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迥出其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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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戴复古诗词研究》 图书
唯一号: 110820020210003920
颗粒名称: 一、迥出其类
分类号: I207.227
页数: 3
页码: 162-164
摘要: 前半有杜、陆遗风,以现实生活中获得的真切感受,曲传其抑郁不平之气,提供了一种悲哀之美,但最后也只是“且把霜螯荐酒樽”而已,消解了诗歌的思想境界。所以,戴诗中语辞所传达和负载的思想感情,与其师陆游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距离,与杜甫的精神境界更是有天壤之别,艺术上也远未臻于杜陆诗歌的精纯之境。本来,文学讲求既于因袭中求变化,更于变化中求发展。由此观之,戴复古在屈骚精神的接受与弘扬方面是有缺陷的。
关键词: 古典诗歌 诗歌研究 中国 南宋

内容

固然由于时代思潮、人生履历等一些主客观因素,戴复古在精神实质上没有什么突破与提升,也谈不上多少在更新和更高层面上所谓袭故求新的审美创造,如《遇张韩伯说边事》:“每上高楼欲断魂,沿江市井几家存。飞鸿历历传边信,芳草青青补烧痕。北望苦无多世界,南来别是一乾坤。相逢莫说伤心事,且把霜螯荐酒樽。”前半有杜、陆遗风,以现实生活中获得的真切感受,曲传其抑郁不平之气,提供了一种悲哀之美,但最后也只是“且把霜螯荐酒樽”而已,消解了诗歌的思想境界。所以,戴诗中语辞所传达和负载的思想感情,与其师陆游还存在着这样那样的距离,与杜甫的精神境界更是有天壤之别,艺术上也远未臻于杜陆诗歌的精纯之境。本来,文学讲求既于因袭中求变化,更于变化中求发展。由此观之,戴复古在屈骚精神的接受与弘扬方面是有缺陷的。
  袁枚《随园诗话》卷四:“凡事不能无弊,学诗亦然。学汉、魏、文选者,其弊常流于假;学李、杜、韩、苏者,其弊常失于粗;学王、孟、韦、柳者,其弊常流于弱;学元、白、放翁者,其弊常失于浅;学温、李、冬郎者,其弊常失于纤。人能吸诸家之精华,而吐其糟粕,则诸弊尽捐。”不可否认的是,戴诗也存在着这样那样的一些问题。陈廷焯《白雨斋词话》卷七:“千古得《骚》之妙者,惟陈王之诗,飞卿之词。为能得其神,不袭其貌。近世则蒿庵词,可与《风》、《骚》相表里。此外鲜有合者。”又过于偏激。董治安说:“今天看来,屈贾之间毕竟有其不同之处。
  这主要表现在,贾谊似乎较为缺少屈原那样的高尚情操和磊落胸怀,因而也缺少屈原那种‘虽九死其犹未悔’(《离骚》)的斗争精神。由于这方面的原因,贾谊的部分作品,有时就难免显得过于低沉伤感,以至存在着一些触目的消极成分。”①总体上把握还是准确的。贾谊尚且如此,则除杜甫等极少数作家之外, 一般人自然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的。在此要强调的是,戴复古这一接受本身在屈骚精神相对缺失的年代就显得特别的珍贵,焕发出人格的力量,在当时应该说是迥出其类的,并且得以表现出一种极强的历史传承性,后人完全可以以此为基点发掘其诗歌的深层意蕴。“四灵”诗人往往追求一种所谓纯然地遗世独立的精神(当然这实际上也是不现实的),退缩自我的心灵世界,这是宋初“万事不关思想内,一心长在咏歌中”(李昉《依韵奉和见贻之什且以答来章而歌盛美也》)创作倾向的翻版,所以在诗歌领域中也摆出那种远离屈骚精神的姿态,如赵师秀《送徐玑赴永州掾》:“二水鸿飞外,君今问去程。家贫难择宦, 身远易成名。入署梅花落,过汀蕙草生。莫因饶楚思,词体失和平。”翁卷《送蒋德瞻节推》:“八百里重湖,长涵太古波。君山云出少,梦泽雨来多。才子今方去,名楼必屡过。《楚辞》休要学,易得怨伤和。”等等。诗人担心“失和平”、“怨伤和”,都自觉拒绝《楚辞》中所体现的人类最高层次的审美境界,缺乏作为一个士人所应该具备的社会时代责任感,而仅停留在搜章觅句、即景赋咏的审美层面,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失落了诗艺的制高点,诗魂也就趋于孱弱。所以, 创作中也往往以表现即身即事的愁怨为主,诗人的感性色彩掩盖了理性的光辉,情思上缺乏一种动人心弦的力量,丧失了激动人心的魅力,诗坛也渐显索寞荒寂之态。正所谓“为学而不接统绪,虽博无益也;为文而不关世教,虽工无益也”。(林景熙《二薛先生文集序》引叶适语)只要把这些作品与上举的戴复古的有关诗歌对读,就可以明显看出“四灵”诗在精神层面上的缺陷,相比之下,优劣立见。可见,“四灵”诸人的诸多创作背离了叶适诗学思想的基本精神,固然四灵的作品中偶然也表达“操觚赋相联,妙续楚《九章》”(赵师秀《官田三集,翁聘君失期,陈伯寿赋诗,率尔次韵》)的理思,艺术上也有“幽深真似《离骚》句,枯健犹如贾岛诗”(徐玑《梅》)的妙思,其中尤以徐照《入湘》诗表达的情怀最为高远:“入湘无浊水,天亦悯忠臣。阴结鱼龙气,香闻兰杜春。高吟方有思,静望忽伤神。舟上多渔父,应无似昔人。”徐玑《湘中》也有真情实感贯穿其中:“旧说湘中事,身来又可寻。庙存虞帝迹,江照楚臣心。
  为客人俱远,题名刻自深。春回洲渚绿,遥望正沉吟。”在很大程度上,一个诗人的诗歌品质决定着他的诗歌高度。正如张大千《对老友薛慧山的谈话》所说:“艺术,是感情的流露,是作者人格的表现;笔墨技巧,只不过是表达感情的手段。因此作者平日,必须注意自己良好的风骨和节操,如果只是徒研技巧,必然即落下乘。”①在那么一个偏离甚至主动背离屈骚精神的时代,戴复古在诗作中渗透着作者的满腔悲愤,体现出如此强烈的屈骚精神就显得弥足珍贵。

知识出处

戴复古诗词研究

《戴复古诗词研究》

出版者:上海古籍出版社

本书既宏观地把握宋诗及戴诗的艺术走向,同时又对经典名篇进行较为具体的艺术剖析。对各种复杂的现象尽可能作出准确的解释,挖掘其中文化内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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