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齊王文憲公文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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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魯齋王文憲公文集》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30002725
颗粒名称: 魯齊王文憲公文集卷之七
分类号: F768.6
页数: 9
页码: 一-十七
摘要: 本文主要讲述了书房中砚台、墨、笔等文房四宝的珍贵,并强调了书房是君子修身养性的重要场所。铭文语言精炼,寓意深刻,表现了古人对书房和文房四宝的珍视和敬仰。
关键词: 书房 文房四宝 修身养性

内容


  醫銘
  立志必仁察脈必明見證毋忽用藥毋輕惟仁則明惟審則精全
  此四德尤難其人其庶幾乎拙窟王君有眞實見無苟利心我作
  是語匪誇爾能守之勿倦毋愧斯銘
  日新齋銘
  上帝降衷無有不仁剛柔雜揉智愚是分惟欲易汙惟巳難克攺
  過遷善惟學之力疏瀹澡雪如垢消亡存養省察無時敢忘與日
  俱新與天不息月異歲殊昭然明德
  夜存齋銘
  性無不善同此良心苟得其養氣定神淸持守一懈倏焉放失休
  息之餘求則復得物欲逐逐旦晝遑遑有濁斯寐無補梏亡學苟
  日新存不待夜一言蔽之謹厥操舍
  求志銘
  志學志道聞諸聖人尙志持志鄒孟亦云心之所之求然後得必
  有事焉講之貴力同曰此志有淺有深亦有不遂非氣不任立在
  求先志至氣次至與不至爾敬爾肆隱居行義達其所求二者能
  兼伊呂之儔昔吾夫子猶曰未見乃揭乃扁夫豈自僭斷章取義
  敢求兩全我心有感託字而傳在昔大父丱角賦竹頭保歲寒黙
  成瞩目求我先志幾五十年夙夜凛凛恐或顚連左詩右書相我
  陋巷有闢斯室神融境暢卓爾前後竹柏蕭森仰止精畫有赫其
  臨黙成之書大父之操小子識之胡不慥慥大父之操黙成之書
  宜爾子孫永表吾廬
  拱辰爵銘
  屹屹蔡公手授兹爵曰的其傳惟劉寶學乃俾爾偘以祈康勺執
  如盈爾念爾慤乃承乃盤乃銘乃断允契厥初惟德其託
  善則堂銘爲黃岩揚幼學作
  民有物則懿德是彝私欲一蔽萬善斯虧猗歟周子有精其思著
  書覺後百師之師謂本必端謂則必善親疏難易言簡而辨維揚
  行父揭爲堂扁涵泳四卦其則不遠我觀其要心存乎誠朋友責
  善無怠斯銘
  文定公家藏淳化帖銘
  於皇太宗偃武修文游心翰墨古蹟効珍入神入發妙潛振堙還
  一閣翼翼墨板鱗鱗氣完體裕波點妍精引卷周覽人物彬彬故事
  鑑書如影隨形正邪忠佞實根厥心心正筆正千古良箴自時厥
  後飜勒紛紛神昏體瘠浸失本眞搶攘南渡故物罕聞博古君子
  撫几馳神維我文定澹然無營有寳斯帖有曄于籝紫宸仗退靈
  府淵澄槐庭景轉寓目典刑題識雅密印款鮮榮肅拜啟玩手澤
  炳明所寶非帖淸風是承詔爾後裔聿彰厥聲
  黙成賜硯銘
  維皇大父幼師黙成授此玉質曰端之珍相彼兩翁對于黃庭玄
  雲膚寸澤潤斯民淸風寂寞畀于支孫于以寶之究此令名
  新聘端石銘
  有紫而腴有潤而密就礪砥之新功啟山川之老色中星炯然聿
  彰爾質發揮聖言神明厥德
  淳祐歙石銘
  有榖其理有規其形聘歙而〓之舊德締魯齋之新盟吟風弄月露
  湛雲蒸母涸母泐母替斯銘銘
  瀘石銘
  闇而彰縝而密有砥其平表裏如一直內方外君子之德殆若忘
  年之友朝夕相親于几席
  淸端石銘
  不瑕于飭有質粹如含章于內以時發舒不必鮮仁之語不濡干
  祿之書相在爾室汝爲君子之儒
  饋臺銘
  禮饋膰肉有金有幣交際之恭君子所貴生鵝蒸豚匪戒匪贐是
  曰貨取君子所病我非用樂享是多儀毋摽使者審此令詞
  愛日銘
  天地之化一息不停歲不我與日月駿奔是以君子自强不息審
  巳乾乾夕焉斯惕禹惜寸陰周公待旦矧是聖人罔敢或倦出作
  入息眾人豈豈自暴自棄老人傷悲我年嘗少我學不力明德昧
  昧噬脐無及嗟爾小子毋曰妙齡髫齔幾何頋頎而巾爾寒襲裘
  爾飢重味師友琢磨家庭訓誨窗履明潔硯席是夷於焉不學鳥
  獸須眉相期爾深爾勵爾勉毋視他人我鑒不遠一善一惡夢覺
  之關一喜一懼父母之年於斯二者兢兢業業毋怠而忘毋作而
  輟東方明矣圖書滿前視此名扁千程一鞭日云莫矣黙計爾工
  歌此銘詩冰炭爾衷
  存齋銘
  爲唐實之作
  惟皇上帝降此良心總攝萬化其德孔仁虛靈不昧神妙不測養
  而勿害則靡有忒爲聖爲賢立此人極誘交於前倏變而遷凝冰
  焦火飛天淪淵乃獸乃禽徒習人言驗厥操捨實未嘗妄欲知所
  存先求其放膏車秣馬不皇厥居馳鶩如是欲存可乎利欲轇轕
  是究是圖所樂在此欲存可乎肌膚弗會筋骸弗束言肆則誕行
  巘則踣自旦及晝梏之反覆雖有夜氣亦惟不足我視斯篇萬里
  來歸禽獸是醜聖賢是依方其未發當養其微及其將發當察其
  機賓主有辨表表玉立貞元所鍾邁邁時運凛然高風月落霜飛
  冰凝雪霽一點淸芬足酬天地心事誰知圖不盡意
  充實齋銘
  爲劉叔崇作
  惟人之性原於一善欲動情勝惡然後見人之好之我所固有若
  存若亡好未必久利害可移外物可攺昔也所好今也何在君子
  惟學必有諸巳其所謂信實而巳矣彼樂正子以好善稱從游子
  敖有不足論二中四下毫釐不差其或未實充無以加旣實而充
  於斯爲美雖至聖人上下一理孟子之言具有等級充實一關最
  當用力萬善必備缺一不可過此以往幾非在我惟叔崇父有揭
  斯扁詔我銘之愧此蕪淺
  遺書銘
  石筍文獻歲月浸荒爰輯墜簡於焉永藏有曄其光乾道奎畫有
  味其言名賢遺帖翼翼卷帙典則尙存願言寶之百世其承
  懷古厨銘
  好古博雅學在其中玩物喪志式病于躬是碑是碣篆籀款識爾
  圖是書典刑思致我懷古人世遠言堙如或見之寳〓我心
  四友厨銘
  端歙之珍雲煙郁郁爾毛如錐爾楮如玉天相四友得與斯文曰
  聖曰賢有翼其臨捨之則藏用斯不忒一與心會神明厥德
  界則銘
  縱橫妙用三百六十如碁之方無閏是積一紙一年百千萬億是
  曰絜矩永爲書式
  手板銘
  言必忠信行必篤敬在輿倚衡聖人有言
  頌
  陳與頌爲天台施處士作
  人之一心滿腔曰仁義禮智信雖各有名總而專之以生道存推
  所由生造化之根心之不仁病於私欲孳孳爲利惟日不足天倫
  斵喪大本殘衄民之顛連曾何能淑有偉處士此仁不虧非資于
  學不失秉彝逆天理事揮而去之推此一念俯業于醫五十餘年
  躬脩炮炙劬劬濟世不爲利屈有感其誠或報之德急義好施隨
  入隨出不問親疎視吾有無匪恩之市匪名之沽有惻其隱弗遏
  弗渝何待觀過始曰仁乎維天降祥有鍾于善子孫眾多厥鑒一
  遠咨爾子孫循循勉勉名世者出必大且顯
  橘榮頌
  羗爾錫貢姒之服兮頌爾素榮鬻熊之國兮與春無競嘉爾之志
  兮表裏純白抑子之所嘉兮各一太極顆顆圓兮隂合陽開五行
  爛兮玉質金相方有道兮寂寂紅紫自知其醜兮銅彝涵泳色香
  異兮國風不采非世人喜兮皜皜獨立夫何求兮德聲而且實候
  梅之流兮觀爾儀刑毋自失兮培之濯之數弓之地兮率性不變
  眞畏友兮踰則爲枳秉天之理兮願我德業與爾俱長兮柯葉茂
  茂無彫零之像兮
  知樂仁壽二頌
  人心本虛靈纔昏便失脚一理苟昭融羣疑自揮卻物物有精義
  事事有歸著一智了萬變勗哉有餘樂
  眾星環北辰微月墮西岫夜氣澄中襟梏亡保旦晝存存淨人欲
  生生體天授一仁無間少勗哉有餘壽
  書
  上王右司書伯大
  在昔嘉定壬午得侍伯兄瞻拜于秋聞徹棘之後便蒙開述先契
  篤隆夙好情義藹然旣而賜之迂顧衡茅至今有光倒指十有六
  載矣藐無再見之期未甞一日不起高山仰止之思凡親舊之經
  由治所者每問起居多傅執事亦時有齒及某兄弟之意又知孤
  露之蹤所以被眷存者始於不替如此兹聞召冠星郞密毗上宰
  直前奏事上沃帝心尤增慶贊伏念某生四十有一載矣先君棄
  諸孤今巳二十有七載幼孤失學顚倒沈迷浸浸乎小人之歸矣
  一旦幡然感悟棄其舊習杜門謝客一意讀書屏絕科舉之業克
  去祿仕之念日夜探討洙泗伊洛之淵源與聖賢相與周旋於簡
  册者今幾十載然而氣質昏惰而未有人十巳千之功以至於必
  明必剛之地而又拙於謀生家事日就彫落雖有先人之故廬亦
  將有飄蕩搖兀之勢困窮至此足矣而終不自悔者每謂受父母
  至善之元得天地正通之氣所以命我者仁義禮智之性飽滿充
  足其初本無一毫瑕缺也今乃斵喪殘壞反汲汲乎外物之是保
  亦巳過矣是以洞洞属屬乎操存持守之方戰戰兢兢於動靜語
  黙之際不敢遺本而逐末不敢徇利以忘義於世味淡泊無一毫
  妄想也故平時書牘不題要官姓名不入修門今日之書雖非有
  求而來然亦有爲而發痛念先君仕塗坎壈百未一伸尙有蚤識
  英器一事炯炯猶生某雖居山林友鷗鷺幸故人之得政幸朝廷
  之得人幸先君知人之効此意勃勃上浮而不可泯則其所以見
  於書者豈一時之私情哉雖然以十有六載間闊之久五百里水
  陸之遙一紙之敬道古今而譽盛德非所以答故人記存之厚也
  某竊惟吾儒之學有體有用其體則堯舜禹湯文武周孔孟氏之
  書皆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之要其用則齊家治國平天下之
  道齊家固在我所自盡也治國平天下蓋有不得巳起而從之者
  非可自求非可苟得皆天之所命也雖官無崇卑皆可以行所學
  而見於用然職小者所施有限任微者所及不廣列郡之政不越
  於一州外臺之政不踰於一路內而九卿之不相侵六部之不相
  及必也其職無所不統而所施無有限量者其惟宰相平習爲〓
  相之事而佐其所不逮者其惟都司乎嘗謂君相者出治之原也
  君德之進不進經筵之責也相業之成不成都司之責也左右司
  雖曰宰相之屬三槐之下黃閣之中必得德量器識之才彌綸得
  失裨贊庶務宰相曰是都司曰非宰相曰可都司曰不可必使廟
  堂無過舉四海無〓民內而君子小人之各得其所外而夷狄姦
  究之各安其分是皆都司職事之當然也國家數十載以來士大
  夫戕〓於利欲之塗良心熏染於貪濁之習滔滔流蕩無所底止
  其間能自拔於頽波之中者蓋不可以多數矣有如執事中立不
  倚氣節凜然精神風采赫赫於符竹之間聲名聞望衮衮於薦紳
  之口召環之初天下共徯之曰必橫經虎觀矣必執法霜臺矣執
  事方徘徊退避兩載而後進豈徒然哉必有一定之見矣今日之
  來豈不熟觀天下之大勢必以爲世道尙可扶持化原尙可輔佐
  乎然而天下之勢日壞國家之勢日輕亂根日壯命脈曰微如之
  何其可爲也天下所共知者內而民生曰艱而楮幣無策外而夷
  狄曰强而兵力單弱任今日之事者皆知其尤難夫生民之休戚
  固係於守令之賢否監司者守令之綱也朝廷者又豈非監司之
  綱乎兵力之弱强固係於將校之能否師閫者將校之綱朝廷者
  又豈非師閫之綱乎合內外治之原旣係朝廷總朝廷之政又關
  於都司其任豈不爲尤難端平更化以來朝廷治効其略可見雖
  都司潛毗密贊於幾微隱約之間而不見其跡異時識者考治道
  之得失曰此時此政爲當此時此政爲不然宰相猶若人也而政
  有異焉何哉則必於都司證之矣可不謹哉執事培填之久敭厯
  之深學正義明志定氣飽當必有以處此矣然吾儒之學雖曰有
  體有用必體立而后用有以行又必體無不具而后能用無不周
  也世衰道微學絕教外士氣不振風俗不淑正以士大夫體不立
  而急於用偕濟時行道之言以蓋其富貴利欲之私意近世一二
  賢者固有以異乎今之人矣進而未能盡副海內之望亦以其體
  未至於無不具所以用亦有所未周歟此古今之通患也而况都
  司之任尤非它司比也霖雨之原也舟楫之具也麴蘖之資也鹽
  梅之根也若夫天下之事變其來不一也國家之安危非輕也幾
  微之間節奏之曾呼吸進退於毫髮之間失利害之相去巳有霄
  壤之異矣惟講學然後有以明夫心之制得夫事之宜昔王梅溪
  聲名節行爲時巨人晦庵朱先生猶晚進也乃拳拳以尊德性道
  問學勉之而不以爲僭于湖張公文章風采爲時俊才其去荊州
  也南軒張先生送之亦告以講學之說而不以爲嫌以是知無貴
  賤無老幼皆不可一日不講學也人之美質有限而歲月亦有限
  學問無窮而事業亦與之無窮講學者豈有它哉亦窮理以致知
  也惟能隨事以觀理故於天下之理無有不察又能卽理以應事
  故於天下之事無有不明如鑑照人如衡稱物自有以盡其公且
  平之德矣今執事上欲答主知次欲參廟謨下欲副人望不知以
  何事爲當先何事爲可後推本尋原萬弊蟠結蓋有不勝其可憂
  者執事其何以處之哉願執事審時度勢熟慮精思薰蕕同器決
  無久馨之理君臣際會從古所難日月逝矣歲不我與毋爲小人
  所先發也不審高明以爲如何謹齋沐裁書以道此拳拳之誠淺
  陋僭率不勝愧懼
  上呂寺丞
  延年
  某幼孤失學退處陋巷日知收斂身心於簡册間殊未有豪髮進
  也幸於仞牆有先世師門之舊雖聞養痾卻客亦未甞一再晉謁
  而不獲瞻侍旣而令表傳道尊意乃知不肖如某亦未蒙擯棄而
  在齒錄一人之數感佩興起念不可無一言仰答隆知用敢僭陳
  尙丐垂察某竊惟平治天下之道莫急於人才教養人才之地莫
  急於學校後世教養之方固巳大異於古而學校之政不修未有
  甚於今日則其化民成俗之驗固巳昭然可見也南渡以來三先
  生鼎峙東南倡明正學長衍淵源成就人才爲國家數十年之用
  可謂盛矣年來師友凋落義理堙蕪後生小子倀倀然無所適從
  以其意之所便者爲學雖有氣質之美不過没渦溺於進取之塗
  巳至于汲引後進收拾晚生開導訓迪封埴培養以續不絕如綫
  之氣脈捨麗澤書院何賴焉尊契丈負家世嵩嶽萬鈞之重誠宜
  充養氣體保毓神明恢崇德業開拓規橅尊禮有德招引善類夙
  夜相與講磨實學以復還先世之舊也某得之友朋之餘謂尊意
  欲更文會之約久矣悠悠日月謀畫未定切慮旦夕宦轍驅馳不
  容久駐此事必至因循廢弛終於不振而后巳也今幸天啟深衷
  凡聲氣所同曲意諏訪俾有志之士咸挹麗澤之風而陶泳講習
  之樂此其意豈徒然而其事豈可苟哉某切謂朔望片時徒會亟
  散切偲之論不浹輔仁之意不孚則恐於高明所以篤念先猷紹
  復師友之盛才足有稱妄意及此珥節里居之暇早定規橅請一
  老成有行義善講說爲眾以敬者爲之長嚴其尊崇體貌之禮優
  其飲食供給之需使眞有志於講學者三五人相與左右之汎潔
  齋宇增置林榻接納後學不限其來許其寄樂止宿不以虛文利
  祿之誘入其心使之一意講明義理涵養德性果能如此則旁郡
  聞風而至四方视俲而起咸知麗澤遺規久而復振作成磨〓日
  衍歲豐有以輔學校教養之所不逮而培埴斯文之壽脈以爲國
  家無窮計益以顯揚成公先生以道私淑之功而於尊契丈繼志
  述事之孝孰大於此而於愛君報國之忠又孰大如此僭越犯分
  不勝震恐惟執事進退之
  祖倉利害書
  祖倉之法人皆謂始於朱文公而不知始於魏國錄元履魏公初
  行于建陽之招賢文公俲而行之於崇安少之
  五夫然文公之法與
  魏公少異招賢之倉遇歲不登則肯發及秋斂之無貸息也五夫
  之倉春貸秋斂收息二分小歉則蠲其半大饑則盡蠲之此爲小
  異魏公之法雖疎而簡文公之法雖密而煩二公同門友也盃酒
  從容之間未甞不交病之魏公病文公曰不當祖荊舒聚斂之餘
  謀文公病魏公曰不當久儲速腐惠旣狹而將不名也當時亦莫
  能決其是非要皆常得如二公之賢則法俱無弊奈二公之不常
  有也東萊先生常謂文公曰子之穀取之有司而諸公之賢不易
  遭也南軒先生則曰立法無其本用法無其人雖指荊舒實爲朱
  先生發也此其深長之慮有朱先生所未及思者蓋仁人急於愛
  人利物念有生之類莫非同體其忍坐視其饑餓轉于溝壑化爲
  盜賊哉惻隱之發如救焚拯溺何暇逆計其後口之不得人而遂
  巳乎此朱先生之盛心也若夫二分之法與靑苗異者蓋荊舒託
  濟人之名罔其利以供上之用朱先生因濟人之實儲其利以復
  爲民水旱之防心之所發惠之所及何啻霄壤以靑苗議社倉其
  不審亦甚矣及朱先生異日自悔其法之未盡善故謂元履之言
  雖疏而其忠厚恨惻之意藹然有三代王政之餘風豈予一時苟
  以便事者之說所能及哉後日之語所以必曰息有年數以免者
  則猶以不忘吾友之遺教也逮其晚年又自愛其無守法之人故
  曰有治人有治法此雖老生常談然其實不可易之至論也蓋無
  人以守之則法爲徒法而不能以自行況於所謂社倉者苟非常
  得聰明仁爱之令忠信明察之士相與并心一力以謹其出入而
  杜其姦欺則其法之難守不待巳日而見之矣此又予之所身試
  者所朱先生晚年之意卽張先生昔日之言也大抵後之好名者
  不深求朱先生晚年之意不深思張先生昔日之言自其立法之
  初考覈不精周防不密則巳與二先生之意異矣謂之好名可也
  山是婺女之社倉始終沿革有可得而言者恭覩淳熙八年朱先
  生申請社倉指揮若曰其歛散之事與本鄕耆老公共措置州縣
  並不須干預抑勒至哉言乎此行法者所當共守也今也不然領
  以縣官主以案吏各鄕又非有德望之人爲官吏之所畏敬者俯
  首聽命苟且逃責利害不敢專決姦弊不敢自懲玩舞虛文壅塞
  實意吏旣慕於前權宜伸縮隨時輕重吏則議其後故賢者不屑
  與之相牴牾也此立法之不審一也昔之法也先給以米貸以米
  歛亦以米今也不然歛以錢科以糴若能薄增厥直亦何患民之
  不樂輸哉價旣不平穀不時至勢不至於敷擾以抑勒人情之所
  不堪小民未受其利中產先被其害此立法之不審二也後之繼
  者慮旣貸而民不盡償則社倉之惠窮而追呼之害起故朱先生
  之法一轉而爲魏公之法但儲于鄉以備歲之不登及其歲之小
  歉也又不以貸而以糶則魏公之法又轉而爲廣惠之法矣然而
  積之旣久則化爲浮埃腐土果如朱先生之憂夫以天地生民之
  寶百姓日用之天棄之於陳朽敗壞之域而不顧是誠何心哉及
  其發之也雖痛損其直而民不以爲惠有至不得巳而食之者反
  不如糟糠之鮮潔直不以人類待之矣是又何心哉其未發之時
  主者謹視封鑰不敢以新易陳或差官檢視盤量旣有酒食微需
  之供又有人從偷竊之耗主之者凛凛度日有破家蕩產之懼此
  所以鄕之善士不願委請而多方脫免詞訟反至紛紛其甘心任
  責者率是豪霸之人卽時移易私用空其封驕及至檢覈不過旋
  賂官吏當連年旱傷米價頓踴慮其賬給見底反巧爲說辭以蔽
  當路寧科抑而不敢盡發也則社倉立法之本意果如是乎所可
  大慮者不特此也當其再糴而償之價不逮時例行敷抑或增會
  價或添斛面或責以上色之米或有數十里擔夯之費猶云可也
  有產者惴惴然恐後曰之不給錢而白敷米如和買羅絹之類此
  亦不得不慮及此而况今日常平義倉之米卽昔日敷科備水旱
  之米也原亦自鄕而移于邑自邑而移于州今若重敷民不堪命
  故當一番敷糴之時吏持其柄以爲乞取之資其害尤不小是豈
  治世之良法哉切謂有愛人利物之誠心有須有無我之盛德旣
  足以來天下之善言而后可以行天下之公法求名者不足以行
  法自是者不足以行法泥古者亦不足以行法然圖利者不可以
  奉法避事者不可以奉法不知民吾同胞者亦不足以奉法非特
  上之行法者未遇而下之奉法者尤不易得也所謂立法無其本
  用法無其人至是而益驗矣古人有言榖賤則傷農榖貴則傷民
  今之農與古之農異秋成之時百逋叢身解償之餘儲積無幾往
  往負販傭工以謀朝夕之嬴者比比皆是也農人以終歲服勤之
  勞於逋負擬償之時則榖賤而倍費及其不憚經營之艱苦糴於
  靑黃未接之時則榖貴而有倍費是榖貴穀賤俱爲民病也昔人
  旣有廣惠之法榖貴則損價以出之榖賤則高價以入之一出一
  入低昻適平其法至簡其事易行無社倉前者之弊法亦良矣白
  朱先生之法三轉而下同於廣惠者此所謂不泥古而善繼前人
  之志者矣然而前日出價旣損而前日入價反高原額不無有虧
  折今欲望台慈一以愛人利物爲心而不計其原額之虧盈庶不
  失諸老先生之遺意苟以原出價敷抑人戸糶價非特今日之重
  困是爲異日白敷𢾾之漸也爲民父母以若保赤子存心必不忍作
  俑於此或以原額爲不可虧折乞就本州權暫關錢撥助以俟後
  曰盈價輸償亦甚易行也僭越出位不勝震恐
  濟利害書
  恭聞 孝宗皇帝後時失實之訓言簡而意周萬里民瘼如在目
  前眞帝王之軌範也伏自某官開藩之初首舉是訓以警僚寀可
  謂得爲政之要見于施行者今三閱月又似未有成効其故何哉
  孟子曰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今執事訪求民隱虛巳
  納善孳孳不倦舉行荒政焦心勞思此百姓之所共知也不可謂
  無不忍人之心矣然官吏奉行不足以識執事愛民之盛心文移
  旁午而膏澤不下流移日甚而糴價日昻或者議其政而併疑其
  心愚獨以爲不然四方之風土不同田里之休戚不一以執事博
  詢羣議如此之勤而應之者泛然唯諾一無以仰助執事愛民之
  政此吾鄕士大夫之責也今不揆愚陋敢先陳吾鄉風俗之大畧
  繼之以愚說二條恐或可以裨贊荒政之萬分敢祈采覽切惟兩
  浙槩號富饒而東浙之貧不可與西浙並稱也人或有知之者婺
  女之貧不可與浙東諸郡並稱則人鮮有知之者金華今日之貧
  與三十年前亦不可以並稱人無有知之者矣夫均此郡縣也肥
  瘠頓異必有其故何者昔之爲民害者版籍荒落而巳雖胥吏持
  虧盈之數舞出入之權而猶有遺利在民也自經界以來版籍具
  在而有無虛實固不可隱其奈經界之時縣令朱中直匿鄉都之
  舊額勒保伍增添新數先爲姦吏之地民受其欺而不能辨不特
  無遺利而民以暗被苛取矣其害豈不大哉況自南渡以來科配
  之數越爲重婺卽次之婺之七邑金華爲尤重夏稅之輸十有三
  種雖間有蠲租之令而此賦自若及袁韶之長版曹也增羅絹重
  厚之數而民力始困加以十數年以來絲枲之價頓踴穀粟之價
  頓輕知民力始困矣富家巨室僅僅自保用度稍廣質鬻隨至中
  產之家往往一歲之人不足以支一歲之用日降月下而窘色不
  舒每至秋成如解倒懸鳥有餘粟以待穹價是以勸分之政固荒
  政之所先而非金華之所急大抵勸分之政爲富而積粟者設爲
  愚而嗜利者設今穀價旣隆數十年之所未有於此時而猶閉藏
  尙復何待嗜利者雖無厭而如是之愚者亦鮮益金華所謂富家
  巨室實不足以當江西浙西困弱最下之戸昔之爲富家巨室者
  尙有數年之儲今無兼歲之蓄矣雖有閉糴之心而左支右吾其
  勢自相煎迫益不容於不糶故曰勸分之令非今日之所急也以
  今日勸分之令隨時直之低昻而無裁抑之忠則富家所宜樂從
  然終未有欣然應上之令者蓋縣官奉行不察有無不審虛實持
  版籍之虛數例行告諭紛紛四馳反如白科上下相疑〓者束手
  而糴者無措是未足以濟民適先有以害民矣書生私憂過計不
  慮富家巨室之閉糶也方慮其喜於得價傾囷倒廪而盡泄之矣
  天命靡常豐凶難必萬一不幸嗣歲復以旱告雖有良平之智不
  知善其後矣可勝寒心然則爲今之策奈何曰賑荒之體先公庾
  而後私家賑荒之要抑有餘而補不足嗟夫田不井授王政堙蕪
  官不養民而民養官矣農夫資巨室之土巨家資農夫之力彼此
  自相資有無自相恤而官不與也故曰官不養民農夫輸于巨室
  巨室輸于州縣州縣輸于朝廷以之禄士以之餉軍經費萬端其
  始盡出於農也故曰民養官矣不幸凶年饑歲在上者不得巳散
  財發粟而賑恤之使之得免於流離溝壑之憂尙有是可以寓其
  愛民之心耳春省畊而補不足秋省斂而助不給此王政之所先
  也切惟今日義倉創于慶曆初令民上三等每稅米一斗輸二升
  以備水旱其後興廢不常今下及小戸矣是官無以賑民使民預
  輸以自相賑恤巳戾古意今又移易它用數額常虧遇歉歲則復
  科巨室此何義哉其後又有俲社倉廣惠之遺法盡將前賢立法
  之美意顚倒紛亂以爲沽名買譽之資始也低價以强民之輸先
  爲中戸之困旣而官吏侵漁所積朽壞民得之而不可食今幸新
  陳相易而積曰未逺而州家顧乃深藏固閉其所以備水旱者一
  切倚辦於私儲愛民之心何以敷於百姓公聚朽蠧三老凍餒此
  娶子之所深嘆也况今朝廷猶特發粟而侯國殊無發粟之意切
  恐百姓德巨室而不德官府巨室怨官府而不怨朝廷甚非所以
  承流而宣化也昔成周荒政十有二以聚萬民一曰散利縣都之
  委積以待凶荒者恐不如此今不若先發官庚𢈔如常平義倉社倉
  廣惠倉之類盍盡數散之官庾竭然後及于私家名正言順義感
  仁暢旣足以廣君上愛民之心又足以成州家愛民之政百姓德
  官府而巨室心服亦庶乎王政之遺風蓋設施先後之序實意之
  所孚義氣之所興起故曰賑荒之體先官庾而後私儲者此也昔
  成周之衰王政不行莫甚於戰國梁惠王猶能移民移粟於河東
  河內故孔子之所不取以今觀之能如惠王之用心者尤鮮且
  價何爲而驟高也以歲旱而無糴也是糴價不高於豐稔之地實
  高於旱歉之鄕然高價之利不歸於旱歉之鄕實歸於豐稔之地
  彼歉者旣歉矣而又盡索其家具積數倍而僅可易常年之一彼
  豐者旣豐矣而又坐享高價以常年之一而可得數倍之利是豐
  者再豐而歉者再歉甚非平準之意夫天時豐稔之不同地利厚
  薄之不一此爲政者所當輔贊天地之化裁制其輕重之宜豈有
  坐視其偏倚之勢而無以權其低昻之中恐未可以言善政矣今
  縣官勸分之令乃隨時直不與減損此巨室之所喜而細民之所
  不樂所徇者小而寡所害者大而眾不可不審也然又不辨其鄉
  之豐凶不察其家之有無例令賑糴其豐而有者固可以濟民之
  乏彼凶而無者自謀且不給又何分之可勸哉是以富益富貧益
  貧勢不均平人心不伏互相推託遷延日時民將餓死誰執其咎
  今獨租之數旣定而七邑之豐凶大畧可見有上熟之邑有中熟
  之邑有下熟之邑又有最旱之邑中旱之邑不旱之邑以上熟之
  邑自可以補最旱之邑州家何不裁損其價直求糴於上熟之邑
  復裁損其直以賑其最旱之邑也其中熟中旱之邑又有最旱中
  旱不旱之鄉亦有上熟中熟下熟之鄉所以裁其直者亦如邑焉
  其庶乎無偏重偏輕之勢無甚休甚戚之民彼受抑者無怨詞彼
  受濟者有實惠豈不善哉今最旱者當賑濟而上熟者亦賑濟上
  熟者當勸分而最旱者亦勸分恐未可以言善政矣敌目賑荒之
  要抑有餘而補不足者此也愚之二說若迁盟而實今日之急務
  惟高明詳察而進退之
  答劉復之求有狀
  某早歲疎慵知學最晚人所擯棄乃蒙尊府撝堂先生一見偉視
  進而教之遂獲嗣交於下風旣得親炙典刑文獻於前又得漸染
  芝馨竹韻於後情均魯〓義重金蘭受知篆感如海斯深茲蒙札
  誨諄喻先夫人行狀尤見至孝顯親所以期待不肖者乃欲推而
  納之文章之籙雖自信甚篤不應犯此大不韙然詳誦來教情深
  禮隆懇懇惻惻卽合痛鞭駑駘奉命唯謹其敢辭乎但有一二委
  折交戰于中有不容自嘿者願略陳之某嘗謂行狀之作非古也
  又嘗考之衛文叔文子卒其子戊請謚於君曰日月有時將葬矣
  請所以易其名者請謚之詞意者今世行狀之始也周士大夫以
  上葬必有說而勲德著見於時人所共知不待其子累累之言故
  請謚之詞寂寥簡短不能數語後之大夫勲德不能盡表表於當
  時而人子哀痛之中難於曰述遂屬以門生故吏具述行事以狀
  其請自唐以來有官不應說亦爲行狀者其說以爲將求名世之
  士爲之誌銘而行狀之本意始及矣夫觀昌黎〓陵東坡之集銘
  人之墓最多而行狀共不過五篇而婦人不爲也又知婦人之不
  爲行狀之意亦明矣若以行狀而求銘猶有說也今先夫人巳有
  墓銘乃撝堂之門人述其師之語理巳當矣若又爲行狀不亦贅
  乎愚謂行狀之不必作者此也況某幼失怙恃而行狀墓銘因循
  至今而先世一時交游知心之士零落淪謝不復存者此事往來
  胸中日夜如坐鋮刺豈自親未有狀其行而誌其墓乃爲它人爲
  之其忍乎使某果粗有文彩可觀而先夫人猶未有誌銘則亦不
  敢爲也然所以不克奉承者誠非飾僞若夫師生之稱舌人之所
  甚重顧某何者乃敢偃然居之尤不敢當所有家傳誌銘及所賜
  染札併用納回仰惟先夫人淑德懿範苦節貞儀固足以光耀女
  史垂於無窮然顯親之要實在復之立身行道日進日盛而不在
  乎區區之文也君子愛人以德豈可麗於世俗之交惟高明識察
  而恕之
  答何子恭
  書來論某之病往往出於鄉原之口彼鄉原者〓向卑陋志識鄙
  淺驟聞欲求聖賢之正學欲聞先王之大道方將驚視駭愕以我
  爲狂爲妄未能得其講學之淺深且要吹毛求疵去點檢教它立
  脚不定此今日成材之所以難也愚謂後生小子乍脫於荆棘坑
  塹之中方欲著身於正大光明之道未曾講得一事行得一步豈
  能每事盡善縱有病痛且要是大路上人它曰志向漸定移步漸
  熟然後可以逐旋敲點它使之澄治未晚今若遽然四面責備束
  縛太緊鉗鎚太酷彼將疑爲君子如此之難幡然退安於舊冗却
  是吾輩爲淵敺魚顏子所謂循循善誘恐不如此世衰道微向此
  學絕少只得且容它樂親吾輩開其是非善惡之見令其通透不
  惑持守不遷然後進以細密工夫可也必切而後可瑳必琢而後
  可磨亦理也高明以爲如何

知识出处

魯齋王文憲公文集

《魯齋王文憲公文集》

出版地:北京

元吴師道撰《王文憲公行述》稱《王文憲公集》七十五卷。按原書久佚,各家書目均未載。《四庫》二十卷本,外間罕見。清康熙間,馮如京所刻名《遺集》,爲十三世孫承秀重輯,凡十三卷。家刻《金華叢書》本十卷,卷九以上及卷十一,編次與馮刻同,惟以《研幾圖》爲單行本,及卷十二與馮刻異。後有《補遺》八篇,亦較馮刻多四篇。此二十卷本,乃江安傅沅叔先生所藏明初精槧,每葉二十八行,行二十五字。余《續刻叢書》,行皆二十六字,欲依原書行款。故此刻特變異以存其真。其卷九之第八葉,卷十一之第十一葉、第十二葉,卷十八之第二葉皆闕,余從《四庫》本鈔補。餘亦間有譌奪。僭撰《考異》一卷附後。季樵胡宗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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