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市图书馆

四、第一次搬家有道是好景不长，两周后，西琳维尔的公司猝然跌入低谷，我与丽思商量另找一个住处，以便安心开始我的自费留学生生活。
  我申请留学签证时，注册的是巴黎瓦朗国际电影学院。可是我从未学过法语，即便英文水平也仅停留在《新概念第一册》。再说，大多数法国人拒绝讲英语，也许是由于历史上英法战争不断，彼此余恨未消。好几次在街上我用英语问路，法国人要么装作未听见（其中有些人真的不懂英语，也未可知），要么用法语回答我，直到我实在听不懂，窘迫万分时，他们才老大不情愿地改用英语解释。足见英国人与法国人之间积怨之深。
  在巴黎时，对于外国学生来说，住房是最大的困难。房租之昂贵令你无法想象：一套十来平方米的单间公寓，至少要3千法郎（一法郎折合1.15人民币）。在别人家庭租用一间10平方米的卧室，每月连水电也要交2千法郎。而在餐馆当跑堂做半工，1个月也只能赚个3千法郎。为了维持学业，许多中国留学生只好“以工换房”。比如说，每天为一户人家工作2小时，或看孩子或干家务，便可换得一间七八平方米的“佣人房”。这种房子通常在顶层，冬冷夏热，没有淋浴设备，公用厕所设在走廊上。听上海留学生说，倒挺像上海的“亭子间” °算我运气好，丽思的法文老师——一个84岁的法国老太太邀请我免费住进她的大套间，并承诺从 ABC开始教我法语。要知道，像我这样连字母都不懂的人，是绝对不敢上法语学校的。因为学校里没有中国老师，教师每一讲解都用法语；而同学们又来自世界各国。像我这样，到了学校简直是聋子、哑巴加瞎子老太太有一套豪华的旧式公富，3房3大厅，桌子椅子柜子大床，全是19世纪作品，颇具路易时代风格。女主人房间堆满了书，显示出她的学识与教养。而这位有学识有教养的老太太，除了这套大公寓与祖传家具外实则一贫如洗，靠社会救济金维持生活。她提供我一间15平方米的卧室，所有家具都古色古香，还带一个单独的洗澡间。唯一的报酬，则是我每天提供她一顿简单的中国晚餐。（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