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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信息
九靈山房集卷十七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查看原文
内容出处:
《九靈山房集》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13821
颗粒名称:
九靈山房集卷十七
分类号:
K820.47
页数:
18
页码:
一-二十五
摘要:
本卷内容包括越游棠、石孝子传、 张妇传、汪节妇传、 竹梅翁传、沧州翁传、 袁廷玉传,这些文章通过记录和传承人物的历史和故事,表达了作者对这些人物的理解和情感。
关键词:
文集
元代
戴良
内容
石孝子傳越淤藳
石孝子者四明山農夫也家世貧賤老屋數楹隱隱
叢薄中孝子早喪父獨與其母俱一日以事出則吿
其母曰兒出母居此無侍養者幸往依女氏待兒之
歸也母曰諸其女氏家去母甚邇孝子謂母可卽至
竟行後二日歸首過母所寓而母未嘗至也孝子卽
心驚倉皇抵舍忽見壁間一巨實覘之則虎子三據
其榻處爲穴孝子知母已爲其所害卽慟且盡殺虎
子復磨一斧堅執立竇內頃之母虎循竇入卽斫其
首碎之取肝腦磔諸庭而復大慟以斧指天曰吾雖
殺四虎而吾母之仇未足以報也乃更迹牡虎所行
路持斧阻崖石待之牡虎果胞哮過崖下孝子奮而
前當虎首連斫數斧卽斃虎旣斃孝子亦隨死僵立
不仆張兩目如生而手所持斧〓不可奪鄕鄰走弔
咸凜凜欲亡去獨嘗捕虎者相率拜祭而神之蓋余
至越聞諸宋先生无僖云
論曰父母之仇不與共戴天是以齊襄仇紀而有紀
侯之去國魯莊仇齊而有乾時之戰敗蓋寢戈枕甲
仇在必復而已其可逆計强弱蓄情抑志以苟其生
哉竊痛宋氏南遷二帝客死金虜稱兵以復仇誠不
可朝夕緩也而顧有沮于姦議卒使終天之恨竟莫
一伸是果何爲哉當時議者孰不以宋弱金强爲說
以孝子觀之宋雖弱豈下于一夫金雖强詎勝于五
虎孝子能行之而宋之君臣反有所不能設使孝子
之事見之于彼日主國議者亦可少愧哉嗚呼若孝
子者皜皜焉烈烈焉雖與岳將軍輩比質可也
張婦傳
張婦者吳越間隱人張員妻也父故進士番陽徐勉
之以文學名于世婦受其學讀書取通大意自劉向
范〓而下所記烈女事無所不觀且雅善鼓琴喜爲
詩歌習之晝夜不倦如學士大夫父母以爲賢恆爲
擇對不肯嫁凡子後見員落落有奇節慨然曰是可
與吾女齊遂女之員家素以豐產雄其鄕至員輕財
好施人有以窮歸已者輒傾所有濟之不爲秋毫計
惜以其故數匱至不能自給婦入門卽屏嫁時服飾
更爲布裳麻履操作而前薪水之役親之中饋之事
任之緝績紉縫之勞專之窮門陋屋敝衣糲食未嘗
動其情每遇員食飲不繼終日清坐相看甚無聊賴
則爲援琴而彈一唱三嘆有遺世之心焉員旣益偃
蹇空一家出居慈水上無寸土可卓錐無尺宅可蔽
風雨無上下之交可以通有無而員剛介自若似不
知有寒餓者豈獨員之能以理自遣哉亦其妻之安
於義命不孜孜于温飽不戚戚于乏絕有以助之也
姑年老事之尤盡孝或値疾作扶持保抱廢櫛沐者
動浹旬卽無恙時潄盥不少怠而菽水之薄未嘗不
得其歡心姑每語人曰傷哉吾貧久矣然獲與鄕鄰
女婦游而樂見吾子之熙熙而忘其憂抑吾子婦之
力歟婦稟性靜柔而恭謹雖日食不充口寒暑之服
御之不以時而婦姑之禮伉儷之情肅如也藹如也
余與員交最晚比至慈水謁員于所寓見員環诸蕭
然而舉室無愠見之容心竊異之及退而詢其所爲
則員之行事已見羣公之論述獨婦之賢無能紀載
之者乃以所見聞次第之爲之傳
九靈生曰不流于時俗而惟樂行古之道貧賤憂戚
之接乎已而能無失其常心此士君子之所難而張
婦以一女子能之可不謂之尤難矣乎雖學力之所
成蓋亦得之天性者然也余嘗求之于古如漢史所
書鮑少君之提甕出汲孟德曜之舉案齊眉與夫陳
孝婦之養姑盡義皆使人歎息之不已欲得其人記
之而怪今世如古所書者何少也及得張婦事乃知
今世固有其人但不遇大手筆顯揚之故不盡知也
張婦信賢矣然區區之紀載亦安能使之必傳如前
三人者姑錄其大凡以俟太史氏采擇焉
汪節婦傳
節婦陳氏鄞汪君彌亨妻也年十有九歸汪君明年
有子曰常久甫二歲而汪君死諸父〓弟念其年盛
而寡居也欲奪而嫁之節婦哭且言曰命之不淑中
道而喪所天老姑弱息汪氏之不絕如綫以是而有
二心犬豕不食吾餘矣遂誓死不再適乃屏華釆服
艱勤以奉其姑以保其孤五十餘年如一日有司高
其行將摭其實上聞于朝而旌其門云
九靈生曰余讀易至節之爲卦未嘗不廢書而歎也
夫節內兌而外坎以說而行險也人于所說則不知
已遇艱險則思止說以行險非得于中正之道者能
之乎中正之道爲士者猶難之而況于婦人乎若汪
節婦固世所爲難者也有司將釆而上之朝廷著令
將褒異之夫豈私一婦人哉蓋欲勉人以所難而使
彼之去中與正隳情義而不忌負鬼神而不顧施施
然自以爲得計者亦或知愧哉而士也不幸適類其
所爲聞節婦之風其又不爲之愧死哉
竹梅翁傳
翁姓王氏名嘉閒字景善晚乃別號竹梅翁越之餘
姚人也考諱文榮以翁貴贈朝列大夫同知杭州路
總管府事騎都尉追封太原郡伯妣張氏封太原郡
太君翁自爲兒童强記捷見已超其長者稍壯益卓
越自放不羈然有高志慷慨之才識年近强仕遂北
走齊魯燕趙以達輦轂之下遨遊兩京者數載一時
智勇雋傑之士皆與之交際以其故譽聞日著重紀
至元六年中政院薦翁才行卓卓授敦武校尉松江
等處財賦提舉先是官若吏以負欠官課不得美解
者項背相望翁至鉏治姦蠧正其稅賦之無歸者而
二十年間之積弊一旦盡除居位五年無一人不滿
去向之不得美解者亦皆賴以徙官滿去者喜曰微
王君吾不能去徙官者曰微王君吾屬其拘死矣其
有長子孫之吏累世爲奸欺官知其然而莫之誰何
也翁鉤得其尤無良者二人捕置諸法餘皆帖帖願
自新府若省無不多翁之才夫人以權勢聲名驕士
者亦每逆爲翁自絀家食者十有五載至正二十年
擢武略將軍同知紹興路總管府事以親老不赴二
十三年攺武德將軍廣東道宣慰副使僉都元帥于
時鄕縣已隸方國珍方聞翁將之官卽議改調翁聞
而笑曰吾爲天子命吏非奉天子詔吾職不改也然
度時不可爲年未六十卽黃冠野服逍遙物外植竹
與梅日哦其間曰吾與二友俱老歲寒矣翁事親孝
太君年老衣食藥物必躬親之壽至期頤有司上之
朝旌其門曰高年耆德樹桓之日會客數百人翁母
子髮鬢皆皤然而命服金紫照映几席至今越人之
爲子者必以太君祝其親爲父母者必以翁期其子
也姪媍某氏孀居無依旣請有司表其閭復割田業
之俾得終其節治家頗嚴憚入其庭內外無譁督子
以學每捐重幣逆良先生敎之而二子言學日知名
與人交疎達自信不問厚薄親疎一與之傾蓋未嘗
疑人人或欺而負之亦不爲變彼固莫測其意也歲
凶自鄕以內居者賑之粟行者爲粥食之至匱盡乃
已寓公過使以亂來依者莫不竭力營濟于財無所
顧計江西省參政哈刺不花公素昧平生一日攜家
至其地翁卽館之別室月致薪米者三載及薨自斂
至葬咸賴以成禮復爲植碣隧間命守者護其域福
建省理問大都君舊嘗識其父一日抱病至翁爲迎
醫療治後三日死其治後事一如參政公翁游京師
時嘗與奉御孟君德謙交後三十年其子流離遠道
翁遣人盡迎其家以來計口給食養之鄞故人從翁
稱貸有多至五千緡或三千緡者其人後度無以償
見翁輒自愧益陳翁知其故皆攜酒食詣門慰勞豈
其券焚之由是歡會復如初里有侵其耕地而更以
言相負者翁怡然不與較後竟登門謝過且反所侵
地蓋其過人者類如此翁長身偉貌語音如鐘不甚
學問而談道理若素習酒酣操筆爲戲輒屈其座人
爲人意氣廣博不爲小廉曲謹以眩俗矜眾而于出
處去就必合于矩度然好智謀事爲欲以功名自顯
不肯碌碌顧時遭平世又所居位非要途故其才不
得肆迨至有可設施而藩鎭用事竟矻矻以老年及
八十猶康强善飲啖精明于事如壯歲云
贊曰竹梅翁少時嘗慕朱家郭解之爲人閭里之俠
無不長雄之及壯而出游芥拾金紫以歸車馬服飾
益壯麗第宅益華侈蓋自謂一世豪士去今幾載英
邁之氣猶見之眉宇間而豈黃冠野服之人哉二十
年來禍亂相仍故官遺老在在凋敝翁獨享有妻子
田園之樂以優游于暮齒此固天之所厚要亦有人
事焉老子曰知足不辱知止不殆翁蓋近之矣
滄洲翁傳
滄洲翁者諱吕氏名復字元膺晚號滄洲翁其先河
東人也東萊先生成公與其季忠公自河東徙婺吏
部郎知台州事諱寶之者復自婺徙鄞家焉大父克
德父居敬比三世皆早喪翁幼孤且甚貧獨依母氏
居旣長從鄕先生受尚書周易久之棄去習詞賦後
以母病復喜攻岐扁術而恨無其師一日遇三衢鄭
禮之逆旅中卽知爲醫中毛遂也每謹事之鄭亦見
翁醇謹無他頗心愛翁因呼翁語曰我有古先禁方
及色脈藥論諸書知人生死定可否治甚精我年老
欲具以授公翁卽避席再拜盡得其書受讀可一年
所輒試之有驗然尚未精也鄭復敎翁日記診藉考
方藥驗否悉爲參訂不使毫釐失理又若干年所積
爲人治診病效無不神自是鄞之病家及凡寓公過
客以病留鄞者必歸翁翁皆樂應之浙省平章左荅
納失理在帥閫時病無睡睡則心悸神懾如處孤壘
而四面受敵兵達旦目眵眵無所見耳聵聵無所聞
雖堅臥密室睫未嘗交也卽選醫之良者治劑累月
弗愈後召翁診翁切其脈左關之陽浮而虛察其色
少陽之支外溢於目眥卽吿之曰此得之膽虛而風
諸公獨治其心而不能其膽之風非法也因投禁方
烏梅湯抱膽丸日再服遂熟睡比寤病如脫郡人蘇
伯友病衂旬浹不止時天暑脈弱眾醫以氣虛不統
血日進茋歸茸附彌甚則吿術窮家人皆容貎變更
蘇亦流涕長澘泣命其子强翁診翁至未食頃其所
衂血已三覆器矣及切其脈兩手皆虛芤右上部滑
浮數而躁且其鼻赤查而色澤卽吿之曰此得之湎
酒酒毒暴悍而風暑乘之熱蓄于上焦故血妄行而
淖溢蘇曰某嘗飢走赤日已而醉酒向風臥公診當
是翁爲制地黃汁三升許兼用防風湯半劑飲之立
驗童芳仲幼女華病嗜臥頰赤而身不熱命小兒醫
三四人療之皆以爲慢驚風屢進攻風之劑兼旬不
愈翁切其脈右關獨滑而數他部大小等而和因吿
童曰女無病關滑爲有宿食意乳母致之乳母必嗜
酒酒後輒乳故令女醉非風也及詰其內子李李曰
乳母近掌酒庫鑰苟竊飲必任意潛使人視臥內有
數空罌榻下翼日拘其鑰飲以枳梖葛花日二三服
女起如常時童良輔子年十二患內癰腹脹臍凸而
頗銳醫欲刺臍出膿其母靳不許抱子獨泣童馳舍
翁造與俱及造臥內見一野僧擁爐熾炭燃銅筯一
二枚烈火中瞪目視翁曰此兒病癰發小腸苟舍刺
劑無他法翁喻之曰臍神闕也鍼刺所當禁矧癰舍
于內惟當以湯丸攻之苟如若言必殺是子矣僧怒
趨而出翁投透膿散一七明日膿自氣合潰繼以十
奇湯下善應膏丸旬浹瘥趙氏子病傷寒十餘日身
熱而人靜兩手脈盡伏俚醫以爲死也弗與藥翁診
之三部舉按皆無其舌胎滑而兩顴赤如火語言不
亂因吿之曰此子必大發赤斑周身如錦文夫脈血
之波瀾也今血爲邪熱所搏淖而爲斑外見于皮膚
呼吸之氣無形可依猶溝隧之無水雖有風不能成
波瀾斑消則脈出矣及揭其衾而赤斑爛然卽用白
虎加人參湯化其斑脈乃復常繼投承氣下之瘉發
斑無脈長沙所未論翁蓋以意消息耳普濟寺主僧
體無爲病蹷已三日不知人翁切其脈右口之陽弦
而遲少陰之脈堅而勁不滿四十動而止此寒邪乘
于腎肝所致法當以辛甘復其陽爲作湯三升頓復
遂起對客如不病然一藏已絕去此若干日當復病
病卽死果死如其日臨川蕭雲泉羽客也偶游鄞造
翁吿曰某病兩目視物皆倒植屢謁名醫弗喻翁曰
視一物爲二視曲爲直古人嘗言之視物倒植誠所
未喻也願聞其因雲泉曰某嘗大醉盡吐所飲熟睡
達曙遂病翁切其脈左關浮促餘部皆無恙卽吿之
曰當傷酒大吐時上焦反覆致倒其膽腑故視物皆
倒植此不由外因而致內傷者也法當復吐以正其
膽腑遂授藜蘆瓜蒂俾平旦湧之湧畢視物不倒植
東泉寺僧述無作族姓孫氏一女子病厲風爲夫所
出家貧不能致醫無作過翁約曰吾女姪病可念早
舁致就翁診顧僧舍不宜能速爲我治療乎翁曰諸
他日匿患者于密室召翁診其脈翁曰脈來疾而去
遲上虛而下實蓋得之醉酒接內而風毒乘之今雖
髮禿眉墜然鼻根幸未陷肌肉幸未死遂以防風通
聖而益以下藥下瘀血數升及蟲穢青黑物幷進蘄
蛇長松等湯丸復佐以雄黃楓油作膏摩之逾月瘥
餘姚州守郭文煜病噦十餘日州之以醫名者畢至
悉以附子丁香等劑療之益甚翁切其脈陽明大而
長右口之陽數而躁因吿之曰公之噦卽古之咳逆
由胃熱而致或者失察而反助其熱誤矣飲以竹茹
湯未終劑噦止帥府經厯哈散侍人病喘不得臥老
醫製麻黃之劑以散其肺邪翁後至診之脈口盛人
迎一倍厥陰弦動而疾兩尺俱短而離經因吿之曰
病蓋得之毒藥動血以致胎死不下奔迫而上衝非
風寒作喘也乃用催生湯倍芎歸煮二三升服之夜
半果下一死胎喘止哈散密囑曰病妾誠有懷以室
人見嫉故藥去之眾人所不知也老醫聞之慚而去
樞密董孟起在帥閫時命翁診俾審新故病翁切其
脈兩寸俱浮弦脈法浮爲風弦爲痛寸屬上部卽吿
之曰明公無他所苦首風乃故病也蓋得之沐而中
風當發先一日則劇劇則大吐而後已董笑曰然余
少時喜沐每迎風以晞髮因致頭作痛痛一如公所
言公善診幸余療也爲製龍腦芎犀丸四分二之一
遂愈帥府從事帖穆失爾病下痢完穀眾醫咸謂洞
泄寒中日服四逆理中輩彌劇翁切其脈兩尺寸俱
弦長右關浮于左關一倍其目外眥如草滋蓋知肝
風傳脾因成飡泄非藏寒所致飲以小續命湯損麻
黄加水三五升痢止續命非止痢藥飲不終劑而痢
止者以從本治故也純孝廟柷楊天成女壽在室病
不月命婦人醫療之不得其名狀及五閱月其腹如
有姙求其色脈卽怪因詢之曰汝病非有異夢則鬼
靈所憑耳女不答趨入臥內密語其侍嫗曰我去夏
追涼廟廡下薄暮過黄衣神心動是夕夢一男子如
暮間所見者卽我寢親狎由是感疾我慚赧不敢以
吿人醫言誠是也嫗以吿翁翁曰女面色乍赤乍白
者鬼也脈乍大乍小者祟也病因與脈色符雖劇無
苦乃以桃仁煎下血類豚肝者六七枚俱有竅如魚
目病已延慶寺僧珂瑩中病翁診其脈獨右關浮滑
餘部皆無恙右關屬脾絡胃挾舌本蓋風中廉泉得
之醉臥當風而成瘖珂舞手索筆書几上曰酒我先
佛所戒自祝髮來未嘗飲露坐當風誠所不免其師
在座卽訶曰汝處別業時每飲輒醉尚諱疾自誤耶
翁取荊悲化至寶丹飲之翼日遂解語湖心寺僧履
師者一日偶搔膕中疥忽自出血汨汨如湧泉竟日
不止瘍醫治療弗驗邀翁往視履時已困極無氣可
語及持其脈惟尺部如蛛絲他部皆無卽吿之曰夫
脈血氣之先也今血妄溢故榮氣暴衰然兩尺尚可
按惟當益營以瀉其陰火乃作四神湯加荊穗防風
不間晨夜併進明日脈漸出更服十全大補一劑遂
痊全本然病傷寒旬日邪入于陽明俚醫以津液外
出爲脈虛自汗進元武湯以實之遂致神昏如熟睡
其家邀翁問死期翁切其脈皆伏不見而肌熱灼指
卽吿其季曰此榮血致斑而脈伏非陽病見陰脈比
也見斑則應候否則蓄拒爾乃去衾稠視其隱處及
小腹果見赤斑臍下石堅且血痛爲作化斑湯半劑
繼進韓氏生地黄湯逐其血是夕下黑矢若干枚卽
斑消脈出後三日又腹痛遂用桃核承氣以攻之所
下復如前乃愈內子王病傷寒乃陰隔陽面赤足蹤
而下痢躁擾不眠論者有主寒主温之不一愈不能
決翁以紫雪匱理中丸進徐以冰漬甘草乾薑湯飲
之愈且吿之曰下痢足踡四逆證也苟用常法則上
焦之熱彌甚今以紫雪折之徐引辛甘以温裏此熱
因寒用也聞者皆歎服集賢修譔南宏遠奉旨往閩
諭土猾余蠻子余嘗戮人尊俎之間以恐之遂驚氣
入心疾作如心風比銜使命來鄞疾屢作逐逐奔走
不避水與火與人語則自賢自貴且或泣或笑翁切
其脈上部皆弦滑左倍勁于右蓋痰溢膻中灌心胞
因驚而風經五臟耳卽投以湧劑湧痰涎一類器徐
以驚氣丸服之盡一劑病瘳郡史虞東村內子王年
盛嗜酒且善食忽疾作肉消骨立翁診其脈則兩手
三部皆洪數而左口尤躁疾遂語虞曰此三陽病由
一水不能勝五火乃移熱于小腸不癃則淋王曰前
溲如脂者已數日語未竟趨入臥內漩及需其溺器
以視則如飪釡置烈火湧沸不少休翁以虎杖滑石
石膏黄柏之劑清之痛稍卻而湧沸猶爾也繼以龍
腦辰砂末之蘸以椑柿食方七沸輒止餘姚余愼言
子孟仁病寓湖心僧舍以求治翁至其處而孟仁方
飯坐甫定卽搏爐中灰雜飯猛噬且喃喃詈人翁命
左右掖之切其脈三部皆弦直上下行而左口尤浮
滑蓋風痰留心胞證也法當湧其痰而凝其神旣湧
出痰沫四五升卽熟睡竟日乃寤寤則病盡去徐以
治神之劑調治之神完如初御史王彥芳內子病飱
泄彌年眾醫皆謂休息痢療以苦堅辛燥之劑弗效
翁診其脈當秋半雙弦而浮卽吿之曰夫人之病蓋
病驚風非飲食勞倦所汲也以肝主驚故虛風自甚
因乘脾而成泄當金氣正隆尚爾至明春則病將益
加法當平木太過扶土之不及其泄自止夫人曰儂
寓南閩時平章燕公以銅符密授御史俾出入自如
吾兒關關玩弄久之遂失去平章一日追符甚急儂
心懼焉由是疾作公指爲驚風信然乃用黃犉牛肝
和以攻風健脾之劑服之踰月泄止郡守李孝文妻
母龐病小腹痛眾醫皆以爲瘕聚藥之浹月弗愈繼
命翁診翁循其少陰脈如刀刃之切手胞門芤而數
知其陰中痛癰結小腸也卽吿之曰太夫人病在幽
隱不敢以聞幸出侍人密語之乃出老嫗翁曰患者
苦小腸癰以故臍下如瘕聚今膿已成腫近于玉泉
當不得前後溲溲則痛甚嫗拜曰公神人也所苦一
如公所言遂用國老將軍爲向導挾麒麟竭虎魄之
類以攻之膿自小便潰應手愈浙東憲使曲出道過
鄞病臥涵虛驛召翁往視翁察色切脈則面戴陽氣
口皆長而弦蓋傷寒三陽合病也以方涉海爲風濤
所驚遂血菀而神懾爲熱所搏吐血一升許且脇痛
煩渴譫語適是年歲運左尺當不應其輔行京醫以
爲腎已絕泣吿其左右曰監司脈病皆逆不祿在旦
夕家人皆惶惑無措翁曰此天和脈無憂也爲投小
柴胡湯減葠加生地黄半劑後俟其胃實以承氣下
之得痢愈副樞張息軒病傷寒踰月旣下而內熱不
已脇及小腹偏左滿肌肉色不變俚醫以爲風矢所
中膏其手摩之浹四旬所其毒循宗筋流入于臯九
赤腫若瓠子瘍醫刺潰之而左脇腫痛如故旣選醫
之尤良者在門更召翁診翁切其脈關及尺中皆數
滑而且芤因吿之曰脈數不時則生惡瘡關內逢乳
則內癰作季脇之腫癰作膿也經曰癰疽不得頃時
囘下之愼勿晚乃用保生膏作丸衣之以乳香而用
硝黃作湯以下之下膿如糜可五升許明日再圊下
餘膿立瘥樞府陳斷事內人病召翁診翁切其脈左
口弦而芤餘部皆和翁卽起密吿陳曰夫人病當陰
中痛而出血且少陰對化在玉泉心或失寕則玉泉
應心痛痛則動血而與經水不相關蓋得之因內大
驚神懾而血菀陳曰公醫誠良也致病一如公所言
公乃製益榮之劑且納藥幽隱再劑卽無痛苦翁之
治病雖若不甚搆思然其鉤取古法動中肯綮多類
此其于醫門羣經及古今方論無不攷索其要歸他
若諸醫爲術之精粗施治之工拙亦皆品彙區別無
一義之或遺所攷羣經及古方論語多不錄有曰內
經素問世稱黃帝岐伯問答之書及觀其旨意殆非
一時之言其所譔述亦非一人之手劉向指爲韓公
子所著程子謂出于戰國之末而究其大略正如禮
記之萃于漢儒而與孔子子思之言並傳也蓋靈蘭
秘典五常政六元正紀等篇無非闡明陰陽五行生
制之理配象合德實切于人身其諸色脈病名鍼刺
治要皆推是理以廣之而皇甫謐之甲乙楊上善之
太素亦皆本之于此而微有異同醫家之大綱要法
無越是書矣然按西漢藝文志有內經十八卷及扁
鵲白氏二內經凡三家而素問之目乃不列至隋經
籍志始有素問之名而不指爲內經唐王冰乃以九
靈九卷牽合漢志之數而爲之註釋復以陰陽大論
託爲其師張公所藏以補其亡逸而其用心亦勤矣
惜乎朱墨混淆玉石相亂訓詁失之于迂疎引援或
至于未切至宋林億高若訥等正其誤文而增其闕
義頗于冰爲有功今于各篇之內註意與經相類者
仍斷章取義而釋以已意冀將與同志商㩁非敢妄
議前修也內經靈樞漢隋唐藝文志皆不錄隋有鍼
經九卷唐有靈寶註及黃帝九靈經十二卷而已或
謂王冰以九靈更名爲靈樞又謂九靈尤詳于鍼皇
甫謐名之爲鍼經卽隋志鍼經九卷苟一書而二名
不應唐志別出鍼經十二卷也所謂靈寶註者乃扁
鵲太元君所箋世所罕傳宋季有靈樞略一卷今亦
湮沒紹興初史崧併是書爲十二卷而復其舊較之
他本頗善學者當與素問並觀蓋其旨意互相發明
故也本草三卷舊稱神農本經漢藝文志未嘗錄至
梁陶隱居始尊信而表章之謂此書應與素問同類
但後人多更修飾之耳秦皇所焚醫方卜術不與故
猶得全錄及遭漢獻之遷徙晉懷之奔迸文籍焚㸏
千不遺一今之所存有此三卷是其本經然所出郡
縣乃多後漢時制疑張仲景華元化所記舊經之藥
止三百六十五種陶氏進名醫別錄亦三百六十五
種因而註釋分爲七卷唐李英公世勣與蘇恭參攷
得失又增一百一十四種分爲二十卷世謂之唐本
草宋劉翰等又附益醫家嘗用者一百二十種僞蜀
孟昶亦命其臣韓保昇等以唐本圖經參比增廣世
謂之蜀本草至宋掌禹錫等補註新舊藥合一千八
十二種定以白字爲神農所說黑字爲名醫所傳草
石之品可爲大備他若雷公以下蔡邕徐大山秦承
祖王季璞鄭虔諸公所譔名本草者凡三十九部三
百五十卷雖顯晦不齊無非輔翼舊經焉耳近代陳
衍作本草折衷王好古作湯液本草亦刪繁之意也
竊意舊記郡縣古今沿革不同或一物而根苗異名
或同名異質而主療互見者尚須考定俾歸于一可
也難經十三卷迺秦越人祖述黃帝內經設爲問答
以示學者所引經言多非靈素本文蓋古有其書而
今亡之耳隋時有呂博望註本不傳宋王惟一集五
家之說而醇疵或相亂惟虞氏粗爲可觀紀齊卿註
稍密乃附辨楊元操呂廣王宗正三子之非周仲立
頗加訂易而考證未明李子埜亦爲句解而無所啓
發近代張潔古註後附藥殊非經意王少卿演繹其
說目曰重元亦未足發人之蘊余嘗輯諸家之長先
訓詁而後辭意竊附鄙說其間以便後學未敢以爲
是也傷寒論十卷乃後漢張機仲景用素問熱論之
說廣伊尹湯液而爲之至晉王叔和始因舊說重爲
譔次宋成無已復爲之註釋其後龐安常朱肱許叔
微韓祗和王實之流因亦互有開發而大綱大要無
越乎吐汗下温四法而已蓋一證一藥萬選萬中千
載之下如合符節前修指爲羣方之祖信矣所可憾
者審脈時汨王氏之言三陰率多斷簡况張經王傳
亦往往反覆後先亥豕相雜自非字字句句熟玩而
精思之未有能造其閫奧者陳無擇嘗補三陰證藥
於三因論其意蓋可見矣近人徐正善作傷寒補亡
恐與先哲之意不合余因竊舉大要以補成氏之未
備知醫君子或有所取也脈經十卷乃西晉太醫令
王叔和本諸內經素問九靈及扁鵲仲景元化之說
裒次而成實醫門之龜鏡診切之指的自與近代倣
託鈐訣者不同厯歲旣深傳授不一各秘所藏互有
得失至宋祕閣林億等始考證謬妄頗加攺易意其
新譔四時經之類皆林氏所增入陳孔碩何大任毛
叔王宗卿輩皆嘗審訂刊傳今不多見近人謝堅曰
以其所藏舊本刻于豫章傳者始廣余嘗摭其精語
幷引內經之辭作診切樞要二卷非敢翦其冗複間
亦補其缺漏且附私說各條之下以與同志研究耳
脈訣一卷乃六朝高陽生所譔託叔和之名謬立七
表八裏九道之目以惑學者通眞子劉元賓爲之註
且續歌括附其後辭旣鄙俚意亦滋晦今代王光國
刪其舊辭而益以新語旣不出其畦逕安能得乎本
原餘如清溪徐裔甄權李上交輩皆自譔著及十餘
家亦每蹈襲前說在叔和之所不取讀者止記入式
歌以馴至乎脈經可也病源論五十卷乃隋大業太
醫博士巢元方等奉勅譔集原諸病候而附以養生
導引諸法裒成一家之書醇疵相混蓋可見矣宋之
監署乃用爲課試元復循襲列醫門之七經然附會
雜揉非復當時之舊具眼者當自見之吳景賢亦作
病源一書近代不傳太始天元玉冊元誥十卷不知
何人所作厯漢唐諸藝文志俱不載錄其文自與內
經不類非戰國時書其間有天眞皇人昔書其文若
道正無爲先天有之大易無名先於道生等語皆老
氏遺意意必老氏之徒所著大要推原五運六氣上
下臨御主客勝復政化淫正及三元九宫太乙司政
之類殊爲詳明深足以羽翼內經六微旨五常政等
篇太元君扁鵲爲之註猶郭象之於南華非新學之
所易曉觀其經註一律似出一人之手謂扁鵲爲黃
帝時人則其書不古謂扁鵲爲秦越人則傳中無太
元君號醫門傚託率多類此元珠密語十卷乃啓元
子所述其自序謂得遇元珠子而師事之與我啓蒙
故自號啓元子蓋啓問于元珠也目曰元珠寗語乃
元珠子密而口授之言也及考王氏素問序乃云辭
理祕密難粗論述者別譔元珠以陳其道二序政自
相戾意者元珠之名取諸蒙莊子所謂黄帝遺元珠
使罔象得之之語則師事元珠子而號啓元者皆妄
也宋高保衡等校正內經乃云詳王氏元珠世無傳
者今之元珠乃後人附託之文耳雖非王氏之書亦
於素問十九卷二十四卷頗有發明余嘗合素問觀
之而密語所述乃六氣之說與高氏所指諸卷全不
侔疑必刊傳者所誤也原其所從蓋攟摭內經六微
旨及至眞要等五篇洎天元玉冊要言而附會雜說
其諸紀運休祥之應未必可徵實僞書也苟啓元別
譔果見于世又豈止述氣運一端而已覽者取其長
而去其短可也中藏經八卷少室山鄧處中云華先
生佗游公宜山古洞值二老人授以療病之法得石
牀上書一函用以施試甚驗余乃先生外孫因弔先
生寢室夢有所授獲是經於石函中其託爲荒誕如
此竟不考傳獄史焚書之實其僞不攻自破按唐志
有吳普集華氏藥方別無中藏之名普其弟子宜有
所集竊意諸論非普輩不能作鄧氏特附別方而更
今名耳蓋其方有用太平錢幷山藥者蓋太平乃宋
熙陵初年號薯蕷以避厚陵偏諱而始名山藥其餘
可類推然脈要及察聲色形證等說必出元化遺意
覽者細爲審諦當自知之聖濟經十卷宋徽宗所作
大要祖述內素而引援六經旁及老氏之言以闡軒
岐遺旨政和間班是經于兩學辟雍生哭禔爲之解
義若達道正紀等篇皆足以裨益治道啓迪眾工餘
如孕元立本制字命物二三章釋諸字義失於穿鑿
良由不攷六書之過瑕瑜具存固無害於美玉也其
論諸醫有曰扁鵲醫如秦鑑燭物妍媸不隱又如奕
秋遇敵著著可法觀者莫測其神機倉公醫如輪扁
斵輪得心應手自不能以巧思語人張長沙如湯武
之師無非王道其攻守奇正不以敵之大小皆可制
勝華元化醫如庖丁解牛揮刀而肯綮無礙其造詣
自當有神雖欲師之而不得孫思邈醫如康成註書
詳於制度訓誥其自得之妙未易以示人味其膏腴
可以無飢矣龐安常醫能啓扁鵲之所祕法元化之
可法使天假其年其所就當不在古人下錢仲陽醫
如李靖用兵度越縱舍卒與法會其始以顱䪿方著
行于時蓋猶扁鵲之因時所重而爲之變爾陳無擇
醫如老吏斷案深於鞫讞未免移情就法自當其任
則有餘使之代治則煩劇許叔微醫如顧愷寫神神
氣有餘特不出形似之外可模而不可及張易水醫
如濂溪之圖太極分陰分陽而包括理氣其要以古
方新病自爲家法或者失察剛欲指圖爲極則近乎
畫蛇添足矣劉河間醫如橐駞種樹所在全活但假
冰雪以爲春利於松柏而不利於蒲柳張子和醫如
老將對敵或陳兵背水或濟河焚舟置之死地而後
生不善效之非潰則北矣其六門三法蓋長沙之緖
餘也李東垣醫如獅弦新緪一鼓而竽籟並熄膠柱
和之七均由是而不諧矣無他希聲之妙非開指所
能知也嚴子禮醫如歐陽詢寫字善守法度而不尚
飄逸學者易於摹倣終乏漢晉風度張公度醫專法
仲景如簡齋賦詩每有少陵氣韻王德膚醫如虞人
張羅廣絡原野而脫兔殊多詭遇獲禽無足算者翁
之學問該博非獨醫門爲然他如經史傳記諸子雜
家以及天文地志厯算兵刑食貨卜筮釋老之書亦
靡不精求熟玩故其見之言語文字皆有考據可徵
不爲浮葩以炫世至於爲詩尤雄健蒼古有古作者
之遺風嘗以晦迹邱園薦爲台州仙居縣儒學敎諭
後調臨海及陞本郡敎授俱不上善著書有內經或
問靈樞經脈箋五色診奇賤切脈樞要運氣圖說養
生雜言脈緖脈系圖難經附說四時燮理方長沙論
傷寒十釋運氣常變釋松風齋雜著蘂各若干卷傳
學者爲人恭勤詳緩與人交款款常若不自足狀貌
不踰中人言語如不出諸口卒然遇之不知其學之
富也年老無子而有女四人生女不生男人以太倉
公方之
論曰自古有疾醫參之以九藏九竅之變通之以五
味五穀之資五色五氣五聲以視其生死五毒五藥
以攻其疾疢其爲術博矣故非聰明治達知夫天地
神祗之次明乎性命吉凶之數處虛實之分定逆順
之節以與神聖爲徒者未易以臻此若滄洲翁豈近
是乎翁之爲醫一遵古昔神聖之格言而且博攷〓
籍參取化原著之於方冊余論次翁事頗釆其意云
觀翁自拔醫術之中一意儒學著書以垂世可謂稽
古之士矣
袁廷玉傳
袁廷玉名珙以字行其先南昌人也五世祖子誠仕
宋知臨安府以事至鄞遂留家焉父寕老元翰林檢
閱博學善文廷玉幼襲其學於書多所觀覽迨壯益
爽秀嘗游東海補怛洛伽山僧有別古崖者善相見
而奇之謂其眼光如電法當以術顯因給令仰視赤
日待兩目盡眩潛布黑赤豆於暗處俾辨之又夜懸
五綵絨線窗紙外使映月光別其色所試已皆中然
後悉以相家之術授焉且曰子後當出我右愼勿妄
泄也其法俟夜將二鼓或五鼓罷燃兩炬坐對占者
數以其炬左右視形狀氣色旣得第參以所生年月
而吉凶之徵有若節契然在西浙與憲使陳泰項昕
沈博鄭文祖游謂泰曰君神庭金櫃有黑氣日中當
黜謂昕地角有魚鱗文不三日家將火謂博中部赤
白氣貫點點如梅花三月內有父服謂文祖印堂山
根紅氣見夏秋當赴辟辟必南地泰於其日午漏上
都堅不花僉事糾退之昕次日所居屋災博以父憂
去果三閱月文祖爲福建帥府史亦如期憲副李志
憲僉都堅不花孛戒魯育普顏達失史銓有所問廷
玉答曰李公蘭臺色慘將旬日死堅公天庭色紅四
十九日遷官南方魯公口有赤光而青黑乘之三百
日內不祿普公陰位微紅主祿位然不宜動動則凶
矣史公祿庫權準赤黑氣如雲行兼之法令有白氣
三七日解凶官李以次年正月卒堅除福建憲僉湖
南路監郡南臺經厯三仕皆南地魯至期以喪赴普
復職後寄死野人家史以言不行去在鄞南臺大夫
普花帖木兒公由閩海道鄞見延玉延玉曰公神氣
嚴肅舉動風生大貴驗也但印堂司空有赤氣到官
一百十四日當奪印然守正秉忠名垂後世願自勉
普署臺事于越果爲張太尉逼取印綬抗節而薨見
江西憲副程徐曰君帝座上黃紫氣見千日內有二
美除但吟笑無情非忠節相也徐於二年後拜兵部
侍郞陞尚書後歸款爲吏部侍郎劉仁本張啓源鄭
文寶邱楠請占廷玉視仁本清中之濁視啓源濁中
之清視文寶視楠九州光澤精神澄徹曰公等不十
年官二品但晚節皆得譴吾且見之其後俱授樞密
分院副使改物後啓源文寶就戮仁本死獄中楠亦
責貶啓源在分院時廷玉曰公山根赤色浮見二日
內當有火厄次日啓源家燬質明又曰火氣猶未退
啓源猥曰我家已一夕盡尚何火耶俄而莊所亦吿
焚南臺中丞月魯不花公治書胡公均兵部郞中揭
公法將赴北會于上虞廷玉曰月公膚似凝脂目如
點膝聰睿而文官二品今秋有中臺之命然不宜往
往則不祥公問爲何廷玉曰面有紫赤氣如玉印紋
玉印除拜象也然紫赤火色豈宜往水位胡公鼻梁
聳得陰貴助司空揚州分野紅氣澤潤六八日內除
南方臺職揭公骨氣巉巖舉動端慤館閣器也但神
庭金𣞀黑樻氣如弓此去大不利縱有美擢而到任難
矣月泛海而北果爲倭寇所害妻妾皆被虜胡拜侍
御史開臺于閩揭與倭寇之難脫身赴北授祕書少
監未任而國事去廷玉囘鄞見方國瑛曰公神氣不
常舉動急速性靈而氣暴當以武處官十年至一品
乃見其從子明鞏明敏曰明鞏眼長而眉太重額廣
而日角不瑩非喪父官不顯也明敏邊地赤氣如刀
劍紋二九日內因父功進爵可二品國瑛官江浙分
省後至平章政事明鞏父死於兵對品襲爵至分省
左丞明敏從父克太倉有功授分省參政張彥珪曾
說葉堅見曰張君且貴法曰肉滑筋藏骨更清早年
名位達天庭况準頭權印黃紫氣如圓珠百五日內
當有二除到官必五馬職也然不可言善終曾君魚
尾笏紋朝耳耳無輪廓他日死將無歸官亦不過五
品且毛髮乾枯眼光觀地主身死而禍起葉君首尾
不欺權衡職也然氣色青浮主七七日內恐懼成疾
張以公事朝京授樞密副使兼台州路總管兵出髡
而遁卒追殺之曾爲理官死兵發其尸以戮葉爲左
司郞中得驚而病風陶凱張順祖楊天顯往見問之
廷玉曰凱五岳朝揖而氣色未開五星分明而光澤
未現宜藏器待時不十年以文進爲異代臣子官二
品顯名其在荊揚間耶順祖面如洗而中準黑蘭臺
慘福去禍來非壽兆也天顯色青身小語言清亮亦
主其文進且邊地有氣如雲行月出交夏四七日遠
動得吉凱當內附之初爲禮部尚書湖廣參政順祖
次年病死天顯受差赴北爲省都事趙宜訥陳麟求
鑒廷玉曰趙君色温而黄氣色和而悅當膺臺薦堂
五品但騰蛇氣居火星內過三年方蒞事陳君正面
外青內黃憂中有喜况青龍氣在天庭若祥雲瑞氣
橫貫秋月進官累累可四品然終不到職趙後三年
赴僉都元帥任陳擢戸部主事攺瑞安知州陞祕書
監丞俱不克赴謝理洪珏胡熊黄有猷請於廷玉答
曰謝君五岳峻四水相朝官可至理問然朱雀氣居
印堂當貴人見怒罷職所幸司空黃光明潤來年五
月必復任洪君面方如田富貴相也但妻位氣青主
損兩配生平多心術長子必見刺貶胡熊氣固清瑩
然貴而未實惟喜明堂兩點如紅豆端陽後可實授
也黃君中正廣而印堂清地角豐而人中斜旣富且
貴但不久耳謝果以方丞相怒被黜後二年除省理
間次年五月到官洪後有田五十頃官至省員外兼
理問一妻死其一出也長子刺屯遠地胡於後五月
實授省都事黃後有田七十頃爲省理問許方蔣杰
黄益謙皆廷玉密友廷玉嘗語方神氣澄澈學堂氣
全後必以文顯一萬日內官至三品然宜早進日下
白氣散年壽上一年之間弟將溺死又左右魚尾氣
動宜急成婚否則遲一千日蓋內外三陽雲行紋見
必大服動也杰有剛毅汪洋之氣亦主以文顯十年
內官四品但眼尾山根氣滯其娶當遲益謙氣有餘
而形不足後當處冗職而富難久也方後二月次弟
過桃花渡果溺水死姻將成果以父喪止後果爲南
昌知府三年再任還鄞迎其母廷玉日公兩驗桃花
氣見兼之魚尾赤氣貫入太陽法曰游魂無宅死將
臨焉母不可往次女且亡涉秋必皆應也因諫其母
得不往八月以疾卒于家又一月次女死南昌而自
身死金陵獄杰爲刑部主事姻尚未成益謙爲司稅
官而家日落其術之精類如此廷玉嘗言吾每占人
吉凶卽知其心之善惡心善必吉其不善者反是以
故占得其吉則喜苟凶則怒輒念之爲之反覆化導
期轉禍以爲福人不畏義理而畏禍患廷玉之言格
心改行者至眾廷玉豪放曠達重義輕利與人言相
未嘗及於私家徒四壁處之晏若然介直無阿人有
求占者某忠某詐輒憑占繇以斷不少迴護或以是
昝之
論曰占人形狀氣色以定其吉凶蓋自古記之矣荀
卿著書乃列非相篇以拒之豈不以其相形而不論
心哉廷玉之於是術必以形狀氣色本之於其心心
有善惡則見於外者亦從而異焉於是吉凶之徵應
矣嗚呼若廷玉者其可盡拒之耶姑布于卿之後善
相者眾矣然必以袁天剛爲稱首廷玉豈其苗裔也
知识出处
《九靈山房集》
《九灵山房集》是明朝元戴良所撰写的一本诗集。该诗集主要讲述于两湖为官从政所感、所思、所闻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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