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禮部文集卷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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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吴禮部文集》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3379
颗粒名称: 吳禮部文集卷十九
分类号: I264.7
页数: 9
页码: 一-十八
摘要: 本卷记述了吴师道所作江西乡试策问一道、又一道南人、又拟二道、乡校堂试策问等作品。
关键词: 元代 题跋 吴师道

内容

䇿問
  江西鄉試䇿問一道
  國家幅員旣廣職官亦衆銓衡進叙專以年勞由是選法多壅簡拔
  未精淸濁渾淆賢遇同貫積久成弊有識患之兹欲澄淸吏選大明
  黜陟俾淸濁異流賢愚甄别官稱其任人無幸心或行考課之法或
  用荐辟之令或因而增秩或不次擢才凡兹數者樂聞折衷
  又一道南人
  蓋聞天運之不齊隂陽之或愆旱乾水溢無世無之雖以堯湯之盛
  而猶不免也春秋水旱不雨必書所以恐天災知戒而思備也故臧
  孫辰告糴于齊説者以爲譏其不知豫僃九年七年之水旱而民無
  捐瘠漢人美其畜積多而僃先具也國家土宇之廣嵗入之豐而調
  度實繁郡縣寡儲年或不登則所在告匱茫然不知所措賑救一仰
  于兼併之家至不愛名器以假之丁未之災亦可監矣比嵗水旱相
  仍間有樂土民仰懋遷未至大困今夏亢陽徂秋不雨數月江淮南
  北赤地數千里米價翔貴飢饉之憂兆于此矣朝廷雖設義倉有司
  漫爲文告具緩急不可倚也周官荒政十有二可厯舉而講求歟開
  倉發粟伺得請則常緩不及當早計而先定歟督糴勸分使民重困
  而無寔惠何術而能周防歟儒者之慮嘗失之過今之災未若丁未
  之甚然有僃無患亦不可以緩也繼今而後義倉之政若何而無弊
  李悝之平糶耿夀昌之常平亦在所當行歟諸君子以經術時務出
  爲世用其母以過慮爲嫌出位爲諱悉心以陳將以轉而告之上
  又擬二道
  問蓋聞時平則脩武以畜威世艱則奮武以戡定閑習之有素則臨
  事足以折衝訓御之有方則倉卒可以無患此經國之遠猷而安人
  之上務也我朝承平兵久不試邊徼材武所萃僃則嚴矣内郡武臣
  繼襲者多不更事兵惰律廢殆無所用之去嵗西陲小警江淮遣戍
  命下或羣起剽刼殺傷城邑震擾野無居人部統者莫之誰何甚則
  縱之爲姦未獲分毫之力而良民先被其害事已不敢痛懲務爲姑
  息此風不可長也夫政之不肅禁之不嚴其責固有在而法固可舉
  也竊以爲國家不吝爵秩廪食畜之數十年希一旦之用而乃若此
  則亦素不知教不明于義之故也古大司馬三時教振旅茇舎治兵
  因田以及軍事而仲冬大閲以教其全辦鼓鐸鐲鐃車徒旂物之用
  習坐作進退擊刺之節其法當行歟漢唐舉將帥之科近代習韜畧
  孫吳書陳校技力之制可稍采而用歟夫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
  之傳者以教孝弟忠信爲先何所寓而施此歟東山采薇出車枤杜
  之詩藹然忠君親上之誠先國後家之意説者以爲序其情而閔其
  勞悦以使民民忘其死何道而臻此盛歟夫安不忘戰平居閑暇正
  僃豫之日文事必有武僃入而訏謨出而敵愾古之人皆是也諸君
  子講於前代之冝目擊當日之事能不爲國家深長慮而有以處之
  乎悉著于篇母憚出位
  問有國家者必稽古以爲治爲子孫者必視祖以爲法是故率祖攸
  行尹以勉君事不師古説以進戒去古寖遠損益靡常然國家之所
  宜人情之甚便者不得而改之傳世旣久因革不同然良法之已行
  成規之具在者不得而變也遠稽諸古近法乎祖而治道畢矣洪惟
  世祖皇帝肇造區夏酌古凖今創業垂統缺而未遑者固有所待傳
  而可繼者豈無望於後世之人哉有司竊以爲當今有宜復古制者
  四有宜法世祖者二顧其中又有可言者願從諸君子質之常朝之
  義所以接君臣辨儀等博咨訪通下情者也今百官入見嵗不過宴
  賀一二日非大臣近侍鮮得望淸光者此古制之當復一也或謂日
  日行之慮以爲煩間日一朝之制可從否乎諌諍之官所以拾遺補
  闕獻可替否不以無可議而弗設也今䑓臣雖有言責靡專匡救之
  任此古制當復二也繄欲以諌設官尊與臺官少置其員而專其任
  可行不歟給事中之官漢以次侍中分左右曹平尚書奏事掌僃顧
  問唐以隸門下專掌封駁命令務使出納惟允今雖僃朝列無所闗
  掌此古制之當復三也夫旣有其官則宜思其任抑從漢制爲宜歟
  抑循唐制庶幾納言之遺三省之舊歟錢幣之法所以權衡百貨貿
  遷有無厯代未有偏廢者國朝始行楮幣一再變法幣益輕而姦益
  眔往者興用錢法輕重適中已而廢不用夫制法之不善非用錢之
  咎也至今議者咸以爲惜此古制之當復四也伊欲兼行錢幣大矯
  往失何術而可歟世祖皇帝混一之初開誠布公攬延俊乂南北參
  用朝輔彬彬咸效其能用事之臣過爲甄别一憲府掾亦屛南士而
  不用徒乖無方之義而示不廣之量或謂兹乃矯浮薄之弊而爲之
  者今欲法世祖皇帝之參用矯弊之道若何而無戾歟世祖皇帝寤
  寐求才間遣使徴天下道德魁壘之士召見賜問待以不次之擢當
  時德賢之盛無與爲比或謂近年科目旣開又有遺逸之舉便宜不
  復出不知遺逸之令蓋有意於科目之所不及而徒爲文具今欲法
  世祖之徴士科舉之意若何而無悖歟諸君子平居問學有志當時
  察於古今之宜熟矣凡此厯代之所不廢祖宗之所已行有闗於時
  務之要者是用樂聞啟告以禆政化其毋訾我以六事之外他不及
  而三古之上未之談焉
  鄉校堂試䇿問
  詩不云乎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不有先覺何所效而成德哉故表賢
  旌善爲政所先而考德問業學者所向况於居其鄉不知其人可乎
  吾鄉蘭溪寔婺之望山川明秀人物效奇古昔槪可知矣世遠失傳
  若唐徐安貞以文顯近代董少舒金景文以孝著郡志可考也當宋
  之南羣彦軰出范浚心箴獨爲子朱子所取且有不知從誰學之嘆
  而楊與立則又親受業於朱子者今惟語畧一書僅見於世應鏞邵
  囦皆邃經學今衞湜集禮記解間見稱引而他書無聞范鍾以髙科
  爲賢相而言論風㫖述者蓋鮮其表表者固如是也未易悉數也風
  流日㣲名字僅存有問焉莫知所以對豈非可恥之甚者吾黨未必
  爾也故竊願聞數公道徳之梗槪學問之淵源文章著述之遺軼散
  落者庶幾感慕振厲之餘將有追髙風而嫓之山川如作詩書方興
  罔俾專美于前繄諸君子是望毋曰是非經史時務之大而何問之
  迂也
  國學䇿問四十道
  問古之帝王資學爲先故石渠制决金華勸講崇儒問道有自來矣
  講讀設官昉於唐世方今建明著爲令典積誠啟沃必得其人將在
  廷儒學之士自充選與抑若河南布衣者亦當進列歟專任兼領孰
  爲當歟員不必備而惟其人歟
  問律之爲書定自唐世國家酌今準古据以從事用之最急者也今
  學廢不講吏或不知將何以議法而制事哉兹欲倣古置律學以授
  徒定程式以試吏可行與否願聞其詳
  問江淛鹽法之弊久矣近者貪暴爲政壊已至極難槪疏舉姑以今
  之所急者言之嵗課虧額數十萬何以補之舊引之積而未售者尚
  多新者將安所售耶抑配則重困民減弛則無以佐國用遣官講畫
  正爲此爾智者處之必有佐時之䇿
  問隆古盛時禮節脩明貴賤有章衣服不貳民志攸定財用阜藩中
  世以降澆風日滋敝化奢麗服美於人不爲限制難以經久故比者
  朝廷定輿服之程申刑罰之禁行之且三十年有司稍弛民寖玩愒
  奢僣益甚今其何施俾之自化請言其本勿隠勿迂
  問豳風有云二之日鑿氷冲冲三之日納于凌隂四之日獻羔祭韭
  蓋藏氷出氷説者以爲節陽氣之盛其效至於雷風霜雹調柔不怒
  民不疾夭或又謂此特聖人輔相爕調之一事不專恃此以爲治是
  則然矣雖非所恃而猶不敢廢何歟豈隂陽之和冥冥中頼其助而
  人莫之知歟天人相感之際亦學者所當究也彼土牛送寒鑚燧改
  火之類推此一端足以通之其毋以爲不切之問
  問至治之世不能無盗唐虞明刑成周詰姦見于命官之典後世從
  可知矣方今太平無虞而蠻徼蜑丁時時竊發至于興師小者奪攘
  剽刼道路相望都邑輦轂之下姦人無所畏忌禁非不嚴也而猶若
  是豈法有所未僃歟抑吏非其人而致然歟夫道失而民散民散而
  盗滋不求其本而區區鋤治禁防之末或者不可歟然欲求其本則
  潜消黙化必遲以嵗月而目前之害救之殊不可緩其術果安在歟
  明於當世之務者必有以處此願悉陳之
  問經載聖人之道史記歴代之事經史者時務之所從出而經又史
  之所從出也以道制事則經不可以不明以古準今則史不可以不
  講舎經史而談當世之務可乎今䇿試之法或止以時務而不及經
  史不及經史者豈專以時務爲急乎抑雖不明言經史而經史自有
  所不能外歟史猶可置也經者道之所存而事之本也其可置歟有
  司必不以淺待諸生而諸生之所自待者亦必不爾願聞以祛所惑
  問先王之世選舉之法書其德行道藝者起於鄉閭容或不公而唐
  虞以來至於成周數百年間書傳所記選舉無有不寔之弊逮至後
  世變而任一切之法若餬名而較其一日之長者亦可謂至公矣而
  往往得人不能如古豈立法之未至歟抑有司取人之柄者未善歟
  聞前代任官有辟舉之法資格之外往往得人國朝銓選屬之省部
  而貴人百司得以薦舉亦良法也近者廢而不行豈惡其干請奔競
  之私濫冗壅滯之弊而然耶夫舉爾所知豈不愈于不知而用者至
  於私且弊焉則禁制之未詳爾乃一切罷絶之可乎今欲人無濫舉
  舉不失人合乎古之意而不礙今之法若何而可
  問廵尉雖卑官以治盗爲職獄事之發端人命之所闗非習於法而
  徤於材不足以爲也方今䕃入仕者例得爲尉當受命爲教官者得
  假廵檢以出夫以不從事之人而治重刑之事未離誦説之書生而
  當督捕之任無乃用之失其當歟豈以政而學者不論其素習而能
  官者無所不通歟今天下之務莫急於治盗矣苟非其人何以責其
  功委任之道試言其宜
  問先王之治崇本抑末惰游有禁况乎京師者四方之所視效其俗
  化尤不可以不謹也今都城之民類皆不耕不蠶而衣食者不惟惰
  游而已作姦抵禁寔多有之而又一切仰縣官轉漕之粟名爲平糶
  寔則濟之夫其疲民力冐海險費數斛而致一鐘顧以養此無頼之
  民甚無謂也驅之而盡歸南畝則勢有不能聽其自食而不爲之圖
  則非所以惠䘏困窮之意繄欲化俗自京師始民知務本而國無耗
  財則將何道而可願相與言之
  問古者冑子之教專𤔡爲以公卿大夫士之子設也今國子學弟子員
  有䝉古色目漢人之别䝉古色目宜在優崇故沿牒而至者不限遠
  外而䝉古之視色目尤優牒保者不必其子孫弟姪也遂至滋多混
  淆壅塞其爲朝臣者之子弟乃或待次數年而不得進蓋議法之初
  未料其弊之至此也今欲循教胄之義而適古今之宜使序進者疏
  通而無弊其何以處之
  問京師生齒太衆糴價常貴欲强使之減賤不可得也今嵗南船沓
  至販區盈溢精鑿之米至與太倉陳積者其價相若前此所未有也
  頗聞外郡旱歉道多流民賑貸之事行將不免古之善積者人棄我
  取賤極而貴物理則然廣儲蓄以豫爲之圖可也爲有司計必出於
  和糴和糴則重擾煩而米且不至矣然則便利之宜變通之方若何
  而可
  問古者因生以賜姓胙土命之氏姓所以繫統百世氏所以别子孫
  之所出制昏姻明人倫莫此爲重也後世譜系之制不明妄立擅更
  固已漫不可稽然稱謂紀載猶頼以有别也今之蒙古色目雖族屬
  有分而姓氏不立並以名行貴賤混淆前後複襍國家未有明制抑
  以爲若此者未足害治歟抑敦尚淳質而不變革歟然宜革與𦥷否必
  有至當之説
  問朝廷比者患獄囚之多且淹也每三嵗命五府官分詣諸道决之
  亦良法也近復尼而不行豈有所未便歟抑以其擾煩而止歟且天
  下之囚自州縣至于路嵗有風憲之審録成案已具上之省部俟報
  可論决則付之在外有司足矣不然則遣官之出疏其年而簡其人
  是亦可也二者之中願聞折衷
  問守令之職最爲近民休戚所係不可不慎比常申舉人之令嚴失
  寔之罰卒未睹其効比年此制復格而不行豈以爲無益而止歟其
  故何也今郡守多缺縣令多猥冗不稱或未嘗親民而輒爲是官尤
  不可也銓選之法若何而宜薦舉之方若何而可此誠時務之切者
  試一陳之以觀遠識
  問郊之祭也聖王之所以敬天而尊祖也有國家者莫先焉方今當
  太平之期海宇晏淸民物阜康肇舉殷禮宜也然是禮之行必將具
  儀物豐賞賚財則不免於費恩澤覃及則官不免於濫壅寛宥普行
  則刑不免於縱三者將何以處之不輕于行者豈不以此之故歟其
  思所宜以佐在廷之議
  問古者惟祀兹酒羣飲有禁漢著賜酺之令法意甚美風俗猶近厚
  也利興於沽而流於後世雖欲禁民之無飲不可得矣今列肆飲
  坊十室而九糜穀作醪不知其幾倍於粒食也鬬争凌犯之訟失業
  蕩産之民皆由於此而爲政者不知爲之限禁可乎非惟不之禁顧
  禮爲有樂而飲宜縱之爾古所謂樂民之樂者固如是歟伊欲使民
  循禮而有節徳將而無醉非教化淪浹人人有士君子之行者不能
  至是則其效又未可以卒致也其將何以圖之
  問書曰無曠庶官天工人其代之謂不可闕人廢事也立政有三宅
  三俊之目則兼已用未用言之俊所以爲宅之本也今天下之廣職
  官之衆取人之路不為狹矣而在廷之官或尚有缺諸道風紀之正
  使大郡之牧守往往虛焉豈果無其人耶抑艱其選而不輕畀耶夫
  才不儲則乏不養則衰失之于平時而索之于一旦不可得也國家
  之於儲養未甞不加之意且若何而儲若何而養必有其道矣試一
  言之可矣
  問民間役法南北異宜大槪有三曰差役曰雇役曰義役近者廷議
  江南雇役許民從便固良法也豈北不可行歟抑差役義役或可廢
  歟抑兼存而並用其於南北何者為便歟試言之可乎
  問自周之季禮壊樂崩秦滅其籍禮書猶間存一二至于樂則亡矣
  僅存樂記而止凡聲容器數皆不可考今郊廟樂器果古之制歟其
  聲容猶可以彷彿古之遺歟考中聲以定律此最要事也若何而合
  於古法歟其考詳以對務爲精鑿可行毋徒以樂由心生樂主和之
  説藉口以蓋其所不知
  問近者貢士之外復有遺逸之科蓋深藏山林高蹈邱園者嫌於自
  進而有司不能盡舉爾然夫子甞曰舉逸民則古已然歟三代時鄉
  舉里選之公士之懐徳抱藝者未甞隱而不見然耕莘築巖釣渭之
  流何以不與於賢能之書乎漢之嚴光唐之陽城温造不可尚已其
  他不免釣采華名㨗徑索價之譏則爲是舉亦有得有失歟國朝初
  年徵用儒雅耆碩魁壘之彦接迹于朝當是時科目未興也設科以
  來得人可數矣特行負其言者或出其間開别是途或足以矯之歟
  人心澆訛淸議泯泯彼方沮於進士之多艱而幸於舉牒之易得紛
  然雜起一郡動數十人遺逸必不若是多也本以待特起之才而反
  資奔競之軰眞其人者必恥於同列則遺逸者愈不可得其制法殆
  有可議者歟諸生其明思以對期於賢無遺而舉不濫豈不美哉
  問帝王之禮至周大備嬴秦滅學經籍散亡漢初遺書稍出博士諸
  生亦或記之禮古經者今儀禮也記數百篇二戴刪之今禮記小戴
  書也周官最後出立於學宫所謂三禮是也前代三禮列明經學究
  科士猶誦習而知其説王安石廢儀禮度數之學遂絶不道談虛文
  而已夫以三禮論之則周官爲綱儀禮乃本經而禮記諸篇則其疏
  義三者固有本末之相須而不可缺是以子朱子慨然定爲儀禮經
  傳通解集註之書未完者門人又足成之可謂禮書之大全千古之
  盛典也方今設科僅止禮記儀禮廢久固莫之異若周官者豈以其
  間有與他書不同而疑之歟抑以用之者徒多事而無益歟以唐太
  宗之英君信其可行闗洛諸儒曾無異論世之詆毁者可盡信歟朱
  子爲正學之宗他經訓議皆所遵用禮書乃其用意者而獨在所不
  取何歟謂冝表章通解一書與三禮並其精治者優異以待之可也
  明體適用之學莫大於此而去取之際不能無疑願從諸生質之
  問周衰孔子沒七十子之學散異端並起孟子時楊墨盛行前乎夫
  子固嘗曰攻乎異端矣夫子所指異端者誰歟夫子問禮於老親
  與之接楊朱師老子者墨子或以爲並孔子時或曰在其後蓋莫能
  明列子莊子皆傳老子之學者莊子亦與孟子同時然夫子之言一
  不及老子楊墨孟子之言不及莊子何歟觀于七篇之書管晏之功
  利儀衍之妾婦陳仲子亡親戚君臣上下許行不知君子野人農末
  之相資白圭之貊道宋牼之利説固皆在所斥然專以闢楊墨爲言
  意安在歟申韓原于道德之意太史公有此言也彼其慘刻少恩罪
  浮于諸子當與善戰服上刑者同科孟子獨無一言斥之何歟莊子
  以儒墨並言無恠也東西都以來儒墨孔老時時發于文士之口韓
  子推尊孟子功不在禹下而孔墨相爲用何以筆之于書歟凡此皆
  求之而不得其説者若夫後世異端之害又在所未論也二三子究
  邪説之原明聖賢之意詳陳于篇以觀所學
  問三代而上義理素明學者習而知之故其材成德立皆能有益於
  人之國家而治效之盛非後世可及吾夫子語門弟子未嘗及性而
  言仁亦無正訓是時猶不待辨而明也孟子時則已不然故舉而號
  於人曰性善曰仁人心大者如此他槪可知矣孟子没而道無傳由
  漢逮唐諸儒之所誦説學者之所討論皆未能灼然有見于道士生
  其間不過隨世以就功名而所立卒不逮古者職此之由歟近世大
  儒特起始有以續千載不傳之緒性命道德之㫖天人皇王之奥焕
  然大明家習而人誦三尺童子亦能言之可謂盛矣其學之所成就
  宜可以爲聖爲賢出而見於用宜皆可以致斯民於三代之上然較
  功程能視漢唐得人反或不及其故何哉昔猶可諉曰道之不明今
  何所諉乎豈義理之學果無益於治平歟抑學者未能寔知之雖知
  而未能寔踐之歟諸生學於此將出而用之者也幸推言其然毋使
  以儒詬病者得以藉口
  問有虞之時五載一廵狩羣后四朝廵狩一年而畢四朝分方而至
  恊時月正日同律度量衡廵狩之時之事也敷奏以言明試以功車
  服以庸來朝之時之事也成周則六年五服一朝又六年王乃時廵
  考制度于四岳諸矦各朝于方岳大明黜陟其年數之不同固因時
  之宜然唐虞時廵但考制度而敷納明試在其來朝周則考制度明
  黜陟並在巡時而來朝無所事者何歟周禮六服諸侯有一嵗一見
  者二嵗一見者三嵗一見者大行人之職有春朝秋覲夏宗冬遇之
  别而又有時會殷同乃周官所不載何歟所謂圖天下之事比邦國
  之功陳天下之謨恊諸侯之慮者又各以時而不相通豈圖事者不
  必比功陳謨者不必協慮歟考之王制則曰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
  聘五年一朝亦周事也則又異於尚書周禮所云何一代之制而自
  相戾也凡此皆明著于經學者之所當講而通之者若乃後世廵狩
  來朝之事非虞周比者皆未暇及也以俟他日言之
  問古之爲教詩書禮樂周之樂正所職是已吾夫子雅言亦止於詩
  書執禮禮獨以執言是其用之切者尤在乎此也若夫易則掌於太
  卜春秋則藏於國史非施教之具也吾夫子繫易而暢義理之㫖修
  春秋而著褒貶之法後人始並詩書禮樂以爲六經而學者肄焉樂
  經旣亡經止五而已夫易兼天人之奥爲五經之原是不可不尊而
  春秋乃聖人之權衡非學者所可驟語故自漢以來列五經之序則
  首易次書詩禮而終之以春秋其體統次第有確然而不可紊者非
  以爲有優劣也科目之興人治一經者未有不兼通他經而得爲學
  者也今之習易書詩者固不乏禮止小戴記已非其至而習者絶少
  至於春秋則比比皆是也聖人之所急者置而不講其視以爲可後
  者則靡然而爭先毋乃好尚之偏歟爲有司者固當據前人之成法
  寓造士之㣲權顧乃弗之察而反有以助之豈論聖人之經者不當
  若是歟不然則抑揚進退先後多寡之宜必有其道矣諸生平心而
  思之毋徇所尚以爲説若曰是皆有司之過不在我則必有任其責
  者
  問凡學春秋釋奠于先師秋冬亦如之凡始立學者必奠于先聖先
  師此小戴記之文也古者祀祭享之别不相僭凟未有不尸不嘏不
  綏不旅不繹而可以言享也然則釋奠之禮何歟所謂釋者何義歟
  如記所言止於春秋冬而夏獨闕釋奠則止于先師立學則併有先
  聖又何歟且其云釋奠者必有合鄭氏謂國無先聖先師則所釋奠
  者當與鄰國合考其下有大合樂之文則有合者豈非指合樂言之
  乎釋菜輕於釋奠故不舞不授器則釋奠有樂矣鄭氏何以爲此説
  古之所謂先聖先師者誰寔爲之先師猶可云詩書禮樂之官先聖
  固無其文也自魯哀公立廟于孔子故宅未嘗出闕里也魏晉釋奠
  于學昉見史册未嘗有原廟也唐武德廟周公孔子於冑監貞觀定
  孔子爲先聖于是牲牢器幣日增月益以至于今可謂極盛矣古惟
  功臣與享大烝未聞弟子從祀于師也弟子從祀于師非三王之典
  明矣抑其可以義起而莫之敢廢歟開元釋奠儀設先聖神位于堂
  東西向先師位其東北南向不云有像設及從祀諸子今觀當時人
  文字所記則皆爲夫子南向像門人亦像十哲而圖其餘于壁是則
  開元雖著令而時人莫之從也此何故歟夫塑繪之像一毛髪不似
  則他人而垂足高坐陳器于地未免匍匐就食之譏先儒嘗以爲非
  而因襲之久亦莫之能更也其他尤有大於此者顧以議禮制度非
  在下者之事是以不得而悉陳若前數者其興襲之由得失之故亦
  不可以不講也諸生周旋於堂陛之間執事於籩豆之列亦嘗有念
  及此者乎其著於篇以觀博碩之學
  問三皇之名經始見於周官未嘗稱其人以寔之也孔安國序書以
  伏羲神農黄帝爲三皇或謂本易大傳然大傳曰伏羲氏没神農氏
  作神農氏没黄帝堯舜氏作亦無明文也司馬遷史記以軒轅下屬
  之五帝而小司馬補記則以伏羲女媧神農爲三皇又有天皇地皇
  人皇之號大與此異二説出于䜟緯襍記其果可取以爲據乎外史
  掌三皇之書不言三墳也左史倚相能讀三墳不云三皇也孔氏以
  三墳五典合之三皇五帝可謂有徵矣書序之文先儒頗疑之遂以
  是爲一定不可易之論可乎且三墳言大道夫子豈得去之而斷自
  唐虞乎世有三墳書出宋元豐中果古書乎伏羲畫卦著于易矣神
  農黄帝之説襍見于隂陽道家農家方藥諸書其果可盡信乎前代
  古帝王之祭不獨三皇也祭三皇著令于唐夫其開天建極功被萬
  世固當在所尊我朝大建宫宇春秋祭祀甚盛典也顧乃屬之醫家
  者流而限爲專門曲藝之祖議禮之意其可得而聞歟繄欲䆒名號
  之是非覈書文之真偽訂典祀之當否談三皇者不可以不知也其
  明辨而詳陳之以騐所學且以觀卓識焉
  問太上立徳其次立言聖賢之於言固有所不得已也道之不明不
  行而害正之説興不容不爲後世慮也六經之文如日在天諸子從
  而翊之固已有純駁之不齊矣自漢以來諸儒患人讀者之不能通
  也又爲傳註焉數千百年頼以不墜近世義理之學復明諸大儒討
  論折衷可謂備矣我朝表章宗主其説所以一道德而同風俗也且
  經之闕訛傳之遺畧豈得而無天下之理無窮聖賢未嘗不望于後
  之人若其本原綱領之正俟百世而不惑者固無庸以異爲也昔人
  有言曰天下不可無此人亦不可以無此書而後足以當君子之論
  彼其垂世立教於此已足又奚待有所增益哉祗見其不知量耳方
  今有著書授官之令蓋所以待非常之士意有在也前代著述之善
  者或給札下求或沒身始出未嘗以媒仕進也奈何不知妄作之徒
  剽竊緒餘掇拾淺陋無闗於義理無禆於政教紛紛爭起奔走自售
  任考覈者不過假借以成其干請之私其甚者逞私説肆不根非聖
  賢以自詭反前人以爲高所謂詖滛邪遁當深拒而痛絶者乃使之
  刋布學宫以惑亂後生小子之視聽亦可嘆也然一切絶之則失古
  人精㣲之意存之而不爲之慮則滋當世澆薄之風將從何法而可
  革此亦學校之所當謀者其無以爲迂也
  問射之法尚矣唐虞侯以明之夏商無文而制莫偹于周今幸散見
  於禮書雖不能數其詳試言其一二大射賓射燕射之制何以分天
  子諸侯大夫士之等何以别皮侯采侯獸侯正鵠之用何以異大射
  擇士旣射于澤又射于宫無乃複歟抑有不同歟鄉射之射貢賢能
  而詢衆庶也不與於三射然則何所比歟主皮之射卽貫革之射尚
  武力也軍族庶人用之猶可其與夫子射不主皮之説抑何戾歟夫
  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傳者謂
  射以耦進揖而升堂射畢揖降以俟衆耦皆降勝者乃揖不勝者升
  取觶立飲也考之禮則醴設於西楹西不勝者亦升旣取觶飲而先
  降爾其與下而飲之文若不相當然故王鄭皆以揖讓而升下爲句
  其義亦不可廢先儒何以不此之從歟雖然是皆名物度數之末耳
  射者進退周旋中禮内志正外體直然後持弓矢審固而可以言中
  所以觀德行者在此夫古人於射固㓜而習之無不善者然後之爲
  技不可得而並也羿逢蒙之流以善射稱君子固不能過使之與射
  則無不中聖人亦以徳許之否乎此先儒之所疑後學所未喻者願
  相與究之
  問古者視朝之儀所以辨君臣之等通上下之情也其制之見於經
  者惟周而已考之禮外朝朝士掌之内朝司士掌之燕朝太僕掌之
  鄭司農云王有五門外曰臯門二曰雉門三曰庫門四曰應門五曰
  路門路門又曰畢門外朝在路門外内朝在路門内鄭康成云庫門
  在雉門外雉門爲中門外朝在庫門之外臯門之内據二鄭之説一
  則由臯門而雉而庫一則由臯門而庫而雉果孰是歟一則外朝在
  路門外一則外朝在庫門外何以不同歟又小司冦掌外朝致萬民
  而詢焉註謂雉門外則此外朝又與前不同康成乃謂天子三朝外
  朝一内朝二内朝之有二者兼燕朝言之是已外朝有二何止言一
  歟此不可以不辨也秦漢以來朝儀非古矣然漢之大會殿視周外
  朝前殿視内朝宣室視燕朝古□猶未遠也至唐則有大朝正衙入
  閣之名亦法前代之意然入閣之儀唐中世始行至其晚年以御前
  殿爲入閣近世因之又以入閣爲盛禮果可以爲盛歟歐陽公之問
  于劉侍讀蓋有所疑也以公之宏愽而猶慎于所不知况學者乎亦
  不可以不考也洪惟我朝制不相襲惟正旦天夀節御朝受賀常日
  不復講豈以爲煩而止耶抑以爲果可廢耶萬一脩明舊章則必將
  有考於此有志當世者甘出叔孫通諸生下乎輒因是以覘愽古通
  今之學
  問古之建社有大社王社侯社大夫以下之社民間之社其名不同
  而社之有主則一也周禮大司徒設其社稷之壝而樹之田主各以
  其土之所宜木遂以名其社與其野小宗伯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
  軍社奉主車注謂社主曰軍社蓋用石爲之各一説也三代之松柏
  栗齊之櫟漢之枌榆此樹木也言石則吕不韋許慎崔靈恩之説而
  各有據也二者何以不用抑其用之各有當歟且祀社必及稷唐儒
  云社稷主皆石而先儒之説有社主而不及稷何歟夫石主數尺半
  埋地中軍行奉主則取所埋以載陳矦擁社見鄭子展則是以石擁
  皆不通之甚者抑别有制歟至若孔氏釋論語松栢栗亦用大司徒
  之文先儒從之矣竊謂三代之社雖有遷改其所置之處卽其境内
  之土何冝松宜栢宜栗之不同又夏土何以獨宜松殷周何以獨宜
  栢栗歟是皆口熟其文而未究其義者稽經而考古亦不可以莫之
  辨也其爲我悉陳之
  問六經罹秦暴焚滅之禍獨易以卜筮存漢初藏書稍出詩書禮春
  秋皆殘缺不完故書有古今之文詩襍淫邪之篇春秋三傳之異説
  周官不合於他書此其體統之最舛者其他文字之訛錯又在所不
  論也諸儒專門黨同守陋旣不能以相通而增析竄移又悉非舊雖
  易不免矣唐儒定爲正義主一說而屏諸家談者不容復致異宋初
  一二儒者始以已意論說逮闗洛建安諸公大明義理訂定經傳又
  挈大學論語孟子中庸以爲之綱發揮精㣲可謂質往聖而不悖俟
  來世而不惑矣是以聖朝建學設科尊崇表章使學者有所据守此
  先王一道德同風俗之盛典也且論聖人之經於殘缺之餘固未嘗
  以爲全可通而無疑闕其所當闕通其所可通以會聖人之心則求
  之於此已足矣奈何厭常喜新之徒穿鑿傅會溷亂成說適有以投
  合好異者之所欲夫非聖之言詖淫邪遁之說古所深拒而痛斥者
  今反有取焉使後生末學靡然而成風果誰之咎歟兹欲明聖朝同
  道之意懲陋儒詭經之失亦吾黨之所宜悉心者幸索言之
  問治天下者莫大於禮所以辨上下定民志也冠婚䘮祭民用尤切
  前代皆有成式今冠禮廢久世不復知有成人之義昏禮壊于隨俗
  䘮禮壊于異端龎襍不經甚已近世司馬公書儀朱子家禮號爲適
  古今之冝好禮之家或所遵用然不免於訕笑非出朝廷著令使通
  習之殆於不可然家禮後出頗采書儀書儀所有或家禮所無又竊
  聞家禮乃未定之本爲人所竊去未及修補今所行者是也然則二
  書當通考而損益之歟或止用其一歟家禮之外尚有可議者歟謂
  宜定爲式程頒之天下使民習于耳目而不異則教化行而風俗美
  其不在兹歟若夫制禮之本行禮之意則又所未論者俟别言之
  問先王之世旣遠禮樂之書散亡其存于經者殘闕簡畧後儒又以
  意爲之說使行者莫之適從禮之大者莫過于郊而異說尤甚請試
  言其一二天體惟一而或以爲六圜丘南郊或以爲一或以爲二昊
  天上帝著矣而復有天皇大帝之稱五行之帝信矣而或出五帝之
  號或以一嵗而二祭或以一嵗而九或以爲日用冬至或以孟春上
  辛此皆大相舛異者不一之說果有以一之歟至於圜丘方澤天地
  分祭時日壇壝樂舞器幣亦復不同此禮文之甚明者厯代混而爲
  一恬不爲怪宋人集議互相是非蘇氏專引昊天有成命之詩以爲
  合祭之証而不知其誤其雄辨歴詆足以移人而先儒深不然之謂
  自古未嘗有此凟亂龎襍之禮然當時分祭僅僅一行明知其繆而
  後卒不能改先儒之說雖明顧未有按據以從事者其故何哉修明
  舊章講求盛典一破千古沿襲之陋今其時矣諸生其悉陳于篇將
  以𨍭而告之上
  問江浙財賦之淵經費所仰曰鹽課曰官田曰酒稅其數至不輕也
  以三者而論鹽課兩浙均之官田浙西爲甚酒税止於杭州而已近
  年法弊害滋民力殫耗富庶之壤化爲蕭條朝廷軫念生靈一旦奮
  然減鹽額十萬罷民食𥂭鹽與倉運之法東南之民歡忻鼓舞遍滿田
  野道路深仁厚澤前所未有也官田者蓋仍宋公田之舊輸納之重
  民所不堪議者非不知其害以爲嵗久額定欲減無由言之未必聽
  也今觀於更張鹽法之事則可以見聖君賢相未嘗憚于輕賦而後
  于䘏民當可言可行之時俾得輕減并去不㧞之害亦豈不可歟至
  於酒稅包辦向焉民樂於從不以爲病而今不然其故可知不過官
  吏虐害之耳若聽民自爲而利其利凡防禁之擾煩一切去之其便
  利可久是豈無術歟今四方之事衆矣輙因仁政之及于江浙者併
  及二事諸生其亦有聞乎亦嘗講求而思有以處之乎
  問鄉飲之禮古之所以尚賢而尊長也其威儀度數之節幸存于經
  故自漢以來下逮唐宋郡國州縣猶有按據以從事者今之賢長吏
  間亦舉行而非有令著也宜出自朝廷頒示海内使斯民猶獲見三
  代揖讓之容以爲革心向化之助豈非治世之令典歟竊嘗讀禮考
  求其故而亦有疑焉先儒謂儀禮爲經禮記乃其義疏儀禮有鄉飲
  酒禮故禮記有鄉飲酒義信也今以二篇考之儀禮則首云主人就
  先生而謀賓介次乃戒賓記則首云主人拜迎賓而無上事記有三
  賓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自六十至九十豆各有數而禮無其文若
  此者何也孔氏以記義一篇兼有四事一則三年賓賢能二則卿大
  夫飲國中賢者三則州長習射飲酒四則黨正蜡祭飲酒據此則不
  專釋儀禮其說何以分歟且鄉射之禮飲而後射其義畧同然於主
  人戒賓而無介至一人舉觶之後獻尊尊酢皆鄉飲所無而鄉飲則
  畧記遵入于其終或以爲缺而未備必參考而後通其説然歟周官
  黨正國索鬼神而祭祀則以禮屬民而飲酒于序序以正齒位卽蜡
  祭之飲也月令孟冬大飲烝亦卽此歟而鄭氏云其禮亡今郡國以
  鄉飲禮代之則是蜡祭之飲本與鄉飲同此又何歟豳風之詩十月
  滌場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躋彼公堂稱彼兕觥鄭氏引以釋大飲且
  鄉飲之牲以狗而此有羔羊抑别有說歟夫爲其事者必先明其義
  講求討論他囗舉而措之爾凢是數端其稽之于經而詳䆒夫先儒
  之說必有得之以俟有司之采擇
  問治天下者不能以無刑墨劓剕宫大辟古之五刑也笞杖徙流死
  後世之五刑也肉刑難盡復矣比者治盗畧倣劓刑有司閣而不用
  卒於不行豈眞不可復歟律之死刑有二今止爲一遂以輕而從重
  徙流之刑悉代以杖乃以重而從輕議者抑未之思歟刑統之書自
  唐以來隨時脩定尤爲詳密國家酌古凖今亦嘗按據從事謂宜定
  爲程式若昔者明法之科吏而仕者必出于此今之通制或當以刑
  統附入而使得兼用是亦皆時務之所切也夫治有本末皆不可廢
  特有輕重之不同耳若汎爲大言曰化民以德爲國以禮何事于刑
  則非所以荅吾問
  問尾箕之墟幽冀之區欎欎蔥蔥屹乎皇都峙以西山居庸繚以涿
  易潞沽山川相繆古今不殊亦嘗有慨然於此者乎肇自君奭啟土
  建邦彼其化行於南人猶思之而愛其樹况于貽厥子孫豈無遺風
  餘烈之可言者乎春秋燕人北燕號爲弱小一變而戰國悍然與六
  雄並何其頓異歟縣金招賢談笑而夷萬乘之國亦足嘉矣結客執
  讐欲挾七𠤎首以得志又何疎也然慷慨悲歌世猶有存者聖賢之澤
  反不若是久何歟秦漢之君銳意神仙談者紛起又不類夫忘生輕
  死者之爲抑樂趨時好而非其本心歟謂其人習戰攻俗尚鷙勇固
  也然有文武備足爲中興元功者摧鋒越河以忠義自奮者豈專以
  勇乎傳詩與齊魯並稱明書禮與鄭馬並列五經義垂則後世以春
  秋對策不下晁董者有之於世亂教衰之時獨崇義方五子皆爲名
  臣豈以戰鬬歟况遼金相繼云數百年名世者亦豈乏人故老之所
  傳遺牒之所記有可一二𢟍厯數者乎方今天會運同治教休明邦畿
  之近㴠煦仁義道德之中士平居自期戰國以下不足論也然考風
  俗以驅治希前人以成德兹固學者之事尚悉陳之
  家塾䇿問二道
  漢武帝建元五年置五經博士蓋有感於董仲舒之言罷黜百家表
  章六經此其事也趙岐孟子題辭稱孝文皇帝欲廣遊學之路論語
  孟子爾雅孝經皆置博士後罷傳記博士獨立五經而已㨿此則文
  帝時傳記尚有博士五經豈得無之非始置於孝武明矣然五經博
  士之置文帝時不書而傳記博士之罷不知在何時表章之義武帝
  專之而文帝不與無乃非其實歟傳記固不可同于經讀經者必通
  爾雅爾雅屬之傳記可也考經論語孟子皆聖賢切要之言文帝之
  置博士當矣而武帝不能復然世儒無有議其失者何耶
  高帝入闗與民約法三章悉除秦苛法所以得民心也其後三章不
  足以禦姦蕭何捃摭秦法作律九章復用秦法矣高后初年始除三
  族罪妖言令一女子之見遠過於何何之不仁有負于高帝寛大之
  意多矣然旣日除三族罪而孝文元年又何以書除收孥諸相坐律
  逆復行三族之誅則前此所謂除者皆非歟愚嘗讀史至此而思之
  不得其說其何以通之

知识出处

吴禮部文集

《吴禮部文集》

本书为诗文别集,共二十卷,附录一卷。元吴师道撰,卷一为赋,卷二、卷三为五言古诗,卷四、卷五为七言古诗,卷六为五言律诗、五言长章,卷七、卷八为七言律诗、五言绝句、六言绝句,卷九为七言绝句,卷一〇至卷二〇为文,附录有吴师道墓表、墓志铭和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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