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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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東萊集》 古籍
唯一号: 110720020220012104
颗粒名称: 孟子說
分类号: I264.4
页数: 6
页码: 二十一-三十一
摘要: 《孟子说》是收录在吕东莱先生文集中的一篇散文。
关键词: 吕东莱 孟子说 宋代

内容

人皆說仁義便是利然不必如此說只看孟子言未
  有仁而遺其親者也未有義而後其君者也以仁
  義爲天下何利之足言當時舉天下皆没於利看
  孟子此章剖判如此明白指示如此端的埽蕩如
  此潔淨警策如此親切當時之病固大孟子之藥
  劑量亦大矣
  莊者以暇日脩其孝悌忠信四者無日不當脩何獨
  暇日所以暇曰者講貫之謂
  於我心有戚戚焉獨何歟王請度之皆是孟子警齊
  王切處孟子此章一開一闔故其言易入而警人
  深細觀節次便自可見政如醫之治病相似王曰
  於我心有戚戚焉若非節節發之此心何自而發
  自常產常心以下方敎之以藥方
  齊宣王見孟子於雪宮王曰賢者亦有此樂乎止畜
  君者好君也聖賢開人君自有道理齊宣王方以
  雪宮之樂誇詫孟子使常人處之則必便說此不
  可獨樂已是逆齊王之意安能復開悟之惟孟子
  說此數句自有次第且先說數人之非然後引歸
  齊王之身其言雖指齊王之失亦不至於激其怒
  常人聞人君之言便阿意曲從逢君之惡固不足
  道至有雖欲開悟人君亦不得其道者如宋玉答
  大王之雄風謂之不忠則不可謂之非正理亦不
  可但只是指在楚王身上太急故終不能有所開
  悟惟孟子先言他人不安分者亦欲享此等逸樂
  旣已言此之非然後言不與民同樂亦非其言和
  緩不致蹙迫最得開悟人君之道旣已如此說然
  後卻以天下一家之理委曲解說如樂民之樂民
  亦樂其樂憂民之憂民亦憂其憂大凡人君不與
  民同憂樂尋常無事時固不見其禍福及一旦有
  不測之禍如衛懿公伐狄兵有使鶴之怨其失方
  見又如樂以天下憂以天下然而不王此三句當
  細觀大凡聖賢開悟人君最不可以利心觀之常
  人見說王字便謂以王天下之利誘人君殊不知
  此自是正理若天下歸往之謂王此豈亦是利至
  引齊景公問晏子事尤有意大凡與人言須是引
  人耳目接近彼所熟聞者則彼易入孟子吿齊王
  必引景公之事正以王所熟聞兼當時齊人最信
  管晏之事如曰子誠齊人也知管仲晏子而已矣
  便見得當時信管晏之篤且齊景公之問晏子本
  只好遊觀之樂如上三句是其眞情下一句言吾
  何脩而可以比於先王觀也此乃飾辭尋常人若
  只去遊觀上說不可去亦是先逆景公意安能開
  悟晏子卻於景公飾辭上便認作眞情卻稱美之
  曰善哉問也大凡聖賢見人有一小善雖未甚至
  便稱善乃是提撕喚起其善念也天子適諸侯曰
  巡狩止秋省斂而助不給蓋諸侯天子凡一出一
  入必要正名使天子知巡狩時止於巡所守則巡
  所守之外不敢做他事諸侯知述職之時止於述
  所職則述所職之外亦不敢做他事一出一入無
  非爲民事也如省耕省斂是也夏諺曰止爲諸侯
  度此見得三代之時君民相信君有出入必爲民
  民見君之出入亦知其爲已故幸其來也後世反
  是如惟君所行也一句似寛而嚴似縱而拘若只
  據人君初閒看得惟我所行可謂似寛似縱然有
  一毫不是便蹈流連荒亡四事之中而不可行豈
  非實嚴實拘惟晏子善開悟景公於是大悅乃行
  興發之政作相悅之樂此一段雖是晏子作用處
  一經孟子舉起精神便是不同晏子之言不過悟
  景公孟子舉起便可以爲萬世法是過他數百倍
  了須如此看始得如無非事者此四字最要人看
  大抵人君非特是坐廟堂臨政事便是爲民凡一
  嚬一笑無非爲民學者亦非特對師友對書史便
  是爲學凡一語一默無非爲學如舜自耕稼陶漁
  以至爲帝無非取於人者如舜旣爲帝後取諸人
  以爲善如治水取諸禹典禮取諸夷之類此固易
  知若耕稼陶漁時其所以異於深山之野人者幾
  希不知取何人爲善只緣舜之心念念在此正所
  謂無非事者想舜當時聞耕稼陶漁之言如聞都
  俞吁咈之辭對耕稼陶漁之人如對皋夔稷契之
  輩惟其念念在此故也後之學者苟志於爲學非
  特講論之際始是爲學聞街談巷語句句皆有可
  聽見輿臺皁隸人人皆有可取如此安得德不進
  滕文公問止强爲善而已矣滕小國臨齊大國時齊
  人築於薛薛去滕最近故文公謀於孟子戰國凡
  强國七滕最小寡不勝眾弱不勝强固所當憂緣
  文公所憂皆在我外大凡爲國須是理會令我自
  正豈可敵來則畏去則喜强則懼弱則喜且仁義
  不終敎化不行紀綱不振皆當自正公不此憂而
  徒憂其外孟子舉太王事吿之卻自內言正所以
  糾其心之訛謬文公又問曰滕小國也止從之者
  如歸市文公又謀於孟子孟子又舉太王居邠狄
  人侵之事之以犬馬皮幣珠玉不免然後屬耆老
  者太王雖視棄一國如棄敝屣然未嘗才被狄侵
  便去初以皮幣中犬馬終珠玉至此勢窮理迫然
  後不得已大抵有人事有天理人事盡然後可以
  付之天人事未盡但一付天不可或曰世守也非
  身之所能爲也止君請擇於斯二者孟子又設一
  端以吿文公孟子非是持兩可說無所可否大凡
  道理都是一致有棄國如敝屣道理有效死不去
  道理世守者是先祖得天下傳之先王我旣受之
  先王或一旦棄之是辱其先也緣文公問孟子見
  他尚有一毫利心不比太王大抵有此力量然後
  可以做此事文公所憂不過說自諸侯而匹夫自
  安樂而至危懼而已都不曾自理會正已孟子舉
  此端蓋謂文公之地位自可見得故所以使之自
  斟酌而爲之
  魯平公將出止焉能使予不遇哉大抵君子之作用
  與小人之作用一同君子用之則爲善小人用之
  則爲惡魯公出時使臧倉便大步峻言直說孟子
  不可見亦必不能使平公信大凡急欲人聽者未
  必能使人信已如謂伯夷貪謂比干邪人安肯信
  觀臧倉之言從容和緩等閑尋常問起如浸潤之
  濳漸漸入來故且問君所之公曰將見孟子曰何
  哉君所謂輕身以先匹夫者止君無見焉又足見
  臧倉不直言孟子不可見處且引賢者爲言說禮
  義由賢者出卻以孟子事證之欲得平公深信而
  不疑公曰諾平公果信其言而止平公本是喜賢
  禮士之主竟爲臧倉所移而止者緣臧倉言得和
  緩使人易信樂正子入見止是以不往見也初時
  樂正子曾舉薦孟子平公故欲往見旣爲臧倉所
  阻樂正子故爲之解問何不往見公曰或吿寡人
  曰孟子之後喪踰前喪者平公或者一句及見平
  公深親信臧倉故不指是臧倉說設或者之辭所
  以爲臧倉諱樂正子爲辨曰所謂踰者前以士則
  三鼎後以大夫則以五鼎此鼎爼多寡蓋官秩貴
  賤不同非所謂踰平公曰否爲棺槨衣衾之美者
  此又見平公深親臧倉而疎樂正子處大抵人親
  昵此人必巧爲此人討道理元初臧倉諫平公時
  止是言其後喪踰前喪一句初不曾有棺槨衣衾
  之說此平公欲爲臧倉討道理故爲此言樂正子
  又爲辨曰非所爲踰也爲貧富不同也言孟子於
  親隨其貧富初貧時故盡貧而葬之後富時亦盡
  富而葬之使孟子於後葬親乃曰前以三鼎卻是
  於富不盡於富不盡似不逾適所以爲逾貧富兩
  盡雖迹不同其實則同平公於樂正子則疎於臧
  倉則親樂正子以疎閒親雖有至理亦不能入此
  樂正子所以卒不能使平公見孟子樂正子曰克
  吿於君止不果來也初樂正子薦孟子旣被臧倉
  閒阻又爲之辨挾不平之心與孟子言凡人見彼
  以不平吿我我亦必相與不平不知聖賢之心初
  不以此爲介故孟子所以答之者無一毫不平之
  氣象諷味此語則樂天知命居易俟命亦不過此
  數句孟子聽樂正子吿而卒不動爲孟子初不曾
  有怨臧倉之根有此根然後苗條發於外樂正子
  見孟子如此言之和緩其向來忿忿不平之心至
  此亦想見冰泮雪消無復存者矣
  公孫丑問曰止惟此時爲然子路所學乃聖門根本
  之學若使其成就豈管仲之所能及管仲之功雖
  成不過是功利之學蓋管仲如已熟之荑稗子路
  如未熟之五穀五穀未熟時固不如荑稗至於熟
  豈荑稗之比哉彼五穀不至於熟亦無用之物而
  已學者於此不可不深思知荑稗已熟不如未熟
  之五穀則不可爲管仲之學又知五穀之未熟爲
  無用豈可不勉强而自足大抵孔孟門人所見迥
  然不同孟子弟子所見只去狹小處求孔子弟子
  只去廣大處求公孫以管晏望孟子孟子固已力
  排之而丑且曰管晏猶不足爲歟及吿之丑又曰
  若是則弟子之惑滋甚所吿愈明所見愈狹孔子
  弟子則不然子路問君子夫子對曰脩已以敬亦
  足矣必反覆詳問旣曰如斯而已乎又曰如斯而
  已乎言皆類此雖失之過然所見卻不狹此孟子
  之門人所以不得不嚴其敎也
  舍已從人人當思舜之己尚自舍了況小已之私乎
  若吝驕封閉者安足知此
  子路人吿之以有過則喜止故君子莫大乎與人爲
  善孔門之爲學進之勇而有力者無如子路當時
  門人不敬子路若不爲眾所服惟是孟子深知之
  所以多拈出示學者如論曾西管仲一段如論未
  同而言一段此又論舜禹以子路與舜禹曾子一
  道說子路之聞過則喜實百世爲學者之標的視
  之若易實體則難後世人吿之以過面前不怒者
  則有之安有欣然而喜者唯子路之心專是求益
  唯欲聞過吿之以過則得其所欲安得不喜人之
  爲學亦須於聞過之時自驗自禹以上一句進一
  句禹聞善言則拜未到禹地位非不聞善言只作
  等閑看了唯禹看得如山岳如金玉其重如此亦
  不自知其拜此可見其受之有力子路都無咈逆
  齟齬固是好又須由子路到大禹地位大抵讀古
  人之書聞今人之言要得受之有力且如語孟入
  都作等閑看故受之無力若是看得有味便是大
  禹孟子旣說子路禹又說舜有大焉見得前二者
  雖是有力到舜則天開地闢四通八達到極至處
  大凡天下之至理渾渾乎在天地萬物之閒人自
  以私意小智阻隔蔽障舜何異於人哉無阻隔障
  蔽而已子路與禹猶有工夫至舜則無工夫洋洋
  在天地閒與天地同體天地閒無非善舜則善與
  人同而已舍己從人唯大舜地位方盡得論其本
  原天地萬物一體人旣受七尺之軀舍已最難唯
  到無我地位方能舍己方能聞一善言見一善行
  若決江河莫之能禦

知识出处

東萊集

《東萊集》

其书《文集》十五卷,又以家范、尺牍之类为《别集》十六卷,程文之类为《外集》五卷,《拾遗》一卷,年谱、遗书则为《附录》。祖谦理学思想集中在《家范》、《尺牍》、《读书杂记》、《师友问答》、《策问》诸篇目中。他主张“论学则宗孔孟,治则主尧舜”,认为无人本无二,“自人言之则曰性。自理言之则曰天道”。规约学者“以讲求经旨。明理、躬行为本”,强调治经史以致用,反对空谈阴阳性命之说。在对待理学内部朱子与陆九渊的争论上,祖谦对其采其调和折衷的态度,并不偏向于任何一方。上述诸论,实开浙东学派的先声。祖谦认为,对《诗》、《书》、《春秋》等,皆应多究古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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