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伯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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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石鼓论语答问三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20001062
颗粒名称: 泰伯第八
分类号: B222
页数: 10
页码: 一至九
摘要: 戴溪所编辑的《石鼓论语答问》中的泰伯第八部分。
关键词: 儒家思想 论语 释义

内容

子曰泰伯其可謂至徳也已矣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
  前輩謂許由只能逃堯不能逃名若名已相随逾逃而逾至
  盖不由已所謂至人無名者形迹俱冺不待有其名而逃矣
  善乎范蔚宗之言曰泰伯伯夷未始有讓也所謂未始有讓
  者縁當初不曽是為讓一字做出許多事來當初泰伯伯夷
  只道是君父之命不可違兄弟與我一也是以去而不立胷
  中終不曽道讓是好事要去做此所以民無得而稱他本無
  讓之心安得有讓之名百姓又何縁得知且如韋元成劉愷
  丁鴻之徒雖未必是勉強矯拂以求名只是他胷中畢竟道是好事有心去做所以欲逃此名不可得被朝廷迫促明有
  貴讓時也縁此泰伯三以天下讓按史記泰伯知古公欲立
  季歴而亡去荆蠻斷髮文身却不曽見他三讓如漢文所謂
  南鄉讓天下三之類兼泰伯若在此遷延退讓至于再三百
  姓亦自得而稱矣明道先生曰三讓者不立一也逃去二也
  斷髪文身三也此説是若使泰伯當初只是不立不逃去若
  逃去不斷髪文身亦恐未免有顧戀意思直使斬截得恁地
  分明當初百姓只見得泰伯若狂惑之為者後世聖人推見
  至隠便見得泰伯此三事都是他讓天下處所謂三以天下
  讓者亦是聖人推原周家得天下之本處如王迹起於后稷
  之意若曰泰伯逆知文王之聖可以得天下而讓焉雖武王
  牧野時無是心也而况於泰伯乎
  子曰恭而無禮則勞慎而無禮則葸勇而無禮則亂直而無禮
  則絞
  甚矣禮之功用甚大也聖人専將此去約人歸於中葢此有
  防範規矩底物有所持循遵守初學之人不可一日無此一
  日無此直是不可以立恭與慎與勇與直都是極好資質勞
  與葸可謂有害於身亂與絞可謂有害於人人有極好資質
  只縁無禮以節之遂至甚害如此人之為學豈可一日無禮
  不好資質又不曽學禮其禍豈可勝言哉此四句只是慎而
  無禮則葸一句難説葢慎之一字如執圭鞠躬執虚如執盈
  之類是也此亦自有中禮處若無禮則心志沮喪血氣潰亂
  亦大有害事處
  君子篤於親則民興於仁故舊不遺則民不偷聖人在家庭上用功只是要在斯民心術上理㑹大抵事有
  近厚方能上下相安温公曰受人恩而不負者為子必孝為
  臣必忠夫辜恩負義之人必非忠臣孝子而一言一語不相
  背負者必可以託六尺之孤聖人所以能固結民心患難不
  相棄者皆自其父兄子弟始若子弟不有父兄夫婦不相存
  朋友不相保鍥薄如此亦何有於君上葢一處壞則百處壞
  矣秦人立法專一離人父兄親戚之愛前輩謂古人立法勸
  人為善秦人立法禁人為善
  曽子有疾召門弟子曰啓予足啓予手詩云戰戰兢兢如臨深
  淵如履薄氷而今而後吾知免夫小子
  甚矣此身之可畏也凡天下之物可以生之者皆可以殺之
  一事不謹死者有遺恨古之君子愛䕶此身如璧玉葢此身
  非我所自有未死之前皆不足恃當事事㸃檢使無一事可
  恨及其啓手足也奉父母之全體還而歸之使死者有知從
  父母於九原至此盖不足恨也
  曽子有疾孟敬子問之曽子言曰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
  死其言也善君子所貴乎道者三動容貌斯逺暴慢矣正顔色
  斯近信矣出辭氣斯逺鄙倍矣籩豆之事則有司存
  逺暴慢近信逺鄙倍有二説其一説已其一説人樂記稱致
  禮以治躬致樂以治心心中斯湏不和不樂則鄙詐之心入
  之矣外貌斯湏不莊不敬則慢易之心入之矣如此説當稱
  在已可也中庸稱動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
  不説如此説當稱在人可也前輩亦多作在已暴慢説若參
  攷文意却恐不是説在已何故縁斯字説不通若説動容貌斯逺得暴慢動容貌時如何兼未曽於心術用功難為動容
  貌便逺得暴慢至如正顔色斯近信此語尤説不通前輩説
  有諸已之謂信閒常時不曽信如何正顔色便近信莫不相
  交涉否縁其閒有窒礙不通處遂不免去上面一字都重説
  了如動如正固重説得如出一字如何重説前輩將修辭説
  出辭氣却不知脩字與出字大段不同難為如此説曾子之
  意以為君子所貴乎道者為其功用甚大故也道全徳備後
  纔動容貌民莫不敬暴慢自逺矣纔正顔色不待號令而民
  之信者過半矣纔出辭氣民莫不從鄙倍自逺矣所謂大哉
  王言一哉王心皆逺鄙倍之類也樂記曰内和而外順則民
  瞻其顔色弗與爭矣望其容貌而不生易慢焉故徳輝動於
  内而民莫不承聽理發諸外而民莫不承順其此之謂乎君
  子之所以用力於斯道者為其若此故也到得籩豆之事闗
  宗廟尙付之有司則其他事不問可知矣曽子之意不特為
  孟敬子設使孟氏畧知此説此魯之幸也大抵聖賢憂民之
  心到死不泯
  曽子曰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有若無實若虚犯而不校
  昔者吾友嘗從事於斯矣
  君子之心自視歉然視天下皆可師之人學問無可止之法
  但見人皆能而我不能人有我無人實我虚我且無有尚復
  與誰校耶昔者吾友不明言顔子而先儒皆以為顔子何也
  孔門中只有顔子當此是以斷然歸之顔子無疑從事於斯
  盖十分於上面用工來
  曽子曰可以託六尺之孤可以寄百里之命臨大節而不可奪
  也君子人與君子人也
  魯直云與人言而靣謾豈可寄百里之命其説命字與舊説
  不同舊説謂百里之民命當依此説也人之觀人亦於利害
  者察之耳利害輕而後可以為君子平居髙論無一事不能
  一旦遇嵗寒萬事瓦解此三節只是不負此心孟子曰行一
  不義殺一不辜而得天下皆不為也亦知是不負此心爾
  曽子曰士不可以不𢎞毅任重而道逺仁以為已任不亦重乎
  死而後已不亦逺乎
  善有力惡亦有力故學者若無力一步亦進不得前輩云曽
  子此數語極有力兹事事大體重學者無志於斯儘悠悠不
  妨若出來擔當此事日引月長非大有力量負荷不去譬如
  重載適逺前靣更有無限艱阻車馬堅好強力不倦終有必
  到之理車敝馬羸曰未中而税駕其與未出門等耳古人論
  學所以貴勇貴剛者為此
  子曰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
  前輩論為學有次第以為㸔伊川語録不可一例㸔有初學
  入門處有體證處有感發處有持守處有調習處有涵養處
  有觀盡處有感應處學者有得於詩則能興起善心謂其有
  感發處也有得於禮則能立身謂其有持守處也有得於樂
  則自然成就謂其有涵養處也此論為學次第兼言學者不
  可専事文義精義中説此一段最詳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是恐民之智將以愚之亦不是匹夫匹婦之
  愚不可與知此一段自是論聖人動化之道可使民由之所謂鼓舞震蕩忽焉若神耕食鑿飲不知帝力於我何有之類
  是也若使民知之則是在我未免有形迹而道化之在民者
  亦淺矣王者皥皥所謂由也霸者驩虞所謂知也水涸魚相
  喣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子曰好勇疾貧亂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
  此一段只是論人不可有忿疾之心纔有忿疾心便憤激憤
  激者禍亂之階也如好勇疾貧固不待説人而不仁疾之已
  甚雖曰疾惡然自家先懷憤疾之心一事做不成激成禍患
  者多矣亂字不必一一説到僭奪但是不循理為患害者皆
  亂也人之所以能安貧者有二其一是守道安分其一只是
  力不足俛首甘心若天資勇鋭力足以行其志纔有疾貧之
  心其胷中憤憤然不能一朝居小則椎理發冡大亦能呌呼
  横行譬如毒蛇蝮蝎必噬嚙草木以致其毒而後已人到得
  不仁已是胷中悖然了自家只有寛緩馴擾矜憐哀撫收拾
  懲誡之意若忿疾已甚必有不肖之心應之斯不可救也此
  其亂雖在人其所以致亂者實在我故曰亂也與好勇疾貧
  同
  子曰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驕且吝其餘不足觀也已
  謝上蔡謂克已工夫未肯加吝驕封閉縮如蝸驕是不能進
  善吝是不改過驕吝不除自為封閉其縮如蝸是也聖人所
  以為聖人者只是論徳不是論才驕吝尚存更說恁徳此其
  所存也無幾尚何觀焉自古聖人多才者無如周公故三代
  聖人禮樂至周公纎悉盡備更無一事欠闕周公固可謂多
  才藝者聖人之語及此極言多才不足恃便使才如周公驕
  吝尚不足觀何况么麽之人能有幾何而恃才不學鮮有不
  殺其身者也
  子曰三年學不至於穀不昜得也
  三年學不至於穀何也只是善不昜得也古人為善直是用
  功如惟日不足如雞鳴而起大扺此心如救焚如拯溺如追
  亡人如饑渴切身只縁是不可容昜得三年學亦可謂從事
  於善矣若說便到於善亦未敢造次相許此敎學者强勉不
  倦之意又曰一日克巳復禮天下歸仁何也用功時直是一
  生到時只是一日
  子曰篤信好學守死善道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
  無道則隠邦有道貧且賤焉耻也邦無道富且貴耻也
  篤信好學橫渠先生曰篤信若不好學亦不失為善人信人
  此語恐未必然篤信好學只是一事篤信而好學守死於善
  道如此而巳今匹夫匹婦酷信佛法誦經便是篤信好學耶
  貧且賤焉不是耻貧賤是耻不得列為君子也此一叚極言
  學者强力自守處言當做底事直是斬釘截鐡做到徹骨不
  當住去處直是褰裳疾走若将浼焉可出便出可隠時便隠
  直是堅强不變如此與子路問强一叚相類且是見得徹信
  得及做得堅無所擬議無所計較無所顧戀到此方謂之力
  學行一不義殺一不辜雖得天下直是不為簞食豆羮不以
  其道雖餓死直是不受非其道非其義一介直是不與一介
  直是不取兵可去食可去信直是不可去可殺可辱直是不
  可使為不義學者湏是守此心到死不變
  子曰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前輩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所謂君子思不出其位恐未必
  然葢政是國家大事夫子所謂其事也如有政雖不吾以吾
  其與聞之是也葢天下有道則庻人不議賤臣圖柄者非國
  之福也不任其事而與聞其謀鮮不為身禍與國家之禍者
  漢黨錮事可畧見矣
  子曰師摯之始關雎之亂洋洋乎盈耳哉
  石林說亂為卒章是今離騷卒章稱亂曰大要關雎必非文
  王時作故史記曰周道缺詩人本之袵席關雎作是傷今思
  古之詩也然當時賢者雖追述其事而為之詩未必被之聲
  歌今毛詩如此多何曾一一用為樂章及至師摯推原關雎
  之義為之聲音用之鄉人用之邦國故洋洋盈耳司馬遷所
  謂師摯見之者甚言師摯識本末使此詩被於聲歌致鄉人
  邦國慣於聽聞庻幾正家而天下定之意人皆知之此亦夫
  子之意也
  子曰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悾而不信吾不知之矣
  人之資質不怕他魯鈍猖狂只怕他不誠實若眞箇誠實不
  撲不辟按此句有誤隨他分量皆㑹成就若不誠實一事不成萬
  有餘喪譬如物纔㵕漏了便傾江河在中亦不濟事不直不
  愿不信只是一箇不誠實狂與侗與悾是不好資質只有一
  㸃誠實在尚可救若連一㸃都無更說恁麽譬如病旣不好
  又無元氣安得不死夫子許琴張曾晳牧皮謂其狂而直進
  互鄉謂其侗而愿不絶鄙夫謂其悾而信也
  子曰學如不及猶恐失之
  子曰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與焉夫以匹夫而有天下亦可謂甚異甚大之事正使君子處此
  亦湏畧入其心舜視有天下與耕稼陶漁時相似禹視有天
  下如過家門不入時相似此之謂不與夫惟不有天下是故
  能有天下不與猶言天下與舜禹不相涉
  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惟天為大惟堯則之蕩蕩乎民
  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
  惟天為大惟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内之徳也巍巍乎
  其有成功煥乎其有文章外之業也無者非聖人不足以知
  之有者衆人皆見之惟無故能有其所以致此者何也曰渾
  淪之間無物不有無物不備只是大後如此司馬氏謂明徳
  自虞舜始禮記亦曰後世雖有作者虞舜弗可及也已前輩
  謂譬之四時堯春也舜夏也此夫子之意也
  舜有臣五人而天下治武王曰予有亂臣十人孔子曰才難不
  其然乎唐虞之際於斯為盛有婦人焉九人而已三分天下有
  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徳其可謂至徳也巳矣
  前輩多言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此夫子言文王之至
  徳亦有不足於武王之意然叅考此段夫子只言周之徳不
  指言文王安知便専説文王中間又不曽間以子曰只是連
  上文説武王事亦難為專指文王也按武王曰予有亂臣十
  人此尚書泰誓文其時在牧野夫子論武王亂臣之説因其
  牧野之事明當時武王君臣之本心言周家之事亦可謂至
  徳三分天下有其二猶服事商今日牧野之事大是不得已
  武王之君臣可以無責矣自才難而下專説武王故唐虞之際於斯為盛斯此也此指武王則
  此一段專為武王
  説引舜為證耳子曰禹吾無間然矣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
  黻冕卑宫室而盡力乎溝洫禹吾無間然矣
  君子為善懼其墮於一偏便被人㸃當若事事適中無偏倚
  處便可以闗百聖而不慙百世以俟聖人而不惑今墨家者
  流以為其道出於禹以裘褐為衣送死桐棺三寸曰此禹之
  儉然也日夕不休以自苦為極曰此禹之勤然也摩頂放踵
  利天下為之此禹之愛人利物然也夫克勤於邦克儉於家
  胼手胝足過家門不入固自有從容中道者不若是也聖人
  枚數其實兩言吾無間然懇切如此夫亦疑後世將有此弊
  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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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论语答问三卷

《石鼓论语答问三卷》

出版地:温州

三卷。南宋戴溪撰。戴溪字肖望,人称岷隐先生,温州永嘉(今浙江温州)人。淳熙五年(1178)“别头省试”第一,官至兵部侍郎。曾奉太子赵询之命类编《易》、《诗》、《书》、《春秋》、《论语》、《孟子》、《资治通鉴》等书,著有《石鼓论语答问》、《易经总说》、《曲礼口义》、《续吕氏家塾读诗记》等。谥文端。光宗时,戴溪领石鼓书院山长期间撰此书,故名《石鼓论语答问》。此书阐发《论语》义理,持论较平允,但于名物训诂方面间有疏误,虽然如此,仍不失为一本较有价值的书,朱熹以为近于道。《四库全书》底本为江苏巡抚采进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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