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靓山(外二章)

知识类型: 作品
查看原文
知识出处: 《七里海》
唯一号: 021935020230001879
作品名称: 远处的靓山(外二章)
文件路径: 0219/02/object/PDF/021911020230000002/034
起始页: T00049_00.pdf
责任者: 杨树明
分类: 文学
分类号: I267
主题词: 散文-中国-当代

作品简介

一场夜雨把天空洗得湛蓝,连碧绿的平原都为之逊色。 天刚亮,大街上有人扯着嗓子喊起来: “北边儿亮山啦!” “快看亮山呀!” 太阳出来了,像刚出浴的美人儿,光芒是那么地柔美。 不用站在房顶之类的高处,站在村子的小街上,放眼远望北边的天尽头,地平线上凸显一溜齐刷刷的远山,像乳儿萌生的牙齿,像魔幻般的海市蜃楼,若隐若现,朦朦胧胧,却是真实存在的。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亮山。 我的家乡是冀东平原上一个普通村落,阡陌纵横,河渠交错,一马平川,是一处宜农耕的好地方。往北二百多里地就是横亘华北平原的燕山山脉,在平时即使爬上村里那棵四丈余高的老槐树顶尖,断然望不到二百里外的山脉 每逢亮山,全村老幼都高兴。按照老一辈人说法,这一年亮山次数多、亮得明朗,预示一年里风调雨顺、人畜平安,年景肯定不错。 亮山大多出现在春夏或夏秋之交,一场大雨后天空初晴,雨水把大气中的尘霾洗刷干净,地面上升腾起纯净的水汽把远处的山峦折射放大,是一种类似海市蜃楼的自然现象。 我的童年是在家乡度过的,父母亲是地道的农民,经营着三十多亩承包田。一年到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天忙于播种,秋天忙于收获。逢上好年景收获颇丰,欠收年景也饱腹有余。 父亲是典型的北方庄稼汉,耕耘耪耙是硬手,地里的活计每一样都拿得起来。就有一样不好:大男子主义。尤其是烧火做饭之类的家务,从来不着手。他始终固执地认为,围着灶台转是娘儿们的事情。于是,母亲就很辛苦了,她有些柔弱的肩上负担不轻,统揽全家老少吃喝拉撒一应家务事,累得直不起腰,还要和父亲一起下地干农活,撒在地里的汗水不比父亲少。 那一年,我考取县城中学宿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乡下家园。以后又考上大学,毕业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一个省会城市安家落户。我感觉,成年累月置身声音噪杂、空气混浊、高楼林立的大城市,仿佛置身钢筋水泥的森林,有时憋闷得几乎窒息。 我的心情不禁悲怆起来,像游子孤置海外。怀念儿时母亲缝制的粗布衣服,粗瓷碗里的棒渣儿粥和老咸菜,硬邦邦、热乎乎的老土炕,更怀念雨后亮山时的开心一刻。 后来,我忙里偷闲地回老家几次,看望年迈的父母。可惜,由于季节不是时候,终无缘看得亮山。 我怀念亮山。 几年前,我写了一篇短篇小说——《远处的靓山》,投寄一家文学杂志社,可惜被退稿了。搬了几次家,手稿散佚了,不知所去。记得描写过一大段靓山的景色——哦,我故意称之为靓山。“靓”者,散发着光彩魅力的美丽。还记得那篇短篇小说描写的是夏秋之交的亮山。那是一个稻黍成熟的季节,庄稼人不太喜欢雨水了,下雨会让熟透的籽粒吸收过多水分而发霉。但这个时节的亮山景色分外迷人,雨后初晴,秋风送爽,水净天蓝,一行大雁从远处的燕山往南方飞去,天地间显得格外空阔明朗。 亮山了!北边天地接壤之处的山峦仿佛就在眼前。 对了,题目是远处的靓山,而我却说了远处的亮山,可谁叫我用“靓山”形容亮山呢? 春雨潇潇 一场春雨从昨晚下起来,天亮还没有停歇的迹象。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雨滴淅淅沥沥的声音,屋窗玻璃被雨滴清刷的很透亮,映着清汪汪的水色。我心头生起一个奇想,在这细雨迷茫的晨时出去散步,总该有一番新鲜的感受吧。老妻仍在深沉地睡着,全然不觉户外这场不期而至的春雨。我悄然带上门出去,雨中撑起一把布伞。 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感觉周围像刚出浴那么清新,马路边泛青的树枝,错落有致的民宅商铺,三五个撑伞匆行的人儿,在迷茫的雨雾中凸显格外鲜亮。春雨看似绵绵丝丝地无声飘落,润物细无声的魅力是惊人的。我轻声低吟唐朝诗人王维的诗句: 渭城朝雨滬轻尘,寒舍青青柳色新。 脚下的马路直通不远郊野,我似有目标而奔走,又像没有目标地闲游。郊野的土路有些泥泞,从远处吹来一阵夹带寒意的风,周身反而觉得很清爽。置身在雾霭迷茫的春雨中,觉得心静得什么都可以不想,也可以肆意冒出很多奇想。春雨像一位天才的画家,稍蘸淡墨、寥寥数笔,一幅烟波浩淼的水墨丹青画就会跃然纸上,古人笔下“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诗句,不正是描写这种意境吗? 郊野是一派若隐若现的雨中阡陌风光,雨中踏青别有一番意境,衣裤被雨水打湿不少,路边的垂柳在雨中摇曳,果园的杏花在雨中盛开。沾衣欲湿杏花雨,洗面不寒杨柳风。我舍不得这雨停歇,更舍不得躲离这雨,细雨的雾霭中一切都如烟似梦,即使原本躁动的心也会得到净化、慰藉。 春雨像情窦初开的文静少女,柔语轻声地把万物从冬眠中唤醒。脚下是一片广阔的麦田,上年秋时播种的麦苗儿正在返青,春雨无疑起到助力加油的作用,枝节拼命地从土里往外伸,舒展出一两片鲜嫩的叶儿,幸运地享受着春雨的轻抚。远处一汪汪水色荡漾的秧田里,农民头戴草帽、身披雨衣把早春稻种洒向水田中,手臂一扬一落的姿势很优雅。 浑然不觉中来到一处鱼塘前,只见无数条纤细的雨丝落入水里,立刻编织出无数美丽的涟漪,水塘中的鱼儿们欢悦无比,三五成群贴着水皮儿畅游,大口地吸吮甘露般的雨水,争着抢着跳跃出水面,那种欢快无比的劲头,仿佛要在雨雾中飞腾起来了。我平时很少光顾这里,恐沾瓜田李下之嫌。好在我和养鱼人有些相识,这时他懒洋洋地蜷在窝棚里,悠闲地喝酒赏雨,热情地邀我收伞进窝棚躲雨。他和我第一句话就是“真是一场好雨啊!”我理解他此时的心境,这场春雨为他带来丰收的征兆,秋天下网收鱼的盛况值得期盼。、 风轻柔,雨缠绵,心祈祷,i让:春雨催生更多憧憬吧! 乡村三月春 农历三月,是田园诗人诗兴大发的时光。 桃园的桃树挂满万朵桃花,像无数张粉红色的笑靥,浓妆淡抹,疏密有致。如果你在桃园中流连信步,尽情欣赏,一定感慨道:啊!多美的春色!多美的桃花!这时候,你一定鄙夷大城市的鲜花店,满室娇翠欲滴的鲜花,出自花圃暖房,从遥远的江南空运过来,博得人们一时的欢悦。 三月的阳春景色,对乡下的庄户人家来说,只得到一个信息:一年之计在于春。他们没有闲情逸趣领略这春天的诗情画意,却孕育着忙碌和希望。 这时候,大人们打发孩子们去干自己的事情。三五成群,结伴而行,打逗着,嬉闹着,奔向广阔的田野。孩子们手里拿一把小铲,肩上背一个蓆篓,从野草中间挑有用的野菜,像曲儿菜、蒲公英等,他们一边干着手中的活计,一边顽皮地唱起乡曲: 三月里呀,好春光, 家家户户种田忙。 未过门女婿来助阵, 喜坏了待嫁大姑娘! 心上人儿呀,耐心等, 秋后我就做新娘; 心上人儿呀,你不知, 做梦我想当新郎。 晌午,回家吃饭时候到了。野地里的孩子们背着满篓的野菜,又在来时的路上往回走。回到家把野菜交给大人,趁新鲜拿到县城去卖,可以换回十几块钱。 这时节,趁地里活计不算最忙,县评剧团送文化下乡,逐乡逐村串演。无非是一些传统老戏,像《花为媒》、《打金枝》、《刘巧儿》之类的,乡下人却百看不厌。 按照历年的例规,村主任挨家挨户幕钱,十块八块不嫌少,一百二百不嫌多,县评剧团要组织送文化下乡,演戏是义务的不收费,但谁下乡都没背着锅。这时候,村里“两委”班子总要出头,张罗几顿像样的饭菜款待一下。 夜戏开演,台上一阵锣鼓家伙响过,皱巴巴的幕布拉开,先演开场戏《跳加官》,无非是烘托一下气氛,逗得全场看戏人乐起来,再上演后面的正牌大戏。 大戏一直演到月上中天才鸣金收场。 这时候,村上“两委”头头儿陪着评剧团团长从酒馆来到戏场。团长略带几分酒意地说几谢场的话儿,无非是“感谢大家捧场”、“多提宝贵意见”之类的套话。台下有人大声问:“明儿走不走?”团长随口爽快地答道:“不走啦!加演一场!”台下响起一阵起哄式的掌声。 前几天刚下一场春雨。弥漫在田野的空气掺杂着新鲜泥土气息,树上的叶子和路边的小草绿得发亮,雀儿在房檐下、电线上叽叽喳喳地唱着春颂。田野里很空旷,庄户人家已经把希望的种子播进土里,苗儿已经破土钻芽,只等几个月的日晒、雨润、风吹,先是一片莽苍的绿,又是一片金色的黄,等到金凤送爽的十月,就可以开镰收获了。 三月,是一个孕育梦想的季节。北方的三月辽阔、恬静、明朗,不像南方那种“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乱莺群飞。”这时节没有了乍暖还寒,无所不在的春风,像大自然母亲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大地。 突然,天边涌起一朵一朵云块,明天可能又下一场春雨。三月雨贵如油。这是上天对芸芸苍生的眷顾,等到雨后天晴,大地又是一派明媚的春光。 北方的农民,讲究会享受能吃苦。不下地的时候,在某家串门子扎堆,喝酒、打牌、抽烟、聊大天,闹的满屋乌烟瘴气,不到半夜不散伙;一到自家的承包地里干活,比老黄牛都有耐力,不怕吃苦流汗,人人都是摆弄庄稼的高手。在这“一年之计”的三月,他们这一天性显示得淋漓尽致。 这就是北方农民的性格,这就是北方乡村的三月。 北方三月乡村既忙碌又祥和,这是播种梦想的时节。

知识出处

七里海

《七里海》

《七里海》文学季刊共分为44期,刊物将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坚持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培养文学艺术人才,繁荣地方文学创作,为宁河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事业服务。刊物突出时代特征、民族特色,使其成为地方文化建设的亮点,宁河经济发展的窗口,文学创作者展示才华的平台。火热的现实生活是文学创作永不枯竭的源泉。

阅读

相关人物

杨树明
责任者