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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等前月二十五日傳聞殿中侍御史陳垓奏程公許罷
  出右正言蔡榮奏黃之純罷出六館相顧失色且疑且信
  頃卽報行實切驚駭臣等蒙被教養與天涵地育同一廣
  大視國家休断利害若巳痛癢朝廷進一君子臺諫發一
  公論則彈冠相慶喜溢肺膺至若妖氛邪孽蟠據糾纒君
  子鬱而不獲用公論沮而不克伸則憂慣忡結寢㑹俱廢
  而繼之以痛哭流涕此豈矯拂而然天理流動固應是爾
  今天下方幸君子有一脈漸長而遽折其萌方覬公論有
  一脈尙存而遽塞其路其有關於國家非但利害休戚直
  存亡係焉臣於此時隱忍畏避不以告陛下胸中天理不
  幾乎熄臣聞扶植宗社在君子扶植君子在公論陛下自
  登大寶幾三十年端平甲午更化時則公正萃朝忠讜接
  武天下翕然頌曰此小元祐也湻祐甲辰更化時則大奸
  距脫善類茅拔天下又翕然頌曰此又一端平也其閒雖
  倏去倏來乍消乍長然而一脈尙存猶未至截然者正以
  陛下用心剛克善體本明培養保護邪正不至於倒植也
  柰何年來羣陰凝洹衆醜結蟠陛下培養保護之初心不
  能不爲之轉移譬之山木日夜之息雨露之養芽荄方有
  生意而斧斤相尋牛羊縱牧是以若彼濯濯也今日之所
  謂斧斤牛羊者陛下亦知其人否耶祖宗建置臺諫本以
  伸君子而抑小人昌公論而杜私說乃今老饕自肆姦種
  相仍以諂諛迎風旨以傾險設機穽以淟涊盜官爵陛下
  非不識拔羣賢彼則忍於空君子之黨陛下非不容受直
  言彼則勇於倒公論之戈不知陛下固何負此輩而彼乃
  負陛下至此邪當陛下詔起彙髦之秋甘遯耶園者翔而
  未集奉祠林宇者疑而未至幸而臣八許起自家食諸君
  子覘之以爲進退之機迺今坐席未泅彈黑已上一公許
  去若未害也臣恐考槃諸賢見機深避而君子之脈自此
  絕矣比年朋邪煽焰緘默成風囊封師奏不過襲陳言應
  故事耳幸而臣之純兩疏差强人意議者以朝陽鳴鳳許
  之乃今軟媚者全身鯁直者去國一之純去若未害也臣
  恐道路以目欲言輒沮而公論之脈自此純矣沉今天下
  可言之事不爲少可攻之事不爲不多術窮桑孔寖有逼
  上之嫌勢挾金張濫處牧民之職以乳𦤀騃子而躐登從
  橐以光範私人而累典藩輔錢神通靈於旁蹊公𠾖有類
  於互市天下皆知之豈陛下獨不知之政惟持陛下綱紀
  者知爲身謀不爲陛下謀陛下洞燭理奥明極事機詎可
  墮此輩術中夫人戴天履地所以强勉爲善者正畏天下
  公議避小人名稱耳彼頑鈍無恥甘爲小人之行而不顧
  甘居小人之名而不辭陛下何忍以祖宗三百年風憲之
  司而壞於一二小人之手邪臣汝騰陛下之劉向也則以
  忠鯁斥臣子才臣棟臣伯玉陛下之汲黯也則以切直罷
  遂使湻祐更化之君子日消月磨至今幾爲之一空彼誠
  何心哉高宗皇帝紹興二十年之詔有云臺諫風憲之地
  年來用人非據與大臣爲友黨濟其喜怒甚非耳目之寄
  大哉王言臣竊觀近事臺諫不獨爲大臣友黨内𥳑相傳
  風旨相諭且甘爲鷹犬而聽其指嗾焉宰相所不樂者外
  示優容而陰實頤指臺諫以去之臺諫所彈擊者外若不
  相與謀而陰實奉承宰相以行之方公許之𠮥也天下皆
  知獨斷於宸衷及公許之來也天下亦知嘗得罪於宰相
  豈料陛下之恩終不足恃宰相之嗔竟不可逃邪陛下萬
  幾之暇試以公許之純與垓榮等熟思而靜評之其言論
  孰邪孰正孰忠孰佞雖中智以下之主猶能判別是非況
  以陛下明聖而顧不察此臣近見公許奏疏嘗告陛下揭
  至公以示天下垓則以私密之說惑上聽公許嘗吿陛下
  以寵賂日章官邪無警請絕倖門塞由徑垓則縱狎客以
  兜攬關節馳闊扁以脅取舉狀開賂門以簸弄按章淸臺
  何地風憲何司而汚濁至此若之純之吿陛下力伸邪正
  之辯明斥媚相之非謇謇諤諤流出肺腑榮身居言責聞
  其風聲自當愧死尙敢妄肆萋菲略無人心乎聞有陽似
  君子陰輔小人姑借啞御史之名絕無一言以救善𩔖以
  誅心之筆繩之均之同惡相濟而已且陛下擢用臺諫若
  臣磊卿臣咨夔臣應起臣漢弻近者臣凱臣燧皆光明俊
  偉卓爲天下稱首然或甫入而遽遷或一鳴而輒斥獨垓
  榮輩貪饕頑忍久汚要津根據而不拔劉向所謂用賢轉
  石去佞拔山者乃今見之可不畏哉矧今國嗣未正事會
  方殷民生膏血脧剝殆盡所賴以祈天命係人心者惟君
  子與公論一脈耳小人巳不恤之心爲無忌憚之事其意
  不過欲爵位日穹權勢日盛以富貴遺子孫耳豈暇爲國
  家計哉自昔天下之患莫大於舉朝無公論空國無君子
  我朝祖宗深仁𫝗澤滲漉人心本無大失德於天下而乃
  有宣靖之禍者夫豈無其故哉始則邪正交攻更出迭入
  中則朋邪翼僞陰陷濳詆終則倒置是非變亂黑白不至
  於黨禍不止向使劉安世陳瓘諸賢尙無恙楊畏張商英
  周秩輩不久據臺綱其禍豈至此烈語云前車覆後車戒
  今朝廷善類何啻晨星心懷姦險者則以文藻飾佞舌志
  在依違者則以首鼠持圓機宗社大計孰肎明目張膽爲
  陛下伸一喙者夫如是則其勢必終於空國無君子舉朝
  無公論無君子於公論脫有緩急彼一二險人者陛下獨
  可倚仗之平臣等所以曰夜痛心疾首深望陛下豁然省
  悟一轉其機於君子小人進退之閒也若垓之罪又浮於
  榮雖兩觀之誅四裔之投猶爲輕典陛下畱之一日則長
  一日之禍異時雖借尙方斬馬之劍以礪其首尙何救於
  國家之萬一哉臣等於公許之純初無半面之雅於榮垓
  亦無纖毫之隙獨以國家存亡之機係此一脈故不避萬
  死而一言之唯陛下裁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