:“见《两浙名贤考》者有诗集《螘存》《归荑杂咏》。”可见当时也只见书目,而未见其书矣。
  12.《汲绠余诚》待考。《嘉庆太平县志》卷十五上《艺文志·书目》曰:“见《续文献通考》者有《汲绠余诚》。”按,今本《续文献通考》未见。
  13.《缌山集》《嘉庆太平县志》卷十五上《艺文志·书目》《缌山集》,谢铎著,凡七卷。文肃著作既富,名亦不一,见《百川书志》者有《桃溪净稿》三十九卷,见《两浙名贤考》者有诗集《螘存》《归荑杂咏》, 见《续文献通考》者有《汲绠余诚》,《黄氏书目》有《桃溪诗稿》三十六卷,别有《桃溪杂稿编年谱》,文肃自为小引,大约《净稿》其后定本。其《元史本末》《宰辅沿革》二书,所未见矣。
  《谢铎集》卷七十七有《书缌山集后》: 初,是集之成也,先叔父太守先生辄图锓梓,以台乏良工,不得已,托之兴化守王君存敬,存敬诺之,未果也。越三年,卒于官,乃从其家索之, 得原稿以归。又一年,适故人文公宗儒来守温,邀予为雁山之游,间语及之。宗儒慨然曰:“此非一家所得而私,将天下之人快睹而效慕之者也。
  吾其终存敬之志,可乎?”予重违其意,遂举以属之,功未及半而宗儒亦卒。
  予因叹夫因人成事之难,而兹山所遭之不幸往往有若是者,则亦既已矣。
  而宗儒之僚友通守黎君舜臣、永嘉令汪君进之相与谋曰:“蘧伯玉耻独为君子,吾侪其可为文公愧乎?”乃请为毕功。二君亦尝以斯文往来于予者, 因与平阳尹杨君元范共成之。嗟夫!夫天下事创始固难,而终之为尤难, 此军法之断后必得其人,而克成厥终者所以有无穷之闻也。夫以一集之锓梓若无甚难者,然犹后先几十年,历二太守,卒赖诸君之力以底于成,则天下之事其可以易而视之哉!惟夫不敢视以为易,则凡所以维持而保守之者,必无所不用其极,然后天下之事其庶几矣。予于是重有感焉,因书以志诸末简,以无忘诸君之功,俾吾谢氏之子孙益知所重而宝藏之,庶兹集与兹山其相与无穷哉。
  《谢铎集》卷五十一有《缌山集后序》: 《缌山集》,集凡所以纪述咏歌于兹山者皆在焉。首会缌庵,见山之所以名;次孝子府君墓,见庵之所以名;次方岩书院,见于此而藏修焉;次三亭杂咏,见于此而游息焉;次墓祭学田,见所以左右乎此山者不废;次宗派孙子,见所以源流于此山者无穷。凡为文,序、记、表、志、题跋若干首;为诗,联句、次韵、五七言古绝、律又若干首。盖自洪武、永乐以迄于今,皆一时贤士大夫之所述作,总之为七卷,曰《缌山集》。集既成,叔父太守先生顾而叹曰:“若知兹山之有今日乎?昔我孝子府君之卜葬于是也,盖犹在国初,扰攘迁徙中,一墓之外故非已有,迨至天顺而始有兹山,又至成化而兹山始有庵,乃今弘治改元,则庵之外复有书院,有亭池,以及门路之标表。有若是者,盖我国家承平之久,而吾祖之积累亦已百年。于是兹山之所宜有者,始与墓称,而纪述咏歌之得于远近见闻,在诸公亦固有不能自已者矣。凡若是者,吾与若等曷敢忘之而不益思,所以延永兹山之名于不朽乎?”铎曰:“古所谓自立于不朽者,不以德则以功,不以功则以言,然则山之于不朽也,亦固有若是者哉?”先生曰:“匡庐之山以李白之诗显,天台之山以孙绰之赋显,永州之山以柳子厚之文显,况尤有大于此,若历山之圣德,涂山之神功者耶!吾与若既未能上窥圣贤之德业,而又无二三子之文章,则所以不朽兹山者,诚不能不有望于诸公。若乃挟其区区自信之过,而以为足以不朽业,不亦诬兹山也哉,抑岂吾祖宗之望于后人者哉!” 铎曰:“诺,谨锓诸梓以藏诸山中,以无忘诸公之德,以为吾谢氏子孙百世之宝。乃若先生所自著与铎之所形秽于诸公之旁者,在兹山或不可缺,敢亦妄缀一二其间,盖亦有不能自已焉者。若曰以是而将窃附于不朽之地, 则其为兹山之累也不亦甚乎!”先生曰:“然。”遂并书之,以识诸其后。
  《谢铎集》卷四十九有《缌山杂咏序》,《缌山杂咏序》后亦编入《缌山集》。
  《缌山杂咏序》曰: 方岩之北有山焉,南望雁荡,西接天台,东跨平野,以极于海,居之者无车尘马足之劳,若可以与世杜绝,因名之杜山。或曰:“有学佛者杜氏, 世居之,遂姓氏其山,而堂亦以名焉。”山去予家不二里,是为吾始迁祖孝子府君之墓,先公与叔父太守先生作亭以祭,因更堂为亭,曰“会缌亭”,盖取四世而缌之义。
  今年春,予读书其上,且将从先生日增辟之,以为吾谢氏孙子百世讲学之地,遂复因亭之名而更其山曰“缌山”,庶几陟降之际,上念祖德延于世世,与山无极,而恒如今日缌服之未尽也,独兹亭也哉!或曰:“自有宇宙即有兹山,山之中不知其几兴而几废,且世之亭馆台榭据山川之胜者何限,未几皆已不可复见。子独眷眷于是,又将日增辟之不已焉,无亦甚劳矣乎!”予曰:“不然。信息之机存乎天,废兴之道存乎人。天固未尝以其消而不息,人亦何能以其废而不兴。苟以其终之不能不废也,遂辍而不兴焉,是夜不必有昼,冬不必有春,而天之贞也,亦不必复为元矣,奚可哉! 君子于此,亦惟顺天道之消息,以尽力于人事之所当为者而已矣。彼汲汲于其他,溺焉而不知返者,亦岂能保其久存而不废也哉!自予天顺初与兹山别,忽忽几三十年,中间不能一再至。回视世途悲欢得丧之纷乎吾前者,盖已不胜其众,独兹山也哉!今予方将依祖宗之坟墓,藉兹山以终老, 幸而未填沟壑,病力之余,奋其驽钝,得以窥见古人斯学之大,以不忝所生,则庶乎其于兹山无负也,尚亦奚论其他哉!”作《缌山杂咏》以贻诸山灵,或者其终不予弃也。成化丁未夏五月朔缌山病叟序。
  《谢铎集》卷七十六有《题缌山游咏图》,今录以备考。
  《题缌山游咏图》曰: 右《缌山游咏图》,追惟先叔父太守先生之意而作也。缌山在方岩之侧,方岩实自天台、雁荡而来,所谓台雁东南第一山,委灵输秀,至是而极者也。山有会缌庵,有方岩书院,有望海、仰高、采藻诸亭。成化中,先生蒙恩休致,敬所陈公儒珍、筠心郭公端朝,实相与游咏于此,而秋崖余公存敬亦尝往来其间。铎时方谢病家居,实亦获从杖屦之后。弘治改元,铎以史事赴召,既而归自南雍,而先生与诸公尚皆无恙。于是先生益相与乐之春风秋月,盖无往而不寄兴于此,亦无往而不与诸公同也。一日先生谂之诸公,将托之图以为子孙世讲之资。未几而先生没矣,先生既没而筠心继之。予与敬所每一念此,未尝不怅然于怀,而深以为恨。今年秋,临海章君机以图志事,适在予所,而敬所、秋崖适至,因请追作此图。而应黟县茂修、夏进士德树亦后先适至,二公皆以盛年壮志相继乞休,谢病以归,盖有慕乎先生诸公之风者,因并图之。昔曾南丰与欧阳公游,尝言今同游之宾客未知公之难遇,后千百年有慕公之为人,览公之遗迹,思欲见之而不可得者,然后知公之难遇也。噫!若铎者往来尘鞅,视先生已邈不可亲,今睹兹图,慨先生已永不可作,亦岂待千百年之久而后有不可得之叹哉!特未知诸公之于先生亦果以为难遇不也?虽然,向非海岳晏清、民物熙阜, 吾徒虽欲占一丘一壑以游咏于青山白云之下,其将能乎?然则予之得遇诸公,诸公之得遇先生,以相与游咏于此者,果谁之赐哉?是又不可以不知也。图之首策杖而前者为先生,其次为敬所,其次为筠心,其次则铎,又其次则秋崖先生。敬所与铎皆深衣,筠心、秋崖则道服,黟县、进士又皆今之冠服,盖以其年未至,将有非兹山所得而容者也。合囊琴、挟册、行厨三青衣与嬉游二童子,凡十有二人。图之前,有以书法写景者,实永嘉黄大理蕴和所作,亦缌山图也。
  《谢铎集》卷五十二有《重录祭礼仪注序》曰: 成化癸巳,先叔父太守先生蒙恩休致,辄创祠堂以为行礼之地。铎在京邸闻之,喜不自胜,谨奉书先编修府君,请踵先生而亟为之。未几,先府君弃诸孤,祠虽立,而龛椟之制未备也。铎以忧解官东归,乃始得备其制, 仍置祭田以共岁事。先生既又定为仪注,俾铎等共守之。於乎,兹礼之废也久矣,独吾家与吾乡也哉!先生笃好古道,始创以复,又因而推之,于冠则行三加,于婚则备六礼,于丧则痛革燕饮之俗,于祭则力排祈祷之非。
  数十年来,环百里之内,间有从而行之者。噫!先生扶世牖民之功,于是大矣。铎无似,不能上佐下风于万一,谨录先生所为仪注,而著其说于首, 俾知百数十年旷典之兴复,实自先生始,庶吾后世之子孙得有所凭藉遵守,而不堕于豺獭之不若矣。於乎,其敬念之哉! 按:以上为谢铎的理学和史学著作,同时还包括相当数量的乡邦文献的搜集整理,可资我们了解台学源流及谢铎的理学思想、史学思想和教育思想。
  二、谢铎参修的官修史书谢铎参与的官修史书,据《明史·谢铎传》等书记载,共有四部: 1.成化初年,预修《英宗实录》。《明史》本传曰: 天顺末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预修《英宗实录》。性介特,力学慕古,讲求经世务。
  2.成化九年,校勘《通鉴纲目》。《明史》本传曰: 成化九年,校勘《通鉴纲目》,上言:“《纲目》一书,帝王龟鉴。陛下命重加考定,必将进讲经筵,为致治资也。今天下有太平之形,无太平之实, 因仍积习,废实徇名。曰振纲纪,而小人无畏忌;曰励风俗,而缙绅弃廉耻。饬官司,而污暴益甚;恤军民,而罢敝益极。减省有制,而兴作每疲于奔命;蠲免有诏,而征敛每困于追呼。考察非不举,而倖门日开;简练非不行,而私挠日众。赏竭府库之财,而有功者不劝;罚穷谳覆之案,而有罪者不惩。以至修省祈祷之命屡颁,水旱灾伤之来不绝。禁垣被震,城门示灾,不思疏动旋转,以大答天人之望,是则诚可忧也。愿陛下以古证今,兢兢业业,然后可长治久安,而载籍不为无用矣。”帝不能从。
  3.弘治初,召修《宪宗实录》。《明史》本传曰: 弘治初,言者交荐,以原官召修《宪宗实录》。
  按,原官指谢铎原任翰林院侍讲,在任上丁父忧返乡,以后累召不起。
  4.弘治十六年,预修《历代通鉴纂要》,为润色官。《嘉靖太平县志·谢铎传》曰: 癸亥,修《历代通鉴纂要》,命为润色官。
  三、诗文评点和方孝孺诗文集整理1.评点李东阳《西涯拟古乐府》李东阳有《西涯拟古乐府》,由谢铎、潘辰评点,何孟春音注。此书国家图书馆、浙江图书馆等处有藏本。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藏有明高文荐刻本,据沈津先生《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志》曰:“明高文荐刻本。四册,页678,半页八行十七字,四周双边,白口,单鱼尾,书口上刻‘西涯拟古乐府’。框高25.7厘米,宽15.5厘米。题‘方石谢氏铎鸣治评点,南屏潘氏辰时用评点,门人郴阳何孟春音注,成都后学高文荐重刊’。前有弘治十七年(1504)李东阳序。”沈先生还详细介绍了此书国内藏本的情况,兹录如下: “此皆为东阳摹古乐府之作,卷上五十六首,卷下四十五首。按东阳此书明代所刻有正德十三年顾佖刻本,仅上海师范大学图书馆一帙。李一鹏刻本,仅上海图书馆一帙。明刻本,藏湖南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嘉靖三十一年唐尧臣刻本,上海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南开大学图书馆入藏。明释袾宏刻本,南京图书馆、浙江图书馆、清华大学图书馆入藏。明魏椿刻本,北京图书馆、上海图书馆等八馆入藏。另有明刻本一种,题陈建通考,藏四川省图书馆。台湾‘中央图书馆’有隆庆四年淮阴章氏涯洲草堂刻本及隆万间泌阳葛登名刻本二种。”①另外,韩国全寅初先生主编的《韩国所藏中国汉籍总目》第五册《集部三·别集类》所载在韩国就有十一部之多,可见其书流行之广,从此书我们可以看出谢铎在评点李东阳诗歌时所流露出来的文学观点。
  在评点过程中,谢铎落语精要,且层次分明,他对李东阳所作《拟古乐府》从措辞修饰到结撰构思、再到蕴含微义均有所涉及。谢铎秉持“明道”“纪事” “抒情”“复古”的文学主张,因而与李东阳这些以古史事件或人物宗范为题材的作品可谓趣味相投。与此同时,他对其中的道义阐发尤属意焉,如评《殿上戏》“意胜词”,评《鹦鹉曲》“偶托一物,意自可人”,评《缚虎行》“句意天成”,评《腹中剑》“得公评论,更觉精神百倍矣”,评《郑歇后》“唐之无人一至于此,亦可以风矣”,评《参谋事》“扬州非真愧者,借此表见参谋功烈耳”,评《木棉庵》“往往于此属处见精神”,评《刘平妻》“往见四烈妇诗,音韵铿锵,气格高古,以为奇作。后始见全本,首首奇绝。昔人谓一人不数篇者,殆不可以概天下士也,具眼者当自知之”。以上均可看作谢铎意重于词的“明道”文艺观的体现。在这种观念的指导下,他对李东阳诗艺术特色的评价看似点风随意,却往往能颊上添毫,备觉生意。如谢铎评李诗构思巧妙,评《绵山怨》说“其委曲至此”,评《颍水浊》说“其纡曲乃尔”,评《明妃怨》说“说得宛曲怨而不伤”,评《渐台水》说“结尤洒落”,评《花将军歌》“长短缓急,妙得节会”等等。以措辞、音韵、比事等角度论,谢铎也往往切中肯綮,如评《安石工》“此篇音节顿挫,意气激烈,殆不可及”,评《金字牌》“仇雠和,壮士死”说“六字尽之矣,此外虽万言亦不能尽”,评《尚方剑》“宫掖才容免冠地”句“才字妙”,评《鲜卑儿》“鲜卑胡汉儿是汝,奴夫为汝,耕妇为汝”说“添此二字,便觉峥嵘”,这些都是针对用词方面的;谢铎还重用事用典,如评《昌国君》“说得乐毅心出”,评《美新叹》“用事极有斟酌”,评《断弦曲》“比事精甚”,评《卿勿言》“说尽事理”,评《马嵬曲》“此用唐体咏唐事”。此外,谢铎与李东阳为挚交,对其作诗的具体心境深有领悟,如评《养儿行》“养儿身死名不腐,唯有真儿心独苦”句说“并李郎心事亦道出”,这正与李东阳丧子之痛相契合,可谓非知己者不能道,亦与谢铎重诗中之情的观点暗合。总之,谢铎评点李东阳《拟古乐府》,要言不烦,时见精彩,既助人领会李诗之妙,又传达出自己的文学主张,可以说达到了璧合双美、相得益彰的效果。
  2.与黄孔昭合编方孝孺《逊志斋集》谢铎曾与黄孔昭合编方孝孺《逊志斋集》。《续文献通考》卷一百九十一“方孝孺《逊志斋集》二十四卷”条: 臣等谨按,原本凡三十卷,拾遗十卷,乃黄孔昭、谢铎所编;此本并为二十四卷,则正德中顾璘守台州时所重刊也。史称孝儒殉节后文禁甚严, 其门人王稔藏其遗稿,宣德后始稍传播,故其中阙文脱简颇多。① 可见方孝孺《逊志斋集》二十四卷是谢铎与黄孔昭合作整理编纂的。
  通过以上的考述,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谢铎参修过朝廷官修之书, 又有大量的诗文创作,其诗文集《桃溪集》初稿《桃溪杂稿》已佚,然其第二次编辑本《桃溪净稿》八十四卷尚存,第三次编辑本《桃溪类稿》六十卷亦尚存五十一卷,即谢铎的诗文大多尚在人间,足可资我们了解研究这位“茶陵诗派”重要作家、教育家、理学家的思想和文学创作成就。又,谢铎的其他许多著述已经失佚,然而这些著述的许多序文尚存,我们尚可把握其序文,研究其著述的意旨,探索谢铎的思想和著述的动机。另外,谢铎评点李东阳拟乐府的评语亦可以了解谢铎的文艺观。又从谢铎与黄孔昭合编的方孝孺《逊志斋集》,也可考见他的理学思想。总之,深入考察谢铎的著述,对于了解谢铎,了解“茶陵诗派”,了解浙东学派,了解明代成化、弘治、正德年间的历史、文学、教育等诸多历史情况,还是大有益处的。

附注

①见《谢铎集·附录》,第888页。 ②《续文献通考》,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十通》本,页4306下。 ③ 《四库全书总目》卷一百七十五,页1560上。 ① (清)纪昀等撰《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华书局1965年版,卷九十二,页785中。 ①《续文献通考》,浙江古籍出版社1988年版《十通》本,页4166上。 ②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六十一,页549中。 ①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五十七,第519页。 ① 《续文献通考》,页4190上。 ①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七十三,页638中。 ①《续文献通考》卷一百六十二,页4150上。 ②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五十六,页512上。 ① 沈津著《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中文善本书志》,上海辞书出版社1999年版。 ① 《续文献通考》卷一百九十一,第4303页。

知识出处

谢铎及茶陵诗派

《谢铎及茶陵诗派》

出版者:上海古籍出版社

本书重点考察谢铎的诗文主张及创作特色,并将谢铎和其他茶陵诗派成员结合起来一同考察,以概括“茶陵诗派”的全貌,评价“茶陵诗派”和谢铎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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