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市图书馆

外集
  九靈先生畫像贊 金華宋濂
  其神之清秋高露寒而青田鶴鳴也其氣之溫光含輝
  潛而充然如赤瓊也其文之昭盆盎紛如而古罍洗獨
  精明也具此三美所以斂英毅而集眾長葆醇熙而孚
  羣情也懿哉斯人蓋智遍乎物行飾乎躬而學本乎誠
  前題 宋濂
  窅乎其凝者以道爲家〓乎其澤者振德之華悄然而
  深思者所以周其變沛然而大肆者又將暢其葩是皆
  世之所知也至於困而亨窮而泰齊喜戚於夢幻棄利
  祿猶泥沙吾欲從而究之已莫辨其津涯況可得而贊
  耶
  余三十年閒兩贊叔能之像辭各異焉以見叔能年
  旣高而德愈進也因令侍史并書之前翰林學士金
  華宋濂記
  前題 浦江鄭濤
  志慮高潔秋水寒潭器局嚴慤峭壁危巖峻不可踰靜
  無弗涵是謂德人爲眾之瞻
  前題 鄱陽周伯琦
  懿茲臞仙金華之英造道自得脩辭立誠持樂之和秉
  衡之平出處翛然風月同清
  前題 金陵楊翮
  溫溫乎容貌之可卽抑抑乎威儀之有媺跡雖寄乎朝
  著而與充詘者殊科志常慕乎山林而與矯崛者異軌
  長松之陰消搖曳履人殆疑其爲遯世之逸民而不知
  其爲抱道之君子吾嘗觀其飭躬而操踐端實纘言而
  論著宏侈可謂其行則儒其文則史者矣
  前題 臨海陳基
  仁義爲飭身之本忠信爲奉國之基發爲文章其聲也
  希天將以斯人鳴太平之盛必使翔而後集覽德輝而
  下之若人也其視時爲去就而以道爲樞機也耶
  前題 金華胡翰
  安履其素不傲以肆志廓通其變不苟以阿世〓乎蚤
  歲之繁華藹乎前脩之氣味人方睹紫芝於眉宇之間
  吾將求叔度於言論之外也
  前題 義烏王禕
  蕭蕭乎冰雪之姿濟濟乎山林之服萃和氣以中充藹
  高標而外肅雖著述之富有年於茲而進脩之功惟日
  不足庶幾儒林文苑之間繼昔賢之芳躅吾安得爲之
  執鞭參翺翔而追逐
  前題 蘭溪吳沈
  仙華之峰鬱乎蒼蒼儲英孕靈粲然文光偉才賢之迭
  興接踵武而相望有美君子粹如圭璋言若不出口而
  其文則有千里朝宗之勢貌若不勝衣而其志則有百
  鍊不折之剛玩天機之流動集藝苑之芬芳觀其用心
  葢將追古人而頡頏者也夫身之退者德必進跡之晦
  者名必揚造物者旣俾若人以絕出之長則必使之鳴
  國家之太平和儀鳳之鏗鏘豈肯置之於山林泉石之
  鄕也耶
  前題 浦江鄭淵
  暭皥溫溫如三春曦是公德容之腴炳炳彪彪如泰山
  芝是公文藻之輝此固足見其著外之美而不知其中
  自得之妙殆將追孔孟而爲師是以操七寸之觚以開
  蒙蔀於學苑破萬卷之書而獵精華於道機葢不屑於
  詞人藝士之爲而直欲由伊洛而遡泗沂也
  前題 永嘉張士諤
  神淸氣溫乃道之充學湻行卓爲士之雄瑟彼和氏之
  璧勁哉繁弱之弓或出或處與時卑隆紀甲子見趨舍
  之正考春秋窮筆削之工世之人皆以窮達爲得喪而
  不知其特立獨行契古人之高風
  前題 金華蘇伯衡
  九靈先生捐館之八年伯衡過其鄕邑從其子禮拜
  其遺像追爲之贊曰
  緖接二戴之後道探兩漢之上卓爾爲人中之英隱然
  負海內之望威儀文采尚莫能髴髣精神心術矧可以
  名狀其跋涉道途也類子房之報韓其徬徨山澤也猶
  正則之自放世今若山斗之共仰公遽駕風霆而長往
  後死者之瞻遺像安得不慨斯文之將喪也與
  前題 臨安劉中
  温乎其容維德之充粹乎其文維學之純斯世之人斯
  世之珍吾將與歸非公其誰
  前題 四明烏斯衜
  其容粹然其心靄然其文沛然非高視物表以樂其天
  者乎是宜論道廟堂之上唱道爲儒林之先胡爲而遯
  世顧嘯傲乎風煙然身遁而名隨聞之者亦興起而慕
  焉
  前題 蘭溪徐元
  直而温寬而栗處事雖簡殊無傲色志乎聖賢之學充
  乎君子之德廓然有容卓爾有立究千古之淵微爲一
  世之矜式行當發揮所藴以見於世豈容深處高遯於
  泉石也耶
  前題 浦江趙友同
  才可以濟民而位弗稱德可以厚俗而時弗容是造物
  之嗇於公耳然宏辭偉論所以宣人文昭聖學而垂於
  無窮者又不可謂不擅其豐也
  前題 豫章黃賓
  被山野之裳衣懷琬〓之文辭其充然者豈從人而赢
  縮其退然者亦與道而委蛇放乎邱壑襟韻之夷曠視
  幼輿將何用於當世出乎埃〓神情之散朗歎叔夜不
  可得而同時
  前題 姑蘇姚廣孝
  冲然而中虛脩然而外頎將用於世也其才良其行羭
  或困於時也其神完其體寂若人者實廊廟之具匪山
  澤之臞葢其於學也保得虖道之妙詎世俗之可窺雖
  摛文弄藻嘲風謔月特其緖餘要當與秦太虛黃庭堅
  並駕而齊驅者矣舍是之外則非吾可得而知也哉
  前題 蘭溪趙良恭
  率乾坤淸淑之姿無山林枯瘠之氣其出也石渠天祿
  固爭睹蒼梧翠竹之英標其處也茅屋石田未必減金
  馬玉堂之髙致湛盧之劍匣藏則風雨時鳴琬〓之碧
  玉藴而山川增麗嗚呼浦陽人物耳目之所接者若容
  州文學之風雅遺音蜀山居士之咸韶帝制至於金春
  玉應交振而錯陳則長薌山長後先而並世率皆騎箕
  跨尾而神遊乎上元鞭霆馭風以歷覽乎無際然則狂
  瀾砥柱之障誰復任之而九鼎一絲之懸凜其可畏前
  輩之所作成後生之所期望惟君與宋景濂氏而已
  祭雲林先生文 蘇伯衡
  斯道與宋俱遷南東文獻卓然婺爲之宗各尊所聞不
  緖大統風行日臨山立海涌有元之衰耆老淪亡惟四
  先生揚其末光懿文太史事明天子長山華川內外鼎
  峙惟九靈公遠跡自藏嬉遊物表不耀其章譬諸寶器
  致用先毀顧瞻四傑喪其三矣幸公尚存爲學者師孰
  是寡佑一老不遺自昔聖賢莫不有死死有可傳禍福
  同軌公之表著實可不磨視彼區區何足少多前有千
  祀後有萬世百年之間葢不必計人囿大化如冰在川
  成壞斯須烏可控摶有盡之形歸諸造物其無盡者終
  古不沒得失之理公已無疑我獨何悲傷道之微星辰
  在上河嶽在下孰扶其衰尚徯來者嗚呼哀哉
  故九靈先生戴公墓誌銘 趙友同
  九靈先生旣歿之二十八年次子樂述其平生行述來
  京師授友同曰先君捐館已久而墓石未銘樂年且垂
  老恐一旦溘先朝露是終無以暴其懿美於世子於先
  君爲內姪又嘗有師弟子之分知先君者莫若子也銘
  烏忍不爲友同拜且泣曰是故友同之夙夜不遑自寕
  者第念先生乃一代名儒宜託諸能言之士以垂不朽
  今旣久而未有所屬尚敢以愚陋辭哉遂敘而銘之先
  生諱良字叔能姓戴氏其先杜陵人十八世祖昭唐咸
  通間任浙之東道五部兵馬大元帥平南節度使銀青
  光祿大夫檢校太子尚書令仲子堂始遷婺之浦江好
  馳馬試劍故名所居里曰馬劍厥後子孫日益繁夥樂
  善業儒爲縣之望族曾大父諱錫大父諱濤父諱暄皆
  隱德弗耀先生天資警敏性至孝母劉夫人病日侍湯
  藥抱持寢興衣不解帶者逾年居父母喪哀毀幾不能
  生每遇忌辰輒嗚咽流涕處兄弟備盡恩愛長姪恭早
  喪父教之踰已子早從烏傷朱震亨先生習醫業後以
  其術大顯於時官至太醫院使皆先生力也生平嗜讀
  書雖祁寒盛暑恆至夜分乃寐故天文地理醫卜佛老
  之書靡不精究其旨初治經習舉子業尋棄去專力爲
  古文時柳文肅公貫黃文獻公溍吳文貞公萊皆以文
  章鳴浙水東先生往來受業門下盡得其閫奧與文肅
  公尤親密公之死爲經紀其家持心喪三年始歸余忠
  宣公闕持憲節過婺州聞先生善歌詩數相過從論古
  今作者詞旨優劣公欣然曰士不知詩久矣非子吾不
  敢相語乃盡授以平日所得於師友者而先生詩名遂
  雄視乎東南矣家居遠城邑朋遊講習頗囏卽買地縣
  西結屋數十楹日與同輩討論濂洛性理之微言家事
  有無悉置不問親黨或勸以營產業爲子孫計先生謝
  曰子孫貧富非吾可知且家世業儒詩書之外亦不能
  有他圖也居無何起爲月泉書院山長後生士子接其
  風猷無不以踐履實學相勸勉至正辛丑以薦者擢授
  中順大夫淮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儒學提舉然時事
  已不靖無可行其志乃攜從子溫浮海至中州欲與豪
  傑交而卒無所遇遂南還四明四明多佳山水耆儒故
  老往往流寓於茲先生每相與宴集爲樂酒酣賦詩擊
  節歌詠聞者以爲有黍離麥秀之遺音焉國朝洪武壬
  戌以禮幣徵先生至京師卽日召見試文辭若干篇命
  大官予膳留會同館名公鉅卿見無虛日甚或以師禮
  事之旣而上欲用先生先生以老病固辭頗忤旨待罪
  久之一日感微疾卽爲書謝諸親舊猶拳拳以忠孝大
  節爲語迫疾亟召樂謂曰吾罪戾本深賴聖恩寬貸獲
  保首領以死念無報効汝等幸自勉以蓋前人之諐乃
  爲賢子孫耳語畢遂端坐卒於寓舍實癸亥四月十七
  日也享年六十有七樂以道遠不克扶柩南還乃擇地
  火化奉其骨而歸以是年十一月十五日葬於縣南嘉
  典鄕西山之原配趙氏故宋宗室梅石處士必俊之女
  有賢德先公八年卒至是合窆焉子男二人長禮本縣
  儒學訓導後十三年卒次卽樂今爲本縣醫學訓科女
  二長適張琪次適倪佐孫男八孫女三先生神氣爽朗
  美鬚髯不妄喜怒終日危坐無惰容與人言必吐露情
  實善誘掖後進嘗以所居在九靈山晚年自號九靈山
  人故學者咸以九靈先生稱之所著述有和陶詩一卷
  九靈山房集三十卷春秋經傳考三十二卷藏於家嗚
  呼先生以盛年遭世多故晚遇聖朝而廹於老病故終
  身莫克伸其志然志雖不伸一時而文章之鏗鍧炳耀
  所以光前修啟後武維持斯文而振其遺緖者固自足
  伸於永久也銘曰
  身之彊也時則已非時之逢也身則已衰韜英斂華大
  昌厥辭雖不獲薦郊廟而亦有足樂於山巔水涯嗚呼
  先生之高也豈後人而無知
  九靈山房集補編卷上
  元戴良著 郡後學胡鳳丹月樵校梓
  集中遺篇與載於他書而小異者謹就所見補之後有所得當續增焉殿泗謹識
  詩
  寄宋景濂六首見宋文憲集〇山居稾載詠懷三首與此小異
  結廬在窮巷藝藿仍種葵謂將究安宅何意逢亂離三
  年去復還鄰室無一遺我屋雖僅存藿悴葵亦衰海田
  旣遭變井邑還日非扶杖一行遊厯覽多所悲本不居
  市廛悔之將何追山居稾詠懷之一
  庭前兩奇樹常有好容色年年遇雪霜誰謂寒當易道
  喪涉千載親友誼日薄旣貴乃忘賤歲晏誰堪托厭此
  里中居行行至吳國不見新相知唯聞古時迹古有延
  陵子施恩死逾博一朝協心許寶劍非所惜此事難再
  逢吾行復何適山居稾詠懷之二
  辭家獨行邁捐軀遠從戎已謂勳可建如何志無終主
  將東南征桓桓震羣雄苟秉先登羽卽定一舉功自非
  陳力徒亦可備折衝制勝兩楹內設奇樽俎中獸尚憚
  爲犧人豈昧藏弓况復巳多賢何能奮薄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