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明世宗实录》中的黄绾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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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黄绾年谱简编》 图书
唯一号: 110820020210003482
颗粒名称: 二、《明世宗实录》中的黄绾史料
分类号: K05
页数: 24
页码: 本文记述了台州市《明世宗实录》中的黄绾史料。
摘要: 黄绾为有明一代浙中王门先驱与杰出的政治活动家,今日学者欲了解其生平,主要是依据黄宗羲《明儒学案·黄绾传》、《明史·黄绾传》。然而相关文本之记述大多简要勾勒,有语焉不详之嫌,尤对黄绾从政诸事着墨颇少。尤为值得注意的是,《明世宗实录》之中对黄绾奉使抚勘大同兵变之起因、经过、结果的记录甚为翔实,其中存录有黄绾向嘉靖帝所上的十余种奏疏之节本,而这些奏疏节本可以弥补黄绾《云中奏稿》一书佚而不存之遗憾。兹为便于学人展开对黄绾政治活动及其仕宦生涯之研究,笔者不揣浅陋,特把《明世宗实录》中所涉黄绾史料予以辑校,名之曰“《明实录》中的黄绾史料”。
关键词: 史料学 文史资料

内容

黄绾为有明一代浙中王门先驱与杰出的政治活动家,今日学者欲了解其生平,主要是依据黄宗羲《明儒学案·黄绾传》、《明史·黄绾传》。然而相关文本之记述大多简要勾勒,有语焉不详之嫌,尤对黄绾从政诸事着墨颇少。如果我们认真检录《明世宗实录》,就会发现其中所涉黄绾史料十分丰富,这对研究黄绾的仕宦旅程、嘉靖帝与黄绾之间的君臣关系、黄绾与杨一清、张璁、汪、夏言等廷臣之间的利害关系等,提供了大量资料,颇具学术价值。尤为值得注意的是,《明世宗实录》之中对黄绾奉使抚勘大同兵变之起因、经过、结果的记录甚为翔实,其中存录有黄绾向嘉靖帝所上的十余种奏疏之节本,而这些奏疏节本可以弥补黄绾《云中奏稿》一书佚而不存之遗憾。兹为便于学人展开对黄绾政治活动及其仕宦生涯之研究,笔者不揣浅陋,特把《明世宗实录》中所涉黄绾史料予以辑校,名之曰“《明实录》中的黄绾史料”。
  辑校体例如下: 一、辑校所用《明世宗实录》版本,系台湾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1962年校印本。
  二、史料辑校依照《明世宗实录》所记历史事件发生时间(年、月、日)先后顺序,以阿拉伯数字“1、2、3……”编序,如果同年同月即同条目之中所涉黄绾史料超过一种则以“1.1、1.2、1.3……”样式予以标识。
  三、为方便读者核对《明世宗实录》原文,特在每条目序号之后注明《明世宗实录》原卷目、年月,又在每条史料之后以“(p.或pp.+页数)”(如p.1304, 表示该条史料见于《明世宗实录》第1304页)形式标识页码。
  四、本史料之年限,上起明嘉靖三年(1524)黄绾参与“议大礼”、下迄嘉靖三十三年(1554)黄绾去世。
  1.《明世宗实录》卷四十“嘉靖三年六月”: 戊戌,礼科都给事中张翀等三十余人连章,言:“皇上命取桂萼、张璁入京, 萼称疾不出,璁如,数日后始朝见,不意二臣恣肆若此。盖自二臣进言以来,半祀于兹,朝讲一‘皇’字,暮议一‘考’字,纷纷不已。万一皇上惑于其言而轻改之,纵我孝庙如此之神歆否,不可知其如母后心何,其如天下臣民心何?夫此二臣者,赋性奸邪,立心险恶,变乱宗庙,离间宫闱,诋毁诏书,中伤善类,据其见,不止于冷褒,叚犹推其凶,直浮于章蔡卞,望亟罢之,以为人臣不忠之戒。” 御史郑本公等四十四人连章,言:“桂萼首倡乱阶;张璁再肆欺罔;黄绾如鹰犬, 张啄而旁噬;黄宗明如奴隶,攘臂以横行;方献夫居中内应,以成夹攻之势;席书阴行间谍,以伺渔人之功。卒之,尚书之命由中而下,行取之旨已罢再颁。
  大臣因此而被逐,言官因此而得罪。虽当时瑾、宁之奸,其流祸亦不至此。”御史戴金言:“萼等既被召命而从容道路。诏令已布而肆为奏扰。”御史章衮言: “萼、璁以新诏为误诏而诡言欺诞,以定礼为非礼而妄意更张。”御史张日韬言: “席书等乘机献谀,阳流议礼之文,阴怀干进之路。”给事中谢贲、御史郭希愈、沈数、涂相等章上,皆下所司。(pp.1106—1007) 2.《明世宗实录》卷五十二“嘉靖四年六月”: 癸卯,南京刑部郎中黄宗明、都察院经历黄绾并上疏,言:“何渊献议谬妄, 干天下万世之公,议宜正其罪。”俱报闻。(p.1304) 3.《明世宗实录》卷六十“嘉靖五年正月”: 乙巳,升江西吉安府知府黄宗明为福建盐运司运使,南京都察院经历黄绾为南京工部员外郎。(p.1415) 4.《明世宗实录》卷七十一“嘉靖五年十二月”: 己未,先是上林苑监右监丞何渊,复请以世庙议行礼仪如修正尊号,《集议凡例续编》刊布以成《大礼全书》,并乞附其屡年章奏于后,必明著仿成周世室遗制,为百世不迁之义,不宜从礼官所谓“准汉宣立考庙京师”故事。又言:“臣先后所上诸疏,悉因席书唾其异己,多阻格不覆。”上谓:“议定世庙实与尊号相同。”诏内阁草敕,命儒臣纂成《全书》,其先所颁行《集议》且令缴进。时书方病,因奏:“顷‘议礼’初,已有另庙之说,且前庙卷内所载略具,惟开神道。以众论不一,及迁主谒庙之议,稍未编入,宜即敕原议礼官如方献夫、霍韬、黄宗明、熊浃、黄绾,同本部官增修续之。或召起尚书王守仁,可与咨议。若今内阁及诸翰林官皆昔日跪门呼号者,无烦使之事事以启纷更。”且论渊章奏“文义悖谬,无足采者”。上特委曲谕书,命将续修事理直对以闻,于是书请“以建庙诸所宜悉者编次为两卷,仍于《纂要》内次第岁月,提纲分目,据事直言,续附原编之后。其已成之书,不可更易一语,并已颁行者止勿取缴,俟缮完刊定,昭示中外,以成一代之典”。命如议行,已复诏:罢监修总裁官,取原议礼韬等五人至馆供事,以张璁、桂萼充副总裁、翰林院修撰等官,曩未预修书者五人、礼部司属二人,并韬等五人为纂修官。(pp.1598—1599) 5.《明世宗实录》卷七十二“嘉靖六年正月”: 庚子,诏开馆纂修《大礼全书》。赐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费宏等敕,曰:“朕自继承大统即位以来,朝夕之间,惟我皇考、皇母尊亲未定,命诸礼官考详大礼,辄引后世继祠之说,名实不称,废坏纲常,尚赖天赐良哲正直之士,力赞朕一人,正厥大伦,尊尊亲亲,各当其宜。位号已定,庙祀已成,岂可无一《全书》以示后世?虽前命礼官席书纂成《集议》,其中或有未备。
  朕心慊焉,今特命尔宏与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杨一清、少保兼太子太保吏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石瑶、少保兼太子太保礼部尚书武英殿大学士贾咏、少保兼太子太保礼部尚书席书为总裁官,兵部左侍郎张璁、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学士桂萼为副总裁官,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讲学士方献夫、霍韬、原任河南布政使司右参议熊浃、福建都转运盐使司运使黄宗明、翰林院修撰席春、编修孙承恩、廖道南、王用宾、张治、南京工部营缮司员外郎黄绾、礼部仪制司主事潘潢、祠祭司主事曾存仁为纂修官,于正月二十二日开馆。尔宏等宜勉尽忠爱,深体朕心,上稽古人之训,近削毙陋之说,参酌诸臣奏论,汇为《全书》。前《集议》所编不得更改,可略加润色,以成永久不刊之典。其尚同心协虑,称朕正名崇孝至意。钦哉。”故谕赐宏等宴于礼部,命英国公张仑侍。至是,上御文华殿面谕总裁等官,各赐金币有差。(pp.1636—1638) 6.《明世宗实录》卷七十七“嘉靖六年六月”: 壬子,升南京工部员外郎黄绾为光禄寺少卿,入史馆修书。绾疏辞任,不允。(p.1715) 7.《明世宗实录》卷八十“嘉靖六年九月”: 7.1 庚辰,以少詹事方献夫为礼部右侍郎仍兼翰林院学士,照旧经筵日讲,纂修《明伦大典》。以光禄寺少卿黄绾为大理寺左少卿,仍赴馆纂修如故。 (p.1769) 7.2 戊戌,原问为民陈洸复上疏,言:“前以议礼为邪党所诬御史蓝田、知县宋元翰、郎中叶应骢、按察使张祐、周宣、知府唐昇,相与罗织成狱。而应骢、宣复杖死,其连坐者几三十人,充军者十五人。乞行辩雪。”事下刑部。署部事吏部左侍郎桂萼遂为洸颂冤,言:“洸通盗无状,而其子杀人无尸,非尽逮诸臣, 从公鞫问之,不得其情。”上以为然。诏锦衣卫差官校逮洸、元翰、应骢,及续问郎中黄绾等,并词所连及,俱至京听理,张祐等俱回籍待命。已而吏部侍郎方献夫言:“词所连及者不下三四百人,今诏并逮捕,必有无辜蒙害者。请较其轻重,非奸盗人证佐,皆下所在抚按官勘报,不必概捕,致扰地方。”从之。
  (pp.1786—1787) 8.《明世宗实录》卷八十一“嘉靖六年十月”: 8.1 丙寅,初,翰林院侍读江佃进讲“洪范九畴”不称旨,上亲讲解其义, 谓辅臣曰:“人君能尽伦理以立于上,万姓化于下,伦序明而人道备,福将自至。”以佃讲读迟钝,令吏部改调外任。因命内阁选择翰林诸臣称职者留用,不称者量材除他官。于是,大学士杨一清等言:“翰林,清要之地,诚不可以匪人处之,且文学、政事,材各有宜,枉而用之,终无成绩。宋两制儒臣皆尝扬历州县,遂多名臣,内外均劳,自昔然已。臣请选自讲读以下,其学有本原,文能华国,及行义无玷者,存留供职,以备讲筵史局之选。即文学未称而才识疏通,堪理政事者,请下吏部量才外补。其丁忧在告者,并加选择,以为去留。自后经筵日讲,皆精选以完其任,庶不负圣世崇儒右文之意。”报可。寻调佃为宁国府通判。一清等因言:“左中允刘栋,右中允杨维聪,侍讲陈沂、邝灏,修撰萧与成、季方,编修刘泉,皆政务疏通,可外补。编修王同祖、黄易,宜罢。”因请下吏礼二部、都察院咨访有才识文学者,量为推举,改宫僚翰林,以广用人之路。上犹以外补数少,命更加选择,勿泥常格,内外官选补务合公议。因言:“前岁所选庶吉士大半徇私,命内阁考选,量留三五人,余皆授科道部属。以后选留,皆如故事。”一清等奉命,复简:“侍读崔桐,修撰张衍庆、陆釴、江晖,编修黄佐、应良,疏通政事,宜外补。左春坊左中允边宪、任深,宜处以两京他秩。计前后考黜迁转二十二人,员缺乞抡取以充。”上命:“桐及宪等皆补外。中外臣工有堪任翰林者,部院公选,以请期于众议协服,毋取备员。”遂改大理寺左少卿黄绾为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讲学士,南京通政司右参议许诰为翰林院侍讲学士,南京尚宝司卿盛端明为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读,福建按察司副使张邦奇为左春坊左庶子兼翰林院侍讲,四川按察司副使韩邦奇、山西按察司副使致仕方鹏为右春坊右庶子兼翰林院修撰,吏部文选清吏司彭泽为右春坊右谕德, 刑部员外郎欧阳德、吏部考功司主事金潞、御史张衮为翰林院编修。已而詹事霍韬又言:“大学士之选,宜巡抚方面部院等官通融推用。”上以其疏下吏部,命集九卿科道议,上裁定。(pp.1813—1815) 8.2 壬申,光禄寺少卿黄绾言:“黄河在三代时未尝为患,盖以水性向北, 就而道之,其流自顺故也。至于后世,引河作渠,或以通漕,乃不免于堤障,而堤障一溃,遂不可支。汉时,瓠子之役道河北行,复禹旧迹,而梁、楚之地稍得底定。至隋开通济渠,自板渚引渚河入汴而河始入淮,今黄河口、金龙口至安平镇一支,或时北流,其余不入漕河则入汴河,皆合河入海矣。夫跨中条而南, 为河南、山东、两直隶所交地势,西南则高,东北则下,其垫没也固宜,乃丰、沛、徐、淮之水则自汴河渗流所致。夫彭城、下邳、马陵诸山皆发迹泰山,与蒙羽相接,从东转西以逆水势,水小则循吕梁出清口入淮,大则河不能容,水为山阻, 泛溢原野,其为丰、沛、徐、淮患,必然也。若不疏道别行,患无已时。臣以为当于兖、冀之间,求其两高中低即中条、北条所交者浚之,使北至直沽入海,乃得免于垫没。夫沛河既去,漕河必淤,则当自沛县及吕梁至淮,多造滚江龙之类, 洩之上流,则泥沙必随水而去,乃开浚为易。或谓沛河虽为丰、沛、徐、淮之患, 亦为漕河之助,殊不知漕河泉源皆发山东,不必资于黄河。若南旺、马肠、樊村、安山诸湖实诸泉钟聚之所,宜倍加修浚,而引他泉别流者总蓄之,则漕河不竭矣。又南旺、马踏湖堤之外为孙村湖者,地形下湿,较之湖水反低,若决潴为湖,并道漕河改经于此,又可以免济宁高原浅色之艰矣。”上以其疏下总理河道侍郎章拯议处以闻。
  先是六月间,黄河水溢,奔入运河沛县地方,沙泥淤填七八里,粮船三千余只阻不能进。御史吴仲以闻且言:“侍郎章拯、郎中丘茂中、李煌三臣者必不能为陛下办此,乞推总制都御史一人往代之。”上命户、工二部会议,章拯亦言: “河渠淤塞,势难遽通,惟金沟口迤北新冲一渠可以假道,令运船由此进昭阳湖出沙河板桥,其先阻浅者西历鸡冢寺,出庙道北口通行。”得旨,下工部并议,议未决。给事中张嵩等言:“去秋河塞,皇上特命章拯、丘茂中、李煌并力修浚,而拯苟且塞责。今不得已,又令运船由昭阳湖以出。夫湖地庳、河势高,引河灌湖,必致弥漫,使湖道复阻,拯何以为计哉!茂中、煌尝议于沽头闸设官专理, 是二臣亦逆知有今日。”拯乃抑而不行,以至事势穷迫,贻害至此,乞罢。拯别推大臣素有心计风裁者,往代之。上以漕计重大,责部迁延,不即定议。于是, 工部议:“引舟入湖,终非长策,诚如嵩言,请先饬拯、茂中等悉心区画,仍举大臣才望素著者一人总其事。河南、山东守臣及藩臬等俱听节制,复选郎中、主事各一人为之协理,并采绾、仲诸议,酌量可否,其征发夫役、调度工费,悉得便宜从事。用或不足,令户部处给。其沽头上闸,宜增设主事一人。”上以为然, 因让拯前报运河疏通,旋奏阏塞,若迟误粮运,国计何赖!兹姑留拯、茂中、煌等供职。吏部即推择大臣中有谙古今、识地利、实心经国者往提督之。余悉如议。
  是时,建议治河者詹事霍韬、左都御史胡世宁、兵部尚书李承勋,言人人殊。(pp.1819—1827) 9.《明世宗实录》卷八十二“嘉靖六年十一月”: 丙申,上遇礼部,“冬已过半,气未凝寒,雨雪愆期,咎在朕躬,朕宫中亦既露祷,其令顺天府官祠、城隍、礼部祠、诸宫庙,务以诚格”。大学士张璁等言: “臣等本为书生,偶因一得之愚,误蒙圣眷,相继登进,臣约会桂萼、方献夫、霍韬、黄绾、熊浃五人在于东阁,告之曰‘吾辈居此要职,若不能平其心思、公其好恶、各修本职以收治平之功,是负吾君、获罪于天也。祖宗法不可变,只在修举废坠而已’。各警省而退。臣观天下之事,修举与纷更,大有不同,理乱所关, 亦甚相远。皇上前日清翰林科道等官,是修举祖宗之法也。或有不察,多为过高之论、难行之事,是纷更祖宗之法,生乱之媒也。皇上于诸臣言之当否,宜无不察。而愚臣终不能无虑焉者,恐未免有违过高难行,以滋纷更之说者也。”疏入。上批答曰:“览卿所言,具见持慎至意。卿以道辅朕,以谨饬身,谅无所失, 不必过虑,惟慎终如始也。他人有泛高不经之论,卿宜明指可否告朕,庶不失于扰乱我祖宗良法。善政无可更者,惟守而行之可也。前日黜科道、考翰林, 预弭后患耳。不容姑息,余无可议。今当修之务,止要整饬边备以制御夷狄, 重究赃吏以伸雪民冤,此朕所在怀也。卿可展布忠诚,匡朕冲昧。萼等各宜酌审而为之,实不可自陷也。”(pp.1846—1847) 10.《明世宗实录》卷八十三“嘉靖六年十二月”: 壬子,礼部尚书方献夫等言:“尼僧道姑有伤风化,欲将见在者发回改嫁, 以广生聚。年老者量给养赡,依亲居住。其庵寺拆毁变卖,敕赐、尊经、护敕等项追夺,戒谕勋戚之家不得私度。”诏悉如其言。献夫复言:“内有年老无归者, 不可不为之处内外,皇姑寺为敕建之所,宜令安置其中,以为终老之计。其所居庵寺俱私创,乞令户、工二部变卖以为公需,仍量给尼姑之贫者以为养赡费。”上曰:“变卖庵寺如议行。年老而贫者量给银,养赡各听其父兄亲党收之, 不必处之皇姑寺。”上复谕献夫曰:“昨霍韬言‘僧道盛者,王政之衰也’,所言良是。今天下僧道无度牒者,其令有司尽为查革。自今永不许开度及私创寺观、庵院,犯者罪无赦。”会江西提学副使徐一鸣以拆毁寺观被逮至京,献夫乃与詹事霍韬、少詹事黄绾、右佥都御史熊浃上疏,乞看一鸣,言:“僧道不事农业,善为幻术,惑弄愚民,祖宗深察其奸,故独严其禁,凡府州县惟令存一寺观并居其众,禁度尼僧,又禁子弟披剃,俱发北京种田,诚预防祸乱之至计矣。今一鸣拆毁淫祠及额外寺观,王宪司之职,而陛下顾欲罪之,此臣等所未喻也。”上曰: “徐一鸣未奉明旨,尽毁古建寺观并逐僧道,为地方扰,故逮问之。诸臣何乃为之论救?俟问完有处。且皇姑寺尼僧坏乱风俗,已令拆毁,此即礼部所建言也。献夫顾又欲存留,况尼姑与僧道不同,京师与在外不同。何一时之言,前后相背若此耶?”(pp.1866—1867) 11.《明世宗实录》卷八十九“嘉靖七年六月”: 辛丑朔,《明伦大典》书成,进呈,上亲制《序》文。命宣付史馆,刊布天下, 加恩纂述效劳诸臣。少师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华盖殿大学士杨一清加正一品俸,荫一子为尚宝司司丞。少保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张璁加少傅太子太傅,升吏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荫一子为中书舍人。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翟銮升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保吏部尚书翰林院学士桂萼加少保兼太子太傅,荫一子为中书舍人。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方献夫加太子太保, 尚书兼官如故。俱照旧办事,各给与诰命。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熊浃升左副都御史。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学士霍韬升礼部尚书,仍兼学士掌詹事府事。少詹事兼翰林院侍讲学士黄绾升詹事,兼官如故。(pp.2005—2006) 12.《明世宗实录》卷九十“嘉靖七年七月”: 丁亥,锦衣卫指挥佥事聂能迁有罪谪戍。迁初附太监钱宁,冒功滥升后以例裁免,复因缘议礼且交关太监崔文,冒复故秩。比见《明伦大典》书成,不得升职。怨望不平,属闲住工部主事翁洪草疏,诬论新建伯王守仁贿通礼部尚书席书得见举,用词连詹事黄绾及大学张璁。于是,绾上章自明,言迁议礼奏疏, 文义心迹非出真诚,故尽黜之,积恨肆诬,无怪其然,意在倾排善类、动摇国是, 因乞引避以谢之。上曰:“黄绾学行才识,众所共之。王守仁功高望隆,舆论推重。聂能迁乃捏词妄奏,伤害正类,令法司严加审问并追究帮助之人。黄绾安心供职,不必引嫌辞避。”已而审其事无左证,尽出诬罔,乃谪戍能迁。翁洪者, 福建莆田人,以禠职匿居京城,至是令发原籍为民。(pp.2070—2071) 13.《明世宗实录》卷九十一“嘉靖七年八月”: 13.1 甲寅,詹事兼侍读学士黄绾疏言:“朝臣之中,有饕餮无厌如狼豕之不极,张胆无忌如贲育之敢往,变幻是非如化人之莫测,狡狯闪倏如鬼魅之默运,甜软诱惑如狐妖之媚人,机失中伤如射工之密发,沦化士习如点丹砂之必变,谋宠固身如饮九还以起死,趋利避害如挟灵犀以入水,内侍被其深结而交誉,言官皆其私人而不言。始臣亦以为才,今方觉之。第论其情状而不指斥其姓名,盖欲陛下因情状以察群臣之中孰为最似者耳。”上曰:“人臣告君言当以实,今乃朦胧浮泛,非忠爱之意,本当究治,姑置不问,诸臣俱宜勉尽忠诚,修乃职业,勿因此言,自怀忧疑。”(p.2092) 13.2 甲子,大学士杨一清言:“臣昨乞休致,蒙钦遣鸿胪寺少卿王道中造臣卧内,宣谕圣意。臣伏枕叩头,仰惟圣恩高厚,既以悯臣衰老,不欲劳以政机,复以才德见褒,勉其始终辅导,臣敢不鞠躬尽瘁,继之以死,臣之志,亦臣之分也。但年既摧颓,病复荏苒,出处所关,犹有不能自尽者,敢及未填沟壑,为皇上陈之,死不恨矣。臣与张璁同在内阁,原未有隙,比璁为聂能迁所讦憾。
  臣拟票太宽,奏请宣谕内阁,以绝谗邪。诸所指摘意阴诋臣。伏蒙圣谕,俾彼此和衷,毋负简任。臣诚震越无措,臣在阁每事必推让璁。圣明洞察,何敢媚忌?方聂能迁奏下,臣思璁常言‘昔议礼为众所嫉,独能迁深相结纳,多得其力。不知何由,失欢一旦,乃有此奏’。又且未奉明旨,不敢拟置重典,盖事理固然,岂有他意?若诋毁大臣同列,即置之死地,是将蔽主上之聪明,涂天下之耳目也,臣岂敢哉?至于张浩一节尤有可言。浩,璁亲也。璁欲用为浙江都司,难于自言,乃谓臣‘浩才可用’。臣随告之尚书王时中而推之,今乃谓浩为臣所荐,非自欺乎?先年,浩备倭宁波地方失事,与守巡官张芹、朱鸣阳俱被勘治。去秋,璁署都察院事,以前处分太轻,参芹与鸣阳降级而浩以专职独不及焉。此情安可掩也?自今春以来,臣见璁志骄气横,狎视公卿,虽桂萼亦不敢与抗,其余大臣,颐指气使,无不如意,百司庶僚,莫敢仰视。臣尝以恭逊劝之, 璁口称善而心不平也。黄绾乃璁同乡故友,虽不同科目,颇有文学。顷为少詹事,补经筵,臣以其吴音,未令进讲。比璁欲用为吏部卿贰,又欲用为南京乡试考官,臣皆沮之,以是怨臣。昨所奏,虽若泛论,意亦阴诋臣也。臣以老病之躯处嫌忌之地,唯皇上怜而放免之,俾得远憎怨,保余年,不胜幸甚!” 上报曰:“卿历陈被人指斥诬害之意,朕已知其久矣。夫人君受天付托,必资老成贤硕以为夹辅,朕所倚卿不但为己而已,实为天下耳!朕闻先儒有云‘不徒知之,实欲行之’,又云‘凡人之能,不可自伐’。彼张璁也,性资虽敏,奈强梗不受人言,已是不听于众。其忠孝、仁义、谦恭、廉守,彼皆无不通晓,何其自入阁以来,专恣而自用,无复前之初也?且如聂能迁纵是小人,置之于法,未为不可。但璁之仁义不无有亏。如张浩者,朕闻诸人言皆一,曰‘本是张阁老浼杨阁老言于王尚书’,今日却不认。朕闻之,心切叹吁,非自欺乎!近又令史立模为言以箝人人之口,指为阴中。朕昨谕内阁,云‘大臣不受人言,己有过不能正,焉可正其君哉!’立谟之言,谄而巧媚,欲悦大臣,不知卿见此论否?璁未即奉命,反复辩言。朕复下谕,方拟旨行。又黄绾之奏,非忠公果为国也,是言也,立党之基也。朕欲重治,复而思之,绾之言无根据,若罪彼,却似真有这等人而曲庇之也。故令璁票责,谕璁为晓谕,朕复曰:‘票责绾之意,犹有难辞。’ 朕遂亲作旨行。彼璁尽忠事君,博见多识,居顾问之允称。可惜者,自伐其能, 恃朕所宠。呜呼!朕所礼之者,非私恩也,报昔正伦之功。璁当愈加谦逊,谒诚图报可也。竭诚者何?推公让贤,谦己容众是也。今却若是,良可叹哉!卿若果于一去,曰远嫌避诬,保其终全为善计。朕以为未也。夫既被攻之,我即去之,恐自此而后,仿而为前。进一人,攻之者随之。此风正当今日除去,可使中之也。所留者正欲革此风、制此辈耳。卿果为国尽忠,当于此熟思,若只欲以去为善,是虑国不如虑身也。彼他夕谋之,朝攻之,不足介意,亦不为我政治之害矣。卿其加意而审处哉!慎哉!”一清复惶惧,上疏且谢且请。上固留之曰:“朕以卿耆硕旧辅,方切倚毗而卿必欲退。君臣之义,恐弗如是。朕躬多愆,当直言以匡救,何遽舍朕而去?卿其副朕望焉!”(pp.2098—2103) 14.《明世宗实录》卷九十三“嘉靖七年十月”: 14.1 壬寅,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侍讲学士黄绾以疾乞致仕。不允。
  (p.2136) 14.2 乙卯,初敬一亭成,赏赉馆阁儒臣。詹事兼学士霍韬,詹事兼侍讲学士黄绾,侍讲学士张潮、许诰、席春,太常寺少卿兼侍读谢丕,皆不与。辅臣杨一清等以为言。上命给赏韬,视董玘等;绾、潮、诰、春、丕,视穆孔晖等。(p.2152) 14.3 壬戌,升詹事兼翰林院侍讲学士黄绾为南京礼部右侍郎。(p.2158) 15.《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四“嘉靖八年八月”: 15.1 丙子,工科给事中陆粲言:“大学士张璁、桂萼,凶险之资、乖僻之学,曩自小臣赞议大礼,蒙陛下拔置近侍,不三四年,位至极品,恩宠隆异,振古未闻,虽损躯陨首,未足以报,乃敢罔上行私,专权纳贿,擅作威福,报复恩仇。
  璁虽狠愎自用,执拗多私,而其术犹疏,为害犹浅。桂萼外若宽迂,中实深刻, 忮忍之毒,一发于心,如蝮蛇猛兽,犯者必死。臣请姑举数端言之。尚书王琼, 奸贪险恶,在正德间交结权奸,浊乱海内,罪不容诛。而萼受其赂遗钜万,连章力荐,璁从中主之,遂得起用,乃为之言曰‘使功不如使过,琼虽有过,材不可弃’。昌化伯邵杰,本以邵氏养子,争袭伯爵,人所共知。而萼受其重赂,力为主张,竟使奴隶小人,滥膺封爵,勋戚世胄,羞与为伍。萼所厚医官李梦鹤,假托进书,夤缘授职,与居相邻,内开便门往来,常与萼家人吴从周及序班桂林嘱事过钱,道路之人皆知之。又引乡人周时望为文选司郎中,通同鬻选。时望既去,代之者胡森,森与主事杨麒、王激又皆辅臣之乡里亲戚。铨选要地,尽布私人,升黜予夺,惟其所欲。萼典选仅踰年,引用乡故,不可悉数。如原任工部尚书、今致仕刘麟,其中表亲也;礼部侍郎严嵩,其子之师也;佥都御史李如圭,由按察使一转而径入内台;南京太仆寺少卿夏尚朴,由知府期月而遂亚卿寺;礼部员外郎张敔,通律历而假以结知,怀金钱而为人请托;御史戴金,承望风旨, 甘心鹰犬。此皆萼之亲党,相与比周为奸者也。礼部尚书李时柔和善逢,狡猾多知;南京礼部侍郎黄绾曲学阿世,虚谈眩人;右谕德彭泽夤缘改秩,玷躐清华。此皆阴厚于璁,而阳附于萼者也。谄佞之辈,相师成风,人心士习,败坏极矣。萼等威势既大,党与又多,天下畏之,重足屏息,莫敢公言其非。不亟去之,臣恐凶人之性不移,怙终之恶益甚,将来必为社稷之忧。伏望皇上大奋乾纲,速加诛窜,仍将其心腹及诸阿谀之徒重加惩治,庶几公道昭明,人心痛快。” 上览奏批云:“朕习以大礼未明、父母改称时,张璁首倡正议。奏闻更复后,桂萼赞议。自礼成之后,朕授官重任,盖以彼尽心救正、忠诚之故。今彼既顿失前志,肆意妄为,负君忘义,自取多愆,朕不敢私。张璁仍以本职、令回家深加省改,以图后用。桂萼革去散官及学士职衔,以尚书致仕。周时望、李梦鹤、桂林、吴从周,令法司逮问。刘麟革去新升职御令,以原职致仕,不许起用。
  黄绾、彭泽等并桂萼在吏部所选大小官员,除堪用者弗问,但有私厚不堪用者, 吏部会同该科官从公查奏定夺。李时安心办事。邵杰、严嵩、李如圭罢。陆粲既居言官,何不早奏?坐观至此乃却上言,非本心之忠也,下法司逮问。”寻命璁驰驿去。(pp.2443—2446) 15.2 甲申,广西道御史王化劾奏:“兵部尚书李成勋、王琼,工部左侍郎何诏、刘思贤,南京礼部侍郎黄绾,顺天府府尹黎奭,太常寺卿陈道瀛,大理寺左少卿曾直,右寺丞叶忠,兵部武选郎中刘景寅,云南按察使张祐,佥事樊准, 皆阿党璁、萼,助报恩仇,纳贿迁官,假作威福。巡抚顺天都御史汪玉、巡抚应天都御史陈祥、巡抚云南都御史欧阳重、巡抚延绥都御史萧淮、右谕德彭泽、编修张衮,皆反覆小人,倾陷善类,变乱白黑,颠倒是非,俱宜罢黜。仍自乞诛谴, 以为言官不早言事之戒。”上命李承勋、王琼、曾直、陈祥、张衮视事如故,彭泽、叶忠调外任,其余吏部酌议奏请。王化既言事,又认罪,姑置不问。(p.2458) 15.3 丙戌,十三道御史吴仲等言:“总制三边尚书王琼凶恶奸猾,总制两广都御史林富通贿骤迁,礼部侍郎严嵩卑污谀佞,南京礼部侍郎黄绾柔媚奸贪……”(p.2459) 16.《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五“嘉靖八年九月”: 丙申,吏部尚书方献夫等奉旨详核科道官所论劾党附张璁、桂萼诸臣,除已有旨留用外,如南京刑部尚书何诏、南京礼部侍郎黄绾、顺天巡抚汪玉、云南巡抚欧阳重、延绥巡抚萧淮、太仆寺少卿戴时宗、南京太仆寺少卿夏尚朴、尚宝司少卿姜清、南京国子监司业江汝璧、右中允孙承恩、翰林院编修欧阳德、都给事中蔡经、给事中李鹤鸣、魏良弼、御史郑洛书、陆梦麟、吏部郎中胡森、员外潘潢、主事杨麒、王激、工部郎中丁洪、刑部员外张寰、工部员外金述、按察使张祐、副使丁汝夔、佥事萧璆,俱素行无玷。(p.2474) 17.《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六“嘉靖八年十月”: 17.1 庚辰,南京礼部右侍郎黄绾以被劾,乞休。上优诏,不允。(p.2515) 17.2 癸未,南科给事中何祉等、山东道御史朱绶等劾奏:“翰林院学士席春、太常寺少卿谢丕、太仆寺少卿冼光、光禄寺少卿史道周、文兴、南京刑部主事黄春、广西副使伍箕、两淮运使史绅、右春坊右庶子廖道南、顺天府府尹黎奭、南京礼部侍郎黄绾、总督粮储都御史陈祥、工部郎中丁洪、南京太常寺卿方鹏、大理寺少卿曾直,皆指为大学士张璁、桂萼私党,乞行罢黜。”上诏:春等各供职如故,责祉等既知,何不早论,乃待今日?所攻者皆赞助大礼之人,不过蹈袭前非,徇私报复,各夺俸半年。都察院仍申明敕谕,晓示中外。既而,春等各自陈乞罢,不允。(p.2517) 18.《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十九“嘉靖九年十一月”: 己亥,南京河南道御史张寅劾南京礼部侍郎黄绾违法不职十事。绾疏辩, 谓寅挟私。诏俱下南京所司,令核实以闻。已南京部院奏,二臣所讦皆无据。
  诏置不问。(p.2836) 19.《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二十五“嘉靖十年五月”: 丁未,南京礼部右侍郎黄绾疏乞休致。不允。(p.3003) 20.《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二十九“嘉靖十年八月”: 壬午朔,南京吏部尚书刘龙、兵部尚书王廷相、刑部尚书周伦、工部尚书何诏、都察院右都御史万钟、户部左侍郎顾珀、礼部右侍郎黄绾、兵部右侍郎林庭、刑部右侍郎周广、督粮右副都御史毛思义、操江右佥都御史张璇、太常寺卿黄芳、少卿胡森、太仆寺卿王崇献、光禄寺卿冼光、应天府府尹江晓、府丞柴奇、鸿胪寺卿张楠,各以雷震午门,自陈求罢。俱不允。(p.3065) 21.《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二“嘉靖十年十一月”: 癸亥,南京礼部右侍郎黄绾请以御制《祭告先师孔子祝》正文立石于南京国子监。从之。(p.3129) 22.《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三十七“嘉靖十一年四月”: 己丑,以秩满,荫南京礼部右侍郎黄绾子承文为国子生。(p.3226) 23.《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四十三“嘉靖十一年十月”: 辛卯,南京吏部尚书刘龙、礼部尚书严嵩、兵部尚书王廷相以星变,各自陈乞罢,上皆褒谕留之。南京礼部右侍郎黄绾、刑部右侍郎胡琏、工部右侍郎张羽、都察院右都御史万镗、提督操江右都御史潘真、通政使司右通政王激、右参议林时、大理寺卿冼光、右寺丞林希元,各疏请罢,不允。(p.3335) 24.《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五十“嘉靖十二年五月”: 丙午,南京吏部尚书刘龙、户部尚书许诰、礼部尚书严嵩、兵部尚书王廷相、刑部尚书周伦、工部尚书何诏、都察院右都御史王轨、吏部右侍郎潘旦、户部右侍郎顾珀、礼部右侍郎黄绾、兵部右侍郎潘珍、工部右侍郎张羽、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张衍庆、陈轼、高公韶、通政使司右通政王激、大理寺卿冼光,各自陈乞罢。得旨,伦、公韶致仕,余俱不允。(p.3433) 25.《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五十二“嘉靖十二年七月”: 庚申,升南京礼部右侍郎黄绾为礼部左侍郎。(pp.3461—3462) 26.《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五十六“嘉靖十二年十一月”: 癸卯,宣大总制都御史刘源清、宣府总兵郤永率兵讨乱至大同,先出榜晓谕城中,令其解散胁从。榜中有“五堡之变,朝廷处之太宽”等语,五堡遗孽见榜偶语不自安,谓且追理甲申事也。师次阳和,大同守臣及乡之士大夫、耆老皆来见,请驻兵解甲单骑入抚之。源清疑,不许。巡抚潘仿、督副总兵赵镇、佥事孙允中、郎中詹荣、游击戴廉等捕乱卒,杖死十余人以献。允中槛诸囚,诣军门,请旋师,稍徐图之,逆党可尽得。又,五堡事朝廷已处分,今幸勿以为言。
  源清曰:“甲申之役,胡公以兵不临城致言者纷纷,吾不可蹈前辙。”乃以因属御史苏祐拷讯,因妄言前总兵朱振失职怨望实首乱,又多株连无辜者。源清遣参将赵纲率甲士三百人大索城中。仿验所捕多有功,为诸囚所仇诬,止捕八十余人。比晚,城中讹言且屠城,先令三百人者启之。逆党遂夜大呼为乱,杀千户张钦,仿令诸将击死数人。会允中从源清、永所来,谕意抚之乃定。源清为书召振,疑其不来,请锦衣奉驾帖逮之,振实不及诣幕府自明,因言乱党就逮且尽,可无烦兵,不许振发愤自杀。明日,兵至城下,大肆杀掠,城外横尸枕藉,五堡遗孽遂变悍不可制。少选永大集兵,乱兵开门迎战,杀游击曹安等数十人。
  官军亦斩获八十余人,攻四关厢据之,日夜围击。而城中乱兵益发库兵,出前参将黄镇、指挥马昇、杨麟于狱,奉以为将。永筑塞城门,以水灌城,冰滑不可上。仿与俊檼等六镇国将军谕止之,不听。俊檼出见永,令缓兵亦不听。永因扬言大同欲奉一王子,召虏兵南袭金陵以撼朝廷。源清次聚落驿,允中缒城出,谒言将士妄杀故。源清曰:“汝无以母妻在围,为贼游说。”欲囚之。允中遂留居怀仁,不敢归。源清、永多设逻卒,遏城中王府及有司军民诸章疏,而请益师至五万,粮饷器械称,是以剿之。又连疏,言:“城中衣冠之族,悉以从贼。”尚书王宪以为然,疏请,得旨,选听征官军万二千人,令赵卿、任凤、傅铎、谭充左右参将将之,兵部左侍郎钱如京、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都督佥事江桓充挂印总兵官,督领以往;转运通仓米十二万于怀来城,令户部右侍郎张瓒整理粮饷,促巡抚樊继祖赴任,给事中俞朝妥同御史苏祐纪功,马兰谷参将萧升充协守大同左副总兵代赵镇。已而都给事中曾忭等言:“往岁大同兵变,江桓实总兵也而不能讨,反为所窘,不宜使复将。”上责兵部非所宜举,令于勋臣中求之,尚书宪因推遂安伯陈鏸、宣城伯卫錞、靖远伯王瑾。是时上悟,大同小变不足以烦朝廷。报曰:“源清、永已有专责总兵官,及钱如京可无遣。弟令赵卿等帅师, 听源清调发,但不可复事姑息耳。纪功责巡按御史、给事中,亦可无往。”居数日,潘仿复言:“大同兵变已定,源清及永贪功妄杀以激乱之。今如班师,乱可遄已。”而源清深诋仿,谓其“媚贼取怜,殆非人类”。朝议皆助源清。独礼部侍郎顾鼎臣、黄绾皆言“用兵之非时”。又有虏入、寇城中,炮声应之,将从东门出走,为官军所阏遏。诏:“源清内讨外御,勿致疏虞;且敕入城之日,务分别善恶,勿致滥杀。”(pp.3156—3159) 27.《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五十九“嘉靖十三年二月”: 乙亥,先是南京礼部主客司郎中邹守益引疾乞归,行南京礼部核实。时尚书严嵩尚未抵任,今礼部左侍郎黄绾方以右侍郎摄部篆,久之未报,而守益已回籍年余矣。至是,吏部尚书汪■发其事,诏革守益职,命吏部查参以闻。■ 因劾绾不能纠正所属,敢为欺蔽;仪制司郎中季本职在承行,虚文掩护,并宜加罪;尚书嵩抵任在浚,情犹可原。疏入,得旨:调绾外任,嵩夺俸二月,本降二级,调外任。会太常寺先期请祈谷导引官,上念绾尝赞大礼有劳,命复原任充之。■意不惬,乃再疏攻绾,且掇及他事。诏:如前旨,仍调外任。而导引官以户部侍郎张云充之。于是,绾上章自理,且言:“衅端所由起有三:臣雅与辅臣张孚敬交厚,及孚敬在政府,屡有规正,见谓讥切,一也;孚敬与尚书夏言不相能,而臣为言同僚,每欲调和两人,孚敬反生疑恶,二也;大同之变,孚敬力主征剿,而臣议当抚安,意见相左,三也。臣尝语孚敬曰:‘圣明在上,宵旰求理, 第使二三大臣得人,公平好恶、弗事险欺,则宿习可回、至治可望。’■疑臣所云者盖指己也,故甘为孚敬鹰犬,攻击臣以快其私。然臣不去,■必不已,乞亟罢臣以避祸,不则奸谋叵测,阴肆中场,臣死无日矣。”上览奏,谓“绾事已迁官,竟仍留绾供事如故”。明日,孚敬疏辩:“臣与绾初同议礼,自许同心。近该吏部参绾纵放属官擅自回籍,以为情甚欺罔。臣与同官臣时、臣献夫从公斟酌,拟调外任,非臣一人私有好恶也。大同叛军作乱,臣等钦奉圣谕,此逆卒前攻得志,后来间未思以处之者,今日之叛有自耳,今但当讨之,岂可容缓以一日哉?彼既屡谕不信,敢行拒敌为在,征讨为正,亦难说玉石不分。臣等遵奉庙谟,敢不依朝廷纪纲法度为重,前后奉行敕旨,俱是‘擒捕魁首、胁从罔治’,原未主力征剿之说。使绾诚有忠爱之心,以抚安为是,自当尽言陈奏于上,不应暗昧附人以摇国是也。孟轲氏曰:‘不信乎友,弗获乎上。’臣蒙圣明付托,勿贰勿疑, 所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昔所同心如绾者亦不相信,又转而之他,则臣孤危一身,亦何以报圣明于万一哉!伏望皇上将臣速赐罢黜,上以全君臣保爱之恩,下以全朋友儆戒之义。”上曰:“朕昔闻绾于卿,故前日特留旧任,况他赞助议礼,已有旨还留用。卿不必与辨,即赴阁办事,庶朕得以养病省事。”亦疏辨乞罢,上慰留,不允。(pp.3563—3566) 28.《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六十一“嘉靖十三年三月”: 28.1 壬申,命礼部左侍郎黄绾抚赈大同,兼体察军情,勘明功罪,许以便宜从事。
  初,代王之国,言:“乱孽既除,宗室军民久困,请特遣大臣抚赈。”疏下礼部。尚书夏言覆言:“大同之变,本于军士戕杀主帅,罪首当诛,以一狱吏治之足以,非有据土建号、重大不轨谋也。乃镇臣奏报张皇,轻动大众,文告不修、戎律不肃,以致人心惊惶,遂有洗城之讹,使叛卒得藉以鼓众,凭城旅拒朝命, 要结丑虏侵败王略。而中外任事诸臣又不能审势定谋、相机善应、布昭德音、宣畅皇灵,乃广调诸军政围四月,耗帑金百有余万,选锋锐士物故太多,而重镇盖岌岌。赖皇上圣明,神武不杀,德音一播,凶渠授首,百万生灵免于涂炭,地方亦既宁矣。第该城久困严围,播迁凋丧,余民无几,生理穷蹙,兼以功罪未究,国法未伸,奏牍累闻,朝旨不下,窃恐积疑生变,更酿大忧,宜如代王议:特简忠亮大臣一员,令会同总制侍郎张瓒并抚绥官,宣布朝廷德威,慰安宗室,抚定军民,赈济困穷,综核功罪,章显欺蔽,昭雪冤抑。中间果有幸功偾事之奸, 责其指实纠举,以肃国纪。臣又惟近者使臣四出,召募武勇,追呼配抑,所在骚然,其各镇募军数必不下万计,月粮资装,耗费不赀,比敕使既归,尺伍随散,名系虚藉,粮出冒支,此所谓无事生扰而重贻厉阶也。矧今大乱已平,请罢召募之令,追回诏使,第以其费加惠实在行伍,则不待增兵而士气百倍。”疏入,大学士张孚敬持,不欲行。
  上谕之曰:“大同一事,卿独未究心于至理,委非正大之举,嘱逆诛逆,终是贼得,计我师伤亡无数,用财无数,今如是了事,可耻之甚,不罪其有罪之人,是何理耶?非朕偏听于言之言,卿可推思其理,自得其正也。人皆曰,卿独与言为忌,之事又不从,果然矣。如其所言,真不当行,岂可迁就为之?朕为言之力干君事,今亦不多。及黄绾之为人,卿所甚晓。朕恐前日之事如所言,卿不自累耶?卿能与绾比旧加厚其交,再肯与言凡事和处,则朕之不劳于政务,卿之德量益著矣。朕此言非有所私,特为卿耳!” “孚敬对大同一事,始终处置,不能祇承德意以正国法,盖生于臣下心有公私而议不同,故事有牵制而功难成也。当变生之初,皇上惩于昔年姑息之毙, 毅然以正法讨逆为事,时夏言常与臣等相见,并无一言论及。比见黄绾有安抚之说,即危言附和,使当时从之,今日国论又不知何如矣。夫人有言似公而心私,有似私而心公者,不可不察也。兹虽‘首恶就擒、胁从罔治’,委于国法,未正后患,难保不能上廑,圣明远虑,臣等非敢安于苟且,仍蹈昔年之失。但近日给事中曾忭所奏处置大同善后事宜,部覆准行,总制等官及见,差募军给事中处置。今言复欲召回给事中,另差官查勘,窃恐事体不一,或举措少差,关系国体非细故耳!”上复谕曰:“大臣事臣,谋国贵和,若彼此争诋,各生私嫉,则其君何托?即卿上平而熟思之,礼部此请。当都依拟行。”遂降上嘉言忠谋,召还募军官给事中常序等,下兵部会推京堂堪命者。部拟二人,上不中旨,乃特召绾往。
  绾遂言:“上幸念大同初离乱瘼,特遣臣往抚慰,盖欲宣示德意,惩讦往来, 为边疆建永久计也。臣窃惟凋疗已极则赈恤宜广,是非未判则勘覆宜公。请自三司方面官,并听臣选委。其支用钱粮并查拟功罪,亦听会总制诸官,参酌举行,而纠其回护阻挠者。又,陛下昨谕内阁手札,备论大同事宜,皆哀矜无辜,罔治胁从至意。乞录付臣,以宣谕军民,使晓然知皇上好生之德,令人人荷戴。又,彼中事多涉提督总兵郤永,乞罢永离镇,乃可核实。”上并从之,诏永回卫,以防守居庸关东官厅听征总兵官都督张輗代之。(pp.3582—3587) 28.2 戊寅,御史苏祐上纪验大同功罪,言张瓒、樊继祖等有平定功而劾郤永等欺误贪残之罪。革任巡抚潘仿,亦疏辩心迹,并以军变失屯政,敕书自劾、请罪兵部,请皆俟侍郎黄绾勘奏处分。从之。(p.3589) 29.《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六十三“嘉靖十三年五月”: 甲午,初,礼部左侍郎黄绾至大同,左右随从悉用大同人,城中宗室军民迎道诉官军暴掠者,投牒且数百,无告言叛军者。绾亦绝不问叛军事,众心稍安。 有阚钺、薛源、杨月者为叛卒使虏,会事平、留虏中。至是,钺自虏归,绾执而付之法。反侧子遂籍籍有流言,绾因大集军民,谕以逆顺祸福,责其怙乱,众誓无有,流言不得行。又有请招源、月归者,谓留虏且遗祸,绾曰:“此辈悉庸奴、虏所牛马驱役之者,何能为中国患?且中国当严武备,虏之来去要在有以待之, 而奚虑此么也?”因下令:“源、月及余逆卒,自虏来者,边吏执而戮之,不来则勿索。”是时,诸叛卒方挟虏恐喝内地,至叱啐墩卒需饮食,要中国招己。闻绾令, 大沮,往往向墩卒诉虏虐,号泣去。百姓知绾足恃,凡前罹叛卒害者始麇至陈牒。绾佯不应而密以牒授给赈官,令随里聚阴核实之,刻期遣卒四捕,获首恶王福胜等若干人。有尚钦者当抢攘时,曾杀一家三人,惧不免,夜执刀鸣金倡乱,历数街无一人应者,遂被擒。绾遂出未获首恶郭经等名图形,悬榜捕之。
  于是城中军民始鼓舞,知不复有诖误累矣。
  绾乃疏,言:“大同之所以屡变者,始由于情罪不明,终成于积疑不解。臣惟‘王用三驱,宁失前禽’,故于王福胜则设法密擒,以正典刑,其郭经等则书名图形,榜示擒捕。又戒有司无贪功,无急追,听其自逃而执其不获脱者,但使不敢入镇城为地方害,则善矣。或又虑其急而走虏,为疆圉忧者,是不知彼己情也。虏得汉人,率奴隶之,不则易马远夷耳。且使虏果雄桀,即无赖此一二辈。
  如犹常虏也,则得此百辈奚益?况虏性得利则趋,遭创则避,固非此辈能使之去来也。今若招之使来,贷之则失刑,杀之则害信,反使彼得恃通虏之势以挟制止下,非计之得也。臣窃谓今日安攘之要,莫先自法,但使吏此土者仰体圣心公平廉洁,饬法详刑,劳来安集。其未获余恶,听其自逃而徐捕之,则地方保无虞矣。”部覆如议。
  绾疏,言:“大同街衢广衍,故凶狡易于夤夜作恶。治乱于已著,不若防患于未萌。请于大小街衢,各设门房栅门,晨昏启闭,坚其键鐍,委官不时督核以消夜聚之奸。仍立十家牌法,挨门鳞次,编为保甲,各立长统之。令其互察奸慝,防御外患。仍随城四隅,各立社学,群军民子弟择师教之,作兴礼义之风以潜化其非僻之习。庶几边镇永安,甸服有赖!”部覆绾奏实防奸易俗要务,宜悉如议从之。(pp.3615—3618) 30.《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六十五“嘉靖十三年七月”: 丙寅朔,礼部左侍郎黄绾以访捕大同叛军首恶王福胜等狱情来上:“甲申倡乱及害李瑾逋诛贼首,及后杀游击曹安并屠灭指挥景铨等六七十家、男妇一百余口,劫神机营都司军器与夫勾引虏寇敌,杀官军、拆毁民廨舍、凶渠根排无遣者福胜等十四人,论凌迟处死,妻奴资产没官,父母祖孙兄弟俱缘坐流徒。
  张玉等十九人论斩,与福胜等俱不决待时。未获郭经等四十九人,俱论斩,令所在物色根捕。白奴儿等四十一人当充戍。请兵部先定卫分,获日即行发遣。”法司覆,悉如绾拟。福胜等首级仍当枭示九边,及录所犯招由,并图处决形状,通行榜示,以为恶逆之戒。诏可。(p.3633) 31.《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六十六“嘉靖十三年八月”: 壬子,礼部左侍郎黄绾言:“大同所属城堡刍粮匮乏,及廨宇墩营,间有毁坏。请发帑银数十万,以为和籴、修复之费。”户部请以折粮银四万,合前已解盐银七万及南北新纳例银三千三百余两给之。入言:“大同城北原设草场城, 尽将为镇城外护,匪直以积草设也。今镇城宗室蕃衍、民居日蹙,而草荡空旷, 宜有以分奠之,请立公廨草场城中,而给民愿从者地,令自筑室以居。不惟民居收适,且使镇城有所捍蔽。”兵部亦以为便。上皆从之。(pp.3651—3652) 32.《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六十七“嘉靖十三年九月”: 32.1 庚午,礼部左侍郎黄绾言:“宣大总制提督,原议暂设,今虏稍宁,宜裁革。至于保定兵马之设,以守紫荆关为重,专统于提督都御史。宣大边关兵马之设,以守边为重,兼统于总制都御史。今使保定亦听宣大总制节制,是以门外人摄门内事也,不唯调度纷扰且职掌以混淆不便,宜亟行改正。”巡关御史赵元夫亦以为言。兵部覆:“请行总制侍郎张瓒等议奏,果虏警以宁,保无后虞,方可议革。昨以地方多故,令宣大总制兼制保定,系一时权宜,当从绾议更正。”上然之。已,张瓒议上,以为总制、提督两皆宜罢。乃召瓒与提督张輗俱还京。(pp.3658—3659) 32.2 癸未,礼部左侍郎黄绾奉旨勘上大同事,言:“乱卒王福胜等之杀总兵李瑾,实瑾唆法所致,其首恶不过数人,应者不过六七十辈。藉令如巡抚潘仿议,旦擒旦抚,自可旋定。而总制刘源清、都督郤永益张其事,以耸朝廷。朝廷命其相机征计,而源清、永一意对之,但言五堡事处之太宽,遂榜示城中,五堡遗孽疑以为追理旧事,而人心益骇。仿所捕乱卒,杖杀及槛致者已六七十人,是时入抚而徐图之,逆党可尽得。而源清以功不出己,乃凭诸囚之妄攀、纵甲士之横索,追呼益急,复诬原任总兵朱振为谋主。振仰药死,乃人人自危,讹言屠城,群起为乱。今日谕诸军胁从不问矣,明日又以师逼城下,斩关而入,大肆杀掠。虽以宗室士民及佥事孙允中等之力沮,卒不听。益百道攻城,至穴地灌水而城中不得不为自全之计,乃发禁兵,出罪囚,开门迎敌,杀参将一人。是时,王府及有司军民章疏,皆为逻卒所过,朝廷莫乃闻,而两人请师益急,且谓城中悉从贼,实大欲厌绝此城,遂致上廑宵旰之忧,调兵转饷,殆无宁日。忠于谋国者,固如是乎?时乱卒又诱北虏数万人大举入寇,攻东南诸关,官军累败, 城中且为内应。源清、永进不能讨逆,退不能御虏,致残破重镇,几撤藩篱。赖圣明特降御札,释群疑之心,罢源清之职,中外始知用兵非朝廷意。而主事楚书等一人谕之即释申稽颡,自斩倡乱者二十余级以献,城中若更生然。虏闻之,寻近远遁。有如源清不去,乱岂有既乎?是役也,杀游击曹安、千户张钦等数人,士女千八百人,被虏及惊失者千余人,其余擅杀埋掩者不可胜数。毁室庐以万计,财货刍粮称是。民不堪命甚矣。而源清、永又厚为掊克、赃贿不赀。
  臣始至境,见赴愬者载道,切悲怜,乃宣圣谕、慰宗室、抚残伤、掩骸骼、赈穷乏, 以称陛下亲亲爱民之意,而城中大悦。按其罪,则源清与永,贪功偾事,诬上殃民,实为之首。而副总兵赵镇等九十六人,或视瑾死弗救,或防御无策,罪为次之。游击徐淮等五人,又次之。论其功,则总督张瓒、巡抚樊继祖、巡按蓟祐之运筹督粮,分猷共济。主事楚书、郎中詹荣、都指挥纪振、镇抚王宁,或倡义入城,或乘机抚定,并宜优叙。而员外李文芝则次之。参将叶宗、叚堂、李彬、刘江、副总兵梁霆、张镇、指挥张忠又次之。他如游击戴廉,虽有不救李瑾之罪, 而抚处之功可赎。指挥马昇、千户杨麟,虽为乱军推戴,而从正之志可原。又如潘仿仓卒遭变、备历难危,孙允中离母出城、遂被羁绁,卒之密图抚处,两人有力焉。是皆不可以其所失而遽弃之也。惟陛下裁察。”疏下兵部,会兵科都给事中曾忭等言:“大同乱卒稔恶积虑无上久矣,其杀主将非律,所谓谋杀乃谋叛也。今议者欲曲从轻,比意以不出此无以议。赦而不知神武之义、不杀之仁,断自圣心,何必曲法以惠奸慝哉!臣请令法司明正叛逆之名,而因诏陛下特赦之惠,使天下知犯法必诛而无复徼幸,则奸萌之心折矣。”又,黄绾言:“刘源清赃贿交通,贪功偾事,春秋必诛。夫源清不能观机进止则有之矣,往者宸濠之乱,源清为进贤令,倡乱死守,在湖东有保障功即举事,一不当尚当蒙八议之贷,况源清非激变者也。”绾又称:“潘仿、孙允中俱宜叙用。夫为守臣,乱阶不杜,见难不援,踰垣而避,敕符俱亡,降止辱身,观衅自全,皇惑草疏,为贼请贷,得不流窜为幸已厚,尚将■颜污朝列哉?惟詹荣身陷贼中,本无强土之责;楚书奉使筑濠,非有军旅之事。乃有肯越职以谋,因几成事,录此而量赏之,亦足以示劝。若夫樊继祖挫威于城下,张瓒受命于军中,亦复贪天因人,冒昧掠美,此而赏之,非所以昭天公也。”疏亦下兵部,覆言:“绾受命查勘功罪,穷推尽结,纤悉不遗,固人臣守法之常。尔等职司封驳,权量轻重及辩拆实天下士论之公。臣等参酌定拟,永罪在不赦,源清当录曩劳末减,并镇等一应罪犯,俱事下刑名,宜移都察院审详覆奏。仿、允中损威失职,录用非宜。瓒、继祖等诸功次宜悉如绾议行赏。绾尽心抚赈,靖除遗恶,使积疑对解、边镇获安,为劳甚大,宜优加奖赉。”得旨:“源清、永及镇等情犯轻重,下法司从公依律拟。瓒、继祖、祐,各赏银等币有差。书、荣、振、宁,各升一级。文芝,升俸一级。廉以功赎罪。昇、麟调别卫。仿、允中各复原职。任、宗等各赏彩币。淮等各夺俸半年。黄绾奉命抚赈查勘,周悉勤劳,可加升俸一级,仍赏银币。李瑾量加恤典。
  又,以怍等不候覆奉,辄先论扰,言词欺诳,沮坏国是,令锦衣卫拷讯。”已而释之。
  初,绾勘疏既上,都督郤永不服,反奏之。绾因悉数永及刘源清未尽之罪。
  兵部请谴给事中一人同御史再勘,已得旨矣。绾言:“臣之所勘,法司尚未拟覆而兵部请官再勘,则为罪人谋者工也,如国法何?方臣之奉命往也,永尝为飞语以摇惑军心,复令人击臣途中以逞其凶臆,兹复浮言诡辩。臣恐勘官一出, 大同军士皆将自危,其为边患,诚非细故。且臣复奏,俱勘余情,初不藉此为归结而兵部颠倒重轻,敢为狙诈之术。臣不知其何心也。”疏入,上乃止科臣不遣。(pp.3644—3670) 33.《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六十八“嘉靖十三年十月”: 33.1 乙未,法司覆礼部左侍郎黄绾勘明大同叛卒及文武诸臣罪:“伏叛卒王宝、尚卿论凌迟处死。张斌、阚钺、萧激、牛名、董海、王仓、樊钦、许实坐斩。内宝及已死徐文全等六人俱以支解,各财产给被杀之家,妻子流从,文全等六名仍锉尸枭示。钦及钺等四人及已死首恶刑通事等九人皆以谋叛,杨彪以拒敌,各妻子俱给配功臣为奴,父母祖孙兄弟缘坐流徙。罗得虎等三人坐绞。犯官宋赟以例当枭示。刘宗澜永戍边卫。轻犯马鉴等二十七人各遣边, 杖发有差。先革任兵部左侍郎刘源清、提督宣大都督郤永及副总兵赵镇、游击戴廉、武漟、徐淮、都指挥杜辉坐、营指挥杨德中、军指挥赵春、千户郤方,皆情罪深重,宜逮入京按臣。而总制中军指挥刘环、提督中军锦衣卫指挥使马骥皆与源清事,于质证请并逮之以正其罪。其游击等官、上爵等九十三人皆情罪稍轻。及未获陈淮等二百一十人,未至丁秀等四十二人,宜俱下各按臣逮问。议上,报如议。源清等令各巡按御史逮问,赴京师鞫讯。” 兵部覆绾所勘擒斩首恶幸贼并阵亡被伤官军功次,谓:“闭门擒斩首恶并内应补获助恶人员,建谋奋力,使凶渠授首,功委可嘉,宜依新定赏,格优禄续。
  擒首恶人员,拔除病根、永安边镇,功亦当录,但系事平之后缉获,较之内应斩获终属有间。臣等参酌先后事宜轻重,分别格例:都指挥纪振、镇抚王宁等官舍八人应升三级,正千户周宗等二十三人升二级,正千户罗杲等五十四人升实授一级、署一级,指挥佥事蒋深等八十五人阵亡,指挥佥事李宗七百一十九人升一级,旗军郭忠等四十三人升署一级,余有功官军二千三百五十三人,给赏有差。其忠义将士、因补诛首恶为乱军所贼者,若总旗王安等三人全家被害, 其身尚存,宜陛录。指挥景铨等三十三人身已被杀,妻子间存,宜给赡录荫。
  军人张宗等一十七人身亡世绝,宜表其门闾。”诏悉如拟行。(pp.3679—3681) 33.2 己未,以侍郎黄绾奏,旌大同节妇董氏等三人、烈妇王氏一人、孝子温钺一人。(p.3687) 34.《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六十九“嘉靖十三年十一月”: 34.1 丙寅,上谕辅臣张孚敬、李时曰:“兹文华饬新,但‘九五斋’书轴未成、‘精一’堂额未悬,朕惟此冠裳所在,欲更定其名。今日卿等可与礼官往礼东室,绘‘敬一’二字及‘诚意正心’四字,西取汉文帝止辇受谏、唐太宗纳魏征十思疏为图。”于是,孚敬、时及礼部尚书夏言、侍郎黄绾、黄宗明,恭诣文华殿, 周回纵观,因造恭默室,睹《龙马》、《神龟》、《丹凤》三图,退各上疏称谢。而言、绾、宗明复撰《赐观文华殿》颂、赋、诗以进。上皆优诏答之。(pp.3694—3695) 34.2 辛未,上御奉天殿,百官行庆贺礼。两宫皇太后及庄肃皇后、中宫皇后俱免,命妇朝贺。上在南郊斋宫,自制《大报歌》一章,出示大学士张孚敬等,曰:“朕肃怀大报,草此数言,聊以见意,卿等可与言。”鼎臣、道南及分献礼官一观,其各以赞佐、戒进之辞和之。其辞曰:“岁次甲午兮,阳月之八日新冬。
  肃群臣而朝趋泰坛兮,钦大报以叩苍穹。朕以微薄菲质兮,荷洪眷下及而主兆。庶愧绵才愚质兮,惧无以上副恩隆。思欲康此民以图报称兮,惭无学以出其治源。爰肇复泰禋兮,兹当四举愚衷。匪直慎始兮,思惟厥终。咨左右丞弼兮,其尽启沃以匡佐。期世道跻于熙皞兮,庶或仰承乎眷崇。”末仍御笔注云: ·120· 黄绾年谱简编 “曰道举去岁,疾未亲耳,故承之以‘慎终’句。”于是,侯郭勋,伯陈万言,大学士张孚敬、李时,尚书汪■、夏言,侍郎顾鼎臣、黄绾、黄宗明、甘为霖,学士廖道南,皆奉诏恭和。上俱命留览。(pp.3696—3697) 35.《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七十“嘉靖十三年十二月”: 庚戌,大祫太庙。命附马都尉邬景和代,尚书汪■、夏言,侍郎黄绾、黄宗明、钱如京、张瓒、林庭■、甘为霖,学士张璧、吴惠、廖道南,捧主。(p.3714) 36.《明世宗实录》卷一百七十五“嘉靖十四年五月”: 36.1 辛酉朔,礼部左侍郎黄绾言:“臣往奉命勘大同事,方下法司而刘源清等辄先奏辩,以为臣欲文致其罪、为逆党报仇;继又自夸其功,谓臣率意颠倒,枉杀天下忠臣义士。此何言哉?臣初入城,不顾利害,擒其首恶王福胜等四十四人械系,驱其党郭经等九十人出城,以正典章。今议者犹以臣为不尽法,以此劾臣,以此参臣,又以此发策阴寓贬臣。臣有章奏,该科贴报或摘去要语,或一字不贴,及源清妄辩俱与全贴,欲令传播以惑四方观听。臣何足惜? 顾惟圣德神功,真足以系人心而彰,告械者亦拥阏而不彰,足可惜耳!臣往谢恩疏中乞敕该部特用表章,风示四方,垂之国史,以为将来劝惩,而该部竟以乡曲姻娅贿赂之私,匿而不举,乃至今日犹有此说。况臣所用以擒首恶如纪振、王功等虽升三级,皆置之闲散。祥、董玺等至今不升,夏鹗反以考察去,无惑乎源清等之肆志也。请从公据实,早为会问。”因著其大略有五:一曰明事机,二曰明情罪,三曰明职守,四曰明弊端,五曰明欺乱。极言源清暗于事机、贪功罔上之罪。诏下所司,议报。(pp.3789—3790) 36.2 癸酉,赐礼部(右)[左]侍郎黄绾母鲍氏祭葬,并赐其父黄俌祭一坛,以纂修、讲读劳也。(p.3810) 37.《明世宗实录》卷一百八十八“嘉靖十五年六月”: 丁酉,初,礼部侍郎黄绾奉命勘处大同,事还,言总督刘源清、总兵郤永二人贪功偾事,盗钱谷百万、杀伤无辜千余,大坏边防,罪宜首戮;并论副总兵赵镇等不救主帅、游击武漟等杀掠居民、掊克军饷之罪。有旨,俱逮入京讯鞫。
  源清不服,奏辩者五;永奏辩者九。绾亦数行参奏,狱久不决。至是,绾以忧去任,法司始具狱以上,言:“永、源清身负重任,掌握大兵,坐视无策,既失机宜, 而永又多赃罪,情罪无枉,弟久居边镇,为国大臣,乃似叛军,故置之重议,恐于国体有伤。矧其时贼炽虏强,内防外捍,亦为不易,惟上裁宥。漟先攻取南关以驻军,镇能擒乱军自效,亦宜从末减,发戍边卫。”上谓:“源清、永奉命讨乱, 不能随宜区画,乃囤执攻城,以致师劳财费,伤残众多,损威负任,法当处死,尔等既为边防远虑,请从末减且事权本出总制,其斥源清为民、不许朦胧起用。
  降永职二级,令立功赎罪。镇、漟等悉如所拟。”(pp.3971—3972) 38.《明世宗实录》卷二百二十“嘉靖十八年正月”: 丁酉,先是,恭上皇天上帝大号尊加皇祖谥号,礼成,礼部奏遣使诏谕朝鲜。上曰:“安南亦在天覆之下,不可以迩年叛服之故,不使与闻。今择廷臣有文学才识、通达国体者,赍诏谕之,如故事。”于是,所司以其人上。上命更推者再四,皆不遣,已乃命原任礼部左侍郎黄绾升本部尚书,为正使,右春坊右谕德张治升翰林院学士,为副使,捧诏行。时绾守制家居,趋赴行在所,领面谕行事。(pp.4549—4550) 39.《明世宗实录》卷二百二十五“嘉靖十八年六月”: 甲辰,吏部尚书许赞,礼部尚书严嵩、黄绾,兵部尚书张瓒,刑部尚书杨志学,工部尚书蒋瑶,右都御史毛伯温、周期雍,吏部侍郎张潮、张邦奇,户部侍郎李如圭、高公韶,礼部侍郎张璧,兵部侍郎樊继祖、张润,刑部侍郎宋景、屠侨, 工部侍郎吴大田、周叙、郑绅,都察院副都御史王杲、党以平,佥都御史周煦、胡守中,通政使司左通政蔡子举、右通政郑坤、屠楷,大理寺少卿王守、钱学孔,掌太常寺事侍郎金赟仁,俱以雷警自陈乞罢。诏:志学、公韶、侨、叙、以平、学孔致仕,余俱留用。(p.4685) 40.《明世实录卷》二百二十七“嘉靖十八年闰七月”: 辛酉,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黄绾罢。先是,绾以礼部左侍郎升本部尚书,充正使,往谕安南,未行。为其父母请赠且援建储恩例,请给诰命如其官。
  上怒曰:“绾先因行取使安南,闻命不趋。既至,则多端请辞,畏缩阘茸。今又复有请。其以原职闲住,毋复起用。” 安南事本因一人倡之,众皆随之讪。上为听夏言之言,共起违慢之侮,此国应弃、应讨,宜如何处之?兵部其即会议来闻。兵部集廷臣议,谓:“黎氏本我臣妾,义不可弃,而其臣莫登庸父子篡国逼主,罪所必讨。近虽畏威悔过,上表乞降,籍其土地人民,恭听处分。据其哀请,似亦可矜,但夷情反覆,诡秘难信,请敕原拟钦命咸宁侯仇鸾、兵部尚书毛伯温往两广、云南,调集各处汉土官兵,招谕安南。归顺土官刁雷及黎氏旧臣武文渊等,各练集兵粮,以备征讨。 若莫登庸父子果隐谋,则进兵以正朝廷之法。如其束身待命,果无他心,则星夜檄闻朝廷,待以不死。如此则春生秋杀,仁义并行不悖矣。”上从之,乃仍命鸾挂征夷副将军印,给伯温参赞军务关防,奉敕南征。(pp.4719—4721) 41.《明世宗实录》卷四百十四“嘉靖三十三年九月”: 壬寅,原任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黄绾卒。绾,浙江黄岩人。正德中,以祖荫授后军都督府都事。嘉靖改元,为南京都察院经历,以议大礼与张、桂合, 迁南京工部员外郎,谢病免归。未几,复起为光禄寺少卿,与修《明伦大典》,寻升大理少卿,改少詹事兼侍读学士,充经筵讲官。《大典》成,进詹事。久之,进南京礼部右侍郎,转礼部左。时大同军乱后,反侧子犹攘臂鼓啸,人心讻讻,代王请遣大臣安集,上命绾往。绾抚辑流亡,分别善恶,悉索其倡乱党与诛之,还奏称旨。母忧,服阕,即其家拜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抚谕安南,未行,落职闲住。至是,卒于家。
  绾有文学,明习国家故事,博辩捷给,吏干亦敏瞻,故虽起家任子,致位八座,人不以为忝。然其倾狡善变,不专一节,初以讲学取声誉,比议礼,见举朝不悦,复首鼠避去,事定乃复扬扬自负,力附张、桂,锄所憎忌。尝上书,以隐语撼大学士杨一清,公论恶之。及夏言有宠,复附言而非张孚敬。迹其终始,真倾危之士哉!(pp.7195—7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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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绾年谱简编

《黄绾年谱简编》

本书是研究浙江台州籍阳明学者——久庵先生黄绾的专著,所录文献,上起谱主生年即明宪宗成化十六年庚子(1480),下讫谱主卒年即明世宗嘉靖三十三年甲寅(1554),凡七十五年,再现黄绾的生命历程与学术思想,涉及与谱主有关的重大历史事件以及谱主家事、师友交游、仕宦活动、诗文撰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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