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典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尚書集傳》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5860
颗粒名称: 舜典
分类号: K221.04
页数: 6
页码: 九-十九
摘要: 本文记述了关于《尚书·舜典》中历试、七政、日月星、渾天、六宗等问题的解读和注释,讨论了诸多学者的观点和解释。其中涉及天文、地理、神话、祭祀等多个方面,展现了古代中国文化的丰富性和多样性。
关键词: 舜典 解读 注释

内容

或問歷試諸說如何曰東萊之說至矣陳氏及新安王氏之說
  雖未免以後世事體論聖人亦不可不知陳曰古人爵人於朝猶曰與衆共之况㪯
  天下而授之四夫不求先有以服天下之心安得天下之無異哉○○王曰歷試之後德業彰著天下心服則授之者公而居之者安
  或問三山陳氏勲華之說如何陳曰堯謂之勲舜謂之華皆即其可見者言之也曰林少
  頴謂舜言華堯言光此說巳善堯居帝位成功爲大故先言
  放勲舜方登庸未有功可言故不言勲而先言華也
  或問左氏傳髙辛氏有才子八人天下謂之八元舜臣堯舉八
  元布五教于四方内乎外成髙陽氏有才子八人天下謂之
  八凱舜臣堯舉八凱使主后土以揆百事此事當在歴試之
  時而書以爲舜自爲之何也曰堯以五典百揆之事試舜而
  舜能舉賢以爲之則亦無異於舜之自爲也
  或問史記載烈風雷雨弗迷如何史記謂山林川澤暴風雷雨舜行弗迷蘇氏因之以爲洪水爲患堯
  使舜入山林相視雷雨大至衆皆失常而舜不迷其度量有絶人者林氏曰史記言涉於妄怪自
  謹徽五典以下皆是試舜之事則納于大麓亦是試之則試
  之時安知天之必有烈風雷雨而視其迷與不迷者乎吳才老曰
  天欲顯舜則當使風伯清塵雨師洒道休光景星上下相應何至爲烈風雷雨使其狼狽僅至不迷而後顯異之人且將以舜爲得罪於
  天矣要之必是如孟子所說主祭之事但世代乆逺不知大麓
  爲何地耳
  或問孔氏以在璣衡爲審巳當天心與否如何曰林氏謂歷試
  諸事巳足以驗天人之並與矣使其不當天心不符人望則
  不授之而巳旣巳授終文祖乃始審天心使七政有失度則
  將奈可古人授受之義不然也此說是此後有去取昭然可
  見者不復盡辨
  或問七政諸說如何三山陳氏曰日月五星在天之政也○唐孔氏曰言吉凶各有異政得失由於君之政也○王
  氏曰以人之所取正也○葉氏曰七者所以正四時作万事也曰陳說葉說主天而言政唐孔
  說正說主人而言政然主人而言要不若主天而言但葉謂
  正四時作萬事則不然日月五星所以成歲功豈止正四時
  而巳不若陳說爲當然猶未明故推其意而足之曰人有政
  耳天豈有政乎曰此乃譬喻之辭猶五星謂之五緯星豈有
  緯乎以其變動異於經星故謂之緯北斗謂之天樞天豈有
  樞乎以其持造化之綱故謂之樞日月五星司天之政亦猶
  人之有政也故以政言之耳唐孔氏說亦微有意故附見之
  或問日月星之所以光者如何曰凢氣之精英者必有光日月
  星蓋精氣之上浮者耳人之目亦然日月者隂陽之精氣也
  五星者五行之精氣也張衡靈憲曰星也者體生於地精成
  於天列居錯峙各有攸屬
  或問渾天之說如何曰王蕃渾天說曰天之形狀似爲卵天包
  地外猶卵之褁黄圓如彈九故曰渾天言其形體渾渾然也
  其術以爲天半覆地上半在地下其天居地上見有一百八
  十二度半強地下亦然晦庵曰天實渾淪之氣其行度本不可知但星宿分爲度限每宿各有度數合爲三
  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北極出地上三十六度南極入地下亦三十六度
  而嵩髙正當天之中極南五十五度當嵩髙之上又其南十
  二度爲夏至之日道又其南二十四度爲春秋分之日道又
  其南二十四度爲冬至之日道南下去地三十一度而巳是
  夏至日道北去極六十七度春秋分去極九十一度冬至去
  極一百一十五度其南北極持其兩端其天與日月星斜而
  廻轉此其大率也○陳祥道曰天繞地而轉一晝一夜適周
  一匝又超一度天左旋日月違天而右轉日一日行天一度
  月一日行天十二度強天之旋如磨之左轉日月如蟻行磨
  上而右轉磨轉速而蟻行遲故日月爲天所牽轉至於日没
  日出非日之行乃天運於地外而日隨之出没也○朱氏楚
  辭注曰天積氣耳形圓如彈丸朝夜運轉其中乃樞軸不動
  之處其運轉者亦無形質但如勁風旋轉無窮是爲天體而
  實非有體也地則氣之查滓聚成形質者但以其束於勁風
  旋轉之中故兀然浮空乆而不墜黄帝問於岐伯曰地何憑
  乎岐伯曰大氣舉之亦謂此也其曰九天其圜九重則自地
  之外氣之旋轉益逺益大益清益剛究陽之數而至於九則
  無復有涯矣○河南邵氏曰或問天何依曰依乎地地何附
  曰附乎天天地何所依附曰自相依附天依形地附氣其形
  也有涯其氣也無涯
  或問六宗諸家多取張髦之說新安王氏曰洛誥言禋于文王武王則宗廟亦可言禋○孫氏曰類
  土帝祀天神也禋六宗享人鬼也望山川祭地低也○王氏曰天子事七廟於地不言大示於人不言太祖於天不言日月星辰以地示
  人鬼之及六宗山川則天神之及日月星辰可知也以天神之及上帝則人鬼地示之及太祖大示亦可知也於天則舉尊以見𤰞於人
  於地則舉𤰞以見尊林氏蘇氏取孔氏之說林曰七世之廟自太祖而下謂之六宗則不可古者祖有
  功宗有德必有德者始宗之如商之三宗是也若以三昭三𥡆爲六宗則七世之廟非宗古無是理也○蘇曰受終之初旣有事于文祖
  其勢必及於餘廟豈有獨祭太祖於齊七政之前而祭餘廟於類帝之後乎如何曰林氏以昭𥡆不可
  言宗夫祖宗專言而分别之則有功德之辨泛言之則自祖
  而上皆可謂之祖宗如大宗小宗皆稱宗祖廟則稱宗廟器
  則稱宗彞豈必有德然後始謂之宗乎以三昭三𥡆爲六宗
  於義亦通蘇氏謂受終祭太祖而不及六宗類帝之後祭六
  宗而不及太祖以是爲疑夫謂受終祭太祖則并告六宗可
  知後祭六宗則并祭太祖可知蓋先後互見耳蘇氏不疑類
  帝而不及地示謂可以類推顧於文祖六宗疑之何也曰若
  是則受終與禋爲兩祭宗廟不幾於瀆乎曰先是受終後是
  告攝位或是二事亦猶今士大夫前是受差除告廟後是交
  割祭廟亦何慊乎此二論皆未足以病張髦之說要之以昭
  穆爲六宗終是經無明據而孔氏之說有合於祭法及家語
  故以孔說爲主而附張說焉
  或問漢儒六天之說謂天皇大帝又有五帝五行精氣之神夫
  土無二王尊無二上二猶不可况於六乎曰趙伯循曰禘必
  及五帝者五帝功多遂爲五方之主即月令其帝太皥炎帝
  黄帝少皥顓帝是也以其功髙故歴代肇於四郊祀之次於
  天也
  或問祀上帝不言地示何也曰蘇氏曰凡祀上帝必及地示春
  秋書不郊猶三望書曰庚戍柴望大告武成柴祀天也望祀
  山川也而禮成於一日祀山川而不及地理必不然是知祀
  天必及地也詩曰昊天有成命郊祀天地也漢以來學者攷
  之不詳而世主或出其私意五畤祭帝汾隂祀后土王莽始
  合祭天地世祖以來或合或否唐明皇始下詔合祀以至于
  今學者疑焉不知祀天必及地盖自舜以來即然矣
  或問程說日覲四岳羣牧如何程曰旣月則四方諸侯至矣繼近不同來有先後故日日見之非如常朝
  期會於一日也曰四岳在朝之大臣羣牧不過十餘人所以日覲者
  非止爲其來之不齊盖數朝見以圖政也
  林氏非唐孔氏正新君之說甚善附見于此林曰唐孔氏謂五瑞歛而還之若言舜親
  付之攺爲舜臣與之正新君之始此說固善然謂之正始則可謂之
  新君之始則不可孟子言舜相堯二十有八載天無二日民無二
  王使舜正名爲新君將何以處堯乎孔氏此言盖近於孟子所謂齊東野人之語也
  或問五禮孔氏以爲吉凶賔軍嘉之五禮諸儒多從之今從程
  說何也曰陳少南推程說曰修五等諸侯之秩序故以贄定
  其等差非謂修五禮而又修五玉也愚按五禮依程說則於
  下文義順如孔說非惟下文斷續而於諸侯事亦不甚相切
  夫旣定諸侯五等之禮則吉凶賔軍嘉之五禮皆在其中而
  變禮易樂攺制度易服色之事皆可推矣
  或問五玉孔程諸家皆謂即五等諸侯所執之瑞而新安王氏
  則以五玉爲贄而與五器共爲一物何也曰以理推之不應
  以所執之瑞而爲贄新安王氏辨據巳詳按周禮大宗伯及
  小行人言五瑞則曰元圭信圭躬圭榖璧蒲璧而大宗伯言
  以玉作六器則曰蒼璧黄琮青圭赤璋白琥元璜與小行人
  所言六幣圭璋璧琮琥璜同注云六幣所以享也則五器非
  五瑞明矣
  或問羣后四朝孔云各朝方岳之下凡四處故曰四朝何如曰
  林氏曰諸侯各朝方岳上文肆覲東后如岱禮如初如西禮
  巳備言矣不應於此又言信如此說則是諸侯惟朝天子于
  方岳而未嘗朝京師也必無是理曰四朝爲四年一朝固然
  矣然三說不同何也曰葉氏謂侯綏要荒各年一朝四年而
  周是一歲朝一服之侯也夫聖人詳内略外要荒之君政事
  尚從䟽闊豈與侯綏之諸侯均責其四歲一朝乎周官止言
  六年五服一朝而不及於四服記言四塞世告至正爲此也
  孫氏謂甸服之君朝夕見焉故無朝覲之禮夫唐虞甸服不
  以封至侯服始有采謂甸服之有君巳不合矣至謂侯服一
  年一朝則是侯服四年之間四朝也以綏服二年一朝則是
  四年兩朝也要服三年一朝則不及四年而朝也惟荒服爲
  四年一朝耳槩之四朝之數皆不合兼要荒必無四年一朝
  之理曰然則鄭氏所謂其間四年四方諸侯來朝于京師其
  詳可得聞歟曰此固不可強爲之說或是一年朝一方之諸
  侯如廵守之分四方亦未可知而要荒恐未必與也此當缺
  疑曰孔氏謂堯舜同道舜攝如此則堯可知如何曰舜攝位
  之政凡三事定廵狩朝覲之禮肇十二州封域之制正刑流
  赦贖之法以後二事參之疑廵狩朝覲亦有所參定也
  或問王氏說封山則材木不可勝用䃒川則榖米不可勝食張
  推推其說以爲此王道之始正合孟子之言何如曰合孔陳
  二說巳善肇州封山䃒川皆疆理地勢之事故連言之王說
  乃虞衡之職不應言於肇州之後兼如王說則是盡禁天下
  之山而非止於名山䃒川亦止說得興利一邊若以爲王道
  之始則何不及分田制産之事乎
  或問子旣從吳說以五刑非肉刑則典刑果何刑乎曰自漢文
  除肉刑至今日自死刑之外所用止答杖竊意唐虞之制亦
  猶是歟曰林氏說肆赦謂未獲者縱之巳獲者赦之如何曰
  縱謂釋其身赦謂除其罪縱者必赦赦而後縱故連言之非
  謂巳獲與未獲也永嘉鄭氏雖以典刑爲肉刑然大意條達
  附見于此鄭曰古有肉刑非聖人忍於殺戮也民習乎重不可遽輕者勢也時雍之世刑措不用舜始制爲輕典以養其
  自愛重犯法之心爲五流以宥其大者爲鞭爲朴以待其小者猶以爲未也又爲贖爲赦以恕其法之可疑情之可矜者肉刑盖將無用
  矣而不敢廢也象以示民使之知所避耳所謂畫象而民不犯者歟
  或問蘇氏謂四凶之罪莫得其詳林氏謂四凶之惡其始見用
  於堯其終見罪於舜皆自爲之堯舜豈容心哉葉氏謂三苖
  見於經者凡三吕刑言遏絶苖民在命羲和之先此所竄在
  禹治水之前大禹謨征苖在禹攝政之始
  舜典分北二苖意其
  在禹徂征之後歟
  蓋世濟其惡非一人也林氏謂說者以洪範言鯀則殛死遂
  以殛爲殺非也使其當殺直肆諸巿朝足矣何必於羽山所
  謂殛死正如後世史傳言貶死也當從本傳所言數說皆善
  林氏曰書所載於名分之際最嚴盖懼其涉於疑似以起後世
  異同之論也如舜之居攝疑其稱帝故於命禹稱舜曰以見
  前此未嘗稱帝也周公攝政疑其稱王故於多方言周公曰
  王若曰以見周公追攝而號今皆成王之命也而後世猶有
  謂舜南靣而立堯率諸侯北靣而朝之周公負黼扆以朝諸
  侯於明堂者盖妄說也唐孔氏謂舜本以百揆攝位今旣即
  位故求置其官此說是出盖舜𨿽受禪其實居百揆之官但
  攝行天子之政耳而堯之位自若出堯崩畢䘮然後告廟即
  位方訪四岳求其可爲百揆者以代己之位則是舜居百揆
  餘三十年然後禹代之盖名分之際其嚴如此也愚按此說
  有補於名教既載其要於集傳又附其詳於此
  三山陳氏說明自達聦雖前輩所巳言然文意明暢因附于此
  陳曰之世下情未嘗不通而舜猶及此者蓋即位之初天下之急務莫急於此雖其情未嘗不通舜亦不恃其旣通而遽忘之也以
  舜之聦明四目四聦必非有加乎舜也舜之意若曰吾自恃其聦明而使夫人不得以盡其情則門庭萬里天下之利害休戚豈一人所
  能周知今退然處於無所聞見之地使凡有聞見者咸造焉則天下休戚利害可以灼見不出户而知天下坐於室而見四海者用此道
  也古之治犬下者莫不以是爲要道盖天下猶一身也關節脉理必欲其無壅一節不通則身受其病矣是知下情之通寒乃治亂有亡
  之所由判也
  或問明四目達四聦諸家謂舜不自視用四方之視以爲視舜
  不自聽用四方之聽以爲聽如何曰此說雖髙而未免於過
  夫釋經者但當順經文以明正意不及者則有欠說之病過
  之者則有衍說之病夫經有是意而發明不到此欠說之病
  本淺而鑿之以爲深本近而迂之以爲逺此衍說之病夫明
  四目達四聦不過謂使四方之聞見皆無壅於上耳推其本
  原固出於帝舜不自用其聦明之所致然遽謂舜不自視聽
  用四方之視聽以爲視聽揆之經文則本無此意乃抗而過
  之者也其意反差釋經者此病多矣
  或問奮庸熈帝之載諸家多從孔氏以庸爲功以載爲事如何
  曰下文亮采巳爲事矣旣言奮功而熈事不應重言亮采兼
  奮功而始及熈事熈事而始及於明事亦失其序如今說則
  文意妥順無上所云之病林氏謂百揆職重以奮庸熈載爲
  有巳試之效者將用爲百揆亮采惠疇乃未試之效其於伯
  禹作司空及汝平水土之語皆相恊此說亦通但有能二字
  不順耳
  或問葉氏朱氏說伯禹作司空如何朱曰使禹以司空行百揆之事汝平水土是司空之職惟
  時懋哉又勉百揆之事葉曰猶周以六𡖖兼三公也曰此說文義𨿽順但禹平水土在舜
  徵庸之初八年而水土平舜自攝位至此巳三十餘年謂禹
  以司空兼百揆固無害然以爲復使之平水土則不然
  或問五典蘇氏從左傳以爲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如何曰
  林氏謂中庸論天下之達道五曰君臣也父子也兄弟也夫
  婦也朋友之交也人倫盡於此五者敷五教於人而君臣之
  義夫婦之别朋友之信豈有忽而不教者哉當以孟子之說
  爲正曰孔氏以敷訓布而子謂敷者宣而布之何也曰敷有
  敷宣敷布二義宣謂闡明之布謂班行之兼此二義方能敷
  教曰蘇氏謂教民必寛而後可亟則以德爲怨否則相率而
  爲僞此說如何曰此說亦可互相發明若更添亟則拘迫不
  能有成之意則尤善也曰教亦多術矣豈專在於寛哉曰教
  人者易以欲速而受教者難以速成易於欲速則忿疾厭倦
  之所自生難於速成則齟齬扞格之所自起故夫子言誨人
  不倦必世後仁皆是貴寛之意旣以敬爲主則所以教之者
  無不至特慮其失之迫耳故言在寛曰寛則得無縱弛之患
  乎曰主於敬而行之以寛自不至縱弛也曰子採吕氏之說
  謂爲含洪廣大漸漬涵養辭不幾於贅乎曰含洪廣大以度
  量之寛言之漸漬涵養以時日之寛言之則寛之意義方全
  也
  或問惟明克允夏氏謂惟明則能原情定罪得其允當文義爲
  順今用孫說何也曰用刑者非但取其明而巳盖徒明則過
  於察而流於苛故悉其聦明必致其忠愛如得其情則哀矜
  勿喜故知孫說爲善
  或問蘇林氏言兵刑非一官何如蘇曰唐虞以德禮治天下鎭有蠻夷㓂賊時犯其法然未嘗命將出
  師特使臯陶以五刑五流之法治之足矣兵旣不用度其軍政必寓於農民當是時訓農治兵之官如十二牧司徒司空之流當兼領其
  事是以不復立司馬也或者因謂堯時士與司馬爲官誤矣夫以將帥之任而兼之於理官無時而可也○林曰夫蠻夷侵亂邊境不用
  兵執之則何以隷於臯陶之刑如其用兵以士官爲將帥古無是理舜之時安知其無大司馬九官偶不及之耳曰兵乃刑
  之大者唐虞以德化天下士官之設己非得己隆古之時兵
  旣不常用但領之於士官兵刑合爲一官所以見聖人不求
  詳於此盖仁天下之深意也蘇林疑其說者以士師不可爲
  將帥耳夫爲將者非必盡是掌兵之官如今之兵部樞宻皆
  掌兵而未嘗爲將意者唐虞平時兵政止以士官兼領如今
  世之制故征苖自屬之大禹而不以命臯陶也夫工虞之微
  且列於九官使其果有司馬豈應置而不言乎夫唐虞兵刑
  之官合爲一而禮樂分爲二成周禮樂之官合爲一而兵刑
  分爲二盖帝者之世詳於化而略於政王者之世詳於政而
  略於化此世變升降之異也
  或問無垢張氏說若予工謂因萬物自然之理而爲之制作復
  攺張說何也曰無垢所言雖善乃聖智創物之事非百工之
  事也不若張說爲當
  或問林氏說虞官正合孟子之言不載何也林曰孟子言不違農時榖不可勝食也數
  罟不汙池魚鼈不可勝食出斧斤以時入山林材木不可勝用也榖與魚鼈不可勝食材未不可勝用是使民養生䘮死無撼王道之
  始也舜旣命稷播百榖又來掌山澤之官誠足國之本也曰孟子所言乃爲治之初將以厚
  民耳其曰不可勝用者乃爲民而殖物也帝舜所言乃成治
  之後推以愛物耳其曰若草木鳥獸者盖代天而理物也氣
  象固不侔矣然舜之言自足以包孟子之意孟子之言則不
  可包舜之意也
  或問直而温而下四句荆公以爲此教者之事諸家多取之如
  何曰晦庵謂如此說則於教胄子上都無益愚謂直温剛簡
  殊非施教者之事王張氏𨿽強引經據於理終非所安也
  或問蘇氏謂九官舜有不問而命者臣有受而不遜者皆隨其
  實如何曰古者君臣皆以位爲憂而不以位爲樂其所以遜
  者非姑爲禮文而虚遜亦非謂者不足當而遜也盖其謹重
  不忽之誠意發見自不容巳東萊謂晉王述見時人多遜官
  以要譽乃不遜而受以矯虚遜之獘要之虚遜固非述亦未
  爲見理者也述誠不識所謂誠實之遜蘇氏謂隨其實而不
  遜正東萊論王述之意而不問而命不遜而受乃後世直情
  逕行者殆非唐虞敬謹之氣象也王孫氏之說己當
  或問夏氏言九官自稷契而下皆舊有職任夔典樂巳乆故以
  擊石拊石百獸率舞荅舜如何曰若然則稷契等何爲無荅
  亂乎舜方命以職而遽自述其功必無此理亦非史氏叙事
  之體以上下文考之其爲益稷篇錯簡衍出無疑
  或問舜繼堯不應遽廢羲和之職舜典止及四岳九官羲和職
  兼天人反不與何耶曰典謨皆彼此互見舜在璿璣玉衡則
  命羲和可知且九官十二牧堯時豈應無然略不及者以舜
  典見之也然則堯典不載九官十二牧舜典不載羲和皆互
  見耳
  三山陳氏說陟方亦善陳曰殂落陟方書悉記之乃春秋書公薨路寢之賁人情以死爲諱而不知君子以是爲
  謹其終故曾子啓手足而知免其斯以爲順受其正歟
  或問子多缺疑何取於明經乎曰夫子談經於三代之末尚以
  及史缺文爲幸孟子言書於戰國之時猶以盡信書爲難况
  書經秦灰漢璧之餘傳於耄翁幼女之口孔安國自謂以所
  聞伏生之書定其可知者其餘錯亂磨滅不可復知觀論孟
  經傳所引不同處不可該舉今學者於千數百年後乃欲以
  無疑爲髙而強通其不可通之說其未安審矣
  或問子去取諸家之說專以順經文爲主而尚簡何也曰傳注
  之體固如此且詩云天生烝民有物有則民之秉彞好是懿
  德孔子曰天生烝民也有物必有則民之秉彞也故好是懿
  德只就中添四箇字滄浪之水清ԃ可以濯我纓滄浪之水
  濁ԃ可以濯我足孔子曰清斯濯纓濁斯濯足矣只就中退
  十六字換兩斯字曾不辭費而意味無窮聖人之釋經盖如
  此引即傳註之祖也謝顯道謂程明道說詩不立訓詁只添
  一二字點掇地讀過便使人省悟正得孔子說經之體至如
  中庸言雖有其位苟無其德不敢作禮樂焉雖有其德苟無
  其位亦不敢作禮樂焉鄭氏注云作禮樂必聖人在天子之
  位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晦庵注云盖百倍其
  功如此之類最佳諸經注䟽於義理雖未透然順附經文簡
  而不繁最爲得體曹操注孫子杜預注左傳皆不自作文本
  朝諸儒釋經始自作文然非傳註之體也曰易之彖象文言
  及乾坤二卦爻辭子曰以下豈非自作文乎曰此所謂十翼
  盖自爲一書以爲易之輔至王弼注易始析而附入之非可
  與烝民詩滄浪歌之說同論然諸卦彖象亦是順卦辭爻辭
  以釋義而不辭費也

知识出处

尚書集傳

《尚書集傳》

宋陳大猷撰。自序稱「既集《書傳》,復因同志問難,記其去取曲折,以成此編」。則此編本因《集傳》而作。今《集傳》已佚,存者惟此兩卷。朱彝尊《經義考》引張雲章之言,謂「大猷,東陽人。登紹定二年進士,(案「紹定」,刻本誤「紹興」,今改正。)由從仕郎歷六部架閣,著《尚書集傳》。又有「都昌陳大猷者,號東齋,饒雙峰弟子。著《書傳會通》,仕爲黃州軍州判官」。乃陳㵆之父,與東陽陳氏實爲兩人。彝尊附辨其說,則謂「鄱陽董氏《書傳纂注》,列引用姓氏於陳氏《書集傳》,特注明東齋字,未可定《集傳》爲東陽陳氏之書,而非都昌陳氏之書。納喇性德作是書《序》,則仍從雲章之說」。案:董鼎《書傳纂注》所引,其見於輯錄者有《東齋書傳》、《復齋集義》,其見於《纂注》者則一稱「復齋陳氏」,仍連其號:一稱「陳氏大猷」,惟舉其名。(案是書標氏標名例不畫一,大抵北宋以前皆稱其氏,南宋以後則入朱子學派者稱某氏,不入朱子學派者雖王十朋、劉一止皆稱其名。)所列大猷諸說,此書不載,蓋皆《集傳》之文。惟《甘誓》「怠棄三政」一條採用此書,亦稱陳氏大猷。則所謂「陳氏大猷」者,卽此人而非東齋矣。又此書皆論《集傳》去取諸說之故,與朱子《四書或問》例同。董鼎書於《禹貢》「冀州」引《東齋書傳》一條,謂「與蔡《傳》所謂「梁州錯法」不合,然蔡亦似未的」云云,於此書之例當有辨定,而書中不一及之。知其《集傳》無此條矣。且此陳大猷爲理宗初人,故所引諸家僅及蔡、沈而止。其稱朱子曰「朱氏晦庵氏」,持論頗示異同。至論《堯典》「敬」字一條,首舉「心之精神謂之聖」,此《孔叢子》之語。而楊簡標爲宗旨者,其學出慈湖,更無疑義。若都昌陳大猷乃開慶元年進士。(見其子㵆《禮記集說序》)當理宗之末年,時代旣後。又大猷受業饒魯,魯受業黃榦,榦受業朱子,淵源相接。尊朱子若神明而視楊氏若敵國,安有是語哉?彝尊蓋偶見董鼎注東齋字,而未及核檢其書也。今參考諸說,仍定爲東陽陳大猷之書,著於録焉。(《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十一《尚書集傳或問提要》)。案:宋有兩陳大猷,一爲東陽陳大猷,號文獻,即著此書者。一是都昌陳大猷,號東齋。未可相混也。是書未爲胡鳳丹《金華叢書書目提要》所錄。其版本今存者有《書集傳》十二卷,《或問》二卷,元刻本,國家圖書館藏。此本亦《續修四庫全書》及《中華再造善本》所據底本也。大猷用朱子釋經之門法,用東萊《讀詩記》條例,輯諸說附以己意而成此書。卷首有「綱領」、「書始末」、「書序」、「傳注傳授」、「集傳條例」「進書集傳上表録本」等,卷一「堯典」、「舜典」,卷二「大禹謨」、「皋陶謨」、「益稷」卷三「禹貢」、「甘誓」、「五子之歌」、「胤征」,卷四「商書」、「湯誓」、「仲虺之誥」、「湯誥」、「伊訓」、「太甲」、「咸有一德」,卷五「盤庚」、「說命」、「高宗肜日」,卷六「西伯戡黎」、「微子」、「泰誓」、「牧誓」、「武成」,卷七「洪範」、「金滕」、「大誥」、「微子之命」、「康誥」、「酒誥」、「梓材」,卷九「召誥」、「洛誥」、「多士」、「無逸」,卷十「君奭」「蔡仲之命」、「多方」、「立政」,卷十一「周官」、「顧命」、「康王之誥」,卷十二「冏命」、「呂刑」、「文侯之命」、「費誓」、「秦誓」。《或問》爲上下二卷,設主客之問答也。《集傳》未見胡氏父子收録,蓋其未之見也。四庫館臣稱「内府藏本」,未知所據本。

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