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語畧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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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朱子语略二十卷》 古籍
唯一号: 110320020210003367
颗粒名称: 朱子語畧卷之四
分类号: B244.7
页数: 21
页码: 四十四至六十三
摘要: 楊與立編次的朱子語畧第四卷。
关键词: 程朱学派 理学 语录

内容

凡一百一十條
  門人建安楊與立編次
  或問修身之要先生曰此是難事然湏
  是知得病痛處便去着力若是易爲
  則天下有無數聖賢了
  或問聖賢教人如克已復禮等語多只
  是教人克去私欲不見有教人變化
  氣質處如何先生曰寛而栗柔而立
  剛而無虐這便是教人變化氣質處
  湏先就氣禀偏處克治
  氣禀物欲生來便有要無不得只逐旋
  自去理㑹消磨大要只是觀理分明
  便勝得它
  氣禀物欲要合下做一次排遣恐無此
  理湏是當此時便子細思量裏面有
  一个道理認得道理分明自然勝得
  它這私欲
  與立問論氣質各有病痛不同曰才明
  理後氣質自然變化病痛都自不見
  了
  人湏是遂一理㑹身上許多病痛都要
  𨵿防
  克伐怨欲湏從根上除治
  不曽離得舊窠窟何縁變化得舊氣質
  東萊謂變化氣質方可言學先生以爲
  惟學能變化氣質爾
  先生曰熹氣質有病多在忿懥
  黄子厚言先生之怒所過者化
  聖賢當怒自怒但不遷爾
  喜怒憂懼都是人合有底只是喜所當
  喜怒所當怒便得其正若欲無這喜
  怒憂懼而後可以爲道則無是理
  忿懥恐懼好樂憂患皆不能無而親愛
  畏敬哀矜敖惰賤惡亦有不可無者
  但此心不爲四者所動乃得其正而
  五者皆無所偏斯足以爲身之脩也
  懲忿如救火窒慾如防水
  懲忿有摧髙之象窒慾有塞水之象
  遷善當如風之速攺過當如雷之决
  遷善工夫較輕攺過非有勇决不能
  伯遊問過則勿憚攺先生曰知其不善
  則速攺以從善最要在速字上着力
  凡有過若從今日便改則善可自此
  而積今人只是憚難過了日子
  凡事微有過差才有安頓不着處便是
  惡
  善惡如翻覆手翻一轉便是惡只安頓
  不着亦便是不善
  人不可以爲惡一失其身縱有善不足
  以自贖
  若欲爲善湏是分毫檢㸃莫教一毫不
  好便壞了
  人固有終身爲善而自欺者不特外靣
  如此而裏靣不如此者方爲自欺蓋
  中心欲爲善而常有个不肯底意思
  便是自欺也湏是打疊得盡
  人未說爲善先湏疾惡能疾惡然後能
  爲善
  人言好善疾惡而今在閑處只見疾惡
  之心愈至伯謨曰惟其好善所以疾
  惡
  見人之善而尋已之善見人之惡而尋
  已之惡如此方是有益
  不念舊惡惡惡者非惡其人也惡其人
  之爲惡也苟昨日爲惡而今日爲善
  斯好之矣昨日爲善而今日爲惡斯
  惡之矣
  一念起處萬事根源尤更緊切
  李先生說人心中大叚惡念𨚫易制伏
  最是那不大叚計利害乍徃乍來底
  念慮相續不斷難爲驅除今看來是
  如此
  問不緊不要底思慮不知何以伟之曰
  只覺得不當思慮底便莫要思乆乆
  純熟自然無此等思慮矣
  或苦私意紛擾先生曰惟其此心無主
  宰故爲私意所勝
  黄逹才言思不能精之病先生曰硬思
  也不得只是要常常提撕莫放下將
  乆自解有得
  問静坐乆之一念不免發動當如何曰
  也湏看一念是要做甚麽事若是好
  事合當做底事湏去幹了或比事思
  量未透湏着思量教了若是不好底
  事便不要做自家才覺得如此這敬
  便在這裏
  先生問童伯羽如何用工凿曰且學静
  坐痛抑思慮先生曰痛抑也不得只
  放退可也不可全無思慮無邪思爾
  有欲去意見者曰學者但當就意見丄
  分眞妄存其貞者去其妄者而巳若
  不問貞妄盡欲除之所以游游蕩蕩
  虚度光隂都無下工夫處
  問心之所以爲一身酬酢之主者爲其
  能思今人爲不善只是不思若思則
  不爲之思到那妄處便是心失其職
  先生云那妄處也只是不思思則不
  妄矣
  張以道請教先生曰但長長照管得那
  心便了人若長提掇得那心在時煞
  争事
  呉公濟云逐日應接事物之中湏得一
  時辰寧靜以養衞精神要使事愈繁
  而心愈暇彼不足而我有餘其言𨿽
  出於異說然試之亦畧驗豈周夫子
  所謂主静者耶
  李伯誠曰打坐時意咏也好先生曰坐
  時固是好湏是臨事接物時長如坐
  時方可
  周貴𡖖曰非不欲常常持守但志不能
  帥氣臨事時又變遷了先生曰只是
  亂說豈是由它自去正要待他去時
  撥轉來爲仁由巳而由人乎哉止吾
  止也往吾徃也
  問遇事時也分明矢得理之是非到做
  處又𨚫爲人欲引去做了又𨚫悔此
  是如何先生曰此便是無克已工夫
  湏便與克下不得苟且放過明理以
  先之勇猛以行之
  陳安卿問已分上事已理㑹但應變處
  更望提誨先生曰今且當理㑹常未
  當理㑹變常底許多道理未能理㑹
  得盡如何便要理㑹變
  黄義剛問氣質昬䝉作事多悔有當下
  便悔時有過後思量得不是方悔時
  或經乆所爲因事機觸㝵悔時方悔
  之際惘然自失此身若無所容有時
  恚恨至於成疾不知何由可以免此
  先生曰旣知悔時第二次莫恁地便
  了不消得常常地放在心下那未見
  能見其過而内自訟底便是不悔底
  李堯𡖥問事來斷制不下當何以䖏之
  先生曰便斷制不得也着斷制不成
  掉了只得隨力量做去
  或問動容周旋未能中禮於應事接物
  之間未免有礙理處如何曰只此是
  學但能於應酬之頃逐一㸃檢使一
  合於理乆則自然中禮也
  問自覺賦性𥚹躁處事不洪未能克去
  如何曰但以義理優游涵養漸漸克
  去若便要盡銷磨轉成急迫矣
  問氣弱膽小之病曰公只去做工夫到
  理明時節氣自強而膽自大矣
  或問常多恐懼先生曰遺書云治怒難
  治懼尤難克已可以治怒明理可以
  治懼若於道理見得了何懼之有
  與立問常苦志氣怯弱恐懼太過心下
  常若有事然此病如何先生曰若見
  得理澈自然心下無事
  道夫問劉李文所言心病道夫常恐其
  志不立故心爲氣所動不然則志氣
  旣立思慮凝靜豈復有此曰此亦是
  不讀書不窮理故心無所用遂生出
  這病
  道夫因言季文自昔見先生後篤厚謹
  畏𨿽居於市井人罕有見之者自言
  向者先生教讀語孟後來於此未有
  所見深以自愧故今者復來曰得他
  恁地也好或然窮來窮去乆之自有
  所見亦是一事
  義剛之初拜先生也具述平日之非與
  所以逺來之意力求陶鑄及所以爲
  學之序先生曰人不自訟則不柰它
  何今公旣自知其過則讀書窮理便
  是爲學其它也無陶鑄處
  義剛啓曰半年侍洒掃曲䝉提誨今此
  之歸且杜門不出刻意讀書然皆未
  知所向欲乞指示先生曰只杜門讀
  書便是所向别也無所向只是就書
  上子細玩味考究義理便是
  潘時舉問常苦粗率不知病根安在先
  生曰不消更討病根但知粗率便是
  病在這上只加子細便了
  先生曰今學者來求病根熹向它說頭
  痛灸頭手痛灸手病在這上只治這
  上便了更别討甚病根
  道夫問道夫在門下𨿽數年覺得病痛
  甚多曰自家病病他人如何知得盡
  今但見得義理稍不安便勇决以攺
  之而巳乆之復曰看來用心專一讀
  書子細則自然㑹長進病痛自然消
  除
  道夫辭拜還侍先生曰更硬着脊梁骨
  李閎祖𡊮州臨别請教先生曰守約兄
  弟皆太拘謹更少放寬
  李方子臨歸請教先生曰開闊中又着
  細宻𡩖緩中又着謹嚴這是人自去
  做
  至之少精深蜚𡖥少𡩖心二病正相反
  先生謂童伯羽曰公大抵容貌言語都
  急迫湏打疊了令心下快活
  有學者每相揖畢輙縮左手袖中先生
  曰公常常縮着一隻手是如何也似
  不是舉止模様
  一日同周舜弼游屏山歸因說山園甚
  佳曰園𨿽佳而人之志荒矣
  或云人湏是苦硬方得先生曰湏是做
  得那苦硬底事若只要苦硬而不爲
  學何貴之有
  或言氣禀昏弱難於爲學先生曰誰道
  是公昏弱但反而思之便強便明這
  風色打一轉日日做工夫日日有長
  進
  問氣質弱者如何涵養到剛勇先生曰
  只是一个勉強然化氣質最難
  先生曰熹看來人也湏是剛𨿽則是偏
  然較之柔不同若是柔弱不剛之質
  少閒都不㑹振奮只㑹困倒了
  因人之昏柔而箴之曰人做事全靠這
  些子精神
  萬事湏是有精神方做得
  爲學有用精神處有合着工夫處有枉
  了工夫處要之精神枉用了亦可惜
  大抵中年以後爲學且湏愛惜精神
  又甞云中年以後之人讀書不要多只
  少少玩索自見道理
  人心之靈天理所在用之則愈明只提
  醒精神終曰着意看得多少文字窮
  得多少義王徒爲懶倦則精神自是
  聵聵只恁昏塞不通可惜
  或問一向把捉待放下便覺恁衰颯不
  知如何曰這个也不湏只管恁地把
  捉若要去把捉又添一个要把捉底
  心是生許多事公若知得放下不好
  便提掇起來便是敬
  只爭个知與不知爭个知得切與知得
  不切且如人要做好事到得見不好
  事也似乎可做方要做好事又似乎
  有个做不好事底心從後面牽轉去
  這只是不知
  或言在家衮衮但不敢忘書𠕋亦覺未
  免間斷先生曰只是無志若說家事
  又如何汩没得自家公今三五年不
  相見又只恁地悠悠人生有幾个三
  五年耶
  因建陽士人來請問先生曰公門如此
  做工夫大故費日子覺得今年只似
  去年前日只似今日都無昌大發越
  底意思這物事湏教看得精透後一
  日千里始得
  時舉問自暴自棄之别先生曰孟子說
  得巳分明看來自暴者便是剛惡之
  所爲自棄者便是柔惡之所爲也
  申棖想只是个悻悻自好底人故當時
  以爲同然不知幸悻自好只是客氣
  如此便有以意氣加人之意只此便
  是慾也
  時舉問君子有三戒處注引范氏說血
  氣志氣之辨先生曰到老而不屈者
  此是志氣
  陳了翁云學問之功大氣質之用狹與
  季通說底正相反湏是看人工夫多
  少如何若工夫未到則氣質之性不
  得不重若工夫巳到則氣質豈得不
  聽命於義理也湏着如此說方盡
  凡有一事便有一理湏事事理㑹到極
  處方能分别得是非然人之氣稟有
  偏則所見亦不同如氣禀剛底人則
  見剛處多而處事或失之太剛柔底
  人則見柔處多而處事或失之太柔
  湏先克治氣稟偏處
  凡一事便有是有非是底是天理非底
  即人欲天理是公人欲是私是則廣
  而充之非則克而去之
  人心至靈其所不當爲不當欲之事何
  甞不知但初閒自知了到計較利害
  𨚫自以爲不訪便自冐昧爲之欲之
  耳今既知其所不當爲所不當欲者
  便要來這裏截斷斷然不爲不欲
  人之私意有知得便克去者有忘記去
  克他者有不獨是忘記克去而反與
  之爲朋者
  人言無可行便是亂說凡日用之
  閒動靜語黙皆是行處且湏於行處
  警省湏是戰戰兢兢方可若悠悠泛
  泛地過則又不可
  李尭𡖖曰廖子晦甞謂無時而不戒謹
  恐懼則天理無時而不流行有時而
  不戒謹恐懼則天理有時而不流行
  此語如何曰不恁地也不得然也不
  湏得將戒謹恐懼說得太重
  在學者身上論之凡日用常行應事接
  物之際才有一毫私心便非王道便
  是伯者之習此不可不省察也
  立之問古之學者爲已今之學者爲人
  先生曰此只是初閒用心分毫之差
  爾所謂上逹下逹者亦只是自此分
  爾君子之學旣無所差則工夫日進
  日見髙明便一曰髙似一日也
  與馮德英說爲已爲人曰若不爲已看
  做甚事都只是爲别人𨿽做得好亦
  不關已自家去從師也不是要理㑹
  身巳自家去取友也不是自理㑹身
  己自家只是漫恁地只是要人說道
  也曽如此只要人說道好
  爲學湏着實理㑹今之學者多是安閑
  便只去求一快活處所要得徑截此
  邪說所以得乘間而入也
  人湏是有廉耻孟子曰耻之於人大矣
  耻便是羞惡之心人有耻則能有所
  不爲今有一様人不能安貧其氣銷
  〓以至立脚不住不知廉耻亦何所
  不至古詩云逢人即有求所以百事
  非
  王德脩云學者要識一愧字與耻字此
  言極好
  今夜愧耻明日便不做方是若是愧耻
  後又𨚫依舊自做何濟於事
  今之學者有三樣人才一則資質渾厚
  𨚫於道理上不甚透徹一則儘理㑹
  得道理又生得直是薄一則資質
  厚𨚫飄飄然說得道理儘多又似承
  當不起要个恰好底難得
  爲人純篤而又敏者極難得
  先生泛言人才曰今人祇是兩種謹密
  者多退避俊快者多粗踈
  小人有才鮮不爲惡
  與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温公晩年更
  歴多爲此說
  吾輩不用有忿世疾惡之意第常自體
  此心寬明無係累則日充日明豈可
  涯涘耶
  問先生謂講學固不可無湏是自去體
  認如何是體認曰體認是把那聽得
  底自去心裏重複思繹過
  善人循循自守不肯勇猛精進循規蹈
  矩則有餘責之以任道則不足狂狷
  雖非中道終有骨肋其志節激昂得
  聖人裁抑之則狂者不狂狷者不狷
  矣
  教導後進湏是嚴毅然亦湏有以興起
  開發之方得只恁嚴徒拘東之亦不
  濟事
  問毋友不如已者曰若不如我者他又
  來求我這便是童䝉求我匪我求童
  蒙也
  先生謂時舉曰朋友相處要得更相規
  戒有過則相告小過則嘵嘵地說又
  似没緊要相似大底過失又恐他巳
  深痼不容易說要之只盡公之誠意
  耳
  先生因諸生請問不切云羣居最有益
  而今朋友不能相與講貫各有疑忌
  自私之意不知道學問是要理㑹个
  甚麽不相講貫如何㑹得長進
  損者三樂惟宴樂最可畏所謂宴安鴆
  毒也
  事有不當耐者豈可全學耐事
  才枉其小便害其大
  先生甞謂劉學古曰康節詩云閑居慎
  勿說无妨蓋道无妨便是有妨要做
  好人則上面煞有等級做不好人則
  立地便至只在杷住放行之間耳
  朱子語畧卷之四

知识出处

朱子语略二十卷

《朱子语略二十卷》

出版地:温州

朱子语略二十卷,(宋)杨与立辑,明弘治四年(1491)南京国子监刻本,8册全。本书为二级甲等古籍,收入《中国古籍善本书目》子部五六三,入选第一批国家珍贵古籍名录。本书半叶九行十五字,上下黑口,四周双边,单黑鱼尾。卷端题“门人建安杨与立编次”,卷五、十、十五卷末有牌记,题“弘治四年春南京國子監重刊”。《朱子语略》为朱熹门人杨与立收集朱熹弟子门人笔记删选而成,全书二十卷,约编成于南宋嘉定庚辰辛巳间(1220-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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