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禮部文集卷十八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吴禮部文集》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3378
颗粒名称: 吳禮部文集卷十八
分类号: I264.7
页数: 9
页码: 一-十八
摘要: 本卷记述了吴师道所作仪礼经注点校记异后题、灵棊经后题、时所性文钞后题、柳常博所藏禊帖后题、题胡古愚所作大拙先生传后等作品。
关键词: 元代 题跋 吴师道

内容

題跋
  儀禮經注㸃校記異後題
  昔昌黎韓公甞患儀禮難讀讀之難故讀者少而善本亦少也永嘉
  張淳忠甫校定又别爲一書以識其誤號爲精密而朱子猶笑其不
  能正釋文之謬故其輯經傳集解考正文字詳著條下幸惠後學大
  矣許君益之㸃抺是書按据注疏參以朱子所定將使讀者不患其
  難獨不鄙夷而以下教時時一二小見特効之君或有取焉往復數
  年必欲無毫髪無恨而後已本旣定傳藏于家杜君原父令其徒蒋
  師文傳㸃君又見東萊吕子㸃校本且記與令本異者見示蓋吕以
  成都石經校印本標其異者于上而注中多塗改增字其標者意兩
  存之而塗改則斷以己見此非吕子不敢也考之吕集附録從子喬
  年記吕子標抺書首出儀禮豈卽此本邪凡吕子所標抺必㸃句讀
  吾鄉故家所藏史記資治通鑑之類可證也喬年謂一字一句㸃畫
  皆有深意而所得之精多見於此愚因杜君而獲此又豈非幸歟顧
  未及示許君携以遠行暨歸則君已殁而不及見矣今所録自喪服
  後缺其句讀與許君不同者除改字再句勿論凡十有三條欲質而
  無從固所深恨然十一卷中不同者僅止此餘無不合益嘆君之精
  詣絶識使及見之當有以自信而世之未知君者於此亦可以見其
  學矣吕本雖非完尤當寳惜懼其久而放失也謹著標字于前而並
  列二家㸃句之異于後且序其所以然者若夫學者有志于古而求
  通聖人之制度而又䆒觀先儒之用心則有全書在
  靈棊經後題
  靈棊經卜占法也隋經籍志有十二靈棊卜經一卷其法用十二子
  上中下各四擲而布之視其所得之卦而斷之以其辭除隂漫無象
  卦凡一百二十有四繇辭古雅似焦贛易林南齊江謐嘗占得金盌
  玉盃之辭今見初吉卦晁無咎求志賦訉黄石以吉凶兮棊十二而
  星羅曰繇小而棊大兮何有顛沛今見卷首昇騰卦張宣公云其家
  先魏公所藏其説甚有理以十二子騐隂陽奇耦之數若隂勝陽必
  不佳在静江時旱卜云堂上流水堂下行舟已而果雨今見隂掌卦
  上句作中庭水深文㣲異按其書有曰一本云云此或别傳也王伯
  厚紀聞引異苑謂出張文成受法于黄石公行師用兵萬不失一東
  方朔密以占衆事愚謂此亦後人依託傳會今其書有商山四皓養
  性行道之言文成四皓並時安得有此知不然也宣公目之以有理
  而發明其説以見其所以靈非苟然者隂陽在天地間不可相無然
  聖人之於易也甞崇陽而抑隂進陽而退隂陽勝隂者常吉隂勝陽
  者常凶莫非自然之理也是法窺見此妙雖㣲黄石文成亦豈常人
  也哉予家先大父畜此書甚敬信之紙背有紹興十一年棊兵官記
  所占騐事三象内第七卦爲人剪去嵗久紙爛祭法以後殘缺俾兒
  軰重冩因題
  時所性文鈔後題
  吾邦素爲文物之淵宋乾淳中東萊吕成公倡明正學四方來者至
  千餘人而莫盛於婺淸江時氏名鑄字夀卿者公同年進士與弟鋹
  長卿率其家羣從子弟十數人悉從公游又爲婺之盛若澐若瀾若
  涇尤時氏之秀成公輯書説自秦誓泝洛誥未畢而卒瀾以平昔所
  聞纂成之今所行書傳是也少章字天彛瀾之季子雖不及公門而
  習聞父兄以熟又天才絶出能推明闡大之著撰爲最多鄉先軰中
  傑然者也某早聞先生長者稱其文極意訪求始於親友陳氏得所
  性前稿十卷時子自序云新天子卽位之十九年年四十有五蓋淳
  祐癸卯也其詩文各以類從謂是料簡十分之一爾次於金華游氏
  見所性稿類分而無卷其所作逮寳祐末似是晚歲全書欲假而不
  可意常慊然也近從葉君審言得所性叢稿起嘉定甲戌止淳祐壬
  子惟用編年不復銓序凡三十六卷而第九卷至十六卷缺幸獲傳
  鈔而又恨其不全因念非得游氏本不能足之間語葉君君假以來
  於是復爲鈔補而總爲目録記之合詩文數千篇爲二十册亦盛矣
  其中有係於經史者易序賛詩論語孟子贅説讀二漢史雜書戰國
  䇿襍事篇若其易詩書論孟大義六十餘卷春秋四志八表日記二
  十餘册皆無所考則今之所得又特其細者而已蓋甞稽諸成公之
  教主乎義理而不遺度數之㣲本乎經術而不廢詞藻之華故舉業
  課試之文獨麗澤兼行其所以作人蓋本末具舉能進於是者亦戞
  乎難矣今觀時子之學根極宏深貫穿幽邃凡三代而上帝王聖賢
  之奥秦漢而下成敗治亂英雄才智設施之畧無所不窺詩出入諸
  家由盛唐而上追晉魏文用師法泝宋東都以前而逮古作者峻㓗
  精工法度森嚴豈惟雄視吾邦蓋一代之偉才也矧其知尊考亭之
  學而敬其徒如稱張丈元德李敬□先生白鹿洞諸作及吾鄉王何二公之類議論未嘗少悖可謂
  無忝成公之門者矣年餘五十始登一第用荐者擢史館檢閲未上
  而罷固其自負高忌者衆之所致晚益落落子女俱喪𠙦甇然自傷愳
  枉平生之心乃手自編次具見其所爲序冀覧者毋以露才誚我哀
  而存之愚嘗讀而深察其意往往見其嘆時世之叔季陽德之衰囗
  凛乎旦夕之憂而悲夫嘻嘻者之猶不悟也則其自傷又豈獨文而
  已哉然異時士以文取顯耀時子之文何啻度越時軰千百而卒窮
  以死彼其傷時人之不知而猶冀後人之知使後來果有知之者豈
  不足以慰斯人於九原而塞其悲也哉此予之所以拳拳而不能自
  已也比甞過淸江問其故居高甍大第化爲飛塵百年文獻掃迹無
  餘幸是編猶存豈可使泯泯沉没傳而廣之可也古今作者之文嘗
  患於多少則易傳時子甞自料簡豈亦慮此萬一遇賢而有力者依
  傲昔所料簡爲之刋布亦易事爾世未必無其人也姑識于此以俟
  柳常博所藏禊帖後題
  定武蘭亭昭陵舊石旣亡薛道祖摹刻僅存遂爲他本之冠宋季賈
  似道購求東南士大夫所藏委其客廖瑩中檢校諸本别取字之善
  者以磬石命國工王用和刻之號爲最精亞於薛本餘盡下品也趙
  公子昻書法妙近世每愛臨禊帖旣没亦爲難得今道傳常博具有
  之聨爲一卷眞可謂三絶矣薛本初屬瑩中今在申屠大用亷訪家
  賈本或云史八右丞取去今道傳乃於吳君章副樞家榻得之二刻
  猶傳定武典刑未泯泯也因念賈氏迷國怙權假文藝粉飾一時以
  才技自効若瑩中者蓋深知古人筆意然不特此爾其所校刻九經
  今亦爲天下善本視蘭亭功又過焉是雖不以人廢若其黨附之罪
  則不以此而少恕也士之所從可不慎哉
  題胡古愚所作大拙先生傳後
  柳柳州賦愚溪以愚自命而又言雖不合於俗頗以文墨自慰潄滌
  萬物牢籠百態而無所避之蓋不甘於愚也他日寓詞乞巧抱拙終
  身人或以爲未然東易胡君古愚爲大拙先生陳信作傳大槪言其
  淡泊迂滯不利進取至稱其能文章喜詩善書則又有不拙者存殆
  亦愚溪之意夫胡君旣自比於古之愚者矣而見大拙則又喜爲之
  書流傳京師諸公從而贊述之以古愚之言不妄故也柳州不能使
  人信其拙而先生得胡君而信其眞拙者歟
  題東坡所贈李方叔詩眞蹟後
  李方叔以文學受知大蘇公知貢舉欲取而失之卒不第而終觀公
  此詩深自愧咎蓋惜當時之失士而非以爲己私畧不置嫌疑其間
  廣大光明有古人之風焉異時方叔祭公文云皇天后土明一生忠
  義之心名山大川還千古英靈之氣感慨激烈遺佚而不怨兩賢哉
  方叔者字允蹈楊誠齋嘗稱其少作思故山賦似邢居實及舉其詩
  警句數聨云晚以鶡冠爲雜買塲此卷中或記汪季路語其嘗投謁
  曾覿覿以啟阜陵不契而罷夫因覿以求知謬矣使其知名託楊公
  以傳則不爲此可也嗚呼士之處世或附靑雲以顯或附泥塗而汙
  觀於李氏子孫者可以審所擇矣
  跋王荆公手書
  丞相荆公與人書間每有匆匆字先儒謂丞相何縁有許多忙迫時
  今此帖亦云俗事紛紛滅裂上問豈以爲信筆常語而不之察耶公
  書字學王濛要爲蕭散髙遠非餘人所可及也
  致嚴堂記跋
  浮屠氏割恩棄愛自放於禮法之外儒者之道判乎不能入也孝經
  曰祭則致其嚴此儒者之言而祭則儒者之禮也惠本師以是名其
  堂何居竊聞弘明普照大師者惠本之父也以父爲師殁而奉焉堂
  之所以名也嗚呼父子之道天性也墨者夷之厚葬其親孟子知其
  心有所不安而故詰之施由親始一言又其本心之明不可得而息
  者是以卒能慨然而受命今惠本有取于夫子致嚴之詞其過人遠
  矣使有孟子者因其明以發之則一歸於正豈出夷之下哉
  劉謙字説後題
  程子曰有其德而不居謂之謙其釋大象曰外卑下而内藴髙大朱
  子亦曰以卑藴髙謙之象也國學劉生名謙前歐陽祭酒字以藴高
  且發明有而不居之説以告之其義取程朱正矣頃愚嘗讀易至是
  卦竊以爲一陽在五隂之中九三爲成卦之主通一卦觀之則亦小
  藴大卑藴尊虛藴實之象雖與上下二象地中有山異而義亦無不
  合故彖經曰謙亨君子有終而傳曰謙尊而光卑而不可踰君子之
  終也九三一爻獨曰君子有終與彖合聖人所指亦有在矣因生示
  此卷輒附其説以就正於有道焉
  述律元帥復姓卷跋
  契丹肇述唐末盛强於五季述律者其后族姓也又以蕭並稱徵之
  史可見金滅遼改述律爲石抹辱以其國賤者之稱不道甚矣今雲
  南元帥存道公抗言于朝而復其故雪數百年之恥而攄祖考之憤
  其志可謂壯矣孟子曰名之曰幽厲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也以惡
  姓妄加諸人有不可改乎此所謂自外至者矣然卷中有謂述律爲
  蕭系出梁武梁武在江左與朔漠殊絶不知何所據也後世之崛起
  特興而自爲姓或與舊姓同者多矣奚必出于一耶願從存道問焉
  以祛所疑
  道源文獻錄後題
  宋慶元中趙忠定公之貶朱子偽學之禁至今言之者未嘗不爲之
  切齒痛心也小人欲空天下之善類必加以黨之名自司馬文正公
  主程子而黨論起趙忠簡公復收召程氏門人而道學禁至是復詆
  以偽凡三變矣馬公幾至斵棺二趙皆死遠方而程朱僅免其禍可
  謂烈矣夫道䘮千數百年一朝至斯人而明大賢固所尊信小人豈
  能誠服宜其嫉詆而欲害之深也忠定有定䇿大勲誠貫日月當時
  不察而至此極則尤可憾爾嗚呼天不欲道之昌耶則奚爲而生斯
  人也天實生斯人又奚爲而滋是禍也此宋之所以不競也崇寧黨
  碑立而天下爲靖康紹興正人逐而國勢爲江左慶元偽禁又甚則
  勢愈而時益季幸而伌胄之誅足以頗伸士氣章顯於其後者僅
  足以矯前失迹其君臣有負于天之啟佑斯道者固已多矣我朝許
  文正公得朱子之學以佐聖祖夫其地之相絶世之相後也而其志
  若合符節豈非異哉上頼天縱聰明宏度卓越崇厲表章而程朱氏
  之書遂衣被四海道之大明未有若今日者兹固排禁扼塞者有以
  啟之於是而知天意之眞有在也忠定諸孫某録其祖之言行出處
  而併附以諸儒名之曰道源文獻録烏乎朱子之道行則忠定之志
  不没兹固相爲無窮而其可以爲世戒者尤著也是編其有不傳哉
  䟦東坡枯木竹石楊補之墨梅
  右東坡先生枯木竹石及逃禪楊補之墨梅折枝二作雖不同時皆
  絶品也東坡一代宗工使補之早及其門被賞識豈減文與可李伯
  時軰哉然坡公之畫人見之者特以爲文章學行之餘事補之爲人
  有高節文詞字畫皆淸雅遒麗而世獨以梅稱士之以藝名者眞乃
  不幸哉
  趙明仲所藏姚子敬書高彦敬詩
  房山高尚書與吳興姚先生人品高勝故其詞章翰墨自有天趣此
  卷姚書高詩詩似王維張籍書自楊凝式上沂王大令使人想見其
  翛然埃之表宜夫二人者之相得爲深也某于高公聲迹不相及
  子敬則間東西州皇慶中有孫伯勞者出子敬所書陸氏館中諸詩
  及手選樂府一帙小楷極精欣慕之甚嘗作詩送孫以末章致意暨
  趙君明仲往來吾州則知子敬爲詳而明仲亦且過稱予以欺子敬
  交以未識爲恨耳泰定初明仲來爲常山簿相見則曰子敬亡矣爲
  言其一月前似疾非疾屏居敷山中絶食惟日飲水曰人腸胃穢惡
  皆食所致吾將以是蕩滌而澿淸之家人來候者悉遣歸留一子侍
  明日語子曰汝知之乎男子不死於婦人之手命扶起坐而逝鳴呼
  其死生之際如此世之知之者特末耳明仲以予雅敬之故見輒道
  子敬事謹識而不忘時距其殁已七年今又十八年矣明仲子肅携
  此卷來京師邀予題因記前語明仲見之能無感乎
  坡公書東臯子傳
  昌黎韓公謂醉鄉之徒偃蹇不與世接猶未能平其心於是焉託昏
  㝠以逃者也東坡謫惠州日自釀酒與野人道士同醉殆亦有託焉
  爾其自言飲少而見人酣適則同其樂者未知視屈大夫餔糟啜醨
  之意何如也某性不解飲飲不至一合數年前因强飲致目眚腸癖
  今遂根著不去聞杯氣則疾爲之動蓋絶交矣然在官居鄉宴集
  未甞不與不敢以己之不飲而妨人之飲每低首煦煦導人爲歡而
  與之處者祗見其枯燥嚴冷以爲厭苦近覺其然一切謝拒遂無復
  與爲傳侣者雖欲效東臯子東坡翁所爲不可得矣因覧此卷爲之
  太息
  許益之秋夜雜興詩
  右古詩十二首白雲先生許君益之之所作也乙亥之夏某病目甚
  劇至秋稍平則以文字承教於君君勸以省讀省思母爲此無益也
  一日忽寄是晝來且以詩言之曰吾欲子之見之爾慎母和也蓋君
  平時罕作詩以爲不發於興趣之眞不闗於義理之㣲不病而呻吟
  者皆非也然則此豈苟作哉觀其文貌音節上泝晉魏而寄興高遠
  旨味淵泳則有得於紫陽夫子感興之遺者也旣不鄙而教我又慮
  其苦心動疾而愛我君之于我乃至此哉後二年而君卒又二年某
  歸自江東始克拜其墓下絶響僅存手墨如故嗟九原之不作悼知
  已之實稀因敘梗槩于後爲之輟筆泫然
  司馬丞相人物記
  右温國司馬文正公人物記考其間書元祐元年或書丙寅正公爲
  相時也蓋因其所見所接者記之而時䟽其才行賢否于下他日所
  以黜陟進退者在此亦昔人夾袋之意眞宰相職業也當是時公已
  有疾方延見天下士大夫不舎日夜而又手自䟽冩不以爲勞則雖
  周公之吐哺握髪其何以異于此哉天不少延不得究其引用忠賢
  之志而所記如蔡京卞曾布軰亦未知其何以處之也烏乎惜哉此
  册有宋孝宗標題史彌遠䟦語彌遠能言進賢退不肖爲宰相能事
  而身自戾之亦一鍳也元識二十七葉今缺一二藏趙貞獻公孫璉
  家
  題危太朴所藏諸卷
  范徳機墨蹟
  昔人稱道所美於其人則曰風塵物表於其文則曰不食烟火語於
  其字畵則曰蕭然有林下風今觀范君德機詞翰而想其人眞足以
  當之矣至治元年某試禮部君時爲彌封官事已往謁則已赴江西
  憲幕矣遂不獲識至今以爲恨耳
  又
  予讀范君詩至雨止修竹間流螢夜深至洒然異之聞之太朴曰昔
  與先生秋夜不寐㣲步山中得此句喜甚且曰語太幽殆類鬼詩當
  以他語映帶之因足成此章今觀衆仲䟦語知奇寳横前識者無不
  能辨之也
  吳草廬遺墨
  春秋春王正月之説愚甞按据經傳定以爲周正改月而未敢自信
  也竊謂最可据者左氏云王周正月杜征南注周王之正月也因覧
  征南長厯凡天時星日之紀旣無不合則證騐尤顯謂此足以决之
  矣今觀草廬呉公考漢律暦志商太甲周文王冬至在十二月周武
  王師初發以殷十二月戊子後三日得周正月辛卯朔其後大寒在
  二月驚蟄在三月時以驚蟄爲建寅月中氣然後有以信愚説之亦可信也太朴
  以此示教豈非幸耶又獲觀勉務實學諸詩及往復書翰期奨甚至
  太朴方以文學名動京師選入延閣繼今發揚推演出其所謂有原
  者眞不負其師之訓哉
  包恢宏齋所作約齋説
  約之爲義前説詳矣竊觀先儒釋經必以所釋字貼本文又隨其意
  而上下之然後其義可得而通焉處約之約固爲少然曰處少則不
  順故以窮困釋之約禮之約固爲要然曰要之以理則不通若曰反
  而束之以極其要則善也守約所守者約也説約説到至約也所守
  者約之約要也説約之約與詳對少而要也是皆不可以不察也詳
  説之約又專以説言而與諸條不同也夫析理不精則服行必差苟
  例視之以訓詁之學而務儱爲侗宏濶之言好同而惡異喜大而恥
  小其弊可勝旣哉
  文丞相與危公書
  文丞相後來忠義軒天地人所共知當其在庶僚外郡而與之託交
  惓惓禮意不少怠若危君子仁者非有過人之識其能若是哉丞相
  權直學士院時草詔以義切責賈似道忤意遷罷終抗不阿危君宰
  仁和聞賈欲薦擢之卽解印綬去盖其志節之合如此宜其以類而
  相求也乃若以夙學碩儒自居而附麗權奸奉行其法以厲民者有
  之矣視此能無愧乎
  虞學士書南豐擬峴臺記荆公詩及所作曾文定公祠堂記
  南豐先生記擬峴臺謂其山溪之形儗乎峴山也使他人屬筆必更
  引羊叔子事而先生終篇但述風物游觀之勝與夫裴使君簡静之
  治而已蓋衆人之所必言乃先生之所不必言也王文公詩則終始
  引羊叔子以致美裴君盖賦詠之作又與紀實不同各一奇也邵庵
  虞公並取以書之厥有㫖哉又嘗聞先生旣爲臺記裴畀田若干畝
  卽先生所置義田在今臨州後湖此亦奇事虞公記先生祠叙義田
  而不及此何耶
  范文正公置義田于蘇子孫至今遵守不廢嘗嘆以爲世之若此者
  一家耳今讀虞公所著南豐先生祠堂記知先生亦有義田在臨川
  金溪二縣世守規約與范氏不殊兩家盛德之長異哉夫以范公之
  忠義功名天下所倚頼而甫參大政以没位不滿德焉曾氏三兄弟
  子宣爲相子開終翰林先生止西掖名位有差子開雖亦賢而魁然
  以儒學文章重者莫先生若也嗟夫宋之賢人君子若范公之與先
  生者希矣其君之國不能保而二家之田獨至今存自將傳之無窮
  則當時不究其施有人足恨而其子孫所以爲憑藉扶持者又豈竭
  其勢力之所可能哉觀於此者足以有省矣
  文定公初置義田令本房子孫不得食文昭公增置田乃令食之太
  朴熟見其家規約云爾文定之不自私文昭之均其施皆可喜也
  題牟成父所作鄧平仲小傳及濟邸事畧後
  隆山牟君成父之父祖仕宋皆有列于朝君早侍左右凡典章故實
  具能言之號稱博洽此其書鄧平仲及濟邸事以遺曹士弘者蓋士
  弘以史事自任故屬之如此吳曦之誅實楊巨源結李好義舉義之
  功爲安丙軰媢忌揜沒今陳監丞衆仲䟦語舉以爲言當矣前代記
  曦之事詳者惟李心傳嘗讀其朝野雜記亦畧于巨源近有續陳均
  宋編年者頗載巨源事而多舛錯雖能書安丙殺其叅議官楊巨源
  而復以擅殺孫忠鋭之罪歸之大槩當時歸功於丙故其事不白惟
  俞文豹吹劒録其載巨源本末併所撰治書及丙與彭輅謀奪巨源
  兵令樊世顯殺之於大安城下又言其妻子流離困苦狀使人憤惋
  蜀多義士編年亦並載平仲之志壯矣使牟君不記世未必知之也
  史彌遠廢濟邸罪狀明著宋季諸公文字班班可見鄭淸之乃自附
  於善類者故牟君特發其隱耳韓昌黎所謂誅姦諛於旣死發潜德
  之幽光牟君所記二事有焉然予又嘗見方囬䟦某人寳慶録謂濟
  邸切齒楊后彌遠所爲於是彌遠與后密謀廢之彌遠旣訪求得理
  宗楊后欲見其人因策士日令理宗入内庭后于簾中審視之計遂
  定今牟君謂寧宗崩彌遠夜召理宗入使楊谷楊石白后后持不可
  七往返以危言脅之乃從與方所記異以事推之方記當是也予疇
  昔所聽遺老談説見稗官野史有可僃紀述者輒不忍棄如俞方所
  云皆録藏于家今不能悉記姑誦其畧以附焉吁牟君予不及識今
  不可復作矣吾儕晚出者亦且老後來尚復有談此者乎良可慨已
  答陳衆仲問吹劒録
  承問俞文豹吹劒録舊在宣城吳子彦家閲其先丞相履齋公藏書
  見之中載楊巨源誅吳曦事爲安丙媢忌殺之讀之使人憤痛又一
  叚陸子遹宰溧陽以田六千餘畆獻史彌遠大爲民害其事亦可怒
  俞括蒼人文字一册著論詆諸葛孔明云其兄文虎嘗以其説應舉
  又記朱文公列唐仲友仲友在台州時眷一官妓嚴蘂奴者文公捕
  送獄值某提刑行部問意欲何處去妓賦詞以答有去也如何去住
  也如何住云云遂釋之俞謂文公遷怒見其議論乖異遂不全抄止
  録楊陸二事及雜説數條於楊氏意欲拈出以矯史氏之失其𥿄紙雜
  夾書帙中久不見未能鈔上雜記也李好義後爲總管嘗於元夕賦
  望江南云思往事白盡少年頭曾率三軍平國難沿邊四郡一時收
  逆黨竟封侯元宵夜燈火閙啾啾㕔上一員閑散總管門前幾個紙
  燈毬簫鼓勝皇州此乃久不遷怏怏語一小説中見此而續宋編年
  乃於曦誅數月後開禧二年二月誅曦載李好義遇毒死又不知如何也方虛
  谷亦熟前朝事記寧宗崩夜召理宗入内一叚尤僃他日執事當筆
  討論當詳録以呈或可爲涓埃之助爾
  張氏先世勅黃後題
  右故宋勅黄三道敷文閣待制張公運與其子監榷貨務曼容之所
  受也張氏世居信貴溪裔出唐相文瓘至待制父子仕南渡後繼有
  顯者入國朝開府公以玄教興僃極寵榮羣從子皆列在守牧開府
  之孫德隆寳藏此軸不惟見其家世之盛而前代典故如太廟行禮
  及疏决編排引見差官旣除官告身外又復降勅因可攷也三勅在
  紹興二十八年三十一年隆興元年前後首相則湯思退中則陳康
  伯當秦檜旣死孝宗勵志之初而思退復用當時事勢并可知矣一
  榷貨交代潘慈明乃吾蘭溪人紹興二十一年進士嘗知江州建濂
  溪書院朱子爲作記者仕至秘書丞荆湖北路轉運判官亦名士宜
  附見于此
  張氏墓銘後
  士生有純茂之行被於一家一鄉而不能逹之遠有通敏之才見於
  一官一事而不能顯於世至於終老隱約漠然不與世閒而聞之者
  亦少非有賢子孫繼其後𢓭而振掦之不幾于泯泯乎予讀餘杭張元
  甫誌銘而攷其平生殆若前之所云而深可爲喜幸者有子也君之
  次子今龍溪主簿舜咨有雋才而多藝長於從政旣得禄及見親老
  夀以没距今且七年來調官京師歸而營葬懼隱德之弗章也求能
  文詞者銘以掲諸墓上時陳衆仲監丞張仲舉助教與某同在國子
  學皆素與舜咨友善者於是仲舉狀其行衆仲爲之銘而俾愚書之
  以助成其志焉嗚呼人子楊名以終孝而能以善繼者揚名之實也
  君子立言以垂遠而言之足信者傳遠之道也舜咨旣能孝而陳張
  之言皆足以取信矣余之書固不足爲輕重也而亦不敢辭故爲之
  書而識其後以貽之
  蘇御史治獄記
  獄重事也斷獄難事也愚嘗身親州縣而信其然矣比嵗五府官决
  囚亦以屬吏詣府受約束見其羣坐一堂之上讞議可否動多牽制
  而專者又病於愎乃若便文自營曲致疑似以開緩縱應悉論决者
  必留一二而不肯盡至若幽隱之寃鍜鍊之誣往住而有則未嘗究
  心察之蓋其假活人之名以沽隂德而不知隂德之在此所存旣偏
  則當明者闇此通患也古之論治獄之道者曰明允曰中曰敬曰慎
  曰審曰勤曰哀矜曰平恕有一于此足以爲之本未有不能是而可
  以司民之命也今觀蘇公伯修爲御史時治獄記十餘事竊爲之太
  息公所莅湖北一道同列者衆矣㣲公則出入之誤尚誰覺之哉嗚
  呼獄也者造物不能使之生長吏不能使之死死者可生生者不憾
  於死其惟蘇公乎吾是以推本而言之也朝廷患獄囚之多滯三嵗
  遣官一詣諸道决之此良法也近復尼不行殆必有其故矣使人人
  如蘇公復何慮乎
  吕文穆公誥詞
  吕文穆公旣相宋其從子文靖公文靖之子正獻公皆相繼相爲名
  臣世家與宋始終文穆世居河南文靖由夀春徙開封建炎渡江裔
  孫一派僑居吾婺于是東萊先生出焉先生之祖父暨其季大愚忠
  公皆葬武義縣之明招山吕氏遂爲婺之望族近益衰㣲凡譜牒告
  身遺像之屬爲人所購售至冐稱苖裔者有之竊嘗爲之嘆息兹來
  京師獲見文穆進封徐國公加食邑誥一通蓋祥符元年東封泰山
  沛澤也九世孫某所藏故物宛然典刑如在非賢子孫不能世守也
  伯温昆季方進口華要河南之世復興又安得不爲深喜乎
  唐鄭渾告身後題
  唐神䇿禁兵官者典領其將校之選重矣今觀鄭公告身稱左神䇿
  軍散畨兵馬使押衙銀靑光禄大夫檢校國子祭酒兼御史中丞上
  柱國鄭渾可越州都督府司馬餘如故按兵馬使押衙職事官也銀
  靑光禄大夫階官也祭酒檢校官也中丞兼官也上柱國勲官也兮
  都督府司馬後告下有守字次兼官上唐制職事官高者稱守詞云
  雅宜進秩則亦非正任也餘如故者他皆無改也與訾守思同制詞
  云依前件則守思亦授是官也詞云共揚禁壘之威則未嘗出外越
  府都督必在神䇿軍者遥領無疑也此大順元年十月當昭宗時中
  人執國柄强臣悍將充斥内外而鄭公乃以忠勤被褒亦異矣今幾
  五百年子孫猶得承其家寳藏此誥豈非忠勤之世有永而勿替歟
  裔孫元椿自閩來京介友人王叔善書求識其卷因以示王伯循待
  制考訂已悉輙復以所見附于後云
  汪氏浯村詩跋
  浯水出琅邪靈門縣元次山中興頌湘江東西中直浯溪蓋磨厓處
  也浯水罕見稱而浯溪特著則以次山故爾嘗見次山名零陵七泉
  皆於字旁加水浯溪之浯亦此類至峿臺之加山塘亭之加土可見
  其皆以意爲之也新安汪氏改其所居吳村爲吾又加水焉爲浯其
  慕次山者歟今讀其所自爲記謂與世聱牙樂于隱遯叟信乎其慕
  次山也次山邈矣叟不徒慕乎其外而慕乎其中異時浯村之名亦
  將大著于世豈獨浯溪也哉
  辛酉進士題名後題
  至治初元某忝與奏名今二十有二年矣六十有四人者東西南北
  聲跡之相聞蓋少兹來學館幸睹題名升沈存没尤不勝其可慨矣
  惟吾榜得人見稱爲盛政事文學布在中外者夫人能厯數之若愚
  之不才而厠其間則未知指目者之謂何也然前瞻後顧警竦振飭
  以無貽諸公羞則亦不敢不勉而名位之不逮則非所愧也同年翰
  林待制趙君伯器以摹本綴帙見示因書其後
  又
  至元六年秋某被國子助教之命時李好文惟中自浙東憲僉入爲
  司業同北上繼而惟中别除一時同年多在成均者司業王思誠致
  道監丞司彦恭典簿趙璉伯器明年至正改元惟中擢祭酒某亦
  忝進愽士致道彦恭皆以御史選出僉諸道憲伯器遷刑部主事又
  明年惟中爲西臺治書侍御史伯器遷今官至正後自外任入者寳
  源庫提舉舍克赫子正秘書大監伯篤魯丁至道侍儀使廉惠山海
  牙公亮禮部侍郎泰伯花兼善子正不久卒官兼善近出守紹興今
  在京師者惟伯器致道菾亮暨某四人中間聚散可見自始至今相
  與最久者伯器耳然某與伯器不但同年之好自其祖貞獻公時受
  知于今三世餘三十年他人無是也兹其所以爲尤厚也歟
  米元暉雲山圖
  往年過京口登北固眺金焦俯臨大江時春雨初霽江上諸山雲氣
  漲漫岡嶺出没林樹隱見恨無老杜盪胸之句爲之登揮乃今倐見
  此圖知海岳菴中人筆力之妙能盡得予當日所睹掩卷追念不覺
  悢然
  書法畫法至元章元暉父子而變蓋其書以放易莊畫以簡代密然
  於放而得妍簡而不失工則二子之所長也
  李西臺書
  唐詩文體凡屢變晚季遂不逮惟書字迄三百年猶有貞觀永徽以
  來風骨氣韻李西臺雖在宋初實唐人書法之終也過此則益變而
  下矣乃知古人法度能世守之未有不善者筆札細事爾可以考世
  變焉
  題儀禮㸃本後
  北山何先生標㸃儀禮其本用永嘉張淳所校定者某從其曾孫景
  瞻借得之欲求善本傳錄而不可得一日三衢程國表來相與觀其
  書自言適有永嘉本當以見遺未幾果令其子持至爲之喜不自勝
  殆天有以相吾志也時方苦痁疾兩月餘羸瘠委頓又二月旣望癉
  熱雖去而餘症未平陳布朱黄奮然命筆人咸勸其不宜終日僂坐
  勞手目力者應之曰吾樂此病非所䘏也起十七日至二十九日而
  畢夫以難讀之書使按考註疏切訂文義以分句讀非數月之功不
  可今蒙先正之成而趣辦于半月之間可謂易矣然自今方熟復詳
  玩䆒前人之用心以通十七篇之奥其敢曰易乎哉使吾後之人知
  得是編之若有相而病且不敢廢學如此則庻其寳愛誦習而亦不
  敢以易視之尤吾之所望也張淳校本朱子猶有未滿今先生間標
  一二於字音圈法甚畧或發一二字而餘不及蓋欲使人自求之耳
  今悉仍其舊而不敢有所增也
  書荀子後
  頃年因讀史記諸書紀荀子嵗月而有疑因參考其説今觀唐仲友
  考定以爲卿遊齊去宣王世遠皆在襄王時盖王一説也性惡一言
  大本已失唐論澀縮而不敢盡末謂李斯韓非非師之過吁何其異
  也心術之㣲固可卽此而見矣
  吳郡錢佃耕道刋此書于江西漕司據元豐監本參校自謂特爲精
  好而陳振孫書目亦推其視他本最爲完善今考之則文字訛舛甚
  多二公蓋未嘗細察也校刻之難可不慎歟嘉定中權知隆興滕强
  恕再取漫㓕者新之亦未及此强恕字仁伯金華人
  再考荀卿嵗月春申君死當楚考烈王二十五年齊王建之二十七
  年自齊宣王至此爲八十六年據通鑑大事記宣王在位二十九年
  則爲七十六年上至宣王元年凡一百年大事記宣王十八年書聚
  學士稷下卿年五十始遊齊必在此後逮春申君死當九十餘不可
  謂卿不及見宣王也唐氏又以孟子在宣王時卿何不相值按通鑑
  宣王二十四年孟子適齊二十九年去齊首尾六年卿來或在孟子
  之先難執此爲斷也且齊襄王元年至王建二十七年凡四十六年
  若卿以五十遊齊至此亦九十餘大事記襄王五年卿爲祭酒歲月無以異也
  書揚子後
  右揚子法言十三卷晉李軌注錢佃用國子監治平中舊本刋之當
  時已用宋咸注增入矣今以四注本考之李注簡宋注詳凡李注本
  其文詳者皆所增入也其明注咸曰而誤以爲李註則佃不考之過
  也如正文淵騫篇一段脱三十六字注字訛誤甚多或問提行處或
  然或否亦有文未斷而復提者其校定豈得爲精邪司馬公宋咸唐
  仲友序附録於後以見諸公之推尊楊子者如此之至仲友畧及其
  出處而以易之肥遯當之義殊不類蓋亦曲爲之辭者吾之所信則
  有朱子之評在
  書文中子後
  程子曰王通隱德君子也其言爲人傅會不可謂全書論其粹處非
  荀楊所及續經之類皆非其作朱子極論續經之僣而又曰至於假
  卜筮象論語而强引唐初文武名臣以爲弟子是乃福畤之所爲而
  非其意二先生所以論王氏者當矣愚嘗觀韓子送王含序謂讀醉
  鄉記悲其託於昏㝠以逃不遇聖人爲之歸者以爲績蓋通之弟通
  之學知尊孔氏與韓同科何以無一言及之稱醉鄉之文辭而續經
  中説乃反不道耶因是而思福郊福畤與其門人旣傅會成書當時
  耳目猶近故藏于家而不敢出意數世之後殆不復有辨之者故劉
  禹錫李翺始舉其名二人與韓同時而韓獨未見蓋其傳猶未廣唐
  季皮日休司空圖好之而始章其出没隱顯之故可知矣然其嵗月
  事實牴牾乖剌終不足以揜後世之耳目也夫子之於親弟子之於
  師其所以尊崇褒美之者固無不極其至然當以誠心不欺爲主虚
  美誣辭豈所以爲愛者不惟自䧟于妄偽而反爲父師之累至有不
  信其眞有是人者郊畤門人之罪可勝誅哉因書之以爲世戒
  王彦章畫像記後題
  歐陽公著五代史書王彦章死節事且徤其材壯其志奇其言深致
  意焉蓋亂世忠義之士少所以抑揚者不得不然然其事梁之罪不
  可揜也故又曰天下惡梁士不幸生其時不爲之臣可也其食人之
  禄者則必死人之事若彦章者可謂得其死矣此正論也異時記彦
  章畫像謂于五代書至于公傳未嘗不感憤太息恨舊史殘畧不備
  喜得家傳而知其詳反復徳勝之戰稱以天下偉男子夙昔想見其
  人而幸獲拜其像以爲希慕之至焉者也嗟乎公於彦章何獨惓惓
  若是哉古之名將効死而不屈者不少矣豈以紀述之故而不能忘
  情耶然亦太諄複矣春秋之法深治亂賊之黨公之爲史也自言有
  取於春秋此獨未之思耶子路孔悝之難君子猶謂其徒知食焉不
  避其難之爲義而不知食輙之食爲非義也夫子路特見義之不精
  豈若彦章黨逆賊而爲之用乎權其輕重則死難之美不足以蓋黨
  賊之惡矣凡人有所明亦有所蔽歐公蔽於此故明有所遺韓通之
  不見録也宜哉
  長安誌圖後題
  長安古都邑之冠也周秦漢唐前後相望其山川城郭宫室之制於
  法宜書三輔黄圖最古宋敏求之志吕大防之圖記皆後出凡前人
  所述悉具于此矣同年東明李公惟中治書西臺暇日望南山觀曲
  江北至漢故城臨渭水慨然興懐取志所書以考其迹更以舊圖較
  訛舛而補訂之釐爲七圖又以自漢及今治所廢置名勝之迹涇渠
  之利悉附入之總爲圖二十有二視昔人益詳且精矣書成以寄予
  覧之而有感焉自禹别九州雍田爲上周始居豳太王自豳遷岐文
  王徙豐武王都鎬數聖人突起經營因其地勢之雄以興王業豈非
  灼然有見哉平王遭犬戎之難遷于東都始以其地予秦凡秦漢間
  言秦之形勢者乃周之形勢也婁敬淺陋不學但知有秦而不識文
  武成康全盛之周未足深恨而漢之羣臣舉不知有周一代之治大
  抵承秦而岐豐忠厚之俗迄變而不返此可爲深恨也夫人之見聞
  詳近而畧遠志圖所紀唐視漢爲詳於秦已畧周則泯泯無考矣人
  徒見後世窮奢極侈千門萬户以爲壯麗意謂先生之制必崇尚儉
  質不厭卑小無動心駭目之觀不知天子之居自有常尊惟王建國
  辨方正位一本宏大之規太王爲諸矦時綿之詩序宫室宗廟門社
  成法井然况於武王鎬京之宅哉周官象魏兩觀五門内外之朝其
  高大深遠猶可想見而考工記匠人營國之法亦有可稽蓋以法度
  爲威而威亦非不足也班生云子知阿房之造天而不知京洛之有
  制惜其歸美當時而不曰周室之有制耳今李公作序首言周於漢
  唐之上且及夫積累深厚子孫延長之故指周爲多獨能推䆒其本
  始故愚得以并發所欲言者焉
  米元章帖
  宋初書體未離唐蔡忠惠猶謹守法度至黄太史米南宫始大變矣
  米公旣被徽宗顯賞高宗初愛黄後尤嗜米至貴其子友仁以鑒定
  所得生死榮遇極矣魯齋王先生嘗論米書謂當于放中求妍蓋他
  人放則不能妍放而能妍所以爲異覧者徒駭其欹側怒張之態而
  不察其秀媚映發之姿此魯齋所以有求妍之説也可謂善評米書
  者矣此三帖皆奇前一帖崇寧初米爲江淮制置發運司勾當時蔡
  京當國在政路者皆其黨謁禁固不足道開閣待天下士正恐得曲
  學阿世之徒爾何足望哉

知识出处

吴禮部文集

《吴禮部文集》

本书为诗文别集,共二十卷,附录一卷。元吴师道撰,卷一为赋,卷二、卷三为五言古诗,卷四、卷五为七言古诗,卷六为五言律诗、五言长章,卷七、卷八为七言律诗、五言绝句、六言绝句,卷九为七言绝句,卷一〇至卷二〇为文,附录有吴师道墓表、墓志铭和碑。

阅读

相关人物

吴师道
责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