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衫落拓:蒲华的日常生活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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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丹丘之旅:蒲华与晚清台州士林》 图书
唯一号: 110820020210004410
颗粒名称: 一、青衫落拓:蒲华的日常生活情景
分类号: K825.72
页数: 15
页码: 216-230
摘要: 总体上看,蒲华在台州的物质层面的生活,是漂泊流离、居无定所而清贫苦涩的。1864年,三十三岁的蒲华,游幕来台。初在太平县署当幕僚。二年后弃去,寄寓城西明因寺,卖画自给。19世纪70年代中,复为新河(今属温岭)粮厅属僚。仅数年,因为主官他调遭辞退。病卧五龙山下三官堂。80年代中,又曾佐幕于海门(今椒江)海防同知府。去幕流落,一度作客葭沚(今属椒江)文士黄煦东家。随后,仍旧以卖画为生。可见蒲华在台州期间,曾数度担任幕僚。
关键词: 蒲华 台州 精神世界

内容

总体上看,蒲华在台州的物质层面的生活,是漂泊流离、居无定所而清贫苦涩的。1864年,三十三岁的蒲华,游幕来台。初在太平县署当幕僚。二年后弃去,寄寓城西明因寺,卖画自给。19世纪70年代中,复为新河(今属温岭)粮厅属僚。仅数年,因为主官他调遭辞退。病卧五龙山下三官堂。80年代中,又曾佐幕于海门(今椒江)海防同知府。去幕流落,一度作客葭沚(今属椒江)文士黄煦东家。随后,仍旧以卖画为生。可见蒲华在台州期间,曾数度担任幕僚。
  新河地处太平县东北,毗邻黄岩,河道纵横,迂回向东可入海,为台州东南交通要冲,明代起就有新河千户所城,一代名将戚继光曾在此大败倭寇。晚清时,新河设有粮厅,蒲华一度时期在此担任幕僚,时间仅数年。
  葭沚在海门镇西七里,街巷与海门相连。海门地处台州湾口,历史上是重要的商埠港口和军事重镇,明初建海门卫城。戚继光在浙江奉命抗倭,任台金严参将,驻屯于海门。他在海门建立水军,训练戚家军,转战台州各地,取得闻名遐迩的九战九捷。晚清时,海门数度作为总兵驻地。第一次鸦片战争后,随着五口通商的开放,海门港也迅速发展起来,成为重要的商业、军事港口。实际上在此之前的清道光十三年(1833),政府就已于葭沚设立海防同知府,以加强地方行政军事的管理。
  根据王及先生研究,清代地方州县的幕僚,有三种名目,一是刑名。刑名方面的幕僚,是法律方面的专家,要深研《大清律》,还要对在《大清律》中未曾明确规定量刑标准的案子,参考《大清律例》中的案例拟定判决意见,供长官参考。二是钱谷。钱谷幕僚,必须是财政赋税方面的专家,要求更高,因为清代的康熙税额,日后的户口滋生和减少,地方的佃租,民田的丰腴贫瘠,银两的火耗等等名目,数不胜数,不胜其烦。三是书启。书启相当于现代的秘书、文书的角色,负责公文的往复、文告的草拟、长官的官属及亲友年节应酬等类信件的代草代书等。刑名和钱谷大都需要从小专门学习,是一门系统、繁琐的学问,而且有许多是代代相传的,少年时代的蒲华虽然聪慧,但天性萧散,不耐拘谨,再加上出身贫民家庭,因此,他所担任的幕僚只能是书启这类的职能。蒲华豪宕不羁的性格、重情守义的品节,是不适宜做幕僚的,因为幕僚工作,要求唯命是从,还要整日沉浸于繁冗琐屑、兴味索然的事务中,这从很大程度上有悖于蒲华的生活习性和品味。那他为什么还数度担任这个幕僚工作,一个重要的原因可能是出于生计的考虑。那么一个幕僚的俸银情况如何?我们知道,清代官员的俸禄是中国古代王朝中最低的。以知县为例,其年俸银45两, 米23石。作为一般百姓,这等收入足可维持一家生计。但清代知县、知州等, 因为属下佐贰、杂职设置较少,还要雇请随从、幕僚,他们的俸禄除了养家糊口,还要支付随从、幕僚的酬金及办公费用,普遍入不敷出。可见幕僚的俸银也高不到哪里去。尽管如此,毕竟还是一笔固定的收入。
  弃幕之后,蒲华的生计如何解决?根据当代著名美术史论家王伯敏先生的一位姓姜的姨婆回忆,“蒲华有几方书画印,一盒印泥,用纸包着,放在一只小布袋里,系在腰带上。蒲华会说风趣的话,有一次,他当着在座的客人们说: 我的吃饭家伙在嘴上,画画写字在手上,要我画画的凭据在腰带上”①。很明显,他弃幕之后主要是依靠鬻卖书画为生,偶尔,可能也在私塾里教书。
  蒲华以书画赖以谋生的方式,主要有以下两种: 一是“橐笔三两,游食四方”;二是寄食方外,卖画自给。
  这里先说第一种,主要指的是他在与台州各地诸多文士的交往中,以书画寄食四方。他弃幕下任后,无拘无束,形如鸥鹤,喜欢游历台州各地的风物名胜,同时乐于与诸多士子交游。这些士子也甚喜蒲华的率真豪宕的性情,更赏爱他的书画佳作,同时也考虑到他的居食无定的实际生活情状,因此,都延请到家,待如至亲。
  蒲华游食最多的地方当属太平,文士中如太平诗人王东曦、林俊赏、林葵、陈庆澜,书家林萼友,画家应峻、林一隽,学者、书画篆刻家陈殿英,征士林和等,都与蒲华交好。太平人善饮好客,许多文士“往往延请蒲先生来家斗酒谐笑,即席挥毫,留下许多逸闻轶事。民国时,老辈人茶余酒后,不时谈及,犹如目睹灵光,非常有趣”②。太平一些民间秀才,也对蒲华的才情十分敬仰,也愿意接济蒲华,如“新河(今温岭新河镇)秀才沈少谦十分赏识蒲华,有聚会,常邀蒲华先生作画题诗,且对蒲时有接济”①。太平士人中的名医陈纯甫家也应该是蒲华长相游食之地。陈纯甫是当代著名美术史论家王伯敏先生的姨公,其续弦姜丽燕女士曾对王伯敏先生回忆说: 我认得蒲华。蒲华与你的姨公是朋友,常常来我家作客。这个人有点怪,冬天不戴帽子,老是把一根辫子往头上缠。蒲华不留胡子,有时刮得精光,有时满脸毛瑟瑟。每次来作客,喜欢坐在台子旁,见有纸笔,拿起来写写画画,台子上有你姨公的药笺,他不问三七二十一,拿到手就写,有时写诗,满桌子被写得一塌糊涂。当他离开后,你姨公总是叫他“蒲邋遢”,其实当面叫他,他也不会生气,他这个人还是顶和气的。② 蒲华游食于太平的行迹,自晚清到民国,地人口耳相传,至今六七十岁以上的文人多能述说。“他为人简易坦率,不修边幅,向他索画,无不应允。人们知他好饮,常置酒相待。”这样的结果是,蒲华得到酒食之助,太平士人诸家往往得到蒲华的不少墨宝。因为蒲华“酒酣技痒,伸纸落墨,一挥便十余纸,直到把主人家所预置的纸张画完为止。有时画兴来了,则不管主人愿意不愿意,有纸即涂抹。他也不讲究纸张好坏,有时即在糊窗用的纸上乱画。我父亲曾收藏着一张蒲华画的《借绿山房图》,即是画在糊过壁用的印花纸上的”③。
  太平诸多士人以及富裕而喜欢风雅的人家,蒲华也往往视如己家,出入寻常,寄食有日,也留下不少逸闻故事,比如太平泽国(今温岭泽国镇)至今还流传着这样的故事: 一次,蒲华在曹姓商家作画,当主人不在时,见桌上有小孩的字簿和书本,就伸手执笔,将书本画得痛快,甚至将主人的账簿也画得一塌糊涂。
  第二次到曹家,小孩们见了,就喊“蒲邋遢来了!”从此人们背地里就叫他“蒲邋遢”。① 这个传说是有相当的真实性的,如上已述,王伯敏先生的姨公陈纯甫医师也背后或当面叫蒲华为“蒲邋遢”。尽管如此,当时太平一带的士子们甚至雅好书画的农人,对蒲华的为人、才艺还是十分尊重和赏爱的,“当时爱好书画的人,曾相邀他到家中住几天,交情好的,主人便直挽他留下”②。
  当代温岭诗人盛配先生曾向温岭籍美术史专家陈二幼女士述说: 新河(今温岭新河镇)吴家闸有一位吴姓学武术的,爱蒲华画,就留蒲华在家住了好些时日③。
  传说,当地老农也有对蒲华十分友好的。有一次,蒲华下乡,一位老农对他很尊重,邀请他住到自家来,供其食宿。蒲华十分感激,他给老农画了一幅中堂,亲自给黏贴在堂壁上,还配以一副对联,作揖道谢而别。④ 这个叙述是可信的。吴氏是盛配先生的舅家,盛先生家至今还藏有蒲华的一幅《读易图》。
  考诸地方文献和蒲华留世画作的款识、题跋、题诗,他与晚清黄岩诸多士人皆有不同程度的交游,可以推测,蒲华也曾偶尔游食于他们的家中。旧黄岩籍的王咏霓、王福葆、王翰屏、蔡篪、徐濬、邬佩之、王舟瑶、杨晨等士子,都是有史料可查与蒲华有交集的。虽然现在没有直接的史料证明,蒲华寓居黄岩时, 都受过他们的接济,但与他们一起诗酒谐笑应该还是有的。黄岩士子中有两个重要人物,即王舟瑶和王咏霓,与蒲华关系都非同寻常。蒲华与王咏霓一度时期,同寓宁波,凡有聚会宴席,王咏霓总是忘不了邀上蒲华,蒲华生计困难时,王咏霓想必也接济不少。我们知道,王咏霓父会畴,清贡生,曾任山阴训导等职,颇有文名。咏霓四岁启蒙,六岁学诗,十七岁设馆授徒。清同治九年(1870)举人,光绪六年进士。可以说,王咏霓出身书香官宦之家,家境富裕,生活条件远在蒲华之上,因此接济蒲华也是有一定的物质条件的。王舟瑶,黄岩县城(今黄岩区)天长街人。少读书九峰书院。清光绪七年,补县学生,旋食廪。十一年,入杭州诂经精舍,为俞樾赏识。十四年,以优行贡于朝。次年中举人。毋庸置疑,王舟瑶的家境也在一般士子之上。光绪十九年癸巳七月,王舟瑶写成《九峰读书图记》,交给蒲华,欲请他画一幅《九峰读书图》,以此记载在九峰读书的友朋聚散之感、学业进出之由,也用以自警而告之于诸君。二十年甲午(1894)四月,蒲华作成《九峰读书图》。那么,我们可以推想,在1893年7月到1894年3、4月间,蒲华很有可能被王舟瑶邀请到黄岩乃至于九峰山上, 食宿由王舟瑶负责安排,蒲华因此而有了短暂的衣食无忧的生活。在此前后, 蒲华如果寓居黄岩,一定也常与王舟瑶等盘桓山水,诗酒唱和,王舟瑶给予一定的物质接济,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王彦威(1842—1904),原名禹堂,字蕖城,后改今名,字弢夫,黄岩人。同治九年举人。历任工部虞衡司主事、营膳司员外郎、军机章京、江南道监察御史。清同治十一年七月,蒲华寓于甬上,为王彦威制《秋灯课诗图》,并题两首七律: 荒鸡啼破敢云疲,画荻精神有孰知。舞象年华如昨日,登龙才调正当时。名成端仗提携力,孺慕还吟圣善诗。料得秋宵鸣万籁,机声书味尽余悲。
  吐属珠玑费沐薰,木樨香处始逢君(庚午秋君以优贡登贤书,晤于紫阳书院)。英姿踔厉干云上,慈训森严诵夜分。桮棬并贻诗本泽,衣裳空认线头纷。会须得意春风路,斗室篝灯悟轶群。
  蕖城仁兄大人既嘱制图,复缀二律,以博两正。壬申七月,秀水弟蒲华稿于甬江客次。
  诗歌第二首首联后,有“庚午秋,君以优贡登贤书,晤于紫阳书院”的夹注, 这“庚午”,即同治九年,蒲华与台州士子王彦威等十几人一同参加浙江乡试。
  这年秋天,蒲华与王彦威会晤于紫阳书院,那么至迟在此时,蒲华与王彦威已经结识,两年后,即1872年,王彦威请蒲华画《秋灯课诗图》,蒲华不但完成了图画,还赋诗两首,歌颂王彦威母亲的辛勤教子的动人情怀。从诗歌中可以看出,蒲华对王彦威的母亲如何在艰难的处境下秋灯课子情况,是比较熟悉的, 那么他们的相处的时间也应该不短,友谊也可见一斑。
  王彦威有否对蒲华施以经济上的援手?史料上不能直接证实。那么按照他们之间的友谊,应该是有很大的可能的。这里有一条历史信息,很值得我们关注,那就是蒲华在1872年前后,经济上是处于万难之境的。请看蒲华那时写给他的宁波好友郭晚香的函件: 晚香老兄仁大人阁下:前月承顾东门寓楼,失迓勿罪。月之初旬返宁,接到手示并范思翁纸件,次日又到镇海,挥就后直至前日回寓,来前呈正,不晤为怅。惟思翁廉而贫,未必岁杪惠润,然一二番之数,为官者毕竟不在乎此。如已交去画件,可否鼎力吹嘘,以济眉急,万望于万难之会,妙展一筹,幸甚为荷,肃此。顺请岁安,统希朗照,并候复音…… 这封信的主要内容是,希望郭晚香能够向一位廉洁而贫困的官员范思翁极力“吹嘘”,让他在年底前给一点润笔费,以济蒲华的燃眉之急,生计窘迫之状,溢于言表。
  在这种境况下,王彦威等与蒲华有交往的黄岩籍士子,应该是会给予接济的。
  现在有史料证明,蒲华游食临海的时日,也不在少数。同治五年,他几乎都在临海度过,可考者有: 暮春时节,他会晤诗人陈吏香,“谈诗谐笑,朝夕盘桓,题陈氏斋曰‘觅句’,并图”。
  四月,游巾子山,题联“望江楼”。① 不容置疑,陈吏香的才华、性情与蒲华十分相投,陈吏香对这位诗书画三绝的才士也是青眼高歌,敬佩不已,再加上陈氏的家境也是较为优裕的,蒲华寄食于他的家中,正好一起度过一段诗酒相娱的美好时日。我们可以推测,那一年的四月,蒲华游览巾子山并题联,陈吏香也是一直陪同的,期间的食宿问题,很有可能是有赖于陈吏香得以解决的。
  此后的夏秋季节,蒲华与当地文士马葵臣、黄瑞、何春都有交往,特别是在马葵臣、黄瑞家,当住过不少时日。今临海市博物馆藏有蒲华的一件诗稿小方,就记载了蒲华夜宿马氏台书楼的情景: 江天雨过忽生凉,楼外群山暮霭苍。无限白云流几席,多情红友引壶觞。壁书腴味参文字,匣剑寒辉照热肠。为问灯前双顾影,不堪搔首夜茫茫。丙寅竹醉日,宿马葵臣仁兄台书楼率成拙句,弟华稿。
  竹醉日,即农历五月十三日。马葵臣是当地秀才、名塾师,家有台书楼,富有藏书,可见家境富裕。蒲华诗作慷慨悲凉,透露了壮志未酬的一腔悲愤之情,马葵臣十分理解和同情,和诗慰勉有加: 月淡风清生夜凉,天涯客思正茫茫。今宵海内同凭榻,有日花前共举觞。兴到酣时豪酒胆,语当妙处索诗肠。何须顾影频搔首,万里云山一色苍。
  蒲华与马葵臣自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夏秋间,蒲作英将欲归太平,马葵臣以《送蒲作英之太平》为题赋诗二首相送,诗曰: 匆匆行色满江湖,笔墨生涯兴不孤。闲里仍如忙里过,一天烟雨漫游图。
  满篷烟雨大江流,绝胜人间万户侯。到处题诗到处酒,荷花时节忆旧游。
  作英离别葵臣两年之后,葵臣时相关注,也时常怀念,他有《怀蒲作英(戊辰)》一诗:行踪倏忽又经年,月下樽前忆谪仙。秀水钟灵涛万丈,台山游历路三千。
  无拘竟似鸥同癖,有兴能随鹤共翩。日日披图聊慰念,何如携手艳阳天。
  此诗载于《紫薇吟榭诗稿》,题后所注的“戊辰”,即同治七年。
  由上可见,马葵臣与蒲华的交谊确实不同一般。笔者推测,同治五年的夏秋时节,蒲华在临海,很有可能也在马葵臣家寓居过较长时日,食宿问题也赖马氏的接济得以解决。
  同治五年的五月,蒲华为黄瑞的秋籁阁题联:“检书烧烛短,看剑引杯长。” 秋间,黄瑞又邀请蒲华来秋籁阁作客,出示《秋籁阁印稿》,请蒲华品题,蒲华题诗曰:“千秋文字堪金石,一片仙心自古今。久历冰霜成铁骨,他山攻玉更情深。”题罢,又作草书《秋睡》绝句以赠。蒲华又应主人之请,作《秋籁阁图》。后来,陈衡士孝廉读到此图,大为赞赏,题以长诗,其中有“谁知今世有桃源,水色山光盈尺幅。主人留客情意浓,啸歌两日居其中”等诗句。黄瑞则自题绝句两首,其中第一首云:“绕屋青山带雨痕,丛篁深处古乡村。故人相忆如相访,一叶扁舟直到门。”诗歌透露了主人期盼蒲华再次访晤秋籁阁的殷切之情。
  我们知道,黄瑞字玉润,一字蓝叔,号茂才,一号子珍,临海城南筱溪村人。
  曾在丹徒张锡庚门下求学,性好古,工于篆刻,特好搜罗乡邦文献,家有藏书楼“秋籁阁”,所交皆当地士林名人,为著名金石篆刻家、藏书家。这样一位名士, 家中的经济条件可想而知。蒲华在临海,与他交游颇多时日,食宿于他家,或受他经济上的支助,是十分自然的事情。
  按照蒋文韵先生的说法,这年秋八月,“蔡仲吹等身在府城的台籍文士,陪同蒲华纵酒南北两山,揽胜放歌。后来,蒲华作客明州时,见到小雷女史描绘台州府城的《湖山寻梦图》,有感于六年前的台垣之游,于是点笔绘《湖山寻梦第二图》,并题四绝句”①。绝句第三首原注中,提到一起诗酒酬唱的人物大多是临海籍文士,如彭笠吟,名颖,廪生。张琴堂,名骏发,同治六年举人。江浣秋,名培,以诸生保举训导。一同畅游酬唱的还有:黄岩籍的蔡仲吹,名篪,号竹孙,时为东湖书院山长,同治六年举于乡,授教职;黄岩籍的王桐卿,名翰屏, 同治六年岁贡。
  蒲华在这段时间,食宿如何解决?很大的可能是,这些身在台州的文士, 特别是临海籍士子,应该不时地或轮流地给予安排。还有一个可能,蔡仲吹作为东湖书院山长,可以延揽他入住东湖书院,与他朝夕相处,食宿问题也是不在话下的。
  同治六年,蒲华还在临海,有杜渎之行。杜渎,即今之临海杜桥镇。作为历史古镇的杜桥,距离临海城区53公里,位于临海东南沿海之地,即台州湾入海口北岸椒北平原的地理中心,南靠浙海关葭沚分关,距海门港10公里,北接三门湾,紧靠抗倭名城桃渚。“杜渎”之名,始于北宋所建的杜渎盐场。杜桥一带均属杜渎场辖地。台州最早的府志宋《嘉定赤城志》州境图有杜渎场名。杜桥,古又称“杜涂”、“涂下桥”、“杜下桥”、“涂川”,明代嘉靖三年(1524)即已立市,渔盐业十分发达,明朝嘉靖三年七月都御史临海秦武撰《潘氏宗谱》序言: “涂川临海之东鄙,地负海而多山,其地距海十余里,居民荷锄,结网率以渔盐为业。”清朝雍正年间,建“两浙分府杜渎盐场署”衙门。
  同治六年的十一月,蒲华在杜桥逗留了不少时日,他食宿在一位名叫子鹤的友人官署里,并为之画设色纸本《老圃秋容图》,该图题款:“老圃秋容。子鹤大兄晤于杜渎官廨,朝夕盘桓,甚多佳曲,予适将有瓯江之行,写此志别。时丙寅十一月,作英蒲华。” 光绪辛卯年(1891),蒲华又一次来到临海。据项士元《东湖拾零》,蒲华此年有临海大石之行。大石,地处临海西北部,距离城区二十余里。与天台县毗邻,距天台国清寺二十余公里。大石,今名河头镇,也是历史古镇,文化底蕴深厚,具有800多年历史沉淀的“大石车灯”,近年重新焕发出她那独特的艺术魅力,成为文艺界一朵耀眼的奇葩,有着同样悠久历史的特色小吃———“大石馒头”、“大石垂面”闻名遐迩。
  在大石,蒲华客居临海著名藏书家许宏通家,度过了一段衣食无忧而无比风雅的时日。许宏通(1858—?),字达夫、达旉,号兼善,庠生。从学于叶书。
  性好藏书,藏书处为“小石室”,又名“荫松草堂”,他曾自谓:“生平颇嗜抄书,每一卷成,随时点勘,三间老屋,荫以长松,日坐其中,咿唔不辍。”①可见,许氏家境较为富裕,蒲华在荫松草堂,既得读书酬唱之乐,又解决了食宿问题。为报答许氏的接待之诚,他创作了《松阴勘书图》以赠,达旉对这幅图,十分满意,谢诗有“羡君落落笔尖意,写我棱棱松下风”。蒲华在客居大石期间,又赋诗《赠许旉敷》:“大石山翠扑书几,修竹座中兀佳士。琳琅万轴真可喜,试作百城南面视。有福读书期卓尔,千秋高志空山里。况复搜罗周远迩,抱残守缺良有以。元亭问字许停履,他时放棹中渡水。” 第二年十月,蒲华又来大石小住,许旉敷照样给予热情地接待,并集联语: “修竹座中兀佳士,阆苑花前是醉乡”,请蒲华书写,蒲华写毕,又加跋语:“达旉仁兄吟长以联语嘱书,上联乃集予赠诗中句也,下联所属自是名隽,他时阆苑春风,当于得意中领略之,良复可喜。壬辰小春,蒲华。”这件书作,今为金学尧先生所藏。
  蒲华很有可能也受到临海知县朱日升的接济。杭州荣宝斋藏有蒲华为之创作的四君子屏。其中梅花条屏题识:“清到无言君自知。朗山公祖大人鉴之,秀水蒲华。”菊花条屏题识:“种菊篱根一尺强,重阳过后始闻香。朝呼稚子和霜折,分得秋容到草堂。丙寅十一月,临白阳山人墨本,并录其句。作英画。”题识中的“朗山”,即朱日升的字,丙寅即同治五年。从题识中,我们还知道,那年的十一月,蒲华已经来到了府城临海,可见他是直接从临海大石的许达旉家来到临海与知县朱日升相见的。朱日升,字朗山,武进人。他军功出身,清同治五年(1866)三月署临海知县,任至七年十月由陈宝善接署。朱日升虽然出身军功,既然能够受到蒲华君子四条屏的馈赠,可见他也是风雅之士, 有君子之风,蒲华是愿意与之结交的,否则,以他豪宕不羁和耿介清高的性格, 是不愿为之作画的。同治五年,蒲华刚刚弃幕,过着游食四方的生活,作为知县的朱日升既然受赠他的珍贵的四君子屏,按理是会有所回报的,或安排食宿,或酬以润资,都是很有可能的。
  蒲华在旧时临海属地的葭沚(今属椒江)也度过了不少的游食日子。据蒋文韵的《蒲华年表》,蒲华于清光绪十四年,担任设于葭沚的台州海防同知府幕僚①。又据王及先生考证,蒲华佐幕台州海防同知府,是在清同治五年七月,此时的同知为高梁材②。但不论怎样,约一年后弃幕却是不争的事实,落拓无归的他,寓居葭沚举人黄煦东家,而且不止一次,而是数度寄食。黄煦东,《临海县志》载:“黄蒸云,号煦东,光绪乙亥恩科。”关于蒲华客居黄蒸云家的史实,我们可以看一则口述史料,大体不误。
  1983年,蒋文韵先生曾对时年八十五岁的临海画家沈敦五先生进行了采访,沈老说: 蒲华在海门卫当过幕僚,这事是我朋友黄楩卿告诉他的。黄楩卿是海门葭沚人。五十年前我到黄家,见里外挂的都是蒲华的书画,奇而问之,楩卿说:“蒲华在海门卫当过幕僚。下任后,落拓无归,父亲收留他,在我们家住了很长时间。”楩卿的父亲,就是有名的老高少爷黄煦东先生。① 查《台州府志》,清代海门并无卫所之设,有的是海门海防同知府,海门卫之说,乃是因袭旧称之讹。
  黄家旧时里外挂满了蒲华的书画,可见蒲华在葭沚的寄食生涯真的不短。
  为了报答黄煦东的收留接济之恩,蒲华只有用手中的笔,精心创作,或书或画, 他知道主人也是一个风雅之士,是会喜欢这些翰墨丹青的。
  岁月沧桑,蒲华当年留存于黄煦东家的书画,几乎全部佚失,今人已经很难见到了。但有一幅藏于台州某藏家的《椒江读书图》,却让我们略窥蒲华与黄煦东在葭沚交往的情景。这幅图上,有蒲华的题诗: 十年不到椒江上,年少场中问酒豪。若个藏书过十万,黄郎意气比云高。乙亥秋中,为煦东仁兄老友写此,并赠小诗,以博一笑。世弟华。
  乙亥,即光绪元年。从诗意中可以看出,蒲华似乎是十年以后又一次寓居黄煦东的家,这一年,适逢黄煦东中举,蒲华作此图,也似乎含有祝贺之意。他在诗中也略略透露了自己十年来混迹于年少场中,过着放浪诗酒的生活而感到惭愧的心情。黄家少年家富藏书,又能刻苦攻读,因此得以中举,此时正是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的时候,蒲华对他寄予很高的期望。可是黄煦东以后没有进一步再考,而是改走经商之路,成为当时台州著名的富商。黄家优裕的经济条件,经商前后主人又不失士子的儒雅之风(据王及先生说,蒲华曾数寓其家, 教其画兰①)。因此蒲华数度客居于此,读书看山,教学相长,也诗酒酬唱,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是坎坷的人生中难得的一段惬意的时光。
  不但黄煦东家,就是黄煦东的堂兄黄寿征家,旧时也藏有蒲华大量的书画,可见蒲华与黄寿征也有很深的交情,蒲华在葭沚时,也应该受到黄寿征的热心接济。据王及先生的《蒲华年谱长编》,清光绪二十年甲午,蒲华又一次寓居葭沚,为黄悦卿画竹石四屏。黄悦卿,即黄寿征,葭沚人,捐官通判用,官至新兴知州、吉州知州。黄悦卿能够捐官,可见家境也是富裕的。蒲华这一次在葭沚黄寿征家,还为他的儿子黄质诚画《松窗读易图》绢本水墨横幅,图上题识为:“松窗读易。甲午夏日,质诚世大兄大雅正之。蒲华。”这幅《松窗读易图》是应黄质诚所请而画的。黄秉义,字质诚,入民国为安福国会众议员。民国十二年(1923)卒。黄质诚对《松窗读易图》甚为珍爱,曾制成帐栏,挂在床上不时欣赏。后传于子孙。王及先生说,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他还曾数次过其后代家观赏此画,今已经归藏杭州文物商店②。
  蒲华书画的大藏家朱瑶春先生藏有一幅《水墨山水图》,也是蒲华为黄质诚画的,图上的题款是:“不负云山赖有诗。质诚世大兄雅正。蒲华。” 不容置疑,蒲华与黄质诚也有较深的交谊,黄家父子,都富有家资,又雅好书画,因此蒲华在葭沚寓居期间,常为黄质诚挥毫泼墨,留赠墨宝丹青,他也受到黄质诚的热情款待和接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蒲华以书画赖以谋生的第二种方式是:“寄食方外,卖画自给”,这样的生活,主要在太平、天台、临海度过。
  蒲华在太平时所游食的方外之地,一是明因寺,二是三官堂。据陈二幼女士考证:“蒲华到太平的当年,即在县署作僚属,一年余即弃官,寄寓于西城外的明因寺,以卖画自给。”③据《嘉靖太平县志》卷之八记载,明因寺,是个历史名寺,建于唐咸通五年(864),因位于灵泉山上,始名“灵泉寺”,宋代大中祥符元年(1008)重建,改为“明因寺”。蒲华对这座当地的名山名寺,是不胜向往的, 他于乙丑即同治四年,还在县署当幕僚时,就在好友、当地士子林梅臣的陪同下,登览了灵泉山,兴来诗就,即呈林梅臣先生郢正,诗题为《乙丑重九偕林梅臣先生登灵泉山录呈郢正》,诗云:“红日三竿辟晓寒,一尊携上碧云峦。岂堪吹帽无诗作,几欲题糕下笔难。野菊尽多行处艳,禅房虽小憩来安,漫从松罅摩山顶,煮茗焚香把竹看。”第二年,蒲华弃幕后,即寄食于灵泉山上的明因寺, 很有可能他在头年的重九登览时,就已经结识了寺中的住持,并建立了不一般的友谊。蒲华寄寓明因寺,除了生计的考虑,灵泉山的松声竹影、泉茗野菊,也是吸引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据蒋文韵先生《蒲华年表》:1866(丙寅),弃幕,寄寓城西明因寺,开始卖画生涯①。可见,蒲华在台州的早期岁月,就开始以卖画解决生计问题。
  三官堂,位于新河(今属温岭新河镇)五龙山下。蒲华寄食于此,当与他的好友三官堂的主持僧竹斋和尚有关。三官堂与新河粮厅相邻,且背靠五龙山, 清幽宜人,蒲华在幕时经常游憩其间,与竹斋结识并订交。蒲华辞幕后,一身贫病,无处落脚,便居于三官堂。竹斋热诚相待,资其食宿,替其医病,并使其徒弟晨昏服侍,情谊深厚。据蒋文韵先生1984年到新河三官堂采访僧人英祥时的手记,蒲华当时患的是疥疮之疾。这种疾病,会传染,一般士人家估计也不太愿意收留他,他自己可能也不愿意连累他们,无家可归之时,竹斋和尚收留了他。蒲华在竹斋师徒的精心服侍下,终于治好了疥疮。他在三官堂,每日作画,随便送人,也将画出卖,聊以度日。
  蒲华什么时候寄食三官堂?据蒋文韵先生的《蒲华年表》,同治十二年癸酉至十三年甲戌,蒲华都在新河粮厅担任幕僚,光绪元年乙亥,弃幕,病卧三官堂。蒲华寄食三官堂约有一年时间,因为第二年,蒲华已经暂时离开台州了, 据蒋文韵先生的《蒲华年表》,光绪二年丙子,“闰月,(蒲华)在宁波,作《延年益寿》纨扇,赠粹甫太史”②。
  蒲华在天台也有过一段游食的生涯。民国陈甲林《天台山游览志》第四编《天台山人物·蒲华》记载: 蒲华,字作英,秀水人。善画竹,工草书。尝寓台山。山中诸刹,多有墨迹。
  蒋文韵先生曾于1991年8月去天台走访天台县文化馆陈曾豹同志、城关叶姓老中医、水南许姓老人、东城陈彩君老先生,听讲蒲华在天台的传闻,并录入他的《追踪随录》。《追踪随录》中写道,蒲华游食天台时,曾入住东岳庙大明宫(今文化馆)、信行寺(今天台第四小学)、水南聚龙庵(今水南小学)以及山间诸寺院。大明宫住持僧国香,爱重文物书画,厚待蒲华,附近名医孙新初也曾邀蒲华居其家。《追踪随录》里还写道,地人曾传说蒲华讨饭到天台,夜宿大明宫廊下。这个传说至少说明蒲华到天台时,真的穷困潦倒过,连食宿都暂时成问题了。如果真的夜宿大明宫廊下,那也是刚到大明宫,或者住持国香一时不在宫中,等到蒲华的才情被国香认可、赏识,那就如上所说的会加以厚待的。
  在天台,由于蒲华的浪迹,具体地说,由于蒲华书画在天台的留存,一位颇有方外之风的画家陈琪与他有过精神上的交集。陈琪(?—1948),号芝耕,师朵云道人。擅花鸟,兼山水人物,人称画琪,天台后司街人,着道服终生。县知事斯道卿赠匾“隐居求志”。据蒋文韵先生《追踪随录》记载,在当地名医孙新初邀请蒲华居其家后,当地画家陈芝耕钦慕蒲华书画,临摹山水可以乱真。
  在天台,蒲华到过的寺院不少,与当地士人的交往也不少。他大部分时间应该食宿在寺院,偶尔也小住于当地士人家里。蒋文韵先生的《追踪随录》里写道,陈芝耕的儿子陈彩君继承了父亲的装裱业,亦能画,他曾对蒋先生说,过去(天台山)寺院及故家每有蒲画,现在都没有了①。由此,我们估计,蒲华寄食方外,或者卖画自给,或者给爱重书画的僧人作书绘画,僧人们同情他,供其食宿,聊以解决他的生计。
  本书上文已经提到,蒲华曾到访过国清寺,他对访游天台国清寺的高僧一行的品节学问十分仰慕,特画《一行和尚像》以表敬意。《一行和尚像》,工笔设色轴,款题:“一行到此水西流。辛未秋月坐雨细笔,作英。”我们似乎可以推测,蒲华游食天台的时间,就在同治十年辛未前后。
  蒲华在台州的某一时期,也在临海巾子山诸多古寺上逗留过,很有可能也曾寄食于此。《巾子山志》卷二记载: 《慈园笔记》:天宁寺向多古物。佛牙香、沉香观音及唐乾元铜钟,号称天宁三宝,然皆久已无存。予于庚申孟春偕赵仲书茂才震过访寺中,仅雨华堂见如来铜像三尊,于适斋内见梅谷、蒲华诸人书画数件。
  庚申,当为民国庚申年(1920),可见民国初,天宁寺还收藏有蒲华的书画作品。
  蒲华在巾子山寺院里,也喜欢壁上泼墨,据《巾子山志》卷二记载,晚清临海士子王吉寅曾有一首诗,题为《六月廿三日偕赵建堂秦云亭避暑兜率寺次壁上蒲作英书东坡南堂即事韵》。
  蒲华游食于天宁寺、兜率寺时,寺中僧人供其食宿,蒲华无以为报,只能留赠书画,或者将自己的书画卖给雅好文艺的僧人,那是很自然的事。
  蒲华游食四方,卖画自给,有时候也会发生不愉快的事情。他性情简易, 作画也勤,如果遇到有酒喝,高兴时会随便将画送人。因此,有的人以为他的画价值不高,买画时态度轻忽。据蒋文韵先生的《追踪随录》记载,蒲先生在太平新河三官堂养疴痊愈后,每日作画,随便送人,也将画出卖,有一次,人家只出五角钱,气得他把画撕得粉碎①。
  确实,蒲华的书画,在当时虽为风雅之士所赏识、所爱重,但由于他不甚珍惜自己的墨宝,随手挥洒,随便送人,再加上买者欣赏眼光的局限,导致卖出的书画十分便宜。“那时候老蒲的书画便宜得很,不论五六尺长的一副对联或一幅中堂,价格还只有一元呢!”② 蒲华在台州三十年,居无定所,浪迹湖山,游食四方,又不善生计,应该是没有什么积蓄,导致他到沪上后,生计也是穷困潦倒。“他跑码头走江湖式的到处去开展览会,一会去杭州,一会去南京,便这样好来维持他的生活,但还是很穷。”③

附注

①王伯敏:《石磊磊 雨蒙蒙———蒲华的一点往事》,载《蒲华研究文集》,中国文史出版社, 2011年,第157页。 ② 蒋文韵:《蒲华在台州(续篇)》,载《蒲华研究文集》,中国文史出版社,2011年,第89页。 ①蒋文韵:《蒲华在台州(续篇)》,载《蒲华研究文集》,中国文史出版社,2011年,第89页。 ②《石磊磊 雨蒙蒙———蒲华的一点往事》,载《蒲华研究文集》,第156页。 ③ 陈二幼:《蒲华生平行迹、交游及其画迹考略》,载《蒲华研究文集》,中国文史出版社,2011年, 第34页。 ①《蒲华生平行迹、交游及其画迹考略》,载《蒲华研究文集》,第34页。 ②同上。 ③同上。 ④ 同上。 ① 蒋文韵:《蒲华年表》(未刊稿)。 ① 《蒲华在台州(续篇)》,载《蒲华研究》,第138页。 ① 转引自张明君《台州藏书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第137页。 ①蒋文韵:《蒲华年表》(手稿),第11页。 ② 王及:《蒲华年谱长编》,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2015年,第26页。 ① 蒋文韵:《追踪随录》(未刊稿),第84页。 ①《蒲华年谱长编》,第45页。 ②《蒲华研究》,第33页。 ③ 《蒲华生平行迹、交游及其画迹考略》,载《蒲华研究文集》,第34页。 ①《蒲华年表》(未刊稿)。 ② 同上。 ① 《追踪随录》(未刊稿),第129页。 ①《追踪随录》(未刊稿),第91页。 ②吴诚之编:《杂志》月刊第二十卷第三期,民国三十二年十二月十日,上海杂志社发行。 ③ 《杂志》月刊第二十卷第三期。

知识出处

丹丘之旅:蒲华与晚清台州士林

《丹丘之旅:蒲华与晚清台州士林》

出版者:上海古籍出版社

本书分为五章,主要内容包括:游幕缘由、游幕之初:花前共举觞、长期寓居:台山游历路三千、蒲华艺术成长中的台州元素、风雅之盛:蒲华与晚清台州士林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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